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两阵脚步声渐行渐远
静默了一会儿,直到走廊上空无一人,杳无人音的时候,温晴才从拐角处走出来,暗暗吐出一气,快速进入阿卡刚才的那间房子,吊着一颗心,翻找出那把银色短枪,心潮一阵发憷,想起握枪射中他胸口的那一刻,仿佛至今她的心脏都在跟着扯疼一般!
厉天湛
脑中浮现那个终日面具遮容的狂执男子,她究竟陷他于怎样的境地?
深吸一气,她将短枪暗暗藏在睡袍的口袋里,轻手蹑脚地出了门,准备一探那冷兽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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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深室内,一床简陋的手术台上,躺着一个沉睡的男子,面颊处的面具看得出有些许被摩擦过的刮痕,上半身虽是哧裸着,但是白色的纱布几乎将他的身子包扎得没有几丝缝隙。纱布上隐隐泛起的红色血渍,证明着这个男人刚刚才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手术。
门嘎吱一声,被推了开来——
“他的体温越来越低,是什么意思?你担心他会死吗?”阿卡刚进门,就对身旁的男人说道,她所说的并非中文也不是俄语。
“废话,他死了,我们怎么向上头交代?”男子生的粗犷,棕色的发质看起来像是欧洲人种,“阿卡,你过去看看,如果他死了,你跟我都别想有命在!”
阿卡凝眉,“嗯。”然后走向手术台,用手探视了一下男子的下颚,“主人一向温度都很低冷的,奇岩曾说过,主人不可以受热,况且我们已经将冷气开到最大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一切就等上头的指示吧!”
“那房里的女人呢?你执意要收留她,万一坏了我们的大事怎么办!”棕发男子眸光一冷,“你的妇人之仁迟早会害死我们!不行,我要马上去解决她!”
“不要!”阿卡情急地喊了一声,随即觉着不妥,抿了抿唇,“那个女人对我们来说还有利用价值,据我所知,鹰对她非常好,说不定她会成为我们的筹码”
“阿卡,你认为我还会信你说的话吗!我今天吩咐厨子要给那个女人下药,你却阻止了,还亲自给人家做了一顿饭菜,倒是挺贴心的,你该死的忘了自己到底是谁的人吗!”
蓦地,门外咚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触碰到的声响。
“是谁!”棕发男子下一秒就飞身出去。
躲在门后的温晴,一个疏忽,不小心撞倒了墙边的花坛,心猛然惊起,即刻看到一个面目可憎的男人冲了出来,还来不及闪躲,发丝就已经被男子狠狠揪住,语气相当暴戾地念叨着温晴听不懂的话语——
“臭女人,正好送上门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不要——”阿卡焦急地跟了上来,看着温晴被棕发男子揪住发丝,扣住咽喉的举动,眸子闪过一丝恐慌,“停手!给我停手!”
☆、第五章:神秘契约 96 第九日,君情紧急(3)
“阿卡”
温晴难受地拧紧眉头,咽喉处的疼痛感,令她越来越窒息,虽听不懂阿卡和这个凶猛男子究竟在说些什么,但阿卡眼底的惊慌她是看得一清二楚的,然而此刻什么都不用说了,背脊止不住地寒凉,阿卡就是那个内鬼!
“阿卡,让我见他好不好,拜托,让我见他”尽管咽喉痛到让她逼出眼泪,她也要坚持再看一眼厉天湛,如若不是她开的那枪,他不会受那么重的伤,“阿卡,求求你”
温晴看着阿卡的这一眼,流下了晶莹的泪水,太多情绪掺杂在一起,使得她锥心那么刺痛,心底是有惋惜的,惋惜那个曾经傻笑可爱的女孩儿,惋惜那个曾借她五百卢布的女孩儿,惋惜那个曾抱着她的腿死活不让她出走的女孩儿,惋惜那个亲手为她穿上那一袭“黄金盔甲”礼服的女孩儿
阿卡!
她泪如泉涌,声音已经逐渐虚弱,脸色被那棕色发丝的男子掐到渐渐发紫,“阿卡,奇岩现在生死未卜,但那天我们分开之前,他亲口要我,要我跟你说他愿意,下辈子照顾你——”
一个铁铮铮的男人,从十几岁就跟随鹰打天下的汉子,从未有过侠骨柔情,或许一辈子都不敢奢望会有幸福降临自己身上的奇岩,终于肯对一个比他年小十几岁的女孩儿说出这句话了吗?
