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建安寺自省自查。
到此,事情就算完结。这就是件普通的风流案,并无其他干系。
这两个东西一念完,大家都傻眼。
好嘛,和着黑的白的都让你们一家人手了。事情那么都兜圆了,还要我们这些人干嘛?
不过心里虽然这么想,可到底也没人敢站出来说些什么。
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在查下去,恐怕是都要牵扯进去。
这朝堂里,现在就是这么几股势利。陛下一股,公主一股,内阁一股,还有一股就是保皇党复辟拍,时不时嚷嚷几声,但力量不大。
事情闹下去,对公主一派不利,对太上皇一派不利,内阁夹在中间也麻烦。最后得利的是陛下一派,可剩下的也不能眼见这一派得利。
所以现在事情烟消云散是最好。
公主吃点眼前亏,去清修几月,回来后又是一条好汉。而且这事就是作风问题,只和公主有关,公主下面的人就不用扯进去,都能得以安全。正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
如此一想,大家自然都没话说。
可是,就在所有人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的事情,新的变化又出现了。
顺朝33 螳螂捕蝉
大长公主前脚銮驾刚出行,后脚皇宫御林军就有了动作。
南平郡王韦若彤是御林军右都尉指挥使,立刻调集了一千五百个御林精兵趁夜色离开京师,秘密尾随大长公主銮驾去往行宫妙善观。
此一行动静不算太小,有心人立刻能察觉,京师里公主派立刻人人自危,认为陛下这是图穷匕见,只怕是有所图谋。
要知道韦若彤是皇后娘家人,是陛下的亲信一派,平日里负责首位宫闱安危,何等重要。现在连这样重要的人都派出去,可见执行的必然也是关系到陛下安危的大事,绝不可能是真为了保护
公主。
公主自己有府兵,何须要这些御林军的保护。
内阁首辅沈知延也晓得其中的厉害,但问题是既然选择摆在了眼前,他就必须有所决断。
陛下想要打破三足鼎立的状态那是肯定的,以前他猜不透陛下是想先从哪个开刀。从风流案一开始,他就担心陛下是准备从大长公主这儿突破,但问题是为什么?
大长公主并不是很有权力,主要还是威望比较足,但她毕竟是个女人,而且很久以前就已经表态坚决不登基。朝中虽然有势力,但大多是宗室一派,并非六部九卿中的中流砥柱。按说她确实
是个比较薄弱的环节,而且一旦拿掉也不会影响国家的运转。
但问题是,大长公主不仅仅代表着她自己,她还代表着拥有强大军事力量的晋王。现在陛下出手针对公主,
难道是已经有了完全之法应付晋王?
晋王此次出征,战况很好,估计很快就能回来。回来以后看到公主受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陛下的刀子已经出手,总不可能收回。难道他想和晋王正面冲击?
陛下抄了建安寺难道对他就没有一点影响?这建安寺联系着他和公主,朝中多少都知道,陛下当然也知道,所以趁着这次机会端掉这个窝点。陛下的刀子指着公主也划拉到了太上皇,意欲
一箭双雕。按理这时候太上皇应该和公主联合起来对抗,可现在公主出事了,他到像个没事人似的,还照样吃斋念佛,做他的世外高人。
这个废帝可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今作壁上观放任陛下出手又是为了什么?
越想沈知延后背脊越冷。
这两个兄弟,两朝皇帝,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原本大长公主和自己在两人中间取利周旋,分散皇权的力量,形成朝中的鼎力之势,相互制约,相互依存。但现在只怕这两个皇帝先联合起
来,准备肃清皇权外的异己。
这才公主的事情里只怕太上皇摘不清。这盗宝物,泄私密的事不可能天顺陛下去做,他做就不能独善其身,让公主完全信赖。所以,做这些的必然是太上皇的人,也只有太上皇的人能顺利进
入大长公主的地盘而不被怀疑。
至于建安寺,恐怕是陛下的意思,浑水摸鱼,趁机收拾太上皇在外面的势力。
只是没想到太上皇吃了暗亏竟然还隐忍下,看来是打定主意要除外患。
只是公主不晓得想通没有?这两个弟弟给她的礼物,可够她好好消受一番的。
大长公主那头正在路上,连夜赶路,车在崎岖的道路上颠簸不停,摇摇晃晃。
一旦离开了那个纷乱的境地,独自安静下来,将前因后果这几天的事情好好仔细想一遍,过一遍,她就立刻发现了许多以前忽视的细节。
沈知延能想到的,她自然也能想到。沈知延想不到的,她也能想到。但唯独她想不到一点,那就是为什么太上皇要在她背后捅刀子?
