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杨波听在耳边轻声笑,脸却涨得通红,整个人虾子似的蜷缩起。他怎么能笑得那么温和手却那样做?这样不好,不对,不行。可她无力反抗,也没这个力气,况且
“你呀你呀,有反抗的心却没反抗的胆。”
即便她有心抗旨,豁得出性命,可她闭眼,伸手捂耳朵。
“怕什么?你都二十一了,说起来都算的上时老姑娘。女儿家大了,总要嫁人。嫁给天子不好吗?总比你那个贪图荣华富贵的负心汉沈玉飞要好。”
“你不要说了,我不听。皇帝也没什么好东西。”
“嗬,不光抗旨,还辱骂君王,罪加一等。”
“你做了娘娘,他沈玉飞就得给你磕头行礼,这不好吗?”
“我不要。”
“那你要什么?出去?随便嫁个贩夫走卒,然后生儿育女洗衣煮饭操持家务?”
“这不好吗?”
“傻孩子,你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怎么能过那样的日子?”
“可是
“可是什么?难道杨家将你养到这般大,就是去做一个村妇?”
“可是。 。晤, 不,不要,别。”
一时又是无声,只听到悉悉索索的轻响。忽而似乎香几被踢到,响一声。
气喘吁吁的小太监过来,在老太监耳边低语。老太监急忙躬身凑到屏风边。
“陛下,皇后娘娘过来了。”
里面的响动停住,然后才传出懒懒平淡的一句。“知道了。”
低头看看怀里蜷缩一团的人,放开,扶起。
“去吧,带着太子会乾宁宫去。”
杨波低着头,手脚并用跌跌撞撞转身朝边上蹿出去。没蹿多久就一头撞上人,阮宣炆一把捂住她的嘴,吓得她跳起来惊叫。
将她拖到角落里抱住。杨波重重喘息,簌簌发抖。明明害怕的要死,可偏偏脸上春情羞怯未消,眼眸湿淋淋,发髻软蓬蓬,身子发软,衣衫微开,有点狼狈但却莫名惹人怜爱。
阮宣炆从没见她这副样子,一时怔住,脸不由一阵发烫,急忙别开眼。“小炆,你怎么在这儿?快离开,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别让人发现,快走。”杨波喘了几口气回过神,看清抱住自己
的是他,急得皱起眉。用力挣脱身,拉住他的手就走。
左绕右拐,然后找个门将他一推。
“从这边过去,不会有人怀疑。快走。
阮宣炆不走,看看她,伸手帮她拉拢衣襟。杨波惊一下,羞得低头别过身。等收拾好再回头,身后早已经没有了阮宣炆。
天顺朝25风雨欲来上
六月流火天,知了被烤得在树枝上嗷嗷叫,叫的人心烦意乱,火气上升。
乾宁宫地势低,夏天的暑气全聚拢在这儿,闷热潮湿,活像蒸笼。
按照往年的计划,这会子陛下应该去行宫避暑,但尾大不掉的图染和回回趁着春夏牧草肥沃之际,又来骚扰边关。边关不定,皇帝哪里有避暑消闲的兴致。
日日按时金殿视朝,从早到晚,无论是陛下还是朝臣一天下来都是一身湿。
从冰窖里拉出大块的冰,在金殿里摆着,小奴婢们忙不迭的扇风。御膳房也每日备好绿豆汤酸梅汤和凉茶,冰镇着送过去。可绕是这样,还是有一批大臣顶不住酷暑炎热,中暑晕倒在金殿上
。
天顺皇帝阮承濄看着这些文弱夫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这个当皇帝的都还挺得住,怎么他们就先熬不住了?平日里都一口一个大道理,现在倒好,两眼一翻,昏厥过去了事。江山社稷
就靠这些人治理?真是看着悬。
可眼看着这天一时半会也凉不下去,无得办法,只得一日三朝改成两朝。趁着清晨傍晚暑气弱的时候视朝,午朝就免了。
一时文武大臣都感激涕零,声声称颂陛下仁爱。当然也有好事的言官这天都要了人命了,还消停不消停。
虽然每日的视朝劳苦得到了缓解,但压在百官和皇帝心头的阴霾却依然沉重。
酷暑就意味着大旱,有灾情呐.
