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说话方式都不一样。

    “哎，怎么又不说话了？”

    “我不想提，目前我就是要好好工作。”

    “呵，‘好好工作’？拜托，你还以为从这个工作当上大老板呐？别白日做梦了啊，你首要工作是找个好人家嫁了。”

    “你能不能别老提结婚啊？多俗啊。”

    “俗？有本事你别嫁啊，你说干这个能成什么大事？混口饭吃的活。”

    “随便你怎么说。”

    “哎，你这人怎么不念好啊？敢情我对你说的金玉良言都成狼心狗肺啦？”

    “你好，欢迎光临！”刚好这时有一个顾客进来才挡住了袁彩的嘴，要不然艾沙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呢。

    躲避是起不了作用的，回到住房，累得身子都快散架的艾沙打算吃完饭就快速洗个澡然后补眠。艾沙才刚要吃快餐，袁彩又问：“公平点，我先说我的感情史，然后你再说你的。”“我没感情史，为了公平起见，你的还是别说了。”

    日子就这样过了两天。这天，艾沙刚在打扫，艾静就面无表情地站在她面前了，把艾沙吓个大跳。她乖乖地低头站好，不敢吭一声，而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的袁彩还以为艾静是客人，忙抱怨艾沙不招呼客人。

    “不好意思，她是新人，你是想买什么东西吗？阿姨？”

    艾静根本没有理会袁彩，狠狠地拉起艾沙的手，说：“跟我回去！”艾沙一边拼命把身子往后坠，一边说：“妈！我不走！明天我就可以签合同了，这么一走，这几天就白干了！”“我可不管，反正你得随我回去！”

    “妈！”艾沙狠狠地甩掉艾静的手，说，“我不能与你回去！我已经决定了。”

    “你问过我了没有？我可没有同意！”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突然间，艾沙说不下去了。因为从小到大，她从没这么忤逆过艾静。袁彩见是这种情况就猜到了艾沙是偷溜出来的，说：“艾沙，你随伯母回去吧。”艾静也趁热打铁，给出两条路让艾沙选。一是跟艾静回去，这事一律不再过问，二是不回去，两人不再联系。艾沙两难中。

    “妈！我已经长大了，我希望能靠我自己的双手去挣点钱，这两个选择，很难，没有母亲，沙沙是不能活的，但没有工作，沙沙会很失败的。”艾沙为了打破尴尬的氛围只能这么说。“大了，翅膀硬了，要飞了，妈的话是一句都不听了。”艾静讽刺道。

    艾沙听了很不是滋味，她嗫嚅着，在这个时候说什么好像都是错。

    “伯母，你看都这样了，那天艾沙也说了她不读了，她迟早都是要工作的，现在把她带回去是要放在家里供着养吗？”袁彩见艾静这边明显占上风就这么说。

    “艾沙！你现在给我回家好好说清楚。”

    “妈……我……对不起，我不能！”艾沙终于把话都说出来了，说完就哭了。艾静也哭了，但很快就擦去，说：“那你住哪？”

    “伯母！艾沙是和我住！”

    艾静听了马上就表现出不爽，说：“艾沙，现在就给我去收拾东西随我回去！”艾沙没有说话，这时刚好来了一个顾客，谁知艾静大叫道：“回还是不回？！”顾客马上被吓跑了。袁彩马上骂道：“艾沙！家里的事家里解决啊，在这里耗着没用！”

    “叫什么叫？谁说轮到你说她了？”艾静说着就将艾沙拉走了。或许是艾沙屈服了，或许是艾静太用力了，总之，艾沙还是随艾静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艾沙没有与艾静说一句话，她第一次的“革命”还是以失败告终了。她这么多年来都是深深处在艾静高度的威严下，不敢多吭一声，今天她好不容易踏出了历史性的一步，但还是缩回去了。回到家，她直接回房间，没有解释，没有喝水，没有换衣服。

    第一次，她觉得她没那么爱艾静了，甚至心底开始泛出不满，她有些厌恶这个地方。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如此讨厌她曾经拼命想回来的地方。她埋在枕头下痛苦，不敢发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只是轻轻地抽噎着。

    第二天，艾沙出奇地睡到十二点，艾静在门外拼命敲门，纵使艾沙不情愿也得开，因为她不开，艾静极有可能撞门了。

    艾沙无精打采地吃着中午饭。

    “怎么？让你回来还委屈你了？”

    艾沙不想说话，用吃饭当幌子。

    艾静将艾沙面前的菜一盘盘地移开，说：“回答！”

    艾沙还是没有回答，艾静说：“不满就直说！别给我在这里装可怜。”

    艾沙顿时觉得委屈极了，要是在余坦军那里，只有她是这种口气说话，因为连朱幼琴都是让着她的。人总是会比较的。

    “妈……那我高考落榜，没书读，那我去工作你又让我回来，你让我这样耗着不是比死更痛苦吗？”

