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十分不爽这个傀儡对奇讶的态度,恨不得扑上去咬他几口方才解气。
可惜,她的身体比思想来得成熟,知道贸然扑上去,肯定身首异处,被曝尸荒野都有可能。
“你可以说。”伊尔迷说得十分中肯,一点也没有要生气的样子。
“不是说了,你很烦。”她只差没仰天长啸,这人是木头还是石头,顶多就是一口气憋在胸口无法吐纳,叫她怎么说得明白,除非找个沙包发泄几拳,不过她没有昏头到对伊尔迷动手。
她其实还想活命,不为其他,至少为口袋里好不容易到手的宝石。
“为什么。”伊尔迷固执地看着她。
“你当我生理期好了。”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实在是很想撞到试炼之门上一死了之,心情不好若能追究出个所以然,那患抑郁症的人数也就不是那么多,像之前那个世界里的心理医生都可以收拾包袱回家吃自己了。
“你生理期吗?”伊尔迷突然有些尴尬,表情迷惑地看着她。
“伊尔迷少爷。”再这么问下去,那种纷至沓来的无力感真的会让她崩溃。
“嗯?”伊尔迷抬眼看她。
“你确定不回揍敌客家的别墅?”她几乎要快无力到哭出来,只好尝试转换话题。
“呃?”伊尔迷突然语塞,答得十分顺口顺心,伸手推开试炼之门,微点了点头,以眼光朝她示意,“要回去。”
“嗯,伊尔迷少爷走好。”她退一步,朝他招手,猎人测试的时候,小杰说过到巴托奇亚共和国的枯枯戮山找奇讶,依他们的行程,她估计,他们会在明天就到。权衡之下,她决定留在这等小杰他们,然后去天空竞技场看看,让自己忐忑的心情放松下。
可能的话,再去小杰的家乡鲸鱼岛看看,其实她想看,在那个小岛上生活里异常平静的奇讶。
“你干什么?”伊尔迷不解地看她招手的动作。
“送别啊。”她回答得理所当然,伊尔迷是傀儡当久了,连正常的肢体动作都无法理解了吗?这真是,有点让人放心不下。
“为什么送别?”伊尔迷实在不明白她的想法,放在试炼之门上的手收了回来,小喜不跟他回别墅吗?
“伊尔迷少爷你回揍敌客,我在这儿等小杰、和酷拉皮卡他们呀。”她眨了眨眼解释道,然后拐了揍敌客家族的准继承人奇讶,一起去流浪,这句话,她没敢说出来。
小喜看着伊尔迷的表情,嗯,据之前的经验而言,这话是一定不能说的,免得一排念钉过来,变成刺猬,那可就真的得不偿失。
“等他们?”伊尔迷歪着头思考了好一会,才忆起之前曾经告诉过那个叫小杰的孩子,奇讶已经回枯枯戮山,只是他料定他们到不了,而小喜却笃定地说他们会来?
微挑了挑眉,他伸手拔出一枚念钉。
“嗯。”她点头,思及往后依着小杰和奇讶一起的生活,突然咧开嘴微笑。以后海阔天空,真好。
“嗯。”伊尔迷表情不变地点头,顺手甩出一枚念钉。
“伊……尔……迷……”她来不及思考,眼前一黑,身体一软,昏了过去。
“他们到不了,应该到不了的。”伊尔扬了扬眉,伸手接住她,有些喃喃地碎碎念道,然后将她扛至肩头,伸手推开试炼之门。
注目×伊尔迷×吻?
她在注目礼下醒来,那种感觉,实在是不舒服。揍敌客家族的人齐齐地站在床边盯着她,基裘则是絮絮叨叨与疯子无异地在房间里四处乱窜,倒是席巴,一脸玩味地看着她,似乎在算计什么。
这一家子人――果然是怪物,她掩下心中的抱怨,半坐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扬起一记胸无城府的笑容,问得光明磊落,“有事么?”
