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竟仿佛自己刚才的话是如此的让他痛不欲生。
他把脸埋在程蔚冰的怀里小声的抽泣起来。
程蔚冰不知说什么好,有些慌乱。
终于等到他由哭泣变成了哽咽,才稍稍松开拥着他的手,对上他黑幽幽的双眸,看着他红肿的跟核桃似的眼,竟生起了疼惜的感觉。
程蔚冰有些害怕这种感觉,双手扶正了他,刚一离手,就见他似被抽了力气般的坐都坐不稳,眼看着他的身子又要下滑,又赶忙接住。
叹了口气,程蔚冰把他轻轻的按倒在锦床上。自己便用最快的速度起身下床。打算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刚转身,就听到身后那人弱弱的问道:“少钦,你要走了吗?”感觉他话里的害怕,程蔚冰心里有些慌乱,不自在道:“恩,时候不早了,你也歇息吧。”
说完,大步往外迈出,像是落荒而逃般地连看都没再看一眼,就离开了这个房间。
所以她完全没看见身后的殷冷羽那有些不可置信的表情,以及那双眼里的黯然。
程蔚冰推开房门,用最快的速度关上。夜晚里的微风,让她的脑子从微醺的状态中恢复。
心里也有些不确定,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相爷,你怎么了?”雪影的声音从身旁响起。
“婆婆,是你啊”程蔚冰看见来人,舒了一口气。
第一次这么开心可以看见雪影。
“婆婆,我也不知道刚怎么了,总觉得……我刚刚好象失忆了一样……”她完全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
“我只记得我走到个屏风后,然后和殷冷羽在说话,但是怎么又突然会……”程蔚冰有些说不下去了。
毕竟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跑到殷冷羽的床上去的。
“难道是——”雪影心里一惊,脸上表情忽的一变。
“难道是什么?”程蔚冰连忙追问,她总觉得雪影应该会知道什么。
“不,没什么,相爷,我们先回府里吧。”雪影看了下四周,有些提防的回道。
“恩。我也不想呆在这了。”程蔚冰猜想雪影在这可能不方便说,于是也开口应道。
两人相视一眼,明白了对方眼里的意思,迅速转身离开。没敢在这皇宫里再逗留一步。
“可有问出什么没有?”月光下,一道伟岸的身影矗立在窗前。
“还没有开始问,蔚少钦就醒了。”男子半跪在地上,恭敬地回答。
“什么?你说蔚少钦从这摄魂术中醒了?”说话之人的眼里有透露难以置信。
“是的,刚开始的确中了摄魂术,但是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又醒了,所以——冷羽什么也没有问到,请王爷责罚。”
月光散落在男子的脸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殷冷羽。
他脸上的神情也不若刚才那般的娇弱妩媚,已经被沉着与冷漠所代替。
“真是没用的东西,一点小事也办不好。”忽地从旁边又响起了一道声音。
有些阴冷的声音及难堪的话语,让仍跪在殷冷羽不自觉地抿紧了双唇。
“无缺,先别动怒。这事也不完全怪冷羽。倒是这蔚少钦——哼,没想到,几年过去,她还有些能耐。”
冷哼了一声,那人瞧见还跪在地上的殷冷羽,起唇说道。
“冷羽,你今天也累了,先行退下吧。”
“是。冷羽告退。”说完,殷冷羽干净利落地起身。不需一会,就完全消失在黑夜中。
“王爷,刚才为何——”殷无缺一看人已经走了,连忙出声,只是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无缺,还不到时候,我们不用急,因为有人可比我们更急呢。而且冷羽还有点用处。”月光完全照耀在窗前的身影上,昏暗的光下,游素瑞扬起一抹阴冷无情的笑容。
第 33 章
“麽麽,你说这蔚少钦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少年喝着茶,若有所思地问着站里在眼前的人。
“麽麽我也看不透,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现在还不会与我们为敌”
“是么?那她是否可以为我们所用?”少年眼里闪过精光。
“爷,麽麽没有这把握,但是今天瑞王爷已经下手了。不如我们先看看她们那边的动静再做打算。”
“游素瑞?哼!那个女人怎么还没死在战场上。”少年像是想到什么,表情突然变的狰狞,语气很是恶劣。
“爷,天下大事,必作于细;天下难事,必成于易,泰山不拒细壤,故能成其高;江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希望爷能把麽麽这话放在心上,爷要记得自己将来是一个要做大事的人,切不可动怒,更不可轻易泄露自己的情绪。”
少年先是微微一愣,随后语气非常恭敬地说道:
“谢麽麽的教诲,此话学生必当谨记于心。”
说完这话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表情,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
“至于瑞王爷今天的举动,爷可有其他打算?”
