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过两场雨, s省今年降温比往年早一些,九月天气就转凉了。徐栀是九月初离开的庆宜,老蔡开车送她, 她和蔡莹莹坐在后座,老徐在副驾驶上唠唠叨叨没完,逢路上看见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女孩子就回头叮嘱她,“你到了那边可不能学她,那边比咱这冷, 等入了冬, 秋裤还是要穿的。”
老蔡顺势也点了一下蔡莹莹:“你也注意啊, 回去好好上课。别整天研究什么化妆了。”
蔡莹莹立马就不服气了,抱着徐栀的胳膊说:“不是啊, 这还不是怪你,你要给我生得漂亮一点我还用研究化妆嘛?我要跟徐栀一样,每天素颜出去, 也有大把男孩子在屁股后面追。”
“什么,大把?”老徐耳朵一凛,“不就那一吗?”
蔡莹莹扒拉着后座凑上去悄咪咪地说:“是我知道那嘛?”
老徐神秘兮兮地回头瞥她一眼:“我不告诉你。”
徐栀一脸无语地看着窗外, 弄得蔡宾鸿一边开车一边分神, 听得也一头雾水,“什么什么八卦?”
没人搭理。
车子抵达机场, 蔡莹莹才意识到分别是的来临了, 从到大她俩就没分开过, 在安检,密密麻麻的人流在们四人中穿梭,蔡莹莹泪眼汪汪地牵着徐栀的手说,我年一定考到你们城市去, 徐栀也不自主地点点头,等你。
蔡宾鸿从兜里掏出一红包递给她,徐栀很警惕,了句:“这回不是欠条了吧,我八岁生日那红包金额你还没兑现呢。”
蔡宾鸿哈哈大笑,笑她财『迷』,“你『摸』『摸』。”
嚯,厚,徐栀诧异地看了一眼,又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老徐,老徐立马伸手过来『摸』,“我说这红包袋子怎么瞧着这么奇怪,用布袋子装,这得两万了吧。不行,这么大笔钱你这么能直接给孩子。”
老徐不容分说要没收,蔡宾鸿见状,连忙一把拦住,看了眼徐栀才对解释说:“这是我跟她岁就约定好的,我这几年没给她压岁钱,你没发现,在我这存着呢,上大学之后一起给她,你们家丫头可精,那时候就跟我说压岁钱是骗人的,她说自己的钱要自己长大后支配。”
徐栀没想到老蔡记着,岁的话她早忘了,结果,等上了摆渡车才想起来,自己刚刚谢谢忘了说,立马又给老蔡回了一条微信过去,诚心诚意地吹了一堆彩虹屁,老蔡就回了一条。
蔡院长:徐大学生,咱就一要求,以后赚钱了先给你爸爸买件秋裤,男朋友什么的靠边站。
徐栀回了一条好。
她想起昨晚和老徐两人就着酒,月光惨淡地打在窗户边上的盆景上,屋子里静谧,黑悄悄的,没开灯,她陪老徐最后看了一遍雪花女神龙,每回老徐看到最后,上官燕将回魂丹给了欧阳日,欧阳日却把回魂丹给了自己的父亲,拼尽最后全力保住父亲的『性』命,老徐就老泪纵横,“好儿子,好儿子。”
昨天也不例外,抹着泪跟徐栀老生常谈地说:“看见没,老爹就是最重要的。”
徐栀知道话里话外的意思,哭笑不得,抽了张纸巾给,“爸,你放心,我大学应该不会谈恋爱了。”
徐光霁有些错愕,哎了声,及时收住眼泪,嘬了酒,慢悠悠地晃着二郎腿语重心长地说:“那也还是要谈的,等你以后踏入社会天天被人用世俗的目光考量的时候,你会发现校园恋爱才是最纯粹、轻松的,我建议你验一下。”
说罢,老徐转头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神情严肃:“怎么,没了陈路周,你不能活了?”
徐栀难得戴了眼镜,她度数不高,可戴可不戴,银白『色』圆润的镜框架在她漂亮挺直的鼻梁上,莫名看着成熟,挺知『性』,人靠在沙发上,低头研究着白酒上的度数,挺诚恳地说:“那倒没有,就是觉得应该挺难遇到像陈路周这种吧,而且我们专业挺忙的。”
徐光霁不信,哪有这么好,那子瞅着也就是长得帅一点:“放屁,先去看看再说,说不定你们大学里很呢,满大街是这种,一板砖扔过去里面能砸死九陈路周。”
徐栀终于把酒放下,扶眼镜,笑着半开玩笑接了句:“好,借您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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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栀本来以为她应该是她们宿舍最早一到的,结果发现有床铺上已经铺得整整齐齐了,等她收拾完东准备下楼去超市买点日用品的时候,巧又来了姑娘,齐肩短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脸圆圆的,看见徐栀的时候,显是一愣,下意识了句,“507的?”
徐栀点头,“你好,我叫徐栀。”
对方莫名害羞腼腆地回了句,“你好你好,我叫许巩祝。”
徐栀要下楼买生活用品,看她东还没收拾就没叫她下楼,而是了句,“我要下去买东,有什么需要帮你带嘛?”