    “总之，你不能不读书。”

    “我……”艾沙觉得也是，自己努力这么久，突然放弃，就像否定了过去的一切，她开始不再用有火药味的话去与艾静争了，说：“妈，这事容我再想想吧。”

    最怕的就是选择，艾沙又开始面临抉择了，毕竟关乎下半生，这个决定应该是伴随着热忱，此刻却冷了心。艾沙怕，怕未来瞬息万变，怕太匆忙，在匆忙中失去，该留住的没有留住，该放弃的却紧抓不放，怕一朝回到原点，一无所有。

    “妈，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起码，让我干点活，赚点钱吧，这样醒来是这个问题，梦里也被困扰着，实在是……我是说我能回去吗？”

    “你去哪做都好，就是别回去了，妈是实在不喜欢那个女孩子。”

    “哦。”艾沙觉得是没戏了，她就只有袁彩可以投靠。

    “不过，你要真想做，去图书馆那里帮忙吧，这样也能赚个生活费什么的，顺便去陶冶一下，回归读书生活。别动不动就想不读，你妈我当初是想读都……”突然间，艾静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多了。而艾沙挺好奇艾静的过去的，不过艾静不愿提就是了，所以两人在一起谈的话题永远是艾沙，在学校艾沙老是被同学嘲笑是“妈管严”。在这之前，艾沙只会觉得自豪，觉得自己不是留守儿童，还得满了父母的爱，可是现在她反倒觉得讨厌，有些想逃离。

    很快的，艾沙就适应在图书馆的生活。她喜欢书，有时候整理书的之后，有空了，看到喜欢的就忍不住看起来了，这时，同是一起在图书馆里打工的女生就嘲讽道：“哟，还当自己是来买书的？以为自己是学生啊？来这里装知识份子啊？”话虽不多，却句句都够狠的，艾沙一句话也没说就把书放回原处。她知道：就算多勤，提前把任务都干完，然后在空闲时间去看书都会被看成是一种“装”。

    她红着脸要跑开，却迎面撞上一个比她高一个头的男生，旋即摔倒在地。她脑子一片空白，但很快又有意识地想要站起来，这时，伸来援手同时一个温柔的嗓音问：“摔着没有？疼吗？我拉你起来吧。”像是等了一世的声音，艾沙抬起头，看见格子衬衫，然后艾沙将视线往上移，看见他轮廓分明，十分俊俏的脸，艾沙有那么一会定住了，但她还是靠着他的手站了起来。“没摔着吧？”他依旧温柔问道。艾沙脑子一片空白地摇了摇头，直到他离开图书馆也没清醒过来了，犹如一场梦。

    艾沙从不主动联系人，包括蓝颜楚起翔，红颜唐米琪。要不是今天唐米琪打电话来，艾沙就不会联系她了。

    “妈呀！沙妞，都不联系联系姐的啊？你说姐打你半天电话，都是没人接！好不容易打通了，还是阿姨接的，你打次电话给姐会死啊？你说你是有多忙？打个电话要得了多少时间？你说……”

    “现在你不是打通了吗？”艾沙急时说话，以便打住，艾沙太清楚了，唐米琪要是抱怨起来，半天是够的。

    “哎呀，你个死丫头，不主动打电话就不说，现在还……”

    “有什么事吗？”艾沙一天都在想着那件事，最遗憾的是她忘记留他联系方式。

    “你……好了，算了吧，今天就饶了你，不对！你刚才说什么？难道非得有事才找你？”“要是没什么事就挂了啊，这几天干活干得挺累的，只想好好休息。”

    “嗯……啊？死丫头，沙妞，你说在你爸那里呆得好好的，干嘛非要在这节骨眼回你妈这里啊？听说你考得有点……”

    “你要是了解我就应该懂，要是不了解，我更没有解释的意义。”

    “哦，可是你这成绩……”

    “怎么？你不会是‘亲余派’吧？肯定又是我爸让你来劝我，是不是？”

    “沙妞，怎么说，你爸也……”

    “得了，你要是还在为他说话，我就直接挂了啊。”

    “好了好了，我尊重你的选择，谁叫我始终都是得帮你的呢。”

    “嗯，你懂得就好。”

    “嗯……沙妞，我……我想好了，我爸妈想要我去日本读大学，是早稻田。”

    “这样啊……早稻田啊，挺好的听说……”艾沙一时不知怎么答。

    “臭沙！你又不是不知道，去了那边，我就什么都没有了，你们这些老朋友，还有老同学都会因为时间的远去而变得生疏。”

    “正所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古人说得还是很在理的，本来毕业就是各奔东西，谁都得走那么一段独自的路，谁都得习惯一个人，但是你放心，我们的友谊永不变。”

