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 四下无人。
岚王睫『毛』沾着细碎的水珠,头发?湿漉漉,被他一通戏弄地脸颊微红。整个人比平日更妖艳几分。
宴语凉看着心动。
逐渐习惯泉水的温度后, 他人也?不?冷了。他便放纵心思半眯着眼?腻在岚王怀里。脚下踏着柔润的卵石继续肆无忌惮, 一会儿亲亲一会儿咬咬『乱』动不?停歇。
『色』令智昏令人快乐。
可他虽又亲又『摸』了半天,却始终不?似调戏美人的昏君。反倒是自己一头戳在人家怀里撒欢,像一只心满意足的傻狗。
这……不?太妙。
宴语凉很想喊岚王支棱起来, 多少拿出点祸国妖妃的样子配合他这昏君一下行不?行!然而又一向知道?岚王啥德行,家风严谨的世家公子又怎么可能配合昏君?
只能他自己昏。
蹭蹭, 蹭不?够。指尖一直游移。
岚王谨慎内敛从不?在他面前脱衣。宴语凉之前好容易几次看到岚王的身体都?不?是他生病就是箭伤昏『迷』。
岚王身材很好。
虽略瘦了些?, 但?依旧是那种年轻将军久经?沙场的完美身形。本该如玉的肌肤上虽然横七竖八覆着好多成年累月的新旧伤痕,但?宴语凉却一点也?不?觉得它们难看。
反而平添危险诱『惑』,不?止一点点。他爱不?释手。就这么把人『摸』了一遍又一遍,『摸』完又去叼那伤口的小?软肉。
总这么闹, 岚王自然抗拒。
不?是很用力,眼?里却渐渐染上沉『色』暗暗。
气氛越发?旖旎。风儿安静了些?, 连叽叽喳喳的小?鸟都?没声了,只有哗哗的水声,有点过于安静。
宴语凉:“哈哈哈, 好了不?逗你, 瞧瞧都?快成一只煮熟的虾子了。对了,岚岚忙了一早上,中午好好吃饭没?”
“今早贺兰红珠又送来一批补给, 浆果果酒甜甜的, 朕特意给你留了两?罐。”
岚王没有回话。宴语凉身子一轻,突然被抱起放在了一块又大又平的青石上。
岚王抓过布巾就给他擦。
宴语凉:“哎哎?朕还想多泡一会儿呢。”
岚王不?说话,只擦擦擦。从头发?一路往下。
宴语凉任他伺候, 擦脚时脚趾活泼地蜷啊蜷:“岚岚你看,朕多大方。哪像你……”
之前岚王受伤不?醒,皇帝照顾他每天给他擦全?身。有一次擦到脚的时候岚王正好醒了。
当时那闹的,连老军医都?没见过这种名场面——都?奄奄一息了的人了竟还有功夫瞎羞耻,伤口都?快裂了还躲还往被子里蜷!
这,传说中的为了名节命都?不?要?岚王他……也?兴三贞九烈???
真不?愧是大夏战神,果然非同一般。
老军医叹服受教了。
很快,龙jio擦完了。
岚王却还拿着那布巾,就僵在那石头似的,也?不?动。
宴语凉:“岚岚?”
从刚才起岚王就一直没有说话了。锦裕帝歪歪头,抬起jio继续逗他:“怎么啦,想什?么呢?要不?要过来给朕抱抱?”
他说着,调皮的脚趾顺着岚王的腰往上爬,隔着单薄的白衣戳戳胸口小?软肉。正戳得开心,岚王一把抓住他的脚腕,双眼?微微猩红。
情yu这个东西,一如食欲。努力忍了过去、捱过去,自以为饿过头就习惯了,久了就不?想了。
殊不?知越是压抑,下一次看到食物时只会更加饥火烧肠、欲壑难填。
一阵天旋地转。
宴语凉直到被推倒在青石上,直到看见岚王额头沁出的薄汗、看到他含着欲『色』已?不?太清明的眸光,他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才下水不?久根本还没洗好,岚王就急着一通拿布擦他。
原来擦干以后是要拿来使的呀!
……
身下的青石再平整,都?多少有点粗粝硌人。
宴语凉后悔。他还清楚记得前几天那晚。那时月黑风高?床又软。
他那时就该一冲到底,结果居然临时怂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那日,小?庄一通『摸』他把他折腾得脑袋浆糊一般时,他分明是听到庄青瞿压抑粗重的喘息声。很想说岚岚你其实不?用忍,却又因为太过舒服太过羞耻,说不?出口。
锦裕帝那么不?要脸皮一个人,竟也?有羞耻的时候。
那日破釜沉舟未成,今日是真要破釜沉船了。
来呀,快活呀!
