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您的意思是当时那起事故的责任医生并没有遵守手术流程?能不能详细说一下当时的情况,好让我们引以为戒。”
于是孙敏就把当年的事情又说了一遍,语气里不但一点没有袒护自己医院的医生,甚至还在最后道:“虽然方清如当时是我们医院的医生,但作为医护人员我以她为耻,也希望在座各位能引以为戒。”
话音一落,场上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林星瑶冷笑:“人都死了那么久,你们居然还不肯放过她,非要用逝者来拔高自己,真特么的无耻!”
她说这个话的时候,刚好是掌声停下寂静的时候,因此众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首先跳出来发声的就是孙敏的学生:“你哪个医院的,怎么说话呢?不对,看你年纪轻轻的,也不像是有资历的医生。是成心跑来捣乱的吗?”
林星瑶好心地劝这个年轻的医生:“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说话不要太武断,不然只会显得自己无知。”
“说别人武断?你们自己呢?跑到这种高端座谈会上胡说八道,跟个疯子一样!保安呢,快把这个捣乱的人带走!”
不等保安来,林星瑶已经几步上前,又跳上演讲台,冷冷地看着孙敏:“孙教授是吧?你现在可真是好威风啊,但别忘了,你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是踏着谁的鲜血上来的!”
孙敏听林星瑶话里的意思好像和自己有什么仇怨,还以为是医患矛盾。又顾虑众目睽睽之下,怕影响自己的形象,便故作和气的道:
“小姑娘,你对我们医院有什么建议,稍后可以来我办公室,我们慢慢谈。我很愿意听取群众的声音。但是现在我们的讲座还没有结束,让大家等着也不好。这样,我让我学生带你去办公室,等下我再接见你,如何?”
“不用等一下了,我觉得这里就挺好。孙教授,你有脸在这里搞什么讲座,敢不敢把自己害死过的病患说出来?”
孙敏脸色顿变,怕她真的知道些什么胡乱说出来影响自己的名声,忙道:“既然好好说没用,那我只能请你出去了,免得耽误我们正事。保安,把她带出去。”
林星瑶质问:“你有什么资格赶我走?你办的不是公开讲座吗?怎么,怕我抖出你的老底就慌不择路地要赶人了?”
“我有什么老底?你休要胡说八道!”话是这样说,但是孙敏真不敢据理力争,她只看林星瑶年纪轻,便拿身份说话:“我们这个讲座虽然是公开的,但是设有门槛,必须要主任医师以上的业界精英才能进来。你既然身份不符合,就请出去吧,被保安请出去总比抬出去要体面些。”
保安也围上来,请林星瑶出去。
林星瑶嗤笑:“谁说我身份不符合?”
她说着把代表自己身份的金卡拿出来,顺手放到旁边的投影仪上。于是卡牌上的一切都被投放在大屏幕上,让底下人看了个一清二楚。
“这,这个居然是国际特级精锐医师证!天啊,想不到我居然有幸见到!”
“国际特级精锐医师证我只在国外的报纸上看到过,据说我们国内目前只有三个人得到过,其中一个已经去世,剩下两个一个已退休,另一个身份神秘。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
这些人都是业界精英,不像导医没见过世面。此刻都认出了这个金卡,只是有些不敢相信。毕竟林星瑶年纪太轻,别说这种含金量如此高的国际级别的认证,就连国内的中、高级医师职称都要三十多岁以上的年纪才能熬得到。
孙敏惊讶了一瞬间,很快就淡定下来:“小姑娘,想要吓唬人也别一下子装过头了。你知道这种级别的荣誉有多难得吗?别说是你,就算是我都望尘莫及。你真想听我的讲座,虚心求教,我或许还能额外破例让你进来。用骗人的方式,只会让自己丢脸。”
她那无知的学生也跟在后面讽刺:“骗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跑到这里来哗众取宠,真当我们大家都是傻子吗?难道你不知道冒充医生招摇撞骗是犯法的吗?”
林星瑶遗憾地摇头叹息:“亏得你们都自认为是业界精英,居然连我这个证书是真是假都看不出来。”
这个时候,底下有个中年医生道:“我老师是国内获得这个荣誉的三个人之一,刚才我已经把照片拍给他了。”
正说着,那个中年医生的电话响起,他电话接起来一听,顿时严肃了起来:“什么?您说这个荣誉卡真实的可能性很高?持卡的人是个小姑娘,嗯,年纪大概20左右。啊?老师您要过来?”
没等他说完,他的老师就挂了电话。
林星瑶微微蹙起了眉头:“他的老师?莫非是他?”
有了那通电话作证,大家对林星瑶的国际特级精锐医师证不敢再轻易质疑。
孙敏见状又说:“就算这个证书是真的,也未必就是你本人的。如果是前辈亲临,我们自然躬身相迎。但是拿着别人的证书就招摇撞骗,未免有些过分。”
哪怕证书是真的,孙敏也要先给林星瑶定下个招摇撞骗的名声。这样就算她真抓了自己什么把柄,说出去的话,可信度就没那么高了。
果然,她一带节奏,那些本来都开始高看林星瑶一眼的人,顿时又议论纷纷:
“能拿到这种证书的,肯定是德高望重的前辈。”
“估计这个小姑娘拿着家里长辈的证书跑来炫耀。”
“哪怕是真的,如此作为也令人不齿。”
大约二十分钟,一个七旬老者风尘仆仆地赶来。他乍一现身,在场所有人立刻起身相迎,问候之声不绝于耳:
“啊,是卢老!”-
“老师您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想不到卢老居然真的赶来了。”
“卢老好久不见,您身体可还好?”
“卢老,劳您大驾光临,请先坐下。”
……卢老既不理会学生,也不回应别人的寒暄,连孙敏都不正眼看一眼。
他径直走向了林星瑶,脸上满是激动的神情:“林医师,两年前非洲一别,老朽还以为今年再无缘得见。想不到,您居然会回到荣城!真是,真是……”
真是激动的话都说不出了,卢老握住林星瑶的手好一阵子才道:“回来就好,祖国需要您这样的高端人才!”
林星瑶本来只想揭穿下孙敏的伪善面具,也是听说卢老要来,才耐心地等了等。
“卢老,好久不见。我本想过两日去拜访您,不想却劳驾您先跑一趟。说来也是我回国不久,没来得及考国内的证书,他们又都认不出我这个卡,非说是假货。”
卢老闻言,脸上露出不忿的表情。他执着林星瑶的手,将她拉到话筒前,语气格外严肃:“老朽可以证明这个证书是货真价实的!”
说着他拿出了另一张一模一样的金卡,和林星瑶的卡并排放在投影仪上,然后用激动的声音开始讲述:
“两年前,老朽有幸带领Z国的医疗队援助非洲,当地正在爆发病毒感染,死者无数。更为严峻是,一些武装分子趁此机会发动暴乱。就在我们前后两难的时候,幸亏林小姐加入。她精通中、西医,昼夜不休研究救治方案。最后本着万物相生相克的原理,从当地的一种古生物上提炼出了能克制病毒的解毒剂,救回了许多人的性命。否则,即便是老朽大概都要捐躯在异国他乡。”
他顿了顿,看向林星瑶的目光不光是感激,更是充满了崇敬:“可以说借着林小姐的余光,老朽才能获得国际殊荣!更令人敬佩的是,林小姐功成之后就低调地消失,就连联合国颁发勋章的时候,都只能邮寄到指定的地点。正因为如此,官方媒体无法对她大肆报道。到了今日,居然还被人质疑是假货。实在是令人痛惜!”
即便是卢老,对林星瑶的身份也是一知半解。
他并不知道,那场病毒其实是人为散布,目的是为了以非洲为起点,让全球陷入病毒危机。林星瑶本是受命去保护Z国这些专家精锐,不想却意外看出背后的阴谋,靠着精妙的医术解决了危机。
非洲的事情解决完之后,她又立刻动身前往欧洲执行新的任务。既没有时间和卢老他们告别,更没有时间去搞什么新闻访谈、颁奖典礼。要不是听说那块证书含金量很高,以后可能会有点用处,她怕是连地址都不留。当然,那个地址也是临时的。
众人听完卢老的话,对林星瑶肃然起敬。居然是真的!原来真的有人天生才华出众,年纪轻轻就能碾压众生。
孙敏这个时候也不敢再轻视林星瑶,转而想着她不是因为医患问题来找麻烦,或许还能结交一番。
于是一改刚才的态度,笑吟吟地过来攀谈:“我泱泱华夏,果然人才济济。真想不到林小姐年纪轻轻,居然如此出众。不知道您师承哪位高人?”
“师承不方便说”,林星瑶笑了笑:“不过我的母亲倒与你孙教授是旧相识。”
“啊,是哪一位?”孙敏一听,还以为真能攀上关系,甚至还痴心妄想地想要着要拉林星瑶在他们医院坐诊——有这么一个名声显赫的高人坐诊,他们医院的名气也会水涨船高。
林星瑶凑近了一些,用只有孙敏才能听到的音量说:“方清如就是我的母亲。”
孙敏闻言,脸色瞬间大变。
别人瞧着,还以为林星瑶的母亲是多么了不起的身份呢,居然让孙教授听完都是一副惊呆了的模样。
林星瑶好像捉住了耗子的猫一样,轻蔑而玩味地看着孙敏:“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是你最后一次讲座,记住这个高光时刻,因为以后永远不会再有了。”
说罢,扬长而去。
于此同时孙敏的手机响起来,一接通就传来助手急促的声音:“院长网上曝出您十年前手术失败致死还栽赃他人。有理有据,舆论都爆了!”
孙敏心脏骤然一痛,险些从台上栽下来。还好她的学生眼疾手快,拿出了救心丸给她服下才让她缓过劲来。可缓过来之后,迎接她的只会是更加残酷的报复。
手术顶罪的事情,只是前菜而已。接下来还有更多的恶果等着她去食用。
当年,玛丽医院交到孙敏手上的时候,已经濒临破产。孙敏不甘心,到处去拉投资。倒是也被她拉到了一笔巨款,让医院起死回生。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投资方居然有国外黑势力的背景。投资玛丽医院的目的是为了进行器官买卖。
孙敏当时已经骑虎难下,没办法只能配合。但是这种事情只能秘密进行,为此她以慈善为名头,接收一些穷困看不起病的绝症病人免费治疗。等到人死之后,再摘掉器官,这样一来,不但神不知鬼不觉,还能在社会上获得好名声。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事情后来被方清如发现。本来孙敏准备用钱封口,但是方清如太死心眼了,非说医生是救人的,不能为利益丧失本心。
孙敏没办法,就请出了背后的黑恶势力,制造出了一起车祸。不但让方清如惨死,还让她死后名声扫地。
当年,林有强在处理弟弟一家后事的时候,发现方清如的手机里有孙敏的威胁短信。具体事情他并不知道,只敏感地觉得可能和车祸有关。拿着短信找孙敏讹诈了一笔钱后就没再提起。
一直到十年后,林星瑶回国。林有强本来还想借此为要挟,让林星瑶给他一个亿。
可林星瑶是什么人?需要受他这种威胁?
不过就是吩咐一声,很容易就查出玛丽医院的前世今生。而他们所仰仗的黑势力,恰好也是林星瑶手下人正在跟踪,准备着手打掉的一个外国罪恶组织。正好,新仇旧恨一起报销。
至于孙敏,那真就是蝼蚁,根本不需要林星瑶自己动手,自有律法来收拾。“林小姐,等等,等等老朽!”
林星瑶走得太快,让卢老这个老人家追得可辛苦了。
听到后面的喊声,她才停下脚步:“抱歉,我忘记您腿脚不利索了。”
卢老道:“林小姐,您此番回国,是准备留在国内发展吗?国家也需要您这样的高端人才啊!不知道定下医院了吗?国外虽好,可国内这些年发展得也不错,很多顶端人才学成归来为国效力。”
卢老出生Z国的世家大族,一心向医,仁心仁术。即便一把年纪了,可在国家有需要的时候还义无反顾地前往国外支援。
今天,好不容易抓到林星瑶,他自然想要把她笼络下来,为国效力。不管是私立医院,还是公立医院,哪怕要自己开医院。只要林星瑶一句话,他都能给安排得妥妥的。
林星瑶指了指自己心脏的部位:“我这里流淌的是Z国的血,自当为国为民,鞠躬尽瘁。”
卢老骤然一喜:“您的意思是准备留在国内了?好好好,只要在国内,怎么着都行!”
林星瑶不好过多解释,只道:“为国效力,并不拘泥于身在何方。”
卢老一愣:“您这是什么意思?”
恰好这个时候,旁边的电梯门开,苏美美从里头出来。她第一眼就看到了林星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好你个贱人,居然还敢留在这里,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卢老看到苏美美倒是毫不意外,正想开口给林星瑶引荐一下,没想到听到的话却差点让他气吐血:“美美你在说些什么?张口就是粗话,你的家教呢?”
苏美美这才注意到旁边还站了位长辈,顿时恭敬地过来搀扶:“师公,您怎么大驾光临了?要来我们医院,您该提前给我说一声,我好亲自迎接啊。”
卢老瞪了她一眼,转而对林星瑶说:“林小姐让您见笑了,这位是我另一个学生的女儿,也算是我的徒孙。看起来你们似乎有什么误会?得罪之处,老朽在此先给您赔个不是。”
说是师公,但其实卢老已经不带学生了,苏美美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借着她父亲的光,有幸见一面,听一些指教。
苏美美从来没见过卢老和谁说话是这样客气,顿时就不忿了起来:“师公,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啊?你干嘛要和她这么客气。别是什么卖保健品的,巧舌如簧地想骗您吧?我和您说,她就是个穷酸鬼,开的车都是不值钱的便宜货,有什么资格站在您面前说话?”
卢老一听这个话,气得要拿拐棍敲她:“混账东西,你怎么敢这样说话?让你潜心学医你不听,非要听信别人的吹捧,跑到这种不入流的医院来坐诊。弄得现在一身铜臭味,还学会了狗眼看人?”
林星瑶怕老人家真被气死,这才开口道:“卢老莫要动气,身体要紧。您放心,看在您的份上我不和她计较了。”
卢老正要道谢,谁知道那不成器的徒孙却叉着腰叫嚷了起来:“什么叫你不和我计较了?现在是我要和你计较!你刚才破坏了我的车子,导致整个行车系统瘫痪。现在车子已经被4S店拉去维修了,维修费用至少得几十万。这个钱你得赔,要不然我找律师起诉你!”
林星瑶无奈地冲卢老摊了摊手:“卢老,您也看见了,您这个徒孙很能耐。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奉陪到底了。”
卢老还在一头雾水:“到底怎么回事?”
苏美美气呼呼地道:“医院里给我分配了专用停车位,结果被她的破车抢先停了。我让她让开走,她非不肯。我一气之下用车赌了她的路,谁知道她不知道做了个什么手脚,害得我被反锁在车里,行车系统全部瘫痪,最后还是硬生生地让人撬开了车门才出来的。现在车子要维修,费用好几十万,我当然要找她赔偿啊。”
卢老闻言顿时大怒:“医院的车库又不是你家后院,哪里还有什么专属车位?他们给你在医院搞特殊,还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徒孙,想得到些好处?你个不争气的东西,不知道收敛还引以为荣,嚣张跋扈?要赔偿,要打官司是吧?好好好,都冲我来,我赔你钱!”
苏美美委屈巴巴:“师公,您怎么尽向着外人说话啊?她到底是谁啊?”
“是谁?”卢老冷哼:“是一个你这辈子也望尘莫及的人!”
“师公!”
“你闭嘴!不然我立刻把你爸爸逐出师门,免得再听你喊我师公!”
既然有长辈教育,林星瑶就给卢老点面子,不和蠢货计较。
“卢老,我还有事就此别过。”林星瑶走进电梯,在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对那个依然没搞清楚状况的苏美美说了一句:“看在卢老的份上,奉劝你一句,早日离开这个医院,否则将会大祸临头。”
“你什么意思?凭什么让我离开这儿?你知道我们医院在全国有多么知名吗?像你这种人怕是挤破头都进不来。我……”
“啪!”不等苏美美说完,她的脸颊上已经重重地挨了巴掌。卢老痛心又无奈地道:“回去跟你爸说,从今以后他不再是我的学生,你们父女俩都不必再出现在我面前!”
苏美美:“……”
一天之后,玛丽医院被查封,医院所有职工全部被带去审查。
而孙敏,这个原本名声显赫的业界精英,一夕之间声名扫地,锒铛入狱,等待她的将是律法的严惩。
奇怪的是,玛丽医院相关的新闻却没有出现在任何社交媒体上。甚至在国外的某个黑恶势力都不知道发生的一切。等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他们全部被某个神秘组织悉数剿灭。
国内依然是一片岁月静好,底层的民众又有谁知道他们拥有的美好生活,背后是谁在努力维系?
大家最关心还是网上时不时爆发出来的新闻,让人有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最近网络上热度上升最快的无疑要数“商场狗爬”视频。
视频里,一个衣装华丽的妙龄女子,痛哭流涕地爬出了LL的内衣店。相关配文如下:“豪门夫人霸凌少女,逼迫其学狗爬!”
视频一出,大家都本着同情弱者的心痛骂豪门夫人。遗憾的是,视频里只拍到了学狗爬的宋芊芊,并没有拍到林星瑶。不过在背景声音里收录进了林星瑶的两句话:
“我若要欺你,你能奈我何?”
“爬还是不爬?我没那么好的耐心,再不动我可不客气了。”
霸凌本就很容易刺痛大众的神经,再加上豪门光圈的加持,更让人想入非非。
而视频的背景声音里,林星瑶的两句话,无疑将大众的怒火彻底点燃。吃瓜群众愤怒无比,纷纷谴责:
“豪门就了不起啊,豪门就能把人当狗耍啊?”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豪门,说不定是谁包养的情妇就赶来耀武扬威的。”
“呀,视频里的女生好像是宋家的。”
“哪个宋家?君、王、宋的那个宋家吗?天啊,连宋家都敢欺负,后台该有多硬!”
“赶紧查查这女人的底细,说不定还能拉下一批贪官!”
“我当时就在现场,听说是自称天福城的老板娘。”
“什么?天福城老板娘就能这么嚣张?可恶,我以后再也不去天福城了!”
“天福城的东西卖得死贵,早倒闭早好!”
……
于是原本针对某豪门太太的讨伐,后面居然又变成了抵制天福商城。那个视频在社交媒体上的热度也是越来越高。
闲赋在家的君玄夜也看到了这条视频,自然一眼就知道是哪天林星瑶闹出来的动静。
就在这个时候,君家来了位贵客:宋白煦。
宋白煦今年28岁,少年英才。当年和君玄夜号称Z国商界双雄,不乏明争暗斗。后来君玄夜重伤,宋白煦开始独占鳌头。
“好久不见,君玄夜。想不到,你居然还能康复。”
“我也没想到,给了你三年机会,你居然都没能把我们君家给踩下去。”
“我怕君家死得太快了,你没有遮风之地,本来还准备等你死了再打垮君家。”
“估计要让你失望了,君家只会超过宋家。”
两人一见面就针锋相对,句句毒舌。可互怼了几句后,又相视一笑。
宋白煦朝君玄夜伸出来手,真诚地道:“很高兴看到你康复,无敌实在太过寂寞,以后还要多多赐教。”
君玄夜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滚。”
外人只知他们二人在商场上争得头破血流,可事实上,有时候敌人之间才更加了解彼此,也会惺惺相惜。
君玄夜开门见山地问:“你突然登门,是为了网上那个视频?”
宋白煦挑了挑眉:“这只是其一。主要还是听说你康复了,特来看望。怎么样,我还不错吧?早说了,值得一交。”
君玄夜满脸鄙夷:“谢谢,不必。做敌人挺好,至少我将来对付你的时候不必顾念太多。”
“你这个人啊!”宋白煦摇头叹息:“脾气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硬又臭。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娶上老婆的。”
“所以你今天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找我老婆?不错,她是教训了你们宋家的人,但也是你们先挑衅的,只让学狗爬没学狗叫已经算给宋家面子。”
宋白煦面色也冷了下来:“君玄夜,护短也该有个度。当众羞辱,那可是把我们整个宋家的面子都踩下了。现在整个互联网上都知道,我们宋家人在天福商场当狗爬了。”
君玄夜冷笑:“所以,你们宋家人为什么把要这种视频挂到网上自取其辱?”
宋白煦眉头一皱:“你以为是我们宋家挂的?”
“不然呢?”
“我疯了吗?把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
“真不是你们?”
刚才君玄夜也只是试探,但从宋白煦的反应来看,应该不是他做的。
宋白煦道:“宋芊芊是我大伯的私生女,我没必要为她丢宋家人的面子。实不相瞒,事发当晚宋芊芊找了我姐姐哭诉,我姐姐知道事情严重,立刻就来告诉了我,我当天就让人把宋芊芊送去国外。我本想私下找你算账,可没想到我还没找上门,视频就先泄露出来。”
君玄夜道:“所以,你以为是我做的?”
宋白煦点头:“来之前是这么想的,毕竟你疯批名声在外,再疯的事也不足为奇。不过现在我倒不这么想。仔细想来,对方主要针对的是你君玄夜,不过就是顺带踩了下我们宋家,想引起我们的互斗。”
君玄夜冷哼:“倒是好手段,希望他尾巴藏得够好,否则哼!”
宋白煦道:“你先把热搜撤下去再说,免得造成更坏的影响。”
“你找人撤,毕竟是你宋家有错在先,不该我们花钱。”
“你君家的媳妇欺负了我们宋家的人,却还敢如此理直气壮让我出钱摆平?凭什么?”
“就凭你那个堂妹惹到我老婆了,现在还给她带来这么多麻烦,花点钱难道不应该?”
“女人之间争抢东西而已,凭什么非要认定是我们宋家的错?君玄夜,我已经给你面子既往不咎,你不能太得寸进尺!”
“我要是能证明是你们挑衅在先呢?”
“你要能证明,这件事我来摆平,并且亲自和你夫人道歉。”
话音一落,君玄夜就把电脑屏幕往宋白煦的面前转了过去:“自己看吧。”
刚才,就在他们二人交谈的那点时间内。社交媒体上,那个最开始转发视频的大V把视频给撤了,并且转发了一个全新的视频。
这次的视频是完整版的,清清楚楚地记录下林星瑶和宋芊芊开始打赌的时候,宋芊芊颐指气使态度嚣张地欺负小店员,并且主动提出谁输了,就要穿着内衣绕商场跑等等。
这个视频一出来,最初那些为宋芊芊打抱不平的网友们都气炸了,舆论风向彻底转变:
“宋家太过分了,一个私生女而已太嚣张跋扈了。明明是自己要抢别人的东西,还想要赶走小店员。”
“这次我站队天福城的老板娘,太飒了!”
“哼,我要是天福城的老板娘就让那个宋小姐光着爬出去。这种人,不教训得狠点,以后还要出来惹事。”
……
君玄夜好整以暇地看着宋白煦:“怎么样,宋大少看清楚了吗?现在舆论风向已经彻底改变。就算你花钱,怕是都压不住了。”宋白煦看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宋芊芊果然没说实话!
那天,她只说不认识君家的二少夫人,不小心得罪到了她。除了淡化她的错误之外,还把责任都往对方身上推。话里话外暗指林星瑶一朝暴富,就猖狂得连宋家都看不上眼。
宋白煦虽然没有直接出来给她撑腰,但其实内心里还是有点生气的。本来还想来君玄夜这里找点脸的,没想到脸皮没找回来,反而被打得更疼了。
“好!君玄夜,你果然是好手段。明明已经解决了这个事情,还故意让我说出和你夫人赔礼的话来。”
君玄夜笑笑:“有错就要认,不丢脸。宋大少想来一言九鼎,想来不会食言。”
宋白煦总感觉被君玄夜阴了一把,但他没证据。
“我不会食言。”说完,宋白煦直接甩脸走人。
君玄夜还在后面得意地喊:“哎哎,你说要赔礼,什么时候啊?总要定个日期吧!”
说起来,君玄夜也觉得很奇怪。眼看一场疾风暴雨就要袭来,而且明摆着是借着林星瑶的事情来打击君玄夜,可没等落到君玄夜头上,突然转了风向。
就在君玄夜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林星瑶哼着轻快的歌儿回来了。
她一眼就扫到了君玄夜电脑屏幕上定格的那个视频。
“你也看到那个视频了?”
君玄夜还以为她在担心呢,便安慰道:“问题已经解决了,你不用担心。”
林星瑶嫣然一笑:“我自己解决的我能不知道吗?”
君玄夜一愣:“你解决的?你怎么解决的?”
林星瑶道:“很简单啊。我就是黑了网站,把那些断章取义的视频都给删了,然后再放了原版的视频。至于是非对错,网友自己去判断就好了。不需要过多解释。”
事发那天,林星瑶就看到周围有不少人围观。她身正不怕影子歪,自然不在意。但是她想来做事周全,不会轻易给人留把柄。于是在和宋芊芊立赌约的时候,顺手录了个视频,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今天那个视频一出来,她就看到了。很明显,那就是恶意剪辑的,让别人以为是她在霸凌柔弱的宋芊芊。
要不是她早有准备,这种事情还真难解释清楚。到时候,估计君玄夜的天福商场也会跟着被她连累。
君玄夜闻言忍不住叹息:“真没想到我夫人不但医术高超,还是一位顶尖黑客。”
现在社交媒体平台都有专门的网络安全部门,一般的黑客还没等侵入就先暴露了自己。而林星瑶居然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神不知鬼不觉地侵入,可见实力之强。
林星瑶耸了耸肩膀:“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这话听在君玄夜耳朵里,好像是谦虚,但其实真不是。
要知道,林星瑶可是连国外某些国家的内网都能随意进入,这些社交平台又算得了什么?
“哦,对了。我顺便查了下发视频那个大V的联络系统,发现他那段视频是从另一个私人邮箱里传来的,虽然用加密,破解也不难。邮箱IP是M国西市,你在那边可有什么仇人?我觉得这次的事情,可能也是针对你。”
“就是针对我。”君玄夜一听西市,立刻就想到了一个人:“君梓豪,他到底还是耐不住性子。可惜,尾巴藏得不够好。”
君梓豪是君家的三少爷,也是赵美娟所生的儿子,今年23岁。
君哲远当年娶了最爱的女人,也就是君玄夜的母亲。可惜,他骨子里就是个花花大少,什么海誓山盟,都是放屁。在君夫人怀孕没多久,君哲远就勾搭上了好几个女人。过着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舒爽生活。
君夫人抓过丈夫出轨,可当君哲远痛哭流涕求原谅的时候,她心软了。一次次的原谅,换来的是一次次的背叛。最后,君夫人抑郁而终。
而君哲远呢,一边深情厚谊地悼念亡妻,甚至还写了不少诗篇纪念。可他悼念归悼念,丝毫不影响外头的风花雪月。
赵美娟是众多情妇中最会哄君哲远开心的,从来不管君哲远在外面有没有其他女人,摆出一副大度贤惠的样子。最后感动了君哲远,将她娶进家门。
君玄夜病倒之后,君成浩接管了君家在国内的业务。当时还在国外读书的君梓豪则接管了国外的业务。可谓二分天下。
现在,君玄夜突然康复,以他的脾气,肯定不可能容许兄弟染指自己的天下。君梓豪就干脆趁着他还没有出山之时,先出手打击他。
赵美娟郁闷了几天,甚至家里都不爱呆了。每天没事就找些富太太打牌,或者逛商场消磨时间。
今天一早,赵美娟正准备出去打牌的时候,她儿子君梓豪突然打电话回来:“妈,我准备回国了。”
赵美娟顿时乐了起来:“啊,梓豪你终于要回来了?太好了!你早就该回来了,再不回来啊,君家就没有妈妈的位置了。”
“什么叫没有妈妈的位置?妈妈,您可是君家的夫人,为家里辛苦操劳多年,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君家说一不二的女主人。”
赵美娟听到儿子这样说,简直激动得热泪盈眶。果然,有儿子当靠山就是不一样。
“儿子,你什么时候回来?”
“下周回。妈妈,下周是您四十岁生日,儿子特意回来给您贺寿。我已经和爸爸说好,给您办一场隆重的寿宴,到时候您可记得要打扮得漂亮些哦。”
“啊,对对,还有一个星期是我的生日,我都差点给忘记了。”往年每年生日,赵美娟都要举办宴会热闹热闹。今年也是被几次三番气狠了,居然连自己的生日都忘记了。还好有个孝顺的儿子。
于是,心情大好的赵美娟立刻打电话通知了一众亲朋好友下周来参加她的生日晚宴。
为了在宴会上大放光彩,赵美娟又是美容又是购物,忙活得不得了。
这天,她大包小包买了一堆东西买回来之后,就看到林星瑶和君玄夜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剧。
林星瑶正一边抱着超大袋的薯片,一边咯咯地笑:“太搞笑了,你看那个老女人,买了那么多衣服还以为自己十八岁呢。再打扮,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赵美娟看看手上拎着的衣服,顿时觉得她是在讽刺自己。
君玄夜坐在一旁,倒是没什么笑容,只淡淡道了句:“有什么可笑的,有些人就喜欢作妖。”
赵美娟:“……”是说她在作妖吗?接着赵美娟又发现林星瑶他们坐的客厅沙发变了个样子,不是她原来买的那款。
“我原来的那组沙发呢?怎么换了?”
君玄夜病了三年,赵美娟早就把君家整个府邸当成了自己所有。
当年这个府邸其实是君玄夜母亲亲自设计的。赵美娟入门之初,还不敢有太大动作。等到君玄夜病后,就把所有的家具、摆件统统换成自己喜欢的。
“扔了。”君玄夜不咸不淡地回了句。当时那组沙发被林星薇坐过,他嫌弃恶心立马就更换了。此外,也是为了让赵美娟知道,这个家并不是她一人能只手遮天。
赵美娟气归气,到底也拿他没办法,只好又道:“你们楼上不也有电视吗?怎么不在楼上看?”
“楼上电视小了点,还是楼下的屏幕看得舒服。”林星瑶这些年漂泊四海,每次任务都是惊心动魄。相比之下,君家这个任务就要轻松很多。
今晚闲来无事,她干脆就拉君玄夜一起看电视剧。
“哎哎,你让让,挡着我看电视了!”林星瑶对赵美娟很是不爽,没事站在电视屏幕前气鼓鼓的,也不知道是谁招她了。
赵美娟那个气啊!可偏偏拿林星瑶没办法,狠狠地瞪了林星瑶一眼后,便气鼓鼓地回房去了。
回房间后,越想越不是滋味。
以前一个君玄夜就够让她烦的。现在倒好,还来个林星瑶凑成一对。再下去,这个家就彻底没她的位置了。
赵美娟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小李,让你查的事情你查到了吗?”
“夫人,林星瑶的过去我实在查不到,只知道她是林有强的侄女,十年前走丢过,然后被一对山区老夫妇收养。”
“废话,你说的这些谁不知道?我让你查的是更加隐私的事情。比如,收养她的老夫妇在哪里?全国那么多山区,他们到底住在哪个山区?”
“呃……抱歉夫人,您要的这些真的查不到。”
“废物!”
赵美娟气呼呼地挂了电话。本来她还想找到那对老夫妇,或许可以要挟利用,做做文章什么的。可没想到那死丫头的老底儿藏得那么深,她都聘请了全国最有名的私人侦探,居然都没能查到!
不行,绝对不能让那死丫头再嚣张下去了!治不了君玄夜,还不能治一个山里来的野丫头?
赵美娟灵机一动:既然查不到,不如就……
第二天一早,赵美娟满面堆笑地跑到君玄夜和林星瑶跟前说:“下周三是我四十大寿,梓豪要回来给我庆祝。玄夜如今康复了,还没有在大家面前露过脸,正好借这个机会,约大家一块聚聚。你父亲已经包了整个龙光阁会所。玄夜、瑶瑶你们俩可记得要出席呀。”
说着还想过来拉林星瑶的手,却被林星瑶不动声色地给躲开了。
赵美娟也不嫌尴尬,继续道:“瑶瑶啊,你是不是还没有晚礼服?要不要我给你准备一套,明天好穿?”
不等林星瑶开口,君玄夜已替她回答:“不用。你之前送的衣服配不上我夫人的身份,这次就不劳驾了。”
赵美娟强行憋着气:“好好,那玄夜你帮瑶瑶准备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林星瑶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可思议地道:“这样都不生气?”
君玄夜冷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林星瑶咔嚓地咬了口薯片:“我倒是有些好奇,她又准备了什么好玩的事。”
君玄夜一把夺过她手上的薯片袋子:“大清早不好好吃早饭,就吃垃圾食品,不怕身体出毛病?!”
林星瑶这两天真就迷上了薯片的味道,时不时地就掏出一包来吃。除了喜欢这种咸脆的口感之外,最重要的是,吃着薯片看着电视,让她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还给我!”
“去,乖乖把早饭吃了。吃完了就给你!”
“君玄夜,你是我老公,不是我爸,用不着这样管我!再说,我是医生,我知道偶尔吃点不影响身体。”
“你还好意思说你是医生?你见过哪个医生抱着垃圾食物吃个不停的?”
“有,就是我!给不给?”
“不给!”
“不给?”林星瑶瞪了君玄夜一眼,转身拉开了旁边的置物柜,柜子里就哗啦啦掉出一堆薯片,五颜六色,什么口味都有。
君玄夜:“……”没听说,薯片也能让人上瘾。
就在这时候,林星瑶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卢老。
“林医师,今天有空吗?可否赏老朽一个面子出来吃个便饭,有个事情想和你谈谈?”
那天匆匆一别,卢老一直惦记着林星瑶。
林星瑶想着卢老约她谈事情,肯定不是小事,再加上她自己也想和卢老交流下医术便道:“我今天在帝都,中饭估计是来不及了,要不约个晚饭?”
卢老哈哈一笑:“那巧了,我也在帝都。那天听说你的车牌是帝都的牌照,我就想着你估计在帝都,果然!”
林星瑶看了看时间:“都在一个市里,那时间还早,就约个中饭吧。”
正好下午回来还能刷个剧。
电话一挂,就见君玄夜冷着张脸,一副别人欠了他几百个亿的模样。
林星瑶:“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君玄夜语气不善地道:“你让我成天在家里调养,结果自己却每天不着家。”
语气里居然还带着几分怨妇口吻。
林星瑶道:“在家多好啊,吃吃薯片看看电视剧。你要不是借着生病调养,哪有机会这么闲?”
就比如她,有时候想忙里偷闲都不行。
“珍惜当下时间吧,少年!”林星瑶说罢,拎着包包扬长而去。
君玄夜看着她背影远去,那一句:“要不我陪你一起去。”犹豫了半天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口。
林星瑶和卢老当年在非洲的时候,条件很差,吃住都很简陋,但是他们谁都没在意。面对病患的时候,无论对方是身份尊贵的酋长,还是衣不果腹的贫民,都一视同仁。
因此,林星瑶只知道卢老在国内很权威,但并不知道他还出身世家豪门,连住的地方都是这种至少好几个亿的合院。
今天出来见面,她还特意地把自己那辆二十万的汽车开着,想着当着卢老的面不好太奢侈。
但此刻,当她的廉价车停在豪华的私人合院前时,她顿时觉得好像有点匹配不上。林星瑶的车停下来的时候,正好后面也来了辆车,是一辆限量版的黑色跑车,目测至少要千万以上。
宋白煦从车上下来,看到自己的豪华跑车前被一辆白色的家用小轿车挡住了,而车主则探出头正在问保安:“帅哥,请问贵府车库怎么走?借用停个车。”
卢家往来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座驾至少百万起步。宋白煦看着那女孩穿着普通的运动套装,车子也不过是二十万左右的普通汽车,再加上她说话时候用了“借用”,还真以为她是找不到车位跑来借用。
宋白煦就顺口说了句:“你往前开,左拐、再右拐,走到底就有停车的地方了。”
林星瑶还奇怪,卢老家的车位怎么修得那么远,不嫌麻烦吗?不过也没多想,冲宋白煦嫣然一笑:“谢谢了。”
哪知道,停车的地方比她以为的还要远。车停好,再步行过来,一前一后足足花了半小时。都过了和卢老约定好的饭点了。
重新回到卢老家大门前,她还和门口的保安抱怨了句:“你们家车位太远了,客人过来太不方便。回头我得和卢老说说,在门口开几个停车位,反正门口的位置宽敞得很……”
说话间一扭头,就看到刚才那辆黑色的跑车端端正正地停在大门左侧,她顿时一愣:“这个位置能停车?刚才怎么没和我说?”
“这……确实是我们府邸的停车位。除此之外,地下还有一层专用停车场。”保安刚才就很奇怪,宋少爷怎么好好地把客人指向外面的停车场。
林星瑶暗暗磨了磨牙:“所以,我是被人坑了一把?”
保安:“……”我好像把自家少爷给出卖了?
卢府内。
卢老早早就为林星瑶备下一桌佳肴,此刻菜都凉了,也没见着人来。
宋白煦一早忙公务忘了吃早饭,这时早饿的肚子咕咕叫。他伸手想捏片酱牛肉,却被眼疾手快的卢老一筷子打了下去:“没规矩的东西,贵客没来就先吃了,真不知道你在外头是怎么混的。”
宋白煦在外头自然不是这样的,只是因为他从小在外公身边长大,难免就放肆了些。
此刻挨了一记打,他还十分委屈:“外公,您那什么朋友,架子也太大了,都迟到多久了?”
卢老瞪了他一眼:“你上次不是,投资了一家影视公司,想把外公当年在援外医疗队的事情改编成电影吗?”
“对啊,外公您答应了?”宋白煦十分崇拜外公,投资电影公司也是因为想要给外公拍传记。别人操刀,他不放心。
卢老道:“当时外公没答应,是觉得那次的功劳主要不是在我,而是另有其人。你要改编电影,她是万万不能跳过的,否则外公就成了拿他人功劳虚张声势的无耻之徒。”
宋白煦好奇起来:“外公,您说的到底是谁?”
正说着,管家带着林星瑶姗姗来迟。
卢老忙停下了话头,站起来迎接:“欢迎欢迎,快快入座!”
宋白煦一抬头,就看到了刚才在大门口试图蹭车位的少女,“咦?是你。”
卢老道:“这是我外孙,本来还想介绍给你们认识,没想到你们居然认识。”
林星瑶意有所指出的道:“本来不认识,不过刚才在大门口见识到您外孙的待客之道,实在让人印象深刻。”
宋白煦道:“抱歉,刚才以为你是过路蹭车位的,才给你指向公共停车位那边。”
嘴里说着“抱歉”,可林星瑶一点没感觉到有什么诚意。
“不必了,看在卢老的份上,我不和晚辈计较了。”林星瑶和卢老共事过,彼此互认是忘年之交。所以,林星瑶看宋白煦,也跟看自家孙子似的。
可这话落在宋白煦耳朵里,就是另一种味道了。
再加上这个时候,卢老客气地给林星瑶拉开了椅子,林星瑶居然也就毫不客气地坐下来。这种傲气,看在宋白煦的眼里,就只觉得这个女孩毫无礼貌,太不尊重长辈。
而他的外公就更是奇怪,话里话外都透着几分小心翼翼:“我能喊你瑶瑶吗?这样也显得亲切点。”
“当然可以。”
宋白煦从来不是好脾气的人,自然也不会忍耐,“小姑娘,做人还是应该谦虚些,最起码要懂得尊重长辈。”
林星瑶已经自认大度不和晚辈计较了,没想到他倒先闹上了脾气。
“卢老,看来您的外孙并不欢迎我。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辞了。”她说着起来就要走,卢老急忙拽住她:“瑶瑶你别和小辈计较,快坐坐!”
转而抽起拐棍就往宋白煦身上招呼:“狗崽子,你发的什么疯啊?我好不容易把瑶瑶请来,你却把人给得罪了?你想干什么?还不赶紧道歉!”
宋白煦狗脾气上来,也倔强得很:“道什么歉?外公,她到底是您打哪认识的人啊?这年头骗子不少,专门骗一些孤老头。她肯定是看您有钱,想骗您点什么。外公,您可别上当啊。”
林星瑶简直要被气笑了,“卢老,幸好您的外孙没有继承您的衣钵,要不然凭他这种武断的性子,肯定只能做个误诊的庸医。”
“是是是!我当初就是瞧着他脑子木,做不了医生才没让他报医学院的。”卢老一边附和着林星瑶的话,一边又敲了蠢外孙一棍子,“臭小子,不准再瞎说。瑶瑶是你外公当年在非洲支援时候共事的同事。当时,多亏了她找到解毒的草药,要不然你外公哪有机会活着回国?也不可能得到国际认证的特级精锐医师证。”
宋白煦闻言还有些不可置信:“她?这么年轻,医术能高到哪里去?”
卢老骂道:“你真是狗眼看人低!亏得还想给外公拍电影,真正的英雄在眼前你不知道去虚心请教。你你你,你这个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
宋白煦在外头那也是呼风喝雨的大人物,此刻却被他外公当着外人面如此数落,顿时觉得丢脸极了。林星瑶没心情看卢老教训晚辈,“卢老,我忽然想起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就先回去了。改天有空再陪您吃饭。”
“瑶瑶,瑶瑶!”
卢老本来还想追,无奈这两天痛风发作了,脚疼走不动,只能气哼哼地拿拐杖打宋白煦:“臭小子,还傻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给追回来了啊!我告诉你,如果你因此得罪了瑶瑶,我就跟你断绝关系!”
宋白煦磨磨蹭蹭不想去追人,直到被卢老发现,要追过去揍他的时候,他才在万般无奈之下开车去找林星瑶。
林星瑶刚走到停车场,拉开自己的车门,一辆黑色的高级跑车就停在她车前,正好挡住了她的去路。
宋白煦按下车窗,看了眼她那辆廉价的汽车,“瑶瑶是吧?不好意思宋某刚才失言了。如果你愿意接受,我可以送您辆新车,车型你自己选。我外公既然说了你是人才,也确实也需要高端车来搭配你的身份。”
看在外公的面子上,宋白煦觉得自己真的很给面子了。再不接受,这女人就真是太不知好歹了。
“你送我车”林星瑶不屑地扫了他的车一眼:“你这种的吗?”
宋白煦心想:果然是个贪得无厌的女人,一开口就要我这款?这可是限量级的,一千多万呢!
不过为了哄爷爷开心,一千多万而已,他出得起。正想答应,却见林星瑶摇了摇头:“你这种车的质量太差,我看不上。”
宋白煦的火气腾的一下窜起来:“你这个女人怎么那么不知好歹?我车的质量太差?你知道我这个车值多少钱吗?噢噢噢,我懂了,你这是欲拒还迎,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吗?哈,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故意装清高。我外公就是这样被你蛊惑的吧?”
林星瑶皱了皱眉头:“你走不走?再不走,我怕你走不掉了!”
“是意思?”
“蠢货,有危险了还不知道!”
话音刚落,停车场的绿化丛里冲出五六个黑衣人,手拿冲锋枪,二话不说对着宋白煦的黑跑就是一通扫射。
宋白煦急忙矮下身体,躲了过去。但他的车窗在冲锋枪的扫射下,碎成了渣渣。
黑衣人端着枪围了过去,其中一个领头的还嚣张地道:“宋白煦,今天就是死期!”
宋白煦那个苦啊!他平常出门也带保镖的,今天到外公这边来疏忽了,没想到就被人钻了空子追杀。
就在情况紧急万分的时候,他的车门被一个纤纤玉手拉开,宋白煦还以为是黑衣人,可一抬头看到的却是少女冷静的过分的脸:“都说了你的车质量太差!下次记得,买车不能光图颜值。”
那一瞬间,宋白煦心里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在狂奔: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揪着这个问题嘲笑他?什么车能在冲锋枪下安然无恙?
“傻愣着干什么,想死啊!”林星瑶直接上手把人从车里拖了出来。宋白煦整个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林星瑶跟塞麻袋一样把他塞进了自己的车里。
这个时候,冲锋枪再度扫来。
“啊,小心!”宋白煦急忙抱头弯腰。
却听林星瑶道:“瞧你怂的!不用怕,我的车玻璃是特殊材质制成,普通的枪打不穿。”
果然,密集的子弹打在车玻璃上,霹雳吧啦地掉落一地。而玻璃,纹丝不动,好像只是被黄豆打到了一样。
宋白煦惊讶极了:“这这这居然是防弹玻璃?你这个车真是二十几万的廉价车?”
林星瑶没理会他,一脚油门下去,车速飞起。起步的速度,比起高级跑车也是毫不逊色。而宋白煦的车刚才正好挡了林星瑶的车,现在情况危急,林星瑶直接开车将其撞开。
“啊,小心!”宋白煦倒不是心疼自己的跑车,而是怕林星瑶的车撞坏了,就跑不掉了。
话音刚落,却见他的限量版跑车被林星瑶的车硬生生地撞开,车屁股都完全凹陷下去。再看林星瑶的车,毫发无损,一路飞驰。
而后面的黑衣人们还不死心,纷纷跳上车追了过来。
宋白煦呆了一瞬,才问:“你这个车,到底是什么神车?太牛逼了!”
林星瑶淡淡一笑:“自然是你们这些豪门子弟看不起的廉价车咯。”
白狼给她准备的车,经过特殊改良的,就算是在战场上,她的车子也能冲锋陷阵。
宋白煦道:“别忽悠我。你这车经过改装,可即便是改装,能改装成装甲一样,放眼全国也没几辆。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车改装成这样?难道你也有仇家?”
林星瑶没必要和他解释太多,现在后面还有黑衣人的车在追击呢。
只见她拿出一个小型的扩音器,开始喊道:“后面的车辆听着,非法持有枪支,是违法的。使用枪支追击他人,更是罪加一等。遵纪守法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我劝你们在未造成人员伤害之前,及时自首,法律会给你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宋白煦只觉得一排乌鸦从头顶掠过,无语了一阵子,才问:“你是警察吧?”
林星瑶否认:“不是。”
宋白煦忍俊不止:“不是你还那么喊啊!青天白日敢持枪追杀我,必然是职业杀手,还是亡命徒的那种。你的劝导,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小丫头,你还是太天真了。”
林星瑶跟看白痴一样地看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这一带虽然偏僻,但还是有不少居民的,比如卢老就离得不远。我喊话出来,是让周围的人知道情况危险,避免出来被误伤。卢老那边没问题吧?”
宋白煦一边报警一边道:“我外公的合院有严密的安保措施。而且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我走了,我外公会更安全。”
“那就好。”如果卢老有危险,林星瑶肯定毫不犹豫地甩了宋白煦就救卢老。
林星瑶车技很好,再加上车子太彪悍了,开起来有跑车的速度,装甲车的防御力,很快就把那些追杀的人甩得远远的。
等车停下来的时候,已经到达警局门口。副驾驶的车门自动弹开,林星瑶很不客气地赶人:“你安全了,请下车。另外,不必致谢。你是卢老的外孙,算是我的后辈,我才帮你一把。如果下次再不懂礼貌,我不介意替卢老教育你。”
宋白煦原本是挺感激她,也有心答谢。可林星瑶这个话,真的太可气了。
“我知道你很厉害,或许也有些我不知道的背景。但是你说话的口气是不是应该低调些,免得做了好事,还把人得罪了,这就得不偿失。”
“我一般不这么说话。”
“哦?那为什么……”
“因为你一开始就让我很不爽。”
说完,林星瑶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已经飞驰离去,留给宋白煦一个决绝的背影。
宋白煦被气笑了,他活这么大还从来没碰到过这种嚣张跋扈的女人,嚣张到居然让他觉得十分有趣。
转眼间就到了赵美娟四十大寿这一天。
晚宴设在龙光阁,乃是帝都有名的高档会所,专门接待名门望族,当然费用是很贵的。不过这个费用走的君家公账,所以君哲远不心疼。
除此之外,君哲远这一天特意没出去风流潇洒,陪伴在赵美娟左右,可谓是给足了面子。
晚上六点半,客人已经陆续来了。京都三大豪门的豪门公子贵妇几乎都到齐了,除了给赵美娟面子之外,更多的是想来看看疯了三年的君玄夜到底康复得怎么样。
此刻二楼的包房里,林星瑶正在选衣服。
她其实对穿着没有太大的执念,有套像样的礼服,不至于叫人轻视就够了。但是君玄夜不但帮她准备了高定礼服,且一下子就是十套,各自款式都有,此刻全部由佣人举着,供她挑选。
此外,君玄夜还给他找了两位知名的化妆师提供全天的跟妆服务。
林星瑶看到这个架势不禁觉得好笑:“今天我又不是主角,不必要太隆重吧?”
君玄夜道:“你真以为那些人都是冲着赵美娟来的?她算个什么东西,请得动三大豪门的核心人物?去换衣服吧,那些豪门贵妇惯于以貌取人,你即便不屑,至少昂贵的衣装能少些找你麻烦的人。”
林星瑶觉得有道理,便挑了款合眼缘地拿去换。衣服换好后,化妆师就帮她做发型和化妆。
等全套搞完的时候,旁边陪伴的女佣都忍不住惊叹:“少夫人,您真是太美了!”
林星瑶看了看,也觉得颇为满意。等她出来的时候,君玄夜也早就换好了礼服。
他今天穿的是一套银灰色的燕尾西装,将他整个身型衬托得挺拔修长。再加上他五官极为出众,平常穿着便服已经让人移不开目光,此刻更如王子一般高贵俊朗。
他本来是坐在沙发上,一边等林星瑶一边看些公文。听到开门声,他抬头一看,漆黑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相处了一段时间,君玄夜自然知道林星瑶长相不错,可此刻才知道这个女人何止是“不错?”简直就是绝美!
此刻的她穿着一袭银色鱼尾晚礼服,全身都是钻石点缀,奢华之极也绝美至极。
高开叉的设计,若隐若现地露出林星瑶一双笔直修长的美腿。搭配同色系的高跟鞋,更显性感。
化妆师给她设计了披肩卷发,珍珠花朵的发夹别在头发的侧边,更显出柔美高贵的气质。
平常林星瑶只化淡妆的时候,十分清纯可人。此刻,为了搭配这身性感的礼服,化妆师特意给她画了浓妆,立刻化身女神,气场十足,也更能凸显她五官的绝美。和平常的模样比起来,完全就是天壤之别。
林星瑶见君玄夜看着自己不说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君玄夜?你怎么犯傻了?我好不容易把你给救回来,你可不能再傻回去啊!”
君玄夜猛然回神,冷着脸对化妆师吩咐:“衣服领子太低了,缝一下。”
说完转身就走。
林星瑶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胸口:确实,深V的领口开得有点低了,她胸部又十分饱满,因此沟沟都露出来了。性感归性感,但也确实有点露了。
等等!林星瑶猛然反应过来:“所以他刚才发呆是在偷看我的……胸!君玄夜,你这个浑蛋!”
为了出席母亲的生日宴会,君雨菲精心准备了好几天。
此刻她穿了身粉白的礼服,赵美娟忍不住夸道:“瞧我女儿美的,我这个当妈的都嫉妒了。”
君雨菲嘟着嘴还有些不满意:“其实我看中是一款银色鱼尾的,上面镶嵌了好多砖石,特别特别美。本来我想买那款的,但是价格实在昂贵,要五千万呢,我都没舍得买。”
她现在还是学生,每个月只有几百万的零用钱,随手就花完了。这次置办礼服的费用,还是赵美娟赞助的呢。
赵美娟道:“你这款裙子也好几百万,不差了。等将来你哥哥全面掌控君家,你想要什么样昂贵的裙子也买得起。咦,你哥哥怎么还不来。”
君雨菲看了看时间:“我哥说他七点能到,现在还有半小时,估计也快了。我们先去宴会厅吧,已经来了不少客人了。”
正说着,隔壁包间的门开了。林星瑶光鲜亮丽地走了出来,一出来,无论是气场、妆容、还是容貌,都全方位地碾压了赵美娟母女俩。
林星瑶和他们母女关系不好,便也懒得打招呼,径直离开。
君雨菲看得眼睛都直了,指着林星瑶对赵美娟道:“妈!妈!我刚才说的,价值五千万的裙子就是她身上那件!一个山里来的野丫头,凭什么穿那么昂贵的裙子,我都没穿呢!”
赵美娟看到林星瑶远去的绝美背影,也是恨得牙痒痒的:“这个死丫头,今天我才是主角,她打扮得那么漂亮想干什么?”
“肯定是觉得今天来的都是贵宾,想借此打进京都名媛的圈子呢。”
“别以为插上天鹅毛,就能野鸡变天鹅了!女儿你且别急,今晚必然要让她出个大洋相!”君雨菲是个急性子,赵美娟让她按兵不动,可她怎么能安耐得住?
特别是看到很多京都的贵妇小姐和林星瑶攀谈,夸赞林星瑶漂亮的时候,君雨菲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时候,服务员端着红酒从旁边走过。
君雨菲忽然眼睛一亮,心道:这个野丫头外面打扮得再好,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山里人。肯定不懂红酒,哪像她们这些真正的名门之女,从小就要上各种高端礼仪课程,红酒的品鉴也是其中不可或缺的课程。
于是,君雨菲拿了两杯红酒走到林星瑶面前:
“二嫂,口渴了吧?来,喝杯红酒吧。”
林星瑶本来只是随便在会场逛逛,无奈她今天的打扮大概是太过招摇了吧,一出来就吸引了不少人过来和她攀谈。
林星瑶没说自己是君玄夜的妻子,正随便闲扯的时候,君雨菲莫名其妙跑来喊她“二嫂”。
于是周围几个贵妇,立刻惊叹起来:“啊,原来你就是君家新娶的少夫人?果然是仪表出众。”
君雨菲:“……”
她刚才居然没有用君家二少夫人的身份耀武扬威?
“我二嫂啊,从小在山里长大,不太会说话,周夫人、赵小姐、许太太你们可要多多包涵啊。”
君雨菲明里帮着林星瑶说话,实则是在内涵林星瑶出身低。
果然,那几个夫人小姐再看林星瑶的眼神就有些不太对劲了。
听说君玄夜娶妻是为了冲喜,没想到出身居然这么低。
君雨菲再次把红酒递过去:
“二嫂,今日酒宴上的红酒是82年的珍藏,特别香醇,是我三哥特意从F国的酒庄里空运过来的。你以前肯定没喝过,快喝看合不合口味。”
今天酒宴上用的红酒是君梓豪从F国运来的高档红酒不假,但君雨菲端在手里的只是普通的廉价红酒。
她刚才特意那么说,就是想着林星瑶肯定喝不出来,最多只会顺着她的话夸两句。
到那个时候,她再说,红酒拿错了,是廉价的低端酒。
这样一来,大家就知道林星瑶虚有其表,红酒都不懂。
林星瑶接过红酒,刚靠近唇边,立刻就拿开了。
君雨菲道:“二嫂你怎么不喝了?”
林星瑶岂不会看不出她的把戏?
“这个酒就是你三哥从F国空运过来的?82年的陈酒?”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自己母亲生日,当儿子的居然以次充好,真是太不孝了。”
君雨菲说:“你这个话什么意思?谁许你随便质疑我三哥的?”
林星瑶举起酒杯在灯光下晃了晃:
“红酒的颜色介于紫红和棕红之间,越是深红代表年份越久。可这杯酒很明显是紫红色的,年份最多不超过三年。82年的陈酒?搞笑呢。”
君雨菲回道:“你说的并不绝对,酒的质量越好,保持的色泽也越鲜艳。高品质的红酒,即便十几、二十年也依然色泽鲜明。相反,一些低价的酒一两年就变成棕色的了。”
“你也说了,高品质的酒才会如此。可你看看这杯酒,里面还飘着杂质,很明显品质很差。”
君雨菲咬咬牙,说:“哎呀,二嫂我好像拿错酒了。这个酒应该是给服务员们喝的,我去给你拿我三哥送来的酒。”
“不必了。”
林星瑶转而对周太太几位贵妇道:“正好前两天有人送了瓶不错的酒,我平常很少喝,不如拿来大家尝一下。”
她的酒是前两天卢老派人送的,说是给宋白煦赔罪。
林星瑶是常年执行各种危险任务的人,不随便碰酒,避免让酒精影响自己的警觉性。
但是不喝,并不代表不懂。
她曾经在F国的皇宫喝过宫廷珍藏的佳酿,那绵软醇香的口感,至今难忘。据说,当时一口酒,价值千万。且千万难买。
君雨菲没想到这个山里的野丫头居然还真懂红酒,不光让她的计谋得空。
甚至在自己表示要给她换酒时,一口拒绝,还邀请客人们喝她的酒。
那意思不就是嫌弃她三哥特意送来的酒不好吗?”
君雨菲忍不住冷嘲:“二嫂,你能拿得出什么好酒来?别是你在山里的时候,自己酿的吧?”
林星瑶没搭理她,顾自和周太太聊起了红酒来。
周太太可是名媛圈里有名的品酒大师,在F国还专门买了个红酒酒庄。
一聊之下,周太太惊讶地发现林星瑶居然比自己还懂酒。各种知识,如数家珍。
这时,佣人把卢老的红酒拿过来,光看色泽就知道绝对是好酒。
别说君雨菲刚才拿过来的劣质酒,就连会场上那所谓的82年珍藏都无法与之比拟。
周太太一看酒瓶顿时惊呼出声:“呀,这莫非就是产自天下第一酒庄康迪庄园的名酒?我记得卢老的酒窖里有两瓶,之前本想让他割爱,可老先生说什么都不同意。”
康迪庄园是世界上公认的最好的红酒庄园。
每年出品极为稀少,因此很少拿出来售卖。
陈年佳酿就更是价值不菲,关键千金难求。
林星瑶见周太太认出来了,便索性直说:
“这瓶红酒就是卢老送我的。周太太若是喜欢,余下半瓶就送您了。”
周太太是Z国有名的女强人,丈夫则是从政的。因此,她虽不算是顶级豪门,但是在豪门圈里地位很高。
“这,这怎么好意思。”周太太说着不好意思,但是却没有拒绝。
可她也不想白拿林星瑶的好酒,便干脆把手上的链子褪了下来:
“这是我新得的手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大概就值个四五百万吧。希望君少夫人莫要嫌弃。”
林星瑶也没想到,一瓶酒换了个手链,还交到了周太太这样不错的朋友,便也不扭捏作态直接收下了。
而旁观了一切的君雨菲气得要炸毛。
一瓶子破酒而已,凭什么换人家价值四五百万的手链?还不是周太太看在她背靠君家,故意卖君家的面子!
君雨菲越看越气,冲动之下,干脆假装绊了一跤向林星瑶摔去,手里拿着的红酒也顺势泼向林星瑶。
她心里恶毒地想着:“就算是价值千万的礼服又如何?洒了红酒,我看你怎么招摇!”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红酒迎面泼来的时候,林星瑶微微一侧身,轻而易举地避开了。
林星瑶是避开了,可泼出去的酒却收不回来了。
君雨菲本意是想摔在林星瑶身上,可没想自己真摔。可林星瑶一躲开,她立刻重心不稳,直接当众摔了个大马哈。
她疼得龇牙咧嘴,正准备骂人的时候,一抬头看到的却是她的三哥。
君梓豪远途归来,衣着光鲜地出现在宴会场上,看到君雨菲在这里本来是过来打个招呼。
谁知道却被亲妹妹一杯红酒泼了一头一脸,一身白色高定西装也染成了斑斑驳驳的,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君雨菲着急忙慌地爬起来:“哥,我不是故意要泼你的。我是我是……”
她着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来,君梓豪拍了拍妹妹的肩膀,笑了笑:“没关系,换个衣服而已。瞧把你急的!”
他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酒渍,笑着看向林星瑶:“这位是二嫂吧。初次见面,实在失礼。”
又向周围的宾客一一问好,并表示歉意,请大家允许他更衣后再回来。
从头到尾,彬彬有礼的模样,像王子一样,哪怕是酒渍染身,也没有影响到一分一毫。
林星瑶端着酒杯慢慢地抿了一口:这就是赵美娟的儿子?看起来不是个善茬,有意思。
七点整,宴会正式开始。
赵美娟作为宴会的主角,和君哲远一起上台致辞,向诸位来宾表示感谢。
致辞之后,赵美娟本想下台,却听君哲举着话筒得意地道:
“今日除了我太太寿辰之外,还有一件喜事向大家宣布。众所周知,我儿玄夜前些年病了,令外界产生了许多不好的猜测。好在天佑我君家,玄夜终于得以康复。今日借着我夫人的寿宴,和大家分享这个好消息。”
君哲远这辈子最得意的有两件事:
1、投胎在君家,坐拥富贵;
2、会生儿子,且生的三个儿子都很争气。
说白了,就是上靠老子打江山,下靠儿子守江山。
他自己搁在当中坐享其成。
所以,哪怕君玄夜这个儿子时常怼他几句,他也毫不在意。反正是只要儿子们在,他的好日子就过不完。
那一席话,听在赵美娟耳朵里,却有另一番滋味。以前就觉得君哲远偏心,如今看来还是一样。三个儿子,他最喜欢的果然只有那个女人生的君玄夜。
而在座的嘉宾们呢,此刻也都轮番围绕着君玄夜各种寒暄奉承。全然忘了,君家的另外两个儿子:君成浩、君梓豪。
这两人本也是人中龙凤,可从小到大就是这样,但凡君玄夜在场,就能把他们压得死死的。
甚至连君玄夜的夫人林星瑶也被人众星捧月般地吹了半天彩虹屁。
弄得林星瑶都忍不住和君玄夜嘀咕:“你身边怎么那么多拍马屁的?”
君玄夜握着红酒杯浅浅一笑:“习惯就好。”
就在这时候,会场大门突然被推开,走进两个穿着土气的农村人。
一个是老婆子,六七十岁的样子,头发花白。
另一个则是三四十岁的男人,正大声说着:“妈,瑶瑶真在这里吗?这儿这么高档,好像在办酒席,俺们农村人哪吃得起这席面?”
“狗蛋别着急,她是你媳妇,不管在哪,只要人没死咱总能找到。”
周围的宾客听到他们俩的对话,都忍不住嗤笑了起来。还有人准备去喊保安。
就在这时,狗蛋忽然眼前一亮:“妈你快看!俺媳妇在那呢!”
原本嗤笑的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顿时都惊住了:那不是君家的二少夫人吗?
林星瑶本还在与人寒暄,忽然听到喊她:“瑶瑶”。
接着就见一个陌生的老太太激动地向她走来,还试图用手抓她。
林星瑶何等机敏的人?不等对方靠近,就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君玄夜则上前一步,将林星瑶挡在身后,厉声质问:“你们是什么人?”
狗蛋瞪着君玄夜:“你又是什么人,咋离俺媳妇那么近?瑶瑶,打你是俺不对。可农村人几个不打媳妇的?不能因为俺打过你一巴掌,你就抛夫弃子跑得不回家了!”
老太太则哭哭啼啼地道:“俺一辈子没走出农村大山,为了找你才出来,吃了不少苦头。你别再使性子,快跟俺们回村里去吧!难道你就那么狠心,连你的娃都不要了?”
本来林星瑶和君玄夜这一对就够扎眼的,这么一来,全场宾客都围了过来议论纷纷:
“居然是来找君家二少奶奶的?什么意思,君家二少奶奶已经嫁过人了?还生过孩子?”
“我听说,君家二少奶奶小时候走丢过。听说有些山里人娶不起媳妇,就买媳妇。这二少奶奶也太可怜了吧?”
“可怜归可怜,可她都嫁过人了,还怎么做君家的二少奶奶?君玄夜什么人,怎么能要个生过娃的二手货?”
“可惜了,这么漂亮个美人胚子,本来还觉得和君二少很配,结果却是一朵鲜花早早插牛粪上了。”
本来君哲远今天的心情特别好,结果,突然冒出一对山里母子,指认他儿媳妇是个二手货。
他向来就很不喜欢林星瑶,这个时候更觉得这个女人隐瞒过去加入君家,害得他们君家颜面扫地。
“你说!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嫁过人?还生过孩子?”
赵美娟也在旁边煽风点火:“这林家是怎么回事啊?把个嫁过人的侄女嫁入我们君家,这分明就是骗婚嘛!”
林星瑶正想开口解释,一只大手轻轻地握住她的手,那是君玄夜的手,温暖宽厚。
“别怕,我在。”他低声安慰了一声,那么的温柔。
可当他转过头面向别人的时候,脸色沉冷的可怕,了解他的人知道,他这是彻底动了怒。
他不屑于和那对母子多说,喊了句:“吴总。”
“二少爷!有什么吩咐?”
吴总是龙光阁的老板,因为今晚的宴会来宾都是豪门巨富,所以他这个老板亲自在场上招呼。
君玄夜指了指那母子俩:“龙光阁的安保就是这样的?什么坑蒙拐骗的人都能随便放进来?”
根本问都不问,就用了“坑蒙拐骗”四个字,言下之意就说他们是骗子说出来的话不可信。那个叫狗蛋的男人顿时就恼了。
“你凭什么说俺们是坑蒙拐骗?瑶瑶是俺家的童养媳,嫁给都俺快十年了!”
“去年还给俺生了个儿子。她耐不住寂寞,和村里的男人勾搭,被俺撞见打了她一个巴掌。谁知道她气性大,娃都不管就跑……”
话没说完,君玄夜一脚踹了过去,那五大三粗的男人就直接摔趴下了,好半天没起来。
林星瑶看得暗爽,心道:原来这个病秧子还是个练家子啊。
老婆子见儿子被踹倒,哭天喊地想过来拉扯君玄夜,但早被保安给架住,根本无法靠近。
君玄夜冷眸凝视着龙光阁的老板:“问你话,怎么不答?”
龙光阁的老板抹了抹额头的汗道:“刚问过门口的保安了,这对母子俩来的时候,本来是不能进来的,但是……”
他看了眼赵美娟,“君夫人正好出来,问了几句话后,就让他们进来了。保安自然不敢再阻拦……”
“君夫人?”君玄夜扭头看向赵美娟:“原来这是你找的人啊。”
赵美娟倒是早有准备,“不错是我让他们进来的。说起来他们也是可怜的人,孤儿寡母,在城市里流浪寻人。”
“我恰好看到他们拿着林星瑶的照片,就想着世界上莫非真有那么巧合?便答应让他们进来看看,没成想,林星瑶还真抛夫弃子,骗婚嫁入君家。”
“我们君家可不是娶不上媳妇的穷困人家,怎么能要个二手货?老公,你说是不是?”
君哲远正在气头上,当即宣布:“当然不能要!别说我们君家是名门望族,就算是普通人家也不会容忍骗婚这种事情!”
赵美娟得意扬扬地道:“林星瑶你听到了吗?还不赶紧和你的山里老公回家带孩子,我们君家不要你了。”
君玄夜厉声道:“谁敢让我夫人走?你算哪根葱,君家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话了?”
君梓豪见母亲被怼,站出来道:“二哥,她虽不是你的生母,可也是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子,君家当仁不让的女主人,你怎么能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
君玄夜冷笑:“君家当仁不让的女主人?君梓豪,你若是聪明点,不如劝劝你那愚蠢的母亲藏好尾巴,否则我今天就让她滚出君家你信不信?”
