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好怀念从前那个,无所顾忌,生性淡然的自己。
小喜看着奇讶杀了人,像提线木偶般表情木然地推开会场的门,离去。
伊尔迷只是漠然地注视着那道开了又自动关上的门,仿佛这一切是如此理所当然,右手紧紧地拽住身边欲要追上去的人。
虽然手被紧紧扯住,她依旧无法平复涌上心头的那抹忿然,顾不了手腕传来的疼痛,硬是用力地甩开被伊尔迷扯着的手,朝门冲了过去。
一枚甩来的念钉不差毫厘地从她脸边掠过,响亮地镶入门板一寸有余――让她握住门把的手僵在当场,神情错锷地转头,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只是怔怔地看着混身散发着杀气的伊尔迷,她想,自己若是再抬一步脚,伊尔迷手上的念钉一定对准她的脑门,半点也不留情。
她被这样的认知逼得红了眼眶,用力地眨眨眼,硬是吞下泛到眼眶的泪水。然而,心痛被无限拉长,眼泪控制不住,扑漱漱就掉了下来,停息不了。
像是那种埋在心底很深很深的情感,突然就涌上来,让她像被削骨剔肉般疼痛。
只是,不知是为了奇讶,还是,伊尔迷毫不留情甩来的念钉。
伊尔迷靠近她,脸上难得一见的一丝怒气,伸手拽她的手变得恶狠狠,用力地将她扯进怀里,将她的脸压向胸口,身形一闪,退到暗处。
在场的人沉默了好一会,会长宣布猎人测试继续进行,尽管在场的人都装作没事一般,空气里依旧不可避免地迷漫着一种沉闷地,令人无可避免地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该继续的还是一样继续,没有为谁停留半分,这个世界一直如此。她已经将世事看淡,苟同人的生命与思想与昙花一现般虚无,可是为何,却放不下,看不淡这件事。
因为融入了这个世界,无法像在原先的世界里,可以那样突然抽身嘎然而止?她从伊尔迷怀里挪开脸,挂着眼泪的脸上突然绽开一抹绝决的,自嘲的笑容。
不过朝夕的日子,她还是――不可避免地七情六欲丰富了起来。
“别试图想拯救奇讶。”伊尔迷冷冷地看着怀里又哭又笑的她,声音里是她学不来的没有丝毫感情。
她抬眼看着伊尔迷,没有说话。
“不管是谁。”伊尔迷抬了抬眼皮,扬起一枚念钉。
她看着那枚闪着光的念钉,突然有了觉悟――伊尔迷的意思是,不管是谁,他手上的念钉都会毫不留情,只要干涉让奇讶回揍敌客家族。
她咬着唇,不说话,看着伊尔迷手上的念钉出神。
考试完毕×迷茫×小喜
情绪一直在胸口压抑着,行动也变得有些迟钝起来,她提不起劲,惺惺然地跟在伊尔迷身后,一语不发地走着。
只是眼光偶尔不经意地与伊尔迷相遇,像赌气般又迅速地别开。
“哦――小苹果,掉宝石了吗?”西索倚在柱子边上,扬着手中的扑克牌,一面笑一面调侃跟在伊尔迷身后的人。
她看西索一眼,忍下心中反驳的冲动,不说话――即使是现在,她依旧记得,西索不是随便能挑衅的人。
“西索关心得太多了。”伊尔迷面无表情地看身后眼光胶到地上的小喜一眼,说。
“小伊。”西索以牌捂着嘴,走至小喜身边,饶有兴趣地看了好几眼,才抬眼对上伊尔迷,沉吟了一会,半真不假地说,“小苹果越来越有趣了。”
“嗯。”伊尔迷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句。
西索看着伊尔迷,很深很深地望着,像要看穿他,好一会,将手中的牌转了一圈,慢悠悠地且危险地说,“小杰可是我的猎物。”
“我知道。”伊尔迷点头,并不反驳,只是看身边依旧不说话的小喜一眼。
西索突然朝小喜甩出一张牌,却被伊尔迷轻而易举地接下。
转头看向西索的时候,眼光变得有些凌厉,像是警告又像喃喃自语,“西索对她的兴趣扬得太高了些。”
西索奇怪地笑了一会,从伊尔迷身边走过去,在小喜身边顿了下,丢下一句话,“小苹果,别太早灰心哦。”
虽然听起来半真半假,却是硬邦邦地敲在她的心板上,回声清脆。
