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熙是眼中钉。

    乔先生似乎在忙，他在电话那头不停的安排事情，陆小熙插上耳机放在桌子上浏览网页，不知道过了多大一会，他才说了一句：好了，你刚刚说什么？

    陆小熙看着新闻，没有反应过来，乔先生大声喊了一句：陆小熙，你刚刚对我说什么？

    把陆小熙好一个吓，她觉得自己胆子是越来越小了，自从搅乱了乔先生的婚礼，她感觉自己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别人

    陆小熙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有半个月的假期啊，告诉你一下。她拿起杯子喝咖啡，不料碰掉了手机耳机掉了，在她拿起手机的时候似乎是按到了扩音器。乔先生的声音不紧不慢悠悠传来，说：那正好，你跟我去夏威夷。

    这一句被扩音器扩放出的话，贯彻了一个小办公室，两名助理和孙冉冉，大家从各个方向惊讶地朝陆小熙这里看过来，陆小熙也慌了，她急忙插上耳机，说：回家再说。

    孙冉冉想来脑子快，反应过来第一句话就是：让你们老乔给我从夏威夷带两件衣服吧。

    陆小熙说，是去谈生意的吧。

    在陆小熙眼里，她倒不觉得有什么。也许从认识乔先生第一天开始，她潜意识就暗暗传达给自己一个信息，出国度假？世界各地想去哪就去哪，这都不是梦想，总有一天。

    是的，今天乔先生就说去夏威夷。

    助理没再说话，只有孙冉冉马上关掉游戏，开始在网上查关于夏威夷的资讯。助理小马冲了几杯咖啡，送到陆小熙这里来的时候羡慕地问了一句：你要去夏威夷啊？

    陆小熙说谁知道呢，未必是定数。

    似乎一个公司的人都知道陆小熙有一个背景强悍的男朋友，来来往往的人似乎都对她多几分礼让。她也知道，这背后能遭多少指点。

    许经理总是适当的扮演一个十分招人讨厌的角色，就在一个公司的人都在为陆小熙要出国度假感到心驰神往的时候，许经理幽幽地出现，笑眯眯说了一句：小姑娘们，过几天旅游小姐开赛，别忘了报名啊。

    刘经理刚提醒过陆小熙她目前一切水到渠成，就差一项光环这一股东风。

    她想了好大一会，回到办公桌上打开网页。

    乔先生回到家中收拾东西，陆小熙一脸为难，她说：我恐怕不能跟你去了，最近有比赛。

    什么比赛？乔先生问她。

    旅游小姐好像是。

    乔先生没理会她，继续收拾东西，说：明天早晨走。

    陆小熙说那你自己去，注意安全。

    乔先生很奇怪似乎陆小熙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说：我的意思是说，你跟我一起走。

    陆小熙站在原地，不可思议。乔先生装好行李，陆小熙态度很坚决，她说：这个比赛我必须要参加。

    奖项对你来说那么重要吗？乔先生问她。

    是很重要，我还希望将来发展的更好，我希望自己可以在独立的同时有很好的生活，不用依靠别人。

    别人？乔先生皱了皱眉。

    陆小熙害怕他皱眉，每一次他皱眉，他说出的话陆小熙都没有理由反驳，他总能把她说的哑口无言还不得不服。

    今天晚上出去和小刘一家人去吃顿饭，我不想回来的时候你再叮叮当当收拾东西，回到家就要睡觉了明天一大早就赶飞机，你现在收拾一下吧。

    陆小熙还是站在原地不肯动。

    乔先生知道陆小熙倔强，但是他更倔强。他语气变得强硬，他问陆小熙：人在社会上立足，你来告诉我，什么时候才是真正的不依靠别人？

    我拍一次宣传照那一次钱，这都是我自己的劳动所得。陆小熙显然没理处于弱势。

    那我如果告诉你，连模特公司都是我开的呢？

    玩物

    陆小熙浑身像被雷击了一般，乔先生一脸严肃：你觉得什么都是那么好混的吗？长的好看成绩优秀就可以了？纵使是一个小小的旅游小姐，背后也是要有黑水的，任何选秀活动哪怕是城市里的小型活动，也都是有不干净的成分的。如果让你大学毕业自己去闯，没有足够坚硬的后台，你就得出卖肉身。别不相信我说的话，这个社会我比你看的深刻的多。

