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换流年_分节阅读66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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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的本性。这个孩子从小就和自己生活在一起,她从来没有教过他那些害人的事,他不可能知道怎么害人。

    深吸口气,心里稍微舒服了些。

    她转身,要进去。

    “去哪里?”阮承濄叫住她。

    “我进去给陛下拿衣服披一下,夜里有风。”杨波停住脚,回头。

    红彤彤的灯火映在她脸上,晕染出一种桃红色的华彩,看起来有一种娇艳的感觉。阮承過微微怔一下,眼色迷离了一下,只直直看着却忘了说话。

    “陛下?”杨波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不出声了,轻轻唤了一声。

    “不用了,过来。”他招招手。

    杨波转身回到他身边。

    他伸手将她揽到怀里,紧紧抱住。

    “别走,陪着我。这夜太黑太深,陪我一起渡过。”他低低在她耳边呢喃,语气疲惫而隐隐脆弱。

    杨波不敢动,知道他此时所看所想所求的其实并不是自己。在这快一年的相处中,她无数次被这个男人拥抱过,好几次还被搂着亲吻过。一开始她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他看上了。

    但每次,这个男人都只是拥抱,最多亲吻,即便激动到让她以为要发生些什么的时候,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她一开始搞不清楚这男人到底什么意思?后来慢慢就懂了,他只是在自己身上找另

    外一个人的影子而已。至于那个神秘的人到底是谁,她从来没有问过。

    不是她不想问,而是觉得问了他未必肯说,说了自己未必有用。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毛毛躁躁,好奇心旺盛的猴子。

    深宫里的秘闻,知道的越少越好。更何况这算得上是皇帝心中的秘密,越发不能探寻。

    也亏得这么一个人物,自己才能沾光。所以她也没有什么吃醋的想法,这深宫里能有个安稳日子过就不错了,哪来那么多功夫吃一个看不到摸不着的人干醋。这不是自寻烦恼嘛。她以前为了

    沈玉飞那事就折腾过自己,现在再不会为了第二个男人这样折腾自己。何况,这男人也算不上她的男人。

    她还是把他当天子,当皇帝这样供着,最合适。

    所以,他要抱就抱,要亲就亲,自己就当是尽忠。

    她安心靠在他怀里,伸手轻轻抱他一下。

    “陛下,我陪着你。”淡淡说道。

    这真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跟着他,她到也学会了这种死气沉沉波澜不兴的语气。这下,她小字不兴可算名至实归。

    将怀里人抱住,阮承過仰头继续看天。

    今夜无眠的恐怕不仅仅是自己,这皇宫里他的明线暗线都布置上了,将皇宫内外看得严实,不让任何人随意行动。

    这样固若金汤的防备,为什么自己还是难以消除那心底的不安?

    三哥啊三哥,你到底是准备闷声吃亏呢?还是闷声发大财?

    他真有点吃不透他呀。

    阮承濄的担忧不是没有根据和道理的,今夜同样无眠的自然还有他提防至甚的太上皇。

    大安宫泰安殿里只有些微的灯光,香炉里的安神香已经烧尽,只余下一缕垂死的轻烟,还恋恋不舍的飘渺着。

    纱帐笼着大床,上面躺着的身影一动不动。空气中微微传来安稳的呼吸声,看来似乎那身影已经熟睡。

    但倘若凑近了仔细看,就会发现黑暗中有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正睁得大大的,直直看着黑暗中某一点。

    阮承浩今夜也是无眠,这几年的秀仫大佐,让他能够保持一个姿态不动很久很久,所以他躺着,不动,却并不是熟睡。

    他也担忧着,但更多的是一丝冲动和兴奋。

    不过到底修了几年佛,这心静止水的功夫没有十成十也能混过七八分他是越来越能克制自己的神色和心境。

    他也知道,今夜无眠的不仅仅会是自己,五弟肯定也睡不着。

    这个弟弟,长时间靠着揣测自己的心思过日子,即便是当了陛下也不会放弃继续揣测自己,只要自己还活着,他就会永远揣测自己下去。

    以前,他揣测自己的心思是为了隐蔽,为了保全。后来,他揣测自己是为了抱住自己争得的江山。现在,他应该会揣测自己自断臂膀所想要谋求的报酬。

    哼哼,自己这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棋子,岂是这个处处拘泥,只会防守不善攻击的人所能领悟。

