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雪儿心痛不已,想要弥补儿子。 她买了东西又去找邓永。 “娘有银子了,娘能养活你了,你跟娘走吧。”她哭哭哀求他。 但邓永却不愿意跟她离开。 “大娘您认错人了,我姓邓,不信徐,以后我要给干爹养老送终。” 赵雪儿伤心欲绝,她拉着邓永的手不肯松开,哭着询问:“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娘?” 她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爹娘早就死了,世上只剩邓永一个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了。 她无法接受邓永对她那么冷漠。 “很多事情都回不去了,你不要来找我了。”邓永始终不肯叫她娘。 他曾日日夜夜盼着一家三口团聚,他也曾在被宫里那些老太监们欺负的时候祈祷爹娘救他。biqubao.com 可他们都没有出现。 他现在也不想要他们了。 “回得去,怎么会回不去呢。勇儿,你是娘唯一的儿子,娘会想办法让你原谅我的。”赵雪儿没有放弃儿子。 她决定替儿子复仇。 她最恨的人就是徐明庭。 她四处打听,得知徐明庭死后,她便把恨意落在了大公主身上。 她失去了儿子,失去了对未来的期盼,只有恨意才能支撑她活下去。 都怪陆瑶。 要不是陆瑶搞那个什么驸马选拔大赛,徐明庭又如何会把儿子送去宫里当太监,好替他们俩鸿雁传情。 于是赵雪儿花了半年的时间混到了大公主府的后厨当值。 她原想着在陆瑶的饭菜里下毒,但驸马盯得很紧,还有专人试毒,此计行不通。 眼看年关将近,赵雪儿沉不住气了。她想快点害死陆瑶,好去找儿子团聚。 她要告诉他,她替他报仇了。 于是她思来想去,决定在陆瑶的暖房做手脚。 那个地方,陆瑶几乎每天都会进去检查。在那动手她肯定不会防备太多。 她选择了当初自己最痛苦的方法。 她孩子没了,她也要陆瑶尝尝失去孩子的滋味。 【这个女人疯了吧,明明是徐明庭的错,怎么还赖我皇长姐身上。】 陆璃快气疯了。 要不是今日母后给皇长姐送东西,她正好赶来,皇长姐摔那么一跤,肯定要出大事。 “大公主怎么样了?”裴知聿赶了过来,着急忙慌地询问。 “在生了。”芸兰赶紧回答。 “何人敢害公主,查到了吗?”裴知聿眼里迸发出愤怒的火。 “还没,还在查。”芸兰感觉背后的冷汗都浸出来了。 驸马看起来像是要吃人。 “好疼。”屋里传来了陆瑶的惨叫。 “公主,忍忍啊,生孩子哪有不疼的。咱们先憋着这股劲,免得待会生的时候没力气。“接生嬷嬷一边替陆瑶顺气,一边安抚她。 但这种剧烈的疼痛实在是难以忍受,陆瑶忍不住又喊出了声。 这下门口的裴知聿坐不住了,立刻想要冲进去见陆瑶。 “驸马,不可!”门口的人急忙拦住了他。 “女子生产,男子是不能进去的。生孩子时的那些阴晦之气会影响您的健康与前程的。” “滚开。公主才是我的前程。”裴知聿一把推开了拦着他的人,直接闯进去,握住了陆瑶的手。 “公主,不要怕,我会一直都在你身边陪着你的。生生世世,永不分离。”他看着已经大汗淋漓的陆瑶,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 陆瑶没想到他会进来,惊讶得连疼都忘了喊。 “公主,吸气,用力,头快冒出来了。”接生嬷嬷没想到裴知聿进来还有这么个意外之喜。 原本躲在肚子里的孩子,竟然露头了。 陆瑶顾不得和裴知聿说话,深吸一口气,听着接生嬷嬷的指挥,继续用力。 她紧紧握住了裴知聿的手,他忽然出现,给了她无限的勇气。 爱的人就在身边,她没什么好怕的。 “哎呀,这都什么事啊。”拦着裴知聿的嬷嬷跺了跺脚,只能重新把门关上了。 …… 门外的陆璃原本还想让驸马把赵雪儿抓起来的,但驸马来到没说两句话,就闯进去陪皇长姐了。 无奈之下,陆璃只能自己下命令了。 “十五,去厨房把一个叫薛招儿的女人抓过来。她今天穿的是一件靛蓝色的袄子。”陆璃已经知道了赵雪儿在公主府用的化名,当即吩咐了跟着自己的暗卫。 “是。”十五毫不犹豫地应下。 暗卫执行命令不问原因,主子让做他们照做就是。 他不知道九公主为什么没去厨房就能知道厨房有这么一个人,但九公主让他去抓肯定有九公主的道理。 十五的效率很高,不过片刻的功夫,他就把人抓到了。 他抓人的时候,赵雪儿还在切菜呢。 她听说陆瑶摔了,十分激动,正在厨房里等最后的结果。陆瑶这么大的月份,摔着了,肯定只有一个人能活。 就是不知道是陆瑶命大,还是那个没出世的孩子命大了。 “薛招儿?”十五一眼就找到了陆璃描述的那个女人。 “你是谁?找我什么事?”赵雪儿佯装淡定。 没等她猜出来人是谁,对方就粗暴地把她双手往后反剪,用绳子捆住了她的双手。 “你是谁?这是公主府,你怎么敢当众行凶。来人啊,救命啊。”赵雪儿挣扎了起来。 十五嫌她啰嗦,扫了一眼,发现灶台角落有张宽大老旧的抹布,直接捡起来塞到了赵雪儿嘴里。 赵雪儿:!!! 天杀的,她要跟这个男人拼了。 那可是烧火老吴的帕子,他最喜欢拿这个帕子擤鼻涕。这帕子上,恐怕全是他的鼻涕。 她“唔唔唔”地想喊话,但却说不出口。胃里一阵翻滚,她想吐,但是十五把她往后一拽,她脑袋一仰,那些想要呕出来的东西,又硬生生地被她吞回去了。 十五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抓着她就去见陆璃。 他把人带到的时候,沈流筝也来了。 夏书鸢乃是一国之母,不能随意出宫,但有官职的淑妃可以。 于是她便拜托沈流筝来大公主府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谁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暗害公主。 “这是怎么一回事?”沈流筝一来就看到了被捆起双手,嘴被堵得严严实实的赵雪儿。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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