    陆小熙倔强的看着他，他说话猖狂的形象，让陆小熙咬牙切齿。

    她感觉自己被控制了，这种感觉太压抑，太不自由。

    陆小熙极力的想忍耐，却忍耐不了。乔先生走过去想哄哄她，陆小熙偏偏不识好歹把他推开。

    我不愿意欠你那么多。她说，我原来认真的工作收获每一份小喜悦我就会很快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告诉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你给我堆砌好的公园里，你养动物给我看，养花给我玩，还让我觉得很开心？

    可是你已经欠下我的了。乔先生说，我是真心为你好，我也不想告诉你，你自己偏偏要戳破，你这是何必呢？我又不会害你。

    陆小熙第一次怀疑乔先生的城府。

    她从前觉得乔先生可以平等对待她可如今，她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玩物。

    乔先生二话没说，拿起钥匙走出家门，走出院子，他说：我去开车，要去就在家门口等我，不去就自己在家弄点东西吃。

    陆小熙垂下眼睛扭头上楼回到卧室。

    她从二楼窗帘一个微弱的缝隙，看到乔先生的车在家门口停着，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她飞快地套上裙子，穿好外套，来不及化妆，她就抓起化妆包跑出去。

    可是。

    乔先生已经走了。

    陆小熙回到客厅里，长寿不识好歹地在她身边蹭了又蹭，她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心里一阵委屈。她去二楼打电话叫外卖，要了几块披萨一份汤，又给长寿装满狗粮。忙完了一气，她觉得还是不够发泄，从橱柜里拿出一瓶酒，也不管是什么酒，就打开自己倒着喝了大半。

    她拿起手机对着自己拍了个照片，不知道乔先生酒柜里都是什么酒，她自以为好酒量，如今也是醉意微醺。她穿着香槟色礼服站在白色，咖啡色调装修豪华的别墅里，目光迷离，似笑非笑。她迷迷糊糊把那条照片传到网上，发了一条微博，她只是在那张照片下写了五个字：我一个人美……

    美给谁看？她问自己。

    她拿着最后一杯红酒摇摇晃晃爬到二楼自己的卧室里，又喝了几口，醉醺醺倒在床上。

    不知道醉了多久，乔先生回到家的时候她还在醉着。他先是闻到酒味，料到陆小熙喝多了，推开门，果然是满屋狼籍，他一声不响的给她收拾房间，陆小熙摸索着爬起来，她说乔朝阳我原来很喜欢过你你知道吗？最早，最早的时候。可我见过你带着一个女人，何止一个，很多很多个，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喜欢你了。

    我能靠的住你吗

    你还笑话我靠自己奋斗，陆小熙用食指戳着他的心窝子，她说：那你告诉我，像你这样的人，我能靠的住你吗？

    她那长长瘦瘦的指头一直戳着乔先生，乔先生突然握住她的手，他把她的食指放在嘴里，轻轻咬了一口。

    陆小熙的酒醒了一分。

    她醒来的仅有的一丁点理智也没能让她清醒过来，她哇的一声哭了。

    她说我都穿好衣服了，没来得及化妆，我看见你在等我了，你等啊等啊，我就换衣服了，等我换好衣服，我又找不到你了，你多等我三分钟就好了，我就跟你去了，可是你连等都不等我……

    乔先生只是任由她在自己怀里站不稳。他什么都没有说，帮她脱了鞋子，换了睡衣，放到床上。陆小熙迷迷糊糊抓住他，她睁着眼睛看他，眼神也不漂浮，看不出是什么眼神，似乎是清醒了，她拉住他的手说你今天晚上别走了。

    乔先生抱她抱了好大一会，等她又有睡意的时候把她放在床上，帮她拉好被子，没有任何笑容，他板着脸，也没有生气，似乎只是有些不开心，他把她的手退下去，说：你喝多了，听话，睡觉吧。

