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拿稳BE剧本_第130章 【he】结局他回家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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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闱放榜前, 柳冬雁很紧张。     嫁给白子骞还是李员外在此一举,她心中倒没有考虑白子骞乐不乐意,毕竟常乐镇的风俗压死人, 谣言传播多了,白子骞不愿便没法在常乐镇立足。     比秋闱结果来得更快的,是白子骞重伤的消息。     闺中密友推了推她:“冬雁,听说白子骞狩猎的时候被老虎咬伤了一条胳膊, 现在卧病在床,你还不去看看吗?”     “什么!”柳冬雁吃惊万分,白子骞的身手怎么可能出这样的事,她和柳母当即赶到白家,看到一个大夫甩手出来。     柳冬雁上前:“大夫, 子骞哥哥怎么样了?”     大夫说:“右胳膊重伤,无力回天,真是晦气, 连问诊的钱都出不起,请什么大夫!”     “怎么会没钱?”柳母耳朵里只听进去了这句话, 几文银子而已,柳母知道白子骞有家底。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     “白子骞所有的钱都被住在他家那个美娇娘骗走了,现在可怜咯, 伤了右臂,不能『射』箭不能写字, 现在别说做官, 连养活自己都难。”     柳冬雁脸『色』几变, 终究没有踏入这个屋子。     柳母表情也很难看,她嘴上总说退婚,不过是为了吓唬白子骞, 从他身上捞些好。     那个李员外年过半百了,柳冬雁如果主动退婚去给人做填房,被指指点点的就成了她们。     白子骞这回出事猝不及防。     “娘,我想退婚。”     “冬雁啊……可是咱们家会被说闲话。”     “在你心里女儿还比不上几句难听话吗?”柳冬雁说:“我要退婚!”     没两日,柳家收到白子骞的代笔书信,说愿意与柳冬雁喜结良缘。柳冬雁吓坏了,心一横,当晚就一顶小轿抬到李员外家中。     柳冬雁回门那日,也是放榜之日。     柳冬雁坐在轿子里,听外面的人热热闹闹讨论新任解元老爷。     “白公子文采出众,还相貌不凡。”     “你们说什么!”柳冬雁忍不住下了轿子,捉住一个人道,“他不是残废了吗?”     那人用莫名的眼神看她一眼:“你胡说什么,咒人残废。”     柳冬雁强撑着情绪:“我亲耳听见的,他被老虎咬伤胳膊!”     “谣言怎可当真,白解元的手没有大碍。”     柳冬雁连回门的心思都没了,一打听,当场晕厥过去。白子骞不仅没有事,家底也好好的,现在还中了解元,可惜她躲他不及,不愿进去探望他不说,还匆匆忙忙嫁给了李员外。     *     白家小院,白子骞看着塌边的庞大怪物,抿了抿唇,不知道怎么和苏苏解释。     “它不伤人。”     怪物类似虎,却长出了青面獠牙,狮子尾巴。自他出生以来,这怪物每年会变作老虎下山来探望他。     白子骞知道自己体质特殊,从前觉得没什么,却不料正巧被苏苏撞见。     怪物一看便非仙兽,甚至是比妖还可怖的存在,有一次他甚至看它吞咽了亡魂。     白子骞垂下眸,眼中情绪反复酝酿。他不知这种情况是搏可怜有没有用。     他眼尾泛着红,刚想要讲话,那怪物往地上一滚,变成『奶』猫大的幼虎,心虚地走到苏苏面前,低头脑袋,迟疑地叫:“喵~”     苏苏蹲下,看着它。     “嗷~喵~”虎妖瑟瑟发抖,求不杀。     神干净的气息与它格格不入,这些年它并未长智商,正当它犹豫着想先扔下白子骞自己逃跑的时候,苏苏敛住了身上的气息,『摸』了『摸』它的头。     虎妖蹄子一软,几乎瘫软在地。     世上最后的神不、不杀它和它那倒霉的魔神主子了?     苏苏手指点在它眉心,半晌,她松开手,低声道:“谢谢你,虎妖。”     