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摄影师_分节阅读 10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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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亦是看得直了眼。

    亦萱压低声音跟我说:“水底下有东西拉动了红线了啊……有东西咬住铜钱和鸡蛋了……”

    我点点头刚想说话,老拓突然扭过头来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瞪着我们,示意我们这个关键时候不能讲话。

    湿婆瞪大着红眼珠子,死死地盯着红线,不断地朝糯米饭碗上填米,红线重新拉直了,不一会儿,绷直的红线发生了颤动,颤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很快就把铃铛给摇响了,这铃铛一响,湿婆立马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盏古怪的青灯,用烛火点着,并大喝一声:“现灵!”

    我一看这灯,这不是传说中的招魂青灯么?招魂青灯周身都是凹凸不平的梵文轮廓和狰狞的浮雕,这盏灯不知道用什么原料做成灯油,反正晶莹透彻,灯捻子也十分独特,不是直的,而是由一只泡过药剂的小毒蛇做成,我们能清晰地看到小毒蛇的头部点燃后,就像普通的灯捻子一样毫无烧焦消损的样子。

    青灯一点着后,灯捻散发出一种幽幽的蓝白色光芒,这种光芒仿佛是地狱众多鬼魂的怨念所化,冷得摄人心魄。我刚看了几秒钟,立即觉得自己头昏脑胀,老拓说别盯着这招魂灯看,招魂灯能迷惑正常人,趁人不备时夺走人的心魄。

    亦萱一听,赶紧用五指遮住自己的眼睛露出一条缝隙。我也避开了灯芯,吃惊地想,都说招魂灯是地狱的使者,真如黑白无常勾魂摄魄一样勾魂器具的性质啊。

    灯芯的火光忽明忽暗,周围刮起了真正的夜风,这种风带着一种有尖啸声的呼号旋转在了我们的周围,我眯着眼几乎看不到东西了。周围的一些尘埃杂物都飞扬在空中,似乎风都把水面的一层水雾汲取了上来。

    但是迷蒙中我眯着眼看到八仙桌上点燃的那盏招魂青灯依旧保持着向上笔直的火苗,似乎丝毫没有受到风的影响,一直发出氤氲的光辉。

    我很惊诧,这青灯都赶上电灯了!

    湿婆伸出手指在那晚清水中蘸了一些水,然后朝自己的眼睛抹了抹,虽然是闭着眼,但是她平视前方,并且说道:“我看到你了!”

    我们们都很紧张地看着水面,但是哪能看到水面东西?

    这时,亦萱尖叫了一声,又拉了拉我的衣服,说:“你快看那面镜子……”

    我把视线落到八仙桌上的镜子上,这一看,差点令我吓得魂飞魄散,只见镜子里面突然变成了两面透明的,我们可以穿过镜子看到了湖底下的变化,湖底深处,一个模糊的黑影在淤泥里挣扎着蠕动,黑影的头颅披头散发,头发和水藻缠绕在一起,分不清她的头发有多少,好像整个湖底的水藻都是她的头发生长出来的。

    由于镜子一下子把湖底的环境拉近了,我有些误认为镜子里的女鬼跟贞子一样准备要爬出了镜面。

    同时,铃铛摇动得越来越厉害,铃铃铃的,我看到那碗糯米饭有点撑不住的趋势。湿婆不断地给碗加米,米都溢出碗外面了,老拓上前问话,湿婆一直用猩红的目光瞪着镜子里的黑影好久,才摇头说:“这湖底下可是守尸鬼,不想见人!”

    我一怔:“守尸鬼?”

    老拓却已经懂蹊跷,跟我会说:“守尸鬼就是守着自己的尸体不走的亡魂。”

    我们都纳闷,却不知道这溺死鬼到底死了多长时间,这么久了,它还不明白自己已经死了吗?

    “守尸鬼的意识跟我们不一样,即便是她的尸骸已经剩下一堆白骨了,但是它看到自己的模样还是一个完整的人,就是她自己的相貌。就好像其他维度的生灵来到人间,在水上可以行走,因为它看到的水是琉璃,可是我们这个法界的众生看到的水就是液体。”

    我还是无法守尸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拓则说:“就好比一些人去菜市场上买肉类,如果这肉类的主人是个守尸鬼,那么你买回去的这两斤肉它还是会守在旁边,你每切一块肉它都会叫痛,虽然你听不到,但是在另一个纬度的生灵会听得到,这就是跟佛学有关了,比如诸佛菩萨就能听到。”

    湿婆说,守尸鬼就得要超度才能平息。

    湿婆却对老拓说道:“你会不会超度守尸鬼?”

