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还牵扯到了建安寺。说建安寺其实是个黑窝,专门给皇帝找女人,偷偷送进宫去。又说是给公主找男人,还有什么其实是里通番邦的谍报窝。又说是个贼窝,专门
倒腾宫里的东西。
也是一个比一个精彩,一个比一个活灵活现。
开始是耳语相言,后来开始在酒肆茶馆妓院赌场里流传,最后街上的小孩也开始唱一些打油诗。
什么“公主爱张郎,香囊系同心,玉带结共好。皇帝嫌贫贱,棒打鸳鸯鸟,张家遭难了。”越传越不像话,一扫就是一大片。
最糟糕的还是朝堂上的文武大臣也开始议论这件事,他们也都是不晓得底细的,听着这些传言跟着传。
对大长公主的事,大家也是有所耳闻的。平日里公主都住在大内,与外人不大接触。但外面毕竟还有个公主府,以前至平朝的时候,公主不大爱住公主府。到了天顺朝,不知怎么的就开始喜
欢住那宅子了,一个月总有那么十天在公主府里过。
这公主府有门客,平时也有文人墨客喜欢卖弄风雅的学士儒生前去拜访。春闱时也不乏那些各地有才学子区吟风赏月,做一些风流文章,附庸风雅一番。
那些人也多以能去公主府风雅一番而自象,出来以后当桩雅事显摆卖弄。这也导致许多关于公主的风流逸事传闻,但从没有像这次这么复杂诡异。以前多是男女风流雅事,现在却牵扯到御用
贡物,皇家寺庙,还有宫闱安全等多方面的事情。
大家也没见过张家公子,也不晓得究竟是个什么人物。那大理寺卿受了陛下的命, 一问三不知,嘴巴严的就跟缝上了似的。
越是问不出,这些人就越是乱想乱猜。都说那张公子是个落地狂生,文采风流,品貌俊秀。本来男欢女爱不是什么事,只怕陛下这般严办是因为这狂生参合到了太上皇复辟的事上,故而恼了
陛下,要严办。这下前头的事情还没落,又扯上了复辟。
这复辟之事去年还闹过一阵,后来陛下有了太子,才算消停。但这股子势却没完全消弭,时不时还有些不开眼的言官仗着祖宗规矩上奏给陛下,要求复辟,最起码要恢复废太子的地位。陛下
怕闹大,平时都是隐忍着要么想起来安抚一下,要么就不搭理他们。
现在公主这事一出,这些暗涌又开始翻腾起来。似乎准备联名奏请陛下严查此事,既不能放过罪犯,但也不能污蔑了无宰。俨然是要把事情闹大,在来一次复辟浪潮。
为了以防万一,张家人连同那些轻狂少年一起从大理寺转移到了刑部的秘密牢房里。可是这么多人关着,也不是个事。好多人确实是无辜的。但又不能放出去,这放出去了,又不知道要传什
么事。
对于街头巷尾的流言飞语,刑部出了人手到处去抓源头。可东家说是西家传,西家说是北家传,车轱辘转,到底谁传谁搞不清。抓了好几百人,打板子,关大牢,可效果一点也不好。街上的
流言反而越传越威,这事俨然就成了京师的头号事件,人人关心。而且还要朝外蔓延的趋势。
此时,刑部连同御林军又包抄了建安寺,将里面的和尚老老少少通通抓起来,在刑部大牢里关了四五天后才放出来不少。
这样一来,京城里又冒出言论。
说是建安寺通敌,当年天朝和图染败仗之事,建安寺就牵扯其中。还说建安寺意欲给太上皇复辟,想要再来一次当年重峪关事件。
这些更加劲爆了,京师言论开始分为两派。
一派是认为当今陛下不能凭个风流案就滥抓滥捕,这是皇家公主偷人,张家小子岂敢不从。这事是皇家的错,皇家不能靠堵悠悠众口解决问题。得拿出个积极的态度解决问题。
一派则是说建安寺勾结番邦,意欲掀起皇宫政变。这风流案并不是风流案,而是里外勾结的通敌案。这张家公子是图染间谍,通过建安寺勾结公主,意欲给太上皇复辟。然后公主挟持太上皇
,做不是皇帝的女皇帝。而图染则勾结其中谋利,资助公主复辟。
前一个言论还只是质疑皇家做派和胸襟,后一个则是恶意揣测,污蔑皇室。
面对越来越汹涌的言论,作为当事人的大长公主却始终没有正面回复,就连露面也罕有。