欸?欸?虎妖瞪大了眼,白子骞看着它,那目光很明显,还不快走。     它夹着尾巴跑了。     白子骞问苏苏,眼神古怪:“你不怕?”     苏苏笑着看他,不答反问:“你心里知道我有问题,会害怕我吗?还敢娶我吗?”     “你不后悔便好。”     几日后白子骞才知道柳冬雁已经斩钉截铁退了婚,还匆忙嫁给了李员外。     他听到外面的传言,有几分好笑:“你让他们以为我被咬伤的?”     苏苏点点头,坦诚地说:“她若走进来,对你不离不弃,便知道都是假象。”     可是柳母和柳冬雁都是凉薄之人,他们想『逼』迫白子骞,现在被反噬,因为率先退婚被人指指点点,还被笑话有眼无珠。     “你呢,若我真的残了右臂,你会不会离开我?”     苏苏没想到白子骞会这样问,他问得云淡风轻,微垂的眼尾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看着他漆黑的眸:“你自己看。”     她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眉心,闭上眼。     眉心白『色』神印显现,一副场景浮现在白子骞面前。     千年以前,丛林中的小镇,玄衣少年奄奄一息趴在地上,他左眼被弄瞎,一群孩子对他扔石子。     牵着马的少女走过,抱起他,扶他上马背。     她和他斗嘴,手下却轻轻一点点擦去他右眼的血污。     树妖法身内,她剜下自己的眼睛,为他换了眼。落在他唇上的吻很轻很轻,驱散了一整个世界的黑暗。     苏苏睁开眼:“不会离开你。”     曾经没有,将来也不会。敬你为六界牺牲时的强大,也怜你无人能懂的孤独。     白子骞收回手,强忍住眼中泪意,笑道:“嗯。”     *     他们成亲那日,是人间的十月。     苏苏没用任何法术,悄悄认真和绣娘学了绣盖头。     来的客人很多,她从小酒肆出嫁。一路上洋溢着乡亲们热情善意的道喜声,她从喜帕的缝隙中看见,那人眼中一直带着笑意。     他红衣墨发,干净谦逊。     她放下手,这一刻,不仅是澹台烬等了许久,她也等了漫长的光阴。     他们作为两个平凡的人成婚,他不再是生来骨子里带着邪恶和屠戮的魔,她也不是背负着使命的神女。     来生愿你做个普通人,有喜乐,知悲苦,体验平静幸福的一生。     当年她的一番话,他纵然身死道消,残魂中的执念也记了很多年。     白子骞一直觉得这一日不真实,他挑起新娘盖头,看见苏苏一双含笑的眼,心里总算安稳下来,嘴角上扬。     喜娘在一旁说着恭喜的话,他们饮下合卺酒,喜娘笑得合不拢嘴说:“新娘结发。”     人间常乐镇的礼仪苏苏早已学过,她用银『色』剪刀剪下自己和澹台烬的一小缕发,用红线绑在一起,念:“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愿为连理枝,白首不相离。”     两束发被合在一起,放在红『色』的木盒中。     白子骞看着那个合上的木盒,他从来没有想过,真的能等到这一日。     喜娘退了出去。     烛火跳动下,她眉眼褪去神女的冷清,多了几分人间烟火的动人。     苏苏妆容潋滟,轻轻抚上他隽秀的脸:“能告诉我,我的夫君此刻是谁吗?”     他道:“白子骞。”     苏苏没有反驳他,握住他的手,红线琉璃珠串戴在了他手上。     “皇陵我去过,珠串我找回来了,没有做好的剑穗我早就重新做好,你当年走过的路,我也走了一遍。”     他低着眸,死死掩盖眸中情绪。     那是他这辈子听过最温柔的话——     “魔宫的昙花开了一年又一年,苏苏和阿宓也等了一年又一年,夫君,你什么时候愿意和我回家啊?”     他哑声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他并没有忘记属于澹台烬的记忆。     苏苏捧起他的脸,用柔软的眼神看着他的眼睛:“澹台烬不是会一见钟情的人。”     他是个执念至死的疯子,是世上最疯狂的傻瓜。     