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一个字来。
“肯定是那个男人给错东西了,冰冰没事画这么多丝瓜给我干吗。一定是这样,那个男的真是笨死了。”林若轩皱着眉,自顾自的说道。
自家少爷在房里自言自语的样子,让很多路过的下人看了实在摸不着头脑,又不敢上前去问,只好派人去通知了方管事。
“对了,刚刚那个男人说冰冰会过来找我。但是我现在这么憔悴……这么难看……怎么见人嘛……”林若轩拿起桌上的铜镜,看见里面面无人色的自己,不禁跨下一张脸。
这几天自己都没有好好吃东西,人不仅是瘦了一大圈,脸色更是惨白的吓人。万一让冰冰看到,她肯定心疼死了——
心疼?像是又想到什么般,林若轩黯淡的小脸立马恢复了光彩。
嘿嘿,他怎么忘了,这可是利用苦肉计的好机会啊。
放下镜子,林若轩心里乐的跟开了花一样。
“少爷。”方管事听到下人的通报,深怕小主子出一点差池,立马慌张地跑过来。
“啊,是方管事啊。”林若轩看到门外的人,声音有些轻快地说道:
“方管事,我正打算去找你呢,我饿了,你吩咐厨房做几道活血养气的——不行不行——就做些清粥小菜吧。”想到自己以后还要装可怜,林若轩还是决定暂时委屈下自己的五脏庙。
方管事看着昨天还半死不活地主子,现在竟然变的眉飞色舞,一脸不安的开口:“主子,您不会还想去西枫林吧?”
都被抓住三回了,怎么还不死心啊。
闻言,林若轩白了她一眼,“你放心好了,现在开始我哪都不会去的。”这次他会老实的呆在家,等冰冰过来找他。
“可——”
“别可了,我饿了,你快去厨房端点东西过来吧。”说完,就挥挥手示意她赶紧下去。
“是,老奴现在就去。”方管事虽然有一肚子疑问,但是见他开心的神情不像是假的。心想或许是想开了也说不定。毕竟能嫁给皇女是多少少爷公子羡慕不来的事情呢。
于是应完话,作揖行礼后就退了出去。
心里想着等下要让厨房多做几道滋补养身的膳食给少爷补补才行。
第 39 章
程蔚冰看完邵晴清从天凤传来的信函后,几天来高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如今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
哼,那个二皇女想娶,还得看她答不答应呢。
也不知道那个小鬼收到东西后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自己难得的一次浪漫情怀,也不晓得他懂不懂的进去。
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接了颠倒看,横也思来竖也思。
丝瓜——思瓜。
她真的很想念那个小呆瓜啊。虽然他一点也不呆,甚至还聪明的很。
程蔚冰嘴角的笑意扩大,想到很快就可以和他见面,心情更是大好。
“婆婆,翰林书院的事情尽快安排吧。”程蔚冰视线落到手中的折扇,想到雪影刚才的那番话,心里决定要尽快结束这里的事情,好得空去找林若轩。
“相爷,此事婆婆已经安排好,明天一下朝我们就起程去怀州,快马加鞭,一天便可来回。”
“恩。等这事告一段落,安排我去趟天凤国。了了我的牵挂,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开始我们的计划。”程蔚冰看着身旁的雪影,说道。
毕竟她现在的心有一半在林若轩身上,如果不解决他的婚事,其他事情她也没心进行下去。
“婆婆明白。”雪影点头应道。对她的做法没有半点微词,因为她心里明白以后可能就靠那林若轩留下她的人了。
程蔚冰见雪影并没有反对,虽有些意外,倒也没说什么。
把手里的信函交给她,交代了句“烧掉”之后,便走出内堂,信步走到外面的书房,便看见清风与秋忆一直侯在外面。
二人见她出来,立马迎了上来。
“相爷。”二人都恭敬地作揖行礼。
“恩,外面收拾的怎么样了。”
“相爷,今日各大臣送来的贺礼都已点算清楚,也已记录在册,还请相爷详查。”秋忆说着便从袖口中掏出册子,递到程蔚冰面前。
程蔚冰接过册子翻看了两眼,又马上合上递回去。她差点忘了自己这会算个半文盲。
“密密麻麻的看着就头疼,还是你念给我听吧。”说完,自己便往书桌走去。
秋忆不疑有他,只当是大病初愈不能过度劳累。而一旁的清风则是担心不已,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礼部季大人,千年人参十只。刑部张大人,夜名珠一颗。兵部李大人,八彩漆器三件,玉如意一对。王大人是……”
