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有幸_此生有幸(5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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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不加冰?”我问他。

    “要。”

    我把绿茶放到他面前。

    “你说我去加辩论队怎么样?”他边啄一口茶水,边征求我意见道。

    “去啊。还能加综测,多好。”我想也没想。

    “诶你说你能别这么肤浅吗?”他眉毛上抬。

    “你想我怎么回答?”我反问他。

    他也答不上来,顿了半天,道:“但是这样就没时间来陪你了。”

    “谁要你陪啦!大男人好么!又不是小媳妇。”

    他笑笑,不再说话。

    “小媳妇。”很久之后他自言自语,低头一笑。

    “大爷你反应还是挺快的吼。”我讽刺他道。

    “小媳妇就算了,”他狡黠笑着,抬头看我,道:“媳妇还不错。”

    “诶诶诶,你注意点你死基佬的身份啊,这种攸关节操的玩笑你随便开啊?”我勾着嘴角道。

    “你在医院亲我的时候,我从你那儿渡了点节操过来,现在还够用。”他反倒讽刺起我来。

    “你再提那天老子就用碎玻璃渣毁你容!”我瞪眼威胁他。

    “得,我惹不起你,躲开总行吧。”他摊摊手,无奈道。

    “你说你跟你妈怎么这么不共戴天呐?她怎么说也是你妈不是?”过了一会他又开始不消停。

    “那她怎么不试着接受接受我?”我反驳道。

    郑辰逸没话说,又喝茶。

    “你别瞎操心了,她就是讨厌我们这类‘变态’,跟她和我爸出柜的时候,她还提起让我去看心理医生呢。”我道,“我甚至觉得苏林不理我都是因为她。”

    郑辰逸表情变得非常严肃,沉默着不再反驳。

    “你什么时候察觉我是基佬的?”我问他。

    “老早了,很久很久之前了”他回忆般,还微微带着笑。

    “我俩现在算是更有共同语言了。”我也无奈笑笑。

    他勾着嘴角,抬头看我,眼神复杂又慵懒,丛林中的野豹一般。

    “您别像审视猎物一样盯着我行么?瘆的慌。”我躲开他的目光。

    “你没听说过吗,基佬对同性就像异性恋对异性,不可能会有一直纯洁的友谊。”他道,“你怎么有把握我们以后不会发展成那样?”

    我有些无语,想到自己和苏林,仿佛也是从友谊开始的,不知何时就变质,直到现在虐心又虐身。

    “放心吧,我喜欢的不是你这型。”我打击他道。

    “嗨哟,那骄傲的小眼神。”他笑我。

    之后我俩不再说话,气氛不知为何冷了下来。

    晚上我们一道去了那酒吧,到达时灯光正昏暗,驻唱正哼着摇滚,部长搭着汪涛肩膀,一手捏着酒瓶子,跟着节奏摇。

    “小弟小弟!这边这边来!”部长见我和郑辰逸,大声招呼我们。

    在场的熟人不少,传媒部的也有,连张展凡都被廖巧叫来了,当晚我喝了不少,部长搂着我,一个劲叫我继续喝继续喝,众人甚至跟我拼酒喝。

    喝到后来我涕泗横流,说了不少抱怨的话,从苏林到母亲,从小说的看不到出路到坑爹的大学,越说越害怕未来。部长抱紧我,道‘都是这样的,都是这样的,别怕,会过去的’。

    我才不信呢,是会过去,会过去的除了痛苦,还有片刻欢愉和狠狠爱过的记忆。时间的大水一冲,你还想留下什么?