“你叫小喜?”席巴点了点头,抚着下巴打量她。
“嗯。”她点头,再打个哈欠。唉,刚才还以为自己又一定死在伊尔迷的念钉下了,结果只是昏了过去,也不错,结结实实地睡了一觉,算是够本了。
桀诺只是来回踱步,不说什么,倒是基裘,跟只无头苍蝇一般在房间里乱叫乱窜,一副她罪大恶极的样子。
她的眼光越过基裘和席巴,落在站于窗前的伊尔迷身上。他脸上没有表情,连一丝闪烁的眼神都没有,若真是有,她只怕也只能慌张地避开,吞下心中不该有的悸动――在那枚念钉甩出以后,她能有什么资格去探那眼神里多余的心思。
那种念头,已经散开,如美人跫音远去,连渺渺香魂都寻不着,怎么能再寻着漫延的痕迹。要拗回一缕在黑暗世界里行走数十载成型的魂魄,需要多触目惊心的勇气。
她耿耿于怀,舍不得弃,却铁了心放下――黄泉之门后的枯枯戮山,终究不是她能理解的世界,何况伊尔迷那缕在黑暗世界行走数十载的傀儡魂魄?
她对生活淡然,对友情淡然,对爱情淡然,对左胸口里的心,亦然,爱情一向是赔本钱又赔岁月的东西。
她不过是另一个世界的一抹清魂,没有坚如磐石的信念在这个世界活到白发苍苍,既然如此,她何必用心去照伊尔迷眼底最深的寂寞或其他?
宝石、宝石、她在心中默念,到最后变成轻哼,果然,那哼声里有残缺的不甘。
“小喜。”席巴笑着看她。
“呃?”她眼角余光看伊尔迷一眼,再转向席巴。
“你喜欢揍敌客家族吗?”席巴问得十分认真。
“不喜欢。”她斩钉截铁地回答,这个家族太沉重,那种教育孩子成杀人器的家族,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喜欢。
“是吗?”席巴一笑,分不清是否生气,只是朝她伸出手,眼角扫了伊尔迷一眼,满意地看见他微拧的眉心。――虽然很轻,却捕到了痕迹。
席巴哈哈大笑,伸出去的手拍上她的脑袋,说出的话竟是,“好好休息,一会我们聊聊。”
这句话让她有些惊讶,聊聊,要聊什么呢?她沉默一会,一双眼望向席巴,试图探些眉目,却徒劳。
基裘十分激动,冲上前来,就要抓狂。
席巴一句轻喝,成功地让她退了去。倒是柯特,看着她的眼里明显带着敌意。
她正色地轻咳两声,打了个十分不文雅的哈欠,突然扬眉一笑,下逐客令,“我想休息了。”
这一句话,果然将他们成功驱散――她不得不承认,揍敌客家族这一习性实在是好,半点也不拖泥带水,一是一,二是二,即使是戏唱到最精彩的一幕,也能嘎然而止,立刻抽身。
她本来就没有太多想望的东西,这性子大概和寻不到自己想做的事的奇讶一般。
世界对原来的她来说,只是单纯地活着,不费心思,不耗力气,不纠缠,不战争,不与人相对,不犯忌,不争朝夕,与自己举案齐眉,气定神闲,平静地耗完一生。
可是到如今,她无法似舞蹈家一般一记漂亮的转身,谢幕离去――她终究有了在意的观众或是已经入戏。
这对她来说,一点也称不上可喜可贺。
她叹着气,抱起被子要再缩回去。
“你睡了三十二个小时。”伊尔迷抿了抿唇,坐到床边,扯住被子。
“我要睡觉!”她有些赌气地任性,与他互扯着被子,丝毫不肯松手。
“你睡了三十二个小时。”伊尔迷也坚持地扯着被子不放。
“你很烦。”她干脆任性到底地翻身倒到床上,转过脸去不搭理他。她与伊尔迷之间,本就是轻不得也重不得的关系,除去任性,她不知如何面对他。
她做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死于满头念钉,与其一颗心像拨算珠一样,七上八下,倒不如死在念钉下,还干净利落。
她打定主意破罐子破摔,霍出去。
“嗯。”伊尔迷也不生气,只点了下头,俯下身双手撑在枕边,细细地看她的侧脸。
她闭眼着眼正要睡去,忽然被凑上来的气息惊得翻身要弹坐起来,却被近在咫尺的脸吓得屏住呼吸,像要跌进伊尔迷黑色的眸子里似得,丝毫不敢动弹,只愣愣地看着他。
“你看起来睡饱了。”伊尔迷挑了挑眉,细细地研究她脸上的表情。