许巩祝说不用不用,我带齐了,说话的瞬间从行李箱里掏出一电饭煲,徐栀叹了气,刚见第一面,也不好主动提醒大一好像不能使用这些电器,连吹风机似乎要在规定的时间使用。
等她买完东回来,宿舍人差不齐了,许巩祝见她回来,立马热情地给她介绍另外两位室友,手上还忙忙碌碌地甩着刚从行李箱里拿出来的床单,指着其中一跪在床铺上铺床单的妹子说,“她叫刘意丝,跟咱们是一系的。”
刘意丝笑起来很甜,两边有虎牙,依旧腼腆地给她招呼,“hello.”
许巩祝目光找了一圈说,“杜学姐可能去吃饭了,咱们寝室还有学姐,大二哲学系的,落单了,咱们系里女生,就分过来了。”
没过一会儿,杜戚蓝就回来了,抱着一箱酸『奶』,也没客气,直接一人分了一瓶,大咧咧地直接往柜子一丢,锁头是坏的,『性』格挺冷也挺酷,随说:“想喝你们自己拿。”
三人异声,“谢谢学姐。”
那几天,寝室的气氛就是腼腆和害羞,左一句谢谢,右一句麻烦一下,总之客气的不行,徐栀觉得刘意丝有点社恐,好几次在楼梯上碰见她,大概是不知道怎么打招呼,直接擦着肩就走过去了。
许巩祝也发现了,刘意丝的『性』格确比她俩腼腆一点,徐栀感觉是慢热,她偶尔还挺有趣的,语出惊人。
徐栀那阵子挺忙的,在校外报了美术快班学画图,本来想找家或者能打工的地方赚点钱,但发现大一课程太紧,基本上抽不出时间来打工。头一月基本上就是快班,宿舍,以及图书馆之间来回。
哦,有次在卖部买东的时候碰见过李科,也是建筑,不过土木工程专业,买完水出来两人巧碰上,徐栀也没避开,大大方方跟打了招呼,李科依旧笑成端水大师,眼镜底下那双精的眼睛依旧在她和许巩祝身上均匀的分配时间,“这么巧,下午有课?”
徐栀点点头,“王老师的课。”
建筑系是挂科率最高的一专业,而王老师又是们专业挂科率最高的一位老师,李科们这学期也上的课,当下就看了眼时间说,“那你们快点吧,这老师迟到直接挂。”
徐栀和许巩祝惊恐地对视了一眼,转身就要跑的时候,李科突然叫住她,“徐栀,周末我们班聚餐你来吗?”
徐栀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这大美女谁啊?你学啊?”身旁有男生看着徐栀的背影李科。
“不是,学的朋友,我那学很牛的。”李科说。
“还能比你牛,你是省状元了。”那人笑着说。
“比我牛,”李科坦诚地表示,“我扣除自选才696,改最后一年嘛,卷子难度比往年大,今年我们省『裸』分上七百只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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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王授是铁板后,许巩祝但凡上王授的课会提前分钟坐在镜子前好好涂抹一番,徐栀还以为许巩祝看上她们班哪男生了,结果只见许巩祝卖力地对着脸颊一层层拍着粉扑,一蓬蓬粉末在空气里飘散,呛人得很,她辞顺理地说:“我这不是想给授留下好印象嘛?”
徐栀等她出门等得心力交瘁,看她又开始上睫『毛』膏,终于忍不住说:“你看着像想跟处对象,公主,快点行吗,咱们俩又快迟到了。”
“好了好了,”许巩祝匆匆忙忙抿了两下嘴,盖上粉扑盒子,一把拿起桌上的书,“走了走了。”
徐栀:“……你拿的是英语泛读。”
许巩祝连哦了好几声,换书的空隙还不忘照下镜子,“走了走了。”
嘴上说着走了走了,脚倒是一步没动,还在对着镜子拨弄刘海,大概是怕徐栀催,嘴里自己一劲地叨叨着:“走了走了。”
杜学姐刚上完厕所回来,把纸巾往桌上一放,靠在床铺梯子上,说:“王授的课你俩还敢在这踩点,我们大一的时候知道是老王的课,午饭不吃直接去室门坐着了。”
“你们哲学系也用上王授的数学课啊?”
“我们大一没有哲学系啊,我们大一是人文科学验班,大二才选的专业方向,所以基本上大一的课程比较杂。”
“王授这么狠吗?”
“没办法,老王是『性』情中人,除非你足够牛『逼』,期末不用给重点,不然有些态度不端的,可能会懒得给重点。”
“走了走了。”
“你俩快点吧,徐栀要是路上再被人要微信什么的,一准迟到。”杜学姐一针见血的说。
刚开学总是热络一些,更何况这种僧粥的理工科院校,用杜学姐的话说,徐栀你是进了狼窝了。
比如刚军训那几天,徐栀就被不男生盯上了,还有不别的系的男生过来打听徐栀,她有没有男朋友,连杜学姐们系里的男生有在打听,那天图书馆回来就顺手丢给徐栀一张纸条,“我们系的学长给你的,长得还挺帅,你要有兴趣可以加微信。”
一看那纸条署名吧,许巩祝就激动万分,“江余,这不是你们哲学系的系草吗?”
杜学姐扑哧笑了声说: “什么系草啊,自己封的吧,我们系是大帅哥,要分还分不出好赖来。不过这男生挺浪漫是的。”
徐栀当时抱着本《中国建筑史》在看,人往后仰,优哉游哉地翘着凳脚,冷不丁就丢出一句,“浪漫啊,拉屎『荡』秋千吗?”
许巩祝大为震撼:“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徐栀。”
结果,过了两分钟。
杜学姐不慌不忙地放下手机,显然是过了。
“说可以『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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