    俗话说,心急就容易错。五弟心急了,有了太子就想着给自己给儿子争实权,这才给了自己机会。

    人人都以为五弟有了太子,自己应该难受。

    不,他不难受,他高兴。

    没有太子,这鼎立之势就不可能破除。五弟是个谨慎保守的人,手里无牌不会轻易出手。

    有了太子这张牌,他就坐稳了半壁江山,自然要思量揽权。

    五弟要揽权,必然要想办法除掉大长公主和沈知延。可问题是,想独立剪除其中一个,必然会受剩下一个的阻止。万一刚动手,那两个联合在一起,只怕反而受制于人。可不动手也不行,那

    个皇帝能受得了挟制?

    即便不为自己也该为

    太子打算,迟早要动手。

    两难境地,自己愿意出手,五弟不能不动心。

    只要他动了心,就等于入了自己的局。

    五弟借着这个局抄了建安寺,以为砍了自己的臂膀,真是想的太浅了。这建安寺是多么显眼的存在,他就算真要布置,也不会用这等摆在明处的棋子。建安寺不过就是自己抛出来一招伪棋,

    不光迷惑他,也迷惑着大长公主,耍的两人团团转,还真以为摸到了自己的核心。

    真是可笑,焉不知狡兔三窟,更何况自己。

    今夜,五弟以为自己已经控制住了整个皇宫。只要熬到天亮,熬到公主到达妙善观,然后就可以抽出全副心思对付远在边塞的六弟。

    六弟是个彻底的中庸,只要五弟不把事情做绝了,不夺他手里的兵权,他就不会逼宫动国本。他最忌惮的就是同室操戈,骨肉相残。当年五弟能够顺利上位,就是答应了大长公主绝对不伤害

    他这个太上皇,这才让六弟安心出征。

    所以为了稳住六弟,陛下是不会真怎么着公主,最多也是和自己一样软禁。只要人活着,万事好商量。再说那两兄弟的感情要比自己及公主都好些,从小到现在都没有什么恩怨,容易谈和。

    可惜,他不会让他们两个万事好商量。

    五弟以为现在控制住皇宫就万无一失,却不知自己的人早就先行一步。他已经备好了大姐的贴身器物,再附上血书,准备好好去给六弟说道说道,不信挑拨不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和睦。

    六弟这人其他都好,只是有一点太幼稚,总以为自己能独善其身。这可真是笑话,离皇权那儿近,谁能独善其身?

    他就是要断了六弟独善其身的心思,让他以为陛下已经动了彻底剪除公主势力的心思,公主危在旦夕,下一个目标就是他自己。无论是保公主还是保自己,他都必须有所动作。

    而六弟一旦轻举妄动,五弟必然也不能坐视不管。六弟手里那么多兵,随便一个动作也够五弟喝一壶。等五弟杯弓蛇影之时,只要自己再调唆一下,必然会针对六弟有所动作。到时候,由不

    得他陛下不动京师卫的力量自保。

    只要京师卫一出动,这皇城就要空虚。

    到时候,就是他动手的时候了。

    这一步接一步,一环扣一环,正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可不管那螳螂是谁,蝉是谁,只要自己知道自己要做的是黄雀,就足够了。