她不露面不辩驳不解释,大家越发觉得可以,越发的胡乱猜测,越发的疑惑重重。
天顺朝30 疯狗乱咬上
其实大长公主早已经知道了此事,当日大理寺卿把折子递到陛下面前,宫中的耳目早已经通告了她这件事。
但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这事竟然是牵扯到自己的一桩风流糊涂案,只以为京师发生了什么大案要案,非得大理寺卿亲自到陛下跟前禀报。
后来又听闻了大理寺把人交到了刑部,关在了秘密大牢里,心里不由思谶是什么大案要弄的这么神秘。
然后又得知这人又从刑部提到了大内,更加大吃一晾,搞不清这里头到底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陛下为何这般大动干戈。
等到第二日傍晚时,皇后叫人邀她去坤宁宫赏花。大长公主自然知道这是托词,只怕是有事。查问了耳目,坤宁宫没有什么问题,这才放心前去。
到了坤宁宫,发现陛下也在。
当即也不废话,屏退了旁人,陛下就拿出了大理寺卿的折子。
大长公主推辞了一番,意思一下后接过来翻开一看。
这一看,就火冒三丈,鼻子都快气歪了。当时手发抖,脸一下涨的通红,怒不可遏,差点没将那折子撕了。
皇后瞧着公主动了真怒,急忙亲自倒了杯茶端过去。大长公主伸手就打了,搞得皇后很是没趣。
“这是往我身上泼脏水,污蔑,彻底的污蔑。”大长公主气的破口大骂。
“这等宵小怎能入我法眼,我何至于要这样糟蹋自己?这畜生到底什么来头?
受了什么人的指示,要这样污蔑于我?这皇家的威仪尊严,都让他给抹黑殆尽。陛下,这必须严惩,必须严惩。”扬着手里的折子,她气呼呼说道。
陛下阮承腿不语,只是给皇后一个眼色。
皇后刚才讨了没趣,已经不大上心,但皇帝给眼色了,也只得端了笑脸上去安抚。
“公主莫要急,莫要气,这事还没定论”
她才过去说了一句,公主登时又翻脸,转头瞪着她,手里的折子抖抖,吵嚷起来。
“我怎么能不急不气?合着这脏水不是泼到你身上,你才不急?我告诉你,这脏水可不只泼着我,泼这这皇宫上上下下,没一个跑得了。”
被抢白了一顿,皇后朝陛下给了个爱莫能助的眼色,索性撒手不管, 自顾自转身做到罗汉床上,慢悠悠喝茶。
她这副模样又惹得大长公主怒气徒升,觉得皇后怠慢自己,冷哼一声抬头看向自己的五弟。
“陛下,这事你什么说法?”
阮承濄撩起眼皮看向她,面色依然平静不见波澜。
“这事说不清楚,公主既然说是污蔑,那就是污蔑吧。我看,这事到此为止吧。再闹下去对大家都不好。”他缓缓说道,表情无悲无喜,无怒无怨。
大长公主愣一下,她满腔激奋被他这一头凉水浇得越发难受。
“算了?这怎么能算了?这要是算了岂不就真成了我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算了。”她伸手将折子拍在案几上,瞪着阮承濄。
阮承濄低头看着案几上的折子。
“那公主的意思是?”淡淡问道。
大长公主看着他,他越平静冷淡她心里就越窝火。这风流事在男人身上是一朵花,在女人身上就是一块疤。她好端端的凭什么要添这块疤在身上?倘若是做了倒还认栽,可问题是那样一个绣
花枕头稻草包的男人,她怎么会看上那种货色。这简直就是侮辱她的眼光和品味。
对自己这个五弟她也有些腹诽,觉得他有时候就是个闷葫芦,不见喜怒哀乐,好似没有七情六欲似的,活脱脱一个和尚般的人物。
想当初三弟坐天下的时候,那是有说有笑,又唱又跳, 日子天天都不一样,时时刻刻有新鲜感。
如今换了这个闷葫芦,皇宫里都给他带得沉闷无趣,她这才隔三差五到自己的公主府里去住,好歹还能寻点乐子。
可这倒好,她这一出宫,就给整出了这么一盆臭水脏水。这算什么事?这到底是什么人?安得什么心?
