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要不要告诉三皇兄的师傅呢。】 陆璃陷入了纠结。 陆珩暗暗着急,什么事,你倒是先说啊。 【毕竟神医谷谷主把他从小养到大,还教了他医术。我要是跟他说谷主是个坏人,他肯定不信吧?】 陆璃越看越心惊。 这神医谷谷主也太吓人了。 陆珩皱起眉头。 谷主要害师傅么? 不应该啊。 他跟着师傅见过谷主一次,谷主貌美又和善,怎么会是坏人呢。 陆璃看完这个大瓜,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事告诉三皇兄,让他去解决。 【我只是一个小宝宝,遇到这种事,当然找大人啦。大人不在,那就让三皇兄这个大孩子来解决吧。】 【谁让那是他师傅呢。】 这么一想,陆璃便不担心了。 但担心的人变成了陆珩。 什么事啊,大不大啊,他兜不兜得住啊? 陆珩紧张兮兮地等着她开口。 “三皇兄,我这次来,是有重要的事情想告诉你。”陆璃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什么事?你说。” “我昨晚梦到你师傅有危险,你们的谷主,马上就要拿他当药人啦!”陆璃一口气把自己吃到的瓜说了出来。 “啊?”陆珩呆住了。 成了药人,每日都要试各种各样的药,备受折磨,寿命会大大减短。 谷里的药人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师傅没做错事情,为什么要去受那种苦? “谷主收养你师傅,是因为他和她心爱的人幼年时长得很像。”陆璃又曝出了一个秘密。 “既然和她心爱的人长得像,那为何还要拿师傅做药人?”陆珩想不明白。 “因为她心爱的人,是她的杀父仇人。”陆璃把神医谷谷主殷吹雪这荒诞不经的过往说了出来。 “她爱上了自己的杀父仇人,十分痛苦。” “她便将那个男人做成了药人,日日放在身边折磨。每当那个男人命悬一线快死了,她又把他从鬼门关救回来。但昨天夜里,那个男人彻底死了。” “这一次,真的救不回来了。所以她把主意打到了你师傅身上。她爱那个男人,也恨那个男人。她摆脱不了那个男人的影子。” 陆珩听得目瞪口呆。 谷主竟然还有这样一段匪夷所思的过去呢。 “三皇兄,你说怎么办,咱们要告诉你师傅么?”陆璃询问道。 她从吃瓜系统里看到殷吹雪把人埋了,对着尸体喃喃自语说不会让他离开的。 他走了,就让卫祁安代替他来陪自己。 怎么看怎么像这两天就要对卫祁安动手了。 “说吧,好歹让他有个防备。不然师傅那么信赖谷主,肯定会被骗的。”陆珩对妹妹向来是十分相信的。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笨吗,我怎么可能会被骗。”卫祁安走了老远,发现两个小家伙没跟上,折回头找人,就听到了陆珩这话。 “还有,你竟然敢在背后编排谷主,给我去把《神医百草录》抄十遍。” “不要啊师傅!”陆珩最怕被罚抄了。 “我没有编排谷主,我说的都是真的。” 陆珩急忙把从陆璃那里吃到的瓜告诉了他。 “哈?你在开什么玩笑?”卫祁安压根不相信他这话。 “想逃避抄书也不用找这么拙劣的借口。” “我没开玩笑,这都是我九妹妹梦见的。我九妹妹的预知梦很准的。你们南疆之前的皇帝还说她是你们南疆圣女呢。”陆珩搬出了龙无敌。 听到“圣女”两个字,卫祁安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他仔细盯着陆璃,眼神像是能在她身上烫出一个洞。 【我就知道,这家伙肯定不会相信。】 【要不等他被抓起来当药人的时候再去救他吧。】 陆璃一边嘀咕一边抬头学着他先前的样子翻了个白眼:“爱信不信。” 卫祁安:…… 这小屁孩拽上天的表情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这事不许告诉别人,不然我就将你逐出神医谷。”卫祁安看向了陆珩。 “师傅放心,我保证不会乱说。”陆珩急忙点头。 卫祁安又看向了陆璃。 陆璃哼哼两声,模仿他那不可一世的表情。 “我不是你们神医谷的人,我想说就说。除非你给我银子,我就替你保密。” 先前把神医谷其他人的银子都赚到了,就是没赚到卫祁安的,她有点不服气。 小小的好胜心浮了起来。 “随你,你要敢乱说,我就把你哥哥逐出神医谷。”卫祁安挑眉看向她。 小屁孩还想拿捏他,嫩了点。 陆璃一怔,愣在了原地。 “小孩,我告诉你,学我翻白眼没用,你得把精髓学到。只要你在乎的人在我手里,你永远在我面前嚣张不起来。”卫祁安看她吃瘪,心情大好。 他伸出手点了点陆璃的脑门。 “小孩,记住了吗?以后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软肋,不然就会被人威胁。” 卫祁安转身离去。 “笨蛋,快带着你妹妹跟上来,不然今夜你们就睡树下。” 陆璃气鼓鼓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狠狠跺了跺脚。 “小九,对不起,是我没用,让你受委屈了。”陆珩自责地看着她。 要是他早早学成出师,九妹妹就不会被威胁了。 “不怪你,我看他能嘴硬到什么时候。”陆璃生气了。 到时候她也要给卫祁安好好上一课,让他知道什么叫千金难买早知道。 两人手牵手往卫祁安的院子走去。 “你妹妹跟你睡。对了,你不尿床吧?”卫祁安给陆璃单独整理了一张小床放在陆珩的屋子里。 “我都两岁半了,我早就不尿床了!”陆璃羞愤地盯着他。 “那就行,不然我这可没有多余的被子给你。”看着被气得双手叉腰的陆璃,卫祁安笑得更开心了。 这小孩生起气来还怪可爱的。 “哼。”陆璃哼了一声,不搭理他了。 卫祁安没有再逗她,转身去了神医谷后厨。 今日多了一个小孩,让后厨加份蛋羹才行。 小孩就得吃点好消化的东西。 走到路上,卫祁安遇上了殷吹雪。 “谷主。” 他像往常一样和她打了招呼,却发现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像是在透过他看什么人。 卫祁安想起了陆珩的话,背后忽然有些发凉。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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