君梓豪也怒了:“君玄夜你以为你是古代的帝王吗?凭什么这么霸道?我告诉你现在的君家也不是三年前的君家了,你以为还是你的一言堂?”
君哲远见两个儿子针锋相对,急忙出来和稀泥:
“都是一家人,怎么能为女人起争执?梓豪,玄夜是你二哥,你说话要尊敬些他。玄夜,梓豪也没有恶意,不过就是想维护他妈妈。他妈妈何尝不是你妈妈,这些年……”
“住口!我母亲早死了,这个小三也配当我妈?可笑!”
“你!你这个不孝子!”
君哲远气极,偏偏又不好和儿子硬来,干脆把气撒到林星瑶身上:“都是你这个祸水,自从你来到我们君家,就害得我们家宅不宁。”
赵美娟暗暗给那老婆使了个眼色,老婆子就往地上一躺开始撒泼打滚:“哎呀,有钱人欺负俺们穷人了!抢了俺家的媳妇,还打了俺的儿子。俺不活了,俺今天就在这里死给你们看!”
她儿子狗蛋也缓过劲来,跟着他妈一起又哭又闹,场面实在难看。
君玄夜正要喊保安把人赶走,林星瑶站了出来:“等等。戏都没演完,把他们赶出去岂不是太扫兴了?”
她刚才不吭声也就罢了,此刻站出来还拦着不让保安赶人,这就让人很纳闷了。
连周太太都悄悄地对林星瑶道:“你老公既然维护你,你就别做声啊。”
在她看来,就算林星瑶真有那不堪的过去,可她还是受害者,只要人家老公不介意就行了。
林星瑶冲周太太笑了笑,心里颇为感谢她的好意。
但是这个事情,她必须要澄清。
刚才一直没开口,并不是她林星瑶理亏,更不是害怕。
而是她单纯觉得有趣,想看看大家的反应:赵美娟的丑恶嘴脸、君梓豪的道貌岸然、君哲远的榆木脑袋。
以及刚才那些口口声声要和她做朋友,却在她被人泼污水的时候没一个人站出来替她说话。唯独一个周太太对她报以同情。
而这些的人中,唯有君玄夜从头到尾坚挺地站在她的面前,试图为她挡住所有的风刀剑雨。
多少年了,她向来坚强无畏,遇到事情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可今天、此刻,当她站在他身后的时候,忽然发现,原来有个人能帮你遮风挡雨,是这样的……幸福。
不过现在,她必须要站出来了。
她冲着他温柔一笑:“对付泼妇你不擅长,我来吧。”
君玄夜原本不想她去面对那些肮脏的事情。
不过,此刻看到她依然笑得轻松惬意,便知道她对这个事情很有把握,便不再多说。
林星瑶上前一步,站在撒泼老婆子面前,居高临下地道:“你真的认识我?”
老婆子一骨碌爬起来,抹着眼泪道:“瑶瑶啊,俺就知道你不可能为了贪图富贵就不认俺们母子俩。”
“打你十岁起,你就在俺家,虽然是买来的,可俺们把你当亲生闺女疼啊!家里还有个娃,那可是你的亲骨肉啊!”
林星瑶皱着眉道:“不对啊,我听你们的口音是北方人吧。可我当年走丢后流落到了南方,这些警方那边可都有记录的。”
老婆子眼珠一转,忙辩解:“你一开始是去的南方,可后来又被卖到了北方。你年纪小,好多事情记不得了,南北都搞不清楚。”
林星瑶咯咯一笑:“其实我刚才是诓你的。我根本没有去过南方,去的是北方。”
老婆子顿觉尴尬,但是这个时候硬着头皮也要把谎话圆下去:
“瑶瑶啊,你别调皮。甭管南方北方,你就是俺们家的媳妇!今天你必须要跟俺们走,否则俺们决不罢休!狗蛋,还不把你媳妇领走!”其实这对是专业的人口贩子,能演能闹,还脸皮贼厚。
赵美娟特意找了他们来,为的就是对付林星瑶。只要被他们拉走,再往深山老林里一送,想再找回来可就难了。
这对母子俩,以前用这一招抓了不少良家妇女。旁观人不知道,还真以为是他们的家人呢。
可惜,今天他们碰到的是林星瑶。
狗蛋的手刚伸过来,就被林星瑶给擒住,只听得“咔哒!”一声脆响,接着就是男人痛苦的哀嚎——手腕居然被硬生生地掰断了。
“既然手不干净,不如不要。”
林星瑶松开男人的手,又对老婆子道:“你刚才说我是被你家买过去当童养媳的?”
“按照Z国的律法,收买被拐的妇女、儿童,可构成犯罪行为,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如果情节严重,还会加重处罚。你这把老骨头,如果丢到监狱里,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三年。”
那老婆子闻言,顿时吓傻了。她之前确实干的确是不法勾当,这些年其实已经收手了。
这次因为赵美娟给了很多钱,而且觉得就是过来撒泼闹个事而已,没什么风险。
万万没想到,这个林星瑶居然搬出了律法来。老婆子以前可不知道收买人口是犯罪啊!
“瑶瑶,你居然为了贪图富贵要把俺们娘俩送到大牢里!你真是好狠的心啊!狗蛋,咱们走!这种没良心的女人不要也罢!”
知道讨不到好处,他们就干脆想一走了之,临走之前还不忘再给林星瑶扣个屎盆子。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林星瑶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我看你们手法老到,怀疑你们是人口贩子!我已经报警,让警察来查查你们到底有没有犯罪行为!”
保安立刻上前,将那对母子俩带走控制起来,等着稍后移交警察。
林星瑶环视了眼周围众人:
“给诸位做个科普,如果在大街上遇有妇女、儿童被自称‘家人’的陌生人拉拽,切记不要轻信。首先要把人拦住,然后立刻报警。让警察来辨认真假。有时候,你一个热心之举或许就能挽救一个家庭的悲剧。”
其实很多时候,道理大家都懂,可事到临头的时候,慌乱、紧张情绪主导下,受害人往往有口难辩。
这个时候,如果围观群众能站出来说一句话,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周太太率先鼓起掌来:“二少夫人说得太对了!不要随意轻信任何言论,让警察来查明一切。”
周围纷纷响起了掌声。
赵美娟精心布局几天,想不到居然被林星瑶三言两句就给破解了。
更可气的是,她花了高价找来的人,居然被怀疑是人贩子。
哎,都怪时间太紧凑,来不及删选更合适的人选。
“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我也没想到居然还会碰到坏人冒充瑶瑶的家人。”赵美娟硬着头皮替自己开解。
君梓豪也顺手给她递梯子:“既然是误会,解开了就好。”
君哲远则暗暗舒了口气:还好是误会,君家的脸面也算保住了。
从头到尾,居然没人为这个事情向林星瑶道歉,甚至还准备当没发生过一样。
“赵美娟!”君玄夜喊住了正准备离开的赵美娟:“你真以为你能逃得掉?”
君梓豪维护母亲:“二哥,刚才的事情都是误会。妈妈也是被人欺骗了,才将那对母子俩放进来。”
君哲远道:“玄夜啊,君家的脸面的重要,大庭广众的就别计较太多了。”
君玄夜没有理会他们,只冲赵美娟说了句:“道歉。”
赵美娟简直觉得可笑至极!她可是君家的夫人,林星瑶名义上的婆婆。哪有婆婆给媳妇道歉的?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玄夜,我虽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却也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如此不孝?”赵美娟气恼,直接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
君哲远见宾客又重新聚拢过来,顿时急得不行,“玄夜你想干什么啊?不怕人笑话?”
君玄夜冷笑:“你君哲远不怕人笑,我怕什么?”
君哲远没听出他话中深意,只顾着和稀泥:“有什么事情回家说,不要让诸位贵客笑话!”
君玄夜道:“爸,我是想给你留面子的,所以很多事情我不想当众说开。可这个女人公然欺负到我老婆头上,我若不能替他讨回公道,又算什么男人?什么丈夫?”
君哲远见儿子跟头倔牛似的不肯退让,只好转而对林星瑶道:“你来说句话。”
他本意是想让林星瑶来劝劝君玄夜。
谁知道林星瑶给来了句:“口头道歉就算了,不如写封道歉信挂网上吧。”
痛打落水狗,她最喜欢了。
“你!”赵美娟气得脸都青了。
君梓豪也怒了:“别太过分!”
林星瑶道:“怎么,这就过分了?那我刚才还差点被人抓走卖了呢,怎么没人觉得过分?”
君哲远则气地指着林星瑶的鼻子道:“玄夜以前虽然霸道,但好歹对我还算孝顺。自从你进门后,他就越来越忤逆。肯定是你这个女人在背后煽风点火!”
“够了!”君玄夜喝道:“时至今日,你居然还维护赵美娟!你真的了解她吗?你真的知道她是什么人吗?就因为你天天在外花天酒地,她从不多嘴,你就觉得她贤惠?”
“君玄夜!”君梓豪跳出来维护自己的母亲:
“你今天到底想怎么样?我妈过生日,你不诚心道贺也就算了,还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你真是我们家里的人吗?为什么一直和家里人作对?”
“我妈她嫁入君家那么多年,你从小到大别说‘妈’了,连句阿姨都没喊过!你病了三年,我妈对你悉心照顾,你不感激就算了,还这样欺负她,你有没有良心!”
在场宾客众多,不是有交情的,就是有生意往来。这些年来,赵美娟在外营造的就是贤妻良母的人设。
而君玄夜没病之前,就以冷酷精干著称。强弱的对比之下,大家就有点同情赵美娟了。觉得她这个后妈辛苦多年,依然没能打动继子冰冷的心,真是可怜。
“哈哈哈!”君玄夜仿佛是听到世上最可笑的笑话,仰头大笑了起来。但下一瞬,他笑容一收,浑身散发出冰冷摄人的气质。
“三年的‘照顾’我君玄夜当真是没齿难忘!”君哲远还傻乎乎地道:“你能记得就行,你后妈人其实挺不错的。以后咱们一家人好好相处!”
林星瑶冷眼旁观,心底暗叹:这个父亲当真是糊涂的无可救药。
君玄夜问赵美娟:“张医生你可还记得?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这几天联系不上他?”
此话一出,赵美娟脸色顿变。
张医生就是君家的家庭医生,君玄夜病后,赵美娟专门请来给君玄夜看病。
君玄夜醒来之后,张医生除了开始说过要去国外一趟之外,就再也联系不上。赵美娟也没当回事,此刻听到君玄夜提起,方才意识到问题严重。
本来君玄夜留着赵美娟是想钓更大的鱼,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他要立刻让赵美娟滚蛋!
“怎么,你没有想说的吗?不对我说没关系,你可以留着和警方说,为什么指使张医生下毒害我!”
赵美娟急忙辩解:“不!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说是我?”
君梓豪看了母亲一眼,心里大概有个数,悄悄走到君玄夜身边道:“二哥,这个事情我们私底下谈谈。现在毕竟还有那么多人看着,我想你也不希望君家名誉扫地。”
君玄夜笑了笑:“好啊,把君家在国外的生意还一半给我,这件事情我可以淡化。”
“这……”君梓豪犹豫了。他好不容易才借着君玄夜病的时候,占了国外的场子,现在全还回去,那岂不是损失惨重?
不等君梓豪想清楚,他妈赵美娟过来抱着儿子的胳膊,低声而着急地道:“梓豪啊,我是你亲妈,你可不能见死不救,让我这一大把年纪了还去坐牢。”
别的宾客站的距离稍远,可君哲远离得近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妻子,“你你你……”
总归还是顾念着夫妻之情,没有说出刚才听到的话来,只对在场众人道:“诸位不好意思,今日的晚宴会要提前结束。等我们处理完家事,再设宴赔罪。”
在场都是人精,知道这个时候不方便再留下,便都告辞离去。偌大个会场,很快就只剩下了君家一家人。
君雨菲刚才裙子染上了红酒,更衣换装,折腾了很久,等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客人居然都走光了。
“怎么回事?客人呢?”
吴莲莲和君成浩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此刻看到君雨菲出来了,君成浩好心地劝了一句:“四妹,站在旁边就好了,不要多话。”
恰好此刻君哲远吼赵美娟:“刚才玄夜说的是真的吗?你怎么做得出那样的事情?”
君雨菲脑子一热过去道:“爸爸你干嘛对妈妈那么凶?”
“闭嘴!”君哲远很少冲他们发火,以至于把君雨菲都吓了一大跳。
君哲远将赵美娟狠狠训斥了一顿之后,叹了口气,对君玄夜道:“玄夜都是爸爸不好,没有及时发现问题。你后妈也知道错了,都是一家人你不如……”
“原来你还是包庇她啊。”君玄夜在笑,笑容里透着对这个父亲深深的失望。
“条件我提了。”他转而看向君梓豪,黝黑的眼眸里带着丝丝戏谑:“至于答不答应,就不是我能决定的。”
君哲远直接对君梓豪道:“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君家在外海的生意本就是玄夜当年开辟的,现在还给玄夜,也是理所应当。”
反正在他看来,都是他儿子,在谁手里区别不大。
君梓豪权衡再三,最终于还是做出妥协:“好,我答应。”
君玄夜立刻叫人拿来股权协议书让君梓豪签约。合约、律师早有准备,一切手续完成得很快。
君成浩在旁边微笑着道:“不愧是我二弟啊,原来一切早有准备。”
吴莲莲看得一头雾水,悄悄问老公:“那君梓豪也是个没用的,这么轻易就被威胁了?要换个心狠的,宁可不要老娘,也要抓权。”
君成浩沉下来了脸:“没用的。君家在海外的生意大部分都是君玄夜开辟的,国外的很多豪门以及皇家都只认君玄夜这个人。当初赵美娟母子俩趁着二弟神志不清,冒用指纹骗得了股份,本身这件事就有漏洞。”
“既然这样,为什么只要一半股份?”
“君梓豪在海外经营多年,一下子打得太狠了,也会伤及内部。”
吴莲莲又道:“君玄夜一出手就让君梓豪吐出半面江山,那我们在国内的生意……”
君成浩的脸色冷得可怕,须臾之后才一字一顿地吐出一句话来:“自然要早做打算。”
合约一收,君玄夜看了看时间,“今天太晚了,明天一早你们就去民政局。”
君哲远疑惑:“干什么?”
“办离婚手续,这个女人不能再留在君家。”
赵美娟嚷叫起来:“君玄夜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和你爸的婚姻轮不到你来多嘴!”
君梓豪也道:“君玄夜不要欺人太甚!我都已经还了一半股权,你还想干什么?”
“我只说不追究她的法律责任,但没有说要让她继续做君家的夫人。”君玄夜幽冷的眸光里尽是一片戏谑:“或者,你再拿你另一半股权来换她继续留下?”
君梓豪沉默了。出让一半,已经是他权衡之后能做出的最大让步,绝对不可能再让步。再说了,不还有君哲远吗?
君哲远那老浑蛋虽然花心,但对赵美娟还是很不错的。
果然,君哲远站出来反对。
他这些年能在外面玩得潇洒,都是赵美娟的纵容。从他的角度来看,再没有比赵美娟更适合他的妻子了。
君玄夜道:“爸,你知道为什么这些年你在外花天酒地,赵美娟从来不说什么吗?”
“为什么?”
刚才的事情已经够冲击的。但此刻,君哲远隐隐觉得还有更大的雷等着自己的。
君玄夜道:“她对你特别宽容,无非就是不爱你,她图的从来不是你这个人。”
君哲远连忙否认:“不不!你错了,娟娟是真的爱我。当年我们结婚前,她主动和我做了财产公证,也约定如果离婚不会要君家一分钱。她不图我钱!”
“她不图你钱,难道图你岁数大,图你不洗澡?”林星瑶咯咯笑着:“不图你钱,她靠什么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她的儿子又凭什么抓权、抓财?手段是不错,可惜太贪心了,只怕到头来竹篮打碎一场空。”君玄夜对君哲远道:“这些年你在外面养了那么多女人,却一个私生子女都没有。难道你就不好奇?”
“这……”君哲远根本没想到这些,他都有三儿一女了,生不生他本也无所谓。此刻听君玄夜提起,才意识到不太对劲。
“你住口!”赵美娟发了疯似的狂吼。
君玄夜道:“爸,你还记得你当年阑尾炎手术的事情吗?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赵美娟送你去的私立医院,里面有他的熟人。也是在那次手术中,您不但失去了阑尾,也在无知无觉中被人阉割。如果你不信,可以去医院检查身体。”
君哲远慢慢地转过头看向赵美娟,还有些不可置信:“玄夜说的是真的吗?”
“老公你听我解释,我……”
“啪!”君哲远一个巴掌狠狠地甩了过去,用的力道太重,赵美娟受不住摔倒下去,正好碰到了旁边的八层豪华蛋糕。
蛋糕倒了一地,遍地狼藉。
“你这个贱人!”君哲远气得浑身发抖。
他还奇怪为什么这些年来能力越来越差。前阵子还被小情妇嘲笑能力不行。
原来,他早就被人给阉了啊!作为男人,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被迫成为太监的屈辱,更何况君哲远向来是大男子主义极重的人。
“你!给!我!滚!”
赵美娟顾不得身上的污渍,抱着君哲远的大腿哭求:“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我还给你生了一双儿女。老公,你不能这么无情啊!”
“到底是我无情,还是你狠毒?成天装作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背地里却蛇蝎心肠,给玄夜下毒,还让我,让我……滚,滚出君家,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君梓豪和君雨菲想来替母亲说话,君哲远怒目而视:“从今以后你们俩谁敢替他求情,就跟她一起滚!”
本来想害别人离婚的人,结果却是自己离婚收场。
君哲远做得很绝,不许赵美娟回君家拿个人物品,净身出户。
赵美娟心里恼恨君哲远的无情,但是她也不敢再激怒他,由着一双儿女将她带走。
君成浩夫妻看了一晚上的戏,临走的时候也是心情沉重。
此刻会场里就只剩下了君玄夜和林星瑶两口子。
“你先等我一下,我和律师还有点事情要说。”
林星瑶打了个哈欠,“困了,我先回去了。”
“我让保镖送你走。”
“怎么,怕我被人欺负?放心吧,想欺负我的人早被我踩到脚底下了。你的保镖留着自己用吧。”
林星瑶说完挥了挥手,踩着轻盈的步子往外走。真是太好了,赵美娟滚出君家了,她以后可清净多了。
到了地下车库,林星瑶刚拉开自己的车门,一辆银灰色的越野车便在她旁边停下。
“瑶瑶小姐,果然是你!”宋白煦从越野车里下来,目光来回在林星瑶的身上打量。
上次见面的时候,林星瑶穿着一身休闲运动装,脸上未施粉黛,清纯有余,却也未免寡淡了点。
此刻盛装华服,妆容精致,将她凸显得如同女神一般耀眼。
刚才宋白煦远远地看到她的背影,便觉得十分妖娆多姿,还想着是哪位名门闺秀。结果便见她径直走到了一辆和她那身千万礼服完全不搭的廉价汽车面前。
宋白煦认出了车,心头莫名一喜。
“上次一别,我从我外公那边要到你手机号,怎么总也打不进去?”
林星瑶一回眸,那张明艳得动人心魂的脸就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宋白煦的眼前。另他的呼吸都为止一窒。
宋白煦也见过不少美人,可那些女人和林星瑶一比,全都成了庸脂俗粉。
“陌生号码自动屏蔽,怎么有事?”林星瑶的语气明显有点不太好。
宋白煦这才意识到自己直勾勾地盯着人家有点失礼了,忙道了句:“抱歉。”
说完自己都觉得奇怪:想他堂堂宋氏掌门人,为什么要在一个女人面前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如此低?
宋白煦敛正神色,问:“瑶瑶小姐,可否加个好友?以后也方便联系。”
林星瑶面无表情地拒绝:“又不是朋友,加什么好友?”
宋白煦哑然失笑:“好歹也是一起被追杀的生死之交,怎么到你这里却连朋友都算不上?”
“追杀?”林星瑶觉得很可笑:“你说的是前几天从卢家出来遇到的事情?对你来说是追杀,性命攸关。对我来说不过就是小儿科,不值一提。”
“至于你……呵,被几个小喽喽打得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的弱鸡,也配和我谈什么生死之交?”
说话间她的目光落到他身后不远,随时准备待命的保镖身后,“倒是长记性了,知道带保镖了。”
明里是夸,实则却是嘲讽他离不开保镖,弱不禁风。
宋白煦本来是真心实意地要和她交好,谁知道自己一张热脸,愣是贴人冷屁股上。
“瑶瑶小姐,女人还是要温柔些的好,否则将来只怕没人敢娶。”
“不劳你费心。”林星瑶跳上自己的“小破车”,然后不耐烦地道:“把你车开走,挡路了!”
宋白煦不动。
林星瑶微恼:“别以为你换辆越野就当拦路虎了,在我的车面前,还是脆弱得跟豆腐渣似的。我数三下,不然我撞了!”
宋白煦憋屈、无奈,最终也只能倒车让路。谁让他的豪华车,不如人家的小破车硬核呢。
君玄夜和律师谈好了事情,到了地下车库的时候,恰好看到宋白煦独自在座驾里发呆。
他过去敲了敲窗玻璃:“没见过你这样的宾客,宴会都散场了才来。”
宋白煦按下窗玻璃:“我也是到场了才知道错过了宴会上最精彩的一幕,索性就没上去了。恭喜君二少,收回了君家在海外的半壁江山。”
“你倒是消息灵通?君雨菲和你说的?”
君雨菲自从几个月前和宋白煦见过一面后,便一见钟情。宋白煦虽然早就拒绝过,可君雨菲还是不死心,各种死缠烂打。
刚才因为赵美娟的事情,她伤心过度,还给宋白煦打电话求安慰。宋白煦耸了耸肩:“并非我有意探听你们家的私事,你妹妹非要说给我听,我也没办法。”
君玄夜冷哼一声:“所以呢?别告诉我,你准备做我的妹婿。”
宋白煦摇头,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林星瑶绝美又冷漠,如冰山女神的模样:“不瞒你说,我已心有所属。”
君玄夜好像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心有所属?那你的心不得碎成玻璃碴,要不然可不够分啊。”
“这次是真的。她和我以前交往过的女生都不一样。”
宋白煦眼眸微亮,仿佛陷入了某个回忆里,良久才道:“感情这种事情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她明明是个凶悍的小野猫,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可就是让人一见难忘,再见动心。”
“那恭喜咯。”君玄夜见他这副痴傻的模样,忍不住插了把刀子:“说不定人家早就结婚生子了,这年头好女孩可留不住。”
别人不知道,君玄夜确知道宋白煦这个花花大少爷,身边从来不缺女人。还好意思在这里装深情人设?
“君玄夜你他妈的王八蛋!”宋白煦暴怒:“就算她结婚了我也能抢回来!”
这天晚上,宋白煦又给林星瑶打了好几个电话。可惜,没有一个能打通的。无奈之下,他只好去求助外公。
卢老也是个人精,立马就猜出了外孙的心思。
“你这个混小子,还有吃瘪的时候啊?早和你说了对人家客气点,你不听,现在好了?我告诉你啊,瑶瑶可是个好女孩,你可不准玩玩就算啊!”
宋白煦好笑地道:“她那么凶,我哪敢啊?外公,我这次是认真的,我和您保证!”
卢老闻言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算你小子眼光好!这样,我回头帮你约一次,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啊。”
当天晚上,林星瑶果然接到了卢老的电话,约她吃饭。
林星瑶前两天才得了卢老一瓶高档红酒,还用这个酒换了周太太价值好几百万的手链。自然也不好拒绝。
第二天早上,林星瑶睁开眼睛,又一次不出意外地发现在被君玄夜搂在怀里。
她正要如往常一样把人给踹下去,却见他的眉头因为不适微微皱起。
林星瑶这才发现,君玄夜的半边身体都被自己压着。她是舒服了,可一夜下来,君玄夜必然被压得又麻又痛。
但即便是这样,他也依然一声不吭地任由她压着。且一连好几天,都是如此过来的。
而她呢?还每天早上起来就冲着他凶狠的亮小拳拳。
这一刻,林星瑶难得地觉得有些愧疚。她慢慢地挪了挪身体,好让他能睡得舒服些。
果然,睡梦中的男人眉头舒展开来。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他的唇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呢喃了一句:“灵狐……”
林星瑶脸色瞬间大变,“他怎么知道我的代号?”
君玄夜睁开眼的时候,对上的是一双充满了警惕的美眸正一瞬不眨地瞪着他。
君玄夜眨巴了下眼,还有点迷糊:“干嘛这样看我?”
似乎想起了什么,君玄夜急忙从床上跳起来,如往常一样举起手机解释:“诺,这次也是看你在做噩梦,我才过来的。不是想占你便宜,有视频为证,我一夜都循规蹈矩。”
林星瑶眯了眯眼,问道:“你就从来没对我的身份好奇过?”
君玄夜还以为是自己派人查林星瑶的事情被她察觉了,便干脆从实招来:
“我本来没想过问你的身份,虽然我觉得你有很多秘密。直到那天,林有强一家三口来君家。当时林星薇和我说了些关于你小时候走丢的事情,我就忍不住想知道你的过去。”
君玄夜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只是单纯地想知道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夜夜噩梦缠身,让人心疼。
“抱歉。”他真诚地道歉。
林星瑶问:“所以,你查到了什么?”
君玄夜耸了耸肩:“除了那些众所周知的事情之外,一无所获。”
他派出的手下自然也非等闲之辈。可除了林星瑶十岁前的事之外,什么也查不到。仿佛她走丢的十年,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了无踪迹。
即便是警方那边,能查到的也就简单一句给概括了:“后流落至某山区,被山里老人抚养长大。”
至于流落在哪个山区,被哪个老人抚养,则是一片空白。
林星瑶从来不怕人查。她过去的十年人生每一天都是高度机密,放眼Z国没人能轻易查出。
刚才突然听到君玄夜梦喃出声,还以为自己身份泄露。
此刻冷静下来又觉得不太可能,或许他念叨的不是“灵狐”而是“菱湖”,位于京郊的一个小湖泊。
她的代号,若是那么轻易就能查到,她也不会叫灵狐了。
“你派出去探查的人手可以撤了,无需白费力气。我能让你知道的,自然会让你知道。不该你知道的,你无论用什么手段都不可能知道。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的是,我不是穷凶极恶之徒。”
“我相信你,也已经撤了探查的人手。”君玄夜顿了顿,终归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真的走丢过吗?这些年,你过得……是不是很辛苦?”
问完之后又仿佛不在意地笑笑:“我就是随口一问,你可以不用回答。”
却见林星瑶点了点头:“是,我走丢过。其实是被坏人带走了,作案手法和昨晚宴会场上的类似。有一堆男女自称是我父母,把我抓走。”
“我拼命地挣扎哭闹,他们则谎称我是坏孩子,撒谎、逃学,还离家出走。周围的人也就相信了,无论我怎么哭求都没人相信。”
“那时候的我可真弱啊,居然就那么被人抓走了。”
再说起那些往事,林星瑶语气轻松,仿佛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可君玄夜却听得异常心疼。无论她现在多么坚韧强大,可十年前她还只是个孩子。刚刚失去父母,来没来得及从悲伤中走出,却又被坏人抓走。那时候的她该是多么的害怕无助?“可恶!那些人真该死!”
“是啊,该死。”她依然在微笑,仿佛真的不介意。可越是这样,越让人看得心疼。
君玄夜小心地询问:“他们后来……把你带到了哪里去?”
“去了哪里?”林星瑶脸上的笑容消失,一字一句冷冷地道:“去了一个比地狱更可怕的地方。”
君玄夜的心也跟着沉重了起来,谁知道下一刻她又咯咯地笑了起来:“不过还好,我从地狱里爬出来了。从那之后,再没人敢欺负我。现在我可是很厉害的哦,你要是敢欺负我,我会把你打扁!”
说着她还提起拳头,做出一副凶狠的模样。
君玄夜知道她不想再细谈过去,便也不多问,顺着她的话道:“不敢不敢,小生向来胆小,怎敢欺负女侠大人。”
收回了海外的半壁江山,君玄夜要处理很多交接事情,变得非常繁忙。
相比之下,林星瑶就轻松多了。上午在家赏花逗鸟,下午就去赴卢老之约。
卢老这次约的地方是一次高档茶室,中式复古装修,十分奢华。包厢是敞开式的,临湖而设,可以一边赏湖光美景,一边品茶。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卢老特意让宋白煦等在外面,自己先和林星瑶喝茶叙旧。
借着林星瑶心情好的时候,卢老这才提了宋白煦。先就上次的事情,替宋白煦道了个歉。又说了宋白煦不少好话。
林星瑶也不是那种爱斤斤计较的人,卢老又这样放低姿态,她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卢老哈哈一笑:“老朽就知道瑶瑶你不会和我那不争气的外孙一般见识。其实他事后也知道错了,听说我约你来吃饭喝茶,顺道也过来了。怕你不高兴,我没敢让他进来,现在人就在外头。你要是不想见他,我这就出去赶他走。”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星瑶只好给卢老几分面子:“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卢老立刻喜滋滋地给宋白煦打了电话:“臭小子还不滚进来?瑶瑶不和你一般计较,你这次可要给我礼貌点。”
宋白煦好歹是堂堂宋家掌门人,今天却憋在外间跟古代秀女一样等皇帝召见。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一听到外公的电话,心里的喜悦就把一切给冲淡了。
当他推开包厢的门时,第一眼就看到林星瑶临湖而坐的曼妙身姿。
她今天穿了一身改良版的旗袍,烟紫的颜色搭配轻柔质地的轻纱,穿在她身上,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一些婉约气质。虽然背对着宋白煦,可单单只是一个背影,便让人生出向往之情。
宋白煦悄悄地拿出手机,对着林星瑶的背影拍了一张照,然后发到朋友圈。还特别诗情画意地配了首诗: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林星瑶倒是不知道自己被偷拍了,要不然卢老的一番辛苦说和又要付诸东水。
“阿煦来了。”卢老一边说一边拼命给外孙使眼色。
宋白煦自然不敢再唐突佳人,忙彬彬有礼地和林星瑶打招呼。
知道自己不太讨林星瑶喜欢,便想着迂回作战,坐在一旁静静喝茶,好彰显他温文尔雅的气质。
果然,他话少了,林星瑶也就没那么嫌弃他了,专心地和卢老聊着医学上的事情,或蹙眉深思,或笑语晏晏,各有风情。
卢老有心让宋白煦表现,便将话题一转:“阿煦啊,你上次不是说想把外公在非洲援助的事迹拍成电影吗?外公倒觉得你还不如以瑶瑶为主角,更加有看头。”
宋白煦道:“我也是这么认为,就是不知道瑶瑶愿不愿意。”
林星瑶觉得电影可以有助大家了解医疗援助队的事情,也有利于宣传中医,便道:“你要拍电影的话,不如就从整个医疗援助队着手,更加宏观。一个人再能干,也需要集体相助。如果需要凸显一个角色,你觉得我的事迹合适就用呗,我不介意。具体事情,卢老都知道。不知道的,你就随便编吧。”
一般的小姑娘若是听说要把自己的故事搬上屏幕,早就激动得不行。可眼前这个少女,明明才20岁左右,却已经能做到荣辱不惊。还将功劳都推到了集体上。
直到这个时候,宋白煦才明白为什么她年纪轻轻却能让外公这样德高望重的人如此尊重。
“瑶瑶一席话,另宋某茅塞顿开。我会聘请国内最好的编剧,着手编制剧本。到时候一定让瑶瑶你先行过目,满意后再进入拍摄阶段。”
林星瑶似乎想到了什么,问:“你还没找好编剧吗?”
宋白煦道:“其实一开始是想找‘华歌’做编剧。华歌是世界一流的编剧,他一共就出过三个剧本,但是三个剧都火爆世界,获得三次奥卡最佳编剧奖。遗憾的是,他身份太过神秘。外界甚至连他是男是女,哪国人,年方几何都不知道。三次奥卡颁奖典礼,他次次都缺席。旁人争得头破血流,可他好像一点不在乎。”
林星瑶有点汗颜:“也许就是运气好点,观众、评委给面子而已。其实真没什么大不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宋白煦是电影爱好者,读书的时候还特意选修了电影学。他向来自视甚高,唯一崇拜的偶像就只有一个“华歌”。那么才华横溢,又那么淡泊名利。
即便林星瑶是他心仪的女生,语言里对华歌明显的不屑和贬低,让宋白煦有点不太舒服。
“瑶瑶小姐,我知道您是医学大家,在医学领域自然有说话权。可在编剧圈里,华歌就是神一样的存在。所谓隔行如隔山,你这样随意贬低,是不是有些不太尊重?”
“华歌”其实就是林星瑶的化名。她从小到大颇有文学天赋,小学的时候就会自己写故事,还拿过几个国内童话创作比赛的一等奖。后来虽然境遇大变,但是有空的时候依然还会写写东西,让自己获得些许内心的平静。那三个获奖的电影,是林星瑶几年前心血来潮写的三个剧本,都是根据自己的真实经历加后天修饰改编的。
丢给影视公司之后,她也没再多过问,没想到拍成电影后居然火爆全球,还得了三次奥卡最佳编剧奖。
她也不是真清高到连奖杯都不要,主要是每次颁奖的时候,她都在执行任务,哪有空去领奖?最后都是给了个地址,让组委会给她寄过来。
今天听宋白煦提及,她才知道原来她这个兼职编剧居然还被封神了。
“宋先生,谢谢你对华歌的喜爱。不过她的那三部电影确实还有很多不足之处,比如《南部雨林》这个电影描写的是一个女孩在Y国热带雨林历险的事情。对于野外的残酷,编写得不够细致,如果能再加一些危机事件会更加好。女主角当时年纪很小,应该再多描写一些心理,把她一开始的害怕无助写得再细腻些会更好。”
再好的编剧在看过往的作品时,总会觉得应该再完美些。林星瑶也是如此,此刻把宋白煦单纯地当成粉丝对待,就如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是在宋白煦看来,林星瑶这就是在抹黑他的偶像!
“还不够细致?”宋白煦失笑:“你知道当时电影出来有多么的震撼吗?那种对神秘的热带雨林的熟悉程度,简直让观众身临其境。我甚至怀疑,华歌是不是为了写这部剧,特意去危险的热带雨林深入体验。如此敬业,如此有才华的一个编剧,你居然还说他描写得不够细致。那请问怎么样才叫细致?瑶瑶小姐,你既不是编剧,也没去过真实的雨林,怎么就能随便说人家写的不好?”
卢老见外孙脾气上来,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这混小子,有什么好争执的?不就是个电影吗?
他拼命地给宋白煦使眼色,偏偏宋白煦视而不见。甚至他心里还认为林星瑶和他三观不合,真的适合做未来的伴侣吗?
林星瑶居然没有生气,只是有点无奈地叹息:“所谓的偶像光芒,大概就是一不小心就一叶障目,让人连缺点都忽视。真的,她没那么好,写剧本也就是一时心血来潮。对不起你们的崇拜。相比之下,那些用心打磨剧本,苦心钻研的创作者才更值得敬佩。”
宋白煦恼火起来:“你怎么知道他好不好?又有什么资格说他不值得我们崇拜?”
林星瑶道:“因为我就是华歌。写剧本就是心血来潮,为了放松心情。没想到能获奖,也没想到还能让你这么崇拜。”
“你,是华歌?”宋白煦被这个转折闹得好半天没反应过来。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林星瑶一眼:“怎么可能?那种老辣的手法,那种如真实体验一样的描写,非亲身经历,怎么能写得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没亲身经历?”林星瑶掏出手机,翻出了三个奥卡最佳编剧奖的奖杯和证书照片给宋白煦看。
“哎!”她叹息了一声,用一种寂寥又无奈的语气道:“有时候太有才华也很让人苦恼,我本来就是写着玩玩的。投出去的时候,还怕被人家打回来。没想到居然成了爆款,说出去还没人信,非要翻出照片不可。”
宋白煦呆愣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你居然真是华歌?真是太不可思议,太让人惊讶了!”
君玄夜忙了阵公务,中间休息的时候打开手机,看到宋白煦的朋友圈时顿时皱起了眉头。
那张照片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可君玄夜一眼就看出是林星瑶。
今天她穿这那身雅致的汉服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君玄夜都忍不住偷看了好几眼。
总觉得这个女人太百变了。可清纯,可妖艳,可高雅……时常带给他不一样的惊喜。
但是现在,她的照片出现在宋白煦的朋友圈里又是怎么一回事?宋白煦那浑蛋居然还给配了首酸诗。
君玄夜和宋白煦有不少共同“好友”,所以他也能看到底下很多的评论。有夸赞,更多的是问林星瑶的身份。甚至还有打趣,问是不是宋白煦新交的女朋友,还问他这次的交往能不能满月。
熟悉宋白煦的人都知道,他每一个女朋友保鲜期只有一个月。
就在这个时候,宋白煦给其中一人回了评论:“往事不可追,未来才可期!”
君玄夜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在宋白煦的那条评论后写了一句:“你不配!”
宋白煦刚刚得知偶像正好是他心仪的女孩,心情好到飞上天,看到君玄夜的评论就觉得是在嫉妒。
“哈哈哈,嫉妒吧?羡慕吧?谁叫你早早结婚了呢?”
君玄夜冷哼一句,回了两个字:“傻B”。
然后给林星瑶打电话,“你在哪里。很晚了,要不要我去接你?”
林星瑶正在接受宋白煦的各自奉承拍马。如果是以前或许她不会理会,但现在人家有粉丝的身份加持,林星瑶自然就要客气些了。毕竟这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和粉丝见面。
甚至连宋白煦提出,请她帮忙写剧本的时候,她也欣然同意了。反正就是个电影剧本,不长,以她的能力编写起来很快。
接到君玄夜电话的时候,她才发现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多。
“不用接了,我自己开车回去。”
宋白煦依稀听到话筒里传来个男声,就问了句:“是不是你爸催你回家了?看来林小姐的家教很严啊。”
君玄夜在电话那头猝不及防地听到宋白煦这句话,大为恼火,不顾林星瑶的拒绝,霸道地宣布:“定位给我,我接你回去!外头有很多色狼,不安全!”
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林星瑶可没有那么听话,给他发什么定位。他要来了,她的车该怎么开回去?还要叫代驾,太浪费钱了。
没有等到定位的某人自然也没接成林星瑶,只能气鼓鼓地在窗口走来走去,时不时地探出头看看大门口有没有车回来。
那种焦虑又无奈的模样,颇有老父亲发现青春期女儿跑出去约会的风范。林星瑶一回来,就见君玄夜脸色不太好,还有点奇怪:“怎么了?工作不顺利吗?谁惹你了?”
谁惹他?除了她林星瑶,还能有谁能撩起他的火气来?
君玄夜指了指墙上的挂钟,压着火道:“你是有夫之妇,哪怕只是名义上的,但是不是也该注意下影响呢?这么晚回来,也不让人去接,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吗?万一你被色狼盯上怎么办?”
林星瑶看了看时间,有点懵逼:十点还不到呢,怎么就晚了?再说了,哪个色狼敢找上她,只怕最后也变成了羊入虎口吧。
还有,他一副老父亲般的操心口吻又是什么鬼?
偏偏这个时候,宋白煦的电话打了进来:“安全到家了吗?”
“刚到家,怎么了?还有事?”
“没有,就是关心一下,安全到家就好。本来想送你回家你也不同意,女孩子一个人回去怪让人担心的。”
“谢谢记挂,我很好。”
“做个好梦哦,晚安。”
“嗯,晚安。”
一挂了电话,就见君玄夜的脸色更加难看。她也搞不懂,自己到底哪里得罪这个男人了。
“你哪个筋不对了?干嘛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君玄夜问:“是宋白煦打来的电话?”
林星瑶点头:“有问题吗?”
君玄夜道:“你真的知道宋白煦是什么人吗?”
“知道。”宋白煦的资料,林星瑶早就看过。
君玄夜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宋白煦是帝都有名的花花公子,交往过的女朋友如过江之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而且每一任最长不超过一个月,最短的只有一个小时。那浑蛋,除了有钱之外,一无是处。你我虽然不是正经夫妻,按理说我也不该过问你的感情,可哪怕作为朋友,我也不希望看你被那个浑蛋玩弄。”
林星瑶扑哧的笑开了。
“宋白煦什么人我能不知道?我之所以和他认识,是因为他是我故友的外孙,我看他就跟看自己小辈一样,根本不可能有那种感情。”
君玄夜听到这么说,悬着的心顿时放下来,还暗暗窃喜:宋白煦那浑蛋要知道瑶瑶只把他当小辈看,估计得气吐血。
“那你知道他对你有意思吗?”
“不能吧?”
林星瑶觉得她和宋白煦就见过三次,两次不欢而散。也就今天,关系才缓和下来。
于是君玄夜就把朋友圈翻出来给林星瑶看:“就知道你在感情上神经大条,被人偷拍了都不知道!那浑蛋还配了首酸诗,抄袭的也好意思放上去,真是无耻至极!”
林星瑶也加了宋白煦的V信,但是她没翻过他朋友圈。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被人偷拍还发圈了。
不过本着长辈的宽容,林星瑶倒也没在意:“这个啊,可能是因为他初见偶像,一时激动才发的。”
于是林星瑶又顺便把自己是世界知名编剧的华歌的事情给简单说了一下。
君玄夜听完简直震惊:隐世神医、顶级黑客、奥卡编剧,他家二少夫人到底还有多少马甲是他不知道的?
第二天,君玄夜要去M国处理国外的公事。他本来想带林星瑶一起去的,但是林星瑶拒绝了。
国外她早就呆腻味了,能在国内一天,她连呼吸都觉得畅快。
在君玄夜走后,她开始着手准备写剧本。名字她已经想好了,就叫《大国良医》,主要写的是Z国医疗队援助非洲的事迹。主角以卢老为蓝本,而她自己则成为卢老身边的小助手,见证了Z国的良医在异国他乡无私奉献的过程。
林星瑶在写作上极具才华,仅仅半天时间就构建了完整的大纲。按照她以往的速度,每天随便写个一两个小时,不出一个月就能完成整个剧本。
当然,除了剧本之外,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任务。
下午的时候她打开电脑,侵入了君氏集团的网络。君氏集团当然也有自己的信息安全部,但是在林星瑶眼里,那些简直就是形同虚设。
大概也是怕被厉害的黑客入侵,君氏网络的核心部分用了局域网,哪怕林星瑶再厉害,不在一个网络里她也侵入不了。因此也追查不到一些核心的资料。
正在这个时候,外头传来敲门声,“瑶瑶,你在吗?我是你大嫂,可以进来吗?”
是吴莲莲。
自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被林星瑶看出吴莲莲送的礼物是廉价货后,后来吐了两百万出来后。吴莲莲就老实下来,哪怕同在一个屋檐下,也很少能碰面。感觉是刻意在避开林星瑶。
这次却突然找上门来,不知道为了什么。
林星瑶打开了房门:“大嫂啊,有事吗?”
吴莲莲进来却跟林星瑶拉起了家常,末了又问道:“瑶瑶,你在家会不会无聊?有没有想过再去读读书,进修一下?”
吴莲莲这次主动登门,是因为丈夫君成浩特意交代她要和林星瑶打好关系。
君玄夜一康复,就收走了君家海外的半壁江山。且今天又亲自去处理生意,很明显是想要拿回君梓豪手上的另外半壁江山。
一旦国外的事情处理完,君玄夜肯定要掉过头来对付君成浩。
君玄夜的手段有多厉害,君成浩再清楚不过了。
当年他作为君家长子,也受到君老爷子的考验,可惜在经商头脑上比君玄夜差得太多。所以,君老爷子只让君成浩协助管理公司,并没有给他太多实权。
君玄夜掌权之后,君成浩一直都是作为下属苟延残喘。直到君玄夜生病,君成浩才借机上位。
人啊,一旦尝试过高位之后,是不可能心甘情愿地缩回原位。
君成浩就想着让吴莲莲先拉好林星瑶。
“弟妹啊,大嫂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主要是玄夜身份、学历摆在那里,咱们自己人不在意,可叫外人说着不太好听啊。你是他太太,有时候需要给他撑个面子。”
“所以……”
“玄夜是M国皇家学院毕业的高才生,这个学校是世界顶级名校,不太好进。不过你大哥和M国一家私立贵族大学的校长关系不错,他打个招呼就能让你免试入学。”吴莲莲的算盘打得很好。君玄夜不是宠妻吗?如今他眼睛里除了林星瑶,再看不上任何人。
既然这样,那就把林星瑶弄去M国上大学。大学一般四年,君玄夜自然在国内呆不住,时不时地要过去陪伴。
这么一来,他没太多心思留在国内和君成浩抢位置了。万一林星瑶在国外呆得舒服,在国外定居了,那就更好了。
“你成天在家也无聊,多学学东西,肯定没坏处。等毕业后,也可以说是国外名牌大学毕业,再没人敢笑话你是山里的丫头了。”
吴莲莲话里话外处处为林星瑶考虑:“你要是怕过不习惯,大嫂可以陪你一段时间,等你适应了我再离开。”
正说着,却见林星瑶起身去衣橱翻找什么东西。
吴莲莲道:“哎,不用那么着急准备行李啊!等你大哥和那边打过招呼,确定入学了再准备也来得及。”
谁知道话音没落,便见林星瑶找出来了本证书丢了过去:“我觉得我不需要再回炉重造了。”
吴莲莲打开一看,顿时惊讶得合不拢嘴。那本烫金的证书,居然是M国皇家学院的毕业证。而且还是博士学位!
她仔细地看了又看,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吗?”
以林星瑶的年纪,考入皇家学院都算是件稀罕事,怎么可能是博士毕业!假的,肯定是假的!
“货真价实,你可以去官网查询。”
林星瑶身份特殊,此番回国又是要打入豪门圈。她想着学历估计用得上,才把这个证书给带着。
至于为什么能年纪轻轻就取得那么高的学位。哎,天才真的不需要解释太多。
“大嫂,我觉得你说得对。”
“啊?我说什么了?”
“我是说,我在家确实挺无聊的。不过上学是真的不必了,我学的东西够多了。要不你和大哥说一下,安排我进君氏工作。以我的学历,进君氏集团应该不过分吧?”
当君成浩听说林星瑶想要进君氏集团也吃了一惊:
“好端端的,她为什么想要来君氏?”
吴莲莲提起就气:“我按照你说的,本来想把她哄去国外的。谁知道她丢出了一本皇家学院的毕业证书,我事后查过,居然是真的。她不是走丢了十年吗?难道是去了M国,还考上了皇家学院,成了博士?”
君成浩也百思不得其解。学历的问题还是其次,大概这世上真有所谓的天才。
他关心的是,林星瑶为什么要来君氏集团?当个悠闲阔太太不香吗?
或者……他心头猛然一惊:难道是君玄夜安排的?君玄夜最近要忙国外的事情,分身无暇,又不想放过国内这块大肥肉,就让自己老婆先来打头阵?
第二天早上,君成浩正在吃早饭,林星瑶也下楼来了,一见面就提了要去君氏上班的事情。
君成浩道:“弟妹啊,这个事情你大嫂昨天也和我说过。我考虑了下,最近公司中高层没有什么合适的位置,要不然等等?”
林星瑶道:“我没准备当高层啊?我就是在家太闲了,你随便给我安排给闲职就行了。”
君成浩还想借口说没用空缺,林星瑶却抢先一步道:“我昨晚看到公司的网站上挂了招聘信息,空缺很多啊。要不然,我自己投简历?”
君成浩:“……”
连公司的招聘都去看了,他还能拒绝吗?
“那些空缺的岗位都是基层的,比较辛苦,工资也很低,而且要按时上下班打卡。弟妹你去……实在是屈才啊!”
林星瑶盈盈一笑:“上班族不都这样?”
君成浩皱眉,心想:她是单纯地想找个事情做,还是想要混进公司之后另有图谋?比如帮君玄夜揽权?
权衡之后,君成浩道:“我记得后勤部那里还缺一个后勤专员。不过以为弟妹你的身份去后勤部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
“可以,我不挑剔。”
“不过弟妹啊,你到底是君家的二少夫人,让别人知道你去干那种工作怕不太好。你要真想去,最好不要暴露身份。否则同事间也不好相处,你觉得呢?”
“好,我低调点,不泄露身份。”
“你想什么时候上班?”
“麻烦大哥安排下,我今天就去上班。”
所谓的后勤专员,其实就是整理下公司文档,打打杂。
在君氏集团里,后勤部被称为“养老部门”。工作清闲,待遇一般,最最重要的是没有什么前途。
就算是能力强、学历高的人才,在后勤部爬得再快,最多就做到经理的职位,根本接触不到权利的中心。
而君成浩特意要求她不泄露君家二少奶奶的身份,根本不是怕同事间不好相处。事实上刚好相反。
如今在后勤部的职员,不是关系户,就是老油条。
林星瑶如果完全以一个没身份背景的纯新人进去,肯定要受到排挤。到时候,她自己干不下去了,君成浩就有理由把她踢出君氏。
林星瑶的行动力很快,说去君氏当天就去了。
后勤部原本位于君氏集团大楼的十楼办公。最近因为十楼被其他部门征用了,后勤部就被挪到了二楼。
早上8点40分,林星瑶到后勤部报道的时候,整个部门空空荡荡。
足足等了十几分钟,部门经理刘大海才匆匆忙忙地赶来。
“你就是新来的?我刚才听人事经理说要来新人了,快进来。”
刘大海随手指了指办公室:“这间办公室今天才启用,工位都没确定好,你自己挑一个位置吧。我们部门最大的特点就是清闲,有活的时候我会告诉你,其他时候自便。”
果然不愧是养老型部门,新人报道第一天刘经理就这样开诚布公地说。
这样一来倒也正符合林星瑶的用意。她需要在君氏集团内部,才能接触到内部的局域网,实行有效监控。
她环视了一圈办公室,挑了靠窗的位置。刚坐下,部门其他同事就踩着点来了。
刘经理笑呵呵地出来给大家介绍说来了新同事。
林星瑶正要和大家打个招呼,却听一个女同事惊声尖叫了起来:“她怎么坐我的工位啊?这个位置是我看好的,我都和大家说了,今天来了要坐这里的。”刘经理说:“啊?你昨天挑了这个位置?莉莉你怎么没和我说啊?我也不知道,就让新同事自己挑个位置。哎,反正坐哪里不都一样吗?”
王莉莉长得很漂亮,刚进君氏没多久就勾搭上了君氏的赵董。凭借着这层关系,她在后勤部十分霸道,连刘经理都要给她几分面子。
“谁知道今天会突然来新人啊?我不管,我就要那个位置。本来二楼采光就不好,只有那个位置能有点光线,凭什么给个新人?”
刘经理不敢得罪王莉莉,就问林星瑶:“要不你换个位置?”
其他几个职员都是人精,早早就把好位置都占了。
唯一剩下的位置靠近大门口,还是个很破旧的办公桌,上头堆了很多的杂物,关键是没有电脑。
大概刘经理自己也觉得不太好,又补充了句:“那桌子旧是旧了点,但整理干净了也能用。”
林星瑶笑了笑。
她此刻笑起来清纯可爱,恰好是一副很好欺负的新人模样,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丝毫不怂:“我如果不愿意换呢?”
不等刘经理说话,王莉莉就嚷了起来:“经理让你换你敢不换?不想换就滚出君氏集团!”
林星瑶冷笑:“好大的口气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君氏的老板娘呢!”
哪知道王莉莉闻言得意一笑:“我虽然不是老板娘,但是在君氏也有说话的权利。不怕告诉你,君氏的赵董是我干爹。只要我干爹一句话,别说你一个小职员了,就算部门经理说滚也就滚了。”
林星瑶故作惊讶:“赵董原来是你干爹啊?好厉害,不知道赵董的夫人知道自己多了位干女儿吗?”
这种干爹干女儿的戏码,林星瑶一眼就能看穿。
果然,王莉莉一听这话顿时气得脸色都变了,周围的同事们也都憋着笑。
这王莉莉一贯喜欢拿赵董压人,还总不要脸地用干女儿当遮羞布。
其实,谁不知道他们俩什么关系。不过就是碍于赵董身份,大家不敢说。
此刻都觉得林星瑶这个新人是出生牛犊不畏虎,就是不知道能硬气多久。
之前其他部门也有位同事,就因为和王莉莉发生了嘴角,最后莫名其妙地被揪了个小错,给开除了。
从此,王莉莉的气焰越发嚣张。
林星瑶才不管王莉莉气不气呢,她转而对刘经理道:“作为领导人,最忌讳的就是朝令夕改。刘经理,刚才明明就是你自己说工位没确定,让我挑一个坐。别的同事有意见,你能调解就调解,不能调解自然也要秉持着公平公正的原则来处事,才能让人心服口服。”
刘经理那个苦啊。他不想公平吗?可是他得罪不起赵董啊。
虽然赵董在君氏的几十位董事里地位最低,可那也是董事啊!岂是他一个小部门领导抗衡得了的?
他还想再说什么,林星瑶道:“这个位置我既然坐了,就不可能让开。”
说完就打开了工位上的电脑,不再理会他们。
刘经理也没办法,最后把另一个叫小董的菜鸡赶到了门口的位置,又在王莉莉跟前说了半天好话,才算把这个事情给揭过去。
可王莉莉这口气堵在胸口怎么都咽不下去。她气呼呼地出去给人事部经理打了个电话,想打听下林星瑶是怎么进的公司。
她也不傻,刚才没有继续闹腾,就是怕林星瑶会有什么后台。
君成浩为了让抹除林星瑶的背景,好让她在公司能多受点挫折,用了手段。所以人事经理根本不知道林星瑶有什么来头。
王莉莉没打听到林星瑶的背景,顿时松了口气。
哼,一个没背景的新人还敢这么嚣张?不给她吃点苦头,她王莉莉的面子往哪里搁?
林星瑶早上的时候还因为工位的事情,和王莉莉闹得很不愉快。谁知道接下来,王莉莉不但不生气,还总是笑眯眯地过来和她聊天。
熟悉王莉莉为人的都知道,王莉莉这是开始要算计新人了。
下班的时候,王莉莉忽然道:“咱们部门来了新同事,应该要举行欢迎晚宴,也有助于大家尽快熟悉,方便以后的工作对吧?”
其他的同事闻言纷纷附和。
刘经理则说了句:“我还有事,就不参加了”,然后匆匆离去。
部门的另一个新人同事小董,是位戴眼镜的小女生。她趁人不注意,忍不住偷偷给林星瑶使了好几个眼色。
偏偏林星瑶视若无睹,一口就答应下来。
王莉莉又提议:“我知道有家餐厅非常不错,保证你们都喜欢。”
于是大家都跟在后面起哄,说王莉莉介绍得肯定不错。
到停车场的时候,王莉莉特意注意了下林星瑶的车:居然是一辆国产轿车,而且看起来像个二手车,和她的宝马Z4根本没得比。于是,在心里又将林星瑶给鄙视了一番。
林星瑶刚准备开车,小董过来敲了敲窗子:“我没有车,能不能搭一下你的车?”
“可以啊,上来吧。”林星瑶刚才就看到这个小姑娘一直在给自己使眼色,知道她这会儿来,肯定是有话要说。
果然小董一上车就道:“你最好还是推了这个饭局吧。这个是私人聚餐,公司不报销。王莉莉是为了讹你一笔,才提议聚餐的。刘经理早就知道其中的猫腻,所以早早就撤了。”
林星瑶问:“听你的语气,是被敲诈过吗?”
小董闻言顿时就红了眼圈,委屈得不行。
所谓的欢迎晚宴,其实就是老员工们巧立名目让新员工请客。
小董上个月才入职,第一天上班的时候,听说大家要给她办欢迎晚宴。本来还以为是部门有这个福利,出钱组织。
结果,吃饭的时候她才知道,部门没有这个福利,钱也不是由单位报销。小董又天真地想着,同事AA也行,都在一个办公室,总是要打好关系。
哪知道付钱的时候,几个老油条都找了借口先走,根本不提AA的事情。最后,小董只能忍痛买单。那一单的费用,花了整整一个月的薪水,害得她整整一个月都只能啃馒头。最可恶的是,小董那顿饭也没能换来同事们的一个好脸色。
在后来的工作中,小董是被欺负的最惨的一个。什么脏活累活都丢给她。今天,还把最差的位置给她坐。
此刻,看到又有新同事要当冤大头,而且看林星瑶的穿着打扮,好像是刚毕业的学生,就忍不住提醒她避雷。
林星瑶一边开车一边道:“谢谢你的提醒。刚才他们看到你坐我的车了,如果我就这么走了,他们肯定知道是你搅黄了今天的聚会。”
“我知道,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小董叹了口气,“本来我觉得君氏是国际大公司,在这里会有很不错的发展前途,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同事。实在不行,我就辞职吧。”
林星瑶道:“君氏是不错,所以不能让几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说话间,车子已经到了目的地:名兰私房会所。
小董急了:“都说了他们要讹诈你,你怎么还送上门?还有这个名兰私房会所,听说价格昂贵,一般人根本消费不起。”
林星瑶下了车,仿佛毫不在意地道:“既然他们要玩,我就陪他们玩玩呗。我林星瑶还从来没有被谁吓到过。”
名兰私房会所的老板和王莉莉熟识,但凡有什么饭局,王莉莉总会把人往这里带。等饭后,老板会给她一大笔回扣。
上次讹诈小董的那顿饭也是在这里吃的。
不过王莉莉知道小董出身贫困,本身没有多少钱,所以只点了一些中档的菜肴,花了几千块钱。主要也是怕点太贵了,小董那种穷B付不起。
可即便如此,王莉莉也从那一顿中拿了两千多块钱的回扣。
今天对付林星瑶,王莉莉可不会那么手软了。
首先,林星瑶能开车上下班,家里至少算是小康。其次,今天林星瑶惹到王莉莉了,不让她狠狠吐血,王莉莉不能气消。
一坐下来,王莉莉就热情地道:“这家店我吃过好几次,知道哪些好吃,不如我来点?”
小董拼命地给林星瑶使眼色:可不能让她点啊,这个女人心黑手黑,肯定要选贵的点!
可惜的是,小董眼睛都快要眨酸了,林星瑶却跟没看见一样,笑着应下了。
于是王莉莉拿着菜单就是一通狂点,什么生猛海鲜、鲍参翅肚一样不少。六个人吃饭,足足点了三十多道菜。
小董终于忍不住道了句:“王姐,点那么多吃不完吧?要不然退几个?”
林星瑶觉得这个小董挺有意思,看起来怂怂的,但很有底线,敢在大家都不吱声的时候帮她说话。
王莉莉立刻就瞪了她一眼:“又不是你买单,多什么嘴?”
另一个老员工孙菊也劝小董:“饭店的菜品分量少,不点多点不够吃。”
林星瑶但笑不语,没有太过在意。
王莉莉看她这样,只以为她好欺负,于是又加了两瓶红酒。
小董瞄了眼菜单,顿时咂舌:两瓶酒就得上万啊,这一顿饭可不得了!
小董悄悄地给林星瑶发了消息提醒。
可气就气在林星瑶这个新人,看着挺聪明漂亮的,这种事情上怎么就那不上道呢?刚才不敢听劝,非要来。现在给她发消息,她居然连看都不看。
很快,酒菜上桌。
在座的人里,除了王莉莉跟在赵董身边吃过几顿好的之外,都是工薪阶层,根本没太多机会吃这种大餐。此刻也都不顾仪态,大快朵颐。
“小董你喝喝看,听说这种高档红酒很好喝?”孙菊看小董一直在发消息,拿起红酒正要喊人开。
林星瑶一把夺过酒瓶,扫了眼就皱起了眉头:“这酒多少钱一瓶?”
王莉莉怕林星瑶嫌贵,便笑着说:“刚才顺手点的,忘记看价格了。估计没多少钱吧?”
小董忙道:“我刚才看了眼菜单,五千多一瓶呢,两瓶得一万多!同事间聚餐,没必要喝那么贵的酒。要不然换一瓶?”
王莉莉的脸色立马冷了下来,“便宜的酒有什么喝头?小董,你没喝过高端红酒,有机会喝到可别不知好歹。”
林星瑶直接喊了句:“服务员,把这个酒退了。”
小董顿时暗喜,心想:她终于反应过来了,不容易啊!
王莉莉则讽刺道:“怎么?舍不得啊?一瓶红酒而已,又不是多高端的,至于退来退去的吗?”
林星瑶笑笑:“确实不算高端。”
她喊来了服务员问道:“你们店最好的酒就只有这种吗?有没有二、三十年以上的陈酿红酒?”
服务员道:“店里倒是有两瓶30年的陈酿,不过价值很高,每瓶10万。客人您确定要吗?”
林星瑶道:“好,就换成那个。难得大家一起吃饭,不喝好点怎么行呢?”
王莉莉心想:林星瑶肯定以为是公司报销,所以狮子大开口敢定这么贵的酒。哼,你就可劲点吧,等结账的时候可别哭!
其他的同事也都纷纷如看好戏一样等着。
红酒重新上来的时候,大家都抢着尝味道,不管会不会喝的,都是一通狂赞。王莉莉则连发了好几个朋友圈嘚瑟。
林星瑶喝了一口就没再喝了。和千万级别的酒比起来,十万一瓶的酒确实不算什么。
等到吃饱喝足后,狡猾如孙菊之辈借口上厕所,拿了包就走。孙菊自己溜出去不算,还给王莉莉打了个电话。王莉莉一边接电话一边装作信号不好,也往外走。
“那么多菜还没吃完呢怎么能着急走呢?”就在她快要走出包厢门口的时候,林星瑶忽然从后面拍了拍她。
于是王莉莉顿时就僵在当场。
明明脚还保持着往前迈步的姿势,却怎么也踏不出去了。好像自己的身体完全脱离了控制一般。
倒是嘴巴还能说话:“我这是怎么了?林星瑶你把我怎么了?”
林星瑶能把她怎么了?不过就是点了她穴道,让她暂时不能动了呗。
她也不想和她废话太多,拎着王莉莉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地把人给拖回座位上。然后招呼了一声小董:“吃饱了吗?吃饱了走啊。”
小董被她这突然的一手反转给惊呆了,还傻乎乎地问了句:“那饭费谁付?”包厢里只留下了王莉莉还握着电话在那里尖叫:“林星瑶你给我回来啊!你特么还没结账,你走什么走?”
她发疯一样的喊声没把林星瑶给喊来,倒是把饭店的老板的给惊动了,跑来一看:“呀,怎么就剩你一个了?账结了吗?”
得知还没结账之后,往日对王莉莉总是笑脸相迎的老板顿时就翻了脸:
“我不管,今晚的账你得结。一共24万,去掉你自己的回扣也得18万!”
王莉莉哪有那么多钱结账?她只能喊来老相好赵董,还把林星瑶算计她的事情给赵董说了。哭哭唧唧地让赵董下令人事部,把林星瑶给开除了。
赵董刚来,还没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搞明白,谁知道他的妻子带着一帮娘家人突然杀到,把王莉莉痛打了一顿。
赵董也是个没良心的浑蛋男人,往日抱着王莉莉的时候小心肝、小宝贝地喊着。
此刻当着老婆的面,怂得跟条哈巴狗似的,眼睁睁地看着王莉莉挨打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最后更是连账都没给结,就跟在老婆后面灰溜溜地走了。
王莉莉那个惨啊,挨了打、赔了钱,里子面子全丢了。还莫名其妙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
事情当然没有那么巧合咯。
林星瑶早就知道王莉莉那种人不管有没有钱结账,她肯定不会自己破费。
不用多想也知道,王莉莉肯定要喊赵董来结账。于是林星瑶就给赵董的妻子打了电话——以她的本事,弄到赵董妻子的电话并不难。
所以,包厢里就发生了那一出小三被打的好戏。
王莉莉当然不甘心自己吃亏,想找林星瑶要钱,可她连林星瑶的电话都没有。于是,只能在同事群里艾特大家把饭费结。
孙菊那些老油条占便宜可以,出血是万万不能的,一个个都假装没看到。王莉莉气得不行,直接放话出来:“不给钱的,就用工资抵扣!”
这话一出,把孙菊等人都给激怒了。那可是20几万啊,平摊下来每人得好几万呢。于是都在群里互骂,顿时一片乌烟瘴气。
而刘经理呢?从头到尾什么话都没说一句,跟个孙子似的。
就在林星瑶被群里的撕逼逗乐的时候,君玄夜的视频电话打过来了:“听说你今天去了君氏?君成浩给你安排什么职位?”
林星瑶笑嘻嘻地说:“我去了后勤部,那里的员工可有意思了。”
君玄夜一听脸色就沉了下来:“他居然给你安排到后勤部那种犄角旮旯?你想进君氏为什么不和我说?”
后勤部在君玄夜在的时候其实很不错的,要不然最初也不会在十楼。事实上,他当权的时候每个部门都治理得井井有条。
到了君成浩当总裁的时候,后勤部就被老油条、关系户占据了。君成浩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在意。
君玄夜尽管刚刚恢复,但是几天时间就把各个部门的情况摸了个透彻。只等着国外事情处理完,就回来整顿君氏集团。
林星瑶对在什么部分根本不在意:“后勤部也挺好的,工作轻松,挺适合我的。而且还能看看好戏,特别有意思。”
说着就顺手把工作群里撕逼的消息截图给了君玄夜,还把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当笑话一样说给君玄夜听。
君玄夜本来还有些恼怒,听到林星瑶收拾王莉莉的事情时,也忍不住笑了下:“居然欺负到你头上了,果然是头铁。看你乐在其中,是还想继续和她玩吗?”
林星瑶摇头:“今天有心情才逗逗她,再让这种人留在公司只会败坏你们君氏的名声。”
君玄夜表示认可:“既然这样,就把后勤部的人都开除吧。等我回来后,再重新整合。你如果还想上班就等我回来,做我的助理好了。”
林星瑶忙道:“什么秘书、助理?听着就像情妇、小三的专属职位,太不正经,我才不要呢。”
君玄夜被她的话给逗乐了:“什么叫情妇、小三的专属职位?只有不正经的领导,没有不正经的职位。”
林星瑶不想挪窝,君玄夜就帮她把周围的苍蝇都赶走。
他处理方式也很简单,直接把截图发给君成浩,还质问一句:“大哥,这就是你管理的君氏?经理不像经理,职员不像职员。还发生敲诈新员工这样的事情,实在可恶!后勤部尚且如此,其他部门可见一斑。”
君成浩把林星瑶丢去后勤部本来想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到反而捅出这些事情,给自己脸面抹黑。
“二弟,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会把后勤部全员开除,另外再发布一个公告,不许以聚餐为名讹诈新同事。”
“既然我夫人在后勤部,就把她提为部门经理。至于底下的人,要用谁开除谁让她自己去处理吧。”
他家夫人喜欢后勤部,君玄夜怎么着也不能让夫人委委屈屈地做个职员。就算是部门经理,他都觉得太委屈她了。
当天晚上,刘经理就收到人事部的解聘通知,理由是渎职。与此同时,经理的解聘通知群发到了所有职员的手机上。
第二天,孙菊等几个老员工一早到了公司还在议论纷纷。猜测刘经理为什么会被解聘,顺便也不忘提一下昨天王莉莉吃亏的事情。
王莉莉嚣张的时候,他们跟在后面巴结奉承,外带一起欺负新人。
当王莉莉倒霉的时候,他们则一起嘲笑。骂她是小三,自作自受。
就在这时候,人事经理陪同林星瑶一起到了后勤部。
孙菊笑呵呵地问:“吴经理,刘经理为什么突然被开除?还有我们部门的新经理是谁?”
