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清丽的眸子,甩了甩脑中的纷乱,不多作探究。时间长了,总会知道的。
她也没有不依不饶要追究的样子,过去,她一向信誓旦旦觉得自己生性淡然,就连死都不放在心上,一笑置之的样子,只不过此刻,在心中,突然就横了无形的东西。
这一刻,横在两人中间的,大概是被世人称之为动心的妙曼东西。
只是在动心面前,生涩的两人,没有兴高采烈的迎着,却显出如此惶然的不知所措。
“走吧。”伊尔迷将眼光转向别处,看了看天,才微低下头,替她拨开被风吹乱而掩至眉际的发丝。
她怔怔地看着伊尔迷乌黑的长发与自己的被风吹到一起,一丝一缕地纠缠,大抵是她头发不黑的缘故,即便风很大,依旧能分出青丝的主人。
交丝结龙凤,镂彩绘云霞,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她突然就想起这首诗――这一瞬间,风似乎将沙子吹进了她眼眶,仿佛硬要碜得她落下泪来才甘心一般令她红了眼。
伊尔迷不看她微红的眼眶,没有说什么,只是拉着她离开甲板。
看这边----
酷拉皮卡×伊尔迷?
虽然已有心理准备,谁知见到酷拉皮卡,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惊艳地叹一句,酷拉皮卡实在是适合女装。
她看一眼隐在身后不远处的伊尔迷,扬了扬眉梢,带着笑意靠近酷拉皮卡。经历了刚才那番尴尬,她越想知道牵挂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了,当然,想从酷啦皮卡了解的想法也提了许多。
“什么事?”酷拉皮卡看一眼出现在身边的女生。
“没事。”她摇头,又傻笑了一下――其实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她总不能直接问说,酷拉皮卡,族人被灭后不停牵挂的感觉如何吧。
这样的话一出口,恐怕会酷啦皮卡的二刀流刷刷两下削成吐司片也说不定,那可就是死状难看了――她真的是非常怕死状难看。而且如今,对死这个字,她亦是多了些恐惧。
原来她在冷眼旁观的同时,亦变得小心翼翼,患得患失起来,这也许是穿越的后遗症?
军舰龙卷风的袭击而不停地摇摆,她险些因站不住而摔倒于地,幸好酷位皮卡伸手拉住了她。
“呃,谢谢。”她故作镇定地深吸口气,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摔倒,而因此毁了本就称不上倾城的脸。
酷拉皮卡专注地看着前方,不再搭理她。
她完全不被酷拉皮卡的态度吓退,倒是更向前了一步,仿佛凑热闹一般,有些嘻皮笑脸继续自说自话,“酷啦皮卡……”
没等她将话说话,军舰因触礁而突然倾斜,突如其来的冲突将她和酷拉皮卡冲飞了出去,她闭上眼等待被撞疼痛。
隐在暗处的伊尔迷抢在小喜撞至地板前伸手揪住她,轻轻往怀里一带,冷眼看着酷拉皮卡撞上船板,晕了过去。
被救下的小喜有些惊魂未定,怔了半晌才看到撞倒在地的酷拉皮卡,用力地动了动身体,挣扎着要向前。
“别动。”伊尔迷说得干净利落,半点也不拖泥带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酷拉皮卡,将怀中的人按至转角处坐下,自己则径直走向倒地不起的人。
她的表情呆板,不解地看着伊尔迷替酷拉皮卡包扎的动作,然后突然就扬起眉笑了。或许,在不知不觉中,伊尔迷傀儡的思想里,慢慢开始有了常人的知觉。
不知为什么,这个念头,突然让她有些雀跃。
“伊尔迷少爷。”她盯住伊尔迷的背影,动了动唇,单手撑着一处保持身体平衡,歪着头思考一会,才慎重地道谢,“谢谢。”
“嗯。”伊尔迷点点头,将酷拉皮卡扶好,再站起身,走至船舵旁,很深地看了她一眼,双手握住船舵。
在这样惊天动地的环境里,她靠在船的木板上,居然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睡,竟是到第二天的日头高照――她在暖洋洋的阳光中醒来,伸了个好大的懒腰,手却意外地触到一丝柔软毛发,她愣了半晌,才终于将目光调至手中抓着的发丝。
如果硬要说此刻有什么感想,她想,除去叹这乌黑的发丝真是如丝绸般柔软外,便再也找不出其他的词。
虽然手中的触感实在是好,但现在应该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嘿嘿地干笑两声,看着正低头,眼光有些迷离的伊尔迷,飞快地收回手。
唉,这男人真是祸害,居然可以长得比宝石还美,她大大地叹口气伸手摸上自己顶多排得上清秀的脸――真是想直接撞甲板而亡。
宝石,宝石,她在心中默念一百次宝石压下胸口涌上来的忿忿然,免得自己一冲动便想拿把刀划花伊尔迷的脸。
冷静!冷静,她要保持冷静!