程蔚冰一边听一边不自觉的皱眉。
这些人的手笔可真不是一般的大方啊,以她们一年几十两的俸禄竟然送的出价值连城的东西,这大方的简直过了头。
“秋忆,这册子你保管好。以后指不定会用到。”程蔚冰打断她的话,没让她再念下去。
秋忆明白的点点头。
“好了,没其他事了。你们都去休息下。我看会书,你们到午饭时再来叫我吧。”
“是。”二人闻言,行了个礼便往房门走去。
程蔚冰拿起她之前看了一半的《国策》,翻了几页,像是想到什么般,抬起眼哞,对已经走到门边的二人说道:
“对了,你们找个机会把殷家的聘礼全退回去吧。”
“相爷,您真的要这么做?”从内堂出来的雪影听到这话,立马出声说道。
“恩。如果不是殷红逼的这么紧,我也不想这么做。”程蔚冰原本的打算是拖,但是殷红天天派人下贴要约自己谈婚期的事情,自己总是以繁忙为借口避而不见,但是接连几天皇上都在下朝后和她提起这事,语气委婉的要她尽快定日子,话里透露这是瑞王爷的意思,让程蔚冰当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
虽然这事是自己惹的,怪不了任何人,但是她对殷冷羽根本没心,娶他也就等于是害了他。所以她现在就打算能拖一时是一时。
“相爷,婆婆希望您三思,殷家失了面子势必不会甘休,我们之后很多计划都要仰赖殷家,没有她们的支持,我们根本——”雪影话还说到一半,在这时,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侍从传话:“相爷,殷小姐上门求见。”
闻言,所有人都是一顿,心想怎么说来就来了。
程蔚冰叹了口气,合起手中的书本,起身走向房门,打开门交代了几句,就让侍从先行离去。
众人见她脸色有些难看,便都没有说话,只是心想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想不到这殷红逼婚都逼上门来了。
不一会,程蔚冰等人来到了前厅。见到殷红已经端坐在大厅,而她身后站着随身她来的侍从。
殷红一见她出来,立即眼神一凛,表情说不出好坏,倒是隐约可以看出有些隐忍的意味。
殷红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子,但是她却有双洞悉世俗的眼睛,嘴角挂着似是而非的笑,在程蔚冰看来这个人有点高深莫测。
“殷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程蔚冰见她看向自己,立马装作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缓缓走向她的对座,坐下之后便拿起桌上还在冒烟的热茶,慢条斯理的问道。
“不知殷小姐到访所谓何事?”
“殷某前来自是为了国相与家弟的婚期之事,不知道蔚相打算何时迎娶家弟过门。”殷红压下心里的怒气,微微一笑。
连寒暄都省了,这殷红一开口就直接切入正题。
“原来是这事啊。”程蔚冰放下手里的茶杯,抬起脸,有些为难的样子,轻皱着眉道,
“真是过意不去,因为这事没让你少费心,不过最近朝廷里事多,加上秋闱开考在即,本相实在挪不出时间,这事——你看可否过段日子再说。”
“殷某知道国相事忙,所以婚事可全由我们男方打点,蔚相大可放心,殷家必定办的体体面面。”
殷红一番话倒叫程蔚冰说不出什么,毕竟她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一不用你出钱二不用你出力。只要等着做现成的新郎官就成了。如果这样都拒绝,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不如国相今天就定个日子吧。我们也好回去准备准备。”殷红笑道,只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的笑意未到眼底。
“我们相爷并没有打算毁婚,殷小姐又何以苦苦相逼。”站在一旁的雪影实在见不得殷红这态度,不禁出声。
“殷某只是替家弟讨个日子,难道这也不对?”殷红调了调眉,似笑非笑地看着雪影。
视线转向程蔚冰,殷红续道:“这亲事是国相您求的,如今婚期您却又迟迟不定,莫不是想叫舍弟难堪么?”
