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换流年_分节阅读22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这厅堂里塞得满满当当,这么多人对我一个,一下让我有些懵了。

    于是就出现了一个极度诡异的场面,事后银屏翘着我的脑袋埋怨,说我这个人一别三年,还是那么没心没肺死没良心。三年不见,就连我老爹眼里都含着泪花,哥哥弟弟们几个男子汉也话语

    哽咽,至于女眷们都是哭得稀里哗啦,唯独我这个当事人,愣是干巴巴没有半滴泪。

    唉,真是冤枉哉。

    她哪里知道我在皇宫里夜半梦醒,泪湿枕头的那许多日子?她哪里知道我关在宗人府里想到死的日子?她哪里知道我跪在石板地板上两个膝盖冰冷如铁的日子?

    唉,我只是盼得太久,盼得太苦,盼得太累。

    而这次回家的恩典来的太突然,突然得我都没有足够的时间酝酿情绪。

    有时候就是这样,期盼过了头,一下子大成所愿了,反而没劲。

    不过这样的情绪到第二天就调整过来了,第二天我开始使劲哭,甚至抱着鸽笼也能哭。银屏又嫌我矫情,说马后炮不顶事。

    我家这个丫头怎么比小姐脾气还大,母亲真该早点将这小妮子打发出去。早点嫁人,让她嫌弃自己汉子去,少来管我。

    自家的花园子也成了稀罕的地方,那些依旧保留着三年前样子的地方,每一处发现都让我惊喜。拉着母亲和银屏到处看,反到是自己的屋子,没怎么细看。

    母亲和奶奶一人拉着我一边手,怎么都不肯放开。好似一放手,我就会飞了似的。

    到第三天,大家都克制了一些。

    过年总是热闹的,亲戚友人都会走动。再加上圣恩眷隆,特地提到了我及笄的事。父亲也不敢怠慢,索性两好并一好,趁着过年的热闹帮我办了及笄之礼。

    母亲亲自为我梳头,银屏捧着妆盒,笑得眉眼弯成新月似的。

    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及笄是件大事。行了及笄之礼,就真正成为了一个大人,一个成熟的女人。

    可我觉得有些疑惑,成熟成人难道就是换个发型换身新衣吗?

    我头一次梳起了发髻,母亲亲自为我带簪,银屏则小心的为我涂上脂粉。

    那些带着香味的膏状粉末让我有些不喜欢,看着镜子里异常白皙的自己,总觉得很陌生。

    我的新衣是大长公主特别赏赐的,使用了大内的贡绸,样式也是大内最新的,尚衣局的针凿不同于民间,尤其精巧别致。

    但繁琐了些,尤其是腰,勒得好紧,我有点难受。裙子也太长,我不得不小步慢慢走,不然踩着裙摆很容易摔个狗啃屎。

    我抱怨的时候又被银屏埋怨,说我一个侯门千金大家闺秀怎么能老是狗屎挂嘴边。

    唉,母亲,快点打发了这个多嘴丫头吧。迟早要被她念死。

    我说死,她又埋怨,说大过年的这样不吉利,这个丫头真是令人头疼极了。

    女眷都在内庭聚会,我涂脂抹粉穿着一身累赘,也只好端着小姐矜持的架子在那里装样。笑不露齿,走不露履,低头敛眉,温婉贤淑,哎呀呀,真是受罪啊受罪。

    不过再矜持的小姐也都少不了八卦的兴致,在一开始的矜持端庄过后,那些小姐夫人们就围上来七嘴八舌的询问我一些皇宫里的事情。

    一开始我还有显摆的心思,告诉她们弘文馆怎么走,御花园怎么去,乾元殿如何如何,乾宁宫如何如何。但随后我就发现,虽然皇宫我比她们熟,可皇宫里的秘闻她们比我熟。她们的问题都

