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忠吕布_分节阅读 75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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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此接应了。他为了吕奉先安全起见,若吕布不去苏州便罢。若去苏州,必经此处。

    到了苏州地界,吕布却勒住马对岳风道:“易服进城吧,不要搞什么排场。”

    此时苏州人口集中,较为繁荣。并且经过几代吴越王兴修水利,设置撩浅军,在苏州一带普遍修治河渠。“或五里而为一纵浦,或七里十里而为一横塘。”一河一浦。都造堰闸。塘浦深阔,堤岸高厚,渲泄有时,鲜有旱涝。江南水乡的河网化已很有规模,穆桂英打下苏州以后,按吕奉先不扰民的军纪,也极少去破坏城中设施,骚扰民众的。

    穆柱英此时正在城内南园批阅公文,她抖了抖手腕,叹了一口气,算算日子,他也该从宣城回来了。她无法不想吕布,因为这个城市中,每个细节都足以让她想起吕布,例如那城中民众并没有因为城市易主而打乱了原来的生活——那是因为穆桂英新练的九千劲卒,是看着陷阵营老兵来守军纪的。老兵都守军纪,新兵自然也无话说,故之秋毫无犯。

    但这又让穆桂英愈加想起吕奉先了。

    而那三千陷阵营,原来就在吕奉先极为变态的“饿死不抢掠、冻死不拆屋”的军纪下成长起来的,要知这条军纪,着实是苛刻到极点,在正史上,能做到地军队,也就那么几支了。奈何吕奉先是个偏执人儿,想要做,就一定想做,而陷阵营这些军士,又是极崇拜他的,崇拜是一种很难界定的玩意,就算千年后,民智大开,也有为了一个戏子不再登台而割脉的,何况在这相对闭塞的年代。所以居然也就这么挺过来了。

    穆桂英突然眼前一黑,一对温暖的大手蒙住了她的眼睛,她笑了起来,只是道:“大哥,一路上可劳累么?你托人送信来,说那史先生,真是那般本事?却也亏得你的眼力,才能将这等人才从市井中择出。”只能是吕布,别说其他人没这般胆子,便是有,能不让那些女兵出声的权威,又有不让穆桂英发觉地修为,也只能是吕奉先了。

    吕布无奈松开手,扶着穆桂英的肩膀,将她转过身来,好声道:“桂英,吾等在一起,难道便不能不提那军务,不提那政务么?和普通的夫妻一般,月下呢喃,相拥看戏么?”穆桂英听他说起“夫妻一般”,饶她对吕奉先可谓情心深种,却也粉脸泛红地垂下头。

    但片刻穆桂英却挣开吕布的手,退了几步,面若寒霜地道:“大哥,若如你所言,和寻常人家夫妻一般,你我接下来便要摔盆掷锅,开始争吵了。我且问你,那池州的青楼里,汉王是去寻红拂女那样的侠客么?还是去查访池州城里多少男人夜不归户?”

    吕奉先却不恼,笑着在椅上坐下,捡了一颗蜜饯扔进嘴里,笑道:“桂英,尔若因着此恼起来,却便不是某的柱英了。那般情境,恨只恨尔不在身边罢了……”

    第九章 - 死骨春秋新戟影(二十一)

    穆桂英听了,气得对吕奉先拳打脚踢。

    吕布只笑着,任由她打闹,过了一阵才捉住她两手,正了脸色道:“那夜实是出之无奈,桔英,尔可知晓?某始终脑海里,却全是尔身影。这时节,去勾栏买笑,不过常事,但某经了那晚,心中却感深负于尔。某方知这世上,唯有一人使心肠牵挂,纵事非得已,却也令某深悔莫名酬。”

    说到这时,穆桂英却眼中泛红,哪里还去打他?只是哽咽问道:“那毒可清尽了么?身子可有不爽?”

    吕布把眼珠一转,作势道:“嗯,似乎仍有余毒未清,桂英,不如吾等再来清毒……哈哈,有人谋杀亲夫!”却是穆桂英听了吕布的轻薄话语,去抽了剑在手,虚将声势要赶过来砍吕奉先。“我又未嫁入你家中,最多不过弑兄罢了。”穆桂英笑着举了剑,挽了个剑花道:“晋王赵光义在此!”

    吕奉先苦笑着欺身上前夺下长剑,只是道:“莫拿某义兄取笑。桂英,今日你我便去游一游这苏州城,可好么?莫再理会甚么军务政事,只管开心就是,听说城内西南偶城隍庙还有游神赛区会,不若你我把臂共游?”

    穆桂英便教吕奉先出外候着,去了盔甲,教那贴身的女兵掌了铜镜,散了平日为了戴着铁盔而挽成一把的发缨,梳理云鬓堆了一个同心髻,此时不同盛唐年间好广眉,于是女兵便要给穆桂英把秀眉修弯了。

    穆桂英却辞了,又不愿在额间抹上额黄,只是道:“又要敷铅粉,又要修眉,又要抹额。又要涂胭脂,又要点唇,我还原是我么?不若把一幅画挂在脸上罢了!”