天下最怕两件事,战争和天灾,都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的罪魁祸首。现在这两件事已经隐隐有所趋势,怎能不让人心焦意乱。
本来阮承濄有意敲打一下沈知延这只老狐狸,想拿办一下他挪用兵部军饷的事情,给他来个隔山震虎。可眼下这样两件事情压着,他只能隐忍。毕竟沈知延这老狐狸办事还是有一套的,这军
饷需要他筹,将来赈灾的款子也得他想办法。
只是这老狐狸和他不是一条心,总是游弋在他和大长公主之间,还和边关的晋王勾勾搭搭的,朝三暮四两面三刀,着实令人厌恶。
大安宫里那位依然吃斋念佛,似已在红尘方外,万寿圣节时连自己亲儿子都不闻不问,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不过这人越是这般作态,他就越不信。三哥是什么样的人,别人可能不知道底细,他能不知道?倘若三哥真是个能放得下权势利欲的人,当年何苦会抛舍了那人?
那建安寺里的事情,他也不是不知道,只不过先看着,等事情更有眉目些再动手。要办就办大的,小偷小摸小打小闹就睁眼闭眼吧。
至于皇后,皇后和他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太子这事她心里肯定有芥蒂。不过太子没有圣墓,也威胁不到她皇后的地位。皇后总要有个宽仁祥和的态度,只要不过界,大家都能相安无事。
只是皇后也是个精明的人,否则也不至于能一路跟自己吃苦受累直到如今。
她心里有想法有要求也是应该,她毕竟是后宫之主,自己的妻,自己的左膀右臂,他不能不帮衬她一些。这皇后如今形同虚设,不仅朝堂上无声,就连管管这个皇宫也无力。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这皇宫里还有一个女主。
真是内忧外患,边疆有尾大不掉的图染和回回, 自己身边也有这么个尾大不掉的姐姐。
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可这不嫁的公主也着实让人发愁呐。
公主虽然金贵,可到底是要嫁出去的人,注定是别人家的,老这么赖在家里不出去,终究不是个事。
三哥不动手,那就他动吧。总不能让他们唯一的这个好姐姐,一辈子当个不出阁的老姑娘去。
这日响午过半,杨波正做在廊下喝绿豆莲子羹。
小太子午睡醒了就被抱去坤宁宫,说是皇后娘娘那边刚做了些新衣,要给他试试。是张顺和两个可靠的宫女一起抱过去的,她没去。她的身份有点尴尬,想必皇后娘娘也未必想见到。再者万
一宁国公主在,大家都难受。
陛下自万寿圣节后就促成皇后和小太子亲近,皇后毕竟是皇后,太子需要一个有力的支持。皇后也有心靠拢太子,毕竟她膝下无子,倘若能和太子建立比较亲密的纽带,对自己的位置的稳固
也有帮助。最主要的是,这毕竟也是陛下乐见的。夫唱妇随一家和睦,这也是好事。退一步讲,反正皇后在这个皇宫里也无所事事,七八个月的孩子正是好玩的时候,解解闷也是好的。
至于太子的安危,皇后也不是傻子,怎敢让自己的坤宁宫沾上污秽,断不敢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给自己找麻烦。
这朝堂上下皇宫内外都眼巴巴的看着,她只能对太子好,越发的好,不然,鬼知道会传出什么样难听难堪的流言飞语来。
不过话虽然如此说,杨波心里还是有忐忑的。这小太子毕竟是自己亲自带大,虽然不是亲生骨肉,但到底也感情深厚。也不知道坤宁宫的奴婢能不能伺候这小祖宗,会不会有什么差池?
