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忠吕布_分节阅读 38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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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把老夫所部那八千唐军精锐收降了吧,大战在即,为保战力不便打乱编制。是以便要你等去稳定军心,或问寒暖,或赠财物,或杀一儆百。使那八千唐军精锐不单是折服于侯爷虎威,且能感激涕零,日后沙场方能死心塌地效力杀敌。”他三言两语,竟如亲眼所见,把吕布作为心思说得分明。

    吕奉先向来是泰山压顶而脸不改色,但此时不禁脸上也有几分惊愕,但他终是那沙场百战的吕奉先,当下挥手示意杜贞和穆桂英自去安置那八千唐军精锐,帐内只余他与卢绛、张川三人。

    “侯爷不必如此。”卢绛淡然望了张川一眼,吕布知道这次遇上真人,当然不再来笼络樊知古时那个套路,并且张川的忠心也是绝对有保证的,是以吕奉先便对张川道:“分派人手,二十步内,冒进者斩。非吴越来攻,不必传报。”张川自领命去了。

    卢绛才端起盖碗,慢条斯理喝了一口茶,笑道:“侯爷携杜贞前来,想必先问其伤能否经得住奔骑吧?杜贞听了,必是觉侯爷用人不疑,不夺其兵。感激不已吧?哈哈,侯爷不必介怀,老夫自昨晚起,一直被请作客于此,无一人通传军情。若有通传之人,那八千精锐,侯爷到来之前,早就来攻了。”

    吕布脸色瞬变,过了半晌,他不禁想起史书上,求贤之事,此时其实何异于三国乱世?吕奉先深知目前此人,谋略过人,若能邀为臂助,势必如虎添翼!当下整了衣冠,便打算一拜到地,谁知卢绛见了,急急避开,喊道:“慢!”

    “侯爷莫要如此,且听老夫说完。”卢绛垂着眼皮,淡笑着道,“若君候当真放心杜贞,何必教他带伤快驰,专来给老夫看那背上杖伤?侯爷或本无意,但侯爷本性多疑,或是自认心胸宽阔,实则开手已作了提防的打算。莫说杜贞,便是那樊姓幕僚,我看侯爷也是信他不过,否则此等专于谋划细节的幕僚,本来留以穆女娃来守润州,岂不妙哉!但侯爷却是放心不下啊。”

    吕奉先是淡然地坐在那里,也不去分辩什么,他只等着卢绛说下去。人无完人,吕奉先有盖世武勇,他却明白谋划之事共非自己所长,他绝不会以已之短,去战卢绛之长,所以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老夫与君侯这番话,只是劝侯爷,还是不要自立为王的好。如杜贞这种热血汉子,或能归心,但难道侯爷以为,天下人竟无能看透个中奥秘么?侯爷莫要轻了天下英雄,但若侯爷麾下,尽是杜贞这类热血汉子,便能征战天下,开疆拓土么?若张良谋略不如汉高祖,韩信军略不如汉高祖,请问汉高祖以何与西楚霸王争锋?论热血之士,项羽麾下江东子弟,哪里缺了热血?便是汉末吕温候麾下也有精锐铁骑,也有陷阵营,却又如何?是以,侯爷此时自立,老夫断言,必是惨败结局,还是负荆自缚回江宁,圣上应……”

    吕奉先听到此处,突然笑了起来,因为他听到帐外的喧嚣声,那是八千精锐唐军和五千步卒、杜贞数千骑兵,在相竞加入吕奉先新组的亲卫都羽林营的声响。男儿本色重横行,生逢乱世,没有一个真正有血性的男儿会不曾燃起过浴血疆场、建立功业的梦想。

    而吕布那有意无意间已然深入于他们心中的军中战神的形象,却又让这些军士由他身上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希望。是以方才进帐之前,吕布跟本没有去和那五千步卒或是八千精锐述说江宁之事,而是宣布了选拔羽林营军卒的标准,并将其订立得极为严苛。

    可是这就足够了,军士往往只是需要一个目标,参加考核的军士却是源源不绝,人满为患,几乎没有一个军士,不以能得入这位武襄候亲卫都为梦想。因为陷阵营和背嵬军的待遇他们也是有眼看地,明晃晃的银子发到手里。

    甚至吕布的标准越是不近人情,他们反而越是趋之若骛,而这位军中战神在他们心中的形象也就盖为高大,而他们训练起来,冲杀起来,也就更加地悍不畏死。人心军心,便是如此的微妙难言。

    吕布感受着帐外那高昂的杀气,嘴角微微弯出一丝冷峻的笑意。现下耳闻目睹了这片天地之间的真实局势,还有江南小朝廷上那班君臣的醉生梦死,他的想法较诸于初临贵境之时已然全然不同。他确曾立意要尽忠许国,名留汗青,然则他却绝不容许自己落得如林仁窜般如此窝囊的下场。

    多了这一世奇异的生命,苍天已无半分亏负于他,他又怎能亏负了自己!