灰心?她转了转眼珠,那抹刚刚长出的新芽,在那枚念钉钉到门板上的同时,便停止了成长。伊尔迷那么认真地说出那样直白又绝情的话,怎么能不扼杀掉她原来就看成昙花的梦想。
或许,她和伊尔迷之间,保持距离,干干净净,不牵扯任何东西的关系最好。
像现在这样,不牵不扯的关系,真的是,最好不过了。
“在想什么?”伊尔迷转身,习惯性地拉她的手。
她退了一小步,避开。
保持淡然……在没有扯入太深的情绪时。
伊尔迷很深地看她一眼,固执地跨一步上前,牵住她的手,转手,跨步,动作一气喝成。
她动了下手,没有挣开,动了动唇,没有说什么地随他去。
猎人测试结束,伊尔迷应该要回到枯枯勠山,对于他来说,除去出任务,其余的时间应该都在枯枯勠山渡过――他是属于黑暗的人。
这一刻,在她与伊尔迷只有一步隔的距离时,突然就有了这么深地觉悟。
“没有。”她摇头,不再去猜测什么,自己又将到何方,一直以来,她习惯了一个人,在原来的世界如此,在这个世界――她看一眼走在前面的伊尔迷,和自己被牵着的手。
叹息一声,那叹息轻微到几乎无法听出。
她习惯了一个人,在原来的世界如此,这里,亦然。
花落花开,是不能强求的自然现象,她能用什么姿态去控制?
她嘴角上扬,扯出一抹非常淡然的笑容。
“你有心事。”伊尔迷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她。
“没有。”她应得有些黯然,倒不是说假意虚伪,只是突然在心里退了一步,说话也变得谨慎起来,不再大咧咧。
“你有心事。”伊尔迷固执地看着她,那神情,像是非得探出些分毫才甘心。
“嗯。”她实在是拗不过伊尔迷,只好点头。因为她知道,若回答不是,自己和伊尔迷会无尽地僵持下去。
“什么事?”伊尔迷大有追根究底的样式。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间歇性脾气不好。”她深吸口气回答――唉,宝石、宝石、淡然、淡然,她在心中不停地默念。
“不对。”伊尔迷眼光探着她的脸,明显不相信这样的说词。
“我不爽你对奇讶的态度啦。”她看伊尔迷一眼,说得有些赌气,既然伊尔迷非要知道,那她也就不再忌讳,由着自己的性子,骄蛮了一番。
他们突然沉默了下来,静得仿佛能听到灰尘落地的声音。
终于――
“嗯。”伊尔迷只是点头,表示知道,然后满意地转身迈开脚步。
只是那步子,不似原先那么轻松且随意。
揍敌客×再见黄泉之门×伊尔迷碎碎念
她其实非常明白揍敌客家族成员不做亏本生意的原则,虽然说在巴托奇亚共和国甚至这个世界,揍敌客家族因为以杀手为业而恶名昭彰,但他们并没有以杀人为乐,只是单纯地把杀人当成一种职业,世世代代传承下来。
对在揍敌客家族生存的孩子来说,杀人只是一种职业,并且不做亏本生意。
所以,当猎人测试完毕,伊尔迷依旧扯着她的手,将她带回巴托奇亚共和国的枯枯勠山,令她有无法解释的迷惑,但却没有说什么。
伊尔迷大抵觉得对她还有一些无法理解的兴趣吧,她想。在那枚念钉甩出来后,她也就不再有一些天高地厚的想法了,像比如伊尔迷对她动了心,或者其他。
她突然就防备起来,态度也变得如在原来世界那般圆滑,笑得没有半分真心,只是以脸相迎。
“在想什么。”站在试炼之门前,伊尔迷停下来看一路异常安静的她。
“没什么。”她迟疑了下,摇头,朝伊尔迷微笑,笑里没有掺杂任何真心的成份。
“你有心事。”伊尔迷收回放至门上的手,转过身来对着她。
她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她到底是无法平静地挣脱自己走进死角,愣是耿耿于怀地将那一幕放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反复地咀嚼。
何苦来哉,惹得自己眉眼里尽是黯然,伤神又伤心。
唉,宝石、宝石、她微叹气,在心中又默念几次以平复心情。
“你有心事。”伊尔迷又摆出一副追根究底的模样。
她愣住,不明白伊尔迷突然就变得如此固执,她有想法,或心事,对伊尔迷来说,重要吗?