但?,朕才是天子,朕应该主动搞……
要不?是这石头太硬,怕磨着岚王娇软的伤口,他真就主动搞了!真的,他是心疼岚岚才没搞!锦裕帝这是光明伟大舍己为人!
耳边一声低低的“阿昭”,饱含哑涩的欲念,锦裕帝酥得直接在破石头上躺平。
岚王亲着他,在他耳边轻声:“阿昭,你喊我一声好不?好?”
夏天本就暖煦,呼吸几近灼热。原来真正亲昵的时候,就连喊一声都?那么羞耻。
宴语凉憋了半天:“青、青卿?”
岚王:“嗯”。
宴语凉耳根通红,面子下不?来:“但?是荀长说,朕小?的时候其实根本不?会这么叫你,都?是青卿想骗朕……”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剩下的干脆被堵在口中。
风柔柔地吹,带着泉水和青草的香。宴语凉又先经?历了那夜一般的温柔对待,日光炫目,哪怕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那灼热,他舒服得昏昏沉沉。
岚王的掌心全?是汗,发?梢也?滴下一些?水。
他哑着嗓子:“阿昭你放松,不?疼的。”
但?尽管他已?经?极尽温柔,最后还是有一点点的不?舒服。宴语凉下意识扭了扭,背后青石砥砺更疼了,他开始惨兮兮地哼,可声音出来又很是不?太对劲。
不?像惨,像另外一种意味。
“阿昭!”岚王被他哼得剧烈抖了一下,咬牙一把摁住他。
半梦半醒之间,身体变得很轻,各种奇异的滋味。宴语凉甚至还似梦非梦跑回在京城城楼遨游了一番。梦里的京城比花朝节那日还要繁华。
他穿着一件礼服登上城楼,银线穿珍珠的重绣异常繁复隆重。
眼?前城下是一片恢弘壮大。
是他无数次想象过的,武帝时万国来朝才会有的人间盛景。
高?桅的巨船,如山的贡品珍宝,稀奇的动物、各国长相各异语言叽里呱啦的使臣。国库的钱粮已?装不?下,军队严整,百姓生活安定富足踏花郊游,小?孩子们读书习字游学?经?商。所有一切他能够想到、甚至想不?到的繁花似锦。
城楼风很大,宴语凉回过头看身边。
他的身边侍立六部百官、五官将领。有温文尔雅的奚卿徐卿,有活泼的胡璐狐狸,有微笑着的师律和皇太弟。
唯独没看到岚王。
宴语凉不?禁微微有些?心急。他想问他人在哪?可城楼的百姓山呼万岁还在等着他。
他保持微笑跟他们招手,往下面丢鲜花和铜钱,却一直在想岚王人呢?
他觉得他一定不?会走远。
他肯定就在附近,就在某个不?远处的地方正等着他。他只盼着这祭礼快点结束,他便可以脱下这一身沉重而华丽的外衣,一身轻快地跑去找他。
他是一国天子,肩负重任,一路带着这个国家从泥泞走向繁华,从来不?后悔一度只为这个国家、为黎民百姓活过。但?如今这盛世终于一如所愿,天下不?负。所以他以后,是不?是终于可以任『性』一点。
去想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喜欢自己真正想要喜欢的人。
……
宴语凉醒来的时候,身上衣服已?经?穿好了。
就连靴子也?已?经?穿得整整齐齐的。
人在岚王怀中。干干爽爽,明显已?被再度擦洗整理过。
岚王清瞳中有些?担心:“阿昭,你适才昏过去了。”
“都?怪我不?好。阿昭身子虽养好了许多,但?气血还亏。回去得给你找医者把把脉才是,喝些?补气养血的参汤。”
宴语凉恍惚了一小?会儿。
他还在想那个梦。
梦境里最后他跑下城楼去找岚王,却无论哪里都?找不?到。
找得他焦急又心痛。孤零零站在城墙下时又突然想起来,他曾经?教育过一个什?么人,应该是个大夏附属国的王侯,他跟那人说——
“一个人的心,就只有两?只掌心托得起的那么大而已?。”
“若装得了仇恨,便装不?下挚爱之人;而若装得下爱人,就再装不?下不?雄心壮志;而倘若想要一并装得了国事家事、黎民苍生,则无论是仇恨或是心底喜欢的那一个人都?再不?能有了。”
依稀记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人还很年轻。
说得也?是云淡风轻地笃定。
以前的锦裕帝,大概就真的是很年轻又清醒。
大夏历史上年少便清醒的皇帝后来皆是成就颇高?。宴语凉在史书中看他们时,佩服他们的功绩,却也?能在字里行间隐约看到他们的凌厉脆弱、聪慧隐忍、多疑伤人、高?处不?胜寒。
这可能就是帝王家的宿命。
才会一直有人说来生不?入,生生世世不?入。
……
身子一轻,岚王把他抱起来。
天『色』已?近黄昏有薄暮与霞光,该趁着入暮之前出发?回城了。岚王怀里很暖和,宴语凉紧紧靠着。
他在梦里到处找不?到他,现实中却不?用找,岚王一直肯默默守在他身边。
心里酸酸涩涩,他问他:“岚岚,你能不?能不?走?”