然而,那女孩儿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单纯无知的女孩儿么?
阿卡捂着唇的手,忍不住哇的一声痛哭出来:“呜小姐”
棕发男子听不懂温晴和阿卡的中文,然而阿卡哭泣的模样一下子就震怒了他,随手一个耳光,“啪——”抽到阿卡的脸上:“贱人,如果你敢背叛,我第一个先毙了你!”
“啊阿卡!”
温晴想要尖叫出声,殊不知下一秒,猛的一阵寒意扫过脸颊,她未干的眼泪还流淌在脸颊上,下一秒只听见身旁男子闷哼一声,然后扣住她咽喉的手猛的失去了力道,身子顺着她的臂膀缓缓滑落,最后“怦咚”,倒在地板之上,无声无息。
温晴和阿卡愣怔地看着地上倒塌的棕发男子,一把触目惊心的手术尖刀刺中他的太阳xue,从左脑直穿右脑,动魄惊心!
眼泪还未止住,温晴本能地抬眸,深深望了一眼站在门里,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那张银色面具,仍是完好地悬挂在他的半脸上,刀削般的下颚脸庞,仍是俊美得胜过往昔,那双银灰色的森冷眸子,仍是那般深邃精芒,身上错综复杂的纱布绷条,却无损他的俊美,身下一袭长裤,勾勒着他修长的双腿,他仍是妖孽得让人心悸。
她满是泪花的黑瞳,紧紧凝视着他,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久,仿佛像是暌违了隔世那般,他还是活着的,活生生地矗立在她眼前,像是死后重生,带给她体内每一处细胞的震撼,几乎没有言语可以形容!
忍了好久,好久,她硬是忍着那些眼泪,忍着那些灼热的珠花儿,没有决堤,谁料——
“你究竟在干些什么,我给你的枪你以为真是玩具吗!”
那久违的沉冷嗓音,刺骨地寒颤,飘进她的耳际,直刺进她的胸怀!话音一落,一阵冷风扫过,鹰魁梧的身子已经来到了她的跟前!
“该死的女人,有种开枪打我,没种开枪杀你真正的敌人吗!”
他气爆了!
如果可以,他真的恨不得亲手捻死这个小女人!
早晨,他扣住她咽喉的时候,她干什么来着?对着他的胸口狠狠穿了一个洞!此刻呢,面对敌手做出同样的动作,她竟然只会哭!
该死的,她像极了芙儿,她可以像芙儿一样用猫爪子爪他,却在面临敌人的时刻,吓得屁滚尿流!
然而,睨着她泪光满眶的神情,鹰烦闷的情绪悉数浮现眸底:“哭哭哭,我这还没死呢,你平时对付我的那一套骨气,被狗给吃了?!”
“哇”的一声,温晴终于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呜呜厉天湛厉天湛厉天湛”她抽泣着,无法制止地一遍一遍地喊着他的名字,眼泪嗒嗒滑落脸颊,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他没死啊,他真的没死
却没想到,她几乎喜极而泣的话语,在他耳里听来,暧昧到极限,大手猛地抄起她的腰杆,一把靠向墙壁,“你确定你现在就要我你的衣服,在这里要了你?”
“嘎?”她吓得打了个嗝,胡了一把脸颊的眼泪,视线顿时清晰起来,这才看清楚他唇角勾着的明显戏谑的笑痕,猛然想起他曾说过的话,不准直呼他的姓名,否则就是引诱他
脸颊陡然一热,他的举动令她心神慌乱起来,情急之下,她乱吼一声:“该死的臭男人,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这档子事!”
的确,在这逃亡的路途中,他永远给她惊喜与折磨,感动与愤怒!
他将禽兽的本质展现得淋漓尽致,尤其是他的本能!
“当然,死过翻生,第一件事就是想抓着你这女人狠狠蹂躏一顿!否则我受了你这一枪太冤枉了!现在才知道,你那胆子居然只够跟我对抗!”他不知道是该恼怒还是好笑,他才是最危险的那种人物吧,她反而借了天大的胆子跟他抗争到底,这可着实伤了一点他的小自尊,扣紧她的腰肢,“这次,我发誓,你再也逃不掉了!”