“说吧。”伊尔迷坚持地看着她。
“都说了是间歇性心情不好啦。”她实在是不能理解伊尔迷多变的想法,难道自己不说,他们要僵持到晚上等野兽出来吃掉他们……哦,不,吃掉她不成?伊尔迷一定不会出手相救,她在心底笃定这个想法。
死无全尸,她想起来就全身发抖。
“不对。”伊尔迷看着她。
“伊尔迷少爷。”她十分无奈地叹口气,第一次发现揍敌客家的长子原来是这么罗索并且固执的人,自己摆明了不想多谈,而他却拼命地刨根问底硬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这种无力的感觉,真的让她很想挖个坑把他埋了,虽然说在埋伊尔迷之前,不准自己会先满头念钉,死翘翘先见阎王去。
但这种情况,真的是让人一口气憋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碜得她呼吸困难。
“呃?”伊尔迷抬了抬眉毛。
“你真的很烦。”她翻个白眼,算是霍出去地闭上眼,死就死,大不了就满头念钉嘛,十八年后,她还是雄赳赳,气昂昂的一条好汉。
半晌没有动静,她才睁开眼试探地看伊尔迷。
虽锁着眉,却依旧不损伊尔迷倾城的模样。
唉。她又叹口气,这男人,长成这样,真的是祸害。
伊尔迷看着她,唇边突然扬起一个十五度的角。
这一异相,差点没把她吓到直接跳进门让三毛吃掉!她居然――在有生之前,看到伊尔迷笑,老天,他不是应该是不会笑、不会哭、连眼睛也黑得无神的揍敌客长子,最完美的职业杀手么?
天要下红雨了吗,她慌了手脚,不知所措地倒退两步――这种情况,真的,很让她害怕。
“我的笑,很可怕?”伊尔迷抚了抚脸,喃喃地问。他没有刻意,只是听到小喜说自己很烦时,忍不住就――笑了。
反射性地,说来好笑,过去二十几年,微笑几乎不出现在他脸上,当然,也不存在反射性这个词。
“没有。”她生怕伊尔迷不信,用力地摇头,这种感觉不是可怕,是比可怕更可怕的感觉,俗称天有异相。
“你脸上不是这么说。”伊尔尔右手托着左手手肘,左手托着下巴,十分不信地盯着她。
她抽搐了下嘴角,果然是――天有异相,伊尔迷不仅突然变得罗索,居然还关心起她,真的很可疑。现在这种情况,除了沉默,她还真找不出任何话回答。
“说吧。”伊尔迷看了看天空,时间还早,他并不急着回揍敌客家的别墅。
“要说什么?”她实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总不能像骂阎王一样连王八蛋都用上吧――如果真这么做,不用五秒,自己肯定念钉满头。
现在的她,除了怕死状难看外,居然也开始畏惧死亡。
“心情。”伊尔迷言简意骇。
“你真的……”她被伊尔迷气得一口气哽在喉咙,上不来,下不去,只差没当场吐血身亡。
“呃?”伊尔迷倒是不在意她口气里的不耐,只轻微地挑了挑眉。
“很烦。”她突然用上十几年来所有的勇气,将那口气吁出胸口,一瞬间,通体顺畅。真是霍了出去,大不了一死,到奈何桥上孟婆汤一喝,忘字过心头,前尘旧事一起抛。
即使不舍,那又如何。
“你越来越大胆。”伊尔迷十分认真地下结语。
“怎样?”她翻一记白眼给伊尔迷,口气里底气十足,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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