少年冥想了一会,低声说道:
“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必先动。我们不妨借蔚少钦的手,让她为我们披荆斩棘,为我们一一扫除障碍。”
少年说话老练而自负,脸上一派稳重老成。让人竟无法猜出他此时心里真实的想法。
“爷,麽麽真希望他朝有一日,这天下可以尽在爷的脚下,为您俯首称臣。如达此愿,麽麽真是死得求索啊。”
意味深长的一句,却在少年的心中投下了一颗石子,范起了涟漪。
“清风,你这又是何意,把衣服穿上吧。我不需要你为我暖床。我今天会去其他房睡。你自个好好想想吧。”
说完,程蔚冰迅速转身往房门走去,开门关门,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留下双眼挂着两行清泪的清风独自一人。
程蔚冰有些郁闷地走到隔壁的房间,今天发生的这都算什么事啊。
本想让雪影进她房间好好聊聊今天晚上的事情,哪知刚走到她房门口,雪影就被她的几个夫郎拉走了。
那个李瑞阳说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让她先进去好好休息。
她一进房还没走到床边,就发现床上有一人躺在那。
吓的她还以为走错门了,走进一看才知道是清风。
他整个身体被被子裹起来,脖子至肩光滑无物,她猜测这被子下必定也是不着寸缕。
这算什么?
侍寝?还是等着被她临幸?
无论是什么,她没那个心也没那个情,只得摆起脸孔说了他几句,有些心烦气躁地来这个房间图个清净。
今天晚上有太多让她费解的地方,先不说游素瑞到底心怀何意,还有雪影说要注意殷无缺,但是今天晚上却没看见她有什么动作,再来就是奇怪今天殿上众人的反应,最后就是这殷冷羽。
程蔚冰想到殷冷羽就觉得头疼,刚刚的事情她虽然没有一点印象,但是她还是有注意到他脖子上的吻痕,就怕是自己对他做了什么,但是为什么她一点也想不起来呢?
间歇性失忆?