孙菊甚至还异想天开地幻想:自己在后勤部干了好几年,资历最久,说不定还能被提拔为经理。
吴经理笑着看了看林星瑶:“以后这位就是后勤部新任经理。”
此话一出,大家都惊讶不已。孙菊更是直接质问:“她?昨天才来上班的新人,凭什么当部门经理?就算缺人,也该从我们这些老员工里提拔才对啊!”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林星瑶才不管那些人说什么,笑眯眯地问人事经理:“听说部门经理有开除员工的权利?”
一句话说出,众人立刻噤若寒蝉。
人事经理道:“确实如此。”
林星瑶的手指优雅地抬起,指指孙菊又一一点过其他几个老员工:“你、你,还有你,都被开除了。君氏不需要混日子和欺压同事的员工。”
“你凭什么开除我们?我们在君氏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孙菊第一个跳出来嚷叫着。
她年纪不小了,出去了不好找工作,而且也没有君氏的工资高。其他人也纷纷喊着要投诉相关部门。
林星瑶冷笑:“既然舍不得这份工作,为什么在职的时候不好好工作。偷奸耍滑,还讹诈新人。这些我都有证据,需要我提交资料报案吗?能完完整整地走出君氏,已经是我林星瑶大发慈悲了。”
“别学王莉莉,没有本事还爱挑事。哦,对了,王莉莉也在开除名单里。吴经理,你记得通知她不必来上班了。”
如此一来,整个后勤部就只剩下林星瑶和小董。
小董对林星瑶那叫一个佩服啊。
她偷偷问过林星瑶是不是有什么后台,不然怎么敢和王莉莉叫板。
“我当然有后台咯”,林星瑶掸了掸衣裙,说了句很装逼的话:“我的后台叫正义。”
小董:……我想呵呵。
部门的老鼠屎清干净了,林星瑶每天都开开心心地准点上下班。
当然,有空的时候,她还不忘写写剧本。有时候宋白煦借着询问剧本进度的事情,和林星瑶攀谈。
林星瑶总是聊不到几句就道:“我工作很忙,不说了。”
宋白煦就问她:“你工作了?是去了哪家医院做医生吗?”
林星瑶实话实说:“不是,我在公司当后勤部主管。”
宋白煦听完一头黑线:后勤部?那不就是打杂的?她一个堂堂国际特级精锐医师,外加世界最著名编剧,怎么会想不开跑去当打杂主管?莫非是体验生活?
林星瑶可没兴趣向后辈解释太多,每次都是正事说完就不再多说。越是这样,越是让宋白煦坚定了要追到她的决心。
今天刚下班回到君家,就听佣人说二少爷回来了。
林星瑶倒是有些意外,她知道他此番出去的目的是为了收复国外的生意。估计没一两个月搞不定。
却不知道仅仅一个星期,君玄夜便以雷霆手腕,将国外的生意全部收归囊中。
君梓豪本来还仗着握有一半的股权,妄想和他抗衡。可惜,一败涂地,被君玄夜毫不留情地踢出董事局。
当林星瑶到了五楼卧房时,一推开门,就看到君玄夜靠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么大人了,要睡也不知道盖个被子,感冒了怎么办?”林星瑶一边嘀咕,一边拿了毯子给君玄夜盖上。
凑近看到他脸色有些不太对劲,林星瑶急忙伸手在他额头上试了试:嚯,好烫!
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烧了呢?
再看他的西装外套,靠近腹部的地方湿濡了一片。林星瑶敏锐地感觉到不对劲,正要扒开他的外套看看。
就在这时候,君玄夜察觉到了什么,一把捏住了林星瑶的手腕,暴喝一声:“滚开!”
他警惕地睁开了眼睛,待看到是林星瑶时整个人就彻底地放松下来,松开了她的手腕:“抱歉,我差点忘记已经回家了。”
本来家里也是冰冷冷的,可知道林星瑶会在这里时,他对家才有了几分依恋和信任。
“看到你真好。”勉强扬了扬唇角,他的笑容有些虚弱。
“你是不是受伤了?衣服脱了给我看看!”
尽管君玄夜穿的黑色的西装,透不出血色,可林星瑶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他受伤了。
君玄夜有些不太好意思当着她的面宽衣:“不必了,已经处理过了。”
“处理个屁,外套都透出湿了,里面伤口肯定出问题了。这个时候讳疾忌医,你想死啊!”
被她凶巴巴地一骂,君玄夜只好乖乖地把外套和里面的衬衫脱了,露出健硕优美的上身。腹部裹了一圈纱布,此刻都被血染成了通红的。
林星瑶皱眉:“你不是带了很多保镖吗?怎么还把自己搞成这样?”
君玄夜恨恨地道:“君梓豪那浑蛋,明的斗不过我,就派人暗杀。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和国外的一伙武装势力组织有往来。对方人太多,我一个不小心就中了一枪。”
“君梓豪那混蛋呢?”
“在国外。眼下不敢回国,怕我弄死他。”
众人只知道君玄夜心狠手辣,对待亲兄弟也是毫不手软。可又有谁知晓,那种身处在明枪暗箭之下,必须要依靠自己强大,才能打倒所有的敌人的感觉又是多么的无奈。
从某些方面来看,林星瑶觉得君玄夜的成长环境和自己也有些类似。
“那伙武装势力组织叫什么?”
“屠夫。据说是起源于非洲X国的组织,君梓豪当初为了在国外更快地站稳脚跟,就和屠夫组织有了往来。你问这些干什么?”
君玄夜一抬眸,就看到林星瑶眼中不经意间漏出的杀气。
杀气转瞬即逝,她盈盈一笑:“随口问问,我总要知道是谁伤了我老公呀。”
不然怎么着他们报仇呢?
屠夫?哼,一个自以为长了獠牙就能胡乱咬人的狗,之前就被林星瑶带人抄过老巢,实力大损,一直被国际通缉。
没想到,居然还不安分,以为勾搭上君梓豪就能发展壮大了?呵,那也要问她林星瑶同不同意!
林星瑶仔细地给君玄夜检查了伤口。子弹已经取出来了,没有伤到内脏算是幸运。眼下大概是因为他舟车劳顿,才导致伤口崩裂。
她封了他身上的几处穴道,立刻就止住了血。然后又拿出了缝合的工具,重新帮他缝合。
处理外伤,林星瑶最为擅长。手法干净利索,君玄夜甚至感觉不到疼痛。
他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女儿家的手指不介意触碰到他皮肤时,轻柔而又酥痒,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沉醉其中。“能站起来吗?我要帮你包扎一下”
“可以。”
君玄夜站起来的时候,比林星瑶高了大半个头。
于是,他一低头,居高临下地看到她的侧颈:那白皙的皮肤,优雅的线条,实在是养眼。她的耳朵也很漂亮,轮廓优美,白里透粉,小巧玲珑。此刻,恰好一缕夕阳洒在她身后,落下了一层温柔的光圈。
大概是夕阳太美,又或者他此刻高烧脑子混乱,不由自主出地道了句:“我能吻你吗?”
“什么?”林星瑶正专注地帮他包扎伤口,没听清楚他的呢喃。可一抬头,猝不及防的就被他吻住了。
林星瑶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什么身份、目的统统抛之脑后,唯一感觉到的是唇上的一片柔软摩挲。
他的吻很轻,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还有几分意乱情迷。却如同毒药,让林星瑶这种自诩理智的人,都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猛然回神,然后一个巴掌搧了过去:“君玄夜你个老流氓!”
麻蛋,这可是她的初吻啊!她还想着将来留给自己的真命天子,结果这浑蛋居然趁着她不注意就给掠夺了!
那一巴掌打得极重,君玄夜又是毫无防备的状态,一下子就跌坐进沙发上,脸颊上火辣辣的,很快就现出几个清晰无比的手指头印。
林星瑶一扭头,气呼呼地走了。
君玄夜似乎没感觉到脸颊上的疼痛,他伸手摸了摸嘴唇,喃喃自语:“难道我真的……爱上了她?”
他闭上了眼睛,又想起了异国海域上,那个站在巨轮甲板上穿着迷彩服的少女。风肆意地吹着,搅乱了她的长发,也搅乱了他的思绪。
或许是他贪心了,居然让心里住进了两个女人……
林星瑶一口气走到了花园里,气了一阵子之后,又忍不住想着刚才那巴掌是不是太重了?他毕竟受伤了,好不容易止了血,会不会又被自己一个巴掌给打得伤口崩裂流血?
又摇了摇头,把那些杂念去掉,她恨恨地自言自语:“哼,流血了也是活该!”
最后,她还是接通了白狼的通讯:“白狼,屠夫组织最近在欧洲M国西市出现。你调查一下具体的情况,然后把相关资料包括他们核心成员的照片特征,不着痕迹地泄露给M国安全局。”
“是!”
屠夫组织最全盛的时候,曾在M国引发几次恶性袭击事件,造成严重的伤亡,M国上下对其恨之入骨。把屠夫的动向转发给M国安全局,M国安全局自然不会放过他们。
切断了联络后,林星瑶又自欺欺人地嘟囔了一句:“我只是不想屠夫再出来祸害民众,才是为了给那个老流氓报仇!”
因为君玄夜突然回来,君哲远和君成浩夫妻也都特意赶回来吃晚饭。
君哲远是接到了君梓豪的电话,想为他们兄弟俩说和。
而君成浩则是通过特殊渠道听说君玄夜负伤了,想来一探究竟。
总之,看似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同桌而食,其实都是各怀心思,利益为上。
君玄夜下楼的时候早换了身衣服,除了脸上巴掌印有些刺眼之外,再无其他。
吴莲莲盯着他的脸:“咦,二弟你的脸……谁敢打你?”
恰好这个时候林星瑶也过来了,看了君玄夜一眼,冷着脸坐下。
君玄夜没搭理吴莲莲,坐在林星瑶身侧轻轻地道了句:“对不起。”
本来林星瑶是真的很生气,都准备再不和君玄夜说话了。可是他对不起一说,林星瑶又立马心软了。再看看那君成浩夫妻俩探究的目光,她大概也明白他们什么意思。
于是,林星瑶娇嗔地瞪了君玄夜一眼:“算了,反正我也打回来了。”
吴莲莲看得一脸迷蒙:“什么意思?你们夫妻俩见面就打架?”
君哲远立刻摆出长辈的姿态,指责林星瑶:“当妻子的应当温婉贤淑,以夫为天。你居然敢打你老公,真是太粗鲁了!”
君玄夜冷冷扫了父亲一眼:“怎么,我们夫妻的闺房情趣,父亲也要多管?”
这句话一出,君哲远顿时尴尬不已。
君成浩听在耳里又是另一番计较:不是说君玄夜在国外受了重伤吗?怎么一回来还有心情行闺房之乐?难道……情报有误?他没有受伤?可恶!
林星瑶配合着娇羞地低下了头,暗中却掐了君玄夜的胳膊,可一触他皮肤就感觉温度滚烫。这才想起他刚才还发着烧呢,这会儿,温度又高了,他应该是在硬熬着应付这顿晚餐。
“咳咳咳!”君哲远尴尬了一阵子,又道:“玄夜啊,你和梓豪的事情我刚听说。都是一家人,没必要手足相残。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兄弟情分可是有今生没来世啊。”
“你刚听说?”君玄夜嗤笑:“君梓豪跟你说了什么?说我一到美国,就抢了他执行总裁的位置?你怎么不问问为什么董事会全票通过我为执行总裁?君梓豪这三年来,在国外到底做了什么,你又知道多少?”
“这个……”君哲远根本答不出来,“好歹是兄弟,不看别的,看爸爸的面子给梓豪条活路。国外最近些年太乱了,不如让他回来。”
“爸爸说得对,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化不开才仇怨。”君成浩也帮衬了一句。他知道君梓豪不是个安分的,弄回来和君玄夜作对,他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君玄夜抬眸看向君成浩:“既然这样,不如让他回君氏,做君氏的总裁如何?他这些年做惯了总裁,别的职位怕也不肯屈就。”
君氏现在的总裁就是君成浩,他当然不可能让位置,便只笑笑不说话。
君哲远见说和不成,又瞎出主意:“玄夜啊,既然你都把他手里的股份夺了过去,海外的事情,梓豪就不再参与了。你给他一百个亿,以后让他自己单干。”
君玄夜哈哈一笑:“原来爸爸你是怪我褫夺了他的股份,断了他的收益。当年他趁我病危之时,伪装我的授权拿走我的股份时,你怎么不说话?”君哲远打着哈哈:“当初你不是生病了吗?所以梓豪帮你代理,他……”
“所以,我现在拿回来有什么不对?至于一百个亿,哼!就算我愿意给,君梓豪怕也没本事接!爸爸,既然你三年前对君家的生意不闻不问,三年后也不要过问太多,免得伤了父子和气!”
他说完就把餐巾一甩,往楼上去了。
林星瑶也跟着一起上楼。
刚一回到了卧房,君玄夜的身体晃了晃,眼看就要倒下,幸好被林星瑶给搀住了。
扶着君玄夜躺好,林星瑶赶紧又给他量了体温,39度5!
“应该是伤口引起的高烧,温度太高了,要不送你去医院吧?”
林星瑶正想拿出手机喊司机,君玄夜按住她的手腕:“不要去医院,你随便给我处理下就是了。”
林星瑶道:“还是去医院吧,医院药品全,我这里没有退烧药。”
君玄夜摇头:“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受伤了,要不然君梓豪和君成浩肯定都不安分了。”
他好的时候,人人忌讳,不敢肆意妄为。可他若是病了,那些不安分的牛鬼蛇神定然都会跳出来。君梓豪背后还有国外的武装势力,君成浩更是老谋深算。
林星瑶想了想道:“既然这样,那我帮你进行物理降温吧。你再找个可靠的心腹,帮你买点退烧药和外用伤药。我会把药品名字写好。”
“辛苦你了。”君玄夜点了点头,虚弱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晚,林星瑶帮他擦拭降温,喂他吃药,足足折腾到快天亮,他温度降下来了,林星瑶才昏昏睡去。
等到君玄夜一觉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他一睁开眼,就看到床沿边上趴着睡着的林星瑶。
她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还在为他的身体担心着。手上也还拿着电子温度计——一整夜也不知道为他量了多少次温度。
君玄夜皱了皱眉头:居然就这样睡着了?也不盖一下,要是冻着了怎么办?
他轻手轻脚地起来,将人给抱起来。林星瑶本来是很警惕的一个人,但是在君玄夜跟前也不知道为什么,神经就粗多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被人抱起,她潜意识里知道肯定是他,便也没反抗,还往他怀里蹭了蹭:嗯,好暖。
君玄夜把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看着她的睡颜,忍不住舒眉一笑。
林星瑶倒也没睡多久,到了快中午的时候就醒来了。
她给君玄夜换了药,然后仔细检查了下身体,见他恢复得不错,才稍稍放下心来,开玩笑道:“你真是跟牛一样壮实,恢复力惊人啊。”
因为担心君玄夜,林星瑶一天没上班,时刻关注君玄夜的身体情况。
期间,宋白煦发过一个信息过来,正好跳到屏幕上不小心被君玄夜看到:
“瑶瑶,明天是周末,可以请你吃个饭吗?正好聊聊剧本上的一些问题。”
君玄夜一看就起了层无名火:瑶瑶?这么亲密的称呼也是你能喊的?臭不要脸!
君玄夜悄咪眯地看了眼正在阳台浇花的林星瑶,问道:“瑶瑶,我的手机没电了,可以用下你手机吗?”
“密码8888,你用吧。”
君玄夜暗想:手机这样隐私的物品,她都放心给我用,可见是将我当成自己人。宋白煦又怎么配与我比?
解锁了手机,君玄夜很小人地给宋白煦回了个消息:“以后请称呼我为林小姐。还有,我周末没空。”
叮咚,宋白煦的消息紧随而至:“都是经历过同生共死的人了,喊你林小姐是不是太见外了?”
君玄夜的心跟着一紧:他们都同生共死过了?
还想再说什么,这个时候林星瑶已经进来了。君玄夜急忙把那句话给删除了,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将手机还给林星瑶。
“宋白煦好像给你发了信息,约你明天见面。你……要见他吗?”
说着他装出虚弱的模样,故作大方地道:“你要有事就去吧。我如果再发烧,或者伤口撕裂,我自己处理。应该死不了。”
林星瑶道:“我还是留在家里吧,有情况也方便应对。”
君玄夜淡淡地“嗯”了一声,仿佛并不在意。可不经意挑起的眉头还是将他内心的得意展露无遗。
经过周末两天的休养,再加上林星瑶的悉心护理,君玄夜的伤势恢复得很好。
他稍一恢复,就在家里呆不住了。林星瑶本来建议他在休息几天,君玄夜道:“周一有董事会议,我必须出席。”
林星瑶知道他是准备要回君氏了,便也没多说。
他第一天回归,自然要摆足了架势。
林星瑶开着自己车,跟在他的豪车后面。一方面是不想太招摇,另一方面她觉得这样也方便察觉出周围危险。屠夫组织还没有彻底清除,万一潜入国内肯定要对君玄夜不利。
君玄夜的回归,也成为君氏集团最热门的话题。不管是管理层,还是基层员工都议论纷纷。
就连小董都忍不住和林星瑶说起君玄夜的辉煌过去。
“听说我们前总裁长得比电影明星还帅,当年好多刚毕业的小姑娘为了接近他面试到君氏呢。”
“所以,你到君氏难道也是……”
“那哪能呢?我长得又不漂亮,也没啥家世背景君少估计看都不会看我一眼。倒是你……”小董笑嘻嘻地打量着林星瑶:“你是个标准的大美人,说不定能让我们总裁一见倾心呢!”
正说着,君玄夜的短信就发过来了:“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来我办公室。”
“呀,谁要和你约饭。”小董不小心看了一眼,又看到林星瑶给君玄夜的备注名字是“老流氓”,顿时就好奇起来:“这是谁?约你在办公室吃饭,难道也是公司同事?”
林星瑶轻描淡写地说:“是我老公。”
“啊!你居然有老公了?哪个部门的?干什么的?对了,你一来就当上了后勤部的经理,连人事经理都对你客客气气的。难道你老公是我们集团的高管?”林星瑶也不知道君玄夜这个前任总裁如今算什么,想了想道:“他啊,以前确实是管理层,但是后来病了好几年没上班。最近病好了,就准备回来上班,不过他的位置被人占了,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职务。”
“啊,那真可惜啊。职场竞争很厉害的,回来上班了估计一下子也没什么好位置。哎,你有了老公,以后是不是就不跟我一起吃饭了。”
林星瑶朋友不多,和小董认识了几天,两个女生颇为聊得来,最近上班都是一起吃饭。
林星瑶想想觉得见色忘友好像不地道,就给君玄夜回了个消息:“不了,我和部门同事一起吃。”
小董见她这么够义气,高兴极了:“把你老公号推给我,我要向他炫耀!”
君玄夜还准备问林星瑶想吃什么,结果她就这么拒绝了……
这时,他发现手机上有陌生人申请加好友。君玄夜本来不想通过,结果却看到对方的验证内容特别欠揍:“哈喽我是后勤部的,上班期间你老婆归我了!”
这么一来,君玄夜就更加不想加她,直接忽略。
下午有各部门的总结会议,林星瑶作为后勤部的经理自然要出席。
等散会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另一个部门的经理喊住了林星瑶:“对了,部门今天发福利,你领了没?没领取的话,去领一下。走廊走到底,左边第一间办公室。”
林星瑶倒是听说今天发季度礼,好像就是一些超市卡之类的,不少人都领了。
于是她没多想,和同事道了声谢,就按照他指的路过去了。
她刚走远,那个给她指路的同事就给吴莲莲打了电话:“夫人,我按照你说的,把林星瑶骗过去了。”
“很好!”
吴莲莲早就看不惯林星瑶,之前君成浩吩咐过,她才没和林星瑶对上。
今天君玄夜高调回归,且在董事会上咄咄逼人完全不把君成浩这个现任总裁放在眼里。
虽然君成浩说过,这个事情自己能摆平。可吴莲莲还是心疼自家老公。她拿君玄夜没办法,便要对林星瑶下手。
你君玄夜不是特别厉害吗?不是想要抢总裁的位置吗?哼,我就让你老婆在君氏出个大丑,看你君玄夜还有没有脸来做总裁这个位置!
为了造势,她甚至还提前在公司内部放出了不少林星瑶和赵董有染的谣言。
赵董在君氏集团是有名的色胚。依仗公司董事的身份,诱骗了不少女下属。
王莉莉是其中他最喜欢的一位。年轻漂亮,特别会伺候人。本来赵董是准备多和她玩玩的,没想到后来被老婆撞见,最近正在闹离婚。
今天,赵董正在办公室头疼的时候,助理过来讨好地道:“赵董,今天公关部那边又来了新人。有几个特别漂亮,你要不要先接触一下?”
赵董这两天正好饥荒,一听这话顿时乐了:“行,帮我找一个漂亮的,现在就过来!”
公关部是赵董直接管理。在他的带领下,上梁不正下梁歪,俨然已经变了味道。
赵董正色眯眯地等着美食上桌,这个时候林星瑶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有没有人?我是来领福利的。”
赵董坐着老板椅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星瑶。
林星瑶今天穿着的黑色西装套裙,整个人显得特别职业化。可这一身看在赵董眼里就是另一番味道:
“我一直觉得女孩子穿套西很土气,裹得严严实实的没看头。想不到还有人能穿出风情万种来,果然是人漂亮穿什么都美。”
林星瑶眉头一皱:“你在说什么鬼话?这里是领福利的地方吗?”
“福利?有有有!只要你能把我哄开心了,什么福利都有!”赵董哈哈一笑,顺手按下按了关门的遥控。办公室的门立刻就锁上了,防止中途有人来坏他的好事。
林星瑶转头看了看锁上的门,意识到自己好像被骗了,不过她一点也不慌张。
“哄你开心?”林星瑶故意装出懵懂无知的模样:“请问,我要怎么哄?”
赵董更乐呵:看这模样,怕还是个雏啊!想不到这次新人质量这么高!今天可得好好玩玩,消消这几天的晦气。
于是赵董站起来,走到旁边一排文件柜旁边,按了下开关,文件柜就自动打开,露出一道暗门来。
林星瑶暗暗吃惊,等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候,就更加震惊。
那暗门里面是一间大约20多平米的房间,居中是张圆形大床,周围挂着鞭子、铁链,还有各自成人用品。
赵董率先进去,笑眯眯地道:“不瞒你说,我玩过的女人不少,但是能进到我秘密基地的,一定是只有极品美人。小姑娘,你很幸运,我一眼就喜欢上你了。今天乖点,以后有我罩着你,车子、票子,想要什么我都给!”
赵董已经有点急不可耐了,他冲过去想要抱林星瑶,林星瑶一个闪身就错开了。
“车子、票子?如果我都不要呢?”
“哎呀,我的小乖乖,那你想要什么?”
林星瑶把玩着自己的秀发,“我想要的只怕你给不起!”
赵董被挑起了兴趣,哈哈地笑着:“我赵董身价好几个亿,想要什么我给不起?你在公关部一个月才多少钱?跟我一个月,我保证让你赚得比工作十年还多!”
原来这个就是赵董?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是她错认成了公关部的人。可即便是个误会,这样仗着有点权势就潜规则下属,也真是恶心!
林星瑶笑了笑:“我不要钱,我想要的命,你给不给?”
赵董疑惑地皱眉:“你什么意思?”
旋即又笑了起来:“哈哈哈,我懂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林星瑶笑容一冷:“王莉莉还记得吧?难道你就不好奇,她是怎么得罪我,又是怎么被赶出公司的?”
赵董收了笑:“你是……”
“我是后勤部新任的林经理。”
后勤部的林星瑶,赵董自然也知道。当初王莉莉出事还连累到他的时候,他就知道是林星瑶在后面搞鬼。只是因为家里闹离婚,他没空找林星瑶麻烦,想不到今天她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小丫头,还敢这么不怕死的惹到我赵董头上!”
赵董取下了挂在墙上的鞭子,狠狠地挥舞了一下:“不管之前怎么样,今天就要让你臣服在我赵董的身下!”
林星瑶一拳头上去,本来是想一拳把赵董的鼻子打爆。
谁知道赵董居然一抬手就把她的拳头给接住了,还笑说:“小姑娘原来还会点武术啊,难怪敢这么嚣张。可惜,你今天运气不好,碰到你赵爷爷我了。”
赵董年轻的时候打过拳击,国内国外也算小有名气。这些年来,他就两个爱好:女人、拳击。如今年纪虽然大了,但是拳击上面却一点没耽误。
小董上厕所的时候,听到有同事在议论林星瑶:
“听说后勤部的林经理和赵董关系不清不楚的。我就说嘛,哪会升得那么快,原来是搭上了赵董。”
“就是才上了一天班就当了经理的那位?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咯!刚才我路过赵董的办公室,正好看到她进去了。”
……
小董这些天来和林星瑶朝夕相处,每天就看她窝在办公室,根本不可能和赵董有什么关系。更何况人家都有老公了。
于是小董急忙给林星瑶打电话,没打通。去了会议室找她,也没见到人。
小董正着急的时候,忽然想到之前想来要加林星瑶老公好友没加上,于是再次发了个验证消息过去:
“你是林经理老公吗?她出事了!你有没有办法救她?”
这次君玄夜很快就通过好友,回了消息过来:“我老婆怎么了?”
“她刚才去开会,可现在都散会了也没见她回来。有人说看见她进了赵董的办公室。赵董不是个好东西,我怕她出问题。我现在去赵董办公室,你最好也赶紧过来!”
吴莲莲在君氏出任首席财务官,把持整个集团的账目。
此时,她没去看财务报表,却盯着钟表估算林星瑶到了赵董办公室有多久了。
“别怪我这个当嫂嫂的狠心,要怪就只怪你嫁错了老公!”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吴莲莲就给几位公司高管打电话,约他们一起去赵董办公室谈事情。目的当然是为了见证林星瑶出丑。那时候,她会当众说出林星瑶是君玄夜新娶的夫人。
再接下去,整个集团上上下下都将知道君玄夜的夫人和赵董有染。
至于林星瑶是不是被迫的,谁又会在意呢?、
再说,当时可有人亲眼看到她自己去的赵董办公室,再加上公司上下开始流传她和赵董有染的消息。就算她再能耐,也是有口难辩。
吴莲莲真是越想越觉得自己能干极了。
相比之下,赵美娟就真的太不够看了。作为长辈,居然斗不过小辈,还落得被扫地出门的下场。
听说君梓豪在国外出事后,没人再给她钱花,她现在只能租着廉价的小公寓。连娘家人都看不起她。
等吴莲莲得意地带着一行人,快到赵董办公室的时候,正好就看到君玄夜和小董也来过来了。
小董入职不久,又是底层员工,自然不认识那么多高管。她只看到一帮人过来,却不知道哪个是林星瑶老公。她也顾不得确认身份,只着急地道:“里头反锁了,我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快想想办法啊!”
“你让开!”君玄夜上去连踹三脚,硬生生地将门给踹开。
办公室里空空荡荡的,好像没人。但是里面却有呜呜咽咽的哭声传来。
其实在场这些人,或多或少都知道点赵董的龌龊事。还没进办公室,便都猜到估计又是哪个女员工被赵董给欺负了。
往常出现这种事情,要不就是自愿的,要么就是赵董自己花钱摆平。总之,没有真实爆出来,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君玄夜脸色冷得要杀人,吓得那些高管们都不敢和他打招呼一个个噤若寒蝉地跟在他身后。
到了办公室里面,大家这才发现,原来赵董办公室里还藏了间暗室,忍不住暗暗咂舌。
而君玄夜急火攻心,生怕林星瑶受到欺负。
可到了暗室一看,顿时就惊呆了。
赵董被五花大绑地吊在半空,整个脸被打得惨不忍睹,嘴里吐着血丝,牙齿都掉了好几颗。刚才他们听到的哭声就是赵董发出来的。
实在是打得太狠了,以至于哭声都是低低的跟个女人抽噎似的。
看到有人来,赵董如见救星的“呜呜咽咽”。
而林星瑶呢,她衣服整整齐齐的,手上还拿着个鞭子。看到君玄夜和小董还奇怪地问了句:“你俩怎么一起来了?”
“你没事?我听说被喊去赵董办公室,还是以为……”小董轻舒了口气:“还好你没事,吓死我了!”
君玄夜问:“怎么回事?”
“这老浑蛋在办公室私设暗室,没想到撞枪口上了。对,我就是枪口。”林星瑶回答得很轻松。
赵董确实有点手段,交手之下林星瑶一眼就看出他练过拳击,且实力不俗。但是和林星瑶对上,就真的不够看了。几下就被撂倒,然后吊起来抽了顿鞭子。
“哦,对了。”林星瑶拿出一个光盘,“这个是我在他电脑里找到的。这老色鬼不光在公司里潜下属,还在外面诱骗无知小姑娘,其中还有几位被强行奸污。正好,当作犯罪证据,提交给警察。”
“怎么回事?”这时,君成浩听到这里的动静也赶了过来。
君玄夜冷眼看他:“这三年你就是这样治理公司的?赵董什么人你当真不知道?好好的公关部,搞成了什么?”
君成浩无法回答。因为这个时候,回答什么好像都是错的。
君玄夜又问林星瑶:“好端端的,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为什么?”林星瑶笑着看了眼吴莲莲。
吴莲莲心头一阵慌乱,仿佛是被看穿似的。转念一想,不可能的。自己设计得天衣无缝,连赵董都是无知无觉中被自己利用了。林星瑶绝对不可能知道。!
可是林星瑶偏偏就是知道了。“刚才我开完会,有个同事告诉我今天发福利,让我去领取。还很热心地给我指路。当时我没上心,可是等到我发现自己错进了赵董的办公室时,我才知道那人是故意的。”
她说着就走到了赵董办公室的电脑前,打开电脑,然后轻而易举地进到了公司的监控系统,调出了会议室外的监控画面。
此刻监控里出现的画面是林星瑶离开,然后那个指路的同事一边看向林星瑶离开的方向一边打电话。
“很明显,这个人是受了指示把我骗到这里,成功后就赶紧打电话向指使者报告。”
吴莲莲心中暗骂那人办事不利,居然没有避开监控。不过她此刻还算镇定,道:“我们公司的监控收录不到声音,你怎么断定他给谁打电话?”
“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林星瑶将电脑屏幕放大再放大,一直到大家都能看到那人手里的手机为止。
他的手机屏幕上清清楚楚地显示电话那头的人名:“总裁夫人。”
林星瑶笑着看向吴莲莲:“请问君氏集团有几个总裁夫人?”
吴莲莲哑口无言。
君玄夜冷冷地看向君成浩:“这件事你是不是该给个交代?”
君成浩看了看吴莲莲,吴莲莲欲哭无泪,娇娇弱弱地喊了句:“老公……”
然而这个时候,喊“老公”根本没有用。她搬起的石头已经重重地砸在她的脚上。
“你这几天回娘家反省反省。”君成浩只能先做出表态。
君玄夜对此并不满意:“吴莲莲心思恶毒,如果不是瑶瑶自己有本事,后果不堪设想。这种人不能再继续在公司任职,特别是首席财务官涉及事务众多,必须要人品可靠的才行。”
见君成浩还在犹豫,林星瑶上来补了一刀:“反正我已经报警了,不如就让警察来查一查呗。教唆陷害,是不是不也可以量刑啊?”
其实吴莲莲这件事情做得很隐蔽,就算有视频也没办法直接定罪。林星瑶说这些其实也就是恐吓的成分多。
果然吴莲莲一听,立刻吓到了:“不要报警,我辞职,我愿意交出首席财务官的位置。”
君成浩冷着脸,转身离去。本来今天董事会上和君玄夜的交锋,他就明显感觉到董事局明显有点偏向君玄夜。
结果下午又来了这么一出,吴莲莲卸任首席财务官,不用说君玄夜肯定会安排自己的心腹上任。以后集团财务大权,就要落到君玄夜手上了。
很快警察就过来,做完了笔录之后带走了赵董。
赵董临走前还含糊不清地嚷着:“我要去医院,我要鉴定!我要告她伤害!”
林星瑶修理人,又怎么可能让人留下把柄呢?她给赵董留下的都是皮外伤,既让他吃足了苦头,又没有超出正当防卫的范畴。
君玄夜见底下还有人在探头探脑,淡淡地道了句:“都还愣着干什么,不用工作吗?”
于是众人纷纷作鸟兽散。
小董悄悄地和林星瑶说:“你老公好帅啊,而且气场很足。他之前到底是什么职务?怎么总裁都对他很忌讳呢?连自己的夫人,说撤职就撤职。”
林星瑶道:“他就是君氏的前任总裁。”
小董:“……”
总裁办公室。
吴莲莲哭哭啼啼:“呜呜,老公你真要赶我回娘家啊?我……”
不等她说话,君成浩一个巴掌搧了过去:“让你不要轻举妄动,你怎么就不听呢?那林星瑶是好惹的?如果不能一下把他们打趴下,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吴莲莲捂着脸哭得更凶:“我我我也是为老公你打抱不平啊。你辛苦了那么多年,他君玄夜凭什么和你争夺总裁之位?”
“凭什么?凭他是老爷子指定的接班人,那些董事就买他的账!凭他手上握有的股份比我多,他就敢和我争夺总裁之位!你这个蠢货,就算让你污了他的名声有什么用?股份还不是在他手上?他难道会因为丢了面子,就不要君氏这块肥肉了?”
“那……怎么办?”
“怎么办?打蛇打七寸,只有想办法拿到他的股份,我这个总裁之位才能坐稳!”君成浩的脸上露出滔天的恨意:“君玄夜是你逼我的!”
林星瑶是前任总裁夫人的事情,除了小董之外,倒是没被人知道。
虽然一开始君成浩是为了让她在部门受苦,才嘱咐她隐藏身份。但是现在,林星瑶觉得这样也挺好,深入底层,代替君玄夜微服私访,更方便看到公司的漏洞。
比如公关部,就因为这次的事情受到波及,公关部上下从新洗牌。君玄夜自然是第一时间安插自己的人手去负责。
没几天,警局那边就传来消息。
赵董因为涉嫌强/奸,被相关部门立案,且深挖之后,还查出很多恶劣情节,将被从重量刑。往后余生,赵董只能在牢里度过。
傍晚,郊区某个狭小的公寓里,赵美娟正在焦急地等待着谁。
君哲远恨极了赵美娟,离婚一毛钱没给。君梓豪在国外又牵扯到黑方势力,不敢回国。赵美娟的日子就一落千丈。
这个时候,君雨菲来了,“妈你着急地喊我来有什么事?”
赵美娟一看女儿来就哭开了:“我这儿住着也太小了,连个佣人也没有,每天只能吃外卖,还要自己洗衣服。实在太辛苦了。”
“你现在就先忍忍。爸在气头上,把我生活费都降了很多,我现在自己花费都不够,也没办法给你换房子、请佣人。”
君雨菲现在也不好过。往日她仗着君家大小姐的身份,在外没少得罪人。如今,她妈被扫地出门,自己零花钱也降了那么多,出去没少被人笑话。
偏偏赵美娟还三天两头地找她哭诉要钱。
“都怪那个林星瑶!”君雨菲提及这些就恨得牙痒痒。
“妈你也是,当初怎么就能让那女人进门呢?还说把她当佣人,现在好了,她成了君家的女主人,我这个君家大小姐就跟寄人篱下似的。”
“你说得没错,一切都是从那个女人进门开始!”
赵美娟说着拿出一个玻璃瓶,放到桌上:“我们绝对不能放过她!”
君雨菲看到瓶子上的说明,顿时吃了一惊:“妈,你怎么买硫酸了?你想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求必读票,求好评,给作者君点鼓励,我会更努力地写,马上就让要赵美娟下线了!赵美娟咬牙切齿地道:“哼,君玄夜肯定就是看林星瑶长得好看才宠爱她,男人嘛都是那种德性。要是她脸毁了,肯定也会被扫地出门,那时看她还怎么嚣张!我必须要让她尝一尝我受的苦!”
君雨菲道:“可是妈,你现在进不了君家,接近不了她,怎么给她泼硫酸?”
赵美娟把硫酸瓶子塞给君雨菲:“乖女儿,你还在君家啊,想要接近她还不容易?诺,这个给你,照那贱人脸上泼!”
君雨菲大惊失色:“妈!这是犯法的啊!”
赵美娟轻描淡写地道:“放心,你是君家的女儿,君哲远那王八蛋亲生的孩子,他不会看着你进牢房的。”
“不行!二哥不会放过我的!”
君雨菲再嚣张跋扈,可到底也没做过这种事情,泼硫酸又不是泼红酒,她是真不敢啊!
通过这几天的事情,君雨菲也算看出来了,君家是二哥君玄夜做主。君哲远就只会咋咋呼呼的根本不顶用,要不然三哥也不会流落在国外不敢回来。
从赵美娟的出租房里出来之后,天色已晚。
君雨菲独自走在街上,心思不宁之下,走着走着就走错了路。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到了个偏僻的小路上。
前方迎面走来两个醉汉,看到年轻漂亮的君雨菲就围过来调戏:
“呀,小姑娘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是不是想男人了?”
“来来,陪我们哥俩去喝两杯,哥保证让你快活!”
“滚开!”君雨菲骂了一声,转身要走。两个男人一前一后,把她的路挡住。
“哟,还个小辣椒啊!正巧我们就爱吃辣的!”
两个男人笑嘻嘻的,一人扯住她一个胳膊就往绿化丛里扯。
君雨菲吓得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可是这一带太偏僻了,连个过路人都没有。
很快她就被拖到了绿化丛深处,衣服被扯烂,正绝望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厉喝:“住手!”
流氓们被吓了一跳,可抬头一看,却见来的又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顿时就放松了警惕。
“哈哈哈,我们正觉得一个女人不够玩呢,没想到又有一个送上门来了。”
君雨菲泪眼迷蒙中一抬眼,看到的居然是林星瑶。
林星瑶看到君雨菲的时候也有点意外:“怎么是你?”
君雨菲看了看林星瑶身后,并没有见到其他人,顿时失望极了。
这个笨女人也不知道先报警,就这么冲进来只会一起完蛋。
“这个漂亮,我要这个。”其中一个流氓丢下了君雨菲,就要来抓林星瑶。
“找死!”林星瑶一脚飞起,就将让他踹到了地上,高跟鞋轻轻地踩上他的手重重地碾着。
另一个流氓见状,居然从口袋里拿出把弹簧刀,龇牙咧嘴地冲了过来。
林星瑶反手夺过了刀子,顺手扎进了他的手背,来了个对穿。流氓顿时哀嚎了起来。
林星瑶淡淡地道:“你该庆幸生在Z国。”
在法治社会下,林星瑶不会随便杀人。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国外某些地方,那刀子就会被直接送进这些人渣的心脏。
不远处,君雨菲看傻了。这女人……居然这么厉害?
林星瑶就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君雨菲披上:“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君雨菲“哇!”的一声就哭开了。
从小到大她受尽宠爱,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
更没有想到,自己最恨的人,却在这种时候救她一命。
林星瑶帮她报了警察,因为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就也没去医院。
等录完了笔录,林星瑶陪着她一起从警察局里出来。
君雨菲这个时候情绪已经平复下来,她忍不住问林星瑶:“如果一开始知道是我,你还会救我吗?”
今天这个事情,如果换了林星瑶受欺负,君雨菲肯定掉头就走,巴不得她倒霉。
“说实话我是挺讨厌你的。头脑简单,自以为高人一等就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就活该要被强奸。而我救你,也只是因为你在受侵害,和你是谁无关。”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淡然,却格外的光明磊落。
君雨菲顿时就觉得刚才自己的猜测,简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林星瑶拉开了车门,“上车吧,正好一道回家。以后记住,女孩子不要太晚回家。”
“这是你的车?这也太低端了吧?”
“嫌低端,你可以不坐。”
“不不,我坐!”
半夜三更的,她才不敢再一个人回去,急忙上了车。
又忍不住嘀咕了句:“在我们家里,佣人的买菜车都比这个好。你怎么开这种车?”
林星瑶道:“车不在于名不名贵,而在于自己是否喜欢。就譬如人,如果讨人厌烦,无论出生多好也不顶用。”
这种说教的话,如果是以前,君雨菲不但不听,还会跳出来反驳争吵。可现在她却一声不吭地听着。
回到了君家,君哲远看到君雨菲衣衫不整的模样,问怎么回事。
君雨菲不敢说实话,要不然让他知道自己是因为见赵美娟回来的路上出事的,肯定会暴跳如雷。
君哲远见她支支吾吾,顿时怒了:“大半夜的衣衫不整,你想要气死老子啊?你妈不是个东西,你也不知道学好,哪天干出丢人现眼的事,就不要再回君家了!”
君雨菲差点被强奸,回来还挨顿臭骂,偏偏她又不能替自己解释太多。她顿时委屈地红了眼圈。
林星瑶道:“教育子女又不是一个人的责任。你作为父亲,这些年来教过她什么?她现在这个样子,你不知道仔细问问情况,上来一通责骂,算个什么父亲?!”
要不是君哲远天天在外花天酒地,君雨菲也不至于被教成这样。赵美娟固然有责任,君哲远更是有错!
“我骂我女儿,管你什么事?”
林星瑶笑了笑:“平常怎么样我不管,今天你若要再废话一句,信不信我让你说不出话来?”“放肆!我是你公爹,君家的老爷,你怎么敢……”
话没说话,君哲远的嘴巴还张着,可是声音却怎么都发不出去了。好像他的人被按了静音键一样,可笑又滑稽。
“好了,清净了。”林星瑶拍了拍手,扬长而去。
君雨菲旁观了一切,好像看到林星瑶出手,可速度太快,她又没看清楚她到底是怎么出手的。
倒是君哲远这副又气又恼,跺着脚大发雷霆,但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的样子,让君雨菲觉得可怜又可笑。
回到自己的房间,君雨菲忽然想起赵美娟买硫酸要对付林星瑶的事情。于是她又急忙拿出电话,劝赵美娟打消主意。
“妈,林星瑶人不坏。我仔细想了想,其实从头到尾都是我们在找她麻烦。今晚,我回来的时候……”
还没等她说出自己差点被人欺负的事情,电话那头的赵美娟就暴跳如雷:
“你这个白眼狼,我真是白养你了。你妈都被人赶出家门了,你居然还替那个贱人说话!她是不是给了你什么好处,就把你收买了?”
“不是的,妈我……”
“我看你现在就是嫌弃你妈没用了,妈妈的话你也不听。早知道你和你哥都靠不住,我还不如出生就把你们掐死!”
君雨菲被赵美娟气哭了,干脆挂了电话,想着过几天再劝劝她。
三天后。
君雨菲正在学校上课,忽然接到了赵美娟的电话:
“女儿,我收到消息,今天林星瑶要去参加一个私人聚会。正好那家的佣人之前受过我的恩惠,答应放我进去。”
君雨菲一听就急了:“妈,你要干嘛?”
“你不肯替妈做的事情,妈妈自己去做!”
说完,赵美娟就挂了电话。君雨菲再打过去,她干脆给关机了。
君雨菲想给林星瑶打电话,可临了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留过林星瑶的电话。
于是她又给君玄夜打电话,但是君玄夜在开会,电话静音。
君雨菲就急急忙忙地赶到君氏,直接冲去了会议室。
君玄夜看到她的时候,脸色一沉:“你胡闹什么?出去!”
君雨菲道:“林星瑶是不是去参加聚会了?参加谁的聚会,在哪里?”
君成浩也在场,劝道:“菲菲,这是公司高管会议,不是在家能让你胡闹。有什么事等我们开完会再说。”
君雨菲心一横,干脆和盘托出:“我妈想对林星瑶不利,我劝不住,所以我来……”
君玄夜闻言,丢下一句:“散会!”然后匆忙离场。
君雨菲急忙追去,“二哥我和你一起!”
君成浩眉头微微一皱,正思索赵美娟会怎么报复林星瑶的时候,手机上就收到了妻子吴莲莲的消息:“老公,马上就有好戏了。我听说赵美娟买了硫酸,准备对付林星瑶,就故意把林星瑶的行踪透露给她。”
林星瑶今天本来上班的,周太太举办了一个品酒会特意邀请她过去,还说有顶级的红酒请她尝尝。
林星瑶正好工作也闲,就干脆翘班赴约。
说来也巧,周太太设宴的地方在山顶的一个别墅,信号不好。君玄夜打了几个电话都没通。
“这个是我上周从F国带来回来的,五十年的陈酿,跨越了半个世纪……”
周太太一边讲述着红酒的来历,一边亲自给大家倒酒。
就在这个时候,林星瑶注意到旁边有个佣人的背影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正要细看,那人就进到里间了。
周太太亲自递了杯红酒给林星瑶:“第一杯就让你先尝尝。”
待到宴席快散的时候,林星瑶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离大门不远。
从刚出来,远远地看到君玄夜带着君雨菲从大门那边过来。
就在这时候,林星瑶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危险袭来。
一转身就看到穿着佣人衣服的赵美娟凶狠地道:“林星瑶,你害了我,我也要毁了你!”
说着就把手里的硫酸往她身上泼过去。
林星瑶迅速闪开,硫酸泼到墙上,立刻发出:“滋啦啦”的声音。
“住手!”君玄夜疾步上前,挡在林星瑶身前。
“君玄夜,你也该死!”赵美娟红着眼睛,把余下的半瓶硫酸朝君玄夜身上泼去。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正好在狭小的走道上,左右没有遮挡。君玄夜用身体给林星瑶做遮挡,又顺手抓起一个花瓶朝赵美娟扔去。
赵美娟的手上的硫酸瓶被花瓶打偏,里面的硫酸就都泼在墙面上。
“妈!”君雨菲刚靠近,猝不及防地被硫酸溅到,顿时捂着脸痛苦地尖叫了起来。
君玄夜的西装也被硫酸溅到,烧了几个洞,好在没伤到皮肤。他一脚将赵美娟给踢倒,喊来保安将她控制住。
林星瑶一点伤没受,她急忙过去看君雨菲。
君雨菲半边脸颊都被硫酸腐蚀得通红通红,正痛苦哀嚎。
林星瑶把君雨菲给拖到厕所,然后把她脸对着水龙头冲:“忍着点痛,我帮你把硫酸冲掉避免腐蚀到皮肤深处!”
不多久,救护车和警车前后脚都到了。
母女俩,一个上了警车,一个上了救护车。
赵美娟坐上警车的时候,还气恼地对君雨菲道:“谁让你来的!我差点就得手了,你跑出来干什么!死丫头,你坏了我复仇!”
君雨菲气得泪水直流,她居然到现在还死不悔改,还埋怨自己坏事。
等到了医院处理完伤口后,君雨菲问医生:“我的脸能不能康复?不会留疤吧?我还年轻啊,我不能毁容啊!”
医生摇头叹息:“硫酸已经腐蚀到真皮层,肯定会留疤的。不过还好,及时用清水稀释过,要不然腐蚀到皮下组织就更麻烦了。”
真的毁容了……
君雨菲彻底崩溃了,也不顾得护士医生劝解崩溃大哭:“我还年轻啊,还没嫁人啊,毁容了我可怎么活啊?我不活了!呜呜呜……”
等林星瑶和君玄夜过来的时候,就听到鬼哭狼嚎的声音。
“成何体统!”君玄夜一声冷喝,成功吓得小姑娘不敢再哭,效果比医生护士说一百句都强。
林星瑶都忍不住给君玄夜竖起了大拇指:“原来您老人家都是传说中的止哭高手啊!”
于是本来已经止了哭的君雨菲又被林星瑶一句话给弄得哇哇大哭。林星瑶对君雨菲道:“这就把你打败了?我还以为君家的小霸王多强悍呢。”
君雨菲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我妈本来想害你,结果却害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真是报应啊!”
林星瑶也不和她生气,丢了瓶东西过去:“换药的时候记得擦。”
君雨菲拿起来看了看:“这什么?怎么跟护手霜似的。”
林星瑶被她给逗乐了:“什么护手霜?这是祛疤膏,我亲自研制的。那你这种程度的伤疤,抹一个月就能恢复如初。”
这个药膏其实是林星瑶专门给自己研制的。她这些年枪林弹雨过来,也没少受伤。要不是有这个药,她身上都不知道要留下多少疤痕。
唯一遗憾的是,制造这种药膏的原材料太过稀缺,没办法量产。
君雨菲本来已经绝望了,听到林星瑶的话,简直是又惊又喜,又有点不敢相信:“真的能消除我脸上的疤痕吗?可是医生说伤到了真皮层,肯定要留疤的。”
“你要不信就还给我,我存货不多,还留着自己用呢。”
林星瑶说着就要去拿回来,君雨菲急忙道:“信信!”
她低下头,低低地说了句:“二嫂我信你!”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君雨菲又道:“当初我二哥都病入膏肓了,可你一嫁过来,他就突然好了。这次连医生都说我肯定要留疤,可是你却能拿出这种好东西。你……莫非懂医术?”
这个傻妞,倒是反应过来了。
林星瑶不置可否地笑笑:“你二哥的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得太多好。”
君家手足相残,母子相杀,实在太过复杂。君雨菲这种智商、情商双低的人,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
君玄夜忽然冷冷的开口:“赵美娟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他不说话也就算了,一开口差点又把君雨菲给吓哭。
“我,我就知道她买了瓶硫酸准备对付、对付二嫂。”
“我劝过她了,真的!就是劝不动……昨天她突然和我说得到可靠消息,知道二嫂要参加聚会,而那边的一个佣人又正好和她相熟。我怕出事,就跑去找二哥了。”
君玄夜皱眉:“所以,是谁给她提供消息的?”
林星瑶这次的聚会是周太太临时起意组织的,知道的人并不多。
君雨菲摇了摇头正想说不知道,忽然又想起来什么,忙道:“对了,我有次去我妈那边正好看到大嫂也去了,他们一起在……在骂二嫂。”
骂的话太难听,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来真是太对不住林星瑶了。
“吴莲莲?”林星瑶冷笑了起来,“很好!”
君雨菲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二嫂,我妈她……她会不会被判刑?”
林星瑶道:“当然,不过判得重不重就要看她的认罪程度。”
“我能去看看她吗?我想劝劝她……”虽然君雨菲对赵美娟很失望,可到底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不忍她受罪。
回到君家,君玄夜把西装外套脱下时,林星瑶才注意到他衣服后面被硫酸腐蚀了一大块。
她二话不说着急忙慌地扒他的衬衫,愣是把君玄夜给吓得脸色都变了:“干什么?!”
林星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轻浮了,尴尬地解释:“我就想看看你伤没伤到。别误会啊,不是耍流氓。”
最后一句分明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君玄夜的脸色又腾得一下红了:“我自己去卫生间照镜子查看。”
明明之前都给他换伤药的时候都看光光了,真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这么扭捏作态,搞得林星瑶好像林星瑶轻薄他似的。
不多久就听到卫生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一个澡愣是洗了很久,很让人怀疑他在里面搞什么小动作。
许久,久到林星瑶都要困了,君玄夜才从浴室里出来。
林星瑶早就在客房的浴室洗过了,熬着觉就为了问一声:“照过镜子了吗?后背没事吧?皮肤要真伤到了,得及时处理。”
“我没事,早点睡觉吧。”
林星瑶忍不住问了句:“当时你为什么要替我挡硫酸?”
那可是硫酸啊!君雨菲才被溅到了一点,半个脸都毁了。
而君玄夜当时却是用整个后背替林星瑶做遮挡,如果不是硫酸泼偏了,那他整个后背都会被腐蚀灼伤,后果惨烈。
君玄夜回了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不知道,本能吧。”
有那么一瞬间,林星瑶心动了。
多好的男人,帅气、多金,还这么有担当。
可惜,他的心早就给了别人。
“下回别对我那么好了啊,最起码别为我拼命。”她说着低低地笑了笑:“万一我爱上你,你就要倒霉了。”
君玄夜皱眉:“为什么我要倒霉。”
林星瑶霸道地道:“因为我爱的人,只能爱我一个。如果心里有别人,我要么把他的心剜出来,要么把她心上人的心剜出来。”
君玄夜沉默了,好像在思索什么。
林星瑶哈哈大笑起来:“逗你玩呢!看把你吓得,胆真怂。”
这天晚上,林星瑶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搂着君玄夜得意洋洋地说:“我才是他最爱的女人,你赶紧让位。”
林星瑶很生气,举着枪对准君玄夜:“选她还是选我?选我,她死。选她,你死。”
接着她就醒了,想着梦里的场景真是觉得狗血极了。
在看身边的男人——他依然还是搂着她睡着。
每天晚上分床睡,然后第二天她一准就在他怀里醒来。从一开始的鸡飞狗跳,到现在的习以为常,有时候林星瑶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君玄夜醒来后,看到林星瑶神色怪异地盯着他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
君玄夜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不动声色地把酸麻的胳膊从她身下挪开。想想感觉还是不安全,于是又往后挪了挪。
“今天晚上我睡隔壁的房间,让人给我准备好床铺。或者把沙发床挪过去也行。”
“之前睡一间房是怕别人看出什么来。现在君家府邸常住人口就你我。君哲远十天半月不露一面。君成浩最近也搬到他的私人别墅去了。我们分开也没关系。”
君玄夜抿了抿唇,说了句:“好。”
林星瑶心底隐隐有些失落:他居然一句留她的话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林星瑶凶狠狠地说:“君玄夜,我要把你白月光的心剜出来!”
君玄夜一脸紧张:“你干嘛要自残?别想不开哇!”到了晚上,君玄夜果然让人在隔壁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不过他没让林星瑶住,而是自己搬过去住。
理由是:隔壁房间太小了,没有衣帽间也没有化妆室,不适合女生住。
确实,林星瑶才住过来没几天,衣帽间的大半江山都被她占据了。而君玄夜就余下了一小块地方挂衣服。
没有大的衣帽间,确实不太方便。总不能她化妆跑君玄夜的房间里、换衣服再跑过来,那也太麻烦了。
本来分居是友好协商的结果。但是落到了下人眼里就是另一种味道了。
府邸里的下人虽然不敢在外面瞎说,但私下里难免八卦两句:
“不知道为什么,少爷被夫人赶到客房了!”
“哎,小夫妻难免吵架。等着看,床头打架床尾和,要不了两天少爷一准就搬回去了。”
“什么两天!我赌一天!小夫妻俩哪忍得住分那么久?”
“那我赌半天!”
……
林星瑶不小心听了一耳朵,顿时狂汗不已。
夜晚,林星瑶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忽然就有点睡不着了。
往常睡觉前,她隔着床铺拉君玄夜聊天。不知不觉说困了就睡着了,然后一觉到天亮,醒来时便在他的怀里。
此刻想想,居然也是说不出来的美好。
大概真是自己在外漂泊惯了吧,一点点的宁静安稳,就让自己生出了贪恋。
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睡着。
梦里,她又回到了十岁那年。她重新回到了那个黑暗狭小的空间,周围似乎还有其他的孩子,都在哭着。
哭声在黑暗里回旋,可惜没人听到。
小林星瑶也在哭,她哭着喊:“妈妈救我,妈妈我要回家。”
哪怕那时候妈妈已经死了,她还是幻想着妈妈能活过来……活过来该多好?是不是就能把她从那个鬼地方救出来?
那个鬼地方,没有光,也看不见时间的流逝。
他们能感觉得到的只是周围空间在频繁地晃荡,偶尔还会出现巨大的颠簸,让他们摔在一起。
直到到达目的,她才知道他们一路都漂泊在海上。
等到了目的地,舱门打开,原本120个孩子,活下来的只有三分之一。
有好几个孩子都和林星瑶说过话,也抱在一起哭泣过。但后来,他们都死了。一个个小小的、不会动弹的身体被丢进了大海,顷刻间就被海浪吞噬。
那一刻,林星瑶才知道,原来世上真有阳光照不进的地狱。
君玄夜睡到半夜忽然醒来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想看看林星瑶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可当他一扭头,才发现这里是客房,没有她。
君玄夜躺在床上思索了一阵子,总归有些不放心去了隔壁的主卧。
站在门口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蹑手蹑脚,跟做贼一样地摸了进去。
一进去,便看到女孩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起,跟个可怜的猫儿一样,浑身还一颤一颤的。走近时候,就看到她眼角溢出的清泪,将枕头都打湿了一小片。
哎,真是不让人放心啊。
君玄夜轻轻地掀开被子,拥住了她。
睡梦中的女孩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紧紧地揪住他的睡衣,慢慢地安稳下来,陷入更深的梦境。
清早,林星瑶醒来之后看到君玄夜,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十秒之后……
“君玄夜你果然是个老流氓!都分房了还爬我床!”
她抓起枕头就是一阵狂风暴雨式的猛揍……
可怜君玄夜懵逼中醒来,懵逼中摔下床,又懵逼中爬起来,最后默默地抱着枕头回自己的小客房去了。
不小心目睹了某些画面的佣人们又开始八卦:
“少爷好可怜,半夜三更偷偷摸回房,结果早上就被夫人暴跳如雷地打回去了。”
“天啊!这还是我们那个冷酷霸气的少爷吗?”
“还是少夫人有手段,连少爷这种男人都治得服服的。”
一扭头看到林星瑶冷着脸站在后面,众佣人立刻作鸟兽散。
唯独其中一个年纪略大的佣人,语重心长地劝林星瑶:“少夫人,二少爷是个好男人,您别总欺负他。”
林星瑶:“……”
她什么时候欺负他了?不过就是偶尔把他打下床而已……真的只是偶尔。
几天之后,警局那边传来消息。赵美娟在君雨菲的劝导下,坦白了罪行,并交代出了这次事件都是吴莲莲私下授意。甚至连买硫酸,都是吴莲莲提出来的。
于是,吴莲莲也锒铛入狱,罪名是:教唆他人犯罪。
据说,吴莲莲在被警方抓走前还大喊冤枉,并痛骂赵美娟血口喷人。至于真相如何,就都不重要了。
君成浩倒是个狠人,吴莲莲一出事,立刻就提起了离婚,将一切都撇得一干二净。
周太太则亲自上门送了林星瑶不少礼物。她觉得在她的品酒会上发生这样的事情,很对不起林星瑶。
林星瑶收礼收得很不好意思,毕竟赵美娟是针对她而来,把好好一个品酒会搞砸了。结果还让人家周太太登门赔罪。
此外也没别的什么事情,唯独君玄夜好像在闹脾气。
不但夜里没有再爬林星瑶的床,看见林星瑶,要么避开,要么假装没看见。
林星瑶思来想去,觉得问题就出在前几天早上自己动手打他的事情上。
可之前,她也动手打过啊。最狠的时候,直接一脚把他踹得半天没爬起。君玄夜都没有生气,还主动解释。
那天她还是手下留情,只用枕头没上拳头。真不明白一个大男人,怎么就突然娘们唧唧的生气了呢?
林星瑶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林姐,你这两天怎么老叹气?”小董一脸好奇。
“我有叹气吗?”
“有啊。你不光叹气,还总心不在焉,我刚才问你好几遍中午想吃什么,你都没理我。”
“哦……随便吧。”
“林姐,你是不是和君少吵架了?”
林星瑶想了想,问小董:“如果夫妻打架冷战,错的一方是不是要先道歉比较好?”
“……”小董:“所以,林姐你是错的一方?”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君玄夜义愤填膺地说:“家暴最可耻!我们要坚决反对家暴!”
林星瑶眯了眯眼:“你再说一遍?”
君玄夜立马在键盘上跪好:“老婆打老公,天经地义,怎么能是家暴呢?”林星瑶搓搓小手,不太好意思地说:“以前打他,他也没生气。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就气了。哎,男人真麻烦,不高兴了过来跟我打一架就是了。居然还气上了,搞得跟个小媳妇似的。”
小董更吃惊:“林姐你居然还动手了?这个是家暴啊!天啊,君少太可怜了。”
林星瑶:“啊?这是家暴吗?”
小董严肃地道:“必须是啊!家暴是可耻的,是违背道德的!”
林星瑶:“没……没这么夸张吧?”
“林姐,你是女人吗?我跟你说啊,女人不能太彪悍!你居然还家暴老公?而且还打好几次!你就不怕打多了把老公打跑了啊。道歉,你必须得去道歉!”
林星瑶叹气:“我是想过道歉的,可是……可是太丢脸了啊!我林星瑶还从来没跟人服过软呢!”
“和自己老公道歉不丢人!”
“女人嘛,不能太强势。扭得了瓶盖、换得了灯泡、打得过色狼,会让男人自愧不如,然后敬而远之!”
“女人可以在外面再强势,在老公面前一定要会装柔弱,只有这样才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
于是,在小董的喋喋不休中,林星瑶终于决定去找君玄夜道个歉。
林星瑶跑到君玄夜办公室徘徊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没好意思进去。道歉什么的,怎么是她的处事风格呢?
就在她怂回办公室的时候,君玄夜却主动地发了信息过来:
“听我助理说,你来找过我,有事?”
送上门的梯子不接白不接,林星瑶赶紧发了串文字过去:“下班有没有空,请你吃饭?”
“好。5点半,地下车库见。”
林星瑶顿时一阵轻松,莫名有种拿错剧本的感觉。
下午五点多,林星瑶到了地下车库,君玄夜还没来。
就在这个时候,前头传来呜呜咽咽的啼哭声。
林星瑶循声看去,就看到一男一女,抱着个孩子鬼鬼祟祟地往从她的车前经过。
那是个小男孩,大概就两三岁,被吓狠了,哭得都快要抽过去了。
林星瑶急忙从车里跳下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你们干什么?把孩子放下!”
女人神色略显慌张地说:“我儿子生病了,我着急带他去看病,你赶紧让开。”
林星瑶冷笑:“你儿子?这孩子穿着一身名牌,再看你们穿得灰头土脸,根本不像一家人。”
因着小时候的特殊经历,林星瑶这辈子最恨人贩子。为了一点点钱,就把一个家庭给毁了。
“把孩子放下,不然我要你们死!”
男人凶相毕露:“臭娘们,别多管闲事。”
女人眼珠一转,悄悄地对男人说:“这丫头长得还挺好看的,弄到手能卖不少钱呢。”
她笑着对林星瑶道:“姑娘,你真搞错了我们不是坏人。这个孩子真生病了,你要不信跟我们一起去医院。走走,我们车在那边。”
说着,掏出一个喷雾一样的东西,猝不及防地朝林星瑶的脸喷去。
这个喷雾可是他们从特殊渠道买到的,喷一下就能让人昏迷,任其宰割。
女人的脸上甚至露出得意的笑:今天可是大收获啊,一大一小,赚翻了。
就在她笑容还来就完全露出的时候,面前的女孩忽然一闪身不见了。
女人手上还拿着喷雾,回头想去看看林星瑶到哪里去了,她的手腕忽然被抓住,然后“咔嚓!”一声,生生地给折断了。
接着又是“砰砰”两脚,重重地踢在她的腿弯处,疼得她当场就晕了过去。
林星瑶慢慢地转过身去看那个男人。
“你,你要干什么?”男人一步步后退,声音都开始大颤:“孩子给你,我不要了。放过我吧,我妈病得快死了,需要很多钱看病,我是迫不得已才干这个。给我次机会,我从此洗心革面。”
林星瑶咬牙切齿地道:“任何理由都不能为你的恶行开脱!你有母亲?可想过别的母亲丢了孩子会有多么的伤心欲绝?连孩子都伤害的浑蛋,实在不配做人!”
男人眼见她步步逼近,嚎叫了一声,就把孩子往她身上砸去。
林星瑶纵身一跃,接住了孩子。然后又顺手把包朝那个男人砸过去,她力道用得很大,一下子就把男人给砸晕了过去。
“哇哇哇哇……”小男孩被吓狠了,哭得很凶。
林星瑶抱着他哄:“乖孩子别哭,姐姐带你找妈妈。”
话说到最后,她忽然脑子一阵晕眩,急忙将孩子推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那孩子身上被人洒了蒙汗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中招晕倒。
“瑶瑶!”君玄夜刚过来就看到林星瑶晕倒,不能他走近,就被人从后面狠狠打了一棍子。
接着就见几个黑衣人从角落里闪出,迅速地把林星瑶和君玄夜塞进了一辆黑色的轿车里。
车子开走后,其中一个黑衣人走到一辆长长的林肯车旁,毕恭毕敬地问道:“君总,接下来怎么处理?直接杀了吗?”
黑色的车窗缓缓摇下,露出君成浩冷锐的脸孔。
“君玄夜早该死了!”他冷冷地笑道:“不过死之前,必须要把君氏的股份给吐出来!”
君玄夜向来谨慎,唯独和林星瑶在一起的时候松懈很多。
要抓君玄夜,必须要用林星瑶钓。
而林星瑶,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对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林星瑶的弱点就是她的过去。虽然君成浩查不到她的过往经历,但是那段走丢的事情是真实的。
在赵美娟的生日宴会上,就能看得出林星瑶对人贩子的痛恨是发自内心的。所以,在遇到类似事件的时候,对危险的判断就会稀疏很多。
于是,君成浩便布下了这个局。
不知过了多久,林星瑶才在晃晃悠悠中醒来过来。
她急忙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一个密闭的货车车厢里,且车子还在一晃一晃的。周围漆黑的,不过从车门的缝隙里透出来的光线倒是能勉强照亮一点周围环境。
【作者有话说】
李星瑶问:“我是柔弱的女汉子,换得了灯泡、拧得开瓶盖、打得了色狼,就是哄不了男人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借着那点光,林星瑶就看到了君玄夜,他的后脑还有血迹。还好,已经止了血,没有性命危险。
“君玄夜,君玄夜!”
喊了两声,君玄夜便睁开眼,一看到林星瑶就急忙问:“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林星瑶摇摇头:“我就是吸入了点蒙汗药,药效一过就没事了。倒是你,怎么会被人打伤头部?”
“我看到你晕倒在地下车库,急忙跑过去,后来应该是被人打晕了。”
“看来咱俩都被下套了。”
林星瑶和君玄夜此刻都被绑着,林星瑶挣了下,没能挣脱。
“绳子绑得很专业,看来这伙人不是普通的绑匪。”
林星瑶似乎想到了什么。
君玄夜以为她害怕了,把身体挪了挪,好让林星瑶能靠着自己,并柔声安慰:“别怕,有我在。”
林星瑶本想说,我不害怕啊。
但是脑子里突然冒出了小董之前说过的话:“在老公面前一定要会装柔弱,只有这样才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他们会不会杀了我们?我,我不想死,我好怕。呜呜……”
“呜呜”了两声,到底还是没能挤出眼泪了。心里不由得暗骂:特么的,娘们唧唧的,这也不像我林星瑶的风格了!
好在光线昏暗,君玄夜也看不出来她真哭假哭。
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摩挲了几下,安慰她:“别怕,我会护住你,不计任何代价!”