不行,这事不能这么么算,她非得弄清楚不可。这不光前面的人要整治,这背后的人也要提溜出来好好杀一杀。
不除此人,难消她心头之怒。
“这事得查,我要亲自查,我倒要看看,是怎么个不开眼的东西敢和我叫板?
恐怕这不仅仅是冲着我来的,这后面有什么事,难说。”她冷笑一声,囔道。
阮承濄点点头,然后淡淡说道。
“好吧,你既然要查,那就查。只是这事到底牵扯太广,而且公主你还当事人,恐怕不便出面。这样吧,就由朕,皇后还有公主三方面派个可靠地人去审去查。人都在宗人府那里关着,问起
来也方便。”
大长公主怔了怔,这事她想自己查就行了,没料到五弟和皇后也要插手。不过转念一想也没什么,毕竟也关系到皇宫的安全。况且如果真是她一个人查,外面也不好交代,会说她徇私舞弊。
这三方面都在,就能堵住外面的嘴。
思量前后,地点点头。
“好,三堂会审也是理所当然。只是这事我不出面可以,但我要亲自听审,不亲耳听听看看,我不甘心”
阮承濄点头。
“这个自然。既然公主有兴致亲自听审,那就随意吧。只是不知公主想什么时候开审?”
“越快越好,这事拖下去指不定朝堂和京师怎么议论。”
“好,速战速决是正途。这样吧,就今晚连夜审问,免得夜长梦多。”
大长公主点头同意。
她也是知道这一句夜长梦多的厉害,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糊涂案拖得时间越长就越糊涂,当即立断解决了才是正经。
可她没曾想到的是,这案子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一审下去就不由人控制。还真应了夜长梦多,没完没了的箴言。
顺朝31 疯狗乱咬中
这宗人府里的夜审真是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感到闻所未闻,惊悚异常。
三个负责出面审讯的太监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旁边笔录的太监道后来都写不下去。
那张公子的张嘴简直就是个吃人的老虎嘴,张口就能咬人,一咬一个准, 一咬一个狠。
不光大长公主被牵扯进去,连带这建安寺里的和尚也一船打翻,然后渐渐矛头直指皇宫,不光指着陛下还指着大安宫里的太上皇。
这小子说大长公主自从看上了他,包了他以后,不仅仅给了金银财宝和御用贡物,还许他高官厚禄。说是只要能帮助太上皇复辟,就封他做安禄侯,从此一门荣耀,封侯拜相。
说建安寺就是公主和太上皇的根据地,他就负责传递消息。
还说公主外通番邦,准备借住图染的力量给太上皇复辟。这一次边关告急就是公主和图染国主商议好了的,
准备给天朝施加压力,抽调京师护卫力量,让朝中空虚,以便公主图谋。
听到这儿已经不是风流案了,这简直就是谋反。
三个太监只得停止审讯,回到后面听指示。
在隔间里的陛下,皇后和大长公主也是目瞪口呆。
大长公主已经气得怒发冲冠,若不是抓着扶手竭力克制,只怕当下就冲出去一刀砍死那个张公子。
皇后听得整个呆掉,脸白的跟纸似的,手也抖个不停,不住的看看陛下又看看大长公主,话都说不出来。
唯独只有陛下依然是一片平静,看不出他心里什么想法。
最后还是他下结论,说这是疯狗乱咬人,当不得真。这样一个市井无赖,怎当得起那样的能耐。还谋反,他也配?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松口气。
可很快就各自惊恐。这但凡做皇帝的,最忌讳的就是谋反。这历朝历代为了这个帝位,多少次屋里斗,亲兄弟父子互相背后捅刀子的事。
陛下表面上为了安抚大家说一些宽慰的话,可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
这张公子固然是条癞皮狗,他的话岂能当真。可问题是他说的那些可字字句句都是有的放矢,即便不是真的,也够陛下放在心里掂量提防。
这陛下和太上皇和公主之间的纠葛,那是不能
本文链接:
http://m.picdg.com/10_10943/285269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