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太子,他怎么能这样对阿水?这样伤害他最疼爱的阿水?
阿水是他唯一的妹妹,他曾经陷害过她,放弃过她。可这些都不能抹杀他对她的爱,这到底是他的妹妹。
他期望通过阿水获得一条捷径,摘取那一直向往的权利和地位。
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阿水受到这样的伤害。
阿水应该得到那属于一个女人应该得到的至高无上的地位,她那么美好,她完全值得。
可不应该是这样的经过!她值得更美好的经过!
为什么会这样?这究竟是怎么了?
29 拯救
银屏刚抬脚进杨波的小楼就被杨浩叫道一边,单独对她讲了讲楼上杨波的情况,然后让她帮着清理清理。
银屏从小就是阿水的贴身侍女,人机灵办事又牢靠而且嘴严脑子活络,且又是经过人事的,帮着他一起处理这件事最合适。
银屏听完后除了脸色诧异,没有说任何话。
朝杨浩点头施礼后,她转身就上了楼。
杨浩出去时,看到门已经被修好。刚换上的那扇门比别的新,看起来有些剌艰。
微微皱眉,他让丫头搬了张椅子出来,然后一个人闷闷的坐在院子里,守着。
银屏很快就下了楼,招呼小丫头们烧水,准备浴桶。说小姐出了污,要洗浴。
丫头们也都心慌意乱,小姐底出了什么事?三爷闭口不说,她们也不取问,闷在心里,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现在是银屏姐姐回来了,招呼大家干活。手里有了活,屋里有了指挥的熟人,大家就有了主心骨,反而能定下心来,不再胡思乱想。
放好了水,银屏又只开了其他人,嘱咐小丫头们在楼下候着,随时听她传唤做事。自己则一个人在楼上伺候杨波沐浴。
杨浩就坐在院子里,看着小丫头们上去换水,换毛巾,送衣服。
一直折腾了快一个时辰,银屏才下了楼,走到他跟前。
微微屈膝行礼。
“三爷。”
杨浩点点头,看她一眼。
银屏额头上全是汗,发丝贴着脸颊,面色凝重,双眉皱着。
他心里微微一紧。
“怎么?阿水有什么不好?”
银屏抿了抿嘴,面有难色。
“三爷,小姐。。。。。。小姐身上有伤。”
“有伤?怎么回事? ”杨浩怔一下。
随即他就明白辻来她意指什么,面色闪过一丝尴尬。但心里又觉得狐疑,又觉得惊讶,又觉得庆幸,又觉得难难过五味杂陈,涌上来堵在胸口。
原来这竟然是阿水的第一次。。。。。。原来。。。。。。天顺皇帝竟没有。。。。。。
是看不上阿水,抑或是。。。。。。祝若珍宝,竟不敢染指?
可为何。。。。。。偏偏这样的珍宝。。。。。。竟然得到这样的伤害!
太子。。。。。。怎能如处!阿水这样珍贵无暇,他怎么忍心那样对她。
她应该得到更好的!
他脸上表情变幻,一时陷入痴想。
银屏轻咳一声,将杨浩唤醒。
杨浩震了震,敛眉垂目。
“我马上去我个可靠的大夫来。”
“奴婢替小姐谢谢三爷。”银屏施礼,低语。
杨浩挥挥手,皱眉叹息一声,恳求说道。
“幸苦你了,帮我,帮我们全家好好看住她,别让她做傻事就好。”
“三爷,言重了, 这是奴婢分内之事。”
“还有,这件事,不要让老爷和夫人知道。如何严惩凶手。”
杨浩仰头,长长呼出憋在胸口的闷气,眉头无法舒展。
“凶手?那样的凶手,我们杨家。。。。。。都不如道该怎么严惩”
“三爷。。。。。。”
“好了,别说了。这件事你听我的,我自有分寸。这事关系非同小可,你先帮我按住几天。我得看看局势,在和父亲商量。阿水这几天恐怕会闹情绪,千万要安抚住她,有什么事即刻通报我,如果我不在就找杨六。另外,多做些她喜欢吃的饭菜,好歹要劝她吃东西。”杨浩摆摆手,说道。
银屏低头,思量。
“银屏,难道你信不过我?”
