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就得抓住他们的软肋,狠踩到底。他们才不会因为她对他们心软而对她心软,不想被他们骑在头上欺负,就要学着使手段。
云四儿不跟阿三住王宫,而是跟阿四去密教。这里是阿四的地盘,闲杂人等不能接近,不会有索事烦她。
“密教里面一个男人都没有。”
“我。”
“除了你。”
“嗯。”
“为什么?”
“不需要。”
云四儿明白他的意思。这些女子是被训练用来做执行任务的工具,她们有用处所以在这里。“蒂法对我说过,每年王宫都会收一批秀女,她们当中只有一少部分能活着……一定要收这么多教众吗?”
“这是规矩。”
“就是不需要的意思。”
阿四点头。
“用不着的话就不要害那么多人了嘛。”
“好。”
“这么容易就答应我?”他不是说这是规矩?
“一件小事。”
云四儿扶额。原来,在他眼里这就是件小事。
“在这里住,你真的习惯吗?”问到她,阿四的语气不觉转柔。
“你这儿跟王宫没什么不一样啊。”富丽堂皇的宫殿,精美华丽的器具,吃的用的都是上品,还有姿色过人的女子服侍,丝毫不比王宫逊色。
“你不觉得这里可怕?”
云四儿摘下他的面具,笑道:“你指的是地下的虫子,还是你?”
清冷隽秀的面容,浮现几分暖意。
“不过,没人做伴在这个地方是挺无聊的。”云四儿趴在回廊的栏杆上往下看。这里与王宫唯一不同的就是到处都是冷冰冰的石墙,没有树没有花,寸草不生。
也只有这样没有人情味的地方才能养出没有人情味的人。
阿四,蒂法,史夫人……他们身上有相同的气息。
.。.。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阿四,你是怎么变成密教宗主的?”
阿四脸上的笑容顿逝。
云四儿察觉他的异样,笑了笑说:“不想说就算了,不用为难。”
阿四摇头,走近她身后,将她圈在双臂之间。“阿四……”
她记得,他说过他没有名字。她一直以为他是孤儿,可是——
“前任宗主是我的父亲。”
阿四告诉她,宗主这个位子是父传子,子传孙,一脉相承。听起来与王室子孙的命运相似,实际却残酷的多。继续宗主血脉的男婴,从出生那天起,便与蛊虫生活在一起。体质稍弱的男婴,出生后几天便死去,留下的男婴也要与蛊虫的毒素对抗,最后能够活下来的少之又少。
云四儿大概了解其中原因。以继承宗主之位为目的,务必训练出最强的人,欲操纵某物必先降服之,就是说,那些稀奇古怪的蛊,他都亲身经历过。
他说过——
你会知道,最可怕的不是无止境的疼痛,而是让人绝望的孤独。
你的希望之所以不灭,是因为你相信会有人来救你。
你只是现在这么说罢了。等到痛不欲生的那一刻,就会明白死要轻松的多。
没有止境的痛苦,即使熬过去,还有新的、更为恐怖的痛苦在等待……孤独,没有人帮助,没有人拯救,连寻死的权利都被剥夺……除了在痛苦中麻木,等待自己变成一个灭绝人性的怪物……死,变为最为幸福的奢望。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救了他,他却不高兴,一再放出蛊虫咬她,欺负她吓唬她,甚至试图将她也变成与他一样的怪物——这些,便是她遗忘的部分。
“醒过来见到你的一刻,我真的想杀死你。”
“喂喂,我救了你哎。”
想起从前的事,阿四不禁微笑。“你该先问我,愿不愿意被你救。”
“你那会儿都没气儿了,问你你也不会回答。”云四儿转过身,仰起脸望着他。“你现在觉得是当时死了的好,还是活着好?”