对这个三弟,她一向偏重,感情也比别的弟弟要好得多。当年他被图染掳了去,整个皇宫里最心急最出力的就是自己。
难道是气自己跟着别人一起拥立了新帝?可这个问题她一早就和三弟说清了的,当时国家正在危急存亡之秋,如果不立新帝,怎么和图染讨价还价?只有让三弟变成无法利用的太上皇,他才
有可能安然无恙的回
来。如果他继续是皇帝,只会被图染人永远扣押,但过一个筹码威胁敲诈天朝。倘若天朝就此消亡,他也难逃一死。
而且自己为了他将来有机会复辟,特意立了朝中势力几乎为零的五弟。五弟生性寡淡,势力淡薄,而且当
时只有一个公主,连个儿子都没有。是个空头皇帝。要是真为了自己好,她就会立六弟,难道天朝真找不出个将军来打仗,非得六弟出征。
为了太上皇,她真是费尽心机,恶人坏人都做尽。
她也不求他图报自己什么,只求他平平安安,然后按部就班的复辟,重新做他一个太平逍遥天子,自己也高兴。
可现在,这个没良心的竟然背后勾结五弟,捅自己黑刀。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真是可共患难却不能同享福,他要除掉自己独揽大权?
可问题是他还没复辟成功,还依旧是个太上皇。他这样做岂不是给他人做嫁衣,白白便宜了五弟?
三弟不是这样一个大方愚钝的人,难道他也另有所图?也想浑水摸鱼?
可建安寺都已经被五弟趁机端了,他左膀右臂卸了一条,只靠着宫中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奴婢,难道就能成大事?
又或者三弟还有其他部位人知的力量?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只怕从一开始就没和自己交底交过心。
哼,这两个好弟弟,都借着自己的力量上台,表面上公主大姐叫的欢,却原来背地里都藏着这样的祸心。
只可惜,这两个人都是浑身刺,想要抱成团,恐怕难的很。
为了除掉自己才联合在一起,可也不想想,各自都打着各自的小算盘。面上握手,低下踹脚,她到要看看这两人能走多远。
更何况,难道他们都忘了,这朝外还有一个六弟。
六弟固然厚道,可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破坏者鼎足之势。
六弟最忌讳家里人自相残杀,当年愿意和自己合作,就是希望能保住一家平安。现在这两个畜生又要动刀子掀风雨,只怕他不会坐视不管。
自己一时不察落入他们的陷阱,现在也只能忍一时之气,且先和六弟联系上再说。
打定主意,她才叹一口气,揉揉眉心。
掀开车帘,看到外面漆黑黑的远山,心里沉甸甸的。
多少个黎明前的黑夜她都熬过来了,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顺朝34 黄雀在后
夜色浓郁,浓墨似的粘稠翻滚,怎么也化不开。
小太子睡到半夜嚷嚷着要吃奶,杨波披了衣服抱他起来。吃完了哄睡着后,她整个人清醒了。
听着远处的更声,约莫已经是丑时。从屏风外望去,外面灯火熠熠,似有人影走动。抹了抹脸,她汲软鞋走了出去。
廊下站着一个人,背对着仰头正望着天空。
她走过去抬头看了看,天上都是乌云,见不到月亮。没有了月光,这个廊檐下只有灯笼红彤彤的光,显得有些闷热。
“陛下,还不睡吗?已经丑时都过了。”她走到那人背后轻轻问道。
“睡不着。”阮承過没有回头,依然负手望天,语气平淡无澜。
“外面露水重,陛下还是到屋里去吧。让他们烧点安神香,陛下别想那么多事了,太累心。”她又劝。
阮承過轻轻笑了一声,然后回转头,看她一眼。
“确实睡不着。这夜色太浓了,让我看不清方向,心里有些担忧。”他缓缓说道。
杨波怔一下,知道他这话里有话。