    陆小熙在床上又翻来覆去的打滚，乔先生走了后她又在床上一个人翻滚了一会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陆小熙起床后只记起这些，她看了看自己左手的食指，好像隐约能看到一圈牙印，可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一点疼。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飞奔到楼下，看到乔先生在客厅里坐着吃早饭。

    乔先生说：我正准备去喊你，真好，你自己起来了。你东西我给你收拾好了，你再收拾收拾，我先吃早饭，来不及你就带着去车上吃。

    陆小熙脱口而出，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乔先生又说了一遍：我走也会给你说一声的，再说了，如果你没有假期，我也会让你去，这次是有事的。自己乖一点乖乖跟我走，我不想让别人碰你，你签证上周都办好了。

    陆小熙看客厅里的表，显示是早晨六点。乔先生跑到厨房做饭，在炉灶前煎蛋，她穿着拖鞋走过去，看他做了一会鸡蛋，突然从背后环住他。

    乔先生呆了一下，直到鸡蛋快要煎糊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他把鸡蛋拿出来，说走了去吃饭，陆小熙还是不放开他。

    他终于笑了，是那种久违的温暖的笑容。他说宝贝你要听话，这个早晨很忙，飞很久，转机到台湾再去檀香山。

    陆小熙这才放开他，乔先生转过身，往她嘴上猛地亲了一口。他蹙了蹙眉头说你这个小东西，快去洗脸刷牙，昨天喝那么多酒嘴里一嘴怪味。快去快去。

    同行的有七八个人，陆小熙这才知道真的不是旅游，乔先生确实是有工作要出去的。她第一次以商务伴行的理由和乔先生一起，她也没有多问他要去谈什么，在飞机上，她又睡了一会，这次和以往不同，她多了一个可以依靠的大枕头。

    未必能在国内发展吧

    飞机到达檀香山的时候，陆小熙只感觉头上有一片美的不像话的天空。同行的人和乔先生打了招呼，说了一些话就和小刘一起离开了，只剩下乔先生，陆小熙和一个并不认识的随从，拿着行李。陆小熙拽了拽乔先生的袖子，说：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乔先生不说话，他突然挥了挥手。顺着他的方向看去，一辆车缓缓停在他面前，开车的司机是个老外，更让陆小熙大跌眼镜的是，这个老外竟然会说中文。

    他和乔先生一直在交谈，谈起一些近况和石油产业方面的事情。陆小熙没有仔细听，她听着音乐靠在车里，感觉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

    这简直是做梦一般，高大的建筑被替换成辽阔的天蓝色视野，多让人神往。

    汽车沿着公路开了很久，从幽静的风景区穿到繁华的商业区，又走到一片风景优美的地方，越走越僻静，一直往东面的方向开，陆小熙不知道去哪里，乔先生与司机交谈甚欢，她也没好打断。

    汽车走过一道冗长的大桥，又沿着山脚下开，路有些起伏，终于，汽车在一片住宅区前停下来。这一片住宅区，是陆小熙只在电影里见过的青山红砖白墙的房屋，她走下车，有两位菲籍女佣帮他们打开车门。从车上拿出行李，陆小熙跟在乔先生身后，她感觉这一切都不可思议。

    乔先生没有说这是他的家，陆小熙有这种猜测，她也不敢肯定，她又怎么敢猜。

    乔先生走到客厅，站在中央环顾四周，他说：还是这个样子，没有变啊。

    他说小熙你去楼上的房间住吧，那里视野和采光都不错。这些天我很忙，可能没有办法回来，这位是布鲁斯先生。

    他说这位是陆小熙，我爱人。

    有一种，天崩地裂的感觉。陆小熙的脑袋瓜一下子炸开了。

    布鲁斯很吃惊，说：陆小姐，你很年轻，很漂亮。

    陆小熙只是嘴上机械的笑，她点点头，余光瞥了一眼乔先生，也不敢正眼看他。乔先生说：这些天你就住在这里，有人带你玩，但是最近这里有一个活动你最好去一下，我感觉这个比国内那些比赛要好很多。以后未必能在国内发展吧？

    乔先生笑着看了陆小熙，似乎话外有话。

    陆小熙瞬间明白了。

    乔先生说：乖乖的就好，到时候自然有人把一切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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