林星瑶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只能听到他语气坚定如诺言。那一刻,她的心里是说不出的温暖。
十年前,她也被别人抓走,也是关在这样狭小黑暗的环境里。那时的林星瑶又弱又小,身边也无人相伴。
十年后,她今非昔比,身边还有一个他。
两天一夜后,车门终于打开。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陌生而荒凉的地界,君玄夜和林星瑶被推搡进一座废弃的厂房。
等着他们的是二十几个外国人,黑种人、白种人都有,每个人手上都拿着枪,还不少是重型机枪。
林星瑶一眼就认出居中而站的金发男人,赫然正是“屠夫”组织的首领,代号眼镜蛇。
如代号一样,他总是出其不意地出蹿出来,向无辜的群众发起攻击,手段恶毒至极。却也如蛇一样,善于潜藏。世界各国都在通缉他,可偏偏寻不到他的踪迹。
就连林星瑶的组织,在最近一次对屠夫的围攻中,只歼灭了他们的大部队,而眼镜蛇却不知道潜逃到哪里。
想不到现在,这条臭名昭著的蛇,却主动找上门来了。还真是冤家路窄。
眼镜蛇并没有认出林星瑶,凑近她仔细看了看,用蹩脚的Z国话道:“你很漂亮,杀了可惜。”
林星瑶装出害怕的神情,往君玄夜的身边靠了靠。
君玄夜努力地将她挡在身后,大声道:“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君二少爷,我们又见面了。上次没能杀了你,这次补上。”眼镜蛇掏出枪抵在君玄夜的头上。
君玄夜冷笑:“不用拿枪吓唬我。要想杀我,早就可以动手,没必要舟车劳跑到这里来。”
眼镜蛇笑了起来:“君家二少爷果然聪明,比君梓豪那个废物强多了。既然是聪明人,我也就不绕弯子了。”
他拿出一份文件丢在君玄夜的面前:“签了这个,放你走。”
那文件是一份股权转让书,将君氏集团的股权,以及君玄夜海外公司的所有股权统统转让给君成浩。
林星瑶忙道:“别信他,签了我们就死定了!”
君玄夜自然知道,他抬眸望向眼镜蛇,眸光淡淡,居然没有一丝惧意:“你知道这份股权协议价值多少吗?一千亿,美金!君成浩给你多少钱?1亿?10亿?还是100亿?”
能被君成浩收买的人,必然是为了钱。只要能用钱解决,他君玄夜能给的绝对比君成浩多!
果然,眼镜蛇听完之后,神色微微一变。君成浩给他的开的价码只有1亿!如果不是他现在穷途末路,怎么会甘愿给君成浩当刀子使!
君玄夜又道:“一千亿,我给你不了,毕竟里面涉及了很多不能变现的产业。短期内我能调集的资金是200亿,你不妨考虑下。”
200亿!这个诱惑实在太大,大到眼镜蛇根本无法拒绝。
要知道,他们屠夫组织全盛的时候,也拿不出多钱。如果有这200亿,他完全就能招兵买马,甚至可能让组织发展得比以往更强大。
“好,我同意。你给你的家人打电话,只要钱到手我就放了你们。来人,给他们松绑。这二位可是我们的尊贵的客人,怎么能一直绑着呢?”
现在客气归客气。但只要钱到手,眼镜蛇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们。屠夫组织是最不讲信用的。
绳子一松开,君玄夜就把林星瑶护着在身后。
“我信不过你们。毕竟你们可是臭名昭著的屠夫,撕票的事情也不是没干过。”
眼镜蛇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好吧,既然我们彼此互不信任。那就这笔交易就不必再谈。”
君玄夜道:“既然200亿都吸引不了你,那就只能算了。”
眼镜蛇当然舍不得丢下200亿不要,他认真地思索了一阵子,然后道:“留下一个人质,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君玄夜也知道眼镜蛇向来狡猾多疑,条件谈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
“好,放我夫人离开。”
林星瑶猛然抬头,“你用两百亿,就换我一条命?你是不是傻?万一他们拿了钱撕票呢?你不要命了啊?”
“这场无妄之灾说到底也是你受我牵连,我无论如何都要保下你。更何况……”君玄夜笑了笑,眉眼里尽是一片温柔:“更何况我的命本就是你救的,我说过,你若想要,我随时可以给你。”
“傻瓜,我才不要你的命!我那么辛苦救你可不是要让你死的。”
林星瑶哼了一声,对眼镜蛇道:“放他走吧,我留下给你当人质。”
“林星瑶!”君玄夜忽然就变了脸色,吼道:“你别胡闹!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放她走啊!”
【作者有话说】
来来,二选一,选谁留下?林星瑶不理会君玄夜,对眼镜蛇道:“我才刚和他结婚,君家上下早对我不满了,君成浩更是恨不得让我死。就算我回去筹钱,也没那个本事调集那么多钱。200亿啊,那可不是小数目,只有君玄夜亲自出手,才能筹集到。”
君玄夜被她气得额头青筋暴露:“别听她胡说!我君玄夜的命,难道不比一个女人值钱?你必须放了她,否则我一毛钱都不会出!”
眼镜蛇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听说君二少很爱新娶的夫人,我原本还不信,今天才知道是真的。”
他指了指君玄夜:“你走吧。我会好好照顾贵夫人。三天内,我要看200亿,如果钱不到位,我就把您这位漂亮的夫人切成一块块地给你寄过去。”
这话,君玄夜光是听到就怒不可遏:“你放了她,否则我一分钱不会给你!”
林星瑶狠狠地踩了君玄夜一脚好让他闭嘴,转而对眼镜蛇道:“他脾气倔,可否让我们夫妻私下谈谈?我来劝他!”
眼镜蛇欣然同意,带着人走远了几步。不过重要的出口还是被重兵把守,一点不敢松懈。
林星瑶压低了声音对君玄夜道:“时间紧迫,你别说话听我说!出去之后,绝对不能给钱。屠夫组织恶贯满盈,若让他们得到巨额的资金,肯定会招兵买马。一旦让他们壮大,那就是世界毒瘤,危害巨大!”
君玄夜愤恨地道:“我自然知道这笔钱不能给,所以我让你走。你为什么要胡闹?等下我会再设法让你出去,你一出去就报警。”
林星瑶笑了笑:“君玄夜,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你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明白事理,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要给他们钱。别说200亿,一分钱都别给!”
君玄夜着急地道:“我不给,我一分钱都不给。只要你平安出去,我自会和他们周旋拖延时间。我们君家在Z国地位很高,你报警之后,警方肯定会高度重视。你放心,他们会救我的。听话,你先出去好不好?”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用祈求的口气。
林星瑶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好,我答应你。我出去报警,让警察来救你。”
君玄夜心头顿觉一松,就在这时候,林星瑶趁他不备,迅速出手点了他的昏睡穴。
君玄夜只感觉周身的力气被抽空,他软软地倒下,在眼睛合上的最后一刻,林星瑶从他眼眸里看到的是:恐惧。
他被眼镜蛇拿枪指着的时候,依然能谈笑风生,却在这一刻陷入了深深的恐惧里——是因为她吗?
林星瑶温柔地抱了抱他,轻声道:“别怕,半个小时后你就会醒。记住我的话,无论如何不要给钱。”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当君玄夜睁开眼愣了一下,猛地坐起。
此刻他发现自己身处在偏僻的路口,周围没什么人和车。他急忙去摸口袋。
手机倒是好好的还在,一开机,就看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君玄夜,三天内我要看到200亿,要现金,否则后果自负。贵夫人在我这里很开心,不用担心。”
此外还有一张林星瑶的照片,她双手戴着手铐,正坐在餐桌前吃饭。餐桌上摆着两盘菜,一盘是牛排,一盘则是子弹。
用意不言而喻。
就在这时候,君玄夜助理的电话打过来了,一接通语气就十分焦急:“君少,可算联系到您了!公司一堆文件等着您过目呢,下周董事会就要选新总裁,很多事情都要等您安排……”
君玄夜打断道:“阿东,给我准备200亿,三天内钱送到……”
说到这里他才发现,自己连目前所处的位置都不知道。于是又打开了手机上的地图定位系统,这才发现他现在已经到了Z国的边境处
于是他赶忙把自己的位置定位给阿东,让他把钱准备好后,就立刻用直升机送到距离他最近的边境附近。
与此同时,林星瑶吃完了牛排,对一直看着她的眼镜蛇道:“牛排煎得太老了,有点卡牙齿。能不能给个牙线?”
眼镜蛇的手下就丢了包牙签过去,林星瑶嫌弃地皱眉:“我不要牙签,要牙线。”
手下凶神恶煞地吼:“Shutup!”
林星瑶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祈求地望向眼镜蛇:“啊呀你的手下好凶啊,我好害怕。”
果然,眼镜蛇转头瞪了手下一眼。
“君夫人不要害怕,只要你丈夫能按时交钱,我们不会伤害你。”
林星瑶便又可怜兮兮地道:“能不能给我根牙线?哎呀,我用不惯牙签,必须要牙线,不然会伤害到我漂亮的牙齿。”
“上流社会的夫人都这么讲究吗?”眼镜蛇无奈地笑笑,扭头吩咐手下:“去找找附近村子上有没有牙线,给君太太买一包。”
“多谢!”林星瑶笑了起来,似乎很容易就能满足。
眼镜蛇拿出手机在她跟前晃了晃:
“是你先生配合,所以你也能享受到礼遇。我在你先生的手机上装了监听设备,刚才我听到他已经吩咐手下准备赎金了。你该庆幸,能遇到真爱你的男人。”
他真的让人准备钱了?还是他料到手机里会有监听,所以放出的迷雾弹?
林星瑶在心里猜测着,表面上则还是装出一副强作镇定的样子:“钱到手后,你们真的能放我吗?”
眼镜蛇微微一笑:“当然,我们可是很守信用的。”
呸!林星瑶想说,我信你个鬼啊!
绑票的事情,他们屠夫组织不知道干过多少次,两年前还绑过欧洲R国皇室的小王子,拿了钱之后就直接撕票了。小孩子都不放过,何况是她?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牙线买回来了。
以屠夫成员的行动能力,买个牙线都要半个小时,也就是说这里距离最近的居民区大约要半小时左右车程,所以来回需要一个小时。
“君夫人你可以去休息了,我们给你准备了舒适的房间。”
林星瑶被人带下去,屠夫组织的3号成员代号蜥蜴的黑种男笑嘻嘻地想要跟过去。眼镜蛇喊住了他:“你不能动她。”
蜥蜴脸色一沉:“大哥,你不会真准备放了她吧?哼,反正最后都要挨宰,不如趁她还活着让我快活快活。”
眼镜蛇凶狠地瞪了他一眼:“钱没到手前,你不能随便碰她。否则让她老公知道了,可能会不给钱。”
“可是……”
“你就那么憋不住吗?有了钱,什么女人找不到?想想200亿!”
君玄夜在通知完手下筹钱之后,按照手机导航,走了一阵子才到一个小县城。他另外买了手机和手机卡,然后拨通了帝都公安厅厅长的电话。
小县城里当然也有警局,但是他不敢随便去。毕竟这里的环境不熟悉,不确定会不会被屠夫的人渗透。
刚才发现口袋里有手机的时候,他就猜到手机肯定被动了手脚。
他第一时间打电话给阿东筹钱,就是想着手机如果被监听了,他筹钱的事情让屠夫他们知道,也好善待林星瑶一点。
而报警,是另一重保险。
如果用两百亿买林星瑶平安归来,他不会有丝毫犹豫。可他不敢盲目地相信屠夫那些人。
所以报警是无论如何都必不可少的。
把事情经过大概说了一遍后,君玄夜又道:“钱我三天内会到位,不管付出任何代价,我只要我夫人平安。”
他也知道给屠夫钱那无异于助纣为虐,但是现在他管不了太多。
夜幕悄悄降临。
林星瑶此刻被关在一个简陋的房间里,门窗都被锁着,屋外还有人在把手。
她听了听外头的动静,依稀能听到一点点轻微的鼾声。看来是把门的人睡着了。
她拿出了刚才带进来的牙线——
牙线真是个好东西,一端是线能剔牙,另一端则做成了弯勾的样子,伸进锁眼里稍微一鼓捣就把锁眼打开了。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以及一个男人粗犷的声音:“开门!”
“啊,蜥蜴大人,眼镜蛇大人说……”
“怎么,你眼里就只有眼镜蛇大人没有我蜥蜴了?快开门,我要进去找找乐子。等会玩的高兴了,让你也进去乐呵乐呵。”
很快,门口传来开锁声音。
一个身材魁梧,剃着光头,双臂纹着蜥蜴图案的黑种男,色眯眯地走了进来。
看门的人头伸进来,想来看看好戏,被他愤怒地推开:“滚得远点,等老子尽兴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说完就急不可耐地扒自己的衣服。
林星瑶望着他,平静得好像不知道害怕似的。
“你不怕我?”蜥蜴好奇了起来,连扒衣服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林星瑶冲着他勾了勾手指,眼眸流动,笑容魅惑。
蜥蜴有点疑惑了,他玩过的良家妇女不少,在这种情况下早就吓得惊叫了起来。有时候他嫌烦,会直接把人打晕了再动手。
可眼前这个女人,为什么丝毫不怕?不但不怕,甚至她眼眸里还带着几分勾引。难道她看上了自己?
蜥蜴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健硕的胸肌,愈发肯定自己魅力太强。
于是他便笑着朝林星瑶走去。
在他看来,林星瑶只是柔弱的他一只手就能捏死的女人,根本没有发现,林星瑶的手铐已经松开了一圈。
“小娘们,是不是你老公不如我强壮,满不足不了?”他笑得特别淫邪:
“你比我见过的任何女人都要美。三天后我们拿到钱就要去欧洲了,你跟我走吧。这么个可人儿,我还真有点舍不得杀。”
林星瑶笑着说:“玩玩可以,但是跟你走可不行。”
蜥蜴被勾得欲火难耐,又忍不住好奇,“为什么?”
林星瑶凑近他耳畔,用舒缓温柔的声音说:“因为,我不想陪你去地狱啊。”
话音未落,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砰砰!”她连续点了他两个穴道。
等到蜥蜴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为时晚矣。
他明明意识清晰,但却浑身僵硬无法动弹。嘴巴倒是还能动,可是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
林星瑶顺手把他别在腰间的枪拿了过来,枪口慢慢地在他脸颊上划过。
“蜥蜴,屠夫组织的三号的成员。此外,你们组织本还有二号猎豹、四号秃鹫、五号鬣狗,以及六号、七号、八号、九号、十号。自称十大恶人,全盛之时手下人手超过五千人。可惜如今就只剩下你和眼镜蛇两个,带着几个残兵败将在苟延残喘。”
蜥蜴漆黑的瞳孔里满是震惊,很想问一句:“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
可惜他说不来。
林星瑶轻笑一声:“猎豹就是被我亲手所杀,其他几个恶人头领也都死于我的属下之手。”
下一瞬,蜥蜴瞳孔里的震惊变成了恐惧,剧烈的恐惧。
“地狱里再见到你的同伴,记得代我向他们问好。”林星瑶说完,手掌迅速从蜥蜴的脖颈间划过。
那纤纤玉指上还夹着一根细细的牙线,锋利如镰刀的一端上缓缓地落下一滴粘稠的血液。
蜥蜴梗着脖子,慢慢地倒下。至死,他都没能哼出一点声音来。
守门的人在门外等了半天也没见什么动静,正有点耐不住的时候,里面的门开了。
“蜥蜴大人完事了?啊,该我了吗?”
小喽喽把头探进去,还没等看清里面的情况,只听“咔嚓”一声,被折断了脖子。
林星瑶把两具尸拖在房间中央并排放好。
她站在门口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走廊,然后叹了口气:“守备这么松懈,活该要团灭!”
她要走,其实再容易不过了。可有句话叫做请神送神难,尤其是她这尊杀神,还等着好戏登场呢。
林星瑶伸手摸出了脖子上的项链。那银色的链子上挂的是个花朵形状的坠子,前些时候君雨菲还吐槽她,土气的夹子不想戴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改装成个项链挂脖子上?
此刻,她按了通讯按钮:“白狼何在?”
“头,属下随时待命!”
“我的位置跟踪到了吗?”
“是,已成功定位,您现在处于Z国边境外五十公里处,已经属于Y国地界。”
“不在境内倒也好,方便我们行动。”
“是!黑影队已准备就绪,大约五个小时后到达战场。”
【作者有话说】
搬好小板凳,坐等瑶瑶大开杀戒。从一开始被绑架起,林星瑶就悄悄地和基地那边取得了联系,基地能直接接收她花朵吊坠发出的定位信号。
并且这种信号是经过特殊加密,一般的设备根本侦查不到。
“听我命令……”此刻,她的语气格外冷锐:“全歼,一个不留!”
“遵命!”
林星瑶的组织言神秘莫测,在各国却拥有特殊的行动权。必要的时候能先斩后奏,避免外交问题。这也是他们组织存在的意义。
第二天,当眼镜蛇醒来的时候收到手下的报告:“不好了!蜥蜴大人死了,人质,人质失踪了!”
眼镜蛇腾地一下跳起来,快速奔到了关押林星瑶的房间。
只见房间里躺着两具尸体。其中蜥蜴死得最惨,浑身的血都被放光了,死不瞑目的眼睛里还保留着死前的恐惧神情。
眼镜蛇看他衣装不整的样子,立刻就猜出他来这里是要干什么,骂了句:“废物!”
然后他到处去找林星瑶,整个建筑的内外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林星瑶。正在他准备开门出去的时候,他的脚步忽然顿住了。
“不对!每个出口都有好几个人把守,她不可能逃出去。逃不出去就一定还在里面!”
他目光四下一扫,很快就定格在楼梯后的子弹箱子上。
原本装在里面的备用子弹散出了一部分在外头,那么里面肯定就藏着人。
“出来!”他拿着枪,敲了敲箱子。
箱子打开,林星瑶惶恐不安地出来,她举着双手试图解释:“我,我不想杀他……是他,他……他想要玷污我,守卫要拦住他,他居然把守卫的脖子都给拧断了。呜呜呜……你说过的,只要钱,不会伤害我!”
蜥蜴死就死了,眼镜蛇这样冷血的人是不会为任何人伤心。
倒是看到林星瑶,他松了口气,哄骗道:“那浑蛋该死,你杀了他正好替我清理门户。我说过不伤害你,就不会伤害你,我眼镜蛇最守信用了。”
“过来君夫人,我带你去吃早餐,给你压压惊。”
林星瑶刚走出箱子,“嗯,我相信你。你才是这里唯一的好人。”
就在这时,眼镜蛇忽然想起蜥蜴脖子上的伤口,细而深,绝对不是普通人弱质女流能办到的。
他急忙又举枪对准林星瑶。
“砰!”枪声骤然响起,可林星瑶早就纵身一跃,一个燕子翻身,稳稳地落在他的背后。
不等眼镜蛇转身,他脑袋就已经被林星瑶的枪口给抵上了,不敢轻举妄动。
林星瑶卸了他的枪,咯咯地笑着:“反应这么慢,洞察力又这么差,屠夫有你这样的首领活该被团灭!”
其他的人看到老大被制住,本想上前解救,林星瑶二话不说,“砰砰砰”连续三枪,命中三颗脑袋,立刻震慑住众人。
眼镜蛇见她枪法如此老到,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谁?”
林星瑶笑嘻嘻地说:“不如你猜猜?”
眼镜蛇当然猜不到。
林星瑶道:“可是我却知道你哦。眼镜蛇,或者我该称呼你阿尔斯蒂夫?”
“你出生在M国一个良好的精英家庭。你这样的人,本该拥有不错的人生,可惜你天生反社会人格。”
“12岁那年,只因为被父亲骂了几句就拿枪把你父亲打成重伤。”
“15岁带领团伙杀害无辜路人,而后逃至非洲。”
“17岁,加入武装组织,参与多起武装犯罪。”
“25岁被抓,半年后越狱。35岁成立屠夫组织,此后五年犯案累累。”
阿尔斯蒂夫,这个早已被遗忘的名字,突然被人喊出来,让眼镜蛇感觉自己好像被扒掉了皮架在火上炙烤。
“你,你到底是谁?!”眼镜蛇再一次问。
“我是谁?”林星瑶咯咯地笑开了:“交手多次,你居然连老朋友都认不出,我可真是太失望了。”
老朋友?
眼镜蛇忽然想起来什么,瞳孔剧震:“灵狐!原来你就是灵狐!”
自从五年前屠夫组织成了之后,靠着战乱的红利,迅速壮大。短短两年内就发展出了5000成员,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又在西方多国发起多起恐怖袭击,荣登各国警方的通缉名单。
可屠夫实在太过狡猾了,每次犯案后立刻转移,让人难以追踪。
直到三年前,突然冒出一个神秘组织,仅仅用了一个月时间就深入屠夫组织内部,将十大核心成员,摘掉了八个。眼镜蛇和蜥蜴当时在外头,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他们潜藏多年,没能恢复全盛时期。倒是不知道怎么扒上了君梓豪,相互勾结。可刚刚恢复点苗头,不知道怎么又被那个神秘组织盯上,打得他们在M国混不下去了,只能带着残兵败将逃到这里。
即便被追着打,他们也没搞明白那伙神秘组织到底什么来头。只知道其中的灵魂人物是为年轻的女性。至于对方的具体年纪、长相、特征、背景,一概不知。
这次来到亚洲,本来还以为能从君玄夜这里捞到笔巨款,然后再以亚洲的Y国为据点,休养生息,伺机反扑。
哪知道,居然犯到了灵狐的手里!这简直就是自投罗网啊!
“抱歉,灵狐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您是君玄夜的夫人。求您放我一马,我保证从此以后洗心革面再不出来了。”
“你觉得我会信吗?”林星瑶的枪口往前抵了抵:“再说,你都知道我和君玄夜的关系了,我还能留你吗?”
眼镜蛇咬了咬牙:“就算你是灵狐,可你现在就一个人一把枪。我们这里可有一百多人,就算你杀了我,你也逃不出去!”
“灵狐,你是聪明人,应该不会为了我这种渣宰搭上自己的命。”
林星瑶眨巴了下眼睛:“当然咯,我的命可比你金贵多了。”
眼镜蛇以为她动摇了,继续道:“你放了我,我也放了你。我离开亚洲,我销声匿迹,我从此绝不会在你面前出现!”
“求你,灵狐大人,我求求你!放过我一条狗命!”“你也会求人?”林星瑶的笑容渐渐地冷了下来:“有多少人曾经这样求过你?那些无辜的人中有老人,有孩子,你又放过他们了吗?你这样的人,死一千、一万次都够偿命的!”
眼镜蛇咆哮了起来:“灵狐,你真的宁可和我同归于尽,也不肯放过我?”
林星瑶好笑地道:“谁要和你同归于尽?傻B!”
她看了看时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么多废话?”
眼镜蛇猛然想起了什么:“难道……”
林星瑶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地“嘘”了一声,“听到了吗?多动听的声音啊。”
她说的声音是“直升机”发出来的“呼哧声”,由远及近,等到听清楚的时候,已经在他们的上空了。
眼镜蛇吼了一声:“快,杀了她!”
无数只枪口举起,“砰砰砰”的声音此起彼伏。
林星瑶在第一时间将眼镜蛇推出去挡子弹,于是他就在“啊啊啊啊”的惨呼中被自己的手下打成了筛子。
而林星瑶早就已经几个漂亮的翻滚,躲到了柱子后面。
就在这个时候,大门被重武器轰开,身着迷彩服的战士迅速攻入,在一片密集的枪声中,所有的不法分子被尽数歼灭。
前后,居然都不超过三分钟!
自此,臭名昭著的屠夫组织彻底从世界上消失。
林星瑶从柱子后走出,白色的板鞋轻盈地踏过鲜血、跨过尸体,一步一个脚印,如同她过去的人生,血腥而又辉煌。
全副武装的战士们看到她,立刻收了武器,立正行礼,极为恭敬。
白狼从队伍里走出来,先向林星瑶行了一礼,用铿锵有力的声音报告:“报告队长,黑影队幸不辱命,已歼灭屠夫组织成员105人。我方无一人伤亡,请队长指示!”
105具罪恶的尸体,此刻都安静地躺在一片血海里。可即便是血海,也无法洗清他们犯下的罪孽。
此情此景,换了任何一个女孩都会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可对林星瑶而言,这早就是司空见惯的场景。
她淡淡地道:“这里不是Z国地界,还是抹干净痕迹比较好,不能引起外交上的麻烦。都烧了吧。”
“遵命!”
君玄夜的电话响起,是警察的电话。
他一接起就迫不及待地道:“都已经两天了,你们警方什么时候出动?”
警察高层那边有些抱歉:“君少很抱歉,由于他们所处的位置在边境线外,我们需要时间走程序,否则会引起外交问题。”
“所以呢?你们就不管了?”
“不是不管,是要走程序,向Y国提出申请……”
“等申请批复下来,都不知道几天过去了,屠夫那伙人可不会给我们这个时间!”
君玄夜很愤怒,理智上他能理解,可是情感上他无法接受。
“我太太也是Z国的国民,现在她有了危险,为什么不能特事特办?!”
“君少,你冷静些听我说。不是我们不管是要……啊,君少刚得到最新消息,屠夫忽然被团灭。”
“什么叫忽然被团灭?”
“就是……噢,可能是他们这些年在国际上犯案累累,树敌太多,被什么组织报复歼灭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那我太太呢?”
“暂时不知道,我得到的消息只知道那座工厂在着火。”
君玄夜闻言,顿时脸色大变。
此刻,那座废弃的工厂燃起了熊熊的火焰,在夕阳的映照下,如同张牙舞爪的怪兽,吞噬周围的一切。
等君玄夜赶过来的时候,火依然没有熄灭。
“瑶瑶!”他想飞奔过去,但被几个手下死死地抱住:“君少您不能过去啊!火势那么大,您过去了也只是白白送命啊。”
“放开我,浑蛋放开!瑶瑶,瑶瑶!”
他嘶吼着,如同绝望而无助的小兽。
他后悔啊,真的后悔!为什么当时要相信她呢?明知道她那么狡猾,明知道她拥有特殊的手段,居然还是信了她!
当初,如果不是她突然出现,他君玄夜早就屈辱地死掉了。那个时候,他承诺过她,会给她想要的一切,哪怕是自己的命。
可是到头来,她却为他身陷囹圄,如今很大可能葬身火海。
他君玄夜枉为人夫,枉为男人!
“咦,你们在干嘛?”
一个清脆的女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君玄夜嘶吼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一转身,就看到林星瑶倚靠在一棵老树下,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手下人见夫人出现,顿时松了口气,然后识相地走开了。
林星瑶“呸”的一声吐掉了嘴里的狗尾巴草,笑嘻嘻地说:“君玄夜你在哭吗?我看到你流眼泪了,你别动让我拍个照片做纪念,君少落泪的照片可稀罕了……”
不等玩笑说完,她就猛地被拥进怀里。
君玄夜抱着她,紧紧、紧紧的,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血肉里。
林星瑶还想开玩笑,却发现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居然在害怕。害怕什么?怕她死了吗?
林星瑶拍拍君玄夜的后背,安慰道:“别怕,我没死。我可是很厉害的女人,没人能要我的命。”
他没说话,就那样抱着她,良久良久。
在夕阳将要落下远山的时候,他才低声地说了句:“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女人,好不好?”
林星瑶愣了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
他将脸埋在她的肩头,用力地蹭了蹭,感受着她身上鲜活的气息,觉得此刻无比心安。
“我想要你做我真正的妻子,而不是名义上的。”
面对枪林弹雨的时候,她的心跳都不曾有丝毫改变。可这一刻因为他的话,她心跳加速。
她自小飘零,内心其实比任何人都更渴望安宁的生活。面对君玄夜这样优秀的男人,以及深情告白,又怎么可能不动心?
可是很快,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
林星瑶推开君玄夜,问了句:“那她呢?那个你爱了五年的女孩,不要了吗?”
【作者有话说】
可不可以举个手手,让我知道有多少人在看呢?君玄夜沉默了。
他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明明清楚自己已经爱上了林星瑶,可心里依然还放不下另一个女孩。
难道说,人的心真的可以掰开两半?又或者,自己其实是个渣男,得陇望蜀?
林星瑶见他迟迟不说话,就已经明白了。
“不如我们的约定改一改吧。就以一年为期,如果一年内你能忘记她,只爱我一个,那么我们就做真正的夫妻。如果你依然放不开她,那就不顾一切地去找她吧。天南海北,不论死活,总有迹可寻。”
君玄夜重新将林星瑶拥进怀中,低喃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不能一开始就给你一颗最纯粹的心。
君氏集团。
今天是董事会重新选举总裁的日子。说是选举,其实不过就是君家人的内部竞争。
当初君老爷子去世前,把自己股份的三分之二给了君玄夜,三分之一则给了君成浩。至于其他一些股东,那都是小董事,根本没有竞争力。
而事实上,如果不是君玄夜三年前病重不能理事,君成浩也根本不可能上位。
这次,君玄夜重新回来,说是重新选举总裁,但谁都知道,不过就是走个流程而已。就算有董事都投票给君成浩,也远远不及君玄夜的占股高。
正因为明里敌不过君玄夜,所以君成浩才会引出阴招,勾结屠夫组织绑走了君玄夜和林星瑶。
君成浩办事很谨慎,他特意叮嘱屠夫那边把人带出国去,这样就算君玄夜身边有人报警,国内的警方要想跨国解救,也需要很多时间和手续。
而君成浩只要等到君玄夜签署了股权转让协议,就让他们远远地死在异国他乡。
此刻,君成浩坐在会议桌最上首的位置,故作焦虑地看了好几次表,又扭头问助理:“都快十点了,我二弟还怎么还没到?”
助理道:“不知道啊。这次董事选举会议,还是君少自己提出的,定好今天九点,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来。”
其他的董事们也议论纷纷。
其中也有很多支持君玄夜的,纷纷表示时间还早,再等一等,说不定是堵车了。
而那些支持君成浩的则跳出来,表示不满:
“君少架子未免太大了,我们都等了快一个小时了,还不见人来。”
“人家可是前任总裁啊,架子大有什么奇怪的?且等着吧,说不定现在还搂着娇妻美娘在睡大觉呢。”
“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把董事当什么?还以为自己是周幽王,拿诸侯开玩笑?”
君成浩好整以暇,心知他的二弟是永远不可能再回来了。
虽然屠夫那边前几天给他的回复是,君玄夜犟得很,软硬不吃,就是不肯签署股权转让协议。
不过,君成浩并不着急。如果不签,就杀了。反正现在君玄夜没有子嗣,遗产都能归自己继承,不过就是麻烦点而已。
他站了起来,正准备宣布会议开始。
这个时候,会议室的门突然大开,一道冷厉的声音出人意表地传来:“抱歉,让诸位久等了。”
接着就见君玄夜带着助理大步走来。他穿着一身黑西装,将他一身的冷厉气息彰显无疑。
他走到了君成浩身边,冷声道:“大哥,既然我来了,就请你把位置让出来吧。”
君成浩惊得目瞪口呆,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
“我怎么回来了对吗?”君玄夜冷笑:“我若不回来,今天这出戏可就太无趣了。”
君成浩很快就把惊讶和疑惑深藏心底,皮笑肉不笑地道:“你来了就好,快坐吧,大家等你开会。”
他很快就想通了,应该是眼镜蛇那浑蛋见利忘义,被君玄夜用更高价收买了。不过这样一来,他君玄夜就也沾上了邪恶组织,从此之后再也干净不了。
如此一想,君成浩很快就升起了另一番计较。
他微笑着转头吩咐助理:“给我二弟搬把椅子过来。”
说着就要重新坐下,君玄夜却道:“我说了,请你把位置让出来。是你指身下的这个位置!”
君成浩面子挂不住,冷声道:“二弟,别欺人太甚!”
“欺你又如何?”他说着伸手猛然一推,就把君成浩推到一边,若不是助理及时扶住,怕就要当众摔倒。
以往他们兄弟俩就算不和,也只是暗斗,什么时候这样公然动手了?
因此,在座的董事们见状都吃了一惊,搞不懂君玄夜是吃了什么枪药。
君成浩尴尬了一瞬,很快又整理好了衣装,低声道:“君玄夜,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回来的。Z国律法严明,绝对不允许商人和国外黑势力有染。”
君玄夜斜眼看他:“你也知道我们国家律法严明,那你为什么还要那么做?”
君成浩道:“不管怎么样,现在你我算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既然我们谁都不能把对方干掉,不如就好好合作。你要是愿意,今后我们平分天下。如果你欺人太甚,我也不惜鱼死网破!”
君玄夜闻言哈哈哈大笑。
君成浩看得莫名其妙:“你在笑什么?”
“我笑你太自以为是!”
其实当初,君梓豪会和屠夫勾搭上,是君成浩暗中促成。他想利用屠夫给自己行方便,却又不想完全成为对方手里的傀儡,于是便把君梓豪推到了前台。
君梓豪在国外,势单力薄,一下子根本接管不了君玄夜在海外的生意。很多合作方,甚至不愿意再和他合作。
就在这个时候,屠夫的出现,成了他手中的一把利刃,背地里帮他做了不少威胁绑架的事情,这才能稳定住外海的一切。
而君成浩本来是想在除掉君玄夜之后,再以君梓豪和武装势力勾结为由,让国际官方势力出手将君梓豪打掉。那时,他君成浩就顺其自然地接管君家海内外所有的生意。
本来这个计划是天衣无缝的。可万万没想到,君玄夜居然能死里逃生!
最开始也是君成浩暗示赵美娟,必须害死君玄夜,君梓豪才能坐稳海外江山。就连迷心草,也是君成浩费尽心思才弄到,然后制造机会让赵美娟得到。
至于当初刺入君玄夜脑后的银针,是君成浩亲手扎下去的。他要君玄夜永无清醒的时刻,要让他疯够了,吃足苦头再屈辱地死去!如此才能洗去他从前一直被君玄夜各种压制的怨气。
可惜,君玄夜居然莫名其妙地康复了。直到现在,君成浩还是没搞懂他怎么就突然好了。
不过眼下最主要的还是争夺总裁之位。
君成浩道:“君玄夜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君玄夜冷声道:“你当初如何对我的,我自然要加倍奉还!”
君成浩还想再说什么,这时会议室的大门再度被人推开。
来的是警察。
“君成浩,我们怀疑你和国外武装组织勾结,请跟我们走一趟。”
被戴上手铐的那一刻,君成浩还试图狡辩:“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没有和外国人勾结,要勾结也该是他!”
他指着君玄夜,想要把他拉下水。
君玄夜凑到他耳畔,低声道:“屠夫已经全军覆没,和他们勾结的人是只有你和君梓豪。”
君成浩脑子“嗡”的一下炸开,喃喃自语:“怎么可能?不可能!他们又不是在国内,怎么会……”
具体的真相他永远不可能知道。
君成浩被警察带走,让在场所有董事都惶惶不安。不过很快君玄夜就稳住了全场,高调宣布,君成浩从君氏集团除名。而君玄夜则顺理成章地成为了集团总裁。
君成浩下台,原先一批忠于他的下属、董事,都受到了君玄夜的清算。短短一天时间内,整个君氏集团重新洗牌,可谓雷厉风行。
等君玄夜处理完所有的公事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他一进门就听到林星瑶哈哈哈大笑的声音。然后就看到她坐在沙发上,手里抱着袋超大号的薯片袋,一边咔嚓咔嚓地吃着薯片,一边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君玄夜快步上前,一把夺过她的薯片,“说了多次垃圾食品不要吃,你还弄这么大包的……快见底了,整包都是你吃的?”
林星瑶嫌弃地推开他:“快让开啊,你挡着我电视了,正精彩呢!这个叫田蜜的小演员演得还挺好的呢。”
“无脑言情剧有什么好看的。”君玄夜嘴里抱怨着,到底还是让开了位置。
他坐在她旁边,仔细地看她:她此时穿着了一身白色带蕾丝的睡裙,十分淑女的风格,可偏偏她盘腿而坐,还时不时地拍着大腿笑,简直毫无形象可言。
可看在他眼里,却莫名觉得她率真可爱,尤其是她唇角还沾着一点薯片的渣渣,随着她的笑而一晃一晃的。
“别动!”
林星瑶刚“啊?”了一声,就见旁边的男人欺身靠近。她顿时心跳加剧,还以为他想要亲自己。
在边境外的时候,她是说过一年为期。并回来一路上他对自己各自体贴照顾。可,可没想过要随时随地和他亲亲啊。
那么我现在是要接受呢,还是接受呢,接受呢?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忽然伸手擦掉了她嘴角残渣,用老父亲一样的口气劝说:“薯片真不能多吃,对身体不好。咦,你怎么脸红了?”
原来他只是要帮自己擦嘴,不是要亲亲啊!
林星瑶顿时尴尬得想拿块包薯片撞死。
她急忙扯开了话题,问他:“公司的局面的都稳定了?”
君玄夜点头:“我坐镇,自然稳定。还要多谢你提供的证据。”
“没什么。上班无聊的时候瞎逛,一不小心黑了君成浩的电脑,就发现了那些证据。”
本来君玄夜是想用故意伤害罪来扳倒君成浩。他病好之后就暗中收集了不少自己重伤后君成浩害他的证据。
回来之后,林星瑶就直接把君成浩和屠夫组织往来的证据给了君玄夜。数罪并罚,君成浩不想死都难。
而林星瑶最初来到君氏,就是怀疑君氏和屠夫勾结。
但因为君氏是顶级豪门,随便倒台的话对全国的经济影响太大。所以,林星瑶暗中潜入君家调查。
查过之后,她发现和屠夫勾结的只是君成浩和君梓豪个人。君氏集团在君玄夜的力挽狂澜下,并没有受到波及。整个Z国的商业也不必因此受到影响。
当然,在外人看来,君氏掌权人更替,只是兄弟间的内斗。不会知晓,内斗的背后牵扯着多么严重的事情。
至于林星瑶当日是怎么从屠夫逃出来的,屠夫又为什么会突然团灭,君玄夜也问过。
不过林星瑶给出的说法是,Y国和Z国早就洞悉了屠夫的阴谋,当时就派出了两国联兵,将其剿灭,并顺利救出了她。
至于警方那边为什么不知道,也不奇怪啊,警方和军方本就不是一个系统。
其他的,她也不知道啊。她就是一个无辜的受害人啊,当时都吓死了,怎么可能知道别的?
君玄夜听完就没再多问,好像真的相信了她的说词。
“晚了,睡觉吧。”林星瑶伸了伸懒腰,和君玄夜道了声晚安,就顾自上楼去了。
等她洗完澡出来,就见君玄夜也已经洗好澡,在床上坐着看书。
林星瑶一愣:“你什么意思?”
君玄夜用一副理所应当的口气道:“我考虑过了,与其分房睡半夜再跑过来,不如还是睡回来吧。”
林星瑶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君玄夜看着她,认认真真地道:“你不是说要以一年为期吗?既如此,我们多相处看看吧。”
这个理由,好像也对……
林星瑶也不是那种扭捏做派的人,干脆利索地躺到君玄夜的身边。
关了灯,夜色笼下,周围安静得连彼此的气息都能听见。两个人心头都有种十分微妙的感觉。
林星瑶一时睡不着,便寻了话题:“对了,上次为什么不理我?”
“什么?”
“就是我最后拿枕头揍你的那次。你别装傻!我下手又不狠,也没真把你打伤,你为什么生气了?好几天不理我,看见我还避开。你到底什么意思?”君玄夜似乎不太想提这个话题:“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生气,还是没有不理我?你能不能说清楚?”
“都没有。”
“都没有?那为什么要那副样子对我?”
“睡觉吧。”君玄夜翻了个身说了句:
“话没说清楚,睡什么觉?给你解释的机会,别不知道珍惜!”林星瑶哪有那么好糊弄?扑过去挠他的痒痒:
君玄夜本来还强忍着,最后被她挠得受不了,猛地一个翻身,把林星瑶压在身下。
他的呼吸带着几分急促,“林星瑶,你不知道男人要克制自己非常难的吗?为什么非要惹祸聊骚?”
林星瑶向来无畏无惧,可此刻却不由自主地慌了神,“我,我又不是男人,我怎么知道?你走开!”
君玄夜一动不动。
如果此刻开着灯,林星瑶必然能看到眼神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好了,我不和你开玩笑了,你起来。”
她挣了挣,却没有挣脱开,以前的力气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君玄夜你压疼我了,走开!”
那个小野猫一样桀骜不驯的女人终于还是服软了。
黑暗里,君玄夜翻身下床,然后进了卫生间。
不多久,卫生间里就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他一个澡洗了很久,久到林星瑶都犯困了还没出来。
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一个老男人洗澡洗那么久,太婆婆妈妈。”
迷迷糊糊中又想起君玄夜刚才不是已经洗过吗?那为什么还要再洗?
哦,第一个澡没洗干净……
等君玄夜洗完出来的时候,林星瑶早就已经睡着了。
君玄夜悄无声息地在她身边躺好,又轻轻地将她搂进怀里,揉进心里。
黑暗里,男人轻声低喃:“真的没有生气。我当时,只是害怕自己会爱上你……”
第二天一早,君哲远就火急火燎地回来了。
他最近又交了个小女朋友,跑到某个小岛上旅游,玩得不亦乐乎。
昨天,突然听说君成浩锒铛入狱,便急忙跑回家。
一看到君玄夜,君哲远就是一连串的问题甩过来:“你大哥怎么回事?为什么被抓了?你能不能想办法把他保出来?他毕竟是你大哥啊,兄弟齐心,才能成就大事。”
君玄夜正和林星瑶在吃早饭,此刻被他搅和得彻底倒了胃口:“你既然惦记他,早些年你干什么去了?他为什么被抓,你为什么不去找警察问问?”
“玄夜,你怎么和爸爸说话的啊?爸爸不也是为了你们好嘛?”
“既然你都糊涂了一辈子,何必要弄那么清楚?”君玄夜说完就带着林星瑶走了。
君哲远没能从这里讨好脸,又赶去警察局去见大儿子。
不过一夕之间,君成浩整个人都憔悴多了。
也是到了这里,君哲远才知道,原来大儿子参与了谋害君玄夜、勾结国外非法组织,可谓罪大恶极。
他痛心疾首地骂道:“你这个浑球!你爷爷当初都给了你股份,你为什么还要去害玄夜呢?还有,勾结外国人……你,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君成浩冷笑:“爷爷?那个老东西从来只会偏袒君玄夜,从来都没拿正眼看过我,给我股份不过是想要我帮君玄夜分担一些压力而已。我为什么要害他,难道你不清楚吗?”
“爸爸,我才是您的长子啊!当年你许诺过我妈妈,要让她成为君家的夫人。可是你转身却娶了别的女人!”
“君玄夜,他从出生就享受一切!君家的富贵,父母的偏爱,什么都是他的。可我呢?”
“我明明是君家的大少爷,却只能寄养在亲戚家,看人脸色,小心翼翼地生活。”
提到过去,君哲远虽然内疚,可从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我后来不还是把你接回家了吗?这些年,吃的穿的,哪点薄待你了?”
“哼!你除了吃的穿的之外,什么时候关心过我其他?我生病了,你漠不关心。我考试考得好,想给你看的时候,你眼里也只有君玄夜。”
“你是把我接回了君家,可我依然要看人脸色,要寄人篱下。我不服!我不甘!我要掌控整个君家,不计任何代价!”
他凶神恶煞的模样,把君哲远都吓得落荒而逃。
思来想去,君哲远怎么都不明白,权势有什么好争的。
像他这样,钱够用,女人够多不就很好嘛?
君哲远愁眉苦脸地回到君家,迎面就看到林星瑶正坐在花园里悠哉游哉地喝茶,还和佣人们嬉嬉笑笑地说着话。
他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喝茶说笑?”
林星瑶被他弄得一头雾水:“我为什么不能喝茶说笑?”
君哲远道:“成浩入狱了你知道吗?梓豪在国外回不来你知道吗?好好的一个家,自从你进门就开始走霉运,你这个女人是不是扫把星?!”
林星瑶道:“就算我是扫把星,不也是因为你和林家订了婚约,我才有机会进门的?”
说到这个君哲远就气得吹胡子瞪眼:“我当初是猪油蒙心了,让你进门!我我……”
从他的方向恰好能看到不远处,君玄夜刚才车里出来,来向他们走来。
于是君哲远心念一闪,捂住胸口,“你,你这个女人好毒的心,故意要气死我!”
说完就直接晕倒。
林星瑶都看愣了,这说晕就晕到底要干什么?她明明也没说什么啊。
“爸!爸!”
君玄夜虽然一贯看不上这个父亲,但到底是亲生父亲,看到他突然晕倒了,急忙过来查看情况。
“怎么回事?”
林星瑶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死老头子坏得很,成心想让他们夫妻生出误会啊。
“我来看看。”
林星瑶俯下身,在君哲远身上“砰砰”点了几个穴道。
见他还在装,便对君玄夜道:“没事,你掐他人中,如果还不醒就一直掐。”
君玄夜对林星瑶的医术是绝对信任的,听他说没事,便也放心下来。接着就照她说着,掐君哲远的人中。
君哲远哪里能忍得住疼?很快就哇哇叫着睁开了眼睛。
突然他意识到不对劲:“我怎么动不了了?我的脚、我的手都动不了了!”
林星瑶笑嘻嘻地说:“你刚才不是晕倒了吗?应该是中风,中风后的瘫痪很正常。”君哲远大怒,话也不过脑子就冲口而出:“我刚才是装晕,不是真晕!肯定是你这个贱人,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儿子,儿子,你快救救爸爸,这个贱人要害死我啊!”
君玄夜本来将君哲远扶在怀里,闻言直接站起来,君哲远猝不及防咚地一下硬生生地摔了下去。
“瑶瑶是我妻子,你若是再辱骂她,以后就不必回来了。”
君哲远听到这话,气得都想站起来抽他几个耳光,可惜他现在一动都不能动,只能嚎叫着:“君玄夜,我是你爹!没有老子就没有你,你怎么能胳膊肘向外拐!”
君玄夜不理会他,对身后的助理道:“阿东,联系一家疗养院,把老爷送过去疗养。”
君哲远叫得更响了:“我不要去疗养院!你个浑蛋要敢把我送去疗养院,我就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可惜,威胁无效。在哭天骂地声中,君哲远还是被送去了疗养院。
而君玄夜则仿若没事一般的,和林星瑶一起吃饭。
这一顿饭,他吃得格外沉默。虽然偶尔也会因为林星瑶说的话启唇微笑,但是林星瑶还是能察觉到他眼眸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情绪。
“你放心吧,我就点了他几个穴道而已,最多一天就能恢复。”
“我知道。”
“你不想送他走,可以不送。虽然他有时候是挺烦的,但是我能应付得了。”
君玄夜淡淡一笑:“他的身体其实早就空亏严重,去疗养也好。”
“那你为什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君玄夜沉默了下才道:“我只是想到我的母亲。”
他的母亲曾是帝都第一名媛,容姿出众,才华横溢,是多少豪门公子梦中女神。
可惜爱上了君哲远,最终一代佳人抑郁而终。
“不是他花心,我母亲不至于早逝。如果不是他的糊涂又不负责,君家也不会被弄得乌烟瘴气。可我母亲临走之前,再三叮嘱,让我不要恨他。”
“还有我爷爷,他临终前,人已经糊涂了。可最后回光返照,意识突然清明的时候,记挂的还是君哲远。”
君玄夜无奈地叹息:“那个浑蛋,有那么多人爱他,可他却糊涂一生,错误一生!我恨他,真的恨!”
“他娶赵美娟的时候,我曾在怀里藏了把刀,我想把狗男女一起宰了。可我最终还是没能下手,我爷爷发现了。他拿下我的刀,对我说:‘玄夜,他不值得你毁了自己’。”
他笑了,笑容里一片苍凉:“是啊,我怎么能为那种人渣毁了自己呢?所以后来我就一门心思跟着爷爷学生意,把君哲远当空气。”
他说着不在乎,但是林星瑶能听出他心底深处的悲哀。
比丧父更加悲哀的,大概就是有一位君哲远这样的父亲。
宋白煦最近很郁闷,他费尽心思地追林星瑶,然而都快一个月了,一点进展都没有。
他约林星瑶见面,碰壁。
给林星瑶打电话、发信息,可电话经常打不通,信息也是很难得才回一条。
这么一来就弄得宋白煦很头疼。作为京都知名的花花大少,纵横花丛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这么棘手的事情。
今天,林星瑶倒是主动给他发消息了:
“剧本已发你邮箱,请查收。”
统共就是十个字。
宋白煦夸她写得快,写得好,各自彩虹屁吹了一堆,但是林星瑶只回了句:“谢谢。”
就不再说话了。
宋白煦很挫败,于是打电话给君玄夜:
“你结过婚,有经验。知道一个女人对你特别冷淡是为什么?”
君玄夜毫不客气地回了句:“自然是不爱。”
宋白煦还舔着脸继续追问:“不爱没关系啊,我可以让她慢慢爱上我。有没有什么办法追女孩?我这位太特殊了,以前那些手段对她统统失灵。”
君玄夜问:“你要追的是谁?”
宋白煦恬不知耻地道:“就是上次我发朋友圈那位!我跟你说啊,我都已经空窗一个月了,都是因为她,洗心革面。”
君玄夜回了句:“你就算空窗一辈子,她也不会理你!”然后直接挂了电话。
那个混蛋居然到现在还在觊觎他的老婆,而且还死不要脸地跑到他面前讨教如何追。
简直可恶!
而林星瑶呢?她是真的没空搭理宋白煦啊!
这一段时间,写剧本、上班,还被绑架然后又顺手灭了屠夫组织。
余下的空闲时间,还要忙着刷剧。哪有空听宋白煦扯闲话?
直到宋白煦给了她发了条消息:
“剧本真的非常好,影视公司那边已经开始筹备拍摄工作。马上要开始选角,你要不要参与?免得他们选的人不合你心意。”
林星瑶这才上了点心,毕竟要拍摄的是她编写的剧本。
于是就回了句:“你们挑出几个备选,然后我再过目。”
宋白煦忙又道:“这样,我办场宴会,把入围的演员还有名流圈的人都邀请过来热闹下,你顺便考察下演员?”
他之前约了林星瑶几次,都被拒绝。所以,宋白煦学聪明了,换个名目邀约,即可避免她拒绝,又能增加见面的机会。
果然,林星瑶答应了。
宋白煦顿时窃喜,转而又给君玄夜发了个消息嘚瑟:“我女神答应我的邀约了,哈哈哈!”
君玄夜这边刚刚散会,突然看到这条消息,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什么邀约?”
宋白煦继续嘚瑟:“为了约她,我准备办一场盛大的宴会。她果然就一口答应了,哈哈哈,我这一招暗度陈仓是不是很厉害?”
君玄夜觉得这小子实在太欠揍了。
他本来想说林星瑶是他妻子,让宋白煦不要打她主意。
然而转念一想,那小子怕没那么容易退缩,不打狠点不知道疼。
于是君玄夜道了句:“邀请函发我一份。”
不知即将被打脸的宋白煦还乐呵呵地道:“之前我办宴会,想请动你难如登天,这次怎么来了兴趣?是想看看我女神有多美吗?可惜你结婚太早,没机会咯!”
【作者有话说】
元旦快乐哟!假期大家都在干什么呀?
作者君依然坚守岗位码字,感觉像在过劳动节,嘿嘿!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君雨菲的脸彻底好了。
拆掉纱布的时候,看着镜中白皙的脸颊,她还有些不敢置信。
原来二嫂真没骗她!连硫酸腐蚀过后的皮肤都能恢复,这个二嫂真是太厉害了。
于是,原本处处看林星瑶不顺眼的君雨菲,彻底心服,闲暇之余还时常来找林星瑶约个饭什么的。
这天中午,君雨菲准备去找林星瑶,刚到君氏集团楼下,就见大门前的位置被一辆银色跑车给占了。
那车实在太过豪华,君雨菲曾在汽车杂志上看过,全球仅一台,价值高达五千万。君雨菲当时也很心动,她可零用钱有限根本买不起。
想不到这车居然就出现在君氏楼下。
正好奇车的主人是谁时,就见车门打开,走出一个身材曼妙,气质高雅的年轻女人。
待君雨菲看清她的模样后,顿觉惊讶无比:“她,她怎么会来君氏?”
林星瑶正在办公室听小董聊八卦,见君雨菲来了,就问:“今天中午想吃什么?粤菜还是川菜?”
“都行。”
林星瑶道:“怎么一副情绪低落的模样?”
君雨菲犹豫再三才道:“我刚才在公司门口看到了王心悦。”
林星瑶对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好像是三大豪门之一王家的人。
又听君雨菲道:“二嫂你大概不知道,王心悦曾和我二哥有过婚约。”
林星瑶顿惊:“你是说,他还有个前任未婚妻?”
心里住着白月光,外头还挂着个前任未婚妻。
君玄夜啊君玄夜,想不到你还有这么多花头!
在君雨菲的讲述中,林星瑶才大概弄清楚了前因后果。
当年君家的老爷子和王家的老爷子是世交,两家走得近,孩子们也时常在一起玩。
君玄夜和王心悦,年龄相仿,从小一起长大。
君玄夜母亲去世的时候,他曾好长时间不说不笑,让君老爷子十分着急。
于是王家就把王心悦送来君家住了一段时间,陪着君玄夜度过了最初的丧母之痛。
接着,君家和王家就定下了婚约。
再后来,君玄夜意外重伤,外界传言他成了个疯子,神志不清。当时王心悦也曾来看过他,哭得不行。
当时君家和王家的老爷子都已离世,王家就直接上门退婚。
君哲远再三挽留,王家直截了当地说:“心悦是我们家族的骄傲,嫁给疯子,岂不是毁了一辈子?”
当天,王家就退了婚,并将王心悦送去国外读书。
也因为如此,君家和王家闹掰,这些年几乎没怎么来往。
君雨菲还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王心悦的时候,没想到她居然回来了,而且还主动找君玄夜。
小董在旁边听闻了一切,顿时也为林星瑶打抱不平:“这什么女人啊,都退婚闹掰了,怎么有脸再找回来的?”
“不行!林姐你可不能坐以待毙啊,婚姻要靠自己守卫。你还愣着干什么,感觉去总裁办公室撕小三啊!”
君雨菲也道:“虽然我觉得王心悦没你漂亮,但听说男人都喜新厌旧。哎呀,你怎么一点不着急啊,赶紧走!我陪你去!”
她俩着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相比之下,林星瑶却好像个局外人一样毫不在乎。
还把包包一拎,林星瑶招呼她俩道:“再不吃饭,我的午休时间就要结束了。”
君雨菲道:“二嫂你怎么还有心情吃饭啊?我要是你,气都气死了,你居然还放心他们俩私下会面。不怕擦出火花吗?”
“不会啊。”林星瑶笑了笑:“因为你二哥根本就不在公司。”
君玄夜一早就飞去国外,要明天才能回来。
走之前还再三和林星瑶叮嘱:“不要吃垃圾食品,好好吃饭。晚上追剧也不许超过十二点……”
总之啰里吧嗦了一堆,最后被林星瑶不耐烦地塞进车里送走。
王心悦就算是奔着君玄夜而来,可她连君玄夜的行程都不知道,可见两人之间关系多么疏远。
既然这样,她这个正牌夫人又有什么好紧张的呢?
于是她带着两个小跟班,去吃火锅。
火锅一上来,君雨菲和小董都把王心悦的事情抛到脑后,和林星瑶一起开心地胡吃海喝。
林星瑶吃到了一半收到白狼的消息,就到店寻了个僻静的地方给白狼回复了几句指导意见。
君成浩锒铛入狱,屠夫组织彻底覆灭,林星瑶在君家的任务其实已经完成。之所以还留下,也是因为和君玄夜的一年之约。
她和组织申请了休眠假。
所谓的休眠假,就是她本人不上一线,只在二线指导。因此,白狼那边有什么情况,都会时不时地找她请示。
公务处理完之后,正要走,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喊了句:“夜哥哥……”
林星瑶循声看去,便见傍边的休息区里,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正拿着电话说:“夜哥哥,我一回来就来找你了,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可没想到你居然不在国内。”
林星瑶看出她应该就是君雨菲口中的王心悦。
她长得确实很漂亮,身材高挑,玲珑有致。
面容更如出水芙蓉一般,让人一眼难忘。微微蹙眉的时候,更是显露出几分我见犹怜的娇弱气质,很容易叫男人生出保护欲。
林星瑶想了想,干脆就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好就近监听。
王心悦没察觉到身边有人,继续道:“夜哥哥,你别生我的气。当年我是不同意的退婚的,我也是被迫无奈。他们把我送去了国外,为了怕我回国,还让派人日夜监视。”
“啊,你真的不怪我?我就知道,夜哥哥最好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见一见你。”
林星瑶一直告诉自己,他们俩之间没什么,不要动气不要动气。
可听着她一口一个夜哥哥,实在是忍不住火气窜起。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到王心悦突然:“啊!”的尖叫了一声。
接着是小董一连串的:“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啊呀,你的裙子被我的饮料弄脏了,怎么办怎么办,一定很贵吧?要不然我赔你?”林星瑶皱了皱眉,再看不远处君雨菲正在柱子后头一个劲地给她使眼色。便明白,小董肯定受君雨菲指示故意给王心悦泼饮料。
哎,她这个小姑子啊。
整人也不知道换个花样,就只会泼饮料。
而且还怕被王心悦认出来,居然还学会当幕后主使了。
不过这一泼倒是让林星瑶很爽,果然在豪门呆久了,也学会这种钩心斗角的戏码了。
王心悦莫名其妙被泼了一身奶茶,她压着火,对着电话道:“有个女生不小心把奶茶泼我身上了。没关系没关系,我怎么能和他们一般计较呢?夜哥哥,等你回国了再联系我哦。拜拜。”
电话一挂,王心悦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无踪,猝不及防就是一个巴掌狠狠地搧在小董脸上。
这一巴掌,连君雨菲都看呆了。
她之所以敢让小董过去泼奶茶,是因为一直以来王心悦给她的印象是人美心善。
以前佣人不小心打碎了盘子,不等君老爷子发话,王心悦就温言善语地替佣人说话。
也是因为如此,君家上下都很喜欢王心悦。君老爷子对待王心悦,简直比对君雨菲还好,三天两头地把人接到君家小住。
君雨菲自然嫉妒的不得了,所以一直就很不喜欢王心悦。
再说小董,当时得了君雨菲的授意,并说了赔钱的话也由她来承担。
可万万没想到,王心悦反手就是一个巴掌,直接把小董都给打愣了。
林星瑶也吃了一惊,道:“她把你衣服弄脏了,赔你就是了,犯得着打人吗?”
而且那一巴掌打得很重,小董的脸上都肿了。
王心悦道:“我的衣服你赔得起吗?就算赔了,也不是我现在这一套。”
小董还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再加上是自己故意挑事在先,于是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林星瑶道:“那你要怎么样?说吧。”
这个时候保洁早拿着拖把过来了,但是王心悦就是拦着不让人拖。
她指着小董道:“你,给我把地上的奶茶擦干净。跪在这里!用你的衣服擦!然后再陪我衣服钱,一共二十五万。”
这件事情本来是小董他们有错在先,可王心悦得理不饶人,提出的条件又带有如此侮辱性的。
林星瑶寒声道:“她敢擦,你敢接受吗?”
王心悦冷哼:“我有什么不敢的?你知道我是谁吗,怎么敢这样和我说话?”
林星瑶扬声道:“好啊,那就请你说说看,你到底出自何门何派,居然要逼人跪下来擦地!”
本来这个地方有些偏僻,要不然王心悦也不会在这里讲电话。
此刻林星瑶故意放大了声音,于是就吸引了不少人过来围观。
还有好事之徒,拿出手机对着她们拍摄。
王心悦私下是个刻薄跋扈的人,可表面上就喜欢维持温柔善良的人设。
见到人多起来,立刻就收了刚才的嘴脸,道:“算了算了,不用你赔了。下次小心点,要是遇到不好说话的人,肯定要找你麻烦。”
说完扭头就走了。
倒是让很多不明所以的人啧啧称赞:“那位小姐脾气真好,身上被泼成那样都没生气哎。”
等王心悦走远了,君雨菲才跑了过来。
她一来就骂骂咧咧的:“这女人真会演啊!我都被她骗了好多年,真以为她是温柔与善良的化身,居然比我还嚣张。”
“我遇到这种事情,最多也就让人赔钱,她居然敢叫人跪下擦地?还好二嫂你在,要不然小董这次可要吃大亏了。”
林星瑶白了她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居然拿小董当枪使?还有那王心悦,你们也见识到,那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主。以后不要随便找她麻烦。”
君雨菲不服气了:“二嫂,你不会退缩了吧?你以前对付我的手段那么狠、那么飒,怎么碰到王心悦就怂了?”
林星瑶好笑地问:“不然呢?我上去把她打一顿?就算她真是个小三,我要揍也该去揍你二哥才对。”
她面上全是一副风轻云淡,毫不在意的模样,可没人注意到,她暗中捏了捏拳头。
当天,君玄夜给林星瑶电话、V信,她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语气,没说两句就不再搭理他了。
第二天晚上,当君玄夜回来的时候,林星瑶依然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君玄夜很奇怪:“你怎么了?”
林星瑶说:“没怎么。”
君玄夜又问:“没怎么,为什么不说话?”
于是林星瑶就耐着性子,问道:“好,那请问你这两天过得如何?有没有特殊的事情发生?”
她想着,如果君玄夜主动把王心悦的事情说开,就不计较了。
君玄夜道:“我这趟就是去M国谈一个合作,一切都很顺利,没什么特别的。”
林星瑶眯了眯眼:“没有别的了?”
“没了。”
君玄夜看她表情不对,可想来想去,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了。哦对了,在他出差期间,很意外地收到了王心悦的电话。
当时君玄夜就随便地应付了几句,连王心悦约他出来会面,他也借口忙推脱了。
不过这种事情不好在林星瑶面前说。毕竟王心悦曾经和他有过婚约,让林星瑶知道了恐怕会多想。
却不知道,林星瑶不光知道了王心悦的存在,甚至都已经和她过过招了。
没等到君玄夜的主动坦白,林星瑶是真的生气了。
她把枕头狠狠地往君玄夜身上一砸,“你睡隔壁吧,我今天不想看到你。”
君玄夜:“……”
怎么出个差回来,她态度就冷成这样?不想看到我?难道想看到宋白煦那个小白脸?
于是,君玄夜试探着问:“下周一有没有空,陪我参加个活动。”
下周一就是宋白煦举行宴会的日子。林星瑶既然要赴宴,肯定要男伴。他故意这样说,就是提醒她要带自己一起去。
林星瑶本来是准备喊君玄夜一起的,可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没空,我有重要的宴会要参加。”君玄夜还不死心地追问:“一般宴会都要带伴侣,你怎么没和我提?”
“是啊,要带伴侣,”林星瑶冷笑,“但我这次赴宴的伴侣不是你。”
说着就把他往门外一推,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君玄夜在门外气恼不已:她居然真的被宋白煦给打动了!这个蠢女人!
接下来的几天,林星瑶和君玄夜彼此憋着气,互不搭理。
转眼到了宴会这天。
宴会设在宋白煦的私人庄园。邀请的来宾大部分都是娱乐圈排得上号的大佬。还有很多是《大国良医》的备选演员。
宋白煦对这个剧十分上心,投资好几个亿,还亲自过问筹备事情。
短短几天内,《大国良医》的热度就炒得很高。
光是三界奥卡编剧华歌的首部华人电影这一卖点,就足够引人注目。外界都说,这部剧很有可能蝉联第四次奥卡大奖。
可惜,华歌实在太过低调了。无论媒体如何深挖,都挖不到丁点消息。
如过往一样,华歌的年纪、长相、籍贯统统无人知晓。
媒体记者没办法,只能把华歌过往辉煌的经历翻来覆去地报道。可即便是炒冷饭,阅读量也依然高涨,由此可见华歌的影响力。
“华歌”要出席宴会的事情,自然也没人知道。
因此,哪怕前门那边星光熠熠,媒体堵了一层又一层,长枪短炮拍摄今日到场的明星。
却没人知道,“华歌”此刻驾驶着她的廉价车,从后门的入口拐进了地下车库。
刚一下车就听到前头传来讥诮的声音:
“哟,一个靠网剧起来的明星居然也好意思出席这种盛宴。真以为自己能演女主角呢?”
“瞧瞧你这身衣服,估计值不了几个钱吧?”
“今天的宴会可是很高端的,穿成这样过来也不怕被人笑话。”
林星瑶寻声看去,便看到不远处站了七八位女生,将其中一个穿粉色蓬蓬裙的女生围在中间讥笑。
看样子好像都是娱乐圈的人。
那被欺负女生是他们中间长得最漂亮的,被欺负了也不敢回嘴,低着头想要绕过去。
可别人不肯放过她,有人伸手在她衣服带子上一扯,就把带子给扯断了,还啧啧地叹息:
“果然是廉价货,质量真够差的。”
“方媛媛你,你太过分了!”
可惜她的怒火反而引得众女哈哈大笑。
“要不然你求求媛媛姐,看她有没有备用礼服借你穿穿。”
“媛媛姐的衣服都很昂贵,一个清洁工的女儿也配?”
“田蜜,你还是滚出娱乐圈吧,没后台、没背景居然也敢和我们媛媛姐争角色。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
“就是,《大国良医》的女一号肯定就是我们媛媛姐的。”
田蜜被他们群起攻之,衣服都被扯破,正不知所措。
忽然,一道清悦的声音传来:“呀,你是田蜜?我特别喜欢你演的女侠,又美又飒,真是深得我心!”
林星瑶最近追剧,正好追完了过田蜜演的一个网剧。
那虽然是个小制作,但剧情好,演员颜值、演技双双在线,在网络上小爆了一波。
至于另外那些人,林星瑶虽然觉得眼熟,但还真记不起来都是哪根葱。
田蜜此刻却是大苦,她出生低微,靠个网剧刚刚有点名气。可自己最尴尬的时候,却被粉丝给撞到,简直太难堪了。
偏偏林星瑶看不到她的尴尬,还拿出小本本让她签名,一个劲地夸她真人比屏幕里还好看。
方媛媛的脸色可难看了。在这些人中,她的名气是最大的,参演多部剧的女主角。走到哪里都被众星捧月。
可此刻呢,却被人完全忽视。反倒是田蜜被各种吹捧。
她的闺蜜团也看不过眼,讥讽林星瑶:“一个小网剧而已,居然也值得追捧,什么品位!”
“就是!你要追剧,也追看我们媛媛姐演的,都是大制作,水准很高。”
林星瑶扭头扫了众人一眼:“媛媛?谁啊?没听说过还有这号人。是不是靠潜规则上位的啊?”