伊尔迷动了动脖子,甩了甩头发,神情有些神清气爽的样子,对靠在腿上的她不置一语,径直看向远处的海和徐徐而来的飞船。
猎人测试,要开始下一阶段了。
见伊尔迷不说话,亦没有生气,她蹑手蹑脚地爬了起来,和他一样靠坐着看远方。当然,她自然看到了伊尔迷屈起脚的动作――大抵是被她靠了好久,酸到需要活动下筋骨才行吧。
她学着伊尔迷,盯住那艘徐徐而来的飞船,也不说话。
只是她想,为什么伊尔迷没有直接将她扔至某个房间休息,而任由自己在他腿了躺了许久――这一点也不像伊尔迷。
这样的情绪令她的心情随之起伏,靠着的背突然也以仿佛成了一种坚韧的姿势,心中百感交集,久久无法释怀。
她看着伊尔迷,心中混浊起来,这样一种局面,居然在她心里颠覆起不小的涟漪。她在原来的世界里学会了信手就拈来微笑的本事,却无法看透此时横在心里无法释怀的混浊到底是什么。
这些年,家这个字的概念对她而言,越来越模糊,到后来,也仅仅只留了一些假象在她心里。她看着伊尔迷的侧脸,这一刻,她的脑子里,居然清晰地浮出家的模型,仿佛闭上眼,就能在伊尔迷怀里终老一生。
她屈起腿,又手环抱着膝盖,下巴抵在上面,忽略心口的潮热,重重地叹气――这真是不合宜的想法。
看这边→→→→
小杰×奇讶×小喜
她对猎人考试实在是没有太大的兴趣,所以考官宣布飞船要开往下一会场时,她也仅是扬了扬眉,倒是右手,紧紧地攥紧了口袋里收到的不少价值宝石。
在这个世界,之前丢弃的骄蛮、她自以为是的淡然,都开始慢慢地偏离;她开始慢慢地融入这个世界,这算不算,开始体验另一种方式的人生,在离开原来的世界后,她笑笑,有些释然地吁一口气。
小杰在不远的地方朝她招手,对面则坐着一脸高高在上的奇讶,她转头看一眼伊尔迷,朝他们奔去。
严格地说来 ,小杰和奇讶,她比较偏心奇讶一些,若要说原因,大概是因为奇讶生在黑暗世界,却从不卖弄自己过去的原因。小杰的性子不需要她锦上添花,因为小杰本身便是那种压不死的乐观性格。
相较之下,她自然而然就喜欢奇讶多了一些,因为那个孩子,真的跟平常的孩子无异,一般孩子喜欢的事他也喜欢,比如巧克力棒糖,喜欢四处探险。唯一不同的,大抵只有出生和成长环境的不同。虽然是兄弟,比起来,奇讶比伊尔迷活得有血有肉得多。
在小喜看来,而此刻的小杰,自己势必得对他说些什么――对在抢夺号码牌这一关测试上,西索将自己的号码牌扔给小杰,对热血的他来说,恐怕在心里被横上一道难以跨过的沟渠。
她其实一点也不想当说客,但看着落寞的小杰,自然就起了恻隐之心。
“奇讶。”她在小杰对面的位置坐下,拍了拍奇讶的头,伸手将他揽过来,下巴抵到他头顶,翻个白眼给空气,传递着耍赖的信息,“小孩子这么严肃太不可爱了。”
“笨女人,放开我!”奇讶挣扎着,却只用了一层的力道,仿佛默认了她的任性妄为。
“不乖的小孩。”她放开他,一颗爆栗子敲到他银色的头发上,并揉了揉那柔软的头发后才收回,捧起桌上的杯子时叹了很重的一口气。
“姐姐。”小杰垂着眼,中气不足。
“小杰。”她严肃地看着他,一副表情凝重的样子。
“嗯。”小杰点头,勉强地挤出笑脸。
“唉。”她又叹了好大一口气,才看着小杰,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自顾语重心长,“这个世界,得到一些东西,失去另一些东西,是最起码的道理,我们只要朝前看,没有必要绑在一时的热血上,停滞不前的。”
说这句的时候,她悄悄掩去眼角的些许落寞,对她来说,过去的那个世界,也有她不愿意触的事和物,只是经过她精心地粉饰以后,被抛弃的影子,变得不那么明显罢了。
她对自己说,朝前看,便能看到一世太平。