可她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啊。
程蔚冰坐在床边,越想越没头绪,烦的翻身躺下打算不想了。
合上眼睛,心里却仍是不自觉的浮现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冷然与柔媚并存的殷冷羽,还有若轩那张娇红的小脸,以及自己临走前撇到的清风悲伤的眼神。
越是不想去想,脑中的情景却越是清晰越是逼真,程蔚冰烦的在床上翻来覆去,如此几个来回下来,终于有些疲惫的进入睡眠。
“冰冰,你对我家的清风可真是无情啊。”有几许哀怨的女声响起。
“谁?谁在说话?”这是哪里,怎么又是白茫茫的一片。又?难道这是——
“对,在你的梦里拉。又不是第一次来,笨死了。”少女的声音从身旁响起。
“你该不会是————”程蔚冰一个转头,有些惊恐地睁大了双眸。她不会是——
“如你所想,我就是蔚少钦。”少女看着眼前这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宛然一笑。
“冰冰,我好歹也是你老祖宗啊,见了面你也不问声安么?”蔚少钦的脸上有着一丝戏谑。
祖宗?程蔚冰的嘴角不禁有些抽搐,她要是叫的出来就有鬼了。
程蔚冰冷哼道,“今天控制我意识的人就是你吧。”想来只有这个可能,不然她怎么会对清风有那么强烈的感觉。
“嘿嘿,人家几年来第一次和清风独处嘛,心里激动啊。”蔚少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像是又想到什么般,又嘟起了嘴说道:“冰冰,你刚刚怎么可以对清风这么凶,他现在心里肯定伤心死了。”
“我只是叫他穿上衣服。”
“可是——”
“别什么可是了,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程蔚冰打断她的话。
此话一出,蔚少钦原本有些亮丽的神情顿时变的有些黯然。
叹了口气,蔚少钦缓缓道:“冰冰,你觉得眼下的南起国如何。”
“看似繁华热闹,其实外强中干。”程蔚冰稍微思索了下,出声回答。
她还记得自己早上收到的那些蔬菜水果,个个营养不良的样子,蔬菜没有水分都萎焉了,水果的个头更是小的离奇。
“真是一言以弊之。”蔚少钦有些苦笑道,看了一眼程蔚冰,又继续说道。
“九年前的南起国虽然繁荣强大却也不是真的没有后顾之忧,我昏迷的这些年,虽然口不能言,脚不能行,但是外面情形我心中皆是有数。”
“眼下边界地方已经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绵延万里的边境线上人人戒备,牵一发而动全身。恐怕这战争已经不远了,战事一起遭殃的就是两国的百姓。”
“只是这南起国大部分官员都还处在醉生梦死之中,不知道这危险已经逐渐靠近。”蔚少钦深深叹了口气道。
“我本不该是这红尘俗事之人,只因一个预言才被困于这世,不然你以为一个十二岁的孩童怎会有如此心志,又怎会懂得这么多。至于你的出现,实乃是我的劫也是你的劫。”
“为什么是我?”程蔚冰望着眉头深锁的蔚少钦,出声问道。
为什么是她,她一直想问这个问题。她了解自己有多少斤两,虽然不笨,但没有聪明到可以管理国家的地步。
“冰冰,你相信吗?我从你一出生就看着你,看着你匍匐学步,看着你读书,看着你长大,更是看着你怎么从天真开朗的少女变到如今的外冷内热。父母过世,你不愿意被亲戚收养,几年来一直一个人生活。害怕寂寞却又不得不习惯寂寞。”
“你总是习惯伪装,对任何人都有防备,受了伤害从来不在别人面前示弱,今日之耻他日百倍奉还。你不会放过那些欺负过你的人。但是事后你的内心却又会觉得自己过分了。这样的你既是善良却又是矛盾的。这样的你让我觉得心疼觉得难过却也为你叫好。”
“冰冰,在这里你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你不用辛苦地往上爬,再也不需要看别人脸色,相反所有人都要以你马首是瞻。不需要再伪装,你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你完全可以留在这里——”
“够了,别说了。”本来一直沉默的程蔚冰突然开口说道。
说不惊讶是骗人的,毕竟从来没有谁可以把她看的这么透彻,虽然心里有些不悦,但是更多的却是难过与莫明的伤感,她从来没为自己做过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是她知道成为一名知名的设计师是她母亲的梦想。所以这两年来她一直白天工作晚上坚持去读设计,无论怎么辛苦都没想过要放弃。
“我答应雪影会留下,不过是因为我还要借助她的力量回去。我们只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希望你可以明白,在这里的期间,我会扮演好蔚少钦这个角色,我会尽力做到最好,但是我不会留下来。”程蔚冰打断她的话,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个世界虽然没什么可留念的东西,但是毕竟是生她养她的地方。那里有她和父母相处的点滴,有她和若轩一起生活的片段,这些都是她割舍不下的。
蔚少钦看着她一脸坚定,也只能苦笑,知道强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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