“阿水是我的妹妹,难道我还会害她?罢了,你这丫头。你可知,那凶手是谁?”
“三爷。。。。。。”
杨浩伸手,拉开她的手心写了几个宇。
银屏睁大眼,惊愕。
“怎么会?竟然是太。。。。。。”杨浩一把捂住她的嘴,神色一狞。
“不许说。”
银屏急忙点点头,心神已然慌乱。那样的人物,已经不是她一个小丫头能够理解。
“去吧,好好照顾她。我这就去找大夫。”杨浩放开她,嘱咐道。
银屏屈膝行礼,然后脚步虚浮着转身回去。
看着她进了小楼,杨浩这才也转身离开。
三天,杨波都躺在床上度过。
每天醒天了就喝药,然后继续躺着睡。等到吃饭的时候,银屏就会叫醒她。
她几乎不动力,身体又有伤,喝了药还伤胃,压根没有一点胃口。银屏换着花样给她做可口的饭菜,左哄右劝业灌不进几口。
吃完了她就继续睡,浑浑噩噩,很多时候并不是真的睡着了,只是迷迷糊糊的昏睡着。
往往刚闭上眼迷迷糊糊的时候,就感觉到眼前一团巨大的黑影扑过来,将她重重压住。好似千斤巨石将她灭顶,吓得她立刻睁大大眼,惊醒过来。
醒来就是满头大汗,气喘如牛。
可是睁着眼也不是个事,睁着眼就是醒,醒着脑子就会胡思乱想。
要是那天她不去东宫就好了?
要是她不喝酒就好了?
要是她不喝醉就好了?
要是当年对他坏一点就好了?
要是当年抛弃他就好了
要是当年她咬住舌头,不笑那一声就好了?
到了东宫一头碰死在门口的石阶上,岂不更好!
满脑子的要是,例如,或许。。。。。。就像是一条条毒蛇,撕咬着她的心。一口咬进去,一寸寸钻就去,刀绞似的疼痛。
她冷汗冒出一身,柔软的单衣立刻湿透,不一会就冰凉剌骨。
房间其实并没有风,但她却感觉到呼呼的寒风穿过,将她一身的冷汗吹干,也将她吹成冰块。
她上下牙齿打颤,格格作响,卷缩在被窝里簌簌发抖。
银屏被她吓坏了,立刻招来大夫给她看看。
大夫连连摇头,开了许多药。
独山参,何首乌,一把把的塞进药罐里突突突的煎熬,熬出一碗乌黑的药汁,热气腾腾灌进她的嘴里。
她咽一半吐一半,昏昏沉沉,手足无力。
那热胜胜的药汁到了肚子里,烧起一阵火,可心里的寒冰却坚不可摧。一阵热一阵冷,她饱受煎熬。在深夜里痛苦呻吟。
好痛苦,好难受。她觉得浑身都疼,心疼,手疼,脚疼,胸口烧灼般,似要被火焰穿透。
她想伸手抓挠,撕开胸膛,让火焰喷出。可手软绵的像是浸透了的桃花纸,酥烂,再也提不起来。
她摇摆着脑袋,喉咙里吐出一口口热气,一声声呻吟。
她想尖叫,可却只能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她要死了吗?她会死吗?
被黑暗笼罩,就像是困死在丝茧里的蝴蝶。
太难受了, 为什么不让她痛痛快快的死了?偏偏要这样煎熬?
让她死了吧!
她想死!
她的生活已经失去了希望,她的幸福被打碎了,被糟蹋了。
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
那曾经被自己依恋,保护她的孩子!