    老拓认真道:“这个守尸鬼超度我未曾试过。但是可以尝试一下。”

    老拓是信佛的,而且算半个佛家后生,有深厚的哲学底蕴及博学的开导理论,自然开始了他的枯燥的长篇大论:“佛陀说,名是缰,利是锁,尘世的诱惑如同绳索一般牵绊着众人。一切烦恼、忧愁、痛苦皆由此而来。要想摆脱,首先要舍弃名利,看轻得失……”

    第148章 :玲珑玉貔貅镜(完)

    第149章 :招魂青灯

    湿婆看着红线一阵,说:“这女鬼为了的可不是世间的名和利,她丢不下的是一种怨恨,看来你们必须要帮她做事,帮她完了她生命中未了的事情。”

    老拓便问湿婆,让她说说到底还有什么余愿未了。

    湿婆用鬼语嘀咕一阵,突然红线一扯,檀香从糯米饭碗上拔了出来,打到镜子上,镜子都歪倒了一边,一下子,镜子氤氲了一下,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再也看不到湖底的黑影,而是反映出那碗糯米饭和湿婆的半张脸。

    看湿婆的半张脸也够呛,湿婆本身就长得跟鬼一样渗人,这夜里看镜子我都分不清哪个是女鬼那个是湿婆了。

    湿婆两眼一睁,立即用两根手指拈花指一样夹住了香柄,吃惊地说:“她这是要人命来填啊!”

    我们一听这可不干,这不成了雇凶杀人了吗?借刀杀人的事情对于我们来说太过于残忍,那可是犯法的,况且,这么多年来她害死的无辜性命还算少么,怎么如此贪得无厌?我倒想问问它到底有没有多低级一点的要求的,比如多烧点值钱,募捐她的家人,为她设个墓碑什么的都可以。这杀人,就太过了。

    湿婆连连念念碎,周围的风刮得更猛烈,我担心八仙桌都被掀翻了,湿婆心觉也不妙,立即变换了应付对策,她居然将捏住的线头一下子绑在了招魂青灯的灯捻子上!

    这不是要被烧断么?

    我正狐疑着,没想到细绳在灯捻上一绑牢,周围的风马上停止了,尘埃落定时,灯捻子上的红线居然没有被烧断!而且悬挂在红线上的水珠也受到了牵引一样飞速地朝湖面方向滑动,颗颗落到了水面上。

    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那根红线,确确实实完好无损,它就像是钢丝一样缠绕在了小蛇的头部,而灯芯也不受任何牵扯的影响,一直保持着稳定的火苗。

    天啊,那可是普通的红线而已!

    但是另一件令我们更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摆在八仙桌上那个不知名的动物标本皮囊却燃烧了起来。其中,蜡烛和青灯的灯油并没有靠近它,可是它却自燃了!

    湿婆有些惊恐道:“糟了,亡灵犯冲,要冲出来搏命呢!”

    我一听吃惊不已,我们在整个问灵过程中都是好言好语,并不曾有哪句冒犯了怨灵,怎么说一上来说要人命就要人命了呢?

    这时,红白蜡烛突然灭掉了,只有青灯还在燃烧,但看糯米饭碗,不知什么时候盛满了湖水,上面还有各种类似淤泥水藻的杂质,而那面显灵镜子也被氤氲的水雾迷糊了镜面……

    湿婆有些惊慌失措地灭掉自燃的动物标本,不断用米洒在上面,火苗不但没有灭掉,还蔓延了开来。

    老拓刚想上前帮忙,兀地,湿婆全身机械一抖,脖子一缩,整个人的身体像是被灌入了铁水,突然就僵硬了起来,浑身的骨骼咯吱咯吱地响。

    我赶紧把亦萱拦在身后,离初晴看着也是震惊不已,不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我看那面氤氲的镜子,反映出来的已经不是湿婆的模样了,我们站在湿婆的背面看不出来,但是镜子却能显示出她的模样,整一个狰狞的母夜叉,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老拓倒是看出了端倪,他暗暗说道:“不好,这问灵失效了,成了阴魂附体了!”

    通常来说,问灵人有两种方式进行通灵,一种就是问灵人招魂来问话,另一种就是招魂,让亡魂进入自己的身体内,然后用亡魂的声音跟周围人讲话,最后再送走,但是这种方式冒着极大的危险,尤其是遇到凶灵,万一凶灵进入体内不出来,那么问灵人则成了亡魂的傀儡,被亡魂左右。

    现在是问灵人本来就不愿意让亡魂进入自己的身体,而亡魂强行突破了问灵人的防御,进入了紫府占据了神识,那么只有意味着一件事,我们看到的湿婆已经不是之前的湿婆了!