“没有。”她赶紧闭上眼假寐,喃喃地像要说给自己听,“我要睡了。”
伊尔迷看她紧闭的眼,双眼扫过她的眉,鼻尖,再落于她粉色红唇上,嘴角微微上扬,轻哼一声,轻轻地贴上她的唇,像要寻出味道似地,反复辗转地吻着。
她不敢动弹,只任那陌生的唇青涩的辗转,脸上浮起轻轻的红潮,无法散去。
伊尔迷是阎王安排来与她演一场意外的,他们的相遇像是要完成一场自我战争,战胜她对爱情的想象与渴望,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云淡风清如何比得上此刻的地老天荒。
啊啊,看这边--
密室×奇讶
她需要透气,不明白伊尔迷的举动代表了什么,所以她待伊尔迷一离开,便摸了出来。本想走走,透透气,哪料却一不小心逛到了糜稽的电脑室,参观了一会后离开,顺用牵走了置于桌上一个眼睛看起来镶了宝石的手办娃娃。
然后一路挖路逛,竟到了关奇讶的密室和见到拿着鞭子处罚奇讶的揍敌客家次子胖糜稽。
这下好玩了,自己正挖着糜稽的宝贝的眼睛呢,她赶紧将娃娃藏到身后。
眼尖的糜稽似乎已经看到,一鞭子就甩了过来。
看来要毁容,她闭上眼不闪不避,应该说避不了――她没有灵活的身手。
半晌后,鞭子没有落至身上,她试着睁开眼,奇讶一只手挣开锁链,眼神里尽是狠劲地看着糜稽。
得救了,她吁口气,手狠狠地抠手中的娃娃,终于,宝石到手,她朝糜稽做了个鬼脸,当着他的面把宝石纳入口袋。
糜稽只差没当场冲过来压死她,却碍于奇讶在场。
她看着奇讶傻笑。
“你怎么会在这?”奇讶看着她,话里有三分他意。
“那个……”她唯唯喏喏了好一会,始终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说法――不知道说被伊尔迷带回来,奇讶会不会一个手刀送她上西天?
一旁的糜稽不甘寂寞,插嘴道,“告诉你个消息,这女人可是大哥还回来的。”语毕,摆出一副看好戏的嘴脸。
“你闭嘴。”奇讶横去一记凌厉的眼神,转向她。
“这个……”她嘿嘿两声打混地笑,“那个……”
“呃?”奇讶挑起眉。
“那个,本来我是想在试炼门外等小杰,再一起来找你的嘛,结果伊尔迷一枚念钉把我钉昏,醒来就在这里了。”她连连解释。
“是吗?”奇讶怀疑地看着她。
“嗯嗯。”她拼命地点头,只差没点到地上,末了怕他不信似地,将脖子凑上去,翻下衣领,出示证据――她没有念力护体,被念钉打到,自然留下痕迹。
奇讶看都不看一眼,径直转过去朝糜稽嘱咐,“你最好安份点。”末了生怕糜稽听不懂似地,又加上一句,“敢轻举妄动,我杀了你。”
奇讶这句话,真是比她挖到上等宝石还要让她感动。她对着奇讶的脸,摆上十分认真的脸,“小鬼。”
“什么事?”奇讶被她突然严肃的脸吓呆住,顺口就问。
“你要走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她试探地问,奇讶那么聪明的孩子,一定能知道她话里的意思。
“带上你?”奇讶有些疑惑地看她,思索了一会,问道,“你得罪了我大哥?”
“绝对没有!”她呆住,险些被口水当场噎死,脸上不可避免地浮上些许红云,机械性地连连摇头。顶多不小心欠了伊尔迷点戒尼,又神使鬼差地被吻,除去这些,真的,没有其他。
“哦?”奇讶一本正经地挑眉看她,怀疑地成份没聋的人一听便知。
“真的!”她眨着真诚的眼睛看奇讶,在心底暗自叹气,小鬼太聪明真是件不好的事,给一两条线索,都能将整个事件串连起来。
“暂时相信你。”奇讶白了糜稽一眼,再看她,算是答复。
“那……”她突然拖拖拉拉,一点也不似往日的爽利性格。
“带你走?”奇讶有些自嘲地笑,脸突然冷了下来,
本文链接:
http://m.picdg.com/10_10437/281672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