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换流年_分节阅读125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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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这镜中的如花美眷,皇后却止不住叹了口气。

    “皇后?怎么了?”常宝山手捧着小铜镜,立刻凑上前关切问道。

    皇后看他一眼,微微摇头。

    “陛下呢?”

    “在乾宁宫里,整合阁老他们商议朝事。”

    “都说些什么?”

    “好像是西北染那边来了国书,有意于我天朝联姻。”

    “联姻?这倒是件新鲜事,说说。”她微微一笑,起身。

    常宝山立刻放下手里的铜镜,跟上前,伸手扶着她慢慢走到窗边,坐到香妃椅里。

    然后亲自倒了杯茶,递过去。

    “娘娘先喝茶润润喉,慢慢听小的我道来。”

    皇后接过茶碗,用手捧着,低头抿一口。

    常宝山立刻又递上丝帕,皇后接过轻轻拭唇,那点好的胭脂唇色并没有化掉一丝,丝帕上也没沾上半点胭脂。

    “这次的胭脂不错,哪儿来的?”

    “是晋阳府进的,说是新法子练就,用了海外的鲛人油,遇水不化,遇灰不沾。”

    “晋阳府?可是晋王之国的地界?我记得那知府是吉乐元年的进士,听说才干不错,是我父亲的门生。”

    “正是,娘娘记得没错。这胭脂就是晋阳知府房子陵亲自研制的秘方,特别供奉给皇后娘娘您用的。别的宫里都没有,只独一份,最是尊贵无比。”

    皇后点点头,面露微笑。

    “这倒也是个有心人。对了,你快说那联姻的事。”

    “是,回娘娘话,小的也是听内阁伺候的小奴婢们说,此次图染国君是为自己的长子来求婚。那长子并非正出,乃是国君侧阏氏所生。今年已经四十好几,前年刚死了夫人,就想来我天朝求一个公主回去做正夫人。说是天朝的公主尊贵贤德,那大皇子正需要一个贤德的夫人。”

    “四十好几了?年纪好大呀。”皇后微微皱眉。

    常宝山谄媚一笑。

    “娘娘,年纪大经历过,知道疼人。”

    皇后瞥他一眼,伸手点点他。

    “你这猴崽子倒会说话。我看,是不是有人在你这儿塞了好处,要你在这事上使力?”

    常宝山立刻脸色一变,哭丧着脸噗通就是一跪。

    “哎呦我的娘娘明鉴,奴婢哪有这份能耐。”

    “少来,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什么底子,我还不清楚。起来回话。”皇后轻笑一声,抬抬手。

    见她不恼,常宝山立刻一骨碌爬起,躬着身谄媚笑。

    “我就是娘娘手心里的孙猴子,娘娘才是如来佛。”

    “少来,说正经的。”

    “是,娘娘料事如神,图染使者是往奴婢这儿递了话,想要咱们这边帮着使点劲,促成好事。奴婢就想呀,这事一则也是对朝廷有益。二则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促人姻缘是头等的好事。再说这也是有先例的,当年惠帝的孝康皇后不就是图染的公主,夫唱妇随,和和美美,两国结好,边疆安定。这等好事,再添一桩岂不更好。图染国那几个使者倒也是明白人,知道娘娘那是后宫之主,这事托付给娘娘才能成,所以才来奴婢这里递话。这呀,都是望着娘娘的威德,祈一个恩典。”常宝山花言巧语道。

    皇后听了心动,但回头想又面露难色。

    “也有这么一说。只是,本朝公主甚少。你看陛下是先帝的独子,景帝也只有一位公主,现在也已经出家。我们哪里来的公主与他们联姻。我看这事,只怕不成。”

    “呦,娘娘您怎么给忘了,咱们这边不是还有一位公主的嘛。”常宝山这阉人谄媚笑,作态捏一个兰花指,一指。

    皇后眼皮一垂,了然。

    “你是说……可那已经是嫁了人生了孩子的呀,不妥不妥。”

    “哎,娘娘。”常宝山立刻又凑上前。

    “那图染皇子是丧妻,这临安公主虽说不是丧夫,可也差不多了。那个沈玉飞难道还有什么指望的?公主如今芳龄不过二十有四,大好的青春年华难道就白白浪费在那个罪人身上,岂不可惜。再说沈玉飞已经虢了官爵功名,带罪之身,早已经配不上公主。公主带着孩子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这常言道,家里没有一个男人顶梁柱,这家也不成家。要是促成了这一桩姻缘,公主只怕感激娘娘您还来不及,世人也会称颂娘娘的善心。”