    当天周末,一群人一直疯到凌晨一点,学校回不去了,只得在校外开房。当时我已经醉成一摊烂泥,根本不知道房间时怎么分的,糊糊涂涂就被抬进房间,又被扶进浴室,浑身被摸了个遍,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苏林。

    “苏林?”我扶着面对小麦色的双臂,靠到那个看起来坚实的胸膛上。

    对方愣了许久,反将我抱着,道:“我不是。”

    “苏林不会再回来了。岑睿,爱我吧,别想他。”

    颈间被咬得又痒又痛,肌肤蹭到我身上,我只一个劲颤抖。

    “嗯呃嗯,不只要他只要他,真的真的。”我伸手想推开,却浑身软绵得毫无反抗之力。

    他钳制住我的手腕与我接吻,舔舐我的耳垂和下巴,一路向下。我模糊的意识中,耻辱感、愧疚感和莫名的想要的渴望交织一团,想要拒绝,却又迷恋酒精和他温柔的触碰。

    “我能做得比苏林还好,我绝对不会放手,让我爱你吧,爱我吧,一点点也好。”

    对方不停呢喃着,亲吻我的下身,又沿着身体的弧度吻上来,在锁骨处来回轻蹭。

    “爱我吧,就一晚上,就现在。”

    发泄般的,无理智的,从抵抗到迎合,从央求到享受般的声线,我仿佛在这一晚上沦落了,沦落得再也捡不起来,我的身体和我的心,都再也回不到纯洁的爱情上去,肉体和内心的空虚,都需要温柔的拥抱来填补。

    第二天醒来时,脑袋沉重得就像被强行塞进了铜铁,内脏却像被掏空了,空洞的疼痛和难受。一想到和其他人做了,就一阵犯恶心,想到苏林或许失望的眼神,就恨不得阉了自己。

    郑辰逸从浴室出来,见我醒了,到床头蹲下,有些尴尬地笑着问我‘难受吗,要洗澡吗’。

    我的世界立马就崩溃。

    我怎么不知节制到连好哥们都要上?

    他见我眼神空洞地躺着,也不知怎么办,拂开我额上被汗水粘着的发丝,问我‘疼吗’。

    “疼。”我边说,眼泪边顺着太阳穴流下,划过鬓发,滴在耳郭上。

    郑辰逸抿抿嘴,帮我擦掉眼泪,傻兮兮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一个巴掌拍不响,不会只是郑辰逸一人的错,我清晰地记得我昨晚是怎样去迎合他的。

    “辰逸”我说了一句让自己都绝望的话。

    “舒服吗?”我边哭边问他。

    郑辰逸被我问懵了,指腹在我脸颊上摩挲,眼神怜惜,又心疼又惊讶。

    “舒服吗?”我继续问他。

    他犹豫半天,不解地开口,说:“舒舒服。”

    “那就这样好不好,我们的关系不要再倒退回去了,也不要再进一步了。”我带着哭腔道:“你想要的时候就找我,我难过的时候就找你我们只是朋友之间的相互安慰而已”

    我当时并不知道我说出这样的话对郑辰逸是多大的打击,只知道他的表情变得尤其无奈,尤其失望,最后移开了视线,将头偏向一边,耻辱般地回答‘好’。

    我明白我的提议有多肮脏多不堪,但是我找不到其他方式来逃避我和郑辰逸的这一晚上。

    “你别这么难过”我央求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勾引你但是我已经没有苏林了,家里也回不去了,我身边只有你了”

    就把它当成最好的朋友之间的秘密,谁都不带告诉,苏林也不。

    即便这生活中不会再有苏林。

    之后郑辰逸很多天都没联系我,还是我打电话约他吃饭,气氛才缓和一些,我显得非常大度,绝口不提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几天之后他好像也释怀,忘记一切般,又跟我像往常一样相处。我和他还是喝同一瓶水,他还是会只穿个小裤衩到我们寝室蹭热水洗澡,他除了比以前更易脸红外就没什么改变。