    是非常有针对性而且伴随着一个接一个劲爆的内部消息,到后来不是我向她们显摆,而是被她们八卦得一愣一愣的。

    在皇宫里三年,我还真不知道哪里竟然有这么多秘闻。

    比如大长公主为什么迟迟不肯出嫁。比如宁贵妃和皇后之间的斗争。比如太子为什么身体一直不好?再比如当年为什么宁贵妃会早产?还有诸如陛下为什么特别宠爱如云似雨两位总管。

    这个八卦最劲爆,这些贵妇人贵小姐们竟然怀疑陛下有龙阳之好。

    我真是从一开始的滔滔不绝到后来的瞠目结舌,哑口无言。服了,真服了这些八卦女们。

    塞得满耳朵都是八卦,我太震惊了,不得不逃出去好好消化一番。

    偷偷溜到花园子里,我躲在假山后面结结实实的狂笑了一阵。

    古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说,还真是至理名言。绕是天下的主宰陛下,大内呼风唤雨的如云似雨二总管,到了这些贵妇人的嘴里,也不过是几段八卦消遣,打发闺阁时光而已。

    “都已经及笄了,怎么还笑得像个野丫头。”我听到有人在假山那面低声抱怨。

    一抬头,就看到熟悉的双眸,如星似月,含情脉脉。

    我没来由的脸一红,别开眼低下头,手指绞成一团。

    “原来还会害臊。”沈玉飞走过来,伸手一刮我的鼻子。

    “你怎么在这儿?”我打开他的手,撅着嘴详装生气问道。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我可是你们杨家小姐的姑爷。”他绕到另一边,朝我挤眉弄眼。

    我冲他做个鬼脸,伸手打他一下。

    “好啊,还没过门就打姑爷。如此悍妻,休了休了。”他捂着胸口连连摇头。

    “不光打,我还踹呢。”我抬脚就招呼他。

    他侧身一臂,伸手一把将我手腕抓住,一用力将我拽到怀里抱住。

    “放手放手,不给你点颜色你就不知道本姑娘的厉害。哼哼,是不是三年不挨揍,皮痒痒了。”我作势挣扎,抡胳膊卷衣袖,嚷嚷着要给他好看。

    他只是抱着我不说话,手臂越抱越紧。呼吸从头顶后吹到我耳边,一阵比一阵灼热。

    我渐渐觉得气闷耳朵痒,就忍不住真挣扎几下。

    “嗯,难受,你干嘛呀。”

    “别动,阿水你别动。”他在我耳边吐气,手臂丝毫不放松。

    “可,我有点难受,你先放开我吧。”那热气吹的我脸红,我又挣扎几下。

    他又不说话,只是在我耳边吹着热气。那一股接一股的热气很快把我脸熏得通红,我感觉自己可能快要融化,头晕乎乎的,手脚都开始发软。

    他在我耳后轻轻咬了一下,没来由得吓我一跳,我忍不住颤抖一阵,心虚起来。

    “你,放开我吧。”强悍已经随风而去,我像蚊子似的低声喃语,带着那么一丝哀求的语调。头耷拉下,手扶着他的胳膊,浑身无力起来。

    “阿水,我好想你。”他在我耳后说着。

    “啊。”我低低应一声。

    “阿水,你今天很好看。”他又说。

    “哎。”我只是应着,头越发耷拉。

    “阿水,阿水。”他唤着我,一声比一声轻柔,一声比一声迟缓,拖拉着,拽出长长的丝线,一圈圈缠绕我。

    我越发无力,只能靠在他怀里,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臂,胸膛里心扑扑扑跳得飞快。

    腰带本来就勒得紧,他那样用力掐着,真让我感到有些窒息。但更多的痛苦来自于心,那种剧烈的跳动,似乎要突破骨头和皮肉就这么跳出来。那样激烈的感觉,好似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冲

    出来,将我的心涨破。这种感觉让我头晕目眩起来,浑身虚脱无力。

    我靠在他怀里,眼前渐渐迷蒙起来,一切都开始不真切,泛着光晕,变成一团团的迷雾,从四面八方向我扑来。

    唯一真切的,是两股咚咚咚的心跳,我的,还有他的。

    他也一样,和我一样激动。

    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了?他怎么了?我们怎么了?