程蔚冰余眼瞟了一眼雪影,复而转动黑眸,眼睛看向殷红,她虽然一副淡定的样子,但是眼眸里却有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坚决。
心里思忖着她刚才的那翻话,这事双方都没错,整件事里最无辜的就是那殷冷羽,如今她要是真退婚。估计第二天他就成了全南起的笑话。自己虽对他无意,却也不想教他难堪。
想到这,程蔚冰缓叹声气。
“殷小姐,这事是我们不对才是。是我们疏忽了。不如——这亲事就定在年底吧。”
离到离年底还有半年左右,半年之后她应该也不在这了。而以蔚少钦的品性应该也会善待这殷冷羽吧。
“年底?也好。那么这事就说定了。回头殷某会派人把这定亲文书送到府上,就劳烦相爷您写上“亲允大吉”,把批书交由下人带回即可。”殷红并没有多加考虑,显然对这个回答也比较满意,冁然而笑。
“恩,本当如此,何来麻烦之说。”程蔚冰莞尔一笑,只是笑得有些勉强。
“那么殷某就不打扰了。就此告辞。”殷红一达目的,顿时也不废话,立即起身行礼道别。带着她来时的一干侍从,集体扬长而去。
殷红一干人刚一走,雪影有些不解地出声道:
“相爷,您不是要退婚的么?怎么又答应了。”
“婆婆,想必这殷红是知道我有退亲的打算,所以今天才亲自上门。正如她所说,这亲事是我自己求来的,虽不是我的本意,但是那殷冷羽比我更无辜不是么。”
如果被国相退婚,这辈子或许就再难嫁了。
程蔚冰想起那天晚上那个冷清决然却又温顺妩媚的男子,心里忍不住叹息,
娶了他是害了他,不娶他也是害了他。
两害取其轻,是福是祸,就只有天知道了。
是夜。
程蔚冰看着天空中那一轮圆月,不由地驻足,凝望……
一轮圆月,亘古皆同,时空不同人不同,只有这月色依旧如从前。
轻叹一声,从允了那婚事开始,她的心里竟一直有些不安。
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安着什么。
红尘浮世,不如一梦,流水不管年华任他去,空在梦里浮沉,只有夜色依旧如从前。
看着天上那尊明月,她的心竟觉得有些苍凉起来。
身后脚步声响起,程蔚冰转头微转过头,看见身后的清风,一脸深情地凝望着她,眼里有着担心与关怀。
“相爷,夜里风大,还是回房吧。”
关怀的话语,让程蔚冰原本有些发凉的身子竟有了些暖意。
眼前的清风一袭青衣,看上去有些清冷,但是却让她觉得温柔如夜。
看着清风清秀俊逸的脸庞,程蔚冰想到梦里的他,不觉也有些动容,轻柔的话语自红唇溢出:“清风,你会不会恨我娶了别人。”
清风闻言,先是一愣,目光很快柔和下来,轻展笑颜,摇摇头告诉她自己不会恨。
是啊,他怎么会恨。
这是一个为了她误了自己终生却无怨无悔的男子,她要是没记错,清风今年二十四了吧。他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全献给了昏迷中的蔚少钦。
这样的男子,难怪会让蔚少钦执着到为了他留下魂魄。
这样的男子,也好到教她产生了莫名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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