而今,不知小杰是不是能听懂。
奇讶只是眯着眼看她,仿佛她说了什么吓人的话。
小喜知道奇讶在打量自己,却一直没有转头去看他,只是一笑,伸手拍着小杰的头,略略地失了神,她知道那是情绪受到了影响,甩了甩头撇开,声音里有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黯然,“小杰,在得到想要的东西前,过程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
“谢谢姐姐。”小杰扬起一个笑容。
奇讶则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她看他们一眼,笑笑。生命本身就是尖锐且无奈不是吗,这个过程里,有说不完的惋惜,道不尽的无奈,自然,更有无法忍受的愤怒和一切不能顺心的事。
所以一直以来,她总是淡然,收敛,将那些该有的骄蛮锋利收于眼内,不轻易示人,渐渐地也就忘记了那种感觉到底是如何地丰富多姿。
“在最后的测试前,我们来放松下吧。”她一笑,对自己突然衍生出来的一堆感想有些愕然,不去思考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冒出来,只是实在害怕自己越来越放不开。
在这个世界,她并没有生存下去的技能,即使是阎王说了要赐她灵力,黑无常亦派了小鬼在她身边乱跳,除去这些毫不起作用的事,她似乎还是当初那个平凡的小市民――只是,她的淡然却慢慢地一点一滴流失。
“呃?”
奇讶和小杰同时冒着问号望着一脸兴奋的她。
“来抓鬼牌吧!”她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副牌,三两下拆开,抽出牌摊到桌上,笑得一脸灿烂。
“笨蛋。”奇讶睨了她一眼,口是心非地接过她手中的牌。
奇讶×伊尔迷×揍敌客
她怎么也没料到,在抽鬼牌分别后,再见奇讶,会是这样的情景。
奇讶在伊尔迷的逼迫下,气势上节节后退,而她从伊尔迷眼里,看到一片冰冷,像第一次见到般,混身上下,布满黑暗。
那是杀手的杀气,很重、很浓、在考试会场里泛开来,侵蚀着她的四肢百骇,让她止不住地发冷。
伊尔迷,果然还是在黑暗里,没有一丝挣脱的迹象和挣扎么?她突然有些黯然,心中被一抹无证可考的情绪填满,然后怅然。
她到底,在这个世界,染上了什么样的气息,连她自己忍不住想问。
她把目光调至那对兄弟。
伊尔迷步步逼近,说着要杀了小杰之类的无情的话,劈头盖脸般地砸向奇讶,直至他变了脸色,双目无神,方才罢休。
她握着泛白的双手,站在那里无法上前,猎人测试里有明文规定,决不允许场外的选手加以干涉,否则,正在一对一比试的其中一名,将面临被淘汰的命运。
这是规则,虽然早知道奇讶会放弃,但伊尔迷那些话,依旧一字一句,重重地挫在她的心上。她伸手抚上左胸,好似那里突然被人印了一个烙印,像气球崩裂般地疼痛。
她终于见识到,完全黑暗的伊尔迷,奇讶那个孩子,如何承受得起自己被说成杀人机器,被威胁朋友被杀的事实――目睹了这一刻的残忍,比亲眼看到伊尔迷杀人还要来得伤人。
她怔在那里,身同感受,四肢无法动弹,脑子被千丝万缕的情绪扯住,只希望这一切快些过去,如果可以,她宁愿不看到这个场面――但总有这样身不由己的时候。
人生如若初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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