以前的锦裕帝或许云淡风轻,但?如今却是真的有了心,害怕梦里的那一幕成了真。岚王听出他声音哑涩,停下来认真听他说。
“岚岚,你能不?能答应朕,留在朕的身边,永远不?走。”
“朕也?答应岚岚,以后好好做人。”
“就算前尘全?想起来了,也?一定好好做人。不?会猜忌你,不?会……不?声不?响从背后□□一刀。”
“史书上说,文帝为江山稳固离尽身边人,惠帝为平衡储位诛杀心爱之人。可朕一直觉得《君王策》写那些?不?是给后世帝王学?的,是给后世帝王拿来引以为戒的。”
“朕会学?前人那些?好的,不?跟他们学?那些?坏的。”
“所以岚岚你,可以不?可以不?要……对朕心灰意冷。”
林中沙沙声。
岚王:“傻子。”
“你是不?记得了,小?的时候,太傅拿《君王策》让太子效仿时,就是你与太傅在那唱对台戏。”
“太傅说帝王要学?会心冷无情,你却说有的帝王宅心仁厚可谈笑间杯酒释兵权。太傅说帝王不?信旁人,你说前朝皇帝和高?丞相手牵手。气得太傅让你太庙罚跪。”
宴语凉确实不?记得这一段了。
庄青瞿:“阿昭本『性』如何,我一直清楚知晓。”
他沉默了片刻,似有些?话说不?出口。
宴语凉:“你说。”
“那我说了,阿昭不?准笑我。”
“我曾想过,便是有朝一日阿昭因功高?震主而‘赐死’我,会不?会等一梦醒来,我就被送去了某个山清水秀的小?村落。”
“然后我就在那里等着你。”
“等几年这天下更好了,到时候你把事情都?交给英王,就会来找我。”
“……”
“我对阿昭,从未曾有过片刻的心灰意冷,这么些?年来,也?不?曾有一瞬想过离开。只是偶尔也?想过,若是真的死了,我只怕……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每天去楚微宫闹鬼,质问你凭什?么别人行就我不?行。”
“是不?是有点可笑?”
宴语凉不?觉得可笑,宴语凉心疼得都?快哭了。
岚王:“你看,早知道?不?说了。”
他哄他:“但?阿昭,其实以前真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好。你别瞎猜,才打了胜仗不?准哭丧着脸。嗯?都?不?像你了。”
“你当年已?足够包容我。反倒是我,也?做了许多惹你生气的事,等你都?想起来了不?准嫌弃我才是。”
“但?反正也?是我的人了,嫌弃也?没用。”
他把宴语凉抱上马。
尚且沉浸在心疼与自责中的锦裕帝:“……………………”
朕的龙『臀』!!!
龙『臀』炸了。他时至此刻悚然想起来,他哪是气血亏需要参汤?他根本就不?是因为气血亏才昏过去的。
是这个男人他一遍一遍又一遍!从石头到柔软的青草地,他没劲了、求饶嗓子都?哑了,从下午直到黄昏根本不?是他睡过去的,是运动过去的!
锦裕帝要疯了。
他刚才还想说岚岚这么知书达理的温雅公子,以前根本不?可能做什?么事惹他嫌弃。是他大意了!
岚王:“我抱着你的腰,你坐不?住的话,力气便往我身上放。”
实在是幽澜城距此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走路是走不?回去的。
宴语凉欲哭无泪,踢他,没踢到自己还龇牙咧嘴。
天边晚霞一片火烧的柑橘红。
马儿慢慢走着,岚王:“我本还想带你去一个地方的。”
宴语凉还在对抗从下身直窜天灵盖的种种不?适,没空搭理他。
“有一个地方就在附近,阿昭会想去。”
宴语凉继续气。
“阿昭虽记不?起那人了,但?若有朝一日记起,一定会怪我没带你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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