澹台烬无从辩驳,喉结滚了滚:“抱歉。”     他曾为六界每一个人留下退路,包括跟了他五百多年的妖虎,他让老虎吞了洗髓印上的上古饕餮真魂,助它洗髓。     留在洗髓印上的饕餮,只是一具贪婪的空壳。     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日能回来,他以为她成神,自己魂飞魄散,是对她最好的结局。     谁知失去情丝的自己冷血无情,没有来得及放虎妖离开,饕餮什么都吞,虎妖被卷入同悲道后,懵懂吞了他当年消散在同悲道中的魂。过了一千年,他的魔魂重新凝聚,投身到了人间。     他本来打算这一生在人间平凡地活着,不去寻她,不打听她的任何纤细。直到那一日他看见阿宓,再也迈不动步子。     三分像她的眉眼,便可以让他倾尽此生所有的善,带阿宓回家。     他太想她了。     现在的一切,是他从来不敢想的画面。他甚至假装着自己是白子骞,不敢戳穿此刻的美好。     澹台烬艰涩地问:“我……让你失望了吗?”     苏苏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可以这样心疼一个人。事隔经年,他不敢回到魔域,偏安一隅,点出身份以后,最怕的依旧是令她失望。     他竟一度以为他活着,都会让她失望。     她摇摇头,轻轻环住他,眼眶里也泛起泪水:“你不知道我多感激,你能重新回到我身边。”     “澹台烬,我有许多想与你坦白的事。阿宓是你的女儿。”     “我知道。”他低声说,若是起初不懂,后来还有什么不懂的。阿宓像她,更像他,天知道那时候他心中有多欢喜。     “叶将军府的三小姐,喜欢过那个为她绣盖头的少年帝王。梦境中的黎苏苏,喜欢过为她补魂的沧九旻。”她顿了顿,声音很轻很轻。澹台烬听见神女的声音如三月春风般温柔:“一如现在的我,爱着忘记回家的你。”     烛火倒映出他的剪影,他骤然湿了眼眶。     为了等这一句话,他孤独待在仓冷的鬼哭河,忍受数百年骨肉被吞噬又重新长出的痛。他走过魍地,背后的凄清的月亮。他在同悲道里千年,忍住罡风,慢慢凝聚魂魄。     连道都为他叹息。     爱一个人,何至苦涩到此呢?     他以为此生等得再久,他依旧是当年困在魇魔梦境中,那个吞吃琉璃碎片,始终等不到神女下凡的男孩。     可是不知何时,他的神女回眸,眼中终于有了他的影子。     *     魔界蓝紫『色』的昙花开满山坡时,一整个魔界的妖魔都知道,他们的魔君要回来了!     那一日娰婴庄重整理了一番自己皮囊,所有大妖魔都站在妖魔界碑界口相迎。     澹台烬曾想过许多如今妖魔界的场面。     可他从没想过,当他踏入妖魔界那日,所有妖魔恭敬喜悦相迎,站在前面的娰婴和惊灭眼中甚至泛起了泪花。     妖魔界那些新生的、纯稚的面孔,躲在父母的背后悄悄看他——以看君主般崇敬的眼神。     他这一生,年少时受尽冷眼和欺凌,做帝王时,见惯了别人恐惧厌恶的眼神,后来成为魔神,一个人踏过六界鄙夷的目光。     他以为这辈子,他会永远结束在人间那个下着雪的冬日。     那时候,澹台烬并不知道,岁月和天道是慷慨而温柔的,他当年的牺牲,独自走过的困苦,在这一年,以另一种方式回馈于他。     他的小阿宓,昂起小脑袋,以他是她的父君为傲。     惊灭抱住小阿宓,险些哭出声:“帝姬没事太好了,不然我怎么对魔君大人交代!”     阿宓很愧疚,『奶』声『奶』气安慰道:“对不起,惊灭叔叔,阿宓让你担心了。”     苏苏执起澹台烬的手,牵着他走过繁花紧簇的妖魔界。     幽蓝的花朵盛放,萤火虫飞舞,树下长出朵朵蘑菇。     澹台烬黑瞳映出眼前景象,魔脉涌动,山川壮阔。     他曾经没有家,半生飘离,无处可倚。     但澹台烬知道,这一刻,他回家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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