    “倒也是这个理,只是……图染那边……”

    “娘娘不必担心那边,图染是夷人风俗,不计较这些。兄长死了,弟弟娶嫂子,父亲死了,儿子娶后娘,也是常事。临安公主是天顺皇帝和慈宁皇太后的嫡出公主,身份尊贵无比。这样一个公主嫁过去,图染皇子高兴都来不及呢。”

    “嗯,说的也是。这事,经你这么一说到,我看就已经成了七八分。你这张嘴呀,真是死的也能说成活的。”皇后听了满意一笑,伸手点点常宝山。

    常宝山立刻跪地磕头。

    “哎呦,娘娘恩典,娘娘真是善心活菩萨。娘娘夸奴婢,奴婢真是乐得都不知道怎么好咯。”他嘴一张,抹糖喷蜜。

    皇后听了越发舒坦,乐呵呵笑不停。

    但很快地她又想起了不顺心的事,脸色一变。

    常宝山是七窍玲珑心思,一看她脸色变,就已经揣摩出皇后的心思,眼珠子转转,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应对的话语。

    皇后娘娘将手里的茶碗一摆,微微叹口气。

    “这事我也知道是件好事,可如今皇帝也不常来我这坤宁宫了,天天待在王修瑗那儿,连个人影都见不着。这好事呀,恐怕也难。”

    自打太子成了皇帝,头一年还时常在她的坤宁宫里过夜。小两口虽然也只有晚上能见着面,但也是郎情妾意,恩爱缠绵。

    她那时候又刚当上皇后,正享受这后宫之主一国之母的威风,也为了显示自己不是个善妒的皇后,她就寻思着给皇帝再添几个人。

    东宫那时候,除了她还有两个良娣和两个孺人。入宫以后也都依次封了昭容,昭仪和婕妤,常在。只可惜,都不受宠。

    不受宠也好,但皇帝老在坤宁宫,就怕别人说她皇后专宠独爱。再加上她一直没有身孕,不得不弄些新人来充斥后宫,以便繁衍龙脉。

    那狐狸精王修瑗就是年前新进来的,刚来那会看着是个挺老实的孩子,每日参拜侍奉,恭恭敬敬,皇后姐姐长皇后姐姐短的的叫的甜。

    却原来是个嘴里抹蜜怀里揣刀的阴险之徒,糊弄哄骗自己将她引荐给陛下之后,就以狐媚博宠幸,将皇帝勾在她的沁芳阁里。

    现在皇帝被这小狐狸精勾住了,也就不再来她的坤宁宫。一想起这事,她就懊恼不已,咬碎银牙。

    、常宝山见她一脸恨恨然,咧嘴一笑,凑过去。

    “娘娘不必着急。王修瑗不过是狐媚之辈,古语言以色侍君,焉能长久。她呀就是那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可是眼下呢?眼下难道就受她狐狸精的气?”皇后闷闷不乐,轻哼。

    “娘娘听奴婢说,如今大长公主回来了,那之国晋地的晋王一家也即日要到京,还有大长公主的寿宴。这几桩都是大事,都是离不开娘娘您的大事。陛下必然要回来和娘娘您商议,娘娘趁机在联姻这事上给陛下解决难题,难道还怕不能重获陛下的心。”常宝山献计。

    皇后听了若有所思,点点头。

    是呀,常宝山这一番话倒是提醒了她。晋王要回京了,带着晋王妃。

    那个女人回来了,只怕陛下的心又要乱。往年他为这女人心乱,她是愤愤然的。但现在,那女人已经是晋王妃,陛下即便心乱又能如何?