    众女兵笑道:“将军原是巾帼须眉,自然脱俗出尘,我等却是不敢这般素面朝天上街的。“便只好作罢,只是在穆桂英粉脸上贴了花靥、眉翠。在同心髻上插了六支银钗步摇,换了酱底白花勾边紧身长裙,这时节女子为了显出修长,往往把裙腰束到腋下,穆桂英却本来就身材修长,比寻常男子还要稍高些,只将丝带束到胸下已极俏丽,又在外面套了青色圆领半袖对襟短穗,在胸前结了丝带。

    走出门去,看呆了许多人众。只见亭亭玉立,翠鳞红辉俱含频,那薄纱画帛搭在肩上,盘缠玉臂,飘逸出尘,虽则之前在汉王府里,人人皆说这穆姑娘样样都好,便是在这年代,面目稍嫌生得硬朗。但此时换上女装,却是妩媚中拔出三分英气,使人见而自感形拙,不敢生出亵渎之念。

    尚硬要说逊色处,却便是一对天足了。但此年间,缠足并未成风,街上也多有天足,兼之罗裙之下,并不惹目,而那修长俏丽之姿,更使人无暇评头论足。只觉如见神仙中人,心驰神往不自知。

    吕布叹道:“妹子,若早换了女装,早在未曾从容赴死时,某便早使人提亲了!”哪有女子不喜心上人称赞她美貌的?穆桂英粉脸羞红,却愈显得那肌肤如雪。

    这时偏偏边上有极为煞风景的人冷哼一声道:“甚么大江南北第一汉好汉!一登徒子罢了!”

    吕布侧头一望,却见一个亲卫打扮的军汉,冷眉冷眼地望着这边,刖才那话,却便是他说的,吕布无端的,觉得这个极为面熟,一时却想不到哪里见过。却叫穆桂英俏脸笼霜冷然对左右道:“拿下,脊二十军棍。”

    那亲卫昂首道:“你便杀了我,我仍是要说的!在牢中我第一眼见了你,我便醉了,一听太祖皇帝遗旨,我连那遗旨都没看过,只因有了这藉口,便立时投了唐,我哪里去归顺什么唐帝?便是这汉王,他至多也只能杀了我,却不能让我低头,我投的是你穆大将军,便是你披甲顶盔之时,我已极是心醉,却全然不会这登徒子一般,只为你美貌才来讨好你的……”

    吕布突然笑了起来,他却想起这军士是谁了,此人便是在采石一战,吕布斩了江北第一刀荆嗣之后,生擒的李继隆!吕布止住按着那李继隆的军士,走到他身边道:“某记得尔当时一招败杜贞、击昏张川,今投唐,应思拓土封候方是,如何去学那纨绔子弟模样?可知那霍骠骑?匈奴不灭,何以为家?”

    “无情未必真豪杰,求偶如何不丈夫?”李继隆挣扎起身道:“我知斗杀不过你,你若喜欢穆将军,便娶了她,我也不敢妄想,死了这条心,怎的说,你也算人杰了!但若你不娶穆将军,就莫要误了佳人!你只别来与我争,我未娶,她未嫁,让我今日娶得穆将军,我明日便率军为你去取江北十四州!”

    吕布苦笑摇了摇头,对李继隆这多情种子真不知从何说起,只是对他道:“念尔痴情,某便说与尔知:某必娶柱英,阁下不必挂怀。今后若还如此,某戟之利,尔应心中有数。”回身到穆桂英身边,把着玉臂道:“走吧,莫理会这浑人。”

    穆桂英却不干休,自对边上刘破虏使了个眼色,才和吕布婀娜出了大门而去,岳风自率了一众背嵬军的老人,暗中跟随保护。

    这边刘破虏已和李继隆扭打成一团,只听刘破虏骂道:“主母你也敢来妄想,今日不给你个教训,真个不知马王爷有三只眼了。”本来李继隆手底要比刘破虏硬朗许多,但这边上都是背嵬军、陷阵营老卒,他方才无端来这一出,吕奉先虽说不与他计较,那军士却极为不平,于是早有人用了绊马索把李继隆缠倒了,李继隆动弹不得,刘破虏扑上去扭打挥拳,后来扯打到边上,任谁见了都踢上一脚。

    等到众人散开,李继隆已被殴得面青目肿,起身却仍自笑道:“你等若论单打独斗,哪个是少爷我的对手?不怕说与你等知晓,这穆大将军一日未嫁,我便一日敢想,干卿底事?且住!”

    第九章 - 死骨春秋新戟影(二十二)

    却是见刘破虏又要冲上来,李继隆喝止道:“你等若还上来扯打,定是心中也是爱慕穆将军,视我如情敌!”