    没人看出我俩有什么不对,我俩也心照不宣,我不知他怀着什么心情,只是他仿佛变得更护短了,一碰到有关我的不利的言辞就容易失控。

    我特害怕他对那一晚上太认真。

    因为如果那样的话,我反倒不知该怎样面对他。

    我后知后觉,直到配音社的部长偶然提起‘我觉得辰逸看你的眼神,跟看别人不一样’,才意识到那一晚上的后劲多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九章难道要让这夜浪费

    作者有话要说:

    我假装毫不知情,就这样等到不得不爆发的时候。

    理论实践部的工作大部分是支教,每两星期得去一次,每个星期都得改小学生作文,郑辰逸特别喜欢读小学生作文,还特喜欢在人作文后面批注,只有那个时间他暖暖的温柔的气质才让我有明显的感受。

    我把所有的作业都给他改,他表示乐此不疲。我曾跟他开玩笑说‘你什么时候也在我的文后面批注一个呗,暖男同学’。他低头莞尔。

    事实是,不久之后,就轮到了他给我批注的时候。

    或许是因为失恋,那些感伤的言辞和崩坏的世界观仿佛特别吸引某类人群的注意,我发在网上的文终于有人问津,网编也找上门。

    我有些得意,终于感觉阴暗的世界里照进来点阳光。

    这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了郑辰逸,他皱皱眉,连一点为我高兴的模样都没做出来。

    “你干嘛,看不得我好啊你!”我瞪着眼骂他。

    “谁说,”他苦笑,道:“我只是觉得,时候还没到。”

    我的语言和情节,甚至人物的设置都不尽成熟,那些晦暗的言辞让我自己也感到难受。

    我低头,回他:“走一步是一步吧,先走着,我慢慢改。”

    “但是你是要成为小说家的。”郑辰逸一本正经,眼神严肃,仿佛我欠了他千八百万似的。

    “我知道。”我不耐烦他的自大,挥挥手示意他闭嘴,他对我的劝阻也就到此结束了。

    那时候我濒临颓废,自己却对那短暂的回光返照感到兴奋,我想我能借此转移对苏林的注意力。

    经过两个星期没日没夜地浸泡,我就要被自己编造的故事逼疯了。

    张展凡见着我浓重的黑眼圈和渐渐消瘦下去的身子,关切又鼓励般说‘一定能成功的,别这样逼自己’。郑辰逸见着我这样子,着急得团团转,但是他着急起来也只会跟我吵架,再加上辩论队的事情,他只好两头跑。

    然而两个星期后,我申约失败,理论实践部的支教事务又轮到我当主讲人,我原本想推掉,但看着那摞起来的一小叠作文纸,想到那些孩子或许和我一样,都埋头于所谓的自己心目中的‘创作’,尽管我的长篇大论已经失败,他们的小短文也备受我的嘲笑。

    于是我停掉了自己发在网上的文章,那个网编找到我询问情况,我只轻描淡写地告诉他我被拒签了。他说没关系,还能继续申请,关于我的文的情况只字不提。

    那时候我发现郑辰逸是对的,我的目标不是在某某网站上签约,而是成为一名小说家,要找的友人不是一个一味鼓励我签约的编辑,而是一位能够使我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有几斤几两的人。

    主讲的资料我来不及准备,于是找到郑辰逸帮忙,郑辰逸刚完成两轮辩论赛,好容易可以好好休息的时候杀出一个我这样的损友。他埋怨般地拍我头,只道‘你就不能早点听我的’。

    于是大好的星期六,郑辰逸只好陪我在图书馆准备资料,我俩人顶着被浓烟熏过似的眼睛,坐在自习桌前,皆是面色蜡黄。

    我们从上午八点一直坐到下午五点,期间休息时间只有中午吃饭那半个小时。见我昏昏沉沉就要睡着,郑辰逸点了两杯咖啡,在黑咖啡的刺激下我的确精神不少。

    “我觉得这里,这个顺序可以换一下,我先帮他们评讲作文,再说写作的意义,然后分析名家名作。”我指着电脑屏幕,另一只手在笔记本上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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