唉,有张顺这机灵鬼在,料想也无妨。
食不知味的吃了半碗莲子羹,身上暑气未消,肚子胀胀的,立刻就没了食欲。
她伸手招招,让小太监把小案几和莲子羹收拾了。
在廊下伺候的小太监麻溜的跑过来,把东西收了,却总拿眼偷看她,不走。
“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她懒洋洋瞪一眼,低声笑骂一句。
那小太监见她没恼,就凑近一些,“杨姑娘,有人托我给你捎个信。”
“捎信?谁?”杨波看他一眼。
小太监从衣袖里取出个扭结条出来,双手捧着递过去。杨波皱眉一下,伸手接过,拆开一看,面色一凝,一沉,“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后少给我整这些么蛾子,小心我告诉你们管事公
公去。快滚。”她将手里的纸条一揉,握在手心,凝眉呵斥那小太监。小太监没想到她翻脸无情,吓得愣一下,急忙端着小案几灰溜溜的跑开。
等那小太监走远了,杨波才又将手里的纸条微微展开一角。那熟悉的字,瘦长而笔锋陡现,一勾一划都有一股煞气。
三哥的笔记曾几何时竟如此锋利煞气,这哪里还是当年她所仰慕欢喜的好哥哥。将纸条一捏,一揉,随手扔进廊下的鱼缸里。那纸条沾了水立刻酥烂,墨迹化成一团。鱼缸里的红金鱼还以为
是食饵,你啄我咬立刻将那酥烂一团吃个干净。看着这些鱼争食,杨波眼神厌恶。
可再厌恶也是自己的三哥,别人能无情无义,可杨波做不到。明明陛下的警示还在耳边,要地务必少言慎行细看多想,如无要事,不要擅自离开乾宁宫。可她现在却只能以身涉险,离开他的
保护圈,走到外面的刀光剑影之中去。
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带了乾宁宫的一个宫女同去。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日头刚刚有些西斜,正是陛下视朝的时候,一时半会不会要地伺候。小太子有张顺照看着, 一时也
不着急着找她。
兴仁门靠近掖庭宫,那是关犯妇罪婢的地方,阴气比较重,平时鲜有人靠近。
上次夜访害得她落虎口差点成了替罪羊枉死鬼,现在三哥约她去那种地方,不知道又安了什么祸心?
到了兴仁门,杨波把随行的宫女留下,只说去掖庭宫看一个落难了的旧人,看看能有什么帮助的。那宫女不疑有他,只催促她早些出来,那地方乱糟糟的,不大安全。
杨波点点头,穿过兴仁门往里走,这门洞里阴森森的依稀还能听到掖庭宫里隐隐的哭声和打骂声。不由皱起眉,伸手掩了掩耳朵。这声音让她想起许多不愉快的事情。
三哥在哪里?为什么找这么个地方?安得什么鬼胎?正想着,突然被人从后面掩住嘴一把拖到角落。她惊一下但没喊。三哥喜欢用薄荷香,他的味道她熟悉。
门洞中央有个凹槽,平日里用来存放润滑门门的桐油。杨涛就把她拖到这里,刺鼻的桐油味让杨波觉得有点头疼。
似乎是知道她受不了这个味,杨涛自己挡在那些油腻腻的木桶前,不让她沾染。将她微微放开,伸手从衣袖里掏出干净的素帕,轻轻掩住她的口鼻。
清凉通窍的薄荷香味让杨波脑子醒了醒,但素帕上那股温热和记忆力熟悉的气息让人微微皱眉。她仰头,侧目看向杨涛,面色警惕。
杨涛站在他背后不说话,穿着一身皮甲的他满头是汗,顺着眉骨脸颊往下淌。
两个人互相看着,沉默不语。
天顺朝27风雨欲来 中
杨波深吸一口气,一把抹开他的手,从衣襟里掏出那只玉瓶,砸过去。杨涛伸手接住。
“三哥,你怎么这么狠心?”杨波咬咬嘴唇,怨恨说道。
杨涛不语,只是把手里的素帕拉开,对角折成三角形,然后替她抱住口鼻。
“桐油的味重,会熏着你。”他自顾自说道。
“不要假惺惺的。你”杨波伸手要抓,却被他一把捧住脸,仰头。
“阿水,三哥没用,不能给你依靠。”他说道。
杨波挣扎,伸手推开他。
“依靠?你不害我就够了。明知道大长公主她要我死,你还。”
“是,她要你死,我无能为力。我能做的,只是把这个带给你。”杨涛打断她的话,伸手把那玉瓶的绳结打开。
“连做哥哥的都不管我了,难道还指望什么神仙来管我?什么护身符,不过就是个催命符。”
“你错了,阿水。这就是一个护身符,是你三哥我出卖自己换来的护身符。”杨涛一把握住她的肩膀。
“你不光出卖你自己,你还出卖我。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哥哥,亏得我以前还。”杨波眼眶一红,伸手再次推他。
“够了,阿水,够了。”杨涛一把抱住她,不
本文链接:
http://m.picdg.com/10_10943/285269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