    被他这么一说,众人一时语塞,却当真谁也不敢上去了,李继隆连忙自去裹伤了,过了半晌刘破虏才道:“这泼皮拿话诓我,是穆将军使我等教训他的!算了,再打下去直把他打死不成。”

    此时吕布已同穆桂英一路行到枫桥,那枫桥,在阊门西七里,地与长邑合治,为水陆孔道,小贩商贸聚集着,桥边有豆市、米市,叫卖小食者,只把江东方言绵绵地吆喝得极是动听,吕布见穆桂英直望着那卖糖葫芦的,便去买了两串糖葫芦,穆桂英微笑道:“大哥,你去买这小孩吃食,却也不怕被人笑话。”

    吕布塞了一根在她手里,张嘴便咬了一口,才道:“管旁人做什么?只要妹子喜欢便好。”虽只一串糖葫芦,穆桂英拿在手中,却是甜到心里去。这时走过那卖草席的档前,却听东头吆喝着:“席面清白勿见筋,阿囡撒尿勿要紧。”西头那家便唱着:“打条通草加双席,送给阿哥配凤凰!”纷纷来招拢生意。

    穆桂英咬着冰糖葫芦,随吕布走在这市井坊间,只觉那平日里烦躁尽数不见了,又听行人没口子地赞着:“侬看这小姐,真个仙女下凡!不知是哪家的闺秀,阿六婶,不如托媒婆去问来时辰八字,和我二儿子看看合不合啊”边上阿六婶便道:“老身当了一辈子媒婆,赵老爷,你别痴心妄想了,你看那小姐身边的公子没有?真个玉树临风,俊朗不群,且你看人家龙行虎步的,非富则贵。站在一起,真个金童玉女,天设地造地,赵老爷,你家也就百来亩地,你那浅池,居不了这龙虎,二公子的亲事,还是给你说城东的齐家闺女才实在些......”

    吕奉先对穆桂英笑道:“听到没有?媒婆都说天设地造,贤妹,某还是早日和穆老将军提亲才是......”穆桂英羞红了脸,只是低头咬着糖葫芦,却不作声,全然不见平日提枪跃马,统领虎贲的豪气。

    谁知走了一阵,吕布却停了下来。穆桂英便抬头望了吕布一眼,却见他盯着枫桥一动不动的,过了好一阵才摇了摇头道:“不行地,这样一定不行!”回头望了穆桂英一眼,指着那枫桥道:“贤妹且看,如果敌人从海上而来,或是从浒墅关镇水路袭来,一击且退,此处毫无防备,终不是道理。”

    穆桂英一下子冷了脸色道:“那殿下以为,如何才是道理?”说着把手背在身后做了手势,隐在人群中的岳风见了,连忙上前来,穆桂英只冷冷道:“汉王殿下忧心海防,岳大哥,你且看殿下有什么吩咐!”说着自向前走去。

    吕布点了点头,对岳风道:“尔且记下,此处须建一敌楼,加强阊门到枫桥的防御,另外还须一在木渎镇,一在葑门外,各建一座,以必要时可以封住水路,此处修筑须坚固,如果敌人从水路登陆,守军可以以为凭仗痛击!”

    岳风点了点头,只听吕奉先又道:“垒石为基,如建长城一般,最好能为三层,留发弩箭射孔,可以发矢石......”说到此处,便问道:“可明白么?”

    见岳风明白,吕布一拍他肩膀道:“把这敌楼修好,北伐时方无后顾之忧!”

    岳风苦笑道:“主公,末将怕主公已有近虑,方才穆将军已面上冷若冰霜,径直去了!”

    吕布转身,才发觉穆桂英已不知所踪,连忙问:“却是往哪边?”岳风指与他看了,吕布连忙挤开人群,向那方向直奔过去。

    终于因为这枫桥人山人海的,穆桂英也行得不快,并且还有岳风的手下暗中跟随保护,见了吕布,便给他暗示,赶了一阵,吕布终于赶上穆桂英,赔笑道:“妹子,某找得好苦,何以独行?”

    穆桂英却不理会他,侧着脸自顾走着,吕布好言劝了一会,穆桂英才气鼓鼓地道:“是谁说,不要理会那政务,不要理会那军国事宜的?现下倒好,原来我是陪汉王来视察河防军务地!如此,我便给汉王打个头阵,做先锋便是了!”

    吕布自知理亏,便赔着不是道:“贤妹宽心,今日尔教某做甚么,某便做甚么便是了,却不再理会什么防御事务。”

    穆桂英听了,黑溜溜的眼珠儿一转,问道:“此言当真?”

    “无假!”

    “大哥可见那边卖艺的?”穆桂英指着一个卖大力丸模样的汉子,正在那里表演着金枪锁喉,油锤贯顶的把戏,围观的群众颇多,不断的有人喝彩。吕布点了点头,穆桂英便道:“若依我说,大哥你可比不上他利害。大哥可愿一试?”

    吕奉先苦笑道:“虽说那汉子不过花拳绣脚,人家也是为了生计......罢了,只要贤妹莫再生气,为兄便去和他比试一番便是!”说罢撩起袍裾,便欲往那边过去,却被穆桂英一把拉住,微笑着摇了摇头。

    “我说比试,却不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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