方媛媛被成功地气红了眼。
旁边一个女生,抬手就要给林星瑶一个巴掌,却被林星瑶不动声色地躲了过去,又顺势勾了下她的脚。
那女生重心不稳,一下子扑倒在方媛媛的身上,方媛媛又在惊呼声中歪倒在另一个女生身上。
最后,就成了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下子摔倒了一片。
等方媛媛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高跟鞋都摔断了,怒不可遏。
林星瑶则笑着对田蜜道:“你衣服破了,我车里正好有针线,我帮你缝缝。宴会马上快开始了,我们动作得快点。”
说着就把田蜜给拉走了。
而方媛媛那些人呢,气恼归气恼,但眼看就要开宴了,也不敢再耽误,赶紧回保姆车上去换鞋子。
但是这笔账,她记在了田蜜的头上。
“谢谢你。”田蜜自然也看出来林星瑶帮她解围,心里很感激。
“你也是来参加选角的吗?”田蜜问完又叹了口气:“其实大家都知道女主角肯定是方媛媛。”
“你为什么认为女主角是方媛媛的?”林星瑶觉得很有趣,自己这个拍板人都没决定,怎么好像都已经内定好了呢?
只听田蜜道:“方媛媛她曾经和宋大少交往过,虽然只有短短半个月,但借此得到不少资源。”
“而且她现在签约的王娱传媒也很有实力,她又和大老板的女儿王心悦关系很好,在他们内部非常受捧。我这种草根出来的演员根本不能比。”
王心悦吗?还真是巧了。至于宋白煦……林星瑶早就知道他前女友遍地,只是觉得他品位太差。
林星瑶不以为意地道:“既然你竞争不过为什么还来?来了,肯定就要努力争取,不能太怂。”
田蜜道:“女主角是没希望的,但如果能演个女二、女三,哪怕是跑个龙套也可以啊。华歌可是我偶像,他很难得才出个剧本,我作为他头号粉丝,绝对绝对不能错过!所以,即便知道要被方媛媛为难,我也必须得来。”林星瑶没想到自己一时热心出手搭救,居然救了自己的粉丝,还被人家当面追捧。
她有点不好意思:“就一部剧而已,其实也没什么。”
“不!”田蜜立刻严肃地道:“你不知道华歌的剧本有多难得!国内外多少人求他的剧本,可却连他人在哪里都不知道。这次机会错过了,下次还不知道他写不写剧本了。作为演员如果不能演他的剧,将会是我这一生的遗憾。”
看着小姑娘这么认真的表情,林星瑶莫名有点心虚:真的,她写剧本真就是心血来潮,并不值得被这么崇拜。
“你长得好漂亮啊!”田蜜刚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此刻方才注意到林星瑶无论身材气质都碾压娱乐圈一众大花小花。
田蜜由衷地道:“可惜了,方媛媛背景太厉害,要不然以你的外貌条件,根本没人能竞争得过你。”
“演戏又不光只靠外面,演技也很重要。”林星瑶笑了笑:“方媛媛那种妖艳贱货,不适合演大国良医的女主角。衣服帮你缝好了,我们一起进去吧。”
宴会设在一片超大的豪华宴会厅里,此刻灯光璀璨,大部分都是娱乐圈的大腕、小腕。大部分都是为选角而来。
场面看似唯美安静,但其实都在暗中较劲,谁的时装更漂亮,谁的风头强劲,等等。
林星瑶今天来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暗自挑选合意的角色。看了一圈,也就田蜜入得了她的眼缘。
于是就问了下她的演戏经历,得知她年纪虽小,但已入圈了五年。从跑龙套开始,一步步走到今天。
本来好几次有上戏的机会,但因拒绝潜规则,自己又没有后台,屡屡被抢角色。
说到这里的时候,田蜜洒脱地一笑:“其实我就是喜欢表演,就算不能当主演,配角也挺好。而且我赚的钱是干干净净的,对得起自己。”
不远处,方媛媛冷冷地看着她们二人,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溢满了怨毒。她讨厌田蜜,就是因为田蜜长得比她好看。
可当田蜜和林星瑶站在一起时,又逊色了一筹。
“哼,我就说怎么会有人不认识我方媛媛,却跑去吹捧一个草根小明星。肯定一早就认识的,故意装模作样呢!”
方媛媛被旁边的人一激,心头火气更盛。
正好这个时候,王心悦到了。
王心悦没出国之前,被奉为帝都第一名媛。即便离开三年,归来后依然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一出现,立刻就吸引了一大群人的目光。
王心悦长得确实漂亮,特别是周身自带的清纯出尘的气质,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
此刻,她温婉地笑着和周围的人寒暄,仪态好,修养佳,真可谓是名门贵女的典范。
如果不是因为见识过她的另一面,林星瑶估计也会被她的外表给蒙蔽。
方媛媛很久之前就巴结上了王心悦,自认是王心悦的闺蜜。此刻见到她来了,忙过来,对着王心悦就是一通吹捧。
王心悦很受用,嫣然一笑:“你呀,就是这张嘴甜。听说我们王娱要捧你当《大国良医》的女主角?”
方媛媛点头:“华歌写的剧本,爆的概率很高,女主角很有可能凭借这个戏摘得国际大奖。我演的戏不少,就是缺奖项证明演技。”
王心悦道:“那还不简单?宋少投资的戏,你本就是他前女友,多少要讲点情面,我再帮你说几句,一个角色而已还怕他不给?”
方媛媛立刻喜笑颜开:“有你这句话,这个角色肯定手到擒来!”
这时候,王心悦注意到不远处的林星瑶,“咦”了一声。
方媛媛忙问:“你认识她?”
王心悦便将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余恨未消地道:“我王心悦还从来没有在谁手里了吃过这样的暗亏呢!”
就在这个时候,宋白煦来了。
王心悦和宋白煦也是自小相识,关系不错。
王心悦看到宋白煦,微微一笑,优雅地抬起手腕,一声:“嗨!”还没出口,却见宋白煦径直走到了林星瑶旁边,说话的神色都是一副很舔狗的模样。
至于王心悦,他压根就没瞧见!
于是,王心悦的手僵在半空中,真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恰好端红酒的服务生过来,她顺势端了杯酒,算是缓解了尴尬。
方媛媛看到也是恼火:“我说她哪来的底气,原来是巴上了宋大少。哼,长得一副狐媚相,就到处勾引人!”
王心悦道:“长得挺漂亮的,估计也是混娱乐圈的人。来这里会不会也是为了角色而来?”
这么一说,方媛媛的好胜心顿时被勾起:女主角已经被她视为囊中之物,怎么甘心让别人抢走?
“悦悦,你等着看我怎么教训她!”
说着,方媛媛就端着红酒杯,笑吟吟地朝宋白煦走去。
“哈喽,宋少。”
虽然方媛媛是前女友的身份,但因为得了宋白煦很多好处,因此对宋白煦依然十分殷勤。即便分手了,还帮他养着猫。
宋白煦正和正和林星瑶聊天。田蜜也在旁边,她倒是不认识宋白煦,单纯以为是林星瑶的熟人。
哪知道这个时候,方媛媛突然过来,还喊了句:“宋少。”
田蜜吃了一惊,宋少?哪位?
然后就看到方媛媛满面春风,风情万种地走到宋白煦的身边:“宋少,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啊?”
众所周知,宋白煦花心归花心,但是对前任十分慷慨,很多人分了手之后依然当成朋友一样时常问候。
他本来也习惯了,可今天林星瑶在场,那可就大不一样了!
“呀,你怎么在这里?”
他是为林星瑶办这场宴会的,宾客特意删选过,根本没有邀请过任何一位前任啊!
方媛媛娇嗔道:“宋少你也是,这么重要的宴会居然把我漏了。不过我是王娱的当家花旦,今天这种场合必须要来啊。你有没有很惊喜啊?”
宋白煦很想说一句:只有惊没有喜!方媛媛很没眼力劲地,把宋白煦的慌张当成了惊喜,笑说:
“宋少你最近在忙什么?怎么好久没来看咪咪了?咪咪最近都不爱吃猫粮了,兽医说它有点抑郁,最好要人多陪陪它。”
咪咪是宋白煦养的猫。不过宋白煦工作忙,经常没空管它,方媛媛自行照料,比对待孩子还细心。
后来两人和平分手,方媛媛哭哭啼啼地说舍不得猫。
宋白煦就让她继续照顾,自己有空的时候就过去看看。
也是因为猫的缘故,宋白煦对方媛媛这个前女友格外照顾,给了不少影视方便的资源。要不然方媛媛也不可能演了那么多的女主角。
平常她一提猫咪怎么样怎么样,宋白煦立刻就被吸引过来了。
但是今天,宋白煦慌张地看着林星瑶:“啊,瑶瑶你听我解释,她和我就是普通朋友。我现在一直单身。”
都为林星瑶单了一个多月了,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
林星瑶不屑地看了看方媛媛:“宋少的品位,实在是不敢恭维。”
宋白煦就以为她吃醋生气了,忙道:“以前是以前,往后是往后。浪子回头金不换!”
林星瑶对宋白煦的感情没兴趣,转了个话题:“还是说说角色吧。”
方媛媛还从来没有见过宋大少和谁说话这么低声下气的,此刻又听到林星瑶提到角色,更加肯定她是来争夺女主角的。
遂扯了扯宋白煦的袖子撒娇:“以前你就说过,要为我投资一部电影。你说过的话可不能不算数哦。”
宋白煦道:“啊?你也想演这个戏?”
方媛媛点头:“对啊。我觉得挺适合的,你觉得呢?”
宋白煦就悄悄地去看林星瑶。
林星瑶道:“大国良医要远赴非洲取景拍摄。方小姐不是说家里有猫吗?猫还得了抑郁症,需要人多多陪伴。女主角实在不适合方小姐。”
方媛媛立刻反唇相讥:“我拍戏从来不耽误养猫,家里又不是没有佣人。再说了,你凭什么说我不适合?我不适合,难道你适合?”
林星瑶道:“我说你不适合,你就是不适合。我从你的眼神里只看到了市侩,演不出医生的仁心仁术。最重要的是我不喜欢你,别说女主角了,配角你都上不了!”
“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你说不行就不行?哼!”
方媛媛转而又向宋白煦撒娇:“宋少,答应的事情,可不能反悔哦。”
宋白煦道:“我给你资源够多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方媛媛一愣:“宋少你什么意思?”
向来很好说话的宋白煦此刻也冷了脸,“她说你不适合,你就不要再妄想了。回去吧,不要闹。”
“我觉得媛媛很适合女主角,”王心悦的声音突兀地插入,她迈着婀娜的脚步,未语先笑,看起来好相处。
王心悦和宋白煦关系很好,小的时候还在一个学校读书。
当年,王心悦受欺负的时候,都是宋白煦帮她出头。
宋白煦曾说过,把她视为妹妹,会一直罩着她的。
果然,宋白煦看到王心悦,脸色好多了,“心悦,好久不见。来来,给你介绍个朋友……”
他正要给林星瑶介绍,林星瑶就甩了脸走人。
——她可不想和君玄夜的前任未婚妻扯上关系。
哪知王心悦却不肯放过她,意有所指地道:“难怪宋少不爱搭理我们媛媛了,原来是有了新欢啊。这位看着面生,应该没演过戏吧。嫩模?有没有签公司?有没有兴趣来我们王娱影视?”
这一招表面上是抛橄榄枝,但只要签约过来,王心悦分分钟能碾死她。
“王娱?”林星瑶皱眉:“现在娱乐公司的门槛这么低了吗?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开娱乐公司?”
田蜜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左边宋大少,右边王家千金。
而她夹在中间,正如履薄冰。
又听到林星瑶冒出这样一句话。顿时吓得脸色都变了,急忙压低了声音对林星瑶道:
“这两位都是大佬啊,你可不能开罪他们要不然以后别想在娱乐圈混。”
王心悦本来还想装一装的,被林星瑶一句话给呛得脸上的笑容都维持不住:“你说谁是阿猫阿狗?”
“自然是谁应我,就说谁咯。”林星瑶有意坑王心悦一把,道:“这样吧,我们来打个赌,王小姐敢不敢应?”
王心悦冷哼:“赌什么?”
“就赌谁能当女主角啊。”林星瑶把田蜜推出来:“我赌田小姐可以胜任《大国良医》女主角。”
王心悦轻蔑地笑了:“一个网剧出来的小明星?别搞笑了!论咖位,论背景她凭什么和我们媛媛比?不过既然你要赌,我就奉陪到底。”
林星瑶笑嘻嘻地说:“既然打赌,肯定就少不了赌约了……”
宋白煦看过宋芊芊当初在天福商场和君家夫人打赌的视频,不过当时镜头里没有林星瑶的画面。
此刻听到这些对话,猛然觉得有点耳熟。
王心悦毫不意外地上钩,抢过林星瑶的话道:“输的人当着在场嘉宾的面跳脱衣舞怎么样?”
宋白煦闻言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这种话,居然是乖乖女王心悦能说得出口的。
他赶紧对王心悦道:“心悦啊你好歹也是位千金小姐,在我的宴会上当众跳脱衣舞太不像话了。”
王心悦顿时恼了:“你居然认为我会输?”
方媛媛觉得王心悦绝对不可能输,她想要田蜜丢人丢地在圈子里混不下去,于是就一心要把事情闹大。
她大声地喊道:“诸位,麻烦见证一下王小姐的赌约。”
本来他们几个人站一起就够惹眼的,方媛媛一喊,大家就都围了过来。其中还不少是媒体记者,拿着长枪短炮,围过来拍照。
方媛媛本着事不嫌大的态度,把赌约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最后还不忘说着便宜话:“虽然说角色的事情,是用实力来取胜。但是有些人,没有实力、背景,却做着白日梦。华歌的名气谁都想沾,可不是谁都沾得上的。”在场很多艺人和媒体都只认识王心悦,知道那是王娱的公主,根本不认识林星瑶,议论之声纷纷而起:
“王娱在娱乐圈地位崇高,居然敢和王大小姐打赌,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另一位是谁?长得挺漂亮的,难道是刚出道的嫩模?”
“我看她刚才一直和宋大少站在一起,难道是宋大少新交的女朋友?”
“莫不是以为抱上了宋大少大腿,就敢和王小姐公开叫板?”
“一个是豪门玩物,一个是豪门千金,怎么敢打赌?”
“……”
方媛媛本来还担心宋白煦为了新情人,就不顾和自己的旧情,不给她女主角。
现在好了,她有意无意地把事情闹大,拉上王心悦一道。
这样一来,宋白煦就算不给自己面子,也不能不能王心悦面子。
而王心悦的好胜心也彻底被勾起,怕宋白煦色迷心窍,悄声对宋白煦道:
“宋白煦,你是投资人,你说让谁演谁就能演。我告诉你,你要敢让我输,我整个家族都不会放过你!”
宋白煦闻言,脸色也挂了下来:“你是在威胁我吗?”
王心悦心知失言。宋白煦虽然一直对她不错,但那是因为她一贯善于装柔弱,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过话。
于是,王心悦娇嗔道:“我也是被给你刚才的话给气昏了头!我们俩自小一起长大,二十多年的情分摆在这里,你可不能因为看上了一个嫩模,就让我当众跳脱衣舞啊。”
“这样吧,只要你肯把女主角给我们公司的艺人,我做主给你的戏投资一个亿!”
宋白煦苦笑着摇头:“不是我不讲情分,是这个角色我也做不了主。”
王心悦问:“什么意思?”
宋白煦看了眼林星瑶:“你也知道,《大国良医》是华歌的剧本。著作权在华歌手里,她要用谁当女主角,我还真说不上话。”
“你居然没有直接买下影视版权?”
“我们一开始就谈好,华歌以版权入资,占股六成。不瞒你说,今天晚上的宴会,之所以会请那么多的明星演员,就是因为华歌想亲自挑选角色。”
王心悦还不死心,“好,那你告诉我谁是华歌,我亲自找他谈。就算他看不上媛媛,王娱艺人这么多,天后级影星也有两位,我就不信都入不了华歌的眼了。”
她恶狠狠地瞪了眼田蜜:“一个三流明星,凭什么和我们王娱的人争夺角色?”
宋白煦偷偷瞄了眼林星瑶,林星瑶则轻轻摇了摇头。
她不想暴露身份,要不然也不会保持那么多年的低调了。一个王心悦而已,也根本不值得她掉马甲。
宋白煦会意,虽然觉得对王心悦很抱歉,可没办法啊,谁叫她不听劝,非要打赌。
“华歌已经走了。”
“啊?走了?那他联系电话呢?”
宋白煦当然不会把林星瑶的电话给出去,只道:“他已经选好角色了,就是田蜜小姐。”
“啊?是我?”田蜜惊得合不拢嘴,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胳膊肉才确定不是做梦:“华歌选中我了吗?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宋白煦就装模作样地演戏:“就是我没来之前,她悄悄地看了一圈。田小姐很幸运,入了华歌的眼,成为她钦点的女主角,将来必然星途光辉。”
田蜜激动得要掉眼泪,方媛媛嫉妒的要发疯。
至于王心悦,她指着林星瑶道:“宋白煦,你肯定是为了帮她,才故意这样说的。我们可是二十几年的交情,你居然见色忘友!”
宋白煦摊了摊手:“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
田蜜则抱着手机惊呼道:“啊!华歌的推特更新了!他官宣我是女主角,还艾特我了!”
她实在太过激动了,搂着林星瑶呜呜地哭出了声:
“我从来没想过我的偶像居然钦定我为女主角,我喜欢了他那么多年,做梦都想着上他的戏。真没想到能梦想成真!他还拍了我的照片,我都不知道呢。呜呜,我太高兴了!”
王心悦和方媛媛也赶紧打开推特,果然看到华歌的推特上新出了条动态。内容很简单就是几个字:你才是最佳女主@田蜜。
底下搭配了一张田蜜的照片,穿着粉色蓬蓬裙的女孩,眼神清澈而好奇地站在宴会场上。
照片都是现场抓拍的,自然也证明了华歌确实出现过。
只不过,在场除了宋白煦之外,没人知道华歌就是林星瑶。
推特是她几年前注册的,不过很少发布动态。每次都是配合电影宣传,才发一两条动态,算是尽点编剧义务。
刚才她暗中观察田蜜的时候,对她各方面很满意,就顺手拍了张照片。
和王心悦打赌,宋白煦一直帮她兜底,林星瑶自然也不会让他太为难,便悄悄地发了推特。
原本不看好田蜜的媒体,此刻都将长枪短炮对准她,想抢抓热点。
能当华歌的女主角啊,那就等同于一只脚登上奥卡最佳女主角的颁奖台啊!要不然,方媛媛之流怎么会为这个角色争得头破血流?
“既然华歌看不上我们王娱的艺人,我们就走吧。”王心悦说完拉着方媛媛就走。
“等等。”林星瑶上前一步,挡住了王心悦的去路:“王小姐似乎忘了,我们还有赌约呢。”
王心悦输了赌,但从来没想过要认罚,她转头看向宋白煦:“你不会真要让我表演脱衣舞吧?”
宋白煦耸了耸肩膀,很无奈地道:“我刚才劝过你了,你不听我也没办法。”
他说着还叹了口气:“我仁至义尽了,你们王家可不能怪我。”
王心悦没想到宋白煦居然一句话都不帮她说,气恼之余,转而对林星瑶道:“上次在商场,你的人泼了我一身奶茶,我都没要你赔。这样吧,今天的事情就当抵销了。”
“你不提我差点忘记了,你当时还打了我朋友一个巴掌。”林星瑶说着,忽然一个巴掌重重地搧了过去:“这个是还你的。”王心悦猝不及防地挨了记响亮的耳光,整个人都懵了。
周围的看客也懵逼了。
他们本来以为林星瑶铁定会输,谁知道居然就那么凑巧押对宝赢了!
一般人就算赢了,也不敢真和王家千金叫板。
只要林星瑶不提,在场所有人都会自动忽略那个赌约。
毕竟对方是王家的大小姐,谁也不想去得罪整个王家。
可林星瑶偏不,不但堂而皇之地要心悦履行约定,还转手就是一个巴掌。
那个巴掌打得是真狠啊,王大小姐的嘴角都溢出了血丝来。
宋白煦也没料到林星瑶说打就打,他甚至都没看到她怎么动手,巴掌就落下来。
不过细想想也正常,一个会把车改装成装甲车级别的人,手段肯定不弱。王心悦这次是真踢到铁板上了。
宋白煦怕王心悦怪罪林星瑶,还劝导:“瑶瑶是我朋友,你给我面子算了吧。”
王心悦那个气啊,是她挨打了好吧?
“宋白煦!你滚开!”
王心悦喊了一声,会场角落里涌过来十几个黑衣人。这些都是王心悦的保镖。
王心悦捂着脸颊,装出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本来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居然动手打人。诸位,麻烦做个见证,先挑衅的是她,今天我王心悦是正当防卫!”
说完她一个眼色,保镖们就把所有媒体的摄影、录像工具都给缴了。
众人心里不管怎么想,这个时候自然不敢站出来多说什么。
倒是田蜜眼见林星瑶惹祸要被修理,站出来向王心悦求情:“王小姐,都是误会。您大人大量别和她一般见识,我代替她向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说着又一个劲地给林星瑶使眼色:“别再把事情闹大了,你服个软吧。”
宋白煦也站出来,一脸严肃地道:“心悦,这是我办的宴会。给我点面子,这个事情就此揭过。”
王心悦冷笑:“宋白煦,我当你是朋友,今天才来参加这场宴会。可你呢?为了一个嫩模,不顾我们二十年的交情,处处帮她说话。你是真觉得我们王家不如宋家了是吗?”
宋白煦也有点恼火,明明自己处处提醒,她不领情,还怪到他头上。
不等他喊出自己的保镖来,林星瑶站出来道:“宋少,这个事情和你无关,你不要插手。我自己处理就好。田蜜,你也靠边站。”
“文的斗不过,就想来武的?要打架是吧?我奉陪到底!”
林星瑶这几天心口里就堵着口气,要不是因为这个王心悦,她何至于和君玄夜冷战那么多天?
今天还送上门来,不好好修理修理,怎么对得起君玄夜前任未婚妻的名头呢?
宋白煦早看出林星瑶会武,可这个王心悦的保镖都不普通啊,每一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此刻又都是十几个,林星瑶肯定要吃亏。
于是他道了句:“就算要比武,那也该一对一,不然……”
还没说完,王心悦已是一声娇喝:“动手!”
十几个保镖纷纷朝林星瑶欺来,好像觅食的野狼要把林星瑶给撕碎。
林星瑶的唇边勾起一个轻蔑的笑容,撩起裙子,穿着高跟鞋的脚,对着他们脚就是一通狂踩。
外人根本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甚至连林星瑶是怎么都还手的都不知道。
一切都发生在瞬间,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十几个黑衣保镖,抱着脚倒地哀嚎。
林星瑶的脱下高跟鞋,看看有点松动的跟,眉头深深地皱起:“这个质量也太差了吧?打场架就禁不住了。”
宋白煦本来都准备喊保镖了,可话还没出口,人家架就打完了,还嫌弃鞋子质量差?
林星瑶干脆把鞋跟给拔了,再抬头时候,眸光含笑地看着王心悦:“王小姐,你该履约了。”
王心悦扭头看向宋白煦,不等她开口,宋白煦先说:“你看我也没用啊,我刚才劝过架的,你非要打。要不你服个软,不然我想帮你说情也不好意思开口啊。”
“你!你们!你们都等着瞧!”王心悦丢下一句话,就想走。
林星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想走?问过我没?”
就在这时候,一道熟悉的男声突兀地传来:“怎么回事?”
王心悦一扭头,就见围观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君玄夜阔步走来。
三年没见,他五官依旧俊美如神帝,周身都散发着冷锐的气质,一出现就带走了一切光彩。
“夜哥哥……”王心悦“哇!”的一声就哭开了:“夜哥哥救我。”
林星瑶被那两句“夜哥哥”恶心的连隔夜饭都快要吐出来了。
王心悦则趁着林星瑶愣神的机会,睁开了手腕,花蝴蝶一样地扑向君玄夜的怀里。
人群熙攘,君玄夜一眼就看到林星瑶。
她鞋跟断了,发型也有些乱,而身后躺了一地的黑衣人。
他脑海里刚刚腾起一个疑问,王心悦就猝不及防地扑了进来。
而林星瑶的唇角分明还噙着笑,但笑容冷得仿佛能冻死人,让君玄夜心头一阵发寒。
君玄夜不动声色地推开了王心悦,问林星瑶:“怎么回事?”
王心悦泪眼迷蒙看不清楚,还以为在问她,便梨花带雨一般地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通。
大概意思就是,林星瑶如何如何目中无人,巧立名目设下赌约,害她输。
输就输了,她也不想多计较,本来都准备避开的。
可林星瑶非拦着不让走,还动手打她。她迫于无奈只能正当防卫。
没想到,林星瑶身手厉害,连她的保镖都给打伤了,非要她履行约定。
宋白煦知道王心悦和君玄夜曾有过婚约,而且君玄夜这个人最为护短,怕他找林星瑶麻烦,便自作多情地挡在林星瑶面前:
“君少,女人之间的事情让她们自己解决,你我若是插手,怕有失风度。”
君玄夜看到宋白煦就恼火,他不由分说,一把揪住宋白煦的领子:“我女人的事情,你凭什么不让我管?你宋白煦算哪根葱?”“别忘了,你可是有妇之夫!”宋白煦也恼了,反手揪住了君玄夜的领子:“你非要多管闲事,我宋某奉陪到底!”
王心悦则在旁边嘤嘤嘤地抽泣:“夜哥哥,阿煦哥哥,你们都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为点小事情大打出手?都怪那个叫林星瑶的贱人惹出来的事端!”
她本来试图祸水东引,谁知道“贱人”二字直接触及到了君玄夜的逆鳞,他眸光一冷:“你叫谁贱人?”
王心悦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却还不知死活地指着林星瑶道:“我说的就是她,大概是个刚出道的小嫩模,没什么名气,就在这里惹是生非!”
林星瑶则走过来,一手抓一个人,用力一推就把两个斗红了眼的男人给分开。
她先对宋白煦道:“不好意思,破坏了你的宴会。会场上损坏的东西都让君少赔,否则怎么担得起人家喊他一声‘夜哥哥’呢?”
然后,她又扭头对君玄夜道:“刚才王小姐说的事情,虽然添油加醋、本末倒置了,但打赌的事情不假。现在我赢了,我让她履行赌约,你有什么意见吗?”
王心悦梨花带雨地道:“夜哥哥,你看她多嚣张?你在场,她都这样欺负我!”
君玄夜哪里听不出林星瑶在生气?他叹息了一声,对王心悦道:“我如今已经娶妻,你以后称呼我为君少吧,我怕我夫人会吃醋。”
林星瑶心中冷哼:鬼才吃醋!
王心悦则不敢置信地看着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当众说出要和她撇清关系的话。
然而,更为震惊的是君玄夜接下来的话:“既然打赌,就要服输。”
王心悦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夜哥哥你说什么?我服输?难道你也要眼睁睁地看着我当众跳脱衣舞?”
宋白煦也万万没想到,君玄夜会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折。
“君少,你没吃错药吧?”
君玄夜根本没搭理他们,一脸关切地问林星瑶:“你没受伤吧?我还是给你配几个保镖吧,我君玄夜的夫人即便要打架,也没必要亲自动手。”
此话一出,四下皆惊。
宋白煦不敢置信地道:“你说什么?瑶瑶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别瞎几把乱喊啊!”
君玄夜顺势揽住林星瑶的侧腰,给宋白煦甩了个得意的眼神:
“还记得当初宋芊芊闹出的丑剧吗?那时候,我们俩也打过一个赌,赌输了要给我夫人赔罪。堂堂宋大少,该不会是言而无信的人吧?”
“给你介绍下,这位林星瑶就是我君玄夜的妻子。现在,你可以开始道歉了。”
宋白煦脑子“嗡嗡嗡”的几乎要炸了:“不可能,不可能!瑶瑶怎么会是你君玄夜的夫人?”
“瑶瑶,瑶瑶你告诉我,他说的是假的。肯定是这个浑蛋临时见色起意,在这里编瞎话!”
林星瑶道:“他说的是真的,我确实是他妻子。”
宋白煦惨笑连连:“可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说你已经结婚了呢?”
林星瑶道:“你也没问啊。再说了,我也没有打着男人名号到处招摇的习惯。”
“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啊!瑶瑶,你年纪还那么小,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嫁人啊……”
宋白煦垂头丧气,如行尸走肉一般麻木地从人群离开。他现在需要独处,要不然别人肯定要看到他宋白煦掉眼泪。
想他纵横欢场,女朋友不知道换了多少,唯一一个动了真心的,结果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这个刺激,真是……太酸爽了。
君玄夜还在后面得意地喊道:“你别走啊,还没道歉呢!宋大少你可不能言而无信啊!”
比宋白煦更为震惊的要数王心悦了。
她早知道君玄夜娶了妻子,可那是因为冲喜才娶的。
而且听说是山里来的野丫头,那肯定是又土又丑,绝对没法和自己比。
只要自己回头示好,君玄夜立马会把野丫头给休掉。
谁知道,山里头来的野丫头,居然长得比自己美多了。而且,而且两次见面,都把自己压得死死的。
今晚,更是让自己损兵折将,里子、面子都丢得干干净净。
“夜哥哥,你是真的喜欢她吗?难道你不记得我们小时候……”
王心悦还不死心地想打旧情牌,可君玄夜对她根本没有什么旧情可言,不等她说完就打断了:
“王小姐,请注意称呼。孩提时候不懂事喊出来的称呼,以后请不要再用。”
王心悦冷笑:“你娶了老婆,就能翻脸不认人了吗?我们小时候的事情你统统忘了吗?那么多的过往,支撑我走过三年的时光……你居然说不要就不要了?”
君玄夜皱眉:“什么过往?如果是指你小时候隔三岔五地住我们家白吃白喝,那些我不和你计较。”
林星瑶本来还有些生气,听到“白吃白喝”四个字的时候,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开了。
这君玄夜还真是……要么不提,一提就直接把人给怼死。
王心悦此刻是集尴尬、伤心、气恼三合一,最后还是委屈地抽噎起来:“就算你如今有了新欢,也不能这么没良心。”
“什么叫白吃白喝?我王家缺吃喝了吗?要不是因为我俩是未婚夫妻,我怎么会和你走得那样近?”
君玄夜道:“婚约的事情,本来就是长辈乱点鸳鸯谱。再者三年前,王家也主动提出了退婚。所以,去过的事情,以后不必再提。”
“不必再提……”王心悦面脸泪痕,捂着心口,好像里面的心已经碎成了无数片,她艰难地笑了笑,让旁边人看着好像受尽了委屈:“既然君少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我这个旧人也就不在这里讨嫌了。”
说着转身就要走。
“且慢!”林星瑶再一次挡住了她的去路。
如果刚才她一声不吭地走,林星瑶不打算和她再计较。
可偏偏临走临走还说了句“新人、旧人”的话,把君玄夜说得好像是负心汉一样。
林星瑶就很不高兴了,她一不高兴,就有人要倒霉。林星瑶得理不饶人地道:“王小姐,我们的赌约还差最后一步没有履行呢。怎么能走呢?”
方媛媛跳出来道:“你别太过分了!悦悦都这么伤心了,你还要欺负她,你这个女人太可恶了!”
林星瑶笑着说:“怎么,只许你们欺负人?不能别人欺负你们吗?今天,我还就欺负了,怎么样?”
“你!”王心悦心里恨得不行,偏偏这个时候拿她没办法。于是又转而道:“君夫人,今天这个宴会聚集的都是娱乐圈的名流以及一些媒体。你非要逼我跳脱衣舞,这实在太不雅观了。”
林星瑶嗤笑:“明明是你自己提出来,输家跳脱衣舞,现在知道不太雅观了?如果是我输,你是不是就觉得雅观?双标成这样,我也是服气。”
“当众脱衣服,涉及淫秽确实不太合适。不如……换一种脱法。”
林星瑶说着抬头看向宴会厅的天花板,那上面挂着彩色的绸带。
她跳上桌子,顺手一扯,就将其中一条给扯下来,然后顺手丢给王心悦:“给你一块遮羞布,在这块布后面脱!”
王心悦脸色都变了。
而旁边的记者媒体们,别看刚才还帮着王心悦说话,这个时候,都不嫌事大的一通乱拍。
出身三大豪门之一的王大小姐,居然被逼着当众脱衣。这新闻一出,绝对引爆。
王心悦哪敢干这样出格的事?
事实上,刚才要不是认准了林星瑶会输,想让林星瑶出丑,她也不可能提出这样的要求。
然而事到临头,她的保镖们都被打趴下了。宋白煦走了,君玄夜甚至都不多看她一眼。没人能帮她。
最后她咬咬牙,小声地对林星瑶道:“我,能不能找人代替?”
林星瑶觉得很有意思。当初她在商场和宋芊芊打个赌的时候,宋芊芊输了也想找人代替。
这些个豪门小姐,原来都是一路货色啊。
“行啊,只要你能找得到人,我无所谓。”
于是王心悦转过头,可怜巴巴地对方媛媛道:“媛媛……”
方媛媛吓了一跳:“啊……我……”
不等她拒绝,王心悦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威胁道:“如果你不同意,就等着被雪藏!别忘了,你和王娱签了十年的合约!”
在资本面前,方媛媛就算个屁!
最终,只能方媛媛做出妥协。躲在幕布下,一件一件地脱下了衣服。
她以为靠着脱衣,能让自己稳定在王娱的地位。可惜,她还是太天真了。
等表演看完,林星瑶就扬长离去。君玄夜急忙跟在后面也走了。
王心悦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从头到尾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她咬着牙恶狠狠地自语:“君玄夜,从来都只有我甩别人,还没有人敢甩我王心悦!你等着,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再说,林星瑶一出了宴会厅,就直奔自己的座驾。
刚坐进车里,引擎还没发动,君玄夜就上来了。
林星瑶斜了他一眼:“你的豪车在外面等着你大驾光临,我这小破车配不起尊驾。”
君玄夜道:“好了,别生我的气了。”
林星瑶死鸭子嘴硬:“谁生气了?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你以为你谁啊,也值得我动气?”
君玄夜看她嘟着嘴气呼呼的模样,越看越觉得可爱。
“是是是!小生哪里值得女侠动气?女侠板着脸嘟着嘴,只是在卖萌,不是生气。”
“君玄夜!”
君玄夜哈哈哈一笑:“好了,气大伤身。有什么问题,你说,我解释。若是解释得不满意,认打认罚!”
林星瑶余怒未消:“那你倒说说王心悦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开始只告诉我,你心里住了位白月光,你找了人家五年。当时我还觉得你挺坦诚的,可现在又半路冒出个未婚妻,还是从小指婚的那种。敢情,你老人家脚踏好几条船啊!”
君玄夜收了笑,他叹息一气:“我不是存心欺瞒的,当时没提及是没想起她,本来也是无足轻重的人。谁知道她突然又回来了。”
“无足轻重?”林星瑶嗤笑:“哼,说得轻巧,都和人家定过娃娃亲了。再说,你们还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呢。听说,人家隔三岔五就来你家小住,培养感情。”
说起这个,君玄夜其实也很无奈。
当年,别人都说王心悦乐观开朗,大方善良,君家老爷子很喜欢王心悦。
那时候君玄夜母亲刚死的时候,他心情低落,很长时间甚至不愿意开口说话。
君老爷子有次看到王心悦很耐心地陪伴在君玄夜身边,无论君玄夜多么冷淡,那个小女孩始终是笑吟吟的。
君老爷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觉得俩孩子很般配,想着君玄夜多些同龄人陪伴,或许对他性格塑造好一些。因此,接王心悦过来住了一段时间。
君家府邸大,家里多一个人,君玄夜根本没太多感觉。
开始的时候,他对王心悦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
总之,就是无视。
后来,他从丧母的悲痛中走出来。明明就是自己想通了,不想再消沉下去。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传出去,就成了王心悦解开他的心结。
君老爷子很高兴,而王家人就借此机会提出了联姻。
等君玄夜知道的时候,婚约已定。他没太反对,十岁的孩子,对未来和谁结婚其实没多大感觉。
后来他忙于学业、生意,和王心悦一年也见不到两面。感情就更是无从谈起。
平生第一次动情,是后来在异国海域上遇到那个少女。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喜欢是心心念念的思恋。哪怕隔着万水千山,也要追寻到她。
回国之后,君玄夜就第一时间提出了退婚。可王家死活不同意,王心悦甚至还哭哭啼啼,指责他负心。
再后来,君玄夜意外受伤。时而昏迷,时而疯癫。
王心悦当时特意来探望过。她在君玄夜的房间里呆了整整一天,亲眼看见过他发疯时恐怖的样子,也看到了他昏迷时无知无觉任人宰割的可怜样。当时王心悦拿出手机,异常冷静地对家人说:“君玄夜疯了,你们赶紧帮我提退婚吧,我不要一个精神病男人当老公。”
却不知道,当时君玄夜虽然昏迷,可并不是完全无意识的。他将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
听君玄夜平静地讲到这些的时候,林星瑶心里的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心疼。
“你当时是不是很难过?”
君玄夜摇了摇头:“不会。本来就没什么感情,她自然也左右不了我的情绪。”
林星瑶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狐疑地看着君玄夜:“她回国之后不是还联系过你了吗?又是亲自找到公司,又是打电话约见面。”
君玄夜听到这里,才知道她应该是听到了些什么,急忙解释:“她打电话约我见面,但是我拒绝了。”
“既然问心无愧,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给你打过电话?”
“忘了。真的,挂了电话我就把那事情抛到脑后,根本没想起来。我可以发誓,今天在宴会上是三年以来,第一次见她。”
林星瑶此刻气已经消了,嘴上却道:“有关系也无所谓,我才不在乎呢。”
君玄夜被她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逗笑了:“好,你不在乎。刚才在宴会上,也没有吃醋!”
两人就这样,重新和好。
刚回到君家,君雨菲忽然咋咋呼呼地跑出来:“二嫂,我听说王心悦也去参加那个宴会了!那真是朵白莲花,最为伪装了,你可要拿出手段来把她治得服服的……二哥你怎么也在?”
见君玄夜眼色冷得可怕,偏偏君雨菲没反应过来,还傻乎乎地问:“二哥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又和二嫂吵架了?你瞪我,我也今天也要说,王心悦就是白莲花、绿茶婊,不是个好东西,你可不能被她表象给迷惑了。”
君玄夜道:“所以,王心悦的事情是你和瑶瑶说的?”
君雨菲:“我……”
君玄夜:“我在市区有套公寓,离你学校近,你明天搬到那里住吧。”
这是……要赶她出门?
最后还是林星瑶帮着说了句话,才没让君雨菲被扫地出门。
当天晚上,君玄夜抱着枕头自觉地睡回主卧,理由是怕林星瑶夜里噩梦害怕。
关上了灯,林星瑶躺在床上,忍不住问了君玄夜很多的事情,问一句君玄夜就答一句:
“你小时候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啊?天天不说话,憋着不难受?”
“你凡事都不说,谁能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你几岁开始经商?几岁独自管理君氏?”
……
关于君玄夜的事情,很多林星瑶曾经在资料里看到过。但是她就是想问,就是想要亲口听到他的成长过程。似乎这样,她和他的关系就更贴近一些。
聊着聊着,她不再说话,倒是轻微的鼾声传来。
君玄夜侧过身,隔着夜色看了她好一阵子。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安宁和满足。
从母亲去世后,孤独就如影相随。直到林星瑶的出现。
他喜欢听她说话,无论喋喋不休地啰嗦,还是凶巴巴地骂人,都格外地生动,仿佛将他灰色的内心世界,一点一点地画上了彩色。
这大概,就是幸福吧?
第二天,也不知道是谁把宴会上的事情捅上了社交平台。
王心悦赌约输了就找旗下艺人顶替的事情,引起不少骂声。
虽然王家第一时间撤了热搜,可在网络上还是引起了不少的议论。
王心悦不是圈内人,影响有限。可方媛媛的名声彻底臭了,粉丝脱粉,代言商纷纷解约,从此之后一蹶不振。
和方媛媛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田蜜被华歌钦点为《大国良医》女主角的新闻被各大媒体大肆报道。
田蜜的围脖账号更是一夕之间涨粉上千万,把她自己都吓得不轻,暗中下决心好好演,不能辜负华歌的栽培。
不过这些后续林星瑶并没有太过关心,她关心的另有其事。
这天是周末,君玄夜不用上班,他本想约林星瑶去外面逛逛街。谁知道林星瑶一早就忙着收快递、拆快递。
十几个快递盒打开,居然都是一些:菜籽、菜苗、锄头、镰刀等等。
君玄夜一头雾水:“你这是干嘛?”
林星瑶兴奋地道:“后花园不是有块地空着吗?我想着开垦出来,洒点菜籽、种点菜苗。以后我们就能吃上自己种的菜了!”
君玄夜好笑地道:“要种菜你吩咐一声就是了,家里佣人那么多,何必亲自动手?”
“那不一样!自己动手,种出来的菜会格外好吃。”她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向往地道:“我以前常想,如果我退休了要干什么。后来我想到了陶渊明的那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就觉得回归田野种田就很好啊。”
这种想法,是她每次战斗结束的时候就冒出来的,且一次比一次强烈。
能享受太平,归隐山水,是多少战士心头的渴望。可她有很多的战友,直到死也没能过上一天太平的生活。
平凡而简单的愿望,有时候却可望而不可得。
“你今天如果没事,不如给我搭把手,我们一起开荒种地!”
君玄夜可没兴趣搞农业,可是对上她热烈的眼神时,拒绝的话就变成了:“好。”
两个人用整整一上午的时间才翻了一小片地,汗水倒是流了不少。
就在这时,林星瑶的手机响了,来电的是白狼:
“头,您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就在容县。”
“好,地址发我,我今天就过去。”
挂了电话,林星瑶一扭头就看到不远处的君玄夜在招呼他:“你快点过来,这还有一筐菜苗,得抓紧种上。”
林星瑶抱歉地道:“我还有事,今天不能陪你种菜了。”
君玄夜扛着菜苗过来问:“怎么了?”
“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里,要我陪你吗?”
“不用。一点私事,很快就回来。”林星瑶笑了笑,顺手帮他擦去了脸上的泥渍:“地里的活留给你了,加油!”
说完就走了。
君玄夜:“……”说好的耕种,最后就只余下他一个人孤军奋战了吗?林星瑶要找的人是她曾经的下属,也是战友。
三年前,她带人深入金三角地带,追击一伙邪恶团伙的时候,陷入了对方的埋伏圈,虽然最后全歼了敌人。
可林星瑶这边也付出了极其惨烈的代价。全队20人,仅仅活下了5个,还包括一个重伤员。
武冬旭就是当时的那个重伤员,在负伤之前,他是林星瑶最得力的下属之一,跟着她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斗。
金三角之后,武东旭因伤退役。
至今林星瑶还记得那个坚毅的汉子,在临走之前,用仅剩的一条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朝她端端正正地行了个军礼,说了一句:“此生不悔!”然后一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他们这支神秘的队伍,战斗在前线,身份隐蔽,战友之间都不知道彼此真实的家庭背景。
为了避免受到打击报复,退役之后,也要对过去严格保守秘密。他们履历都经过修改,那些英雄的光辉事迹,注定只能被掩盖。
因此退役之后,林星瑶想要看望下老战友,也只能通过自己的特权去调查。
容县距离京都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早些时候,这里很贫穷。近些年,因为靠近帝都的地理优势,各方面才慢慢发展起来,只不过很多地方依然还处于建设中,到处尘土飞扬。
林星瑶刚到了容县治下,某村子的路口,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座两间门面的小平房,门前竖着一个破旧的小招牌:“小武修理店。”
只有一条腿架着拐棍的男人,正半蹲在路边低头给辆摩托车补胎。他手上的动作很利索,拆卸、安装,速度飞快。只是在起身的时候,身形有些摇晃。
林星瑶忍不住想起了当年,再难拆得炸弹,在他的手下也仿佛只是玩具。
可是那双手,如今却只能用来拆轮胎!
武冬旭补好了轮胎,擦了擦头上的汗:“好了,十块钱。”
摩托车主是个染着一头黄毛的男人,“这么贵?补个胎又不要本钱,我看你前后也就十分钟就搞好了,居然收十块钱?”
对方掏出了张五块的纸币,施舍一般地丢了过去:“看你一条腿也不容易,给你五块钱。别的地方两三块钱就够了。”
武冬旭看了眼地上的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挡在摩托车钱,“十块钱,不议价!”
他眼神很冷、很凶,可配着那副残缺的身体,根本吓唬不了黄毛男,反而让他觉得很滑稽:
“别不识好歹,给你五块钱也是看你可怜。快滚开,要不然老子撞死你!一个残腿的,赚点钱够吃饭就行了,别他妈太贪心!”
黄毛说着发动摩托车引擎要开走,就在这个时候,有人一脚踹了过来,直接把摩托车踹倒。
黄毛狠狠地摔在地上,不等爬起,头上就被一只白色的运动鞋踩住。
林星瑶像看臭虫一样地鄙视着地上的人:“你以为你凭什么能安享太平?你又凭什么敢对他不敬?给钱!别让我说第二遍!”
黄毛被吓狠了,连连道:“我给我给!饶命,饶命!”
林星瑶这才松开了脚。黄毛男一骨碌爬起,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摸出了张百元大钞递过去:“不用找了,都给你们!”
林星瑶一个巴掌搧过去:“说十块就十块!凭力气赚钱,谁他妈要你施舍?!”
黄毛被打掉了牙齿,嘴角都流血了。大男人哭哭啼啼又去兜里翻了找去,终于找到张十块钱的纸币,恭恭敬敬地递给去:“我错了,对不起,下次再不敢了。”
林星瑶借过钱,喝了一句:“滚!”
黄毛这才骑着摩托车,摇摇晃晃地逃也似的跑了。
林星瑶扭过头,把钱递给武冬旭。
武冬旭没有接钱,他一条腿站得格外笔直,向着林星瑶端端正正地行了个军礼,声音有些哽咽:“队长。”
林星瑶拍了拍她的肩膀,“坐下说说话吧,我的老战友。”
那钢铁一般的男人,在炸断腿时,都不曾落下一滴。可林星瑶一声“老战友”,瞬间让他红了眼眶。
“队长,我真没想到这辈子居然还有幸能见到你。”
他们所在部队,太过特殊和神秘,一旦退出,就彻底隐入市井,很难再遇到从前的故人。
这次如果不是林星瑶主动找,也不可能再见到武冬旭。
林星瑶道:“你退役的时候,组织上不是给了抚恤金吗?那些钱,应该让你后半生无忧。可我看你现在……”
武冬旭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组织没有亏待我,抚恤金给得也很丰厚,是我自己时运不济。我家里本来就一个奶奶,我想着她老人家辛苦一辈子,没吃过好的住过好的,就在我们县城最好的地段买了套房子,想让奶奶能安享晚年。”
“结果,买房子花了不少钱,房子却烂尾了。好巧不巧,没过多久,我奶奶又生了场大病。我花光了积蓄,却也没能留下奶奶的命。”
“我也没别的本事,靠着当初在组织上学的一些手艺,修个车什么的倒是很轻松。”
他说着又笑了笑:“其实我现在挺好,靠着修车每个月也能落下点积蓄,慢慢来日子总能过好。”
林星瑶听得很心塞。武冬旭擅长的是修理战车、枪支,还有拆弹。
可这样的技术,在平凡社会里毫无用武之地。
就算他依然还有战斗力,可普通的安保公司,谁会用一条腿的保安呢?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忽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七八辆推土车朝着武冬旭所在的方向过来,后面还跟着百来个拿着铁锹、榔头的工人。
远远瞧着气势很足,很多村民听到了动静也纷纷出来。
武冬旭的脸色顿时就变了,骂了句:“妈的,居然还敢来!”
林星瑶问:“是冲你来的?”
武冬旭点头:“队长,不好意思啊,老让你看笑话。”
“废什么话?告诉我原因!”
小武叹了口气,然后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容县这两年借着靠近帝都的优势,大力发展房地产。
就连武冬旭所在的这个村子,也要被征收,说是准备建个度假酒店。
可村子后面的山坡是村民们的祖坟,家家户户都有亲人葬在那里,武冬旭的奶奶也在山上安眠。
武东旭自然不愿意为了几个钱,扰了她老人家的清净。
不光是他,村子里大部分人都不愿意搬迁。”
“可他们这些无良的房开,屡屡找我们麻烦,威逼利诱,还断水断电,使尽了下流手段。”
这个时候,打头的推土车已经开到了眼前。
车上跳下来个穿着黑西装的中年男人,他看了眼群情激动的村民,指着武冬旭嚣张地道:
“姓武的,我知道就是你挑头不肯搬!告诉你,今天就要拆房子,不搬也得搬!”
此话一说,周围村民纷纷抄起了锄头、棍子,站在路口嚷嚷着:
“谁敢拆我们家,我们和他拼了!”
“就是,你们是强盗吗?凭什么拆!”
武冬旭也吼了一句:“今天你们要想拆,除非从我身体上压过去!”
西装男则嚣张地道:“不怕死的尽管挡着,弄出人命了,我们老板赔得起!来,拆!”
他一声令下,工人们就纷纷涌过来,和村民们打了起来。
可村民中青壮年加起来也不过才二十来人,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好多挨了打,头破血流。
武冬旭倒还是厉害的,拿着拐棍连着打翻了七八个人,可又有十几个人朝他围过来。
如果当年,他一个人打十几个人,完全不是问题。
可现在,到底少了条腿,下盘不稳,被一个打手瞅准机会绊了一跤,顿时重心不稳,摔了个跟头。
眼见就要被人制住,就在这时,一声冷厉的声音忽然响起:“都给我住手!”
接着就是一个慌张的男声跟着传来:“住手!都他妈给我住手!”
听到是西装男的声音,那些工人才纷纷停下来。
林星瑶此刻手上握着把一字螺丝刀,那是刚才顺手从修车摊上拿的。
锋利的那一端抵在西装男的脖颈上,因为抵得太紧,已经刺破了皮肉流出了血。
原本嚣张跋扈的男人,此刻跟个孙子一样祈求:“小心点啊,扎破了!哎呀,螺丝刀那么脏,感染了就不好了。你挪开吧,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林星瑶冷笑:“现在知道好好说了?刚才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这么狂?”
西装男道:“我就是个项目经理,听老板的吩咐办事。你就算杀了我,这个项目也还是不会停的。我们给的钱也不少了,好好搬走对大家都好。”
“不瞒你说,我们老板背景很硬,你们非要硬来,最后吃苦头的只能是你们自己啊。”
“背景很硬?”林星瑶道:“好了,你倒是说说你们老板有什么背景?”
“我们老板,我们老板那可是王氏本家的人!王氏你知道吗?三大名门:君、宋、王,我的王家!在帝都,那都是横着走的主儿!”
本来武冬旭还一副无畏无惧的模样,待听到“王家”的时候,脸色变了变。
他架着拐杖走过来,小声对林星瑶道:“豪门大族,我们确实得罪不起。这个事情,要不还是从长计议吧?”
林星瑶皱眉看着他:“王家又不是帝王,有什么可怕的?”
“我自己能处理,队长你先走吧。”武冬旭孤家寡人一个,自己根本就不怕什么,唯独担心这个事情连累到林星瑶。
林星瑶道:“这事我还就管定了!”
就在这个似乎,一辆黑色的豪车开了过来。
王见仁是王家本家的亲戚,借着王家的势力,接了不少的项目。三十多岁,已经是容县的首富了。
本来这个拆迁的事情,用不着他这个大老板亲自过问。也是碰巧,路过这里,就想远远地看下进度。
这个项目是他今年的重点开发项目,只是村里有几个刺头硬扛着不肯搬迁,导致项目滞后。
“啊,我们老板来了!老板,救命啊,救命!”西装男认识老板的车,远远地嚷叫着。
王见仁被手下那种怂样给气得不轻。堂堂大男人,带着一两百个打手,居然被个女人给制住了?太不像话!
王见仁带着两个保镖下来车,一过来就口气十足地道:“小姑娘,把人放开,你这样可是犯法的。”
“和我谈法律?”林星瑶笑了:“带着打手,拆人家房子,你们的手续合不合法?还有,你们带来的这批人,虽然都是农民工的打扮,但是看身手都是练家子,绝对不是普通的农民工,我还怀疑你们有黑社会性质。”
王见仁为了拿这块地,其实程序上并不是完全合规的,他本来是准备先拆完了,再补其他手续。
至于那些人手,当然都是公司里养的打手咯,这些年也没少干过这种事情。
无奈,他背景太强势,一般人就算知道他有问题,也弄不过他。
王见仁自然也不怕林星瑶点出来的事情,还嚣张地道:“都给我让开,否则我们的推土车可不认人!来人,把人都控制起来,房子先推掉再说!”
“我看谁敢动手!”林星瑶一把甩开西装男,朝着王见仁大步流星而来。
王见仁急忙喊道:“快,挡住那个疯婆娘!”
跟着他的两个保镖急忙挡在他身前,跟守门神似的。
他这两个保镖也是精挑细选出来,早些曾经在国外当过雇佣兵,能以一敌十。
因此,王见仁即便在外竖敌无数,有这两个保镖在身边,他也完全不惧怕。
这个时候,他就更不觉得一个小姑娘有什么好怕的,最多也就是有点身手,还能比得上他的保镖厉害?
看林星瑶长得漂亮跟个花瓶似的,王见仁还嬉皮笑脸地道:“小娘们,别瞎替别人出头,年轻漂亮才是你的资本,说几句好听话,哄老子高兴了,包你一个月,就让你一辈子受用无穷。”
连带着两个保镖也哈哈哈笑起来。然而下一瞬,只听得“啪啪啪啪啪啪……”一连串的巴掌,轮流打在两个保镖的脸上。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保镖的脸上都是火辣辣的疼。
林星瑶嗤笑:“反应这么慢,到底是怎么混上保镖的?”
两个保镖被嘲笑,都恼怒起来,一左一右挥拳向林星瑶袭来。
不远处,武冬旭看在眼里,脸上现出了激动又不屑的表情。
激动的是,时隔多年,再次能看到队长出手。作为旧日下属,林星瑶实力有多么强悍,他再清楚不过了。
当年在金三角那一战,他们被人伏击,对方火力、人数都在他们之上。可即便是这样,队长依然靠着强悍的实力,将数倍于他们的敌人尽数歼灭。
确实,那一战他们这边也损失惨重,可如果不是林星瑶,他们余下的几个根本不可能有命回来!即便如今只剩下残缺,可生死线上归来,依然还是庆幸:活着就好。
至于不屑……当然是对那几个小喽喽。和那些穷凶极恶的邪恶份子相比,就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果然,林星瑶面不改色,几招下来,就已经把两个保镖打得爬不起来。
王见仁傻眼了,然后转身就想钻进车里,却被林星瑶一把揪住后衣领,跟提溜小鸡一样地给拖了出来。
“想逃?问过我没?”
王见仁色厉内荏地道:“你,你别太嚣张!你再能干,也是一个人。就算今天把我们都打跑了,又怎么样?你还能护得住这个村子?我告诉你,这个项目是我们和县里的人谈好的买卖!就算今天不拆,明天也要拆!不怕告诉你,老子上头有人,县里最大领导都罩着老子!”
林星瑶皱眉:“你上头有人?都是些什么人?”
王见仁以为她怕了,嚣张再度占据上风:“我们王见仁能在容县扎根多年,县里的大领导哪个不卖我面子?别说县里了,就连帝都,那我也是说得上话的。”
林星瑶故作惊讶地道:“王见仁,见仁建设就是你名下的公司吧?很厉害啊,听说最近还准备进去帝都的房地产?”
王见仁确实准备进军帝都,可帝都那可不是一个小县城能比得了的。光是地价都比这里高了好几倍,而且还需要点关系才能进去。
所以,王见仁最近和国内最大的建筑公司青峰集团谈合作。
青峰集团业务十分广泛,涉及房产、汽车、电子等等很多行业。尤其是在建筑行业,青峰可说得上是龙头老大。
都说Z国三大豪门是君、宋、王,但其实青峰也毫不逊色。不过青峰没有上市过,具体资产无法估计,有传闻说他们集团总资产至少以千万美金计算,比起君氏都不遑多让。
而青峰集团最大的股东身份神秘,几乎没人见过其真面目。
王见仁上门拜访过好几次,都没见到集团的高层的人。
上个月,通过堂弟王见康的牵线,才终于约到了青峰的执行总裁。对方也没答应见,只是让他把合作方案提交过来。
不过,王见仁觉得有堂弟的牵线,和青峰的合作项目肯定能拿下来。毕竟他堂弟可是王氏的直系子弟,青峰再如何牛逼,也要给王氏点面子吧。
此刻听到林星瑶这样说,立刻得意洋洋地道:“原来你还有小道消息啊!不错,我们见仁建设马上就要跟青峰集团合作了。”
“你估计不知道青峰吧,那可是国内建筑行业的老大,深耕帝都房产。可以说,当今帝都,最近几年的建筑里,十栋楼有七栋都是青峰开发建设的。”
“余下三栋呢,也是和青峰合作的建设公司建设的。哈哈哈,我们马上就会是青峰新的合作单位了!”
林星瑶冷笑着摇头:“就你这样无良之辈,不适合做房地产。放心吧,青峰不会和你合作。非但不会合作,从今天之后你们公司将再也拍不到一块地,立不起一个项目!”
王见仁听完了哈哈哈大笑,“臭娘们你以为你谁啊?难道你是青峰大老板的小情人,你说不和我们合作,他就不和我们合作了?”
林星瑶但笑不语。这种渣滓,又怎么可能想得到,青峰的大老板其实就是她呢?
她很有投资眼光,很早的时候就看好国内经济,所以就投资组建了青峰。
当然,很多事情她自己是不亲力亲为的,所需要做的就是初期的一些决策问题,其他的都有专业的团队去做。
再后来,青峰发展势头强势,一跃成为各行各界的龙头老大。
当初,林有强跑过来想讨要1个亿。林星瑶那时候就说过,一个亿,不是什么大钱。林有强以为她是傍上君氏这棵大树才说这种大话。
其实不是,林星瑶是真的有钱,有钱到自己都不知道具体的数额。反正就是花不完。
底下的人也劝过她,可以将集团上市。但是林星瑶不愿意,她身份特殊,低调些反而更好。
林星瑶在手机上发了个消息给陆伟豪:“容县见仁建设,不合作。另外,我要这家公司以后拍不到一块地,立不起一个项目!”
陆伟豪就是青峰现在的执行总裁。林星瑶平常不太管集团的事情,如果有事就直接吩咐给陆伟豪。
房产建设行业一定会和当地的领导人打交道。
王见仁在这个小小县城里都号称有后台,那么深耕帝都房产多年的青峰建设的后台更是难以估量。
他们若是要挤兑一个小县城的小房开,那简直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很快,陆伟豪就回来消息:“好的,老板。您这是回国了吗?什么时候来公司看看?”
林星瑶简单回了句:“有事再联系。”就没空再多说。
王见仁不是自以为生意做得牛B吗?林星瑶就从他最在意的地方打他,让他知道,在商场之上,碾死他就跟碾死只小蚂蚁一样。
与此同时,王见仁的手机上也收到条回复,显示的名字是:青峰陆总裁。王见仁顿时就乐,还以为青峰那边的消息要等好几天,想不到这么快就有了回复。
果然,王家的面子就是好使!
得意之下,他高声嚷道:“你们这些乡巴佬都给我听着,老子今天生意顺畅,心情好,不和你们计较!识相的就赶紧让开,我们公司还按照以前的价格给你们补偿,家里损坏的东西也照价赔偿!”
可是那些村民们刚才已经和那些人打了一架,其实都没讨到什么便宜。虽然林星瑶帮着他们出来点气,可房子保不住又有什么用呢?
人群里一个老太太忍不住号哭了起来,其他的老弱妇孺也都跟着哭泣,为即将失去的家园悲伤。
林星瑶则纵身一跃,跳上了王见仁的豪华汽车车顶,高声道:“大家别着急,我跟你们保证,你们的家园不会被拆。只要你们不同意,没人敢拆!我们国家是法治之国,不是这种地痞流氓能胡作非为的地方。”
村民还有些不太相信。唯有武冬旭深信不疑,他的队长从来都是言出必行,从无虚言的。
而王见仁只觉得可笑,根本没放在心上,低头去翻看消息。
等到他看清信息的内容时,顿时变了脸色:“怎么可能?青峰为什么会打回我们的合作申请?他们难道连王家的脸面都不给了吗?”
他急急忙忙想给对方打电话问问,可对方根本就不接。
于是他又给堂弟王见康去了电话,王见康笑着说:“放心吧,青峰那边肯定没问题,你耐心等等。”
“可青峰那边已经回了消息了,明确拒绝啊!”
“什么?拒绝了?不可能啊?等我问问,有消息再回你!”
对方说完就挂了。
王见仁没能等到他堂弟的电话,倒是等到了好几个项目解除的通知,还有县上某个和他关系很不错的大领导也打来电话告诉他,以后不会再给他任何一块地了,小山村的地皮也要收回,让他把征迁的人拆回来,不许再惹事。
王见仁懵了,这才短短几分钟,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他到底惹到了什么大人物,要这样全方位地碾压他?
西装男看老板脸色不对,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道:“老板,还拆不拆?我们人多,真动起手来,那臭娘们也拦不住。”
王见仁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拆拆拆,拆你妈啊!滚滚,都给老子滚!!!”
来时多么的嚣张跋扈,去时就多么的垂头丧气。
村民们保住了家园,举着锄头欢呼。
没有知道,林星瑶在其中到底起了什么样的作用。
武冬旭也不知道林星瑶具体的底细,但是他猜得到,肯定和她有关。
这就是他们的队长,全队灵魂人物,无论什么情况下,只要有她在,再难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队长,谢谢你!”武冬旭说着又红了眼圈。他觉得自己没用,如果今天不是队长,他这个废人连家都护不住。
林星瑶道:“跟我走吧。”
武冬旭一愣:“我,我已经是个废人了……”
林星瑶语气坚定地道:“不过就是少一条腿算得了什么?你一身的本事,不该被埋没在这里。”
她帮他弹了弹身上的灰尘,“你是英雄,不该流血又流泪。跟我走,我会让你重新站在高处!”
那一瞬间,武冬旭沉寂了多年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他能感觉到身体里每根血管的血液都在翻腾奔涌。
是啊,他才25岁啊!也曾怀着鸿鹄之志,又怎甘心在尘埃里匍匐?
再说,王见仁这边一离开就着急忙慌地打听情况,可是他什么都打听不到。
和他关系不错的某个县领导只说了句:“是帝都那边有大人物打了招呼,不许你再涉足建筑行业。我们也没办法……对了,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王见仁:“……”
于是他又赶去帝都找了堂弟打听情况,堂弟那边倒是查到了点眉目,说是王见仁得罪了青峰方面的某个大人物。至于是哪个大人物,那就不知道了。
王见仁那个气苦啊,左思右想就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到了青峰的人。
回去的路上,林星瑶一边开车一边对武东旭道:
“明天先找个医院把义肢装起来,然后再帮你安排个工作。”
国内这方面做得最好的要数帝都的福光私立医院,他们是世界最著名的义肢公司DW医疗器械公司唯一合作医院。虽然安装的价格昂贵,但是钱对林星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只不过,听说福光医院一号难求。她想着是不是要去找找卢老,看下能不能尽早安排下。
别看林星瑶医术了得,但到底常年不在国内,很多人脉关系还是稍显滞后。
说起这个福光医院,那绝对是私立医院里名声最响亮的。除了医院的医疗队伍强大、医疗器械处于世界领先水准之外,更重要的是,这些年福光医院在全国多个贫困县设立医疗站,免费接诊贫困病患。
能做到这个程度,绝对需要巨大的资金链,否则根本支撑不起来。
林星瑶曾经算过一笔账,福光医院看起来收益颇丰,但如果算上慈善支出的话,根本就是入不敷出。
也就是说,福光背后的老板肯定也是一位豪门巨富,方才能有这么大的手笔。
可偏偏这位幕后老板身份神秘莫测,多年来从不露面。
武冬旭倒是不着急,让林星瑶看着安排就行。
林星瑶又道:“特种部队那边我有点关系,你如果愿意的话,可以过去当教官,教授一些防爆、拆弹方面的知识。这是你的强项,丢弃太可惜了。”
武冬旭沉吟片刻:“队长,既然你能在特种部队说得上话,能不能让我去一线,我喜欢亲手拆弹。当教官,玩的都是模具没意思。”
他笑嘻嘻地说:“别看我现在一条腿,我拆弹的本事,放眼Z国绝对是顶尖水准,留在后方可惜了。”
林星瑶道:“小武,一线有多危险你心里清楚。让你去后方,也是希望你往后能过得安稳些。”武冬旭已经丢了一条腿,林星瑶怎么也不忍让他再回到危险的状态中去。
可武冬旭不那么认为,“我修了两年的车,过了两年安稳的日子,每天都在想念在队里的日子。虽然危险,可我心里很骄傲。我这双手里,可是救过上百人的命啊!头儿,你说我是不是可以骄傲一下?”
林星瑶微微一笑:“是,你足以骄傲一生!”
“那你答应了?”
“你都这样说了,我能不答应吗?”
“谢谢队长!”
武冬旭一扫过去的阴霾,乐得跟孩子一样。这也是近两年来,他唯一一次发自内心的高兴。
回到君家府邸的时候,武冬旭还忍不住感叹了句:“队长,原来你现在住这里?比起当年我们执行任务时候去过的T国皇宫,都不遑多让啊。”
林星瑶路上已经把自己和君玄夜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此刻又再次叮嘱道:“我们组织情况特殊,不要在提及过去。另外也不要喊我队长。”
武冬旭自然是唯林星瑶之命是从:“是!那我喊你姐吧。”
林星瑶:“……我没记错的话,你年纪似乎比我大五岁?”
武冬旭尴尬地挠头:“我忘了,总感觉你是头,就比我大似的。喊你妹妹,又感觉不太尊敬。”
李星瑶笑道:“行了,别瞎讲究了。你就喊我瑶瑶吧。”
说话间,就到了早上开垦小片菜地前。此刻,土里都种上了菜苗,看起来像模像样的。
而君玄夜靠坐在躺椅上似乎睡着。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格外的俊朗。偏偏英俊的脸上,沾了点点泥渍,看起来又有几分不大协调。
此刻,夕阳将落不落,金色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格外长,配合泠泠的清风,倒真有种山野诗情的感觉。
大约是听到了脚步声,君玄夜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回来了?看看我一天的成功,菜籽都洒好了,菜苗也种上了。”
语气里,居然有几分邀功的意思。
转而又看到林星瑶身后跟着的年轻男人,君玄夜笑容一收,“他是谁?”
出去了大半天,回来却带了个陌生男人。他家夫人,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武冬旭悄声对林星瑶:“他就是你嫁的老公?怎么一副小白脸的样子,够你打吗?”
林星瑶瞪了他一眼:“什么话!我林星瑶从来不家暴!”