这段日子发生的事,她也是知道的。陛下心里在想什么,担忧什么,她自认不能猜透核心,但摸到边角还是有的。
“陛下不要多虑了,事情已经接近尾声,一切都是按照陛下的意思办的,想来应该万全。”
“万全?这天下就没有万全的事情。当年太宗皇帝的兄长也自觉万全无碍,可到头来却让自己的弟弟占了先机,反败为胜。这万全是最不牢靠的,越是万全,我心里就越没底。”他摇摇头,
语气疲惫。
“难道有什么不妥?这事情端是在陛下你预料之中,并无偏差?”杨波显然没有想那么多,她觉得大长公主已经乖乖离京,这就表示她选择了妥协,正说明陛下的策略师正确的。
至于太上皇那边。。。。。。陛下也只是端了建安寺,并无动他的意思。估计也有了震慑,应该不会轻举妄动。
至于内阁,陛下和公主的罪己书出了以后,也没什么动静。应该是选择作壁上观。京城御林军左卫也已经全面戒严,这时候谁敢轻举妄动显然都是往刀口上撞。
只要各方面都按住,那必须就是万全的。
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阮承過转过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哼笑一声。
“皇宫这地方,表面越平静,这背地里的动静就越大。这一路太顺利了,顺利得让我有些觉得心里不踏实。”
“右都尉指挥使跟着去了,应该镇得住。陛下不必过于担忧。”
“那边我不愁,公主既然肯走,就没必要再反复。她等着晋王回来呢,不会这时候和我翻脸。真要翻脸了,我就索性用通敌制她,先下手为强。六弟到底鞭长莫及,远水解不了近渴。我担忧
的是身边的人,这样平静可不是他的风格。”
杨波听出他担忧的重点还是太上皇,这两个人此次不过是苟合,貌合神离。说起来只怕连貌合都勉强,不过是各自浑水摸鱼罢了。不然何至于建安寺被殃及池鱼,查抄了去。何至于须弥子大
师死于非命?这都是必须剪除太上皇势力的动作。
但她也怀疑太上皇是否会甘心吃下这个闷亏?他敢联合陛下算计大长公主,显然不忌惮暴露自己的隐藏实力,这样莽撞危险的事情,不是他的风格。
而且她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太上皇甘愿自断臂膀也要剪除大长公主?
陛下说是因为皇权是唯一的,独立的,无论是作为男人还是作为皇帝,都不愿意身边有这么一个可以挟持自己的人。太上皇选择现在动手,就是为了和陛下之力一举剪除公主,不留后患。
可。。。。。。她一直觉得大长公主对太上皇说起来还是不错的。以前宗平王还是太子的时候,一家人和乐融融的,看不出有什么龌龊。
怎么现在就自己厮杀起来?这皇宫里的人,好似都有两张脸。这么看笑眯眯的,转过来就可以要人命。都不知道哪张是真,哪张是假?或者说,根本就没有真假,只不过是什么时候要哪个,
就套上哪个。
就像眼前这个男人,也一样。
对着她和太子的时候,可以笑眯眯的像个仁厚的君主,像个慈爱的父亲。可转过身,却可以对容华娘娘那
样淡漠冰冷,丝毫不介意她的死亡。还可以那样平静从容的欺骗自己的亲姐姐,设圈套诬陷她,以便剪除她。
她不由有些害怕起来,是不是在这个皇宫里呆久了,人人都会变成这样?
那自己呢?小别扭呢?会不会将来也互相算计,互相陷害,互相厮杀?
不,不可能的。自己没有改变,虽然他教了她那些在皇宫里生存的技能,那些害人杀人的技能。但用不用
的选择还在自己,她不会用,不愿意用。
至于小别扭,她相信那个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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