    倒是这一心乱,那王修瑗这狐狸精的好日子,只怕就要到头了。

    一想到这里,她不由微微一笑。

    月中,婵娟如银盘,高悬夜空。

    按往日,城郭外南面的天光门应该早已关闭。但今日却洞门打开,两边个一个排卫士,铠甲齐全,斧钺在手,整整齐齐码着。

    又高挑起数十盏灯笼,斗大的个,里面燃了油膏,明晃晃,圆滚滚,亮闪闪,可比天顺婵娟。

    旌旗在夜风里招展,发出呼呼的声音。

    没有人说话,都只是安静的等待。

    天光们直通过去的驿道宽敞干净,似一条玉带铺在地上。

    远处灯光找不到,但月光却徐徐撤。夜露蒸腾,升起袅袅轻烟薄雾,缭绕盘旋,在月色下朦胧梦幻。

    不多时,便看到一对车马渐渐驰来,卷起轻烟薄雾,宛如仙人降临。

    车队顺着驿道不紧不慢的朝前行驶,目标正是天光门,看来是想要进城。

    也不知何人到来,这般排场大。不光不视宵禁的规矩,还有摆出这大阵仗迎接,显然非当朝权贵,皇亲国戚不可。

    到近处,就能看到前头高挑的灯笼上老大一个晋字。

    原来是之国回朝为大长公主贺寿的晋王家眷车队到了,不愧是前朝摄政,当朝权贵的晋王。就连皇帝也要卖几分面子,摆这样的大排场恭候。

    真不知这等事明日朝堂上那些言官谏臣又会如何一通抨击,不过抨击估计也没甚效果。晋王是前朝摄政,当朝肱骨,战功赫赫,政绩累累。这样一个朝廷功臣亲王难道连一点小小特殊都不能享受?即便言官们抓到了理由抨击,难道皇帝陛下还能拿晋王如何?往大道理论,是君臣。可往小道理论,那可是长辈。

    这年头,只要能耐大,皇帝也得靠边站。

    车队越行越近,忽然其中一辆碧油车里伸出一只素白玉手,明晃晃的百宝嵌金手镯沉甸甸压在圆润的手腕上,愈发衬得那胳膊白嫩娇柔。

    “嗬,好大的战阵。他这是迎接咱们还是给下马威呀?”车里飘出轻软娇语,带着嘲弄的意味哼笑一声。

    阮宣炆不顾礼制规矩用这样扎眼的排场迎接区区一个王府家眷的车队,显然没安什么好心。这哪里是给晋王府面子,这是拿他们往言官谏臣手里推。

    不过他越是这样,她和晋王就越受之无愧。

    要知道,在藩王这个位置上,跋扈愚蠢的姿态比聪慧低调要更安全。

    明日朝廷上越抨击晋王府,皇帝陛下的心情就会越好,看晋王府的眼神也会越和蔼。

    阮宣炆那点心思呀,还真是连她这个女人都觉得不够瞧。

    她冷哼,面露鄙夷之色。

    “快别这么说,小心有人听见。”又有个谦和胆怯的声音在车里响起,劝道。

    “怕什么,这儿离他的乾宁宫可有段距离呢,他又不是顺风耳千里眼,能穿透了层层宫墙,越过条条街道,听我这个妇人家的几句闲话?嘿,我还真的看看。这场面可真不多见。”杨波不以为然说道,顺手把车帘撩到一边,探出半边脸看出去。

    “小心些,外面风大。”临安公主心里觉得不妥,急忙劝。

    怀里小平安却看杨波探头,也跃跃欲试,想看新鲜热闹。但又怕母亲阻拦,伸长了脖子又不敢动。

    杨波回头朝她一笑,伸手一招,揽过来。

    “来,平安你也看看。这月色下的天光门只怕你还没曾见过吧。”搂着孩子,两张脸一起凑到车窗边,探出头看。

    小平安看的目不转睛。

    “好看不?”杨波抚摸她的脑袋,笑着问。

    “好看,那么多灯笼,亮闪闪的。我从没看过这么多灯笼一,还有那城楼,这么高。就是黑漆漆的,有点吓人。王妃你小时候看过没?”小平安说道。

    杨波呵呵笑。

    “当然看过,不过没见这么多人点这些灯守着等人来的模样。其实这几十盏灯笼算什么多,等到上元节赏灯会的时候,全京城起码要点上万盏灯笼呢。那时候,晚上比白天还亮。什么百子灯,莲花灯,,什么金鱼灯,兔子灯。什么步步高升,花开富贵。什么五子登科,百年好合。形形色色,看的人眼睛都要花了。街上到处都是人,都是灯,我总觉得两只眼睛都不够瞧。”杨波指手画脚说道。

    小平安听她这么一说,立刻露出羡慕又向往的神色。回头对临安公主说。

    “娘,什么时候咱们也看上元灯会去?”

    临安公主眼神一暗,但脸上却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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