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

    气氛缓和起来。

    陆小熙说今天到此为止吧，记下我的手机号，有疑问随时和我联系。

    学生们又恢复成叽叽喳喳的模样，走出教室。陆小熙收拾好包准备回办公室拿些东西就回家，关门的时候才发现门口站了一个人，竟然是那位和她一起吃饭的陌生男人。

    她有些惊讶，说：你来找学生吗？她们刚刚走。

    不是的，我是来找你的。那个男人态度谦和。

    陆小熙更疑惑了。这名男子缓缓开口了，他说，我刚刚一直在外面听，你做的远比我想象中要好。

    陆小熙费解，那个男人说：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姓刘。

    陆小熙点了点头，说：您好，刘先生。

    那位姓刘的男人笑了笑，就和陆小熙边谈话边上楼了。在三楼拐角，陆小熙说：我到办公室了。

    那位姓刘的男人说：我也到了。

    他推门而入，正是那工作半个月以来从未见开门过的总经理办公室。陆小熙瞬间明白了他是谁，她为自己的无礼倒吸一口凉气，抱着包缓缓走近办公室。

    拿了点资料后，她准备离开，却又在楼下遇见那个穿着黄色外套，白色板鞋的男生。

    谁能说就能一视同仁了呢？至少在陆小熙点名后，她记住的为数不多的同学的名字中，就有这一位。

    你在这里还不走啊？陆小熙好奇地问。

    我等你啊。男孩骑着单车，笑嘻嘻地说。

    陆小熙脸色微微一变，等我干嘛啊？再说你又不知道我几点下班。

    小方浩挠挠头，说：我也不知道你几点下班，我又不敢给你打电话。我就告诉自己等一小会，他看了看手上深紫色的运动手表，说：嗯……现在是下午三点五十五，我告诉自己等你到四点半，如果你不出来我就回家。

    陆小熙又感动又觉得好笑，她扬了扬脸，也是一副孩子表情，说：你多大啦？

    我十七岁啦，你呢？

    你知不知道问女人的年龄很不礼貌啊。

    那你问我男人的年龄就礼貌啊？男孩嬉皮一笑，反问她。陆小熙哭笑不得。她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有事啊，我就是想跟你聊聊天。要么这样吧，你告诉我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

    陆小熙看了看她身后的山地车，根本没有座位。她说：你让我坐在哪里？踩在后车轱辘上吗？

    方浩哈哈大笑起来，她说：陆小熙你是真傻假傻啊，你做这儿就行啦。他指了指自己前面的车梁。

    一个恍惚，她想到了远在西安的方浩。陆小熙脸噌地红了，从小到大，她还从来没有那个样子坐在男孩子自行车前梁上呢。她说：你喊我什么？你一点都不尊敬师长！

    疯狂大胆的想法

    你也不过十八岁嘛。我干嘛要把你喊那么老，你比我同桌都可爱。

    陆小熙没料到这个毛头小子居然伶牙俐齿，没辙了，她说：我长那么大，坐那里伸展不开。方浩说没事的，我比你长的更大，我绝对让你伸展开。

    陆小熙想了想，觉得这个男孩子势不可挡，她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于是她说：这样让别人看见了影响不好，干脆我们走着吧。

    方浩很欢喜，说：这样也好啊。

    方浩把自行车调了个头，从车子上下来，推着车子和陆小熙一起走。

    陆小熙很难为情，连头都不敢抬，生怕被看到的人在背后指点，说自己老牛吃嫩草。

    陆小熙说：喂，你们现在的小孩子都那么贫嘴吗？

    我不叫喂，我有名字诶，我叫方浩。

    ……

    陆小熙你有男朋友吗？

    陆小熙，你学模特学多久了啊，我在楼下看到的都是你的广告诶。告诉我你的艺名吧？我去网上搜一搜。

    喂，陆小熙，你怎么不说话啊。

    ……

    终于，陆小熙重重躺在床上，两眼直勾勾盯着天花板。良久，她喃喃感叹了一声：天啊……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一连很多天都下着绵绵春雨，陆小熙的全部生活就是在公司和家这两点一线之间，自从那一面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一位神秘的刘经理。有同事喊过她去喝下午茶喝咖啡，她也婉言拒绝了。

