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她给朕带回来。”陆晏时彻底忍不下去了,打断了陆璃心里的吐槽,让曹德海去办这件事。 毕竟知道苏娇娆真实身份的人不多,他也算一个。 这事让别人办他不放心。 还得他的心腹总管走一趟。 …… 见曹德海亲自来接自己。 苏娇娆昂首挺胸,十分自豪。 看到没,皇帝身边的大总管亲自接她,多有面子。 曹德海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他真是快被苏娇娆这胆大包天的行为气死了。 一千多两银子,够普通五口之家用上几辈子了! 她一晚上就给花出去了。 曹德海铁青着脸跟老鸨交涉,最终砍完了价,赔了几壶酒钱,花了三百两银子才把人带走。 他们离开之时,国子监祭酒黄方平也从象姑馆里走了出来。 “那不是曹德海吗?”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虽然曹德海戴了帷帽,换了衣裳,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来这做什么?”黄方平心里充满了疑惑。 他便找老鸨打听了一下。 得知昨天夜里来了个姑娘,夜御三男,欠了银子,刚刚才被家里人赎走。 黄方平立刻反应了过来。 那肯定是皇室中人,所以皇上才会派曹德海来走这一趟。 会是谁呢? 他打起了小算盘。 他仔细和老鸨打听了一下,知道那个姑娘生得貌美,年纪不大。 他便往宫里的人对号入座了起来。 年纪对得上的只有新来的柔美人,以及之前的虞美人,还有两位公主。 二公主现在去了边关,跟着淑妃在打仗,还没回来。 不可能是她。 那就只剩其他三个人了。 两位美人的概率也不大,毕竟那可是后宫,后妃怎么可能轻易出宫。 黄方平想了想,最后把目标锁定在了陆瑶身上。 听闻前些日子,因为裴家的事情,大公主和驸马闹了些矛盾,还害得裴家大房和二房分家了。 莫不是因为对驸马不满,大公主一怒之下,才跑来这象姑馆找刺激? 黄方平越分析越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 唯有大公主,才能让皇上这么重视,派自己的心腹大总管来接了。 他命人去打听了一下,发现大公主已经三日没有去上值了。 “肯定是了!”黄方平猛地一拍大腿,决定回去写奏折参大公主一本。 他是顽固派,一直不赞成皇上推行高考,更不赞同女子入朝为官。 能抓到陆瑶的把柄,他十分兴奋。 于是写了整整好几页的奏折,准备第二天上朝交上去。 …… 苏娇娆被带回了宫里。 “你还有脸回来,你是不是想把朕给气死。”陆晏时没好气地看着她。 “你这不是没死吗。”苏娇娆小声嘟囔。 陆晏时:…… “记住了,你欠了朕一千二百两银子,你得想办法还。”他咬牙切齿地盯着她。 【咦,曹公公不是砍价了吗?】 【怎么父皇还要苏娇娆赔一千多两银子?】 陆璃有些好奇。 陆晏时面不改色,丝毫没有羞愧的意思。 他这不是为了让这狐狸精长长记性,顺便充盈一下国库吗。 “行吧。”苏娇娆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 反正有的是男人愿意给她花钱。 到时候东要一点西要一点,很快就能凑到银子还给狗皇帝了。 “还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我就回去睡觉了。”她打了个哈欠。 “有。这个人就交给你了,务必在他离开大夏之前拿下他。”陆晏时示意曹德海把一张画像交给了她。 “这个人的具体情况,你去舆情司找霍一舟打听。从今往后,你归他管。若是再被扣在青楼里,你找他去,别再往宫里送信了。” 一想到这事,陆晏时就脸色铁青。 还是赶紧把这个烫手山芋交出去才行,他直接管这只狐狸精,太容易出事了。 “我才刚受了情伤,你就派我去勾引男人,狗……”苏娇娆差点把“狗皇帝”三个字说出口。 她急忙改口:“够累人的啊。” 看来平时还是要少骂点,哪天当面骂陆晏时狗皇帝,那怕是要死翘翘了。 “朕这是体恤你,给你一个忘了旧爱的机会。有了新欢,你就不会想起付壁那个臭男人了。”陆晏时的理由一套一套的。 分明是压榨下属,却让他说出了都是为你好的感觉。 见他提起付壁,苏娇娆脸上闪过一抹忧伤。 “知道了。”她哼了一声,决定出宫去欣赏自己的“杰作”。 不落井下石,不痛打落水狗,报仇还有什么意思。 她又来到了昨夜的那家客栈。 付壁已经被人救下来了,不在这里了。 付壁虽然离开了,但关于他的话题却没有停下。 毕竟这事太劲爆了! “我的天呐,就跟一个脱了毛的鸭一样,挂在上边,赤条条的。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 “是不是当了奸夫,被人家正房夫君找上门来收拾了啊?” “咱们老百姓哪懂那些啊。不过那男人本钱还不错,当奸夫也够资格。” 几个大娘你一句我一句地调笑着,一旁的年轻姑娘听得面红耳赤。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苏娇娆故意加入了她们的话题。 大娘嗤笑一声,回应道:“后来有好心人给了他一件衣裳,他说他是被狐狸精给害了。我看他才是狐狸精吧。” “就是,哪家好男人会被人吊起来挂墙上,肯定是他自己不检点。”另一个大娘跟着附和。 “不会是悬山寺跑出来的妖僧吧,毕竟是个光头呢。”一个姑娘惊呼出声。 话题又被扯开了。 闲谈之中,得知付壁跑出了城。 苏娇娆就懒得再继续打听了。 罢了,此事就这样过去吧。 毕竟他也为她付出了那么多,这样惩戒一番,她也算出气了。 从此以后,相忘于江湖吧。 …… 翌日清晨。 陆晏时带着陆璃上朝。 询问道有无要事启奏时,黄方平站了出来:“臣要参治粟侍郎陆瑶伤风败俗,公然出入象姑馆。” 他没有称陆瑶为大公主,而是点了她的官职。这样是为了让人知道,他弹劾的是大夏的官员而非皇帝的女儿。 陆璃:? 陆晏时:? 曹德海:? 大公主什么时候也去象姑馆了?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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