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换流年_分节阅读68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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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三千人就被他分开派到皇城八个大门口,牢牢看住,万一有变,只要关闭城门就还能抵挡一阵。

    他的考虑和阮承浩的不谋而合。只是他了自己的力量,并且为了筹集到更多的力量启用了许多闲杂的人,这样一来就给自己埋下了隐患。因为这些新加入的人并不能完全保证是忠诚于他的。

    对于阮承泌来讲,他在这个皇宫里的根基实在是太浅,很多表面上臣服的人其实根本就是墙头草或者双面谍。

    万一真发生什么事情,究竟是保护还是谋害,未尝可知。

    然而这一点他也并非不知道,连自己的小舅子都能两面派,背后捅自己刀子,何况那些外人?可是现在已经到了非常时刻,由不得他多想。

    他最担心的还是大安宫,幸好那边的守备吴玉昌是自己的嫡系亲信,而且他对那人有救命之恩。在代州的时候也是忠心耿耿,尽忠尽职。

    大安宫在他的看守下,一直都平平安安的,总算还有些安慰。

    内忧外患,焦虑重重,这些担忧和疑虑更加深了他的病情。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体状况,他都不传太医。只让心腹的会点医术的太监自行配药,由杨波负责煎药。完了以后药渣也都埋在乾宁宫

    的花盆里,绝不外露。

    得不到好的治疗,他的病也是时好时坏,时急时缓。

    这不由得让杨波和皇后,还有身边伺候的人担忧。

    可他们也知道这事绝对不能外传,所以平时也都打起了精神,帮他收拾好一切,蒙混外人。

    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大家心里都没底。

    天顺三年八月十五,中秋合家团圆的好日子。

    晚上皓月当空,温润皎洁,玉盘似的悬挂在天上,看着就让人心里欢喜。

    这原本是团圆佳节,往年是欢欢喜喜热热闹闹的操办,但今年却显得有些热闹不起来。

    不论是朝臣还是皇宫里的奴婢,都感觉到这一股压抑的气氛。

    为了消除这种压抑紧迫的气氛,也为了缓和一下各方面的情绪,天顺皇帝还是在宫里举办了中秋赏月的活动。

    只是往年赏月都是在临湖殿那边举行,比较靠近乾宁宫。这次则改在了远离皇城中心的含风殿,虽然前面也有海池,但比起临湖殿那个海池就显得寒酸多了。

    往年六品以上官员皆在受邀行列,今年则划为四品以上才能参加,其余的则是赏赐御膳房特制的月饼盒时令点心,让他们品尝一下,也算是同乐过了。

    往年的中秋赏月会要一直持续到深夜,一般赶在子时前结束就行。结束时还有另外的赏赐,然后由大内尚礼太监代替皇帝送百官从宏化门出去,各自坐车回家。

    这次皇帝一开始就下令,到亥时就结束。亥时二刻之前,所有官员必须离开皇城,而且不在从宏化门走,而是走西面的泰安门。到亥时三刻正,关闭泰安门。

    这样的安排多少让人感觉皇帝有点不诚恳,似乎在提防着大家什么似的。所以朝中议论也比较多,在八月初就上了许多折子,大意是祖宗的规矩还是少动为好。

    但天顺皇帝心意已决,大家也就不再说什么,毕竟也知道现在是要紧的时候,还是收敛些,静观其变。晚上的赏月会阮承涎亲自参加了,朝臣们都各自怀着心思敬酒,似乎想探究他身体的真

    正情况。

    他来自不拒,一一喝了。虽然依然沉默寡言,搞得气氛比较闷,但脸色还是很正常的,精神也不错。皇帝做的赏月诗虽然不是很精彩出色,但也工整,是他一贯的中庸平和风格。联句的时候

    ,思路也很清晰。

    后来酒喝多了有点上头,出了汗,脸色稍微有点疲惫,撑到戌时三刻的时候才先行告退。

    百官恭送他,然后各自面面相觑,也吃不准皇帝的身体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皇帝走了,大家也没多少心思吃酒赏月,这皇宫里难掩一股紧迫压力,使人感觉不痛快。