他霸道的话语令她浑然一震!
头皮一阵发麻,原来他活生生的结果,就是她即将面临死沉沉的世界他说,受了她这一枪,以后就别想着逃脱!
“不要——”惊恐地大喊一声,温晴像是触电般闪躲着这个冷酷的男子,“你你没死我就安心了,但不代表我愿意留下来”
突然,咚咚咚,一阵零点钟声突兀地从手术室传来,震得温晴汗毛立起——
☆、第五章:神秘契约 97 第十日,何日与君逢(1)
“零点了,零点了,厉天湛,九日之期终于过去了,你说过的,九天之后就放了我!那么,由这一秒开始,你再也没有权利禁锢我,否则你就是毁约!”
原来,九日之期真真正正随着这零点的钟声,已经离他们远去了。
她原以为她会兴奋的,谁知涌上心头的,却是一阵一阵的失落与苦涩。
鹰的银瞳掠过一缕骇人的光芒,抿了抿冷唇,扫了温晴一眼,旋即回过眸,睥睨着跌坐在地板上已是满面泪痕的阿卡,冷得没有温度的声音再次扬起:“出卖猎鹰的人,居然是你!”
“主人,对不起对不起呜”此时的阿卡已然哭成泪人儿,奇岩所说的那一袭话,或许令她崩溃了许多,在猎鹰的这些年,她触犯了做一个卧底最忌讳的规则,就是动了真感情
“自行了断,否则,带你回猎鹰,只会更加痛苦!”
他森冷的话音刚落,温晴倒抽一口冷气!
“不行!阿卡一定有她的苦衷,她对奇岩是真的!”阿卡眼底的眷恋,她太熟悉不过,那曾是她看连仲逸的神情啊!
“住口!你若想走,她就必须死!”
他突来的呵斥顿叫她全然惊醒!
她怎会忽略了这个男人的本质?利用阿卡来要挟她,他甚至随时懂得利用身边的每一个人!
“你——”她哑口无言!
忽的,一阵乒乒乓乓的枪声从走廊处传来,子弹硝烟的味道迅速弥漫,鹰警觉地将温晴往怀里一拽,冷睨了阿卡一眼:“我要带她走!”
那眸光阿卡随即了然,犹豫了半晌,她点了点头:“直走过去右拐,那个天井口,就是出路”
鹰点点头,一手搂抱起温晴,转过身就大步往阿卡指示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种冷然直冲温晴的心底,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眸子,在厉天湛抱起她那一刻,她的眼神是冲着阿卡微笑的,那笑中还有些许复杂不舍的泪光:“阿卡,跟我们一起离开不然你会有危险的,阿卡,我知道你是爱奇岩的,阿卡”
阿卡泪眼经营,黝黑的肌肤上泛着一层薄薄的光泽,她的笑容依然是那么稚嫩,只是,多了一丝哀愁:“谢谢你,小姐阿卡真的很爱看你穿那套“黄金盔甲”,虽然那里面暗藏追踪器小姐,如果你见到奇岩,麻烦帮我转告一声,阿卡——有负于他,请他珍重!”
珍重
嘭嘭嘭
“阿卡,阿卡,阿卡——”
她绝望地嘶吼着,枪声越来越大,她仿佛看到阿卡中枪的身影,脑中浮现在“湛园”和阿卡相处的一幕幕,眼泪无声地滑落,捂紧唇怕自己会经不住痛哭起来。为什么要那么残忍,阿卡根本还是个孩子啊,为什么他们要那么可怕,她曾以为可以看着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谁知却眼睁睁看着他们天涯分离,他们,不是不相爱,而是不能相爱啊
“收起你的眼泪,做叛徒那一天开始,那就是她预料的后果!除非你想跟她一起死!”
鹰将温晴抱到天井边,冷眸凝视一眼井底不甚明朗的环境,却没想到在犹豫之际,温晴已经开始将身体爬向井口,准备跃井而下!
“你疯了,你真的相信她说的话?”他揽住她的腰身,阻止她跳井的动作。
温晴眼角包含泪光,眼神却异常清亮:“是,我信她!”
坚决的吐出这句话,她推开他的臂膀,才猛然发觉,缠绕他身上的绷带早已渗出鲜红的血渍,“你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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