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国仁只好绞尽脑汁的解释:“就是你的粉丝?” 妹妹更加迷茫了:“啥粉丝?我没有啊,咱家都好长时间没吃过了。” 没想到一个口误接着一个口误! 和一个五年级学生说后世这些词,这不就是鸡同鸭讲吗。 看着妹妹瞪大了圆眼,钟国仁真忍不住笑了。 “你喜欢吃粉丝,哥今晚就去给你买。” “是啊,大哥你忘记了,春节那一盘粉丝大部分都是我吃的。”m.biqubao.com 妹妹天真无邪的表情,让他又爱怜又好笑,多可爱的妹子,我愿你们都好好的。 一会儿,钟庸夫妇俩就准备了四个菜,一个酸辣豆芽,一个土豆丝,一个麻婆豆腐,还有一个红烧肉。 “我就说大哥回来了肯定有好吃的,果然不错……” 妹妹说着就用筷子去夹红烧肉。 母亲轻轻拍了拍国慧的手,“没大没小的,快去洗洗手!” 钟国慧看了母亲一眼,委屈地站起来就要去洗手。 钟国仁鼻子一酸,赶紧夹了一块红烧肉伸到妹妹嘴边:“来,张嘴,吃了这一块再去。” 他知道,前世家里贫困,除了过年,就是他回来和他走的时候,妈妈总要给他做一一个肉菜。 其中红烧肉是他们弟妹三个最喜欢的。 一盘肉,父母还没吃上几块呢,就被他们三个吃完了。 可是每一次,父母都要让国仁先吃。 钟国仁夹起红烧肉,为父母每人都夹了一大块,“爸,妈,你们吃,以后不要这样待我了。” “我马上就毕业了,以后一定要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钟国仁看到,父亲的眼角有点湿润,“孩她妈,把我那半瓶酒拿来!” 正在这时,妹妹进来了,她快步到墙角的柜子里摸索了一番,从里面抽出来半瓶酒。 钟国仁看了一眼,还是他们过年的时候喝剩下的。 钟国慧把酒瓶给了父亲,钟国仁一把抢了过来:“我来!” 满满给父亲倒了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 钟庸夹了一筷子豆芽,一仰脖子,一杯酒灌了下去。 “国仁,既然你已经决定了,父母尊重你的选择,你的一生还很长,违法的事不要做,要诚实待人,能帮别人的时候要帮一把,不做恶事。” 和前世一样,父母从小到大就是这么教育他的。 这次二世重听,钟国仁心潮澎湃,觉得每一个字都重如千斤。 他哽咽着说:“爸,我知道了!” 只觉得一条火龙燎过喉咙,在胃里灼烧起来。 “爸,你们总是太实在,没带獠牙的善良就是软弱。你们借公款给舅舅,让他去放高利贷。” 喝了几杯酒,钟国仁忍不住这样说。 苟明丽脸色微变:“你舅说是买房子,并且说马上就还了,不碍事的!” “从小到大,舅舅没少照顾你,你上学的时候,班主任老师都是看在你舅舅的面子上才格外照顾你的。” 钟国仁知道,前世舅舅就一直是这个说辞,可是他知道,老师喜欢他,是因为他学习好,听老师的话。 在前世,他高中时的班主任文老师,非常喜欢他,平时也十分照顾他。 舅舅每次见面都要说他给文老师打过招呼了。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他才知道,文老师根本就不知道教育局的苟明发是他舅舅。 这次,妈妈又这样说。 “妈,我小姨调回来了吗?” 苟明丽的脸色暗了下去,他们姐弟三个,哥哥苟明发最大,她下面还有个妹妹苟明霞。 妹妹师范学校毕业后在乡下教学,前些年结婚成家了, 有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就给哥哥说想调回来县城教学。 哥哥答应了,可一直没有调回来,前年妹妹又有了第二孩子,在乡下很不方便。 妹妹又去找过哥哥几次,和前几年一样,还是没有给办。 别人都说教育局的人事科长办这个事根本就不是事。 他们也断续听说,谁谁就是找他给调回来了,这样的人每年都有。 今年春节的时候,苟明丽给妹妹出主意:“要不你也给咱哥些钱,我听说别人都给钱了。” “姐,我早就打听过了,别人都是三万五万的,就调回来了。我给了咱哥三万,他不收,说是自己妹子不用这样。” 当时苟明丽就觉得不对,难道哥哥嫌钱少? 又一个念头憋在她心里没敢说:大哥不愿意给亲妹妹办事。 这时,儿子问起这句话,分明就是对他舅舅有看法。 苟明丽含糊其辞:“说是今年暑假尽量调回来。” 钟国仁当然知道,前世舅舅根本就没有给小姨办这个事。 “爸,看这大气候,纺织厂应该撑不了几年了,你们有什么打算?” 钟庸吐了一口烟,“厂子里有些领导就是王八蛋,好端端的厂子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苟明丽赶紧站起来关紧了门:“老钟,你一喝酒就说胡话,不知道隔墙有耳?” “我说的不是吗?他们为了吃回扣高价进原料,为了照顾自己人,把好产品减价卖,这能撑多久。” “你快别说了,几千人的大厂子,我怎么就没听别人说过。” 钟庸的眼睛红红的,他是到了供销科以后,才知道了领导们这些“道道”。 尤其是主管副厂长马大元,两头通吃,他从客户那里听说过很多“小道消息”。 听得多了,不由他不信。 钟国仁也知道,当时县一级的国企这种情况很普遍。 后来中央在国企改革中提出“抓大放小”,基本上把县一级国营企业全部改制了。 在他的文章里,也提到了县级及以下的国企改革,基本沿用了前世中央的思路,一律通过改制交给市场。 “慧慧,你期中考试怎么样?” 钟国仁转换话题。 正竖着耳朵听他们讲话的妹妹一仰头:“老样子呗!” 满脸骄傲,不用说,妹妹这次又考了第一。 钟国仁相信,前世要不是爸爸出事影响到了妹妹,她肯定能考个985高校。 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的感觉,真好! “要是毕业考试你还是老样子,哥哥送你个礼物!随便你喜欢的,告诉哥哥就行。” “真的?”国慧两眼放光,似乎不相信他这个一贯抠门的哥哥怎么变大方了。 “当然是真的!慧慧就要上初中了,哥哥也该表示一下了。” 苟明丽看着宝贝儿女,幸福感满满的。 儿子从小到大学习好也懂事,,一直是他们的骄傲。 谁知女儿也一直是班级第一名,大有超过哥哥之势。 “国义成绩怎么样,马上就是中招。” “听老师说还可以,应该能考上预县一中!” 几杯酒下肚,父亲的脸红了。 父亲本来在维修车间,供销科长吴明远见他人实在,踏实肯干,就把他调到了供销科。 在钟国仁的记忆中,弟弟国义中考结束,成绩出来之前父亲进去了。 尽管考上了预县最好的高中,可弟弟受到了很大的打击,高中时成绩一直不理想。最终走了个大专。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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