    她的时间并不是抽不开身休闲，她突然想起乔先生曾送她一张城市里顶级的健身中心金卡，她还从未去过。她不想再在游戏里浪费时间，那个笑起来会想漫画人物的方浩，她终于勇敢决绝的放弃。

    她的情操不会允许自己成为一个第三者，哪怕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三者，也不要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另一个善良女孩的痛苦之上。好在她和方浩才在一起一个圣诞节假期，只是三天，还算不上有故事。

    这样，遗忘起来会变得简单。

    只是想想这些年来在游戏中的感情，她操控鼠标的时候，都替游戏里自己的红衣战士感到不舍。仿佛注定，这个红衣战士是要和那个银发法师永远在一起的。

    这仿佛成了一个伤心之城，陆小熙不愿去登陆，也不知为什么，冥冥之中，她感觉方浩会找她，但不出两天就能感觉到她不会让方浩找到自己，同样坚定，她确信方浩也会舍弃那一款游戏，让那两个形影不离的小人，埋葬在游戏场景最美的曼珠沙华泥土里。

    闲暇之时，她会想起乔先生，心中有淡淡的想念，如春风一样温柔拂过。

    她想过，如果自己刻意制造一起生命攸关的意外，会不会乔先生手下的人还会从暗处跑到明处，来让她知道乔先生一直都在身边看她。

    但总归是疯狂大胆的想法。

    又是一个周末，孙冉冉和宋诵去逛街看电影，小方浩约她打电动，她都一一拒绝了，回到父母家中吃了一顿午饭，下午，她乘坐电梯做到金煌大厦的顶楼，刚刚掏出健身中心的会员卡，从包里不小心带出了一张卡片。

    前台的姑娘喊住她，说：小姐，您掉落了东西。

    陆小熙拾起卡片，却发现是叶姗然曾给过她的名片。

    小男朋友

    其实潜意识中，有那么一丁点的侥幸，乔先生送这里的健身卡给她，她自然会想，会不会在这里偶遇乔先生。

    她设想过很多两个人相遇的场景，她不再害怕他身边另有她人。不管乔先生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只要不是一群人，她一定会迎上去，轻轻抱一抱他然后说一句：老爸我很想你。

    她相信乔先生会懂。

    但是，她还是没有找到他，她想起平安夜的夜里在酒吧遇到了叶姗然，陆小熙没有喝醉，她却微微醉了。她说自己要结婚了，她也说过自己和乔先生是好友。

    有那么一点点想法，让她给叶姗然打了一个电话。她站在游泳池场地房间的外援，靠着透明的玻璃墙壁，听电话里：嘟……嘟……嘟……

    每一次“嘟……”的一声，她的心都仿佛要跳到嗓子眼。

    喂？你好。叶姗然接了电话，她能听到在办公室里，她身边有一群小护，士们在笑。

    陆小熙发现自己并不知道要说什么。

    喔，喔你好啊，我是、陆小熙。她有些忐忑。

    陆小熙？是你呀，真没想到你能给我打电话来呢。叶姗然听起来十分欣慰，就像一个老师一直期待一个顽劣学生主动和自己沟通一样，怎么？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陆小熙有些受宠若惊，她说：好久不见了，我突然想起来当初你说要结婚了。

    哦，这件事啊。呵呵，你听说了吗？叶姗然笑的很轻松，但可以听出来很喜悦，仿佛结婚就是一件幸福的板上钉钉的事情。她说：中间有点事耽搁了，本来现在应该在度蜜月呢，再推迟些日子。

    陆小熙觉得自己越来越心虚，她说：啊，我还盼着吃你的喜糖呢！

    小丫头，放心，肯定少不了你的份。叶姗然幸福洋溢。

    陆小熙犹犹豫豫想要问她有没有乔先生的近况，始终没有说出口，她听到电话那头很杂乱，就含糊搪塞了一句：我看你那挺忙的，叶医生你先忙吧，我就是突然想起打电话问问，祝你幸福。