    所以亥时刚到,就由内阁首辅沈知延做主散了。大家三三两两一起去泰安门坐车,旁边紧紧跟着两溜尚礼司太监,不像是护送陪伴,倒像是监视。

    朝臣们也都不怎么交谈,即便交谈也只说些风花雪月诗酒。

    送出泰安门后,太监们立刻就关闭了大门,插上比人大腿还粗的门闩。

    整个皇城都封闭起来,不再允许任何进出。

    乾宁宫里,天顺皇帝吃了药正睡着。

    前几天的药似乎比较对症,他吃了以后身体好了一些。这几日他都以暑热难耐为由,推辞了视朝。但可巧赶上了中秋佳节,这赏月会是祖宗的规矩,不办不行,少不得强撑着主持一下。也亏

    得身体好了些,不然这人多闷热之地,他恐怕也撑不下整场。

    为了不让人看出他身体不好,他用了些提神的大内秘药,但这东西和酒有些冲,故而喝多了以后还是撑不住。幸而他不是个善喝酒的,就借着醉酒告退。

    只是回来以后,一脱掉常服就发现里面的单衣已经湿透了。酒气上来,熏得他头疼胸闷,哇哇的呕吐了一场。吐完以后人是舒服了些,  但且肢软发寒,头晕目眩,躺在床上冷汗一层层的

    冒,新换上的单衣立刻又湿透。

    杨波急忙唤来内侍太监诊脉,然后拿了方子捻药熬药。药煎好了她亲自试过,才服侍他喝下。喝完了药,他就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丝毫不让她离开半步。

    杨波就陪着他,知道他这是缺乏安全感。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使得他心力憔悴,韦若彤和晋王的事情又让他对身边的人产生了极大的怀疑。现在这个男人是见谁都觉得可疑,谁都提防,谁都不信。有时候甚至看着她,也会露出审视警

    惕的目光。可算来算去似乎还是最相信她,每晚只要他闭上眼,就一定要抓着她的手。还不许她睡,得在边上看着。似乎只有她看着,他才能安心入睡。

    为了他这个怪异的要求,杨波已经日夜颠倒,白天睡,晚上就睁着眼看他睡。睡着了的他依然双眉紧锁,似乎白天操心完的事情,睡梦中他也依然在操心着。

    杨波都有点同情他,她以前总认为皇帝是天底下最逍遥醉快活的人,全天下都要听他的呼喝,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跟在皇帝身边才知道,这可真不是人干的活。

    不光要访者外人,还要防着家人。整天不是算计人就是被别人算计。活得可真够累的。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累人的活,却那么多人抢着干?

    没得自讨苦吃,她真有些理解不了这些男人。

    朝顺38

    亥时三刻刚过,城门关闭完。御膳房的执事太监带着两个小太监提溜着食盒,往大安宫的方向走去。

    到了金木桥前,停住。

    金木桥是个吊桥,一入夜就会吊起,使大安宫变成一个孤岛,不能进出。

    小太监把手里的食盒放下,跑到桥边喊了一声。“对面的把桥放一下。”

    “干什么的?”对面吼一声。

    “今天是八月十五,陛下说了,赏月会上的时令果饼赏赐群臣,不光那些文武大臣有份,列为将军和公里的大小女婢也都人人有份。”

    “怎么这时候才送来?中秋眼看就要过了,早点送不行?”

    “军爷见谅。这皇宫里当差的人是在太多了。赏月会咱家们都忙着伺候列为臣工,等文武百官们都回去了,这才感觉的到各处去送果饼。给军爷们带来的这些都不是剩下的,是御膳房特别新

    做的。陛下说了,大安宫这边的要新鲜。”小太监最甜,脆生生回话。

    那边沉默了一会,然后回了一声。“等着,让开些。”

    “晓得了,劳烦军爷。”小太监应承,推开两步。

    对面吊起来的木桥嘎嘎一阵响,放下来。

    “别动,我们自己过来拿。”那边又吼道。

    “晓得。”小太监应一声。

    木桥上噔噔噔脚步响,过来两个身披软甲的军士。

    验过了三个太监的腰牌,又查了查带来的食盒,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好,劳烦三位公公,替我们谢谢陛下的恩典。”其中一个军士拱了拱手,然后拎起食盒要回去。

    “军爷等一下。”执事老太监伸手拦住。

    “咱家手里的是陛下敬献给太上皇的八宝月饼和杂色点心,特别吩咐咱家亲自呈现太上皇面前。”

    军士皱了一下眉,狐疑地看他一眼。

    “这会子太上皇已经睡下了,就不能明天送?”