他们以为君玄夜听不到,却不知道他耳力其实远比常人要好得多,把他们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顿觉无语至极。
但能怎么样?只能假装没听到。
林星瑶给君玄夜介绍道:“这是武冬旭,你可以叫他小武,是我出生入死的好友。”
君玄夜皱眉:“出生入死?你还有这样交情的人?”、
林星瑶也不瞒他,道:“以前我在国外,碰到一伙人,给我们丢了个炸弹。小武及时把我推开,自己却因此丢了条腿。他现在准备在帝都发展,我想让他暂时住在家里,等安排好了再搬走。”
国外不比国内,无故袭击平民的事件屡有发生,君玄夜也没多想。
君玄夜对吴冬旭真诚地道了句:“谢谢。”
感谢他为林星瑶的牺牲。
“我叫阿东帮忙联系医院给小武安装义肢,福光医院在这方面是权威。
既然救过林星瑶,君玄夜自然要表示一些感谢。
林星瑶道正想找人帮忙挂号,想不到君玄夜就有这么方面的资源,欣然同意。
当天武冬旭被安排在君家的客房住。有君玄夜的亲自关照,他的待遇可谓极好。
唯一让吴冬旭觉得奇怪的是,君玄夜时不时瞟过来的眼神,暗含了某种警告的意味。
尤其是,他跟在林星瑶的后面:“瑶瑶、瑶瑶”地喊着的时候,简直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他再迟钝,慢慢也察觉到问题是出在“称呼”上。果然,当他试探着喊林星瑶:“老大”的时候,君玄夜的目光就温和了下来。
第二天,林星瑶就带着武冬旭驱车去了福光医院。
福光医院是综合性医院,拥有非常多医疗专家,每周有一天义诊,因此吸引了很多的病患。
今天恰好就是义诊,一楼大厅漏液排队挂号的都排到了外面的人行道,实在壮观。旁边还有黄牛叫卖号子。
林星瑶带着武冬旭直接上了五楼的骨科。
五楼这里是贵宾诊间,听说挂号费都要大几千,而且还需要提前一个月预约才有。
林星瑶前脚刚走出电梯,王心悦正好从转角处走出了。她一眼就从认出了林星瑶的背影,再看她身后跟着的架拐男人,顿时明白了他们的用意。
王心悦今天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看诊,而是因为她有不少熟人在这里。中学期间,最好的同学在这里坐诊。她姨夫也是这里的骨科专家。
前几天宴会的事情,让王心悦心情郁闷。同学就喊她一起吃午饭,正好她闲着也无聊,就提前来了。
“咦,心悦你怎么站在这里发呆?脸色似乎也不太好,是不舒服吗?”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人笑着走过来。
王心悦冷哼一声:“看见了一个贱人,心里有点不舒服。美美,这次你得帮我好好出出气!”
好巧不巧,她的同学就是苏美美。当初在荣城玛丽医院,因为和林星瑶杠上,然后被卢老逐出师门的那一位。
受玛丽医院事件的影响,苏美美被带去调查盘问了很长时间。好在她在玛丽医院入职不久,完全不知道里头的内幕,很快就被放出来了。
当时失业对苏美美的打击还是挺大的,好在她和王心悦一直以来关系不错。
主要是苏美美从中学的时候,就特别爱拍王心悦的马屁。
于是托王心悦帮忙找找医院。
正好王心悦的姨夫是福光医院骨科的主任,靠着这层关系,苏美美顺利入职福光医院。
此刻顺着王心悦的手指方向,就看到了坐在候诊厅里的林星瑶,顿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是她?!那个贱人居然还敢得罪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王心悦道:“怎么,你也认识她?”
苏美美就气哼哼地把当时在玛丽医院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她能说的只是抢车位、发生点口舌之争,然后害得她在师公面前失态被赶出师门。
至于其他的,她那种层次,也根本接触不到。卢老更加不会和她多说什么。
王心悦冷笑一声:“看样子,估计是来给那个男的看腿。瞧他们有说有笑的贱样,保不齐还有什么不正当关系。美美,你去把他们赶出去。福光医院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你只管放手去做,我会和我姨夫打个招呼,有事情,叫他帮你兜着!”
她很狡猾地没有说出林星瑶是君夫人的事情,要不然怕苏美美不敢动手。
果然,苏美美一被怂恿,就得意扬扬地上去了,准备大展身手。
她先去了预诊台,很容易就打听到,林星瑶他们是临时加号,准备挂骨科姚主任的号。
姚主任就是王心悦的姨夫,他是国内有名的骨科医生,来这里的病患大部分也是冲着他的名气来的。
苏美美直接在电脑里把林星瑶他们的加号给删除了。
本来君玄夜指派阿东过来,林星瑶不喜欢太劳师动众,只让阿东帮忙加了个号。
可此刻左等右等,等了好久也没见叫到他们的号子。
林星瑶就有点不耐烦了,到预诊台一问,却发现电脑里根本没有武冬旭的名字。
顿时就恼了:“刚才你们护士明明说加进去了,等三位就到我们了。怎么现在又没有我们了?”
小护士还以为是自己工作失误,结果另外一个护士道:“我刚才看到苏医生动过电脑,好像删除了什么,我还以为是重复的号子。是不是不小心删错了?”
林星瑶问:“哪个苏医生?”
小护士道:“我们科室就一位苏医生,叫苏美美,我去问下她什么情况。”
林星瑶冷冷道:“不用问了,告诉我她的诊室在哪里。”
苏美美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此刻正和王心悦嘻嘻哈哈地说:“林星瑶怕是要傻等一天。”
然后诊室的门就砰的一声被撞开了。
林星瑶站在门边,如同一尊杀神,看到王心悦也在,就笑了起来:“我说苏美美怎么那么大胆子,敢再来招惹我,原来又是王心悦你在暗中唆使啊!”
王心悦看到林星瑶就想起了当天宴会上被她全方面压制,差点当众跳脱衣舞的一事。她也不想和她直接起冲突,包包一拎就准备走。
武冬旭把手拐杖一横:“我老大没说话,谁都不许走!”
王心悦没把武冬旭放在眼里,道了一句:“滚开!”用力一推,想把他推开。
可他就算只有一条腿,也不是随便谁就能推得开的。王心悦就好像撞到了石墙上,反而被震得连退好几步。
苏美美自认义气地站出来道:“你凭什么在这里闹?你们本来就是插号进来的,号子满了,自然就被系统过滤了,有什么好不服气的?识相的自觉滚出我们医院,等我喊保安把你们赶出去,那可就难看了!”
林星瑶斜眸看向苏美美:“从玛丽医院出来,你居然还没学乖?你以为你是谁?连王心悦都不敢正面和我刚,你又是哪根葱敢和我这么说话?有胆做没胆子承认?要不要我调出监控?作为医生,以公报私,单凭这一点,你就不配为医!”
苏美美被她说得正心虚,只好转而用眼神求助王心悦。
事到临头,王心悦也只能一争高下。
“美美删除你的号子是我的意思。不怕告诉你,姚主任是我姨夫,我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中午要请他吃饭,他来不及看了,就取消加号。”
“林星瑶,不管你多能打,总也是个人,也有需要用到医生的时候。今天,姚主任一定不会接诊,以后他也不会给你看诊!福光医院你可以不必来了。”
姚主任作为名医,在社会上地位显赫。就算是名门望族,也有生老病死的时候,自然也需要求到名医的门下。
她姨夫作为骨科的大牛,获得过国内多项重量级荣誉,真正是声名显赫。很多名人都喜欢和他结交。
而大牛的医生,脾气大一点,拒绝一两个病患,其实根本不算什么。
林星瑶冷冷地道:“你确定要拉你姨夫下水?”
王心悦顿时恼怒:“什么叫拉我姨夫下水?我姨夫向来最宠爱我,难得来一次,他请我吃个饭,不想给你们看病了不是很正常?”
正说着,姚主任换了衣服过来了:“心悦,你不是说请我吃饭吗?怎么一直躲在这里?咦,你们又是谁?”
姚主任约莫四十出头的样子,典型的地中海,虽然是个医生,但是眼神里却流露出了些许市侩。
“你就是姚主任?骨科方面的权威医生?我们刚才挂了你的号子,但是被你外甥女给删除了,能不能重新加个号?”林星瑶自己就是医生,对同僚一般都比较敬重,哪怕是王家人。
可事实证明,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
姚大年一听是外甥女删的号,心就偏了过去,冷冷地拒绝:“抱歉,已经中午了,我下班了。”
林星瑶道:“但是我早就已经加了号,你外甥女私自删除病患的号子你也纵容?”
姚大年道:“既然她帮我删除了,那肯定就是我来不及看了。你们还是回去吧,以后早点挂号。”
王心悦自觉占了上风,心情特别舒畅:“早点挂号也没用,我姨夫是名医,他的号子很难挂到。就算你侥幸挂到了,我姨夫还不乐意给你们看诊呢。当然,如果你愿意求求我,说不定我能帮你和我姨夫美言几句。”
苏美美也觉得解气极了,得意地道:“知道厉害了吧?做人啊,还是要低调点,要不然以后还有的你亏吃!滚滚,赶紧滚蛋,福光医院不欢迎你们!”
林星瑶看他们几个就跟看跳梁小丑似的。
那种鄙视的眼光,把苏美美看得炸毛,“你干什么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气急败坏吗?你倒是气啊?告诉,我们就是在欺负你,看你怎么办!”就在这时候,林星瑶的手机响了起来。
君玄夜周一最忙碌了,开了半天的会,这会儿才腾出时间来给林星瑶打电话:“医院那边的事情弄好了吗?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林星瑶意有所指地道:“我挂了个特别牛B的专家号,牛逼到把我们的号子删了,让我们白等一上午。人家外甥女还放话说,福光医院不欢迎我们,不许我们来呢。”
君玄夜听闻林星瑶居然受人刁难了,道了句:“你等一分钟。”
王心悦一听就知道肯定是君玄夜来的电话,简直嫉妒极了。从小到大,认识那么多年,君玄夜从来没有因为她的事情上心过。
“你以为找你老公有用?告诉你,就算是君玄夜今天到了这里,我姨夫也不可能为你们看诊!”
姚大年当年是个穷学生,靠着王心悦小姑的资助才上的医学院,这些年来各种评级、造势也都是借了王家扶持。
可以说,他有今天的地位,离不开王家。
所以,对于王心悦这个王家嫡女,姚大年绝对是要力挺的。
当即他就做出了表态:“不管你有什么背景,在这家医院,我作为骨科的科室主人,有权利拒绝接诊。哪怕是院长,也会给我几分面子。好了心悦,不用和这些人废话了,我们走。”
就在这个时候,院长匆匆赶来。
姚大年立刻迎了上去:“院长您怎么突然来我们科室了?正好,来来来,给您引荐一下,这位是我外甥女,也是鼎鼎大名的王家的嫡女,王心悦。”
王心悦本来还准备接受院长的寒暄,结果院长直接无视她,语气焦急地问姚大年:“今天早上我不是护士长给你加了个号子吗?病人叫武冬旭,是哪位?”
姚大年这才想起,今天一早护士长确实说过有个病患是院长指定要求加号的。院长以前也有过几次加号,并不算什么特别的事情。
他道:“我上午的号子都看完了,武冬旭……我倒是不太记得了,应该看过了吧?要么您稍后,我去电脑里看看。”
武冬旭及时出声:“我就是武冬旭!本来是加了号子的,结果又被这个姓苏的医生给删除了。还有这个姚医生,什么狗币玩意,仗势欺人,不光不给我们看,还想赶我们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医院是他开的呢!”
院长听闻当真是冷汗涔涔直下。他刚回来不久,结果才跨进医院大门就接到了君玄夜的电话。
这简直了!
福光医院本来就是君玄夜个人名下的产业,结果自己夫人登门,却差点被赶出去了!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失误,我的失误!”院长一连串地道歉,对武冬旭道:“我亲自给您看诊。”
然后转给询问式地对林星瑶道:“可以吗?只请您莫要上心,要不然我这边就麻烦大了。”
如果说姚大年是国内骨科的权威,那么这位李院长绝对可以称得上世界级的骨科权威。
他这些年已经处于隐退状态,不再接诊。连院长这个职位,也准备卸任,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人选。
姚大年一直觊觎院长的职位,对老院长可谓各种讨好,可惜老院长从来都是不假颜色。
可是今天,他居然对着林星瑶和武冬旭如此低声下气!
“院长,他们到底是谁?您用不着这样客气吧?既然是求着来看病的,自然该有求人的姿态,这样算什么?”
老院子怒其不争地瞪了他一眼:“你自己捅篓子还不知道错?这位夫人是谁,我相信你外甥女肯定知道。”
王心悦不屑一顾地道:“不过就是仗着君氏夫人的本事。都说福光医院的院长,正气浩然,想不到居然也会惧怕君氏!”
老院子冷哼一声:“不是惧怕是敬重!福光医院本来就是君少十年前注资入股的,这些年,也是因为君少的善心,我们医院才能定期开展义诊,还在国内100多个贫困地区设立医疗点,给很多穷困的病患带去了福音。”
他的目光又落到了姚大年身上:“我知道你两年一直盯着院长的位置,但是我现在告诉你,以你的人品根本不配!你私自安插人手进医院也就算了了,今天还闹出这种以公报私的事情。我们福光医院的名声都被你败坏了!就算你医术不错,可人品恶劣,不配从医!”
“不配从医”四个字一出,几乎可以说是断了姚大年的职业生涯。
姚大年闻言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王心悦还不知道其中厉害,叫嚣道:“福光医院算什么,不干就不干!”
苏美美作为医师,清楚行业的情况,她此刻的脸色也很难看,低声地对王心悦道:“李院长是医师协会的一把手,他开除的人,没有任何一家医院会再聘用。”
说着说着,苏美美就忍不住嗔怪气王心悦来:“你为什么不早说她是君夫人?我要知道她有这么大来头,打死也不敢找她麻烦。”
“可你,你明明早就知道,还要挑唆我去找她麻烦。心悦,你这是成心害我啊!”
“你有王家的身份你不怕,可我不一样啊!”
王心悦轻哼一声:“你欠我那么多人情,帮我做点事怎么了?再说,你自己和她也有旧仇,想要出出气,管我什么事?”
“你!”苏美美气得说不出话来,偏偏又拿王心悦没办法。
王心悦挑了挑眉头,对姚大年道:“行了姨夫,用不着难过。不干就不干,福光医院算得了什么?我王家有的是钱,大不了我们自己开一家医院。姨夫你放心,凭你的医术和名声,还怕没有病患登门吗?”
姚大年抬头看了王心悦一眼,目光里尽是一片失望。
以前他一直觉得这个外甥女聪明、漂亮、善解人意,可现在只觉得她像个智障一样。
开医院可不是光有钱就行了,如果他被医师协会除名了,想从医都不行,更别说开医院。
再说,他这些年太过狂妄,以至于背地里收了很多的黑钱,把柄一抓一大把,李院长要成心针对他,再容易不过了。王心悦很受不了这种处处受挫的感觉,她尤不死心,颐指气使地对李院长道:
“做人做事,凡事留一线。李院长,我听说你们医院最出名的就是骨科,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你们常年和DW医疗器械公司合作,能让患者用上世界最好的义肢。”
“不过,你别忘了,DW公司可是资本运作的,和医院不一样,只认利益。”
“我们王氏,在M国也有生意涉及医疗行业,和DW有过深度合作,我父亲和DW的高管也是说得上话。如果你今天真撕破脸,把事情做绝了,别怪我们不客气!”
姚大年听到这些,忽然又燃起了希望。
但是他不敢和老院长正面刚,委婉地道:“院长,刚才确实是我事情做的不到位,我道歉。不过王氏确实也不是一般家族,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尤其是我姐夫,他确实认识DW的高层。他们这种资本圈里的人,有时候酒桌上一句话,就可能会毁掉别人多年的合作。”
李院长这个时候也有点为难。
他确实刚正不阿,可涉及医院的利益,就不能不顾全大局。特别是DW方面关系重大。
就在他想着是不是要和君少那边请示一下的时候,却听到一个冷厉的声音突兀地传来:“怎么,一点小事居然还没处理完?”
却是君玄夜亲自到了。
他今天穿着一身雾霾蓝的西装,衬得整个人格外的英挺。脸上习惯性地带着冷漠的表情,让人觉得仿佛隔着冰山雪雾,难以亲近。
“夜哥哥……”王心悦下意识又把这个称呼喊出来口,可回应她的却是君玄夜警告的眼神。于是心里顿觉委屈,眼圈都忍不住红了。
李院长看到君玄夜别提多意外了。福光医院成立之后,他只说了句:“术业有专攻,以后医院就拜托李院长了。”然后就当起了甩手掌柜,多年来,来医院的次数屈指可数。
林星瑶看到君玄夜倒是没多少反应,淡淡地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过来陪你吃饭啊。”当他的眸子对上林星瑶的时候,眼眸中的冰山雪雾消融成一泓春水。
他自己不察,可看在王心悦眼里扎心极了。
自幼相识,可他从来没有给过自己一个温柔的眼神。
嫉妒疯狂地在心底滋生,王心悦道:“我今天才知道,福光原来是你的产业。”
君玄夜这才回眸瞥了她一眼:“现在知道也不晚,以后不要找我夫人麻烦,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王心悦冷笑:“不客气?呵呵,你不客气又能怎样?君玄夜,就算福光医院是国内的顶牛,可还不是要依仗国外资源?”
“你想必也知道,我爸爸在国外医疗行业也多有涉猎,和DW有不少合作项目。只要他一句话,信不信DW就终止和你们福光合作?”
君玄夜闻言微微皱眉似在想些什么,让人以为他在权衡利益关系。
王心悦觉得自己这一仗必定要胜了,继续道:“君玄夜,夜哥哥,你是商人,利益为先,所以豪门都讲究门当户对。”
她看了眼林星瑶,不屑地道:“娶妻当娶对自己今后人生能有帮助的,这叫强强联合。而不是找一个花瓶,空有外表,什么助力都给不了你。”
林星瑶觉得好笑极了,她甚至鼓起了掌声:“说得好有道理啊。特别是‘强强联合’这四个字用得简直妙极了。可惜,你不够强。”
王心悦反唇相讥:“我不够强,难道你强吗?你以为能打个架就算厉害了?告诉你,我王心悦是打不过你,可我背靠着王氏家族,光这一点,你就比不上!”
“够了!”君玄夜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我君玄夜纵横商场十余载,靠的只是自己!福光医院也一样,从来不需要依靠别人!”
“既然你自称你们王家能在DW说得上话,好,你现在就给你父亲打电话,我倒要看看王儒成有没有本事断了福光和DW的合作!”
“君玄夜,你当真不怕鱼死网破?”
君玄夜冷哼:“你错了。只要网够结实,就只会鱼死而没有网破!”
王心悦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君玄夜,让他知道自己的重要性。可现在,她已经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给她爸王儒成打电话。
简单地说了下情况,主要的意思就是她和姨夫在福光医院被欺负了,需要老子撑腰,还嚷嚷着:“如果DW不答应,我们王氏就停止和他们的合作!”
王儒成最疼爱这个女儿,但生意人也重视利益,闻言道:“悦悦,你别胡闹啊。我们和DW确实是有合作,但这些生意对我们王家来说十分重要。怎可拿来做要挟?”
王心悦道:“可是我话都放出去了,难道你要让女儿在君玄夜面前丢人?”
王儒成只好答应道:“我先去问问约瑟夫,打听下他们和福光是什么关系再说。”
就在这个时候,王心悦的电话被君玄夜一把夺过,冷冷地道:“你记得问问约瑟夫,看他知不知道君玄夜是谁!顺便转告他,君玄夜让他终止和王氏的一切合作!”
君玄夜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然后转而对李院长道:“从今之后,福光医院不许王氏人踏足。”
王儒成也不是第一天和君玄夜打交道了。
以前只觉得这个后辈很高冷,如今才见识对方的傲慢。顿时有些生气了,立刻给DW方面的约瑟夫打电话,问问情况。
如果可以,他不介意从作梗,给君玄夜点颜色看看。
众所周知,DW公司在全球医疗器械行业都是领军企业。而约瑟夫,则是DW公司的执行总裁。
据说,DW公司五年前内部出现巨大危机,当时约瑟夫临危受命,力挽狂澜。而约瑟夫本人也借此,一跃成为世界最著名的职业经理人之一。
电话很快接通,寒暄之后,王儒成就试探着问了句:“你知道我们Z国君氏集团的君玄夜吗?你们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合作项目?”
约瑟夫道:“我们和君氏没有合作。”听说DW和君家没有其他合作后,王儒成顿时放下心来了。
“史密斯先生,我们王氏在Z国有医疗产业。不知道福光医院承诺了您什么条件,我们王氏也能给。”
这是赤果果的要挖墙脚的意思。
毕竟DW在医疗器械这一块世界领先,谁不想抢占资源?
王儒成甚至还想着,只要DW松口,哪怕王氏多付出点代价,他也愿意。
却听对方来了句:“我们和君氏虽然没有合作。但是君少却是我们DW最大的股东,福光医院是他亲自指名合作的,我无权终止。”
王儒成闻言,惊得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怎么可能?!DW可是土生土长的M国企业,创办至今已有超过一百年的历史。君玄夜他,他那个毛头小子今年才多大?怎么就成了你们DW的最大股东?”
约瑟夫道:“密斯的王,你说得没错,我们DW集团成立至今确实已经有百年历史。但是五年前,集团出现重大危机,股票严重跳水。所有人都在抛售股票,唯有君少趁机低价吃入,一跃成为DW集团最大股东。君少是难得一见的商业奇才,而我也是受他聘用才坐上了DW执行总裁的位置。”
王儒成知道君玄夜的生意遍布全球,可怎么也没想到DW居然也已是他囊中之物。这些,恐怕君梓豪和君成浩当初都不知道。
难怪DW这些年来只和福光医院合作,原来都是一家人啊!
王心悦此刻还一无所知,只以为王儒成答应下来了,肯定就没问题。听到君玄夜宣告王氏的人不许进福光医院,气得都快要跳脚了:
“君玄夜,你够狠!为了这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乡下女人,连自己的生意都不顾了。等到福光医院断了和DW的合作后,看你们还有什么本事嚣张!”
正在这个时候,王儒成的电话来打过来了:
“女儿啊,你不要和君玄夜赌气了。想办法哄哄他,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哄得他爱上你!”
却不知道王心悦心里有多苦:她何尝不想君玄夜爱上自己啊,可偏偏他有眼无珠,放着自己这个金镶玉不要,非要一个内在空空的花瓶。
王心悦还想问问,DW那边能不能停止和福光的合作,接着就听她老子在电话里叹息了一声:“君玄夜这小子比我们原以为的更有本事。当初要知道,他是DW的最大股东,哪怕是个疯子,你嫁过去也不吃亏。”
王心悦惊呆了:“DW最大股东是……君玄夜?”
所以,她刚才宣称要让DW终止和福光的合作,就是……一个笑话?
昨天,林星瑶就从君玄夜的口里得知,福光医院和DW都是自家老公名下的。
不过因为海外生意过多,怕树大招风,引起西方政客的关注,所以君玄夜在西方的商场其实很低调。
今天要不是王心悦惹怒了他,他也不会抖出这些来。
至于和王氏合作的事情,君玄夜并不知情,主要是这些都交给约瑟夫打理,他只看收益不过问具体。
不过今天,他必须要过问:“麻烦王小姐回去告诉令尊,王氏和DW的合作到此为止。这是你对我夫人多次不敬的惩罚。”
说完就带着林星瑶等人离开。
武冬旭被院长亲自带去院长室接诊。
林星瑶本来要跟,围观下院长的业务水平。
君玄夜有些不大乐意:“时间不早了,我下午还有会议,你确定不陪我吃午饭?”
于是,看在君玄夜大老远赶来的份上,林星瑶觉得还是得给他点面子。
“好,我们去吃饭。我刷视频的时候看到这附近有家不错的网红餐厅,不如去试试?”
武冬旭都走进院长办公室了,听到林星瑶说要去吃饭,忙探出半个身体道:“什么网红餐厅?我也想……”
一个“去”还没说出来,就接收到了君玄夜警告的眼神,他只好话锋急转:“啊我不吃了,还是看腿要紧!”
林星瑶提议去的餐厅,是她最近在某个短视频上刷到的网红餐厅。
从视频里看,里面装修得十分梦幻,营造出了星空、灯海的氛围,如梦如幻。
把林星瑶的少女心都勾引出来了,心心念念地想着和君玄夜去吃一次,一定是浪漫的回忆。
哪知道,去了才知道什么叫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所谓星空,其实就是挂了几串小灯,然后靠着镜子折射才显得多一点。但实际看,周围空间十分狭小,到处都是镜子,害得林星瑶差点要撞上去。
现场倒是有不少人慕名而来,大多是失望的,少数女生则在找各种角度试图拍出网上星空的效果。
君玄夜问:“要不要换家餐厅?”
林星瑶想着君玄夜时间也不多,便道:“算了,说不定菜品不错呢。”
可事实再一次打脸,菜品居然也是难吃的一逼。牛排还是合成的肉,价格却不便宜。
林星瑶有点懊恼:“哎,好像踩雷了。我一定要去网上给他们写个大大的差评!”
君玄夜倒没太在意,笑笑说:“你要喜欢,我给你开一家餐厅,全都按照你的喜好布置。”
林星瑶道:“你还真是钱多的没地方花啊。来餐厅吃饭的意义就在常换常新,自己开一家我天天吃,不腻?”
君玄夜想了想,道:“那也不难,多开几家就是了。八大菜系,挨个开一家。还可以再来一座世界美食城,把世界美食全部网罗其中。喜欢热闹,就对外营业。不喜欢热闹,就专门做给你一个人吃。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钱,你高兴就好。”
话音刚落,就听到隔壁桌一对小情侣咯咯地笑了起来。
女孩还戳戳男朋友的胳膊:“看看人家多会哄女朋友!你一点都不浪漫,吃个饭就光看手机。”
男孩道:“切,吹牛逼的话谁不会说?开美食城嘛,行我也给你开,晚上去梦里开!”
女孩瞪了男孩一眼,注意到林星瑶也在看她,遂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那个,也许你男朋友说的是真的。祝你们以后能实现理想。”林星瑶倒也没生气,回道:“谢谢。如果以后真能开起来,我一定在饭店里放一个信号屏蔽设备,免得手机成为电灯泡。”
这么一说,逗得那对小情侣都笑了。男孩子也不好意思再玩手机,专心地去看女朋友了。
吃完了饭,君玄夜就回公司开会去了。
林星瑶则回医院去接武冬旭。
李院长那边已经走完了流程,把义肢的定制方案传给DW工厂那边。
本来这种定制,需要很长的周期,但是因为君玄夜特别关照过,没几天就完成了定制,直接空运过来。
武冬旭适应得很好,经过了短期的康复训练后就已经完全能够驾驭义肢。
再靠着裤子遮盖,外人根本看不出他的腿有任何毛病。挺拔、精神的俊朗小伙子走在路上,都能收获不少小姑娘的秋波呢。
工作方面,林星瑶早就已经安排好。通过特殊的渠道,以退役军人的身份,直接进入特种防爆部队。他自然也不适合再住在君家府邸。
临走的前夕,武冬旭没能忍住,端端正正地朝林星瑶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队长,我走了,您保重!”
林星瑶拍了拍他的肩膀,嘱咐道:“你也要保重。凡事尽力而为即可,万不可逞强。”
“是!”
武冬旭说完,转身坐上汽车走了。
他要奔赴新的战场,继续发光发热。
送走了武东旭,林星瑶一转头,就看到君玄夜站在身后,“小武他为什么向你行军礼?”
林星瑶的身份太过特殊,组织上严令保密。哪怕是枕边人,也不允许透露。
就连武冬旭,他最亲的奶奶,直到死的那刻只知道孙子一直在当兵,别的一概不晓。
这样做的目的,也是为了避免身份泄露,被恶意报复。
林星瑶倒没想过瞒君玄夜一辈子,但至少现在不能说。
她很快就想好了说词:“小武当过兵,所以一激动就爱敬礼。”
君玄夜又问:“什么兵种?”
林星瑶道:“工兵,所以在部队上学会了拆弹,被特招去了防爆部队。”
“据我所知,部队上纪律严明。那他又是怎么去的国外?还有怎么和你认识的?”
“这个……”林星瑶没想到这个居然成了漏洞,但是她那么机灵很快就给圆上了:“部队上的人也会去国外执行任务啊,就那么巧碰上认识了呗。”
君玄夜皱了皱眉头,正想再问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黑色的高档越野车疾驰而来,直接停在两人面前。
君玄夜一看到这辆车,脸色就沉了下来:“这个浑蛋怎么又来了?”
宋白煦微笑着从车上下来,故意忽视君玄夜,只对林星瑶道:“瑶瑶,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君玄夜像护犊子一样,把林星瑶挡在身后:“你怎么来了?有事赶紧说,说完就请离开。”
宋白煦自从知道林星瑶和君玄夜的关系后,着实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过后来又想通了。
他完全无视君玄夜的敌意,没心没肺般地笑着:“上次不是和你打赌输了吗?宋某人愿赌服输,今日就登门来给瑶瑶赔罪。”
“哎,君玄夜你他妈麻溜滚开,我是给瑶瑶赔罪,不是给你赔罪,你挡在中间算什么?”
林星瑶还有点没搞清楚情况,问:“你们俩什么情况?宋白煦为什么要给我赔罪?”
君玄夜道:“上次宋芊芊在商场故意找你麻烦。宋白煦可袒护人家堂妹了,非说是你不对,欺负了他妹妹。于是我就和他打赌,让他知道是他堂妹有错在先。他赌输了,答应要给我夫人赔罪。”
宋白煦嚷嚷道:“君玄夜你说事情就说事情,怎么能带情绪故意抹黑我?我宋某人恩怨分明,从来是帮理不帮亲。宋芊芊早就被我送去国外了,绝对不会再出现在瑶瑶跟前碍眼。”
“瑶瑶,我宋某人教妹无方,这次给你赔礼道歉了。”
他说着,对着林星瑶郑重地鞠了一躬,态度格外谦卑。
可越是这样,越让君玄夜不爽。认识多年,哪里不知道,宋白煦这样的风云人物,向来心高气傲,怎么可能轻易伏低做小?
唯一的可能,他对瑶瑶贼心不死!
君玄夜冷冷的道:“好走不送!”
宋白煦哪有那么好打发?他掏出一张请柬,“对了瑶瑶,《大国良医》拍摄已经杀青了,下周会有场杀青宴。这个是给你……”
他看了眼君玄夜道:“……给你和尊夫的请柬。你可千万要来啊,毕竟这是你的心血。到时候宴会上还会播放精彩的预告片,你看看满不满意。”
林星瑶自然也察觉出了君玄夜的敌意,她接过了请柬没有立刻答应:“谢谢,我考虑下。”
不等宋白煦再说什么,君玄夜再度出声赶客:“好走不送!”
宋白煦道:“这都晚饭的点了,不请我吃个便饭吗?”
君玄夜立刻拒绝:“抱歉,没有多余的米。”
“我可以只吃菜。”
“也没有多余的菜。”
宋白煦摇头叹息:“堂堂君家,居然穷得缺米又缺菜?瑶瑶,不如跟我走吧,保你今后吃香的喝辣的。”
这是当面挖墙脚的意思了!君玄夜不能忍,直接喊了保安要赶宋白煦走。
林星瑶被他俩逗得咯咯笑:“我怎么看你俩更像一对欢喜冤家?对了,我最近还看了本耽美的书,那里头的基友情最初也是从欢喜冤家发展起来的。哎,我现在站在你俩当中,总感觉自己跟个电灯泡似的。”
君玄夜道:“误导三观,以后不许看了!”
宋白煦则笑笑,然后转身开车离去。
在即将驶出君家府邸大门的时候,他忍不住透过后视镜去看林星瑶。漫不经心的笑容早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悲伤。
而君玄夜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再度挡在了林星瑶的身旁,切断了宋白煦最后的窥视。
宋白煦咬咬牙,满面不忿:“君玄夜你个王八蛋,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能娶到我的瑶瑶!”直到宋白煦彻底消失在君家府邸范围内,君玄夜的警惕之心才降了下来。
却还不忘对林星瑶道:“那小子蔫坏蔫坏的,你要多防范。”
林星瑶噗嗤一笑:“你是不是在吃醋?”
君玄夜傲娇地说:“没有,别瞎说!我就是纯粹看他不爽。”
林星瑶哼了一声:“承认一下会死吗?会死吗?会死吗?”
君玄夜:“吃饭了,进去吧。”
林星瑶就故意把宋白煦给的邀请函在他跟前晃了晃:“既然你不会吃醋,那我就去了哦?”
君玄夜道:“你想去就去,我还不至于限制你的人生自由。”
一般的宴会,林星瑶没太多兴趣。
但是这个是《大国良医》的杀青庆祝宴会,而且还会展示预告片,她就有点期待了。
她之前那三部获得奥卡大奖的片子出来的时候,虽然也收到过各种邀请,但她那时候都在执行任务,连电影上线都没机会去看。其实心里还是有很多遗憾的。
林星瑶眨巴着漂亮的眼睛道:“那我就去了哦?”
君玄夜冷着脸:“去。”
林星瑶又笑着问:“你去吗?”
“宋白煦组的局,我不去!”
“去嘛去嘛,陪人家一起去呗。”
“说不去就不去!”
……
一周之后,当林星瑶站坐在赴宴的专机上,扭头问身边打扮得格外英俊的某男:“你不是死活不来吗?”
君玄夜道:“我是怕你这只小白兔被大色狼叼走了都不知道!”
林星瑶挤眉弄眼做出一副凶恶的模样:“开什么玩笑,还小白兔?我长得明明一脸凶相好不好!”
君玄夜就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一脸凶相的……小白兔。”
宋白煦这次安排的宴会位于帝都以东的一个旅游岛屿上,岛上有家七星级的豪华酒店,乃是宋家的产业。
为了这次宴会,宋白煦特意命人清空了整个酒店。
宴会的宾客名单,除了《大国良医》的主创人员之外,还有很多娱乐界大佬,以及上流社会的名流。
此刻,王儒成带着女儿站在宴会厅外,“听说君玄夜今天也到场了,你今天可要好好发挥,千万要给他留下好印象。我后来私下打听过,君玄夜在海外的生意远比明面上的多多了。你要是能嫁给他,我们王家也能更上一层楼!”
今天,王心悦打扮得格外美丽。特意穿了一身昂贵的高定礼服,裙摆上镶嵌了一圈名贵的宝石,随便一颗都价值不菲。在会场灯光下,如女神一样高贵夺目。
不过,此刻,这位高贵的女神却有些烦恼:“爸,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那君玄夜如今眼睛里就只看得到他的花瓶老婆。我根本吸引不了他的眼光!”
王儒成帮女儿整理了下头发,胸有成竹地道:“你都说了花瓶,那就和她比比肚里的才华。别忘记了,你是F国歌德大学的高材生。当年,你可是京市唯一被录取的学生。这些年来,你走的也是学霸的路子。”
“高冷、睿智、美丽才是你的人设标签。像个泼妇一样和那种山里女人争风吃醋,哪是你应该做的事情?”
听了她爸的一席话,王心悦恍然顿悟:“对啊,我怎么能和那种粗鲁的女人一般见识?”
王儒成点了点头:“这就对嘛。记住,你是名门贵女,要保持仪态,自会吸引男人。”
正说着,酒店门口的停机坪上就降下来一架专机。
舱门一开,君玄夜就仓皇逃下车,林星瑶则追着去弹他的脑门,还气哼哼地道:“站住,不许跑!我必须要弹回来!”
直到看到王心悦父女俩,林星瑶才停下了动作,冷嗤一声:“真是冤家路窄。”
王儒成微笑着,抬手朝君玄夜打了个招呼。
君玄夜直接忽视,拉着林星瑶的手,越过王氏父女俩就走了。
王心悦气得咬牙切齿:“爸,您看看他现在狂的!连您的面子都不给,对女儿就更是连个正眼都没有。”
王儒成拍拍女儿的手,道:“男人嘛,爱一个女人的时候爱得爱得死去活来,不爱的时候弃如敝履。林星瑶就是个野丫头,大庭广众还和男人打打闹闹,没点样子。像这种光有外貌的女人,很快就会被男人玩腻的。”
王心悦道:“可是君玄夜眼里根本看不到我,我肚子里就算有再多的才华和墨水,又能怎么样?最重要的,还是得想办法把林星瑶给除掉才好。”
“自然是要除掉!”王儒成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不过,这种事情是君家的家务事,可不需要我们来出手。”
“爸爸,你什么意思?”
“别问,等着看好戏就行。”
林星瑶和君玄夜进去的时候,时间还早,会场上很多宾客都是借着这段时间相互寒暄。君玄夜很快就被一众商界大佬围上了。
林星瑶则准备去拿点吃的。
“君夫人!”却是田蜜,远远看到了林星瑶就提着裙子小跑过来。
两三个月不见,田蜜神色、气质都大不一样。
所谓红气养人,大概就是如此吧。
上次宴会一别,田蜜就成为全网大热的女明星。她本来还想找林星瑶道谢,但是觉得人家门第高,不敢贸然登门,再加上很快就进组拍摄了。
这次和林星瑶还是第二次见呢。趁此机会,她赶紧和林星瑶道谢。
林星瑶从不来不喜欢摆架子,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和田蜜聊些闲话,倒是也轻松惬意。
宋白煦早就在会场,他和所有宾客都打了圈招呼后,就自然而然地转到了林星瑶跟前。
没等说什么,君玄夜就不动声色地过来了。
松宋白煦“哇靠!”了一声,“你不是和盛总他们在聊生意吗,怎么那么快就过来?盯人盯得那么紧,也是够绝的。”
君玄夜道:“没办法,谁叫宴会上藏了只大尾巴狼,还偏偏盯着我夫人看。”
两个男人的较劲,把田蜜都给逗乐,悄悄对林星瑶道:“君总看来很紧张你呢,你真幸福。”林星瑶故意开玩笑:“明明就是互相吸引,别拿我当借口啊。”
君玄夜和宋白煦互瞪一眼,双双气哼哼地别过了头去。
就这时候,宋白煦远远地看到一个服务生窝在柱子后面,不知道在干什么,他急忙找来保镖去查看。
君玄夜问:“怎么回事?”
宋白煦道:“我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老觉得有人跟踪我。”
君玄夜就嘲讽他:“是不是你撬了那个服务生的女朋友,惹人报复了?”
“君玄夜你不要损坏我形象!”他看了眼林星瑶,试图解释:“我这几个月来真的一心扑在工作上,根本没有找女人,再说……”
他笑了笑:“见识过骄阳的耀眼,又怎么再看得上不起眼的星子?”
君玄夜恼怒:“不能好好说话就闭嘴!”
这个时候,宋白煦的保镖回来报告说,那个服务员只是因为眼镜脏了,躲在柱子后面擦眼镜,并没有窥视的意图。
林星瑶这方面尤为警惕:“宋白煦你是说,有人跟踪你?你平常那么多保镖,也没把人给揪出来吗?”
宋白煦道:“对方似乎有反侦察能力,懂得避开监控,跟踪也会留有退路,根本不好抓。”
林星瑶想了想道:“上次追杀你的杀手,后来怎么样了?为什么会追杀你?”
宋白煦道:“说起来也是奇怪,我和那些杀人根本就不认识,不知道为什么追杀我。警方那边抓到的只是小喽喽,不知道具体内情。”
林星瑶沉吟道:“保持警惕,注意安全。”
君玄夜则很无情地把林星瑶拽走,还念叨着:“宋白煦仇家多,你离他远点,千万不能被殃及到。”
宋白煦:“……君玄夜你特么的,是个男人吗!”
与此同时,一楼的保安室里,保安们都被打晕,五花大绑地捆绑在一起。
一个蒙面的男人拿出对讲机道:“老大,监控室已经被我们控制。这次,给他妈的这些上流人士来个瓮中捉鳖!”
“宋白煦呢?”
“进了宴会厅。”
“好,盯紧了!”
这些人就是上次追杀宋白煦的那批杀手组织。
自从上次暗杀宋白煦失败后,他们就被警方盯上了,为此赔了不少兄弟进去。
可即便如此,也没能打消他们誓要弄出一番大成就的“雄心壮志”。
这次,就是一个绝好的时机。宴会设在岛屿上,只要控制住酒店的安保人员,那就是他们的犯罪乐园啊!
宴会场这边,卢老也到了。
卢老作为医学界的泰山北斗,自然也很受到大家的尊敬。
王心悦小的时候见过卢老几次,此刻便也笑着寒暄。
没说两句,卢老忽然道了句:“王小姐抱歉,我那边看到为朋友,就先失陪了。”
说完,越过王心悦冲林星瑶喊道:“瑶瑶啊,我就知道你今天会来,才特意过来跟着凑个热闹。”
然后就和林星瑶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时不时地哈哈大笑一声。
王儒成自然也看到这一幕,便问:“怎么卢老和那个林星瑶也一副很熟悉的样子?”
王心悦冷哼:“估计是因为宋白煦吧。哼,仗着张狐媚脸,就到处勾引男人,真是老少通吃!”
“老少通吃?”王儒成笑笑,“至少她的公公就不吃她那一套。”
就在这时候,疗养院那边忽然给君玄夜来了电话,说是君哲远闹自杀,现在被带去急救,情况危急,让君玄夜立刻赶到。
林星瑶见他脸色不对,就问:“怎么回事?”
君玄夜木着脸淡淡地回了句:“君哲远闹自杀了。”
林星瑶也给吓了一跳:“什么?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君玄夜杵着不动,“见被发现了,应该死不了。他这种人才舍不得随便去死。”
话是这样说,可是林星瑶却发现君玄夜的手在发抖。
林星瑶叹息了一声:“你还是去吧,就算他是故意闹,不也是为了见一面。万一闹过头了真死了怎么办?”
最终君玄夜还是放心不下,说了句:“那你等我,我去去就回。”
说完就疾步离开。
林星瑶有点心疼君玄夜,明明他是那么重情义的人,偏偏摊上这样的父亲。
君玄夜刚走没多久,那个闹自杀的君哲远就出现在宴会厅上。
他虽然不是君家的实际掌权人,但是儿子太牛逼,他这个老子自然也极受敬重。很多人都过来问候他,问他什么消失了那么久不露面。
君哲远自然不好说,自己是被儿子给软禁在了疗养院。甚至,今天过来还是用了特别的手段。
林星瑶看到君哲远的时候,也意外了下。
本来想给君玄夜打个电话,可转念一想君哲远费劲心思耍手段,肯定是有所图谋。
不如就让他好好闹一场,也好让君玄夜彻底看清他的嘴脸。
父子亲情固然难得,却不知道,世界上任何的感情若不好好经营,也总有消磨殆尽的时候。
按照流程,宋白煦这个时候应该上台致辞。
他准备要去,可不等他上去,君哲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台上,此刻拿着话筒喊道:“各位各位,麻烦大家做个见证!”
君哲远毕竟是君家掌权人的老子,一出声就吸引了不少的目光,纷纷聚拢到台下。
王心悦有些奇怪地问王儒成:“爸爸,那君哲远要干什么?”
王儒成则笑笑:“自然是清理门户咯。你若想上位,爸爸就帮你清理掉拦路石!”
前几天,王儒成特意去疗养院拜访了君哲远。话里话外透露的意思都是:
我们王家其实还愿意和你们结为亲家的,只是现在君玄夜有了夫人,没办法。
要让我们女儿嫁过去也可以,想办法把林星瑶赶走。
果然,君哲远一听王家还有重修旧好的意思,立马和王儒成保证,一定会把林星瑶赶走。
王儒成就出了个歹毒的主意:“宋白煦最近要办一场宴会,不少社会名流都会到场。你要当众让君玄夜和姓林的女人撇清关系,可不能让我女儿被人当第三者笑话。”
万万没想到的时候,君哲远居然还真有一张王炸底牌。
而此刻,他就拿着这个底牌,过来清算林星瑶。
为了防止君玄夜坏事,还特意玩了一出调虎离山。此刻,君哲远站在台上,大声宣布道:
“今天我君某人,借此机会想和大家宣布一件喜事。大家都知道,我们儿君玄夜当年曾经和王家千金定过婚约。后来因为玄夜生病,把婚事耽误了下来。今天借着王总也在,我们准备把婚期给定下来。”
王儒成站在宾客里含笑点头,在大家看来,就变成了君、王两家的家长已经商量好了婚事,借着这个机会和大家公布。
一切看起来再正常不过,唯独其中还夹了一个林星瑶。
宋白煦也一脸懵逼,他来过问林星瑶:“君家什么情况?”
林星瑶没回答,冷笑一声:“什么情况?我也很好奇。”
“等等,君少不是已经结婚了吗?”却是田蜜在台下忍不住问出了口。
君哲远冷哼一声,道:“不怕诸位笑话,当初我受人蛊惑,听信术士之言,相信冲喜能让我儿子的病情好转。好巧不巧,正好林家的女儿这个时候就撞上来了。”
“如今想来,一切也未免太过巧合了。”
“我那时一心想要儿子康复就没多想,答应了林家女儿嫁进来。但是当时我们玄夜的情况很糟糕,根本不能亲自上民政局登记。”
“所以,就随便弄了个假证先应付着,本还想等着我儿子病情好转,再亲自去登记。”
“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认为林星瑶小姐无论哪方面都不堪为良配。今天,就借着这个机会,和大家公布一下。”
“当然,这几个月林小姐的辛苦我们也看在眼里,该有的补偿不会少。不过以后不能再用君夫人的身份在外行走。”
众人听到这里,都惊讶不已。原来闹了半天,是假结婚啊!
田蜜替林星瑶打抱不平:“你们这不就是骗婚嘛!现在利用完了,就把人一脚踢开,这也太过分了!”
君哲远道:“骗婚?要说骗,那也是林家最初耍了手段。我们君家最多也就是试婚,试过之后发现不合适,所以就分道扬镳咯。”
这个话说得真是极其歹毒,利用完之后就不光想把人一脚踢开还广而告之,让人知道林星瑶成了二手货,白给人睡了。
清白名声没了,嫁人都难。
如果遇到性子软一些的,可能都要走上绝路。
在场也有不少和王家交好的,都看出王家的心思,便帮着敲边鼓:
“我就说嘛,君家怎么可能娶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乡下丫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再漂亮又怎么样,又不是当艺人靠脸吃饭。豪门太太,那真不是哪只阿猫阿狗都能做的。”
“君少呢?刚才不是看见他还在吗?”
“估计是觉得场面不好看,先走了吧。”
“哈哈哈,反正这种事情男人不吃亏。女人就亏大了,名声没了、清白没了,以后在帝都混不下去了。”
“大不了就当谈场恋爱被分手了呗,你看被宋大少甩掉的女人有多少?只要钱给得够,什么都不是问题。”
“你给我闭嘴!”却是宋白煦突然发威,吼了一声。
他在起初听到林星瑶他们是假结婚是,有过那一瞬间的窃喜。
可是自己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的女神,却被人这么诋毁侮辱,他绝对不能容忍。
“君哲远,你这样未免太过分了!过河拆桥,都不如你歹毒!君玄夜呢?他怎么不站出来说话!”
君哲远道:“婚姻之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自然不会有任何反对意见。不过到底是当过几天露水夫妻,我那儿子重情义,就不当场说出绝情的话了,免得叫有些人难堪。”
“只怕这一切都是你这个老浑蛋一厢情愿的吧!”宋白煦这个时候,连名字都不用,直接就“老混蛋”来称呼君哲远。
君哲远脸上一阵青白交替,“宋白煦,我是你长辈,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宋家的家教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姓宋的早就看上林星瑶了!现在她被我们君家赶出去了,你正好可以捡我儿子的破鞋了!”
宋白煦当即大恼,当场就要冲上去揍君哲远,却被林星瑶给及时拽住了:“宋少,多谢你为我出头。但这既然是我们君家的事情,还是我来处理比较好,免得连累到你了。”
宋白煦道:“瑶瑶,你不用和我客气。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君家要敢对不起你,我宋白煦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林星瑶微微一笑:“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不过,我还是希望能自己处理。”
说完,林星瑶大大方方地走上台去。底下人的议论声越发的密集:
“她要干什么?怎么还敢站到台前不嫌丢脸啊?”
“我要是她,还不如抱紧宋大少的大腿呢。说起来,宋大少也不比君少差啊。”
“哈哈哈,说不定人家想要脚踏两条船呢。这就是本事!”
林星瑶把这些话都听到了耳中。
恶语伤人六月寒。她这段时间以来虽然披着君夫人的身份,可从来没主动招惹过谁,他们又何至于恶言相向?
想来,也不过就是替人做了出头鸟。
她居高临下,目光一扫,很快就看到了隐藏在人群里的王家父女俩。
王心悦唇角噙笑,看到林星瑶的目光投来,她挑衅般地竖起了一根中指,然后再傲慢地反转向下。
林星瑶只觉得她幼稚的可笑:真以为这样就能赢她?白痴!
初入君家的时候,赵美娟甩给她两本结婚证,当时她就猜到可能有问题。
赵美娟母子俩一直盯着君玄夜名下的财产,怎么可能会让她当名正言顺地嫁进来分财产?
不过就是欺负她是无知小姑娘,拿本假证哄她罢了。
不过,当时林星瑶是为任务而来,结婚证的真假她并不在意,反正走的时候痕迹都会被抹消得一干二净。
至于君家的财产——开玩笑,她自己的钱就多得数不清,还会在意那些吗?
万万没想到,君哲远居然将这个作为底牌,想要赶她出门。
【作者有话说】
看开头几章的时候,有没有发现结婚证不对劲?一般情况下,结婚登记需要夫妻双方在场哦。所以,前面的是伏笔。君哲远眼看林星瑶一步步朝自己走来,脑子里不由得想到那天在君家花园被她弄得瘫痪一天的事情。
他不由得有些害怕,连连后退几步:“你,你要干什么?不许动手啊,好聚好散,我们君家不会亏待你的!”
林星瑶轻笑出声:“别那么害怕嘛,我又不会打你。”
这话一出,倒是把台下的看客们给逗笑了:“原来当公公的还被媳妇打。”
“什么媳妇,那就是试婚冲喜的女人。不过话说回来,君家嫌弃她,是不是就因为她举止粗鲁?”
“对呀对呀,我也听说很能打呢。豪门又不是江湖,那么能打有什么用?”
林星瑶一把抢过君哲远的话筒吼了句:“都他妈给我闭嘴!”
她嗓门本就大,又借了话筒放大音量,猛一出声把在场所有人都给震慑住了。
“别以为在底下说人闲话不用负责!”林星瑶冷厉的目光一一点过那些长舌妇:“孙太太、李夫人、袁小姐!你们愿意当王家的传声筒,但要掂量一下我林星瑶是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
“林星瑶,你都被君家赶出去了,有什么好嚣张。怎么,还怕人说啊?”一个长舌妇忍不住回了嘴。
“很好!”林星瑶冷哼:“孙太太,你们孙家这十年来确实靠着王家在帝都的上流圈子里站稳了脚跟。但我今天要送你一句话:成也王家,败也王家。从今天起你们孙家的钢材厂,将再也卖不出去一根钢材!”
孙太太脸色铁青:“你以为你是谁啊,一个乡下丫头,你凭什么口出狂言?我们孙氏的钢材可是供应了全国的建筑行业,生意都做不完!”
“我凭什么?你一会儿就会知道!”
如果此刻武冬旭在场,必然看出他的队长今天是真的动怒了。
很快,孙夫人的手机响了,来电是他的老公,一上来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质问:
“你不是去参加宴会了什么?惹了什么大人物了,怎么青峰建设那边直接取消了我们的订单?说是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有他们青峰在,以后没人会用我们的钢材。你这个臭娘们,到底惹了什么祸?!”
孙太太不敢置信地看着林星瑶:“怎么可能,你……”
话没说完,人就先晕了过去。
林星瑶小小热身之后,又把目光落在了君哲远的身上:“你说结婚证是假的对吧?”
提到这个,君哲远底气足足的:“对啊!就是假的,不信你自己回去看看。这种事情我还不至于说谎。”
林星瑶微微一笑:“不,我相信。并且我一开始就知道结婚证是假的。”
此话一出,四下哗然。
君哲远更加得意:“所以,你承认你和我儿子的婚姻是无效的?很好很好,我就怕你不愿意认清现实。你乖乖从我们君家滚出去,我高兴了给个百八十万的算是补偿。”
林星瑶道:“结婚证是假的,但是我和君玄夜的婚姻却是真实存在的。按照我们Z国的婚姻法,即便没有结婚证,但我们结婚的事情已经被很多人知道。尤其是君玄夜,在很多场合当着众人面承认我是他的妻子。并且我们一直以来都是以夫妻的名义居住在一起。所以,我们已经形成了事实婚姻。”
“这这这……”君哲远这了半天,最后吐出一句:“你放屁!”
林星瑶耸了耸肩:“不信啊?你大可找律师问问。如果在形成事实婚姻的情况下,你这个公公还要给自己的儿子拉媒,那可就触犯了婚姻法里的重婚罪。”
“很惊讶是不是?”
“像你这样,不尊重婚姻、不尊重女人的人,自然是无知而愚昧的。”
“噢,对了。你君哲远当年也触犯了婚姻法。在明明已经结婚的情况下,还出轨与人同居,并且多次带着情人以夫妻的名义出席宴会。如果玄夜的妈妈心狠一点,完全可以将你送进大牢。”
“我早就想说了,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结婚。自以为是情圣,对着不同的女人深情款款。可是事实上,那些女人爱的都是你的钱,对你这个人肯定恶心透了。”
林星瑶不出击则罢,一出口就说得君哲远哑口无言,面子、里子统统丢尽。
可到了这一步,君哲远还是不愿意罢休,眼红脖子粗地道:“不管怎么样,今天你就算被君家赶出去了!你就是配不上我儿子!”
“我配不上?”林星瑶冷笑一声,霸气地道:“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林星瑶配不上的男人!”
君哲远冷哼:“配不配得上,那得用家世、背景、学历、能力等等来说话。而不是上下嘴皮子一张,自己觉得配得上就完的!更不是你以为多几个裙下之臣,就能提高自己的身价!”
林星瑶自从和君玄夜在一起后,就没少被人提起般配不般配的问题。以往她不在意,可是今天,她在意了。
有时候,你低调,别人只会认为你无能!
“我配不上,谁配得上?”林星瑶抬手指向台下的王心悦:“她吗?”
君哲远道:“你知道就好。王家和我们君家是世交,地位可算是旗鼓相当……”
林星瑶听到这些,真是觉得这个便宜公公好气又好笑。声称君家和王家旗鼓相当?
他是真的一点也不了解自己儿子的生意情况,当众拉低了君家的水平。还好君玄夜不在场,要不然都要被他气吐血了。
“……就算抛开家世不谈,人家心悦也是F国歌德大学的高才生。歌德大学你听说过吗?那可是全球排名第十的大学,很难才考得进去。哪像你,怕是连个大学都没上过吧。”
林星瑶不屑一顾地道:“我还以为王小姐多么能耐呢。连世界第一的大学都没考进,居然只混进了第十,不嫌丢人?”
王心悦本来还想默默看戏,听到这话忍不住跳出来道:“你以为大学是菜市场,那么好进?能考入歌德,已经是凤毛麟角了。至于世界第一的M国皇家大学,一年只招收十个人,且大部分都是西方人。听说Z国十年里只有一个人考进去,那就是君玄夜。什么都不懂就敢大放厥词,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作者有话说】
感谢:七猫书友_121397534997、小白白的打赏,给大家加更一章。上午先发两章,晚上会再出一章。
以后每天的更新时间为:上午11点,晚上8点,各一章。日常一共两章,加更另算。谢谢大家支持。不等林星瑶接话,卢老忍不住说了句:“王小姐,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做人还是不要太猖狂得好。”
别人不知道,但是林星瑶在学历这一块的底细,卢老则是清清楚楚。
当年在非洲的时候,林星瑶对病人的病况提出了疑义。卢老看她年纪轻轻,还觉得她不知道深浅,随便妄言。
当时医疗队里还有人嘲笑林星瑶:“小姑娘十几岁的年纪,怕是连医学院的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开后门进的医疗队吧?”
林星瑶估计是觉得情况紧急,不想多费口舌解释,就直接抛出了她的学历证书。
证书一出,当即就震慑住了众人。
谁也没料到,她小小年纪就修完了M国皇家大学医学院的高等医学课程,取得了博士学位。
当时,卢老震惊过。也终于明白,原来天才和凡人之间会有那么巨大的悬殊。原来,世间真有天之骄子!
卢老好心地提醒,听在王心悦耳里,却又是另一番味道:“卢老说得没错,做人还是不要太猖狂得好。大学都没进过的人,居然看不起全球第十的大学,果然是蚂蚁看大象,无畏无知!”
卢老脸色沉了下来:“什么叫蚂蚁看大象,无知无畏?你说的是你自己吧?歌德大学是不错,可比起M国皇家大学来,却是相差甚远。瑶瑶一个皇家大学毕业的博士生,都从来不曾炫耀过自己的学历,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耀武扬威?”
此话一出,众人都惊了惊。看向林星瑶的目光也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就连宋白煦都觉得很意外,他当年也号称是学霸,可无论如何用功,比起君玄夜还是差了一大截。后来只考入了世界前五的大学,读了五年,修完了博士学位。这已经算是家族荣耀,学子里头的佼佼者。
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女神,才20岁,居然就修完了世界第一学府的博士学位。而且听他外公话里的意思,还是两、三年前就修完的……
人和人之间真的存在壁垒吗?不能超越的那种?
其他人,惊讶之后都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只不过碍于刚才孙太太的事情,不敢再随便议论。
这个时候,王儒成也悠悠地开口了:“众所周知,M国的皇家大学近十年内,只在Z国录取了一位学生,就是君少。卢老,你就算要帮这个丫头,也不要夸大其词,免得被人拖累,晚节不保。”
宋白煦顿时大恼:“你说谁晚节不保?我外公一生从不妄言,他说是肯定就是!”
林星瑶觉得这个事情把卢老拖进去很抱歉。她冷声道:“怎么,非要看到学历证书才作数?”
说着就把手机上的学历照片直接导入电脑,再通过投影仪放大出来。
再坐的也有不少高等学府毕业的人士,自然认识学历证书上那一行行的外语。上面详细写出林星瑶仅用一年时间,就修完了M国皇家大学医学系博士学的所有课程。
只不过,皇家大学的证书实在太过罕见了,都不太知道具体长什么样子。
倒是君哲远看到过儿子君玄夜的毕业证,依稀记得好像是差不多。难道林星瑶真的所言不虚?
如果这样的话,但从学历上来看,还真是足以匹配自己的儿子。
就在这个时候,王心悦泼来一句冷言冷语:“一张照片而已,谁知道真的假的。现在P个图又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君哲远本以摇摆的心再度坚定地偏开了,跟在后头嚷道:
“就是!都知道我们家玄夜才是近十年来皇家大学唯一录取的Z国学生。你要冒充也弄个其他大学的,也好装得像一点。”
王儒成则呵呵地笑着:“瞧见没,你自己的公公都不相信你,别人又凭什么信你?林小姐,我知道现在你很尴尬、很丢面子,但是也没必要撒谎,谎话被拆穿只会让自己丢更大的脸。”
卢老被这些人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们这些有眼无珠的人!要证明还不简单,我早些年去过皇家大学做学术交流,认识医学院的史密斯院长。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让他替瑶瑶作证!”
林星瑶一点意外:“卢老,你居然还认识史密斯先生?他是我当年的导师。”
卢老惊喜不已:“那可真是太巧了!”
“对了,他今年已经升任为皇家大学的校长了。”
“史密斯先生德高望重,校长之位也确实非他莫属。”
王心悦在旁边听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卢老,你们这出二人传唱得挺精彩的。还史密斯先生?谁知道是不是找个托呢?”
林星瑶道:“皇家大学的官网你可以搜得到,上面就有校长和各学院院长的电话。”
王心悦哼了一声:“不用你们说,我也正有此意。”
说话间,她很快就从官网上找到校长的电话。
校长果然叫史密斯,但林星瑶既然要冒充肯定是做过功课的,从网站上知道几个名字并不难。
王心悦就按照网站上的电话打了过去。在连着嘟嘟几声之后,电话自动挂断。
王心悦皱眉嘀咕:“怎么不接电话?”
林星瑶呵呵地笑着:“史密斯先生贵人事多,可不是哪个阿猫阿狗的电话都愿意接的,要不然一天到晚不得累死?”
她把直接的手机递给王心悦:“用我的手机打吧。”
王心悦有点不敢接林星瑶的电话,虽然觉得她说的肯定是假话,可心里就是莫名有点发虚。
林星瑶笑吟吟地说:“怎么?不敢了吗?如果不敢,就把嘴给我闭着!”
王心悦被她一激,接过手机拨了号码,还顺手打开了免提。
“嘟嘟、嘟嘟、嘟嘟……”
电话也是一直没有接通,王心悦悬着的心才放下来,自己也觉得可笑,居然被她吓到了。
“说了一堆大话,人家不也照样不接你电话?所以,吹牛要慎重,不然打脸会很疼的!”
王心悦讥讽的话才刚刚说完,电话突然接通了。此刻,电话里一个男人用略带惊喜的英文道:“安琪拉你终于想起我这个老师了!抱歉,我刚才在开会,手机在助手那里,他知道是你,第一时间把手机拿给我了。”
王心悦不可置信地道:“这……不可能吧?”
“你自己拨的电话,难道还有假?”林星瑶说着一把夺回自己的手机,当着众人的面,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和史密斯校长聊了起来:
“老师好久不见别来无恙。不瞒你说,我在参加一个宴会,别人质疑我的学历,因此才想请您帮我证实一下。”
“什么?居然有人敢质疑你的学历?好,我就以皇家大学百年的荣誉为你担保,安琪拉你是我们学校最优秀的毕业生!能成为你的老师,是我毕生的骄傲!”
“谢谢您,老师!”
王心悦还有些不敢置信:“可是,为什么皇家大学对外宣称,十年来只招收过一名Z国学生?”
宋白煦道:“这么简单的事情有什么好想不通的?瑶瑶也许早就移民了呢?没听到人家老师一直喊她安琪拉?”
他一边说,一边暗想:安琪拉真是好听的名字,瑶瑶可不就是天使一样的女孩吗?
林星瑶默认了宋白煦的解释。
但其实,她并没有移民过。
当年考入皇家大学,其实主修的是军事管理学,医学只是附带而已。
世人只知道,M国皇家大学医学系、工商管理系、计算机系最为知名,培养出来的毕业生都有很高的成就。
但其实,皇家大学的前身是皇家军事学院,在战争年代培养了很多著名的军事学家。
近几十年来,皇家大学对外刻意淡化军事学院的存在。所有军事学院的学员,其身份、来历、未来的去向等等全部是保密状态。
可以说,能进入皇家大学军事学院的学生,都是各国精英中的精英,也都拥有神秘的背景。
林星瑶被录取的事情,自然没有被公开过。
提起学历方面的时候,林星瑶也只会像今天这样,用医学生的身份。
这下子,没人再敢质疑林星瑶的学历。
王心悦也哑口无言。
林星瑶扭过头,对着君哲远笑笑:“我还有什么地方配不上你儿子的?”
君哲远依然在嘴硬:“学历高又怎么样?学历能当饭吃啊?你是医学博士,不也没当医生?那可能说明你就是书呆子,离了书本一事无成。”
卢老义愤填膺地骂道:“守着瑶瑶这么好的儿媳妇,你居然还敢嫌东嫌西?”
“谁说瑶瑶没当医生?她救死扶伤的时候,你们没一个知道!告诉你们,她可是联合国授予的特级精锐医师。”
“你以为这部大国良医讲述的谁?那是瑶瑶亲身经历过的真实事迹!她才是真正的无名英雄。结果你们,你们!你们这帮子无知之徒,居然在这里质疑她的能力?”
老人家气狠了,忍不住拿拐棍敲宋白煦:“你看看你请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平白无故给自己找气受,难怪让你追瑶瑶你追不上,让人家捷足先登了!”
宋白煦心里也苦啊,明明就是这些人不请自来,关他什么事?居然还被老爷子当众揭他情伤,简直了有苦没地说。
君哲远被指桑骂槐,心里也不痛快,道:“卢老,你要是觉得林星瑶好,我们君家大可拱手相让。反正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但凡有我君哲远在一天,就不会再让林星瑶进我们君家的大门!”
“君家还轮不到你做主!”一道冷冽的声音,夹杂着雷霆之怒传来。
众人纷纷循声看去,便见一直不见踪影的君玄夜忽然出现。他的脸色沉冷得可怕,仿佛要杀人般。
他阔步上前,纵身一跃跳上了台,目光对上林星瑶的瞬间,眼眸温柔似水,低喃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难堪了……对不起有这样的父亲……
林星瑶阴郁的心情,在君玄夜出现的那一刻,便多云转晴。
她笑笑说:“和你没关系。”
安抚过妻子之后,君玄夜才转眸,冷冷地看向君哲远。
君哲远瞬间就慌了,父子之间的地位完全本末倒置。
他强作镇定地道:“玄夜啊,爸爸也是为你好。这个女人根本就……”
“闭嘴!”君玄夜冷冷地喝断,不想再听到哪怕一句对妻子污蔑的语言。
“你刚才是不是说,但凡你君哲远在一天,就不会再让林星瑶进我们君家大门?”
“玄夜,你爸爸给你好好说,娶妻非同儿戏……”
君玄夜冷冷一笑,根本不给他多说的机会,拿着话筒当众宣布:“我君玄夜,从今之后和君哲远脱离父子关系。在座诸位,皆可为证!”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
都说君玄夜从前疯疯癫癫,六亲不认。可现在,明明已经痊愈了,行事也依然就是个疯批。
为了个女人,居然要和父亲脱离关系!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啊!
“你你你!”君哲远怎么也想不到,君玄夜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气得心疼、肝疼,五脏六腑哪哪都疼。
“我是你老子啊!你怎么敢,怎么能!”他抬手就想给君玄夜一个耳光,却被君玄夜手一挥给挡了回去。
君哲远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你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哇!我是你老子,你老子!是我君哲远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是我君哲远让你降生在豪门,从小享尽荣华富贵!如果不是我,你凭什么拥有如今的一切!”
君玄夜的心也揪着疼。
可此刻,这个父亲已经如跗骨之蛆,如果不能狠心剜掉,只会伤及根本。
“我给过你机会的……”君玄夜的声音溢满了痛惜。
当年,从他拿刀想要对准这个男人的时候,父子之情就已经很淡很淡了。他顾念着母亲临终遗言,顾念着爷爷嘱托,一次又一次对他纵容。
他要钱,要多少,君玄夜都给。
他爱玩,怎么玩,君玄夜都不过问。
可如今,他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林星瑶难堪,还意图要赶她出君家。
被人利用都不知道,愚不可及!君玄夜对君哲远道:“我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给的,但是一场父子,我不会做得太绝。我在南边有座岛屿,上头有座别墅。你要是愿意,后半生就去那里过,我会给你安排好一切,让你吃穿不愁。”
“君玄夜你什么意思?你要囚禁我?那个岛与世隔离,我上去了还能出得来?”