    毕竟,无论身置何处,人中吕布,都绝不是可以任人摆布之辈!是以尽管卢绛言语如刀似剑,句句见血,但吕奉先却拍案长身而起,笑道:“不自立,某不若投宋?何必去侍奉那无知小儿?”

    第七章 - 万里长城真自坏(二十二)

    卢绛摇头道:“君候,老夫坦荡而言,侯爷何必拒我于千里之外?侯爷于这乱世之中,任是投谁,也不能投宋!老夫绝不信君候未曾想通此节,正如丁原可容吕布,董卓可容吕布,刘备可容吕布,袁术可容吕布,而曹操爱才,却不能容吕布!强宋要君候何用?敌我不过三万之役,诚然君候武勇,君候沙场天赋能左右战局;但若伐国之战,军势十万,讲究的是胜兵先胜而后战,君候纵有盖世之勇,能敌十万军乎?强宋须君候去介定其势么?”

    介定其势,确立国家的强势。的确,现时的宋国,是不需要吕布去确立强国的地位,所以,卢绛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但吕奉先和卢绛都心中分明,那就是:如此计较,宋要养吕奉先这头高傲不羁,永远喂不饱,随时可能暴起伤主的老虎做什么?

    卢绛放下手中盖碗,拂了拂袍角,笑道:“是以,老夫投君候,是死;不投君候,也不过一死。不若保清白之名,死于君候手中,还能沽得一个忠臣美名。卢绛大好头颅在此,君候自有利刃,还请君侯成全。”

    吕布一时竟无言以对,被他问得跌坐在椅上,毕竟吕奉先前生,也不曾自立为主过,他的心态,向来就不是以一个君王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此时听了卢绛一席话,宛如梦醒已溺于水一般,怎能不教他心中震撼?但他终是人中吕布,过了片刻,便回复了之前的平静,淡然道:“某受教。”便也不再多话,直出帐去了。

    出了大帐,吕奉先已一扫面对卢绛时那种无奈感觉,对张川道:“以礼待之,真高才哉,须防其自尽,若思去,则缚之。总之,某一日在,便须教彼活多一日,时长日久,不信不能使其归某所用!”张川领命自去不提。

    王保率了二十余亲卫,自随吕奉先去校场,还未行到,便听锣鼓牛角不绝,惨叫喝彩之声共有,却是李颜岳风,已用当时吕布选拔他们的手段,在选羽林营的亲卫。远远望去,只见杜贞面有不忍之色,和穆柱英不知在说些什么。

    吕布举步上了将台,那杜贞就连忙迎了上来,行礼道:“君候,这般选拔,怕这二万人之中,至多不过能选个三千人上下……”吕布听罢,只笑了笑,拍了拍杜贞肩膀。没有说什么走上将台。

    “三千人就不错了。”边上岳风冷冷地对杜贞道,“当初江都留守林大人,给了君候六千人,也不过勉强选出二十多人。”杜贞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身边众人,李颜点头跟他说:“便是这般无疑,是以,若要从这二万人里选三千人,已难再绳旧规。”再绳旧规,按原来的标准,也就是说,现时的标准。已比吕奉先选他们时,低了许多。

    吕布向穆桂英叹道:“这些日子,只是苦了贤妹。”

    穆桂英淡然点了点头,轻撩了几缕发丝,吕布竟一下子看得有些痴了,他向来以为,穆桂英生得太硬朗,自问对她只有兄弟之义,无爱侣之情。但不知为何,此刻她毫不做作的举手投足,却如战地黄花一般,使人回味无穷。

    直至杜贞又唤了一声,吕布才回过神来,却听杜贞急道:“君候,当真是在两万人只选三千?”

    吕布微一颔首。当然只要三千人,毕竟润州一城之地,如何供养得起太多的军队?并且吕布极喜骑兵,江南也不可能养太多的骑兵,所以三个亲卫都,吕奉先打算把李颜所部八百铁骑并入穆桔英地背嵬军,再让岳风统陷阵营,再由李颜领这新组的羽林营,全都控制在三千人之内。想到此处,吕奉先不由想起卢绛的话,不错,自己其实并不放心杜贞。

    这时杜贞便又道:“君候,那选拔余下的军士,如何处置?”

    吕奉先本来想让杜贞去领这万余淘汰下来的唐军,但此时想来,若是如此,倒显得自己不够磊落,便笑道:“陷阵,羽林,背嵬三营,杜郎若不在意屈才,可……”本来吕奉先想说,任选项一营以领,但想到杜贞本来就是天德都虞候,教他做一个亲卫营的统领,却总不是道理,便道:“可代某统领三营亲卫,或是杜郎另建一军,也无不可。”

    杜贞听了,大喜道:“能领如此虎贲,胜率十万弱兵,贞复何求!”