    有时候与别人说话，道理一大串，但轮到自己就行不通了。

    “是吗？有时候有些东西不是嘴上说着不变就能不变的。哎……不说了，一提这个就让人变老。”

    “但米琪你还是选择去日本了不是吗？出国有出国的好，怎么说，以后就是一只海归了嘛。”“哈哈，从人降级到海龟。”

    “你以为呢？海龟可活得长哩。”

    “唔，我老爸就是冲着这个才让我去的，可是你的打算是……”

    “我啊？说实话，还没有。”说到自己的时候总会没了主意。

    “啊？那你现在是……”

    “打工过活啊……哎，米琪！今天我……”话到了嘴边还是吞了下去，怎么说，只是一个事件，说出来也只是个笑话。

    “嗯，怎么了？”

    “嘻嘻，没事，有空在你去日本前聚聚吧，说不定要很久很久才见。”

    “嗯！我打电话来正有此意。那明天12点在我们常去的那个奶茶店。”

    “啊，这个不行，明天没空，我得在图书馆打工呢。”

    “你呀，真是……那怎么办？”“明晚来我家吧，让我炒几个菜就好了，怎么样？”

    “好，沙妞都发话了，姐哪敢说什么呀，哎呀，我还得与你住几晚才得，说不定以后……”“米琪！不会的，我们的友情比山坚，比石贵！你快过来吧，我也想你了，这么多天不见你，你这丫头最有口福了，能吃我炒的菜。”

    “嘻嘻嘻，谁让我是沙妞的宝。嗯，虽然还很想聊，但你应该累了一天了吧，快去洗个澡，早点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姐，今天矫情一下，沙扬娜啦。”

    “得了啊，等你去了日本再说吧，我可听不懂你说的鸟语。好了，你也早点睡吧，不早了，别老是……”“知道了，知道了，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妈呢。”

    “怎么说，阿姨也是为了你好，怎么说你也是独苗的，不把全部的爱给你，给谁啊？”

    “打住！你以为就我是独苗啊？还好意思说，说说你自己吧！好了好了啊，我先挂了，拜拜，晚安！”艾沙握着话筒发呆，对啊，艾静对她发脾气也是因为家里就她一人，她不读了，还能指望谁？艾沙忘了，艾静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唯一还能拥有的只有艾沙了。人能看清别人却难看清自己。“沙沙？夜深了，快点去洗澡，早点休息。”余音未散，牢缚双耳。艾沙陡然鼻酸，热泪滚烫落下，她不在艾静身边的这些日子，艾静都是自己一个人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这里，偌大的房子，只有她一个人，不敢说话，怕余音久而未散。艾沙怕被艾静再次催促，马上擦去泪水，进房收拾睡衣。或许，就像唐米琪说的，“说说自己”。

    ☆、第三章

    艾沙拼命冲洗着，她想把那些情绪随着水流走，到下水道，流得离她越来越远。或许是洗得有些久了，也或许是水有些热，艾沙有些头晕，她连忙擦身穿衣回房。明明很累了，接完一个电话就睡意全无，她拿吹风筒吹头发，热气吹得她的脸发热，她觉得晕晕的。突然有种冲动想逃离，却又不知道想去哪，以至于自己精疲力竭，才在这种折磨中睡去。

    生活有时候确实无聊，特别是一成不变的生活，整天都是睡、醒、吃、做，然后轮回，弄得生活像白开水，丝毫没有回味之意。有时候，不想入睡，迟迟折腾；有时候，睡着了，怎么也不想起，特别是调闹钟了，又把铃声按掉，然后再睡个回笼觉，真想罢工，但还是得眯着双眼，爬上来，穿戴好。自从在图书馆邂逅了之后，图书馆没有他的身影变得枯燥无味。艾沙甚至连书都看不下去，以前书对她来说就是粮食，可以为之不寝不吃，但他对于她来说有点非比寻常。突然间，她想读书，迫切想去学校，对，她不应该在这里以一个打工身份来再次遇见他，他应该是与她同级的，而且有可能还是学生，没错，她要与他对等关系，有共同话题，她要再次与他相遇。艾沙又很有动力了，精力充沛的，就算是干一天一夜都没问题。

    当艾沙看到唐米琪在与艾静聊天时，才恍然想起，唐米琪昨晚说要来，她竟然忘记卖点菜与零食了。

    “米琪，那个，你继续与我妈聊，我出去一下。”

    “去哪？”米琪一把将艾沙拽住。

    “哎呀，忘记一些事了，要出去一下啦。”

    “出去？会小男朋友啊？”

    “哎，我可没有！”

    “沙沙，回来了，就开饭吧。”艾静说。

    “啊？！”艾沙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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