君玄夜道:“我不逼你,你可以选择不去。但是从此刻起,你所有的卡都会被停掉。君家府邸也不会允许你进入。你如果觉得靠你自己能活得下去,你随意。否则,就去那个岛上颐养天年吧。”
“你你你你……”
君玄夜看着他,冷冷地一笑:“别忘了,君家现在是我在掌管!”
就这还是因为爷爷当年的嘱托,君玄夜不想看他活活饿死。
一个蛀虫,离开了君家的供养,很快就会饿死。至于他勾搭包养的女人,也只会舍他而去。
“阿东,带他离开这里。”
阿东立刻走出来:“老爷,请!”
君哲远嚷道:“我不走!不走!”
根本由不得他,他已经被两个保镖架着带走了。
临走之前,大概是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了,高声嚷道:“我上岛可以,让我把小芳、小燕、小玉她们带着一起啊!”
可惜,没人搭理他。
处理完家务事,君玄夜再度拿起了话筒:“我君玄夜的私人感情本不想太过招摇,可偏偏有人喜欢搬弄是非盯着我们君家不放。”
“既然如此,那我索性把话撂在这里:我君玄夜既然已经娶妻,就不会再朝三暮四。至于以前的未婚前,已经退婚了,就不再作数、不必再提!”
“我的夫人只有林星瑶一位,无论她什么身份、地位我都不在意。婚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需要外人来质疑般不般配、合不合适。”
“至结婚证的事情……”
刚才宴会上的事情,已经有人一五一十地报告给君玄夜知道。
“……我起初并不知道,对我夫人十分愧疚。但也恰如我夫人所言,我们已形成了事实婚姻,即便没有证,婚姻也是存在的。不过稍后我们夫妻会去从新补办,以免以后再有人就此事来议论。”
王心悦心心念念那么久的男人,此刻却见他公然维护别的女人,还当众说她这个未婚妻不作数。
嫉妒发疯一样地在心底滋生,她幽怨地看着父亲。
王儒成心疼女儿,站出来道:“君玄夜,刚才君哲远可是当众说了,退婚的事情是子虚乌有。既然长辈之间根本没有退过婚,那么你背信弃义,另娶她妻,难道不该给我们王家一个交代吗?”
豪门之间对婚约的事情是非常重视的。当年订婚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后来王家退婚,因为是王家这边嫌弃君玄夜疯了,所以理亏之下就也没有当众宣告。
君哲远呢,他觉得儿子被退婚太丢人了,自然也不会到处宣扬。
所以,刚才君哲远主动说和王家没有退婚,因此,王儒成这个时候就咬着这个不放。
“就算你君玄夜今天有了新欢,不认这场婚事,也必须要就此给王家道歉赔偿!”
到了这一步,王儒成必须要给王家争回一个面子。要不然,他女儿将来如何在豪门间立足?
王心悦适时的红了眼圈,装出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装模作样地对王儒成道:“爸别说了。这种事情,总是女方吃亏。大不了我以后就不嫁人了……”
林星瑶闻言忍不住冷笑:“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堂堂王氏掌门人,居然倒打一耙。难怪女儿有样学样,擅长茶艺。”
君玄夜看向向王心悦,目光幽冷。
王心悦很想从他的目光里看到对自己的歉意,哪怕是些许的。可惜,没有。
“王心悦”,这是君玄夜第一次指名道姓地喊她,语气冰冷得好像喊一个陌生人:“当年,我病重的时候你来看过我,对吗?”
王心悦听他提及当年,便又想打感情牌,泪水盈盈地道:“是啊。听说你病重,我第一时间就去看你,并且在你床边伺候了你大半天。这些,君家的佣人都能作证。”
“我是真的喜欢你,从小时候见你的第一面就喜欢上了。别人都说我们很般配,又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只是因为后来,我去海外求学,回来之后你就已经另娶她人。你若是真的爱她,我自然为你们祝福。可你,你总归要对我有个交代才是啊!”
她很聪明,刻意避开王家退亲的事,只提了过去的情谊。在外人看来,王心悦就是痴心、重情的傻姑娘,都是君玄夜对不起她。
可越是这样,越让君玄夜从心底里鄙夷她。
“是,当年我病重的时候你确实来过君家。但是你来,只是为了确定我的身体状况。”
“你在我房里呆了半天,亲眼看到我发疯,然后又昏迷,你觉得我彻底废了,所以毫不犹豫地给家里人打电话,要求退婚。”
“你以为我昏迷了,人事不清,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毫不避讳我的面,给王家打电话。”
“我记得很清楚,你亲口说:君玄夜已经疯了,我不要一个精神病人做老公。”
“怎么,现在看我康复了就想反悔了?”
君玄夜之前并不想提及过去,不是因为其他,只是觉得王心悦这个人无足轻重。
可她屡次贴上来,他只能把话都说开,彻底断了她的妄想。
王心悦万万没想到,君玄夜当初能听到她说的那些话,震惊之余还想解释什么。
不等她再开口,君玄夜冷冷地警告:“王心悦,过去的事情我本不想计较,可是你一次又一次地挑衅我夫人,这笔账我记下了。以后但凡和王家相关的任何人或者生意,我君玄夜都不予合作!”
王儒成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就变了。
君哲远糊里糊涂不清楚儿子的厉害,可王儒成却知道,如今君家和王家虽然还并列为三大豪门,但其实已经完全不在一个阶层上了。君玄夜的生意遍布全球,和王家有不少交集的地方。停止合作,也就意味着王家的生意将会减少三分之一。
而其他豪门怕得罪君家,也会相应地减少和王家的合作。
两相结合,王家整个家族的生意至少下滑一半!
这也意味着,王家将会从顶级豪门,直接跌到了普通豪门的地位。
“君少,心悦虽然是有不周全的地方,可也全是一番痴情。你就算不领情,也不必把事情做得这样绝吧?”
王儒成还企图和稀泥:“这样,我代表心悦、代表王家,就今天的事情向你以及你的夫人道歉。”
利益面前,王儒成还是能屈能伸的。
可惜,为时晚矣。
君玄夜冷笑:“你得罪的是我夫人,能不能原谅你,那得看我夫人高不高兴。”
于是,王儒成没办法只能当着众人的面,亲自端着酒杯过来赔礼道歉。
林星瑶却是连酒都不接:“抱歉,我从不和讨厌的人喝酒。”
王心悦咬牙切齿地道:“林星瑶,你别太过分!”
林星瑶咯咯地笑着:“过分?怎么就许你过分,不许我过分?我告诉你,再敢惹我,还有更过分的等着你呢!”
王儒成知道君家这里是过不去了,索性也不再装了,直接道:“好!君玄夜,今日的事情我记住了!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
说罢带着王心悦就要走,眼看快要走出大厅的时候,门外忽然涌进了一群荷枪实弹的蒙面人。
一进来,二话不说,举着枪对着天花板就是一阵“突突突!”的警告。
吓得会场里的尖叫之声,此起彼伏。
君玄夜第一时间护住林星瑶,宋白煦也带着卢老,四人一起躲到了舞台后面的夹缝里。
宴会场上当然也不乏安保人员,可不等他们有所动作,就都被蒙面人们给拿枪解决了。
所有的出口全部被封锁,再加上他们用的又都是消音的武器。外界听不到动静,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白煦想报警,却发现手机没有信号,什么消息都传不出去。
林星瑶道:“他们应该带了信号干扰设备,屏蔽了信号。再说,我们现在在岛上,就算联系上警方了,也是远水难解近火。”
卢老又拿拐棍敲宋白煦:“臭小子,办宴会哪里不能办,非要弄到岛上显摆,现在好了吧,被人家瓮中捉鳖了!”
宋白煦也很委屈:“谁他妈的能想到这帮亡命之徒那么猖狂!哎呀,外公你别敲我脑袋了,很疼的啊!”
君玄夜叮嘱林星瑶:“不管等下出了什么事情,你都必须在这里躲好,别多管闲事,记住了没?”
结果话还没说完,林星瑶就跟泥鳅一样要往外溜,被君玄夜拽住胳膊道:“你要干什么?!”
林星瑶抬起一根手指头,放在嘴唇上轻轻“嘘”了一声。
“我就瞄一眼,看看情况。放心,我不会乱来。”
“瞄一眼也不行!”
说着,君玄夜就霸道地把她给拖拽了回去。
宋白煦也劝道:“瑶瑶啊,你现在可没有装甲车,千万别硬来。那些人也不是王心悦的保镖,他们都有枪呢!先躲好,再见机行事!”
林星瑶被他俩给气笑了,就算对方有枪,可她林星瑶什么人?那只有坏人怕她的份,还没有她怕的时候!
林星瑶叹气道:“我不悄悄看一看,怎么知道外面情况怎么样?”
说着趁君玄夜不备,一个闪身溜了出去。
她也不是冒失的人,只露出了半个头,悄悄地查看会场上的情况。
此刻,会场里乱糟糟。
所有的宾客都被拿枪蒙面的人呼呼喝喝地赶到了一块,抱着头蹲着,什么身份、地位、尊严,统统都丢了一地。
君玄夜怕她有事,也不顾危险地过来,然后就听到林星瑶在喃喃自语:“……初步目测会场一共有三十名持枪人员,武器为AKM……”
“你在和谁说话?”
君玄夜冷不丁地出声,打断了林星瑶和基地那边的通讯。
林星瑶摸了摸脖子上的花朵通讯器,切换到了摄影的功能,于是这里的一切就通过影像直接传到了基地那边。
虽然这里有信号屏蔽器,但是她的通讯器经过特殊的设置,可以直接绕开屏蔽,把情况传播出去。否则,干等着救援,只怕这里的人都要凉凉了。
“你怎么会认识他们的武器?”君玄夜又问了一句。
林星瑶面不改色地道:“我在M国呆过,那里的法律允许持枪。所以我不光认识,还会玩枪。”
这一点,君玄夜也知道。他在M国的别墅里收集了不少世界名枪。因此,林星瑶的这个说词倒也没什么特别。大概就是看到认识的枪,自言自语地说出来了。
只不过,她刚才的口气太像和谁在联络似的。
“唉唉,你俩在看什么?”却是宋白煦也冒了出来。
这时候,外面的蒙面人大声地道:“把你们身上的珠宝全部拿出来,乖乖配合,兄弟们只求财不要命!”
富人们出席这种高端宴会,礼服、珠宝自然是少不了的。
女士自不必提,男士们也都名表、戒指等等,都是价值不菲。
这个时候,小命要紧,都很自觉地取了下来,丢进劫匪的包里。
王家父女俩也在其中。
王心悦刚摘下了首饰,又被一个劫匪拿枪抵着脑袋,“小美人,你这个裙子上头有不少宝石啊。”
王心悦吓得眼泪都掉出来,她哆哆嗦嗦地拽着裙子上的宝石,可是这条裙子的工艺实在太好了,怎么都拽不下来。
劫匪没什么耐心,“直接脱了。”
王心悦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她可是名媛贵女啊,当众脱衣服,这也太丢脸了!
王儒成护着女儿道:“你们怎么能这样?要裙子上的宝石是吧,我扯了给你们就是!”
说着也去扯,可宝石拽不下来,裙子又是缎面的,也撕不开。
劫匪倒是来了兴致,笑嘻嘻地说:“别废话,叫你脱就脱。再耽误下去,老子亲自动手可就不光只脱一件裙子了。”王儒成还想护着女儿,被另一个劫匪一脚给踹开,“老东西,不要命了?滚!”
劫匪的枪口则从王心悦的头顶慢慢地挪到脸颊,掠过脖子,最后落在胸口,淫笑着道:“脱!”
王心悦哭得眼泪鼻涕直流,毫无形象可言,整个人更是怕得浑身发抖。最后,还是哆哆嗦嗦地脱下了裙子,只穿着内衣蹲在一边。
王儒成狗爬一样地过来,脱下西装外套给女儿遮羞。
其他的贵女们都在心里暗暗庆幸:还好没有穿那么招摇的裙子。
王心悦开始有多招摇,现在就有多难堪!
领头的劫匪是一个体型微胖的男人,外号豹爷,此刻也是蒙着脸,只露出两个眼睛。拿着枪,坐在旁边默默地看着手下的行动。
一个手下跑过来道:“豹爷,都检查过了,没有发现宋白煦。”
豹爷端起枪对着虚空“嘟嘟嘟”了一阵子,吓得场上的宾客尖叫声夹着哭声此起彼伏。
“宋白煦,老子知道你就在附近。乖乖地出来,否则老子就把这些人一个个都杀了!你请来的宾客,你忍心看着他们为你而死?”
君玄夜默默地扭头看了眼旁边的宋白煦,“原来是冲你来的,你这到底得罪谁了?”
宋白煦一脸无辜:“我特么哪知道?我清清白白一个商人!”
林星瑶道:“你之前说过最近感觉被人盯着了,难道就是这伙人?”
宋白煦点头:“八成就是!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君玄夜对宋白煦道:“既然是找你的,要不你就出去献个身,也免得搭上那么多条命。”
宋白煦顿时气恼:“君玄夜你用心太恶毒啊!再说,就算我出去了,他们估计也不会轻易罢休。”
外头的劫匪又在高喊:“宋白煦,还不出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豹爷说着,随手抓过一个人质,好巧不巧,恰好就是王心悦。
“这妞你认不认识?你要不出来,我就打爆她的头。啧啧,挺漂亮张脸,倒是可惜了。”
宋白煦到底和王心悦多年交情,不忍心见她横死,咬了咬牙,正准备出来的时候。
王心悦尖叫了起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宋白煦……宋白煦就躲在舞台后面,我刚才看到他躲进去的!”
宋白煦本来都准备出来了,结果还被王心悦来了个告发。顿时恼怒地骂道:“他妈的,王心悦你个贱人,太他妈没义气了!”
卢老着急不已:“阿煦啊,你不能出去啊!让我出去,有什么危险我老头子替你顶着!”
“外公,他们找的是我,你就别去凑热闹了。放心吧,我去和他们谈谈,大不了就是求财,没事的。”
眼见几个匪徒端着枪朝舞台这里走来,宋白煦转而对君玄夜道:“你们躲在这里别出声,我出去了他们应该不会再过来了。帮我照顾好我外公,他年纪大了……”
说着他深深地看了眼卢老,又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林星瑶,然后一咬牙跑了出去。
卢老也想追出去,被君玄夜给挡住了:“相信他,应该没事。你若是出去了,反而让他分神。”
宋白煦双手高举于头顶,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别开枪,有话好说。”
豹爷一看到宋白煦,顿时跟看到金库似的,两眼放光。
“宋大少,你可让我费了不少劲头啊!”
他拉开了手枪的保险栓,然后用枪指着宋白煦的太阳穴:“上次让你侥幸逃脱一劫,今天你终于要死在我豹爷手上了!”
宋白煦小心翼翼地把枪口往外推了推,“就算要我宋某人的命,也得让我死个明白。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三番两次地置我于死地?”
大概是觉得宋白煦必死无疑,豹爷便也多了几分耐心,解释道:“不不,别误会,你我并无仇怨。所以啊,你要成了鬼可别来找我。”
宋白煦道:“这么说来,是别人指示你的?是谁,可否告知?”
豹爷笑说:“自然是钱指示我这么干的。你怕是还不知道吧,你宋白煦的命在幽灵网上值10个亿!等取了你的命,我们就能拿到10亿赏金!哈哈哈!”
宋白煦皱眉:“幽灵网站?那是什么鬼!”
他不知道,可林星瑶在听到那些的时候,脸色顿时就变了变。
幽灵网站是境外地下黑网站,也叫做赏金交易网站。
买卖的不是物品,而是人命!
明码标价,只要出得起钱,可以买任何人的命。
很多杀手就是在那个网站上接任务,然后完成暗杀任务,再去网站上领取相应的赏金。
国际上曾对那个网站展开过清理,可是费了两年多的劲头把网站一锅端掉。可仅仅只过了一年不到的时间,幽灵网站再度冒出来,且这一次防御系统更加厉害,一般的黑客连登陆都登不上去。
听那个豹爷的意思,宋白煦居然也被人挂到幽灵网站上去了。难怪他被人盯上了。
如果悬赏令不撤,就算他躲得过这次,肯定还会有其他杀手组织找上他。
宋白煦听完这些,简直跟日了狗一样,“才10个亿你想买老子的命,也太看轻我宋白煦了!他妈的!”
“豹爷是吧?这样,我直接给你转10个亿买回自己的命,怎么样?”
豹爷冲他翻了个白眼:“不行,我们杀手也是讲规矩的!说了要取你的命,就是不能让你活!”
宋白煦伸出两个手指:“20亿。”
豹爷犹豫了下,道:“再多的钱,也不让破坏我们这行的规矩!”
宋白煦继续追加:“50亿。”
豹爷沉默了。
宋白煦:“51亿。”
“52亿?”
“53亿?”
……
林星瑶远远地看着这一幕,简直都要惊呆了。
见过拍卖层层加价的,可没见过这种为了买自己的命一点点往上加的。
最后在宋白煦高声喊了句:“58亿,不能再多了!”声音中,豹爷终于点头答应。
“行,58亿!要美金!”
“妈的!”宋白煦爆了句粗口:“早说是美金啊,老子就不一下子加那么多了!58亿美金,折合Z国币那得好几百亿啊。不行不行,太贵了,我们重新喊价吧……哎哎哎,怎么又举枪了?放下,放下!美金就美金!”豹爷继续道:“我们还要船,要大邮轮,能开到国外的!时间紧迫,24小时内必须全部到位!”
“我草!邮轮也不少钱啊!不行,这个钱得在58亿美金里面减去,不然我太亏了……哎哎哎,别动枪,我答应!答应还不行吗?动不动就拔枪,一点谈判诚意都没有!”
“你们把信号屏蔽的东西关掉,不然我电话打不出去,怎么给你们准备钱和邮轮?”
劫匪就暂时解除了信号屏蔽,拿枪抵着宋白煦脑袋,让打电话。如果敢说一句多余的话,就要爆他脑袋。
别看宋白煦表面上不正经,但正是那番不正经的讨价还价稳定住了劫匪,暂时保住了自己的命。
打电话的时候,只让准备钱和邮轮,一句多余的话都不乱说。反正他知道,君玄夜肯定会借此机会报警。
电话刚刚打完,劫匪就立刻收掉了他的手机,并重新开启了信号屏蔽。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劫匪们情绪高涨。于是有个劫匪就盯上了王心悦。
“豹爷,这个妞身材真好,能不能赏给底下兄弟们玩玩?”
豹爷很大方的手一挥:“行!”
宋白煦正想说句话,王心悦又大嚷起来:“舞台后面还有人!别动我,我知道很多事情,我都告诉你们!”
宋白煦气得忍不住抽了王心悦一巴掌:“刚才你揭发我,我都没和你计较,你怎么能那么歹毒?”
王心悦哭得眼泪鼻涕直流,外加格外伤心委屈:“我也不想的啊,我也是没办法。小时候你保护我,现在再护我一下难道不应该吗?”
宋白煦“呸”了一声:“从此以后,我他妈和你再没一点交情!”
因为王心悦的揭发,林星瑶和君玄夜扶着卢老,只能从藏身的地方出来。
这次劫匪们学聪明了,把整个舞台都给拆了,才确定没有再藏着人。
豹爷冲着林星瑶吹了声口哨,“原来极品在这里。”
他对王心悦道:“告诉我,这位是谁。敢有半句假话,你知道后果。”
宋白煦冲王心悦吼道:“王心悦,你他妈别当叛徒!”
王心悦冷笑:“叛徒?你们可曾把我当做自己人过?我被人羞辱的时候,你们又有谁出来帮我说过话?”
她指着林星瑶,恨恨地道:“都是这个女人!明明你们以前都很护着我,可她一出现,你们就都变了!还有你,君玄夜是你先对我无情的,也别怪我对你无义!”
“他就是君玄夜,君家的掌权人。Z国三大豪门,君家是排名第一的。论身价,君玄夜的身价远在宋白煦之上!”
宋白煦都忍不住要给王心悦鼓掌了:“你这个女人还真让我见识到什么叫翻脸无情!前一刻还对人家虎视眈眈、情深意切,下一刻就直接把人给出卖了!牛逼,你真牛逼!”
王心悦瞪了林星瑶一眼:“既然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豹爷闻言果然吃了一惊:“原来你就是君玄夜。三大豪门,君、宋、王,君和宋都有了,那谁是王家的?”
王心悦脸色顿时一白。
豹爷疑惑地看着她:“你脸色为什么突然变了?难道你是王家的?能穿得起满是宝石的华服,出身绝对不低。”
他一把掐住王心悦的脖子:“说,你的名字!”
王心悦艰难地道:“是,我,我是王家的!”
豹爷哈哈哈大笑:“很好!宋白煦用58亿美金买命,你们也一样,想要活命,都用钱来买吧!”
君玄夜道:“可以。”
王儒成虽然觉得为难,但他到底是心疼女儿,只能硬着头皮答应试试。
交易达成,君玄夜和王儒成都打了电话回去筹钱。
君氏这边财大气粗,几十个亿美金根本不算回事。
但是王家那边就要困难点,王儒成打了一圈电话,也没能凑够。
他这两年在外海疯狂投资,看似地盘扩得很大,但是资金都压着,短期内很难抽得出来。
王儒成只好向劫匪求情:“豹爷,我们王家暂时只能拿得出手20亿美金,能不能宽容两天?我真的尽力了。”
豹爷看看他,又看看王心悦。王心悦被他瞅一眼,都觉得胆寒心惊。
豹爷冷笑着道:“既然钱不够,就用人来抵!”
王儒成心头一惊:“什么意思?”
豹爷道:“你女儿长得很漂亮,我兄弟们对她很有感觉。”
说罢就把王心悦丢给你手下,大方地道:“去轻松一下吧。”
几个色欲迷心的劫匪就嘻嘻笑着把王心悦拖到了宴会场旁边的小休息室去了。
很快,那边就传来了王心悦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虽然大家都看不见,但是都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王儒成冲着豹爷又跪又求。
可豹爷是什么人?他一脚踹开了王儒成:“这就是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赶紧筹钱,要不然把你们父女俩卖到国外一个当妓女,一个当苦力!”
王儒成知道劫匪这边是不会松口了,只好转而去求君玄夜和宋白煦。
宋白煦叹息:“不是我心狠,但38亿美金不是38万,不是随便就能凑出来的啊。”
君玄夜更是一声不吭。
刚才王心悦的做派,让他彻底恶心坏了,他不对付她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出手相救?他君玄夜可没有做圣父的想法。
等待的时间是很无聊的。再加上休息室那边已经开了荤,于是其他的劫匪也不安分起来,对女人质开始手脚不干净起来。
特别是场内还有些女明星,过去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现成了自己手里的鱼肉,哪可能轻易放开?
田蜜这些女星们没少被骚扰。就连林星瑶,都被豹爷色眯眯地盯着看。
君玄夜道:“约束你自己的眼睛和手下,要不然,我保证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豹爷拿枪指着君玄夜的胸口,“你他妈敢威胁老子?”
君玄夜面不改色迎视着他的目光:“你大可试试!”
明明枪在豹爷的手里,可是对上君玄夜那冷锐的目光,豹爷莫名觉得自己的气场被对方压得死死的。
宋白煦也默默地站到了君玄夜身侧,虽然没有多话,但意思很明显。“算了算了!”豹爷挥挥手:“盗亦有道,只要你们按时交钱,我们就不动这里的女人。”
可惜,他说的女人并不包括王心悦。
接下来,劫匪们果然不再轻举妄动。
宋白煦趁劫匪没注意,悄声问君玄夜:“刚才信号屏蔽撤掉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报警?”
君玄夜看了看手表:“应该已经到了。”
宋白煦道:“到了,怎么没见动静?”
君玄夜跟看白痴一样地斜了他一眼:“难道这个时候还要拉个警报,让劫匪知道?”
宋白煦笑笑:“也对啊。不过我看不见,心里总没安全感。”
普通人是察觉不到,甚至连劫匪哨兵都感知不到。
可是林星瑶作为常年在一线的战士,却能敏锐地察觉到救援的人已经到了,并且已经潜伏进来。
于此同时花朵通讯器里也传来了消息。
也还好这个玩意做得土不拉几,很廉价的样子,劫匪没才没收走。
她不动声色地把花朵放置到耳边,里面传来了白狼的声音:
“队长,Z国警方和武装部队已经出动。为避免麻烦,我们将在外围进行监控。”
林星瑶心里有数,就不再多说什么。
如果不是怕闹起来伤害到人质,其实就凭林星瑶一人,都能让这些劫匪吃不了兜着走。
可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劫匪有一个手下去尿尿的时候,恰好发现了埋伏在暗处的警察。警方迫于无奈,只能将其击毙。
豹爷发现小弟不见了,派人去找,可派出去的人也一去不回。
他再迟钝,这个时候也意识到了有问题。
“妈的!肯定出问题了!”
豹爷二话不说“砰”的一枪,打死了一个人质,然后大喊:“谁他妈报警了?谁!”
警方那边已经暴露,只好在外头喊话稳住劫匪:“你要的钱都已准备好了,邮轮也已经等在码头,你的要求我们全都会满足,不要轻举妄动,不要伤害人质!”
事到如今,只要能上船逃到国外,这一关就算过了。于是,豹爷带着手下,劫持着人质开始往外走。
从宴会厅出去,走到码头只有两百多米的距离,沿途全是荷枪实弹的警察。
劫匪走一步,他们就在后面跟一步,一刻不敢松懈。
为了安全,劫匪特意把人质捆绑了,挡在自己身前,跟人肉盾牌似的。
到了码头边上,果然看到一艘巨大的邮轮停在边上,不过船上站满了警方的人。
豹爷吼道:“你们滚开,还有,钱呢!”
谈判专家站出来提出了要求,在给钱给船之前,要先放了人质。
人质里不少都是Z国里举足轻重的人物,绝对不能出一点差错。
豹爷权衡再三,最后提出,要带走三名以上人质。
谈判再三,豹爷却始终不肯松口。最后,警方无奈,只好答应。
豹爷也是狡猾,直接就点了君玄夜、宋白煦、王儒成三个身份地位最高的。
警方当然不肯,王儒成也就算了,可君玄夜和宋白煦那可都是Z国举足轻重的巨商,他俩谁出了问题,都影响巨大。
林星瑶道:“我代替我丈夫给你们做人质。”
卢老爷道:“宋白煦是我外孙,我来替他。”
君玄夜暗中将林星瑶的两只手都抓得牢牢的,咬着牙道:“你以为你男人是怂包,需要靠你保护?”
宋白煦也不肯让他外公代替,对卢老道:“外公你高血压受不了刺激,就别添乱了。”
卢老气的吹胡子瞪眼:“臭小子,你是嫌你外公没用了啊?想当初在非洲,我老头子那也是枪林弹雨里走过的。”
林星瑶的两个手都被君玄夜死死地拽着,这次没办法再使出点穴的手法来。
“再让一步,姓王的我可以放了,留宋白煦和君玄夜!要不然就全部人质带走!”劫匪也不是蠢的,既然留人质,自然要留下最重量级的两位。
警方那边的指挥员见谈不下来,正犹豫的时候,这时有人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声:“接上方消息,黑影队已在前方海域部署。”
黑影队,这个名字一出,指挥员脸上的焦虑之色顿时缓解了很多。
这支神秘的队伍,在国际上都是赫赫有名,传说是邪恶分子的克星。
只不过内部太过神秘,没人知道具体的情况。
只知道那是国际官方都认可的一支特殊部队,拥有多国特权。因此,哪怕罪犯潜逃至国外,他们也可以行使特权,将其剿灭。
“好,我们同意。你先把其他人质放掉!”
豹爷倒是狡猾得很,放人之前,还特意派人去邮轮上搜查了一圈,确认没有潜伏的警察才放了其他人质,只绑着君玄夜和宋白煦上了邮轮。
邮轮一开,船上的劫匪们便举枪欢呼。完全没有注意到,就在船刚刚要开启的时候,一个女人悄无声息地跳下水,又迅速地抓住了船沿垂挂下来的救生绳。
卢老解开了绳子,在一片乱哄哄中,忽然发现林星瑶不见了。
此刻,正值深夜。
海湾之上一片漆黑,漫天繁星璀璨,倒是难得一见的奇观。
宋白煦仰头看了一会儿星空,有些郁闷的道:“真想不到咱们两个死对头,居然会有一起看星星的一天。”
“哎,君玄夜你怎么不说话?”
“君玄夜你是不是睡着了?”
“君玄夜我跟你说啊……”
聒噪的连看守他们的劫匪都忍不住吼道:“闭嘴,不然把你牙打掉!”
宋白煦偏偏不闭嘴,还十分挑衅地道:“什么东西也敢在我宋某人面前耀武扬威?做劫匪做到给人当狗,真他妈的没用!”
那个劫匪被他惹恼了,倒提枪托要来打他。
刚一走进,君玄夜突然睁开绳子,反手打落了他的枪。
劫匪正要喊,君玄夜双手抱住他的脖子,稍一用力:“咔嚓”一声就拧断了他的脖子。
宋白煦急忙抖掉身上的绳子,瞅了眼死得透透的劫匪,忍不住朝君玄夜竖起了根大拇指,试探着问:“你这手法,可不像第一次杀人啊?”君玄夜只道了句:“废话真多!”
宋白煦冷嗤:“要不是我刚才的废话把他引过来,你也没那么容易杀他。”
刚才君玄夜从自己的西装袖上扯下了一枚袖钉,悄悄地磨断了绳子。这才有了后来的一幕。
他们被看押的地方位于邮轮的最顶部,想要逃走,必须要到下一层的甲板上,否则距离太远,跳海都跳不过去。
宋白煦悄悄地探头看了看,又把头给缩了回来,对君玄夜道:“好家伙,下边有四个看守的。你身手不错,我们不如冲过去?到了下边甲板,我们就能直接跳海了。”
君玄夜道:“光跳海还不行,被发现了,机枪一扫就得飘尸。”
顿了顿,又道:“还有钱,不能让他们拿走。”
宋白煦被他给气笑了:“什么时候了,你他妈还关心钱?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君玄夜郑重地道:“一旦钱被他们带出外海,再难追回。海外这些年动荡,有那么大一笔巨款,谁知道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屠夫组织。”
宋白煦眨巴了下眼睛:“你什么意思?我们俩再去把钱偷回来?你搞搞清楚啊,船上可有一窝子个劫匪啊,你身手是不错,可我……我就小时候练过几年柔道,关键时候也不顶用啊!”
君玄夜沉吟道:“我想办法弄死管了。”
宋白煦拍着君玄夜的肩膀道:“大哥,你是商人啊,不是特工。咱保守点,不管那么多了行不行?”
就在这时候,君玄夜忽然听到
再看时,下层甲板的四个劫匪倒了三个,还有个劫匪不等反应过来,就被一记飞镖洞穿了喉咙。
借着微弱的灯光,但见一个少女站在尸体中间,神情格外的冷漠,手指上还沾着点点的血污,仿佛从修罗场走出的杀神。
大概是感觉到了被窥探,她猛地转身,杀气毕现。
待看清他们之后,面上的杀气一泄而空。她莞尔一笑,冲他俩招手,示意他们下来。
等人走进后,她开起来玩笑:“你俩够浪漫的,海上共度良宵,想必一生难忘啊。”
君玄夜没理会她的玩笑,紧张万分地道:“你怎么在这里?不对,刚才他们明明把你放了……你偷偷跟上来的?林星瑶,你疯了,谁让你来的!”
他自己身处狼窝都不曾有过丝毫慌张,可是看到她的那瞬间,却异常紧张。
宋白煦也道:“瑶瑶,你真是胡闹!不过你很够意思,不愧是我女神!”
君玄夜道:“别废话了,我们赶紧下海!”
宋白煦道:“你不要钱了?”
君玄夜抿了抿唇,“先走!”
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他还打算把这笔巨款毁了也不能落在劫匪手上。
可是林星瑶突然出现,改变了他的想法。
他知道,自己若是留下,林星瑶势必也不肯走。与其让她冒险,他宁可丢了那笔钱。
林星瑶找来了几个救生圈递给君玄夜和宋白煦。
他们三个人,每人套着一个,然后一起跳下海。
一个海浪迎头打来,宋白煦呛了口水,靠着救生圈的浮力勉强维持住了平衡。
君玄夜下海之后的一瞬间,就去找林星瑶。
可海面上只有一个空的救生圈,林星瑶不见了。
“瑶瑶!”君玄夜大喊一声,一个猛子潜下水去,摸索了一阵子,方才摸到了林星瑶。
她刚才跳水的时候被下坠时候的冲劲给震晕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喝了好几口水,正在挣扎的时候,还好被君玄夜及时发现给拽出了海面。
君玄夜急忙给林星瑶套上救生圈,而他自己的救生圈被海浪冲走了也顾不得。还好被宋白煦给抓了回来,还给了他。
“你水性这么差,居然还敢跟来,不要命了!”君玄夜心跳极快,一阵阵的后怕。还好把她捞回来了,万一……他不敢相信,茫茫海域,如何去找她。
林星瑶勉强笑笑,笑容有些苍白:“有点脱力了。奇怪,我以前也没这样过。”
君玄夜叮嘱着:“你抓紧我的胳膊,浪大别冲散了。尽力用水的浮力飘着,省点力气,现在还不知道救援要多久才到。”
宋白煦在旁边道了一句:“我说,海里不会有鲨鱼吧?”
引得君玄夜和林星瑶齐声喝道:“闭嘴!”
鲨鱼没到,倒是劫匪很快就发现他们逃走了,又是鸣枪示警,又是探照灯在海面上四处寻找。
就在这个时候,海面的上空传来直升机的声音。
那是林星瑶黑影队的人。
在林星瑶上船的时候,黑鹰队就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
刚才林星瑶看到君玄夜和宋白煦后,便第一时间发出了行动的命令。然后才跳下来了海。
此刻,没有人质的顾虑,黑影队闪电一般出击。
远远地看过去,只见直升机上跳下一个个身穿迷彩,脸上涂着厚厚油彩伪装色的战士。
豹爷这类低级的匪徒,在黑影队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完全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此刻,君玄夜的眼色猛地变了。
这一幕,像极了五年前。
五年前那个少女,也是从这样里突然从天而降,穿着迷彩服,脸上涂着油彩遮掩了真面目。一把机关枪,扫倒了一片海盗,也救下了险些丧命的君玄夜。
灵狐!那个他曾经找了五年的女孩,难道今晚也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不顾一切地游过去,想看看此刻船上作战的人中是否真有当年那英姿飒爽的少女。
就这个时候他忽然感觉到林星瑶抱着他胳膊上的手松开了。
君玄夜一惊,急忙反手将她的手捞回来。
这时,才发现她手上的温度很高,高的不正常。
“瑶瑶,你发烧了?”
她刚才是泅水上船,浑身湿着躲了一会才找到机会接应出了君玄夜他们。夜晚的海面温度低,冷风一吹,就发起了高烧。
要不然,刚才跳海的时候,她也不至于被浪头给震得脱力。
高烧一起,就病如山倒。彪悍的女汉子,此刻浑身棉软无力,意识也浑浑噩噩地。前方可能是自己苦苦寻找了五年的人,可身边却是陪伴自己生死与共的妻子。
君玄夜目光微沉,带着几分遗憾。可到底也没多犹豫,就解开了皮带,将林星瑶和自己捆绑在一起,免得她再溜下去。
那一瞬间,他知道自己这一生再也放不开身边的女人了。
而不远处,船上的战士已经结束了战斗,一个个身手敏捷地爬上绳梯重新回到机舱内。
宋白煦在海面上喊破了嗓子,可飞机上的人似乎根本看不见他们一样。高高地升起,在掠过他们的时候,飞机上探照灯闪了几下,总归没有停留便消失在远处的云层里。
君玄夜心头虽有遗憾,可是再看看怀里和他同生共死,此刻又虚弱不堪的女人,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或许这样也好。”
他不知道的是,在直升机掠过他们的那一刻,机舱里的战士齐齐地行了个军礼,那是向他怀里的女人致敬。
直升飞机几乎是刚刚飞远,警方派出的救援队就赶到了……
林星瑶迷迷糊糊地做了个梦。
梦里的自己依稀好像坐在飞机上,从一片异国海域上的上空飞过。
就在这时候,耳麦里传来上级的声音:“灵狐灵狐,前方有Z国商船正在遭受海盗袭,请速去救援。”
“海盗?”林星瑶唇边勾起一抹冷笑:“真是不幸,居然撞到我手里。”
很快,她就看到了那个商船。甲板上已经倒了不少人,一个年轻的Z国人带着几个人还在抵抗。
带头的Z国人还很年轻,最多不过20岁,可是身手极好,枪法也干脆利落精准度高,就林星瑶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嗯,不光身手好,长得也好,大概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东方面孔了。
男人已经连着杀死了三个海盗。
可惜,海盗的数量太多了,已经成半包围状向他们围攻着,男人的胳膊也中了一枪,枪膛的子弹也已经打空。
眼看已是绝路,林星瑶带着下属从天而降。
她一把冲锋枪,突突突扫射一圈,干翻了一群海盗。余下的人,也完全就是被单方面屠杀的结局。
战斗结束,林星瑶擦了擦枪口,回过头对着那个好看的男人,挑了挑眉:“带这么几个人,就敢到这里来?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
本来解决这些事情后,她就该走了。可是看他们减员太厉害,怕他们再遇到麻烦,便道:“看在都是Z国人的份上,送你们一程吧。”
接下来的三天,他似乎一直想要和她套近乎,可是又有些敬畏,说话的时候都带些小心翼翼。
他小心翼翼地打听她的名字,年纪,来历……
可他们这支队伍有严格的保密制度,任何个人信息都不能暴露。他只在她的对讲机里听到,对方称呼她:灵狐。
此外,一无所知。
三天之后,船舶到达目的地。
她潇洒地转身离去,甚至连句再见都不曾说。
不说,因为她知道自己只是过客,说不定哪天就马革裹尸了。
未来不会再遇到,又何必道一声无意义的“再见”呢?
很快,她就进入了下个任务中。在这个任务中,她受了很严重的伤害,脑袋重伤,要不是战友拼死把她扛回来,她怕就要死了。
直到此刻,她高烧之下,旧伤被牵引出来,后脑一阵阵地疼。
她是被疼醒。睁开眼,就看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有点像医院的病房,旁边还有点滴瓶。
药水一滴滴地滴落,她愣愣地看着,脑海里浮现出刚才的梦境。那似乎是在一片海域之上,好像是某次任务。
可是过程是什么,完全记不得了。
只知道自己在一次任务重伤到了脑子,影响到了记忆,某些片段就记不太清了。
目光下移,她就看到君玄夜趴在自己的病床边上睡着了。好看的眉头轻轻地拧着,带着深深的担忧。
林星瑶看了看他的睡颜,依稀中好像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可是什么时候见过……她想了想,想得后脑又开始疼也依然没想起来。
君玄夜感觉到了她在动,猛地惊醒。
“瑶瑶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头疼?头怎么会疼?医生,医生!”
他焦急要去喊医生,被林星瑶一把拽住了手,“没事,旧伤发作了而已,很快就会好。”
君玄夜担忧地道:“旧伤?伤到了哪里我看看。”
在林星瑶的后脑,浓密的头发后头,君玄夜摸到了一个小坑。
他惊不可遏,以至于声音都有些发颤:“怎么会有子弹留下的伤痕?怎么会……”
林星瑶笑笑,毫不在意地道:“我命大,子弹偏了点,所以只卡进了骨头上。要是穿进脑子里,我现在尸骨都要凉了。”
君玄夜问过她之前在国外的经历,可是林星瑶每次都是避重就轻地绕开。
君玄夜只知道她这些年过得不容易,可万万没想到居然还这么凶险。
他严肃而又心疼地道:“不管你以前是干什么的,从今之后不要再以身犯险!”
林星瑶微笑应下:“好。”
这种被关心的感觉,实在是很好。好到她已经有些舍不下君夫人这个身份……
有时候,她也会想,自己是战士,战场才是她的归宿,是不是不该贪恋这份温柔?
接下来的几天,林星瑶被君玄夜无微不至地照顾。明明都说了,后脑的旧伤早就痊愈了,也找国外的专家看过了。
可君玄夜就是不放心,非要再给她做个全方位的检查,结果一点小毛病硬是在医院里住了一个礼拜才出来。
期间宋白煦也来看过她,人没进来就被君玄夜给堵住了:“瑶瑶身体虚,要好好休息,不方便见客。”
话音刚落就听到里面传来少女:“哈哈哈”的大笑声,一边笑边喊:“君玄夜你快来看啊,这段剧情太可乐了!”
宋白煦气得磨牙:“君玄夜,麻烦你编谎话也编得好点。”
君玄夜淡淡地说:“好,她不想见你,请回。”宋白煦冷笑:“是她不想见我,还是你不想让她见我?君玄夜你是不是男人,心眼怎么那么小?”
说着他抬高了声音喊:“瑶瑶,瑶瑶!”
果然,林星瑶闻声出来:“宋少,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来看看你啊。”
林星瑶都出来了,君玄夜自然也不好横加阻拦。
宋白煦便厚着脸皮闯进来,把他带来的大包、小包的东西摆了一桌。基本都是些名贵的营养品,还有些高档的水果。
“这个白草莓是今天早上刚从欧洲空运过来的,特别新鲜。我给你洗洗吃。”
草莓洗好,君玄夜拿起来就吃,一边吃一边皱了下眉头:“有点酸。”
“这个苹果又大又红,每一颗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我给你削一个,你尝尝甜不甜。”
苹果刚削好,又被君玄夜给接了过去,咬了口就吐出来了:“一点也不甜,宋白煦看来你挑的水果都不太好啊。”
宋白煦咆哮了起来:“君玄夜,你捣什么乱?我是给瑶瑶吃,又不是给你吃的!”
君玄夜冷哼:“谁知道你的水果有没有毒,我总得先试试。”
林星瑶被他俩给逗得直乐:“我觉得你俩可以组团去演耽改剧,肯定出道就火,粉丝一堆。”
最后,宋白煦还是没能如愿呆多久,就被君玄夜以林星瑶要午睡了为由给赶走了。
林星瑶让君玄夜送下宋白煦。
君玄夜嘀咕了一句:“他又不是不认识路,有什么好送的?”
说是那么说,到底还是把宋白煦送出了住院部的大门。
临走之前,宋白煦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笑容,问君玄夜:“你真不打算和王家再有合作?”
君玄夜道:“怎么,难道你以为我只是随便说说?”
宋白煦道:“一个王家而已,倒也不算什么。不过,你别忘了,王家背后还有靠山。得罪了那边的人,你在海外的生意怕就没那么顺利了。”
君玄夜沉吟片刻道:“我心里有数。”
宋白煦笑笑:“谁又能想到,雷厉风行的君氏掌权人,居然会为个女人,连江山安危都不顾了。如果……”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如果换了是我,大概也会和你一样选择,谁让瑶瑶那么与众不同呢?”
君玄夜不得不再次给他泼了盆冷水:“放心吧,你没那个机会。”
宋白煦切了一声:“你最好对瑶瑶好些,什么时候叫我钻到空子了,就把她抢回来!”
君玄夜狠狠地将他推开:“你的车来了,快滚吧。”
除了宋白煦之外,君雨菲、卢老、小董、周太太这些往常和林星瑶关系还不错的人也都先后来看过她。
武冬旭本来也想过来,但是他刚入职,太忙了,林星瑶没让他来。
就是个发烧,和以前相比,根本就不算回事。
君玄夜当然一直陪伴在左右,就是临到出院那天,君玄夜大清早说了句,“公司有事”就匆匆忙忙跑走了。
只让君雨菲过来给林星瑶办理出院手续。
出来之后,又听说最近上映了几部电影口碑不错,特别还有一部是爱情剧,说是惹人泪崩的那种。
林星瑶就给君玄夜发了消息,问他有没有时间一起看。
结果君玄夜只回了一句:“开会,改天。”
这一弄,就把林星瑶的兴趣给浇灭了大半。
林星瑶一赌气,就准备和君雨菲去看爱情剧。
君雨菲给来了句:“我们两个女生看爱情剧太奇怪了吧?我准备留着和我男神一起看。”
林星瑶问:“你还有男神,谁呀?”
君雨菲扭扭捏捏地说了个名字:“宋白煦。”
林星瑶非常惊讶:“你居然喜欢他?”
可是转念一想,好像也不奇怪。宋白煦有钱有颜值,而且一张嘴还惯会哄人。相比之下,反而是君玄夜,性子冷淡很多,咋一看不太好相处。
“那个……雨菲,宋白煦感情史很丰富,你了解吧?”
君雨菲不屑一顾地道:“知道啊。不过没关系,等我追到他了,就肯定只爱我一个。”
这也太自信了点……
可明眼人都知道,宋白煦对君雨菲但凡有一点意思,也不会办了两次宴会都不请君雨菲。完全就是把她忽视了。
只不过,这种话说出来太打击人了。
最后,林星瑶和君雨菲一起看了场喜剧片。电影结束后,又去逛了半天街。
等回到君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君雨菲刚到了家门口,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道了句:“啊,我还约了我同学泡吧,先走了!”
然后就一溜烟跑了。
林星瑶在后面喊着:“唉唉,你不吃晚饭了啊?女孩子泡什么吧?”
再看君家的府邸……那古堡一样的别墅,此刻却是连一盏灯都没亮起。君玄夜……他应该还没回来吧?
想到这些,林星瑶莫名有些心情低落。
虽然那天在宴会上,他曾当众宣布林星瑶的身份不可动摇。可他俩没结婚证也是事实。
后来在医院的几天里,林星瑶旁敲侧击地提过一句,可是被君玄夜忽视了。
她知道,他不是听不到,而是不想懂。
所以,她就也没再多说什么。
也许,对君玄夜而言,场面上给她撑面子说出来的话,和心里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吧。
想着想着,林星瑶居然有点觉得酸涩。然后顺手就推开了大门,屋里果然是一片漆黑,黑得让人都觉得有点凄凉。
“管家,把灯开开呀。”
可管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她想自己去开灯时,才想起来客厅太大了,往常都是佣人们早早就开灯,她这个名义上的女主人却是连灯的开关在哪里都不知道。
等等!今晚佣人为什么不提起开灯?
林星瑶心里忽然生出一丝警惕,就在这时候,黑暗里传来“吧嗒”一声响。然后便见不远处,一簇橘色的火苗升起。
君玄夜俊朗不凡的面容,在烛光的映照下,少了一贯的清冷,多了些柔情。
一抬眸,眼底尽是一片温柔,轻轻地道了句:“生日快乐。”林星瑶惊呆了,然后回想了下今天的日期,才想起来确实是自己的生日。
“你怎么知道?”
君玄夜笑了笑:“小武说的。”
林星瑶的生日还是之前和几个战友聊天的时候偶尔提过。只不过在队里的时候,任务太紧张,根本顾不过来庆生。
在林星瑶的记忆里,最后一次过生日还是九岁那年。爸爸妈妈带她去游乐场疯玩了一天。晚上,妈妈亲手给她烤制了一个水果蛋糕,爸爸在旁边帮她插蜡烛,唱生日歌。一家人其乐融融。
可从那之后,她就再没过过生日。
君玄夜轻轻地唱起了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林星瑶有点感动,她吸了吸鼻子说:“不过你好像跑调了……”
君玄夜刚飙上高音,就被她一句实话给生生地卡了下去:“那不唱了。”
天知道,这可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给人唱生日歌,结果……被嫌弃了。
林星瑶就咯咯地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唱吧。”
君玄夜有点赌气:“不唱!”
林星瑶就晃着他个胳膊哄他:“唱吧,我喜欢。”
“跑调了还喜欢?”
“嗯,跑调了也喜欢。继续唱,我不说话了。”
“不。”
“唱吧、唱吧。”
“不。”
居然还真闹起了脾气?
林星瑶脸色一沉:“真不唱?”
君玄夜只好妥协,别别扭扭地把余下的半首歌给唱完了。当然,调子早就丢到爪哇国去了。
等生日歌唱完,开了灯,林星瑶才发现整个厅都精心布置过。
粉色的绸带、粉色的气球,还有一地粉色的玫瑰花瓣。
君玄夜有意讨好,“喜欢吗?这可是我今天花了一整天时间亲手布置的。”
林星瑶问:“为什么都是粉色?”
她不记得自己说过喜欢粉色啊。
君玄夜理所当然地道:“一般小女生不都喜欢粉色吗?还有,你脖子上的挂坠也是粉色的,我看你一直不离身,应该很喜欢。所以就猜,你应该也喜欢粉色。”
林星瑶摸了摸脖间的花朵吊坠,心说:这是通讯器材,和她的喜好还真搭不上关系。
君玄夜皱眉:“怎么,不喜欢吗?”
林星瑶忙说:“喜欢,很喜欢。”
就是土了点……
“坐下,我们吃蛋糕。”
餐桌上其实摆满了各色佳肴,但是君玄夜想让她先吃蛋糕,还亲手切了一块给她。
这番柔情攻势,林星瑶满心满眼都是藏不住的笑意。以至于警惕心都松了,看也没看,挖了块蛋糕就吃了。然后“咔嚓”一声差点把牙给崩掉。
她跳了起来,正想说句:什么蛋糕,怎么还有玻璃渣……
然后就看到嘴里吐出来的东西,那哪是玻璃渣?分明就是一枚钻戒,还一看就是好几克拉的鸽子蛋,估计值不少钱。
君玄夜急忙过来问:“你没事吧?牙磕掉了吗?”
林星瑶摇摇头:“有点牙酸,没磕掉。好端端的,你干嘛要往蛋糕里塞戒指?”
君玄夜本来都准备了浪漫的求婚仪式,可差点闹出乌龙来,不禁有些扫兴:“求婚啊,你看不出来吗?亏你看了那么多的狗血言情剧!”
林星瑶道:“我最近是看了不少言情剧,可剧里的男主求婚都很有创意啊。蛋糕里塞戒指……这一招也太老土了吧。关键是,万一不小心吞下去了,会有生命危险啊。这是种不好的示范,电视剧估计怕观众模仿,最近都没有这种桥段了。”
她巴拉巴拉说了一通,弄得君玄夜尴尬无比,“不要拉倒,还给我!”
林星瑶自然不肯还,扯扯他的衣角:“你真要求婚?”
君玄夜冷着脸不说话。
本来他都准备在她吃到戒指后单膝跪地,深情款款地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
结果……现在……总感觉自己尴尬得跟个傻瓜似的。他君玄夜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尴尬过!
偏偏林星瑶还在咯咯地笑着,笑完了又问他:“那我前几天跟你提结婚证的时候,你怎么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君玄夜瞪了她一眼:“你说呢?”
林星瑶笑说:“所以你是假装的?为了今天给我个惊喜?”
君玄夜“嗯”了一声,好像还在生气。
林星瑶也觉得自己把很浪漫的一场求婚给搞成了乌龙局,也怪对不起人家一番心血的。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君玄夜的手心蹭了蹭:“那你继续。”
君玄夜哼了一声:“继续什么?”
林星瑶说:“继续求婚啊,看我答不答应。”
君玄夜抓过戒指,直接就给套进她的指头上:“瞧你笑的那样,我不用问也知道答案。”
林星瑶就佯装要把戒指取下来:“你要这样说,我就先不答应了,女生还是要矜持点的。”
君玄夜急忙把她的戒指给按回去:“戴了就戴了,哪还有摘下来的道理?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
林星瑶就低头笑着不说话。
灯光暧昧极了,再衬托着一室的粉色装饰,格外让人动情。
君玄夜挑起林星瑶的下巴,柔声问:“瑶瑶,我能吻你吗?”
林星瑶整个脸都烧了起来,怪不好意思地说:“干嘛还要先问呢?”
君玄夜坏坏地笑了笑:“怕你打我。”
这分明就是在说她凶蛮啊!
林星瑶抬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奶凶奶凶的。
偏偏这奶凶奶凶的小野猫,此刻最是撩人。他一低头就稳住了她的唇,轻碾慢琢。
林星瑶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手,下意识地勾住了他的脖子,感受着他的气息将自己包裹。
良久良久,她感觉到他的亲吻移到了耳畔,落在脖颈,却在情深意动的时候,突然“咕咕”的声音突兀地传出。
君玄夜动作一滞,忍不住低低地笑出来声。
林星瑶尴尬至极,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笑什么笑?没见过别人肚子叫啊!”
君玄夜说:“对,还真没见过,不过今天倒是听过了。”
他收了笑,将她抱入怀里,坐在膝盖上:“先吃饭。”
林星瑶扭了扭腰,有点不舒服。
君玄夜道:“不要乱动!”
他切了块牛排,喂到她嘴里。
林星瑶还是觉得有点尴尬,主要是从前粗犷惯了,好像山野莽夫,突然被人这样娇宠很不适应。想要站起来,却又舍不得他的温柔,只能红着脸吃完了这顿饭。
【作者有话说】
撒糖了,大家接好!饭后,君玄夜又带着她去了三楼。
三楼设有会议厅、影视厅、健身房等。平常林星瑶没怎么到这里来过。今天才知道,所谓的影视厅,居然真的就是一个电影院。
一走进去,荧幕上就开始播放电影,正好就是她今天准备约君玄夜看,结果被告知没时间的那部电影。
林星瑶有点惊讶:“电影院都装了,平常也没见你用啊,不浪费吗?还有这部片子刚刚才上映,你怎么弄到的?”
君玄夜抱她在沙发上坐好,道:“今天派上用处了,就不算浪费。至于片子,发行方正好是我认识的,调借一下并不难。”
电影的剧情还不错,也有不少感人的情节。可坐在君玄夜的腿上,又时不时地被对方吃点豆腐占点便宜,简直太影响观影效果了。
一把拍开君玄夜的不安分的手,林星瑶不满地道:“看电影就看电影,能不能让人好好看了?”
君玄夜低笑一声,“情侣看电影不就是应该要做些这样的事情吗?否则还有什么乐趣?”
林星瑶道:“君玄夜,之前看你很正经的,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色了?”
君玄夜理直气壮地道:“之前不是关系没确定吗?你见过哪对情侣之间规规矩矩的?”
林星瑶无语反驳。
君玄夜在她脖颈间亲啄了一口,“要不还是不看了,早点回房间……”
他没有说完,但是林星瑶还是第一时间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这个不太好吧?我们还没领证呢。”
君玄夜忍俊不止,捏了捏她的鼻子:“要不明天去领证?”
林星瑶没回话。
君玄夜皱眉:“你不会还想继续履行一年之约?我以为我的意思已经够明白了,难道你不懂?”
一个男人,如果连婚姻都愿意交出来,那这个女人在他心里的地位就毋庸置疑。
林星瑶却还有别的顾虑。她是有组织的人,过去多年任务一个接一个。最近要不是休假,也不会有那么空闲。
结婚也是可以,但要事先打申请。
并且,结婚就意味着要退居二线。
新队长不是那么随便就能提拔上去的。白狼是不错的人选,但还需要磨炼。
林星瑶也没想到和君玄夜的事情进展得那么快,本来还觉得时间还早并不太着急,所以组织上都还不知道,队里也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安排好。
她想了想道:“这……太仓促了吧?”
君玄夜以为是婚礼的问题,就道:“婚礼筹备确实需要几个月时间,不能太仓促。没关系,我们就缓缓再来。”
他说缓缓,就真的没过多着急。即便两人依然同在一张床上,他也只是在拥吻之后,就及时停了下来,然后翻身下床,去了洗手间。
明明之前他就洗过澡了呀……
林星瑶听着里头传来哗哗的水声,忽然想起他之前也有两次莫名其妙又回炉重洗。
当时还以为是没洗干净,或者是他有洁癖。
直到这个时候林星瑶突然反应过来,顿时羞得整个脸都红了:果然男人没有不色的!呸,老色狼,原来早就对我心怀不轨了!
她躺着床上,脑海里不由得又想起了君玄夜之前提过的寻了五年的女孩。
今晚的一切太过梦幻美好,以至于林星瑶根本不想再提及这些。
此刻她想,他既然已经求婚了,既然都要和自己真心实意过一辈子,那是不是说明他心里已经不再有别人了?
不过,这句话她到底还是没有问出来。
第二天,君玄夜去上班。
林星瑶早就没在君氏上班,她把小董提拔做了后勤部经理,再给她招了两个助手,就差不多了。
今天,林星瑶则去了趟青峰集团总部。
作为青峰的老板,林星瑶对集团的事情真的完全不上心。主要也是她只看结果,不管过程,否则根本忙不过来。
这次还是因为她上次帮武冬旭出头,陆伟豪才知道她已经回国了。于是再三请她回集团看看。
林星瑶正好有空,便欣然应下了。
本来陆伟豪要亲自来接,林星瑶嫌麻烦,自己开着她的专属座驾直接到了青峰集团。
刚到集团大门口,就见陆伟豪在门口等候,时不时地看看手表。
等看到林星瑶从一辆20来万的廉价车里走出来的时候,他还颇为意外,急忙上前先是寒暄了两句,然后才忍不住道:“老板,需要我帮您重新买辆车吗?”
林星瑶笑笑:“不用了,我挺喜欢这个的。”
主要是她这个车看着其貌不扬,但安全系数极高,不是普通豪车能比的。至于外观嘛,那是伪装色,越不引人注意越好。
“我不是说了我自己会过来,你怎么在门口等着?”
也是因为陆伟豪这个堂堂的执行总裁一直在门口等着,弄得那些保安、前台都十分拘谨。
陆伟豪笑笑说:“您难得来一次,本来还想带着高层一起来迎接,考虑到您不喜欢高调,我才自己等在这儿的。电梯在这边,请这边走。”
两人前脚刚进了电梯,大厅里便又来了一个人,王儒成。
自从那晚在宴会上,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女儿王心悦没能攀上君家,反而赔掉了清白,成为整个上流圈的笑柄,这两天还闹了几次自杀,还好被家人给拦住了。她成天在家里哭哭啼啼的,弄得王儒成也很烦。
君玄夜那边是彻底得罪透了。因为君氏的掣肘,王氏在生意上是一落千丈。
王儒成思来想去,决定另辟蹊径。君家确实牛逼,但是青峰集团也不差。
关键是,这些年来,对方十分低调,和君氏也没有过多往来。王儒成认为,如果能和青峰达成合作意向,那么王氏就不在乎君氏的掣肘。
因此,今天他打听到青峰的执行总裁陆伟豪在集团总部,来不及预约就着急忙慌地亲自赶来了。
到了前台,他提交了名片,请前台帮忙打电话询问是否有空约见。
前台小姐道:“抱歉,我们陆总今天有贵客要接待,不再另外约见。”于是王儒成眼珠子一转,和前台小姐有一搭没一搭地攀谈了起来。
王儒成年轻时长得就不错,如今虽然上了年纪,但是保养得宜,加上衣着光鲜,倒也是风韵犹存。几句话,就赢得了前台小姐的好感。
王儒成又讨好地给了张某专柜的VIP金卡,于是轻而易举地从前台那边套到了话:
“听说今天我们老板过来巡查,所以陆总要接待老板。”
王儒成听完大为意外。
他倒也知道,陆伟豪只是青峰的执行总裁,而幕后老板多年来身份太过神秘,外界几乎无人知晓。想不到今天居然在集团总部,这可是难得一遇的机会。
不过王儒成在青峰没有什么关系,想要去求见实在太难了。
于是他就想到了自己的侄儿,王见康。
王见康一接到了王儒成的电话马上就赶过来了,速度之快连王儒成都颇觉意外。
王见康不光自己来了,还把堂弟王见仁给带来了。
王儒成和王见仁平常关系不算特别亲近,也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见一见。知道这个堂侄儿前段时间不知道得罪了谁,在容县混不下去了,最近便都跟在王见康的公司里打下手。
而王见康呢,之前因为公司业务和青峰的营销总监吴俊是同学关系,拉了不少业务。还借此结识了陆伟豪。
后来虽然给王见仁牵线没成功,但是并没有影响到自己和青峰的合作关系。
今天,听王儒成说青峰的老板来集团总部了,便也巴巴地赶过来,希望能在贵人面前获得些机缘。
在来的路上,王见康就已经和老同学打过招呼。
这会儿,吴俊去开会了,只让助理把王见康一行三人给带去了办公室等。
叔侄三人等到了快中午了,茶都喝了四五杯了,也没见吴俊回来。
王见仁和王见康兄弟俩茶喝多了,自然也少不了要去厕所。
说来也巧,厕所刚出来就遇到了林星瑶。
当时林星瑶走在前面,没注意到他们。
倒是王见仁一眼就认出,她就是上次在容县小山村和自己起冲突的臭娘们。
经过上次一事,他也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被人整了,多少和林星瑶有关系。
于是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和王见康大概说了一下,然后兄弟俩一起悄悄地跟在林星瑶身后。想看看,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不多久,就见林星瑶进了个会议室。在会议室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他们看到林星瑶在陆伟豪身侧的位置坐下。
至于其他的,他们在门外自然是看不见、听不到。
王见康给堂弟使了个眼色:“先回去,等我同学回来,打听清楚再说,不能轻举妄动。”
不多久,会议结束。
王见仁的同学吴俊也终于有空回到办公室。
听到王儒成他们说希望能见一见青峰的老板时,吴俊道:“搞错了吧,我们老总今天没来。”
王儒成一愣,“那前台怎么说今天老板回来?”
吴俊笑道:“开始说回来,但是后来临时有事又来不了咯。贵人事多,谁知道呢。”
王见仁又想到了林星瑶,便试探着问道:“对了,陆总旁边的那个美女是谁?”
吴俊道:“你是说林小姐吧?那是陆总带过来的新助理,头一天上班,也就是旁听一下。不过说起来也奇怪,陆总身边也不缺助理,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来了位新助理。”
王见仁冷笑:“说是助理,谁知道是不是情人呢。”
他就把那天在容县和林星瑶起冲突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又道:“我那时候就奇怪,她一个小娘们怎么敢放言,让我拿不到一块地,立不起一个项目?我记得当时,她说完没多久,陆总就把我给拒了。现在想想,她肯定一早就和陆总认识。”
王儒成一直没多说话,这个时候,才幽幽地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年轻小姑娘攀上了老板,自然底气硬一点。”
“陆总的私生活如何,我们不便多讨论。既然老板今天没来,那陆总什么时候有空能见见我们?”
吴俊道:“刚才散会的时候也和陆总提过,陆总的意思是,他今天不方便,改天再约。要不,你们几位今天先回去?”
王见康、王见仁也就算了,可今天王儒成都来了,作为王氏的当家人,陆伟豪也实在太不给面子了。
“我倒不知道陆总如今的架子这么大了。”王儒成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午休时间,这样吧,我去他办公室门口等。就不信陆总还真能把我晾一天!”
吴俊劝没劝住,只好跟着一起过去,一直道:“我们陆总脾气不大好,千万别随便得罪啊,要不然我就麻烦了。”
王儒成笑笑:“放心吧,不会让你难做。我和陆总去年在一个商业酒会上见过一面,当时聊得还不错,只是后来走得急了,忘记加V信。”
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外,王儒成果然没有直接进去,只是让门口的小助理通报一下。
小助理显得很为难:“卢总和林小姐在里面吃饭,现在估计不太会见您。”
吴俊那边还有事情,就先走了,留着叔侄三人在这里等着。
吴俊一走,王见仁就有点愤愤不平地道:“陆总还真是把她放心尖尖上啊,为了陪她吃饭,连我们王氏的面子都不给了。”
王见康道:“那也没法子。要不然你还是先回避下,你得罪过那个姓林的,留下来也容易坏事。”
王见仁想了想道:“她如果成心记恨我,保不齐会牵连到你和堂叔头上。”
王见康觉得这个事情也棘手,忍不住埋怨了王见仁一两句。
王儒成倒是个老狐狸,眼珠子一转,就想了个主意:“所谓一物降一物,不如……”
他悄悄地在王见康耳边说了几句话。
王见康立刻喜笑颜开,“叔,还是您英明!”
王儒成冷笑:“女人嘛,被男人哄几句就以为自己能登堂入室了?等着看,被打脸的时候,才知道男人都是利益为上,哪里会把一个女人真当回事。”林星瑶难得来一次青峰集团,她不想太招摇,所以到了集团内部便和陆伟豪说好,只以助理的身份旁听下会议了解下公司近况即可。
中午,因为还要看些资料,就没去外面吃饭,随便订了点外卖在陆伟豪的办公室里,一边吃一边谈公务。
饭刚刚吃完,陆伟豪也没喊助理,自己亲自动手清理外卖盒子。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
一个少妇气呼呼地走了进来,拿眼瞪着陆伟豪。
陆伟豪颇为意外:“老婆,你怎么来了?”
陆夫人刚才收到一个陌生短信,说他老公养了情妇,还公然带到公司,此刻就在办公室里共进午餐。
于是陆夫人立刻赶过来捉奸。
她冷冷地扫了林星瑶一眼,只觉得对方确实漂亮,难怪能让陆伟豪这种工作狂心动。
“她是谁?你一早上说今天有重要的人要接待,原来就是她?”
陆伟豪是个直男,还没搞懂夫人生气的点,下意识地点头:“对啊。老婆,你说话客气点,还有不要随便乱指,这样很不礼貌。”
陆夫人顿时就火冒三丈:“我客气?我是对你太客气了,还真以为你这个工作狂是个老实本分的。结果你倒好,把人给弄到了公司来,工作谈情两不误啊!”
林星瑶本来还一头雾水,闻言顿时就沉了脸。
陆伟豪一个巴掌就打了过来:“你胡说八道什么!”
又扭过头向林星瑶道歉:“抱歉,是我平常太惯着她了,您千万别生气。”
林星瑶坐在陆伟豪的办公椅子上,淡淡地道:“无妨,把门关了,然后解释清楚吧。别叫底下人看笑话。”
对待自己人,林星瑶还是比较宽容的。
可她这番作态,看在陆夫人眼里更觉得不爽:“你给我滚下来!你凭什么坐我老公的位置?”
“还有你!”她怒气腾腾地斥骂陆伟豪:“你居然为了这个女人敢打我,我,我要和你离婚!”
陆伟豪恼火地解释道:“林小姐是我老板,她难得来视察一次工作,你就跑来闹。你是想把你老公我的饭碗给砸了不成?!”
“啊?”陆夫人大吃一惊:“她……是你老板?可也未免太年轻了吧?”
林星瑶不喜欢泄露身份,陆伟豪也从不多话。今天要不是林星瑶主动说让他解释,他也不敢在自己老婆面前泄露什么。
陆夫人自然觉得很难相信,“你,你别骗我啊。”
毕竟是给自己效力多年的属下,李星瑶可不希望自己一来就把下属的婚姻给搅黄了。
她笑了笑,道:“你的男人什么脾气性格,你难道不清楚?要不信,翻翻手机查一查咯。”
这话一说,倒是把陆夫人给弄得挺不好意思的,连连道歉。至于手机嘛,回家肯定要查的,现在还是保住自己男人的饭碗比较重要。
林星瑶道:“你会误会应该不是巧合吧。谁给你发消息误导你的?”