    此时那三千羽林营军士已选拔出结果,吕奉先组建这一营,却是只要悍勇血性之士,马不被甲,人顶轻盔,每人带弓一张,刀一把,不携长枪骑盾。求轻盈如羽,以能千里奔袭,所以只要能在奔骑中弯弓发箭,悍不畏死,便可入选。

    当下吕布便以杜贞为天德都虞候判武襄宣城县候亲军诸卫事,判,就是兼。再以岳风为亲军都指挥使判陷阵营事,以穆桂英为亲军都虞候判背嵬军事,以李颜领羽林营指挥使。其余马步军合为润州马步军,以张川为其余马步军总管。安置妥当,便吩咐李颜自带羽林营下去操练,教张川自选十数人,去练那万五马步军。

    至此,各股军马派系全数被打散。而吕奉先多疑心思,却也被卢绛言中,亲军之中,战力最强的,无疑是吕布任左突骑使时起家班底——两千骑马步卒和八百铁骑组建的背嵬军,终于由穆桂英统领;而陷阵、羽林两营,也落在两个旧部将手中,杜贞其实不过挂了一个名。而杜贞原来的军马,除了精干的被选入羽林营,其他的打散在润州马步军中,和卢绛那八千精锐、李煜之前拔给吕奉先的五千步卒一并,也归在张川手里。

    第七章 - 万里长城真自坏(二十三)

    在润州整顿了数天,这日傍晚,天又渐渐黯了下来,吕奉先在营中和众军士用了饭,教王保等亲卫不用跟着,和穆桂英一前一后出了军营,吕奉先停住步子,待穆柱英走了上来,便信步走在润州街头,此时随了那青楼勾栏,摊贩都早便收了档口归家了,便是酒楼客栈也多已上了门板,长街上寂寞如洗。

    “今日与卢绛论罢,某有些乱了。”吕奉先淡淡地望着前方,他只有在穆桂英面前,才能道出自己的心事。在其他人面前,无论何时,他束发金冠上的雒尾,总能带给将士勇气,他站在那里,便已是不可逾越的高峰,他走到哪里,便已是不败的旌旗。濒死的刘破虏,可以因吕奉先的将令,咬牙撑下刮骨去毒;杜贞可以因为吕奉先的三问,而率数千骑来投。

    但他现时有些乱了,却不能说出来,因为吕奉先深知自己手下的彪悍和血勇,很大程度上,都是因着对他的武勇崇拜和向往,一种偶像式的力量在凝聚着这支军队。所以吕布知道,如果一旦打破了士兵们心中偶像,如果告诉他们,吕布也会心乱……吕布可以死,他若死了,这支军队不会散,但他不能乱,不能怕,一旦士兵发现吕奉先也乱了也怕了,那么。也许一夜之间,这支部队便散了。

    只有在穆柱英面前,他才可以道出心声,只有在她面前,他可以不做战神。做回人。他知道穆柱英明白,正如他出营来散步,他知道她明白,是在等她,甚至,连一个眼神也不用。穆柱英扶着吕奉先的手,吐气如兰,但说地却是刚烈之语:“大哥,莫听那老匹夫聒噪,我不信,没有比他能的人。”

    吕布叹了一口气。回头望着穆桂英。她那大眼睛很圆,很有神韵,她的鼻子很秀气很挺。吕布心中叹道:可惜不入画。因为她有很深的双眼皮,自汉以来,仕女图上的美人,都是单眼皮,凤眼,瑶鼻,吕布握着她手问道:“妹子,你可曾想过,如打完仗了,还去哪里?做些别的什么?”

    穆柱英毫不迟疑地道:“大哥去那,我便去哪。”

    “妹子,不若某娶你过门吧!”吕奉先感慨之下,无端突然这么说道,他也没意识到自己会这么说。但说出之后,他却如心头放下在块大石,舒畅了许多,更觉得这个主意,着实也是使得。

    但穆柱英轻轻挣脱了他的手,尽管她雪白的粉脸上有些晕红,但她的语气坚决无比:“大哥,你想左了。我不讳对大哥有情,却不容大哥以义代情娶我。”吕布无奈地笑了起来,也许,真的太了解,了解到连一个眼神也不用的地步|奇-_-书^_^网|,也不见得全是好事。

    他很认真地望着穆桂英,为她轻掠过一缕秀发别在耳后,对她道:“若某有情,尔便嫁我。”

    “待得大哥有情,焉知小妹已为人妇?”穆桂英一脸冷漠地答道,连方才的一抹晕红也消逝了。吕奉先一思量,却也是,莫理由无故事要她老了芳华来等,若几十年来自己仍未生情呢?那不是大大的荒唐?

    这时不觉已走到刺史府,却叫有人泣哭道:“军爷,便容我跪在此处,明日武襄候来了,我也好求侯爷为我做主。”

    便听那军士粗豪的声音道:“你快快离去!何时发兵润州,侯爷哪里会共你这半大小孩说知?若不是看你家在这润州也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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