不,他不是,他不是。他已经不是她的小炆。
小炆,小炆!她在黑暗中呼喊。
我的小炆,不是这样的。
我的小炆,已经死了。
被毒死了,被仍在废院子里,慢慢的死去。
她痛哭,泪流,紧闭着双眼,眼泪却不断的涌出,将枕头湿透。
银屏和杨浩在枕边呼唤她,想把她从梦魇中唤醒。
可黑色的丝茧将一切外来的声音阻挡,它像是保护,又像是禁锢。将杨波渐渐包裹着。
杨波在丝茧里卷缩成一团,越缩越紧,越来越痛。
她心里明白,如果自己继续紧锁下去,最终一定可以死去。
可这样的死法,真的很痛咅。
身体里有一股力量在反抗,有一个声音在喊叫。
“不!我不要死!我不要就这样死去!我要幸福!我要活下去!我要离开皇宫!
她睁大眼,努力的看。
黑暗中,有一个蓬头乞面的少女,在疾呼。
她是谁?
她是我吗?
对,那就是她。是曾经的她,曾经挣扎在皇宫里,挣扎在生死边缘的她。
那时候,前进后退都是死,左右扭摆也是死,身边全是陷阱,全是魔鬼,全是刀剑,每一步每一天每一刻,她都受到死亡的威胁。
可她依然没有放弃,依然顽强的药活下去。
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可能离开那个吃人的皇宫。
对,她要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她要活着,要挣脱所有企图束缚自己的锁链,要抬头挺胸的走出皇宫
她绝不屈服,绝不!
杨波伸出手,抓挠周围那团包裹的黑色丝茧。用指甲挠,用牙咬,用手撕。她不再像个脆弱的大家闺秀,而像个战斗中的战士。
丝茧一层层的被她撕开,她伸手,抓挠。
越来越薄,越来越薄,终于,露出了一丝光芒。
她伸出手,挣扎着,叫喊。
“救我!我不想死!”
天宝朝 30 决定
等杨波从梦魇中醒过来,日子已经过去两天两夜。
睁开眼睛她就看到阮承淋坐在自己的床边,正歪靠着,闭眼休憩。他穿着厚重的朝服,发丝一丝不苟,就连朝冠都没有脱下。
他握着她的手,不松也不紧,五指相扣,温暖而干燥。
她看着他无声的流泪,手指紧扣,仿佛怕他突然消失。
眨眨眼,泪水顺着眼角滑落,被枕头无声无息的吮吸掉。
他在这儿呆了多久?下了朝就过来了吗?他知道了多少?他还要她吗?
许多问题盘旋在胸口,可喉咙口堵着那一团郁闷和担忧,她害怕,害怕极了。
阮承淋动了动,微微睁开眼。看到对面那睁大的双眼,饱含着泪水,就像水里的两尾黑色金鱼,游曳着,颤抖着。
“别哭!”他微微皱眉,心疼。
伸手用衣袖给她拭泪,厚重的衣袖上繁复的绣花,反而刺痛她的脸颊。
杨波抽气,脸皱起。
“别哭,你哭了快两天两夜了,脸都渍坏了。”阮承淋越发心疼,伸手要抽出握着的手。
杨波惊恐,双手将他拽住。
“别怕,我只是挽一下衣袖。这些绣花太锋利了,会弄疼你的脸。”他急忙轻声解释。
她低头,看到他袖口上盘旋着的蟒。瞪大的眼注视着自己,挥舞着锋利的爪子,裂开的大嘴里一口獠牙,像随时要扑过来撕裂她。
她立刻颤抖起来,目光惊恐,用手被掩盖住自己的眼睛。
阮承淋急忙放下手,把那可怕的野兽掩盖住。
“别怕别怕,这只是绣花而已。”
杨波抓着他的手抽泣,闭着眼,纤细的身体在锦被下微微颤抖。
“我怕,我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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