    至平朝 33登门道谢

    至今我依然无法清楚的分辨那一天发生的事情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如果是真实的,那我怎么会无法回忆起任何细节?如果是虚幻的,那么印在我唇上的那一份火热却怎会如此清晰强烈?

    等我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香妃榻上,傻傻看着葡萄架下挂着的鹦鹉许久许久。

    那白毛畜生很是不给我面子,傻瓜傻瓜叫个不停。

    我恼火,拔了它几根毛,又用墨给它画了几笔,让它彻底难看死。

    晚上我还做了一个梦,梦见沈玉飞拉着我的手,带着我一起飞翔在天空上。我们十指紧扣,迎着风一起飞翔。飞的好高好远,高到伸手就能碰到天,远到离开所有一切人和事。只有我和他,

    只有我们彼此,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再没有任何声音。

    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我喜欢这个梦。

    往后几天我一直魂不守舍的过着,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不多,但只要有片刻,那日发生的和梦里发生的就会一遍遍在脑海里回放。

    银屏说我是不是着魔了,一个人傻乎乎就会笑,还会脸红。

    这个傻丫头哪里知道,这就是少女情怀啊,我甜蜜的少女情怀。真该给这个情窦不开的傻丫头找个婆家咯。

    抛开这些甜蜜的事情,还有件是也让我很挂心,那就是我至今都还没有好好正式的向晋王殿下道谢一声。

    趁着这次回来,也许我该去拜访一下,亲自登门,买点特产带点年货,去拜个年。说干就干,时间不等人。招呼银屏傻丫头翻箱倒柜把以前变装出游的行头拿出来,往身上硬套。谁曾想三年

    过去,衣服没长个,我长个了。

    没得办法,只能偷偷向三哥借了一套。三哥如今取了媳妇上了差,越来越像大哥二哥,拿套衣服的功夫絮絮叨叨对我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念得我头疼死。

    时间真是可怕,长大也很可怕。我觉得三年对我来讲就像是转瞬而逝,我还是我,和三年前没多少变化。

    银屏的唠叨和三年前也没多少变化,依然埋怨沈玉飞怎么还不把我娶过门去,省的我像猴子似的到处鬼混。末了加一句,及笄了的人也没个大人样,这辈子也只有昏头玉郎肯要我。

    我懒得理她,自顾自跳上马车,心里盘算着该带什么年货去看晋王。

    是苏芳斋的烤鸭,还是林家铺子的烧饼,又或者是亨运通的古董?想来想去,人家王府里哪里会缺这些?我这是去看一个王爷,又不是去看一个农夫。

    可难道空着手去?我脸皮没那么厚。

    可掂量掂量自己荷包里的那点私房钱,委实也买不到什么金山玉海盆,深海碧珊瑚,不够人家瞧的。

    犹豫来犹豫去,车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晋王府门口。

    高大的朱门,威武的铜狮,还有门口一身铠甲的王府卫士。青砖黑琉璃,刷得雪白的高墙,好一个气派的地方。

    幸好本姑娘从小不是吓大的,不至于呆若木鸡。

    小厮上前递了帖子,那王府的卫士拿鼻孔看人,见到了茶水银子脸色才好看了些。

    撂着我们在这儿等着,入了小门进去禀报。

    有钱能使鬼推磨,使了钱这事情就便利,不多时就有王府里的下人出来招呼,让我们去西角门那边进。

    我歪歪嘴,得,王府的排场,王府的规矩。

    进了西角门,照

本文链接:http://m.picdg.com/10_10943/2852657.html
加入书签我的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