    这时,招魂青灯也发生了变化,灯捻的火苗高高的冒起,很不安分地颤颤跳动,里面不知怎么的,灯油就不断地往外冒了出来,它周身的轮廓被灯油覆盖,一下子也燃烧了起来,整盏灯成了一个火球,在八仙桌上噼里啪啦地燃烧,不一会儿,就把八仙桌燃烧出了一个烧焦的坑。

    与此同时,红绳也烧着了,刚才延伸上来的水汽和悬挂的水珠仿佛都变成了灯油一般,一条火线徐徐地往水面燃烧。而且绑着的铃铛也被火苗所包裹。

    这个铃铛尤为奇怪,因为长时间佩戴在湿婆的额头,跟湿婆产生了息息相关的联系,铃铛一燃烧,湿婆的额头立即阴鹜了下来,仿佛火苗烫到了她的额头一般,湿婆一个战栗,脑袋不停地颤动,老拓一看,说:“眉宇间发黑,印堂无神,湿婆的神识被占据了!”

    这不明摆着湿婆被邪灵上身了吗?

    我们顿时不知所措,湿婆突然一回头,本来就寒碜的面孔此时变得狰狞可怖,双目布满了血丝,高高地向上翻着,露出白森森的白瞳,额头间白头发凌乱,满脸充满了煞气和戾气。此时站在成了火球的招魂青灯旁边,黑白显赫,倒影婆娑,更是加剧了她的狰狞可怖。

    “啊!”亦萱看到这情景吓坏了,捂着眼睛藏匿在了我的背后,我急忙护住她。

    我心里也很害怕,但毕竟在场的就只有我一个强壮一些,要是被邪灵上身的湿婆有什么威胁的举动,我只能扑上去将她掐入水中与她同归于尽了。老拓已经不敢再上前,而是退了下来,站在离初晴的前面。

    “你——们——不——是——想——要——答——案——么?!”

    湿婆开口了,可是她的声音却已然不是之前的声音,现在变成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的声音,而且声音时而嘶哑时而又尖锐,好像又掺杂些许湿婆的声色,而每个字都仿佛被无限地拉长,低沉而阴翳,听起来如咆哮般,但是音量却不大。

    我从来没听过能有这么一个人可以发出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最让人奇怪的是,她发声的时候,喉咙里似乎还凝噎着一大口泥沙或者水,含糊不清的感觉。

    老拓惊愕地用手指着湿婆:“你、你是谁?”

    连老拓都惊恐了。

    我很少看到老拓有慌张的表情的,他在很多危难时候总是一副能看透生死所以淡然适从的神情,一直保持无比的淡定。但是这次他觉察到了不妙,双目瞪圆,表情畏葸,似乎往下会有什么不祥的事情要发生。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湿婆一字一句,念字机械顿顿踬踬,毫无感情,跟死人吐字说话一般。

    “那你又是谁?我们要找的人又是谁?”

    “没——有——人——知——道!”

    “我知道你是谁!”老拓从口袋里拿出上次在老婆婆搭棚中偷来的相片,一张全家福。一个老妈妈和一个孕妇及女婿相互偎依的相片。

    其中一个女人怀孕了,那相貌越看越像被附了身的湿婆的脸。

    湿婆看到这张相片,双目放光,表情很激动,似乎在质问老拓的相片到底从哪里得来,她愤愤地低吟,口里留着肮脏的哈喇。

    “你已经不是人了,你已经死了,你不知道吗?”老拓尝试与她对话,消磨掉她的戾气。

    “胡——说——!”湿婆突然抓住了八仙桌,砰的一声很大声,我居然发现湿婆的十指指甲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极其的长且锋利,指甲刮在八仙桌上立即出现了几道鲜明的指印。但看这双手,这哪还是湿婆之前耄耋之年那双枯槁粗糙的手?上面的黑痣和皱纹已经全无,换做了一双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的手,皮肤很是细腻无暇,像是泡在水中洗衣服许久拿出来的手,就是指甲尖端猩红如血,不知道是涂抹了红色的指甲油还是咋地,指甲锋利坚硬如玻璃碎片。

    “我——没——有——死!”湿婆突然两手抚摸着着自己脸上皱纹横生的脸庞,嘴唇刹那间也变得猩红如血。就是双目黯黑一片,毫无血色。她切齿拊心地说道,“这——湖——底——下——的——躯——体——不——就——是——我——的——身——体——吗?”

    亦萱全然不敢听她的声音,她的发音能让正常人疯掉,我也是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鸡皮疙瘩。她的声音无孔不入,就是用手堵住耳朵也难以奏效,加上周围湖边水汽的蒸发,这里的感觉竟然如同冰窖一般,而我们如跟一个冷冻的尸体对话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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