    你有这份心，我就已经十分感动了，也祝你幸福啊，和小男友好好相处哦。

    挂掉电话，陆小熙有些迷糊，小男朋友？

    她仔细回想，可能当初在酒吧喝的有些醉意，她们交换了秘密，她还记得自己和方浩之间的事情吧。

    陆小熙有些泄气，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她泡在游泳池的一个角落里，大吸一口气闭着眼睛四只张开像一个青蛙一样仰着脸浮在水面上。

    她想，如果乔先生真的出现了，他还会像从前一样喜爱她吗？

    如果乔先生再说一次“我老的难道连追求爱情的资格都没有了吗？”自己还是会沉默吗？

    她脑子里浮现出很多关于乔先生的零碎画面，就像是一种剪辑的胶片，在她眼中一页一页回放。她突然想到，最后的最后，乔先生并不是伤心自己怀疑他而离开，大概是觉得自己已经找到爱人，才消失，放她去自由追逐的。

    这可不可以说是一种成全

    这可不可以说是一种成全？

    难道乔先生真的会以为，自己能和方浩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修成正果吗？

    方浩……想到这里，她翻了一个身，沉下去向前方游去。

    一个月的课程马上将要结束了，陆小熙在办公室里统计学生的签到次数，孙冉冉乐滋滋跑过来，所：小熙，送你一样东西。

    她递给陆小熙一个小盒子，陆小熙看孙冉冉挤眉弄眼的样子笑笑说：什么东西那么神秘？

    孙冉冉说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盒子的包装盒是首饰类的，她打开一看，心底暗暗吃惊，在淡紫色丝绒底布上，安静的摆放着两个水滴形状的长耳钉，在水滴的下方，又细小地挂着几个有线牵引着的长短不一的花朵。

    陆小熙倍感意外，她说：你从哪弄的呀，真好看。

    孙冉冉看了看旁边有一位助理在倒水，就凑在陆小熙的耳边，说：前几天出席这个牌子珠宝展览，你猜我见到谁了？

    陆小熙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乔先生。但孙冉冉并不知道乔先生，她收了收心，有那么一闪而过的念头，她笑话自己，怎么有神秘人物即将出场的时候，她总会想起乔先生。

    陆小熙摇了摇头。

    孙冉冉说：哎呀，就是我们老板啊，你没见过吧？我们刘经理，我见他了，果然世外高人啊，风度翩翩的，我带着何菲菲那一群人去的，他说我们表现不错，就给了我两个，说客户送的，就让我带给你一份啊。

    弄了半天，原来是领导送的。

    这看起来有些昂贵高调的首饰，怕是很难用到了。陆小熙心里苦笑一番，她戴上眼镜，继续统计人数，边统计边说：是真的很好看，放我这里有点可惜了，还不如给何菲菲呢，你俩搭档。

    孙冉冉托着下巴坐在陆小熙对面，若有所思的说：你当真以为就一直做这种工作了啊？

    不然那？陆小熙扬扬眉毛，问她，她收拾好档案，说：不管怎么样，至少现在，我觉得做这个工作很好啊，不会饥一顿饱一顿，标准的月月领工资，也不分淡季旺季，和小孩子一起挺开心。

    孙冉冉撇撇嘴说：我总是觉得你肯定不能一直这么下去。

    正说着，许经理笑眯眯走进来，看了一下，说：哟，都在呀。

    孙冉冉嘀咕了一声：蛤蟆又来了。只有陆小熙和她自己才能听见，陆小熙瞥了一眼许经理发福的身体，心里偷偷笑了一声。这偷笑还没在心里收音呢，许经理瞄了一眼，瞄到陆小熙身上，说：陆小熙，老总找你。

    陆小熙脑子里突然浮现出那日午后在公司食堂遇见的那位和蔼的男人。有过那一次相遇，她觉得自己和他的关系突然促进很多，也只是属于她一个人，心中的微妙变化。

    她走出去，推开总经理室的房门，他依然是一身休闲的羊毛衫坐在办公桌后面，招呼她坐下，说：小熙，你来了。

    他没有那么客套话，只是简单的把手和视线从键盘显示屏上移开，说：有两个任务，第一，本田在我们城市的一家4s店和我们签了合同，她们的新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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