罪宴_第6章 中邪了么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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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记里,徐律师自称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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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出事前,谢先生有没有什么异常?
  刘梦:有有有!他经常端着咖啡,在公司漫无目的地走,一走走大半个钟头,谁叫他停下都没用。还会在工位上突然一惊一乍,就是那种被人吓一跳一样大喊大叫。这个事情吧,人事专门给他开了提示函,希望他遵守公司规章制度。
  我:持续了多久?
  刘梦:小半年吧,还不止这些,他经常莫名其妙流鼻血,说自己好冷。起初我们以为他开玩笑,谢晨大中午出去吃饭,回来还是手脚冰凉的,把手放到机箱旁边去吹暖,你看现在这种天气大中午,谁出去吃饭不是一身汗回来。还有,他会偷偷躲到厕所里大哭。这是他们几个男同事私下说的,我不知道真假。
  我:谁说的?
  刘梦:跟他很熟,45-52工位那几个策划。都说他那段时间,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不太正常,尤其坐他旁边45工位的小张,说他还会干着干着活从椅子上摔下去,说自己哪里哪里抽筋,但是过一下又没事了。哎,当时我们哪里会想到,这些不正常是真的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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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里,案卷上他临死前的画面又在姜炎脑海里浮现。
  他真的是脑梗猝死吗?
  这件事突然在姜炎心里打了个小小的问号。
  姜炎赶紧翻开案卷,认认真真把尸检报告每个字都确认地看了一遍,法医的鉴定结果,心源性栓塞引发的中青年脑梗死,意思就是心脏某个部位的血栓随着血液流入脑动脉,在脑动脉附近堵出一大片淤塞,导致脑梗死发生。
  无关怪力乱神,是真实发生的医学症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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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梦:他有次,还差点自杀了,要不是被拉住,搞不好跳下去。就是那个天台旁边,他们程序员经常上去抽烟,那天他们几个一起抽烟,小张说,谢晨灭了烟头,就开始叨叨,活着没意思,死了一了百了。然后就想翻栏杆,小张把他拽回来,说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想不开,他又走回来,说没什么,吓人玩的。
  我:他有抑郁症之类的诊断吗?
  刘梦:没有啊,他平时其实很活泼开朗一个人,嘴没个把门,你分不清他到底开玩笑还是真有什么事。反正,这段日子,总感觉他中邪了一样,就是怎么都不对劲,你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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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两个字被重重圈了出来——“中邪”。
  徐律师也信这种怪力乱神吗?
  不知为何,便利贴上那三个字,在姜炎脑海里飘然而至。
  工资单。
  徐律师好端端一个人,干嘛要在案卷里夹张纸条。莫非,这案子背后真的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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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个时候他体检报告有异常吗?
  刘梦:没有啊!我们最近在上一个新项目,九月份总策划刚安排了体检,那些身体不太好的,都没安排进新项目,他能进新项目组,自然体检是过了的呀!
  我:你们加班频繁吗?
  刘梦:加班多少是会加,他加的不多,加班最多到晚上九点,超过十点总策划不会批准。不过他偶尔会有加的比较晚,有突发情况的时候,他加的比较晚,那种都是事后补加班申请。
  我:那他怎么会待到那么晚?
  刘梦:真不知道,他本来八点多就下班了,九点掐着点又绕回来,刚好最后一个走的没看到他,他才一个人在公司待到那么晚!我们真的不会让员工通宵加班!你看,下班考勤和监控,全都有的!他这次加班,申请都没有,我们要是知道他通宵加班,撵也要把他撵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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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炎看到这里纠结了起来,是直截了当去问老赵,还是去问那个hr刘梦呢?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姜律师,你写一下工资卡的卡号,就在表格空白这一栏,末尾签个名。”
  姜炎抬头一看,是早上电梯里八卦的小姑娘之一,她努力想了想,只记得她好像是是财务,姓甚名谁全无印象。姜炎接过纸张,掏出卡往上面抄卡号,她一眼瞥见姜炎桌上林林总总的陈列,凑过来小声对姜炎说:“姜律师,你顶上还有赵律师,不用自己那么拼命,这几个公司不好弄。”
  听到财务姑娘这么说,任谁自然而然都会问个究竟。可是,姜炎初来乍到,与这财务姑娘并不熟悉,人家没有忌讳生疏特地提点,总归有原因吧!
  财务好心地指了指绿封皮的笔记,说:“你看,徐律师不是走了么……”
  姜炎下意识反问:“他是什么原因走的?”
  “新冠。”她用近乎唇语说出这两个字后,警惕地环视了周遭一遍,看姜炎签好了字,拿着单子畏首畏尾地溜走了。
  这让姜炎不禁脑子里冒出几万个问号,至于么?自从这病流行开来,已经过世了好几个律师,至多是令人扼腕,称不上什么邪门古怪,但是感觉律所里对徐律师曾经负责的公司都有些莫名的敌意和畏惧。
    三月,初春。
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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