    顺朝35  西北边疆,金胜关。

    即便是七八月份,关外依然不及关内热。到了晚上,虽然没有滴水成冰,但露水从屋檐滴到脖子上,也够人冷得一哆嗦。

    说起来这金胜关已经是关外最好的一个要塞,即便是几年前被图染攻破过,但施别坨却不像别的图染人那么鲁莽,并没有对这个关口进行烧杀掠夺。关里的古迹名胜,老百姓的房屋田

    地,外加官衙街道都依然完好保存。

    看得出,施别坨还是很欣赏关中的风土人情。

    晋王阮承淋对这个对手还是持比较肯定的态度,施别坨为将帅,为人臣,都颇有建树,政绩军功可圈可点。

    只不过这天下乌鸦一般黑,无论是天朝还是图染,一个人臣功高震主的话,必然会遭人忌惮。

    为了避祸也为了避讳,他宁愿出征也不愿留在京师。五哥说起来比三哥厚道,对他也比较信任,放任他出关在外,过一段消遥的日子。只要守住了连边疆,他就由着自己。

    这比起以前三哥来,让他着实轻松许多。

    施别坨就没自己幸运。

    当年重峪关之战,施别坨带走了图染的主要军队,导致京师兵力空虚,结果在班师回朝批指示,遭遇政变。图染倒也不甘落天朝之后,也有模有样的跟着改朝换代,换了一个天子。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施别坨这个旧帝心腹之臣自然就不受新帝宠信。而图染新帝也没有天朝新陛下那么仁厚,在朝中是大肆杀戮,剪除旧势力残余。然而施别坨到底是老江湖,哪

    里肯轻易就范。这新旧势力就杀了起来,搅得一团浑水。

    正是这场厮杀混乱,施别坨才匆忙将三哥放了回来,自己率军杀回京都去。

    豺狼只顾着窝里斗,也就不去到处害人。天朝趁着这一线生机,总算将失地一点一滴收回,边疆的安宁也才算恢复。

    三年过去了,施别坨终于用他的铁腕手段将新帝除去,找来旧帝一个庶出皇子立为君王,自己封自己当了摄政王。从此真正独揽朝政,呼风唤雨,不可一世。

    他算是当了不是皇帝的皇帝。

    他也算是个敢作敢为的人物,只是终究免不了在权欲中泥足深陷,不能自拔。

    权力这东西就像是个毒药,一旦尝过了,就戒不掉。一旦你想要戒除,这药就会要你的命。

    等施别坨回过神来,图染已经被这一场权力争夺内耗到几乎干涸。

    豺狼一旦饿了,就会想到去捕杀羊群填饱肚子。所以三年安定之后,这头饥肠辘辘的豺狼又盯上了天朝这块肥肉。

    虽然现在图染只是一只消瘦虚弱的豺狼,但饥饿迫使他做出了更加危险更加凶猛的攻击。为了防止这头饥饿的狼再次骚扰到关中腹地,保护天下黎民苍生的安全,在五哥的授命下,他

    再次出征来到金胜关。和施别坨派来的大将军魏廷托对峙厮杀。

    魏廷托比不得施别坨的本事大,一亘被拦在金胜关外,白白学浪费时间。

    便豺狼就是豺狼,你一个不看紧,就容易被咬上一口。丝毫不能松懈。

    也不知道这豺狼是真饿极了,还是另有所图,在这金胜关缠着自己不放。打不死,攻不下,却又始终不退。

    不知道究竟是打什么主意?

    而就在阮承淋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杨浩骑着快马来到了金胜关。

    他脸风尘仆仆,衣服已经脏的看不见原本的颜色,上面不光是一路上沾染的灰尘,还有一些血迹。

    他的到来,让阮承淋心里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杨浩带来了大长公主的信物,声称自己是奉了公主的密令,前来向晋王殿下求救。求救?京师出了什么事?公主出了什么事?

    杨浩说公主已经被陛下软禁,随时可能有性命之虞。而且不仅公主有难,可能连太上皇也要不保。

    “胡扯,你这简直是污蔑圣上,忤逆大罪,应该拖出去立刻砍头。”他听完就勃然大怒,喝斥杨浩。

    杨浩顾不得一身的尘土,噗通一声跪在他跟前,声嘶力竭的发誓,自己所说的都是真的。并恳求晋王立刻回京搭救公主,不然为时完了就后悔莫及。

    阮承淋哪里肯轻易想信他,立刻唤来卫士,把杨浩囚禁起来,没有自己的命令,谁也不许见,更不许任何人和他说话,一定要单独囚禁。

    杨浩没有反抗,只一再宣称自己的生死没有关系,只求晋王殿下看完密信之后立即回京师去。是真是假,亲眼看看,亲耳听听。

    阮承淋屏退左右之后拆开密信一看,当时就愣了。信有三页,前两页里大致说了一下事情发生的经过和缘由,以及现在自己的状况。最后一页赫然是一封血书,公主用鲜血写成,言辞

    恳切的请求他即刻带一部分军队会京师,保护她和太上皇以及宗平王的安全。

    他仔细看了三遍,信确实是大长公主的字迹,行文和言语也是她的风格,应该是真迹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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