“遇见你,最好。”
这句话……云四儿微笑,环住他的脖子,轻轻抱住他。“你对我说过,两个人分享,痛苦就会减半,其实不对……阿四,有人永远陪在身边,痛苦就会变成快乐。”
阿四低凝着她的发梢,轻声问:“你真的愿意陪着我这样的人……”
“不是我陪你,是你陪我。”云四儿长叹,摸摸他柔软银白的发丝。“阿四,我才是那个最害怕孤单的人……”
密教承担着银月国的国运,上至国主下至百姓,每个人都在依赖阿四,这个代表神的存在。
她这么说,并不是夸张。
十三领地不敢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忌惮神秘莫测的宗主。得民心者坐拥天下,无疑,阿四在银月国百姓心中才是那个真正的“王”。
在人前,他戴着面具,人人敬他,畏他。可是回到她身边,他会卸下所有防卫,枕在她腿上,任由她摆弄他的头发。每次看着绑起辫子的他,云四儿都有种想给他穿上女装的冲动,那样一张清秀无暇的童颜,扮作女子也当是天下无双的美人。
“阿四,我们曾经单独相处过一段时间。”云四儿拨弄着他的发丝,柔软的发丝掠过指尖的冰凉感觉,让她爱不释手。“听说,那段日子我们天天睡在一张床上,那我们有没有……”
“没有。”
“你可别因为我不记得就骗我哦。”
阿四静默了片刻,翻身,仰视着她,抬起手抚上她的脸颊。“你是想问,在你和战枫天*房之前,我有没有碰过你。”
云四儿摇头。“你别老是曲解我的意思,我就是随口问问。”
“你怎么不问别的事。”
“珍姑娘说你精于房术,我捡到宝贝了。”
阿四愕愣了一下,坐起身来。
云四儿见他低着头,面目沉敛,不禁有些奇怪。
“阿四,我不能碰你。”
不能?“为什么?”
“我的血有诅咒。”
他不提,她都忘了。之前他对她简单讲过他的身世,宗主之位由父传子,他不想让自己的骨肉再遭受同样的折磨。
“你可以不像你爹那样做啊。”
“你知道,国主为何如此信任密教?”
云四儿一愣,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当初创立密教的人,与建立银月国的第一任国王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为了延续这份忠心,他们歃血为誓,订下契约,密教传人永世不得背叛国王,叛者即亡。”
阿四看着她,目光浅淡,透着几分悲凉。
“国主需要密教为他守住天下,密教的血脉一旦断绝,银月国也将走向灭亡。一旦我有孩子,即使我不愿意,国主也会逼我训练他成为下一任宗主。”
“不能违抗?”
“不能。”
云四儿思索了一会儿,又问:“违抗会怎么样?国主有什么能力杀你?”
“咒术。”
“这都过了几百年了,还会有效吗?”
“有。”
云四儿皱眉。“照你这么说,你不想碰女人也不行啊,国主也会逼你跟女人同房,生下孩子的。”
阿四不语。
难道她说中了?“不是吧……他给你送过多少女人?”
“很多。”
云四儿倒抽一口气。难怪珍姑娘会说他精于房术,勤于练习肯定会积累不少经验……
阿四看着她惊讶的表情,淡淡的说:“我没有碰过她们。”
“啊?”
“很脏。”
“……”好吧,他是很爱干净不错。
“那你不碰她们,国王知道不会生气……”不对,阿四懂密术,又会调制迷香,抹掉记忆这种事他都行,何况蒙骗几个女人。云四儿长舒了一口气,叹道:“因为一个人的忠心,强迫子孙背负痛苦……”
阿四想让契约在他身上终结,但是不碰女人并不能解决问题,国主断然不会轻易罢休……他会不会对自己做了什么?
云四儿看着他宛若银丝的头发,微蹙眉。
云四儿在阿四外出的时候,让他顺路送她到阿三那里,找珍姑娘聊天解闷。正好,阿**国王逛鸟园去了,就珍姑娘一个人在。
云四儿有事找她,自然是不跟她废话。“你知道银月国主和阿四之间的联系吗?”
“略知。”
“我想知道,要是国主死了,阿四会怎么样。”
珍姑娘的目光在她身上打了个转儿,悠悠一笑。“这件事你该去你家阿大,他知道的比我清楚。”
“怎么说?”
“最初你被宗主抓住的时候,莫轩和曾想出这样一个计策……挟持国主,以国主的性命要胁他放人。”
云四儿低首凝思。从史家那件案子,阿大和阿四就在暗暗争着什么,他熟知密教的事并不奇怪。“帮我送封信给阿大,别让阿三知道。”
十日后,云四儿收到阿大的回信,这封信没有经过珍姑娘的手,而是在她去王宫时,经由一位侍女交到她手上的。
信的内容简单,阿大所知与阿四告诉她的差不多,阿大说,他当时想要以国主性命要胁也是抱着一试的心态,咒术究竟是怎样的,现在已无人知晓。
无从得知,也无从尝试……云四儿烦恼。<b
本文链接:
http://m.picdg.com/26_26997/424044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