    “这是陛下的旨意,咱家一个做奴婢的,岂敢违抗。军士带咱家过去,面呈了太上皇也好让咱家交差。”老太监有些驼背,托着手里的剔红漆盒,胖乎乎的脸上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两个军士互看一眼,然后走过来一个,也查验了一下他手里的漆盒。里面是七星捧月一大七小八个月饼,并无其他杂物。

    “好,你过去,他们两个留下。”军士挥挥手说道。

    “行,咱家受累一趟,军爷前头带路。”老太监呵呵一笑,接过漆盒后锤了锤腰。

    “公公腰不好?”军士看他一眼,问道。

    “老毛病咯,这宫里当差,个个都是咱们的主子。见了谁都得点头哈腰的,久了落下这老毛病,一年不如一年咯。”老太监摇摇头,捧着漆盒跟在后头说道。

    三个人两前一后过了桥,对面又嘎嘎嘎把吊桥升起。两个小太监就候在对面,等着老太监回来。

    到了对面,两个军士把老太监带到管事待的地方。

    大安宫金木桥守备叫吴玉吴玉昌,是天顺皇帝阮承濄的死忠派,是个办事妥当,粗中有细的人。

    大半夜赏赐吃食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陛下对大安宫的守卫很重视,平时也多有些宵夜赏赐。吴玉昌是个细致人,即使是御膳房太监送来的东西,也不敢怠慢。

    唤人用银针一一验过,连带老太监手里那个漆盒里的七星捧月也不放过。银针干净如新,知道都是可靠妥当的东西,这才放心。

    “公公不要见怪,这是我们这儿的规矩。陛下交代过要万无一失,吴某人不敢有丝毫松懈。但凡是外来的吃食,都是要走一遍这程序的。”吴玉昌朝老太监拱拱手说道。

    “吴守备多虑了,咱家也是御膳房里的老人了,知道这边的规矩。要不要有陛下敬献太上皇的果饼,咱家这把老骨头也就不凑这热闹了。”老太监呵呵一笑,摆摆手。

    “公公您忙,太上皇那边我们已经有人去禀告了,料想已经在准备。”吴玉昌说道。

    “劳烦吴守备,那咱家这就进去了。”老太监躬了躬身,捧着漆盒慢悠悠进去。

    吴玉昌看着他晃晃悠悠走路的样子,都有点替这老太监担忧,怕天暗眼花,万一磕碰了可怎么办?

    好在大安宫里伺候的太监已经提溜了灯笼出来迎接,上前搀扶住那老太监朝里走。

    吴玉昌给左右一个眼色,他们立刻心领神会,跟了过去。

    一个快死的老太监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他喷喷嘴,回到屋子里。

    老太监带来的果饼下面的人已经分好了,给他桌上也摆了一盘,都是些好东西。

    他随手拈起一个酥皮月饼,咬了一口。莲蓉馅甜软味浓,酥皮香脆,味道确实不错。不过他不喜欢吃甜食,所以只吃了这么一个就不再感兴趣。

    外面的士兵都已经吃开了,大半夜的大家肚子饿了。御膳房的点心确实好吃,就是个都太小,一口就能吃掉一个。看起来满满两个食盒,其实也只够大家将将填饱肚子。

    好在大安宫也是有膳房的,等会再烧一锅肉汤,大家吃个饱。

    吴玉昌心想,掸了掸衣摆打个哈欠,在座位上打起盹来。

    当听到金木桥发出嘎嘎嘎的声音时,阮承浩原本闭着的双眼刷一下就睁开了。漆黑一团的纱帐里,他一双眼睛炯炯发光,犹如黑暗里蓄势待发的猛兽。

    他伸手从枕头下摸出琥珀佛珠,坐起身盘腿打坐,闭上眼默念经文,手里的佛珠一个个拨过。等佛珠拨了两遍,有人来报。

    说是陛下送来了果饼,御膳房的执事太监要面呈。他沉默了好一会才懒洋洋应一声,然后撩开纱帐下床,微微伸个懒腰。

    太监给他披上一件常服,梳理了一下头发,去外殿见那个执事太监。老太监见了他,颤颤巍巍跪下来叩首,说了许多祝贺团圆的喜庆话。

    他眯着眼懒洋洋听着,手里的念珠拨个不停。拨着拨着,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哒哒哒,很是急促。

    在旁边伺候的太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忙跑出去看看。刚跑到门口就看到迎面;中来一群军士,身上都带血,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上面也有未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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