再说王见仁远远地看到陆夫人进去了,便拉着王见康先走了,免得被林星瑶给认出来。
王儒成依然是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
他等了一阵子,却没见里面的“小三”被正室轰出来,正奇怪间。
陆伟豪的另一个助理过来道:“王总,我们陆总请您进去。”
王儒成正了正西装,觉得这一趟果然没白等,于是笑吟吟地走进了总裁办公室。
一进去,就觉得里面的氛围十分奇怪。
陆伟豪和陆夫人站在侧边。而总裁的位置上,却是另一个女人在坐着。
那女人低着头,似乎在看文件,再加上隔着距离就一时没看清她的长相。
王儒成有些奇怪:正室和小三居然没起冲突?如果说是陆伟豪驭妻有方,可也没有夫妻俩站着,小三坐着的道理啊。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被他定性为“小三”的女人抬起了头,笑了笑:“王总,别来无恙。”
原来所谓的林小姐,居然是林星瑶!
可林星瑶不是巴结上了君玄夜吗?怎么又和陆伟峰搅合到一起了?
“君夫人,你怎么会在这里?”王儒成特意喊出这个称呼,然后又悄悄地去看陆伟豪,果见对方皱了皱眉头,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
看来,陆伟峰并不知道林星瑶和君玄夜的关系。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是脚踩两条船。然后又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哄住了陆夫人。
林星瑶之前确实没有提过这些事情,主要没来得及。
此刻大大方方地道:“我忘记告诉你们,我已经有对象了,婚礼后面会补办,到时候会给你们夫妻俩送请柬。”
陆夫人听到这话,笑容愈发殷勤:“一定一定。提前祝您和尊夫百年好合。”
“好,一定参加。”陆伟豪也笑了笑,只是笑容里隐隐有些失落:好不容易盼到老板回国,结果她却成了君氏的夫人,保不齐以后就光顾君氏的生意,不会管青峰了。哎,自己这个总裁,估计想休个年假都难了。
王儒成一直暗中观察陆伟峰的神色,见他失落的样子,还以为是男人间拈酸吃醋。心中就更是笃定,他和林星瑶之间关系不清不楚了。
“陆总,我想和您谈谈合作事项。可否借一步说话?”
借一步的意思,就是让无关紧要的人离开。
陆夫人倒还好,误会解开了,她识相地离开了。
林星瑶却还是坐着不动,眼神冷冷地盯着王儒成看。
王儒成笑道:“怎么,君夫人对我们王氏和青峰的合作有兴趣?”
林星瑶道:“没有兴趣,所以我觉得不必多谈。叫你进来,也不是为了谈生意,而是想问问,刚才是你让人通风报信,让陆夫人产生了些不愉快的误会吗?”
王儒成当然不会承认,他可不想和陆伟豪有嫌隙。立刻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此话怎讲?君夫人难道做了什么让人误会了?”
不但不承认,反而倒打一耙。
陆伟豪都忍不住冷了脸:“王总,您的思想未免太过肮脏了。难怪王氏这些年来一直在走下坡路,哼!”王儒成到底不想太过得罪陆伟豪,忙说:“不不,陆总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再说,男人嘛这种事情也很正常。至于君玄夜那边,我自然不会去多嘴。”
他心里想着,自己多卖点好,表示自己不会多话,那你陆伟豪自然得给点好处。
哪知道陆伟豪脸上火气更盛,“王儒成,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影响到林小姐的清白,怕你吃不了兜着走!还有,我们青峰和王氏不会有任何合作,以后也请不要再登门,免得面子上不好看!”
王儒成本来还想和陆伟豪好好谈谈,没想到他居然一点面子不肯给。
于是他也不再顾忌,沉着脸道:“陆总,你别给脸不要脸!别忘了,你只是替人打工的,可不是青峰的老板!”
“我给你面子,所以一直好言相劝,就连你和这个女人不清不楚,我也准备替你瞒着。可你既然这样不识好歹,别怪我不客气。”
“若是让君玄夜知道,他宠爱的女人,和你陆伟豪有一腿,怕不会轻易罢休!”
“还有,丑闻出来。我想青峰的老板,也不会像从前一样对你信任有加了。”
林星瑶还奇怪,这个王儒成哪来的底气,敢在这里叫板,原来是以为拿捏到她和陆伟豪的把柄了。
她听到后来,简直忍不住笑出声来。
王儒成皱起了眉头:“你居然还有心情笑?别以为君玄夜宠你,你就毫无顾忌了。”
他轻蔑地笑了笑:“到底是年轻不懂事,不知道男人最忌讳这种事情。不管多么喜欢你,都容忍不了背叛。”
陆伟豪忍不下去了:“我和林小姐清清白白,你的嘴里放干净点,不要喷粪!”
王儒成道:“姓陆的,你嚣张什么?保不齐你明天就要下台了,有心情哄女人不如想想怎么保住你这个执行总裁的位置!”
“青峰的老板再如何神秘,总有人认识,我就不信我王儒成找不到他!”
“你想找青峰的老板,那还不如容易?”林星瑶往转椅上一靠,淡淡地道:“我就是青峰的老板,你想要告发什么?”
王儒成闻言却是哈哈大笑:“你们刚才莫不是就用这个办法哄骗住了陆夫人吧?难怪刚才陆夫人不仅没有生气,还对你毕恭毕敬。可惜,我王儒成不是那么好骗的!”
林星瑶跟看傻子一样看他。
“如此愚笨,难怪王氏日渐式微。”陆伟豪也是摇头叹息。他我记得去年在一个商业酒会上见过王儒成,那时候就觉得他人品不行,所以没有加V信。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王儒成笑容一僵,喃喃地道:“不可能,不可能啊!你不就是山里来的野丫头吗?怎么有本事……”
可是转念间,他又想到不久前的宴会上,林星瑶当众公布学历的那一幕。总感觉有种莫名的相似感。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觉得不太可能,可是心里就是觉得发虚。
“不可能,不可能啊……”他喃喃低语:“青峰集团那么出名,怎么可能是你一个小丫头能立得起来的?”
林星瑶道:“光凭我一人自然不可能立起来,但是我聘请了专业的团队,所谓术业有专攻。青峰能有如此规模,多亏了陆总多年辛苦。我这个幕后老板,才能当个甩手掌柜。所以,对陆总我是完全信任的。”
这些话不光是说给王儒成听的,也是说给陆伟豪听。
陆伟豪自然是感激不尽。这些年来,他和青峰可谓是相互成全。他让青峰成为名企,青峰也让他功成名就。
“至于你王儒成……”林星瑶摇了摇头:“你我本是河水不犯井水,可是你们王家一再与我为难。前番我老公才因此和王家彻底决裂。”
“今天,我也放话在这里,非但青峰不会和王氏有任何合作。但凡和青峰有合作的公司,也不许和王氏有任何交集,否则就不要再和青峰合作!”
到了这一步,王儒成不信也得信了。
敢说出这样的话,除了青峰老板还能有谁?
他此刻懊悔啊……
明明今天是想来找青峰求一条生路,现在却完全被搞砸了。
当王儒成失魂落魄地从青峰集团出来,王见康和王见仁兄弟俩立刻迎了过来。
王见康笑眯眯地说:“叔,那边闹出丑闻了吗?要不要我再找点媒体记者在网上弄个热搜?噫,叔你脸色怎么不对?”
王儒成一巴掌打了过去,“幸什么灾?乐什么祸?完了,王家这下是真的完了!”
再说,林星瑶在青峰集团总部呆了一天,大概了解了下集团内部的事情后,就离开了。
本来陆伟豪再三挽留,希望她能亲自在青峰坐镇。
林星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青峰有你,我已经没什么不放心的。”
而后扬长而去,别提多潇洒了。
也是因为她压根就没想回来坐镇,所以才一开始就不公开身份。
至于君玄夜那边……那还是林星瑶回来的时候,随口提了句,他才知道自己的夫人居然还是青峰的幕后老板。
他忍不住叹息:“原来我真是捡了个宝啊。瑶瑶,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林星瑶想了想:“挺多的吧,以后有机会慢慢让你见识。”
君玄夜笑着吻了吻她的唇,待要深入,林星瑶却道:“这客厅呢,随时会有佣人出来,注意点影响。”
君玄夜笑说:“你以为他们那么没眼力劲吗?但凡我俩亲密,他们肯定远远躲开。不然,试试?”
说着就要欺身过来,林星瑶推开他:“君玄夜,你就是个臭流氓!色狼!”
君玄夜道:“以后别再连名带姓地喊我,显得也太不亲密了。”
林星瑶道:“那喊什么?色狼?臭流氓?”
君玄夜被她给气笑了,又板着脸严肃地道:“喊老公!”
就在两人闹腾的时候,阿东突然进来,看到他们亲密的样子,忙又退了出去。
林星瑶羞涩地瞪了君玄夜一眼:“看看,被人看见了吧?多丢脸啊!”
“这个时间阿东找来我应该是有正事,等会再陪你。”君玄夜说着就坐正了身体,理了理衣服,然后才喊了阿东进来。
“有什么事?”
阿东看了眼林星瑶欲言又止。
林星瑶就站起来上楼去了。走到了二楼,又觉得今天阿东的举止很奇怪。
君玄夜和林星瑶关系很亲密,阿东平常都是直接汇报,不会像今天这样。
难道有什么不能当自己面说?林星瑶本来还想君子一把,可越想越好奇。再一想,自己现在和君玄夜都这样亲密了,有什么不能听的?
又是她又悄悄地折回来,不动声色地窥听着客厅里的动静。
君玄夜问阿东:“什么事情?”
阿东道:“您要找的人,找到了。”
君玄夜原本淡漠的表情,却在这时候忽然生出一丝异样的神情来。
他沉默着没说话,叫人看不出他是否欢喜。
良久之后,他才幽幽地问了句:“她,还好吗?”
阿东道:“不太好。”
不太好三个字一出,君玄夜的眉头就皱了皱:“她怎么了?”
再接下来的话,阿东放低了声音,所以林星瑶听不太真切。
她只远远地看到君玄夜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上带着些许难以言喻的神色。
聊了没几句,他就带着阿东离开了。
在走出客厅的时候,他的脚步顿了顿,掏出手机给林星瑶发了个消息:
“我有点急事出去下,晚上好好睡觉,不要等我。”
林星瑶回消息问他出了什么事情,他却只回了一句“晚安”便不再多言。
可林星瑶又怎么会不明白,阿东口里的人是谁?
能让君玄夜牵挂至此的,世间又有几人?
这一夜,林星瑶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整夜,也未能踏实入睡。
她不断地想起,君玄夜清醒之后第一次与自己的那番对话。
他说,他的心在五年前已经给了别人。
他说,他已经找了她五年。
他说,只要你愿意,你永远是君家的二少夫人。我也会尽一个丈夫的职责一生一世尊你、敬你。
……
那个时候,他心里有谁,林星瑶并不在意。
可现在,她很在意。
她原本以为自己的陪伴能让他抹消掉心里的那个女孩。
但是此刻,她忽然没有信心了。
第二天一早,君玄夜已经出现在苏市城郊的一家私立疗养院。
这家私立疗养院环境很差,两栋二层砖楼改建。初冬季节,房间里阴冷冷的,也没有暖气供应。
君玄夜和阿东在护工的带领下,往二楼走去。
一边走,护工一边介绍情况:
“这个小姑娘家里没啥人了,就一个远方的亲戚,把她送来之后,只交了半个月的费用,选了最差的房间,人就没再出现过了。也是院长心善,一直收留她。”
她说的最差的房间,果然最差。居然连个窗子都没有,十分阴暗,门一打开就是一股子难闻的气息冲鼻而入。
“柳雪,有人找你。”
护工开了灯,这才看清狭小的房间里,就只放了一张单人床。
一个瘦弱的女孩裹着被子蜷缩在床上,听到动静,她才慢吞吞地坐起来。眼神谨慎而又疏离地看向门口。
阿东站在门口,有些嫌弃的没有进去。
君玄夜却是没怎么犹豫就走进去,站到了她的床边,仔细地看着她的模样。
她年纪很轻,约莫20岁左右。容貌虽不及林星瑶来得明艳动人,却也是清纯秀气,眼神里还透着几分孩子的单纯气。
“你,叫柳雪?”
多年来,君玄夜知道她代号灵狐,直到今天才知道她真名,原来也是这样普通得像个邻家小妹妹一般。
柳雪抬眸看着君玄夜,眼神里有几分胆怯,可是看着看着她就嘿嘿地笑了起来:
“哥哥,你长得真好看。你来接我回家的吗?呜呜,我想回家,不想呆在这里。”
那一瞬间,君玄夜的心仿佛被什么给攥住了一般,狠狠地疼了起来。
五年前,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女孩,此刻却成了这样!
据阿东查到的资料显示,柳雪自幼被掳到国外,训练成了一名杀手。
遇见君玄夜的时候,她是国外某个雇佣兵团的人。所以一别之后,君玄夜想要查她踪迹难如登天。
一年前,柳雪在一次任务受到重创,伤及头部,智力和认知倒退只有大约七八岁孩子的程度。
君玄夜将柳雪带到医院做了个全面的检查,医生给出的意见是,创伤是永久性的,没办法痊愈,但是好好调养,可以再恢复一些,至于能恢复到什么样的程度,那就说不好了。
林星瑶这两天没有主动联系过君玄夜,但总是时不时地看手机,可惜没能看到君玄夜的一点消息。
她心里不大舒服,正好君雨菲这两天周末假期,陪着她一起逛逛街、吃吃饭,才稍微转移了下注意力。
一直到第三天上午,林星瑶原本准备和君雨菲出去逛街,刚走出别墅的门,迎面就看到君玄夜回来了。
他的身边还带着一个小姑娘,长得挺漂亮,但是神色明显拘谨不安,双手紧紧地拽着君玄夜的衣角。
看到林星瑶和君雨菲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被吓了一跳,然后往君玄夜的身后躲去。
君玄夜则回头安慰她:“别怕,这里是我家,她们是我的家人,不会伤害你的。”
小姑娘依然是怯怯的样子,但在对上君玄夜的目光时,甜甜地笑了笑。君玄夜的眉头也在这个时候,轻轻地舒展开来。
君雨菲看着他们这副模样有点不太对劲,忍不住道:“二哥你怎么带个女人回家?你可是有老婆的男人,要讲婚姻道德!”
君玄夜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君雨菲还是有点怕他,瑟缩了一下,却依然大着胆子说:“你走的这两天二嫂心情一直不好,和我逛街都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你……”
不等她说完,君玄夜不客气地打断:“如果不想上学,就直接休学,不要占着学位又逃课。”
“二哥,你太过分了!”君雨菲红着眼睛跑走了。
林星瑶道:“君玄夜你有必要这样吗?她到底是你妹妹,也没说你什么,至于把人骂跑吗?”
君玄夜道:“她没你想的单纯。如果不是因为爹妈都靠不住,又怎么会转身来巴结你呢?”
林星瑶冷笑:“她不单纯,那谁单纯?你身后的那位吗?”
柳雪似乎被吓到了,拽着君玄夜道了声:“哥哥,我害怕。”君玄夜转头,柔声道:“别怕,我带你上楼休息。”
“瑶瑶,我先安顿了小雪,等下和你谈。”君玄夜说完带着柳雪直接越过林星瑶,往楼上而去。
林星瑶唇角噙着冷笑,心底一片苍凉。原来男人的感情不过如此。
回到房间,一直到了下午,林星瑶躺在床上快要睡着的时候,君玄夜才来。
他换了居家服,然后掀开被子钻进来搂住林星瑶的腰,一声声地喊她:“瑶瑶,瑶瑶……”
林星瑶不理他,他就凑过来亲了亲她的脸颊。
林星瑶冷冷地道:“别碰我。”
君玄夜亲吻的动作瞬间就停住了:“你在生气?”
林星瑶嗤笑:“不然呢?恭喜你找到白月光,祝福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是君玄夜,你心底里既然还有她,就不该再来招惹我。”
“招惹了我,又把她给带回来,是什么意思?我要是把宋白煦领回来,你又是什么感觉?”
“对不起。”他低声地道歉。
林星瑶道:“既然你把她带回来了,我也尊重你的选择。我林星瑶从来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离开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女人!”
她说着掀开被子站起来就要走,却又被他自后面抱住:“别走,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你都把人领回家里了,难道还要我天天看着你们你侬我侬?”
林星瑶想甩开他,却反而被他搂得更紧:“你总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林星瑶顺了顺气,尽量平静地说:“好,你解释!”
君玄夜道:“你应该也能看出来,她病了。我这两天一直带着她在医院做各种检查、评估。她受过重创,现在的认知和智力,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我本来没想把她带回家。我一开始甚至都没和你说,就是怕你会膈应,想着自己处理好就行。”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她已经这样了,居然还有杀手在追杀她。事实上,她一直处于被追杀的状态。当初也是因为情况特殊,才会被阿东他们注意到。”
“把她一个人放在外面我也不放心,所以就想着让她暂住在君家。君家的安保措施多,安保人员也多,比外面要安全百倍。等她情况好一些了,我一定把她送走。”
“当年她毕竟救过我,现在她遇到事了,如果我置之不理,我君玄夜还是个人吗?”
“除此之外,我对她真没别的想法。在你之前,我以为我爱的是她,可是自从你出现,我其实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她了。瑶瑶,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林星瑶心里有些乱,理智上她应该潇洒地转身离去。可是感情上,又有些舍不得。
毕竟,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第一个也是唯一爱上的人啊。
再潇洒的女人,在动情的那一刻就很难只用理智说话。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君玄夜:“她到底什么身份,为什么会受伤?又为什么会被追杀?”
君玄夜道:“很详细的资料暂时查不到,只知道柳雪自小被带到国外培养成杀手,后来又受雇于某个雇佣兵团队。应该是去年的时候,受伤被团队丢弃回国。”
“她家里只有一个远房的叔叔,嫌弃她拖累,就将她丢到了一个简陋的疗养院里。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头发上都长了虱子,整个人的状态简直糟糕极了。”
“医生说,她好好调养,还能再恢复些。只要情况稍微好些,我就送她离开,帮她安顿好后半生。也算是报了当年那份救命之恩。”
林星瑶沉吟片刻,道:“我去看看她。她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我的医术还不错,说不定能帮到她。”
君玄夜的笑容轻松了下来:“其实我也希望你能出手。”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说?”
“怕你不愿意。”
“她住哪个房间?带我去。”
君玄夜却没有动,他看了看时间:“小雪她应该还在午睡,再等一会吧,等她醒来我们再去看她。”
林星瑶的脸色又冷了下来:“所以,你刚才还是趁着人家睡着了才过来跟我解释?如果她一下午没睡,你是不是也准备晾我一下午?”
君玄夜道:“不是说开了吗?怎么突然又生气了?小雪刚来,我总要多照顾一下。”
林星瑶冷哼:“小雪?呵!叫得倒是亲密。”
君玄夜又厚着脸皮抱着她哄:“我叫你更亲密。瑶瑶,老婆,宝贝,别老为一个病人吃醋行不行,气到自己了我会心疼的。”
最终,林星瑶还是等了一个小时,才过去看柳雪。
柳雪的房间被安排在二楼客房,这一点林星瑶还算满意。如果君玄夜敢把她安置在五楼,那林星瑶保管头也不回地走了。
到了客房门口,君玄夜敲了敲门,“小雪,醒了吗?”
里面没有回答,倒是房门很快被拉开,柳雪飞扑过来:“哥哥,我刚才醒来没看到你,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君玄夜赶紧推开了柳雪,急忙去看林星瑶,林星瑶只是冷笑着。
柳雪这个时候也看到了君玄夜身后还跟着个女人,是刚才遇见过的。
她脸色瞬间就不太好了,紧张兮兮地躲在君玄夜身后,偷偷地看林星瑶。
林星瑶尽量保持微笑:“我是个医生,听说你身体不太好,想帮帮你。”
她不开口也就算了,一开口,立马就把柳雪给招哭了:“我不看医生,不要打针呜呜,哥哥救救我,救救我……”
说哭就哭,真跟个孩子一样。
君玄夜劝道:“小雪乖,我们不打针,就是给你把下脉,再看看你脑袋上的伤口。”
柳雪哭着摇头:“呜呜,你肯定骗我。昨天也说不打针,结果不光打针了,还抽了我好多的血,好疼好疼的。”
君玄夜很无奈,再看林星瑶脸色又沉了下来。虽然她也知道君玄夜把柳雪当个孩子一样哄。可心里就是酸得很,就是见不得他对别的女人这样耐心呵护。
“你走开!”她喝了君玄夜一声。
【作者有话说】
别忙着讨厌男主哦,后面会有转折君玄夜略显为难地道:“她胆子小,我来和她解释下。”
林星瑶不耐烦了,骂了一句:“解释你妹!”
说话间,直接把柳雪从君玄夜身后抓过来,不等君玄夜阻止,她就“砰砰”几下,点住了她的穴道。
柳雪顿时不吵也不动了,只是一双大眼水汪汪的,满是惊恐之色。
君玄夜有点不忍心:“你这样会吓到她。”
林星瑶道:“我没心情陪你哄孩子,你要想让我替她看病,就听我的。要不然别再来找我了!”
君玄夜见她语气不太好,只好道:“行吧。”
林星瑶翻了个白眼:“这么勉强就算了呗。”
说着要走,君玄夜急忙拽住她的手,讨好地说:“不勉强,瑶瑶你别生气。”
林星瑶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然后把柳雪给拖回床上。本来君玄夜要帮忙,林星瑶没让他碰。
其实,林星瑶愿意过来给柳雪看病,并不是自己多么好心。而是想看看她的身体情况,是不是真如君玄夜说的那么糟糕。
她总觉得,这个柳雪冒出来得太奇怪。
林星瑶的手在柳雪的腕上搭上,只见她的脉搏确实很虚弱,是大病初愈的状态没错了。
再看她翻开她后脑的发丝,一条狰狞的疤痕映入眼帘。
君玄夜大概也猜出了林星瑶的动机,在旁边解释道:“他头上的伤不是假的,我带她去过医院,应该是很严重的刀伤留下来的创伤痕迹。也是因为这个创口,影响到了脑子。”
他说着,似又想到了什么:“瑶瑶,你头上也有个伤,还真是巧合。”
林星瑶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我可没有影响到智力。”
检查完之后,林星瑶就把君玄夜喊了出来。
君玄夜临走还有些不放心:“你要不要先给小雪解了穴道?”
林星瑶冷哼:“怎么?舍不得她这样?”
君玄夜没说话。
林星瑶看着他这样子就来气,总感觉自己是恶毒原配折磨丈夫的小妾似的。
“放心吧,半小时后自动解开了。要不然她又哭哭啼啼的,我怕我看着心烦把她一脚踢出去。”
君玄夜笑笑:“瑶瑶,你不会的。”
林星瑶嗤笑:“你要敢和她过分亲密,你看我敢不敢!”
君玄夜就过来拉她的手:“走吧,去外面客厅聊。”
到了客厅,君玄夜亲自给林星瑶倒了杯茶,看着她喝下去了,才笑问:“怎么样,气消了吗?”
林星瑶道:“我没生气。”
君玄夜顺着她的话道:“好,没生气,是我说错了。”
又道:“要不你就把她当孩子看吧,或者当妹妹。”
林星瑶呵呵冷笑:“妹妹?你亲妹妹可被你吓跑了,估计这几天都不敢再回来。”
君玄夜道:“如果君雨菲在你心里能好受点,我会打电话把她喊回来。”
他虽然不喜欢赵美娟生的孩子,但只要君雨菲不惹事,君玄夜还是愿意容忍她的,尤其是为了林星瑶。
“瑶瑶,她情况到底怎么样?”
林星瑶知道他关心,就也不吊着他的胃口,道:“底子虚了点,补一补可以调养得好。就是脑袋的创伤后遗症这个问题确实有些棘手。人的大脑是最难琢磨的地方,即便是我也很难说清楚她什么时候能康复。不过,即便不能康复,身体调养好了也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反正你也愿意养她一辈子,不是吗?”
君玄夜知道林星瑶对这种事情在意,急忙做出保证:“阿东那边已经在处理追杀她的杀手。只是她之前身份特殊,不好通过警方那边,所以解决起来会有些慢。等阿东那边解决好了,我就把她送走。”
“好,你说的,希望你到时候别拖泥带水。”
林星瑶说着站起来要走,君玄夜本来还想跟过去,林星瑶道了句:“她穴道快要解开了,你不去看看吗?”
君玄夜求生欲很强地道:“护工应该会过去,我还是多陪陪媳妇吧。”
就在这时候,楼上传来女孩大吵大闹的声音。
很快,护工就匆匆忙忙地跑下来:“柳小姐哭着找您,非说您不要她了。先生,请您去看看吧,她这样的情况会影响病情的。”
君玄夜站起来就要走,很快就顿住了脚步,回头来看林星瑶。
林星瑶在笑,可是笑容很冷。
君玄夜就又坐了回去。
林星瑶这才松口道:“你去吧。护工说得没错,这样哭闹影响病情。”
“那我去去就来。”君玄夜说完就立刻走了,开始脚步还很慢,可是但离开林星瑶的视线时候,速度立刻加快。
他以为林星瑶不会知道,可林星瑶又怎么会听出脚步的快慢呢?
而他说着去去就来,却是一走就是一个下午。
晚上,君雨菲果然被喊回来了。
大概是希望林星瑶心情能好些,以至于君玄夜对君雨菲的态度都好了起来。还招呼着她一起吃晚饭。
此刻饭桌上只有林星瑶、君玄夜、君雨菲三人。
柳雪在客房,饭菜自有佣人会送上去。
君玄夜刚给林星瑶夹了个水晶虾仁,林星瑶也没说什么,沉默着吃了。
接下来,君玄夜不停地给她夹菜,林星瑶就一直光吃不说话。
君雨菲夹在他们中间如坐针毡,尴尬极了。她都有点后悔不该一喊就回来,可是又觉得这种时候不回来,对不起林星瑶。
一顿饭还没吃完,送饭的佣人就匆匆下来。
“少爷,柳小姐不肯吃饭。”
君玄夜皱了皱眉:“又怎么了?”
佣人摇头:“不知道。我端饭进去的时候,她坐在窗边发呆。喊她吃饭,也不理不睬。我原想是不是有外人在,她不好意思,就先出去了。可再进去看的时候,饭菜还是一口没动。”
君玄夜转头去看林星瑶。
林星瑶笑笑:“想去就去呗,看我做什么。我可没绑着你的手脚。”
君玄夜对佣人道:“张妈,你在门口守着,我陪夫人吃完饭了再去。”
林星瑶就把碗筷往餐桌上一放:“我吃饱了,你去吧。”林星瑶说自己吃饱了,可君玄夜又不傻。
他瞄了眼她碗里的饭,“你还没吃多少呢,怎么就吃饱了?今晚都是你爱吃的菜,多吃点。”
林星瑶就把碗端起来,几口扒完了碗里的米饭,然后把碗重重地一放:“你现在可以走了吗?”
君玄夜叹息了一声,到底还是走了。
他一走,君雨菲才敢凑过来说话:
“二嫂,你干嘛要把自己男人往外推?要是我,就拦着不让去。我不同意,他敢去试试?有我没她!”
林星瑶道:“拦得住人,拦不住心有什么用?”
她顿了顿,又道:“再说,她是个病人,智力跟七八岁孩子一样。我总不能和小孩子计较太多。”
君雨菲道:“就算她脑子是孩子,可她的身体是成熟的女性!二嫂,你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我听说男人都有初恋情节,尤其我二哥这个初恋,那可是放在心尖尖上放了五年啊!”
林星瑶的脸色就瞬间变得很难看。
君雨菲走过来,拽起林星瑶:“走,我们去看看!不能给他们太多单独相处的机会,要不然谁知道会不会旧情复燃。”
柳雪房间的门是开着的,大概是君玄夜为了避嫌,特意没关。
可也因此,林星瑶一走到了二楼走廊,远远地就看到君玄夜端着饭碗一口口地喂柳雪吃饭。
柳雪此刻的心情似乎很好,眼眸弯弯,笑意盈盈。
她一边吃,还一边用天真的口气说:“哥哥,你刚才没来陪我吃饭,我还以为你又走了呢。”
君玄夜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一直陪着你啊。”
柳雪的情绪微微低落了下:“你不能陪我,是因为要陪那位漂亮姐姐吗?”
君玄夜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吃饭,把病养好。”
柳雪又问:“我病好了,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君玄夜沉默了下,没有立刻回答。
柳雪的眼泪就一颗颗地掉落下来。
君玄夜给她擦眼泪:“怎么又哭了?”
柳雪也不说话,眼泪一颗接一颗,却是止也止不住。她本来长得就清秀,此刻这副梨花带雨的柔弱模样,别说君玄夜了,就连林星瑶看着都觉得我见犹怜。
果然,君玄夜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没有不要你,我会一直照顾你的。别哭了,好不好?”
柳雪泪眼盈盈地看着他:“真的吗?”
君玄夜点了点头。
柳雪破涕为笑,伸出一根小拇指:“拉钩钩,骗人是小狗!”
房间外,君雨菲忍不住推了林星瑶一把:“二嫂,上去撕她!他妈的,这么明显的小白花看不出来啊?段位可比王心悦高了不知道多少。”
见林星瑶站着不动,君雨菲很义气地道:“二嫂,我去帮你撕!”
林星瑶把她给拽了回来:“你也说了,她段位很高。你贸然过去,只会让你二哥把你再赶出去。”
“再说,这种事情主要还是看男人。他要愿意一辈子把她留在身边,就留吧。”
说完,林星瑶转身就上楼去了。
君雨菲替她着急,再去看客房的时候,却见房间里的柳雪正好也望了过来。那眼神带着几分戏谑,但也只是一瞬间,又恢复成了一副懵懂无知的纯粹眼神。
君雨菲眨巴了下眼,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晚上,林星瑶在等君玄夜,可一直等到十点多也没见他回来。脑子里一直浮现出他温柔喂饭的模样,以及和柳雪说的话。
哪怕心里清楚,柳雪是个病人,自己不应该和病人一般见识。可林星瑶心里就是跟猫爪狗挠一样的难受。
到了十二点,还没见君玄夜回来。她干脆过来把门反锁。
门是锁得住,可已经敞开的情怀,又如何才能重新关上呢?
大约半个小时后,林星瑶听到门口传来拧动把手的声音。
她没有动弹,只是耳朵不由自主地听着门口的动静。
把手只拧动了两下,然后就没动了。不多久脚步声渐渐离去,很快消失不见。
林星瑶想着他书房是有备用钥匙的,想要进来很容易。
可又等了一会儿,依然没见他去而复返,林星瑶就知道他没有去拿钥匙。
这一晚自然睡得也极不安稳。
其实,林星瑶表面上大大咧咧、潇潇洒洒的,可是背地里却是个容易多思多想的人。一想多,投影到夜里,就是各自乱七八糟的梦境,让人越发心烦意乱。
第二天早上,一醒来就看到君玄夜给她发来了信息:
“我去上班了,你好好吃饭。昨晚我在书房工作,你别乱想。回房的时候见你锁了门,怕影响你睡觉我就没进来,睡在你隔壁了。”
这算是解释。
林星瑶心里稍稍好过了一些,就决定再给君玄夜一点时间。
想想也是很无奈,如果柳雪是王心悦那样的人,哪怕她健康一些,林星瑶都有一百种手段把她扔出去。
可偏偏,她是个病人,脆弱得不堪一击。
而君玄夜又是那种重情重义的人,如果处理得不妥当,反而会伤及他们的感情。
接下来几天,因为君玄夜白天要上班。林星瑶也不想和柳雪单独在一个屋檐下,白天就也不在家里呆。
她去了组织的秘密基地,和白狼他们一起投入了工作。
上次宋白煦被杀手组织绑架的事情,虽然最后以杀手组织全军覆没为结尾。但其实事情并没有完全结束。
据头目豹爷所言,他们之所以动宋白煦是因为“幽灵网站”上发布了悬赏令。
说起这个幽灵网站,那可真是令世界各国都头疼的存在。
只要出得起价格,就能以赏金的形式在网站上悬赏买命。
无论是皇室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都可能被标价叫卖。想想都十分恐怖。
被标价买命的人,被称之为猎物。
宋白煦这种还只是属于普通级别的猎物。叫做“黄金令”,只要登陆进去的会员都能看到。
当然,注册成为会员,所有的个人资料也全部会被曝光在幽灵网站的创建人面前。如果没有伪装手段,贸然登陆网站,那将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曾有民间的黑客,高估了自己的手段,贸然侵入。结果几天后,人就神秘失踪,至今未能寻到。幽灵网站上真正核心的悬赏被称之为“钻石令”,只有注册过的高级会员才有资格看。
而网站上的高级会员,绝对不是花点钱就能开通的那一类。必须是完成过十次“黄金”追杀令,并且累计领取的赏金超过10亿以上的,才能升级为高级会员。
换言之,也就是说幽灵网站的高级会员,就是世界上最牛逼的杀手。
并且,“钻石令”只能一令一接,避免恶性竞争带来同行间的互残。
林星瑶作为国际顶尖的黑客,早就想黑了这家网站。可是网站背后的维护人员也实在牛逼,林星瑶用尽了办法都没有攻入核心内部。
她能看到的也只是外围的黄金令,然后在根据得到的情况,把消息透露给世界各国,以给当事人提供保护。
至于,钻石令上的内容,即便是林星瑶也暂时看不到。
不过最近她又想到了个办法,那就是写个伪装程序,把自己伪装成高级会员,试图用这样的办法去查看内部信息。
当然,这种伪装程序并不好写。因为对方的技术手段也很厉害,一个不慎,就会把自己给暴露出来了。
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中,倒也让林星瑶暂时抛开感情上的烦恼。
如此好几天过去了,林星瑶白天出去忙工作,和柳雪倒是也相安无事。
只不过,林星瑶心里还堵着口气,每天晚上都把门锁上,不想搭理君玄夜。
今晚,君玄夜终于忍不住了,拿了钥匙开门进了房间。
林星瑶刚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就看到自己的床被男人给占了。
她冷着脸道:“谁让你进来的?”
君玄夜道:“想你了,所以我这双脚就不听使唤,自己跑进来了。”
林星瑶不理睬他。
君玄夜主动过来抱她:“和你睡惯了,孤枕难眠怪难受的。这几天,我天天晚上加班到凌晨,又怕影响你睡眠,才没敢进来。别生气了好不好?”
林星瑶道:“之前你悄眯眯摸进我房间的时候,可没想过怕影响我睡眠。”
君玄夜抿了抿嘴,到底没多解释。
而事实上,林星瑶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他寸步不离地陪伴。紧跟着去找柳雪,又耽误了好几天工作。
很多事情,都是非他不可的,君玄夜只能在靠夜晚加班去补回来。
说是睡在隔壁,但其实除了第一晚被锁在门外去了客房之外。其他时候,都是一忙忙到了快天亮,随便在书房躺一两个小时,就去了公司上班。一直到今天,才稍稍空了些。
他怕林星瑶心疼,就没多说什么。
此刻只是疲倦地拥着林星瑶,一遍遍地说:“瑶瑶,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好不好?”
林星瑶看着他眼底的困倦也总归是不忍心,没赶他出去。
君玄夜一挨到枕头,几乎是秒睡。
林星瑶盯着他睡着的样子,看了好一阵子,心里不由得想起了那句老话: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
落到自己这里,倒好像也差不多。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次和好很快就再次迎来了新的裂痕。
君玄夜工作很忙,还要照顾林星瑶的情绪。所以这段时间其实对柳雪的很多事情,都不再亲力亲为。
他花了很多钱,给柳雪请了一支家庭医疗队。医生、护士、护工,再加上君家佣人,一大帮子人伺候柳雪一个小姑娘。
仅仅十来天的时间,柳雪的气色就肉眼可见的好多了。
开头几天,柳雪确实非常粘君玄夜,不过这几天大概是适应了环境,情绪上好了很多。
白天没事还会在花园散散步,偶尔还能看到她笑着和护工聊天。
林星瑶呢,则尽量避开柳雪,免得被她牵动情绪。
可君家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总归有碰到的时候。
林星瑶今天回来得稍早,君玄夜还没到家。
她刚走到客厅就看到柳雪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对着她微笑。
这几天柳雪对林星瑶的敌意少了很多,甚至还主动问候她。
不过林星瑶心里到底有些膈应,基本不太搭理柳雪。
此刻,即便柳雪对她报以微笑,林星瑶也只是漠视地走过,并不准备和她多说什么。
“姐姐。”柳雪突然喊住了她。
林星瑶疏离地道:“我不是你姐姐,不要那样喊我。”
柳雪听出她的意思,垂下头怯怯地道了句:“我知道你不太喜欢我,是因为哥哥吧?”
不等林星瑶回话,她忙又道了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林星瑶冷漠的笑笑:“也不怪你,谁叫你生病了呢?好好养病吧。”
正要走,柳雪又拽住了她的衣角。
林星瑶就有点不高兴了正要喝斥她放手,女孩就敏感地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急忙松开了手。
“对不起对不起……”她一叠声地道歉,又急切又胆怯地解释着:“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就是不想你和哥哥因为我而产生误会。”
“哥哥已经跟我说清楚了,你是他的妻子,你们彼此相爱。我没来之前,你们应该是很幸福的。”
她说着说着又垂下了头,小声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要帮我。我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大概就因为他是个好人吧。我心里其实很感激他,当然我也很感激你。如果不是你心好,没和我计较,我大概也不会留下来吧?”
“医生说我已经恢复得很好了。我也认真想过了,不能再留下来影响哥哥和你的生活。等下哥哥回来,我就和他道别。天下之大,总该有我的容身地方,我不会拖累任何人。”
她说完,抬头冲林星瑶努力地笑了笑。
明明此刻很想哭,可是她却极力而又讨好般地冲着林星瑶微笑。笑得让人心疼,连心肠狠硬的林星瑶,都有些心软了。
柳雪其实也是个可怜的人,成长过程其实和林星瑶也有些相似。
所不同的是,林星瑶的组织是正义之师,而柳雪却被迫成为杀手进入佣兵团。受伤后,就被团队像垃圾一样丢弃。如果不是君玄夜,或许柳雪根本就活不到今天。“等你好了再离开。”不管怎么样,林星瑶都不会长期在家里留一个外人,哪怕她再可怜无辜。这也是君玄夜和她保证过的。
柳雪又小心翼翼地试探:“姐姐不生我气了?”
林星瑶没说话,她却已经当作了默认。
“谢谢,谢谢你!”她大概太激动了,一激动居然就像个小孩子一样,热情地拉林星瑶的手,还开开心心地道:“姐姐,我们就做好朋友吧!”
那行为作态,倒真有几分孩子的纯真,过去就拉着林星瑶的手要做好朋友,还嚷嚷着:
“我发现花园里有个特别好玩的地方,那里种了好多菜苗苗呢。我本来想拔,可是管家说是你和哥哥种的,没有你们的同意不能碰。”
林星瑶就想到当初和君玄夜一起种菜的事情。明明是自己主张的,结果出力最多的还是君玄夜。最近她又各种忙,都没空去看菜地了。
就在她分神之际,柳雪也不知道是太高兴还是什么,转身下楼的时候,居然一脚踩空,直接滚了下去。
林星瑶回过神来,想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抬眸间,恰好看到君玄夜就站在楼下。
柳雪滚下楼的时候,还有一瞬的清醒。
她看到君玄夜,露出一个虚弱的惹人疼惜的笑容:“哥哥,别怪姐姐,我会离开的……”
然后就晕了过去。
等林星瑶匆匆忙忙赶到楼下的时候,只看到君玄夜抱着女孩就往外冲去。
林星瑶急急忙忙跟在后面:“她怎么样?让我看看!”
君玄夜脚步顿了下:“不用,我送她去医院。”
林星瑶道:“君玄夜,你是不是以为是我推她的?”
君玄夜没说话,脚步飞快地到了车库。
林星瑶气得不行:“你真怀疑我?”
君玄夜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到车上,然后一言不发地上了车。
林星瑶骂了句:“君玄夜你个王八蛋!”
君玄夜看着她,眼底深处有疼惜,也有隐忍的难言之语。
“有事等我回来再说。”他说完吩咐司机开车。
车子越行越远,他看了眼后视镜,但见镜子映出心爱女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心里涌起一阵阵的心疼。
“嗯哼,疼……”后排座椅上的女人传来了轻哼声,秀眉紧蹙一副痛苦的模样,惹人怜惜。
可此刻,君玄夜看向她时,眼底只有一片冰冷,却无半分柔情……
君玄夜这一去,直到晚上十二点多才回来。
林星瑶是听到楼下传来汽车的声音,走到窗口才看到君玄夜从车里出来,然后拉开副驾驶的门,小心翼翼地把柳雪给扶出来。
柳雪的额头上缠绕着厚厚的纱布,小鸟依人般地靠在君玄夜的身边,眼神虽然怯怯的但却满是依赖。
到家足足一个小时候之后,君玄夜才回来。
他进了卧室,按亮了房间的灯时,才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林星瑶。
“怎么还没睡?”
林星瑶问:“她怎么样?”
提起柳雪,君玄夜眼底有过一丝厌烦闪过,但是很快就被刻意隐藏了下来。
“有点脑震荡,算不上太特别严重,就是……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情况好转,现在情况又倒回去了,整个人变得极度惶恐不安。”
林星瑶“嗯”了一声,就没说话了。
再次躺到床上的时候,两人之间都隔着一点距离,谁也没主动触碰对方。
良久之后,君玄夜才道了句:“瑶瑶,你别怪她。我想报恩,只是我的事情,她都不知道我为什么帮她。”
林星瑶看着漆黑的天花板,“你这么说,还是觉得是我推她下楼的?”
君玄夜道:“我没有那么说,你能不能不要胡思乱想?”
林星瑶无声地笑笑,非常平静地说了一句:“好。”
君玄夜大概是累了,不多久就睡着了。
林星瑶却是怎么都睡不着,她侧过身,撑着下巴去看旁边的男人。
虽然夜色遮掩下,她只能看到一个迷迷糊糊的轮廓。
可她就这样看了好久、好久,直到天快亮了,她才一声不吭地起身、穿衣,然后背着昨晚就收拾好的背包,在黎明的曙光到来前,离开了君家。
没人知道这一夜,林星瑶的心里有过多少次的纠结。
这个生平唯一也是第一次爱上的男人,占据了她全部的心,也牵动了她全部的情绪。
她甚至为了和他结婚,都准备放弃毕生追求的理想,退居二线了。
可是柳雪的出现,让她改变了主意。
她想,一个男人如果不能毫无保留地信任自己,那么自己又为什么要为他放弃理想呢?
柳雪受伤,君玄夜确实没有怪她。可心底肯定还是有些想法的。这一次或许能解释,可下一次呢?下下次呢?
夫妻之间的感情其实也是有限的,禁不起消磨。
她想,与其等到消磨殆尽的那一天,不如早早离开。
或许自己的离开,也是对君玄夜的成全。
君玄夜是真累了,一觉睡到了八点多才醒。他翻了个身,习惯性地去搂林星瑶,嘴里嘟囔着喊了句:“老婆……”
然而这次,他却摸了个空。
他瞬间清醒了过来,坐起来又喊了声:“瑶瑶,老婆……”
卧室里空荡荡的,眸光一扫就看到了床头柜边上放的留言条:
“君玄夜,我不要你了!再见!”
君玄夜瞬间就惊出一身冷汗,他急忙去打林星瑶电话,手机是关机的。
他又赶忙出去找管家、找佣人,问有没有看到夫人,可是底下人都摇头。倒是保安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早上五点多,夫人驾车离开府邸。
君玄夜又挨个给林星瑶认识的人打电话,可那些她最近交往频繁的人:小董、周太太、卢老,甚至连宋白煦都问过了,都说林星瑶没找过他们。
君玄夜这才发现,林星瑶看起来身边是有不少人,也好像和他们关系不错。可这些交往里,却带着疏离。甚至,她连自己的心事也从来不分享。
没有人知道,她过去的经历。就算君玄夜,在被切断了手机通讯之后,才惊慌失措地发现,自己完全联系不上她。
忙乱中,君玄夜又想到了武冬旭,他是和林星瑶认识很久的人。
而且,君玄夜之前就隐隐觉得两人之间关系非同寻常。
武冬旭倒是很快就接了电话,听说林星瑶离开了,似乎没有太多惊讶,很平淡地说了句:“我本来还以为你能拴住她呢。也是,志存高远的人,怎么可能屈就在一方?”
君玄夜听的烦躁,追问道:“你知道她可能会在哪里吗?或者,她还有别的联系方式吗?”
武冬旭沉默了。
他知道林星瑶离开的话,肯定会回到队伍里去。可队伍此番在哪里,他一个退役的人,怎么可能知道?
至于林星瑶的过去,武冬旭就更不可能透露了。
最后,武冬旭叹了口气说:“抱歉,我帮不了你。她如果真决心要走,谁都联系不上。”
挂了电话,君玄夜整个人就被巨大的惶恐包围着,脑子里一遍遍地回响着武冬旭的那句:“谁都联系不上,谁都联系不上……”
他给林星瑶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无数条信息,可都如石沉大海一样,杳无音讯。
【作者有话说】
柳雪会被男主收拾掉,女主也很快回来的,宝宝们别着急。这几天,柳雪的情况倒是好得挺快。只不过君玄夜也忙得几乎不着家。
这晚,已经是十二点多了,君玄夜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
从前,君家对君玄夜而言,就是一个回来睡觉的地方。更多时候,因为赵美娟把持着君家,他甚至都不愿意回家住。
直到后来,林星瑶来了,君家对君玄夜而言,才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每次回家,一抬头,看到别墅里灯光明亮,想到有个人在等着自己,那种温馨的感觉将他冰冷的心也裹得暖暖的。
林星瑶喜欢刷剧,虽然君玄夜不明白那种无脑泡沫剧有什么好看的。
可林星瑶喜欢,时常对着电视哈哈大笑,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君玄夜嘴上嫌弃,可内心却常想:寻常人家的夫妻是不是也这样?白天工作,晚上丈夫陪伴妻子看剧闲聊?
于是,无聊的刷剧,也渐渐在他心里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人的感情就是这样奇怪,明明只相处了才几个月,可习惯却已深入骨髓。
哪怕是此刻明知道她不在,可踏入客厅里的时候,也依稀想着:瑶瑶是不是坐在客厅里对着电视笑得灿烂。
一脚踏入客厅,果然听到里面传出电视的声音。
君玄夜心头一喜,急步冲了过去:“瑶……”
名字还没完全喊出,他的声音就顿住了。柳雪从沙发里回过头来,甜甜地笑着:“哥哥,你回来了。”
电视里播放林星瑶没有追完的剧,茶几上也摊着几包薯片,都是林星瑶喜欢的口味。
君玄夜皱了皱眉头:“你动了她的零食柜?”
柳雪的笑容僵了僵,局促不安地搓着衣角:“我,我……对不起哥哥,我不知道那是姐姐的……”
君玄夜默默地把茶几上的薯片收起来,本来想重新塞回柜子里。后来又想:瑶瑶如果看到自己囤的薯片被人动过了,大概会不高兴。就干脆把开封的薯片丢进了垃圾桶。
柳雪的眼泪就掉了出来:“对不起,我很久没有吃过零食了,所以才没忍住吃了。”
厌恶的情绪在心头蔓延,可转过脸的时候,他脸上依然变现的温柔耐心:“你还在生病,最好不要吃这些零食,饿了可以喊厨房的人帮你做点饭。”
柳雪乖巧地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听你的话。”
君玄夜道:“时间不早了,去休息吧。”
柳雪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见君玄夜一副闷闷的样子,便乖觉地离开了。
君玄夜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得十分认真,可具体演了什么他又完全没看进去。仿佛只有电视开着,有点声响,才觉得世界不会那么孤独。
原来,离开她的自己是这么的孤独啊。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依恋着她啊!
君雨菲这两天也在找林星瑶,当然一无所获。
想着想着,她不禁有点气这个二哥。当初疼人家的时候,恨不得把整个君家都亲手奉上,结果现在却把人给气走了。
呸!活该!最后以后都孤独终老,后悔莫及!
可二嫂如果不回来了,她君雨菲的日子只会更加难过。
以君玄夜那种冷漠无情的性子,估计自己就要彻底被抛弃了。
有林星瑶在,君玄夜至少不会对君雨菲太过绝情。
回到君家的时候,君雨菲就看到独自对着电视发呆的君玄夜。
本来她不敢在这种时候去惹君玄夜,可是想了想,还是大着胆子凑了过去。
“二哥,你那边有没有二嫂的消息?”
君玄夜摇头,目光依然没有离开电视屏幕。
君雨菲叹了口气,以为君玄夜不会搭理她的时候。君玄夜忽然问了句:“你有她的消息吗?”
问完了之后自己也觉得很可笑:“我都找不到她,你怎么可能找得到?”
正如武冬旭所言,林星瑶如果要切断联系,全世界估计都找不到她。
君雨菲想了想,道:“二哥,你应该也知道这次的导火索是什么。二嫂对你很在意,所以眼里不容沙。其实这段时间她心情都很不好,你想想看,哪个女人愿意看到丈夫对另一个女人无微不至的照顾?换了你,你能忍受二嫂悉心呵护另一个男人?”
君玄夜不说话。
君雨菲就大着胆子,进一步地道:“如果你把家里清干净,让不相干的人都离开,说不定二嫂就回来了呢。”
君玄夜看了她一眼,又垂下了眸子。
就在君雨菲觉得自己可以劝动二哥的时候,君玄夜忽然道了句:“明天你先搬出去。”
君雨菲的眼睛都瞪圆了:“不是啊二哥,我说的不相干的人不是指我啊!我……”
可是君玄夜根本不给她在说话的机会,直接起身走了。
君雨菲那个气啊!怎么感觉自己费了半天劲,结果把自己给坑了呢?
那个柳雪到底有什么好的?不光让二哥二嫂闹了矛盾,就连自己这个亲妹妹,还没说两句便被扫地出门了!
不行,这个气不能忍!
她君雨菲最近虽然不作妖了,但好歹也是娇惯着长大的,怎么也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柳雪!她君雨菲偏不信拿捏不到她的错处,就算没错,也得想个办法让君玄夜把她赶出去。这里是君家,一个外人凭什么鸠占鹊巢?
君玄夜往常虽然也说过让君雨菲搬出去的话,但大部分都是说说,可这次却动真格了。
他一大早亲自看着君雨菲收拾行李,然后叫司机送她离开。即便君雨菲走的时候,一副眼泪汪汪、楚楚可怜的模样。但君玄夜只是冷漠以对。
等君雨菲离开的时候,他才唤来了阿东吩咐道:“派几个人暗中保护小姐。另外,家里的佣人除了必要的人之外,其他的暂时让他们休假离开。”
“安保要加强,特别是要盯住柳雪,不要让她出去。一切要做得不露痕迹,万不可不被柳雪看出端倪。”
阿东道:“君少,要不然您这两天也离开,我来盯着。”
君玄夜冷笑:“她的目标是我,我若是离开了,这出戏怎么唱得下去?”君雨菲当然也不会这么乖乖听话。到了下午,就悄悄地潜回君家。
只不过,到大门口的时候,保安拦住她说是君少吩咐暂时不许小姐回家。
当然这点小困难也没能阻拦住君雨菲也要报复的心,她绕到了后门,费了九牛二虎之际,好歹是翻了进来。
又趁着柳雪去花园散步的空隙,悄悄地潜入了柳雪的房间。
柳雪的房间里收拾得很干净,柜子里一套套的新衣服,都是她来君家之后,君玄夜亲自命人给买的。
君雨菲想到自己身为君家大小姐,君玄夜的亲妹妹,这些年一样礼物都没从君玄夜那里得到过。心里就酸得不得了。
她这次报复的方法很简单。君玄夜不是宝贝这个柳雪吗?不是觉得人家单纯无害,就各种呵护备至吗?
君雨菲掏出了三个娃娃,上面写着君玄夜、林星瑶、君雨菲的名字,娃娃身上还扎着银针。
——当然,做做样子而已,银针没有扎到要害处。
她最近看了部历史剧,知道巫蛊之术历来都是君王大忌。
君玄夜在她心里就跟个暴君似的,用上这一招嫁祸给柳雪,哪怕这个时代的人没有那么迷信,但多少能留下点膈应。
保不齐这么一来,君玄夜就不喜欢那个柳雪了。最好把她赶走,说不定二嫂在暗处看到君家清净了,就愿意回来,自己也能靠抱着二嫂大腿在君家继续当个娇小姐。
放到哪里好呢?
咦,这里有个黑包,应该是柳雪装衣服的吧。
翻开,里面果然是些旧衣服。
君雨菲就把旧衣服全部扒拉开,准备把巫蛊娃娃藏到最底下的时候,却见包底赫然藏着一把黑色的手枪。
君雨菲不屑地冷笑:“这么大了,居然还藏把玩具枪。”
她掏出枪摸了摸,“这么沉,不像玩具枪呀。”
不是玩具那就是真的?
君雨菲心头一惊,手就抖了下,枪便咚的一声掉在地板上。
“你在干什么?”一个阴冷的声音,突兀地在身后响起。
君雨菲一转身,就看到了柳雪。
柳雪的脸色很冷,看人的目光带着几分杀气,一瞬不眨地看着君雨菲,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君雨菲本来想跑,但是柳雪先一步把门给锁上了。
然后一步步地朝她逼近:“你不知道随便翻人家东西是很没礼貌的吗?”
君雨菲心跳突突,忽然想起来什么,忙弯腰拾起了枪,然后对准了柳雪,色厉内荏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柳雪却是一点惧意都没有,反而笑了起来:“你拿过枪吗?会用吗?要不要我教教你?”
“别过来啊,不然我一枪打死你!”
“想打死我啊?那你也得先开保险栓啊,不然怎么放枪?”
怎么开保险栓,君雨菲当然不知道。她此刻害怕极了,拿枪的手都是抖啊抖的,脑子里下意识地想着:二嫂要是在就好了。
就在这时,柳雪出手了。君雨菲根本没看到她是怎么动的,枪就被抢走了。
枪口调转,此刻对准的却是君雨菲。
“没杀过人吧?看看你,枪都拿不稳呢。可我杀过人,我杀过很多、很多的人呢。”柳雪在笑,笑容邪气而阴冷,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
君雨菲立刻就想到了那一晚,君玄夜给她喂饭的时候,她也露出过这样的笑容。那时候,君雨菲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原来……
接下来的两天,君玄夜依然每天把自己弄得很忙碌。
可是在忙碌,晚上还是会回来,问一问柳雪的病情。
经过这几天的修养,柳雪的病情倒是好多了。
这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君玄夜在饭桌上对柳雪道:“小雪,我在H市有一座度假别墅,靠海,环境好。我明天让人把你送过去,你准备一下。”
柳雪本来一直是笑呵呵的,像个孩子一样乖觉地吃饭。闻言,脸色的笑容立马就散了。
“哥哥,你不要小雪了吗?”
君玄夜道:“我工作忙,时常要出差,等我有时间了就过去看你。”
柳雪的眼圈一红,眼泪跟断线的珍珠似的吧嗒吧嗒地滴落:“哥哥我……我害怕。”
君玄夜温柔地帮她擦去了眼泪:“你不是一个人,家里的医护人员都会陪你一起去的。此外,我还会派几个佣人和保安陪同,保障你的生活和安全。”
柳雪的眼泪擦了又流,像水做的女儿,叫人看着都忍不住心疼。
君玄夜叹了口气,加了块咕咾肉放她碗里:“这是你最喜欢的,多吃点。小雪乖,不哭了,哥哥答应你会经常去看你的。”
柳雪抽泣着问:“哥哥,那你答应我每个星期至少来一天好不好?我已经没有亲人了,这个世界上只有哥哥对我最好,如果哥哥也不要我了,我会很孤独、很孤独的。”
柔弱可人的少女,用这种温软的语气声声哀求,谁都会心软。
于是君玄夜就点了点头:“好。”
柳雪的珍珠泪儿犹挂在脸上,可是她努力地露出了一个微笑:“谢谢哥哥,哥哥最好了。”
“好好吃饭,等下去房间收拾下你自己的行李。”君玄夜摸了摸她的头顶,替她擦去眼泪,温柔得让柳雪都忍不住生出不舍之情。
晚饭后,柳雪回到了房间。她打开了黑色的包包,却没有收拾行李,而是把枪给拿了出来。
她顺便看了看衣柜的君雨菲。
君雨菲此刻被绑得跟个粽子一样,嘴巴也用胶带封了起来,胸前还挂着一包炸弹。看到柳雪,她浑身都在发抖。
柳雪把炸弹上的定时开关按下,然后做了个“嘘”的手势,温柔地道:“乖乖别乱动哦。否则,炸弹就会爆炸。”
说话间,还用君雨菲的裙角擦了擦枪身,笑了笑:“你放心,你哥哥会在黄泉路上等你。有那么温柔的哥哥,你真的很幸运啊。”
她柔美的眼眸里露出一丝不舍,“他真是个很好很好的男人啊。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人对我那么好过。本来我还想多陪他演几天戏,可是他不要我了,他要把我送走。我好不容易才混入君家,怎么能空手而归呢?”
“既然他要送我走,那我就取了他的命再走吧。”
“君小姐不要怕疼哦,炸弹爆炸就一瞬间的事,你的痛觉神经还没反应过来,人就炸成了碎片。”
说着她咯咯地笑了起来,配合她那柔美的外表,格外的清纯可人。
可是,谁又能想到。这个拥有柔美外表的少女,却是世界排名前三的杀手!也是幽灵网站上的屈指可数的高级会员之一。
【作者有话说】
都在演戏,谁的段位更高呢?林星瑶正在专心地坐在电脑前敲击着一串代码。
离开君家的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想办法潜入幽灵网站核心内部。可惜,她写了好几个伪装代码都没能通过网站的防护系统。
不得不说,幽灵网站的防护真如铁桶一般严实。这也是林星瑶最近几年遇到的最难啃的骨头。
好在今晚,她重新编写的程序终于成功欺骗了幽灵网站的防护系统。
林星瑶伪装成高级会员的身份登陆进去,终于查看到了网站发布的“钻石令”,待看清里面的悬赏内容时,顿时大惊失色。
钻石悬赏令上买命的对象,赫然就是君玄夜,出价100亿美金!
发布时间是半年前。
悬赏令挂了一个星期就被人揭走,对方ID“毒香水”。
毒香水!居然是毒香水!世界排名第三的顶尖杀手!
林星瑶曾在暗中和毒香水交过几次手,但是都被对方溜走。
毒香水实在是太过狡猾了,在世界各地犯案累累,是全球公认最危险的两个女人之一。
即便荣登二十多个国家的通缉名单,可时至今日,都没人知道毒香水的真实面目。
即便是林星瑶,也只知道她的部分资料。
毒香水本名叫铃木莉香,母亲是Z国人,父亲是R国人。
铃木莉香十岁那年,亲眼目睹父亲将母亲家暴致死,从此之后性格扭曲,变得嗜血而孤僻。
十二岁那年,铃木莉香和父亲外出旅游途中,父亲意外坠入火车轨道,被列车碾压至死。
R国警方调出了车站当时的监控,发现那个男人坠轨的时候,人群慌乱四散,唯有铃木莉香异常冷静地站在月台上观望。
警方曾怀疑,是她将父亲推下列车。可由于监控没有拍到她推人,再加上她年纪小未能认定犯罪。
此后,铃木莉香就失了踪。再出现时,已经是五年之后,她以杀手的身份,活跃在世界各个黑暗的角落。
鲜有人知她的过去,只知道世界排名第三的杀手,外号:毒香水。
但凡毒香水接下的任务,对方就必死无疑。
几乎不用多想,林星瑶第一时间就把毒香水和柳雪对上号。
难怪她总觉得柳雪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奇怪在哪里。可惜,她当时受感情影响,若是再细心些应该能发现柳雪的破绽。
林星瑶二话不说,带上几名心腹手下就冲出了基地,心急如焚地往君家府邸赶去。
心里则一个劲地在骂:“君玄夜你个王八蛋,把毒香水当宝贝。你最好别出问题,否则,否则……”
她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心里慌得紧,以至于手都在抖。这种样子是开不了车了,只能让白狼来开车,自己则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白狼一边开车一边安慰林星瑶:“队长,你别太担心了。毒香水能潜伏这么久,肯是没找到下手的机会。我们开车过去,最多四十分钟,来得及的。”
希望吧,希望毒香水没有动手。
林星瑶一遍遍地在心里祈祷,同时打开了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的手机。
倒不是她心狠,非要切断和君玄夜的一切联系。主要是他们的基地位置神秘,所有成员进入基地后,通讯设施全部都要关闭,避免被敌人侦查到。
这也是为什么,林星瑶一直以来和白狼的联系,只用花朵通讯器的原因。
手机一开,就蹦出了上百条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差点把她的手机搞死机了。
林星瑶无暇多看,急忙就给君玄夜打了电话。
手机不通。
再打君家的座机,依然接不通。
管家、佣人、君雨菲的电话,林星瑶都挨个打了一遍,全部都是无法接通。
林星瑶的脸色沉了下来,“为什么打不通……”
这么多人的电话都打不通,唯一的可能就是有屏蔽信号的东西在干扰。
为什么要切断君家和外界的通讯?自然只有一种解释:毒香水要动手了!
君玄夜这张“钻石令”是毒香水接下的最大的一笔买卖。
当然,价值越高,难度也越大。
君玄夜身边保镖环绕,而他的夫人似乎也不是一般人,甚至连毒香水都查不到她的身份背景。
这种情况下,毒香水自然不敢贸然行动。
为此,她筹谋多时,甚至调查出了君玄夜这五年一直在找一个女孩。
这就让毒香水钻了空隙,冒充是君玄夜的白月光,轻而易举地进入了君家。
林星瑶的警惕和敌意,让毒香水不敢轻举妄动。
于是,毒香水就设计他们夫妻二人反目。
方法也很简单,只要用下苦肉计就行了。而苦肉计,也一贯是她最为擅长的。
果然,君玄夜稍稍对她紧张些,就让林星瑶心里生了刺,自己就离开了。
本来林星瑶一走,毒香水可以立刻动手。
可是君玄夜这段时间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毒香水有点舍不得杀他。
帅气多金又温柔体贴的男人,总是能轻易敲开少女的芳心。
毒香水也不例外。
遗憾的是,她还是低估了林星瑶在君玄夜心里的地位。
即便林星瑶不在,即便君玄夜对自己十分温柔体贴,可却连对方的零食都不允许自己碰。
今天,他更是开口要送她离开。并且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毒香水最不喜欢失去掌控的感觉。
她想:既然得不到那个男人的爱,就干脆得到他的命。
今晚,君玄夜依然在书房加班。
十点半的时候,佣人端了碗乌鸡人参汤准备送去给君玄夜当宵夜。他一般加班的时候,会需要一份宵夜。最近几天都是如此。
柳雪走过来对佣人道:“阿姨,我给哥哥送进去吧。”
佣人还有些犹豫,柳雪用带着几分哽咽的语气说:“我明天就要走了,以后也没机会给哥哥送宵夜了。阿姨,以后哥哥就拜托您多多照顾。”
多好、多懂事的女孩啊。
佣人怜惜地看了看她,把汤递了过去。
又哪里想得到,外人眼里温柔懂事的女孩,却在转身的时候,不着痕迹地往汤来加了点东西。看到柳雪进来,君玄夜的眉头皱了皱:“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行李收拾好了吗?”
柳雪点了点头:“我睡不着,就想再来看看哥哥。”
“哥哥,我明天就要走了,今晚再给你送一次宵夜。以后小雪不在你身边,你也要记得好好吃饭,工作不能太累哦。”
柳雪一边细细叮嘱,一边把乌鸡人参汤放在君玄夜的办公桌上,然后眼巴巴地看着。
君玄夜端起鸡汤,用汤匙搅了搅,对柳雪道:“书柜的抽屉里有个东西,你去拿来。”
柳雪就乖乖地走过去,拉开了书柜的抽屉,然后就看到一个红丝绒的盒子。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身后传来了君玄夜的声音。
柳雪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条钻石项链,坠子是向日葵的造型,看起来十分别致。
这是……送给她的礼物?
柳雪其实很有钱,靠着贩卖人命的买卖,她已经算是富甲一方,什么奢侈品也都不缺。她想要什么,从来都是眼也不眨就买下。
只是,从来没有人送过她礼物。而且一看就是精心挑选的。
柳雪瞬间就心软了下,她想,只要林星瑶不再出现,或许自己再花点时间,是不是就能俘获这个男人的心呢?
毕竟这世界上,男人虽多,却还没有谁能优秀到让她动心。
想到这里,她急忙转身,想要阻止君玄夜喝那碗鸡汤。
可君玄夜却已经放下了碗,而碗里的汤只剩下了一小半。
遗憾啊遗憾!
可柳雪毕竟是杀手,转瞬的遗憾之后又觉得这大概就是天意吧。
很快,她就收敛了情绪,看了看时间:药效发挥效果大概只有1分钟。
她既然有“毒香水”的雅称,自然是来源于她擅长用毒。
她的毒无药可救,连她自己也只配了毒药而没有研制解药,为得就是不留后路。
“哥哥,你喜欢我吗?”在男人死之前,她想要得到答案:“是那种男人对女人的喜爱。”
君玄夜看了看她,然后摇头:“我这辈子只爱我的妻子。”
柳雪咯咯地笑着:“那个女人她到底是什么来头你都搞不清楚,就死心塌地地爱人家?你是不是傻啊!”
“不管她什么来头我都爱她,并且只爱她。”君玄夜见她说话语气和平常大不相同,忍不住问:“小雪,你好像变了?”
柳雪收了笑,一本正经地道:“哥哥,其实人家不叫小雪。人家的名字叫铃木莉香,记住咯,下辈子如果再遇到我,你一定要爱上我,这样我或许会让你多活些时候。”
君玄夜脸色顿变:“你不是柳雪?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就为了杀我吗?”
铃木莉香遗憾地摇头:“柳雪本来就是我的化名而已,如果不伪装一下怎么好接近你呢?哥哥身边可是有不少保镖呢,人家可不敢轻易靠近。”
她摸了摸自己的后脑,“说起来,为了拿到你的命,我可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呢。怕被你追问过去的事情,我必须得装疯卖傻。而只有伤在脑袋上,才能让一切看起来毫无破绽,毕竟脑袋上的毛病很难查清楚病因。”
“大概就是因为我狠毒到连自己都能下手,所以别人送了我个外号叫:毒香水。”
“哈哈哈,嗅之有毒,却又忍不住要靠近。这个名字是不是很像我啊?”
君玄夜站起来就要动手,可是刚一站起来,就又瘫坐进椅子里。
铃木梨香道:“哥哥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没什么力气,说句话都费劲?刚才你喝的鸡汤被我下了点东西,是我精心研制出来一种慢性毒药,会让你全身麻痹,然后痛足三天三夜,七窍流血而死,并且世间无药可解。”
“本来我杀人的时候,最喜欢看人受尽折磨而死。可是现在……”
她把君玄夜送的向日葵钻石项链挂在脖颈间,笑着问君玄夜:“好不好看?我很喜欢,真的很喜欢。看在你送我礼物的份上我给你个痛快。”
她从腰间掏出了枪,一边慢慢地装消音器,一边道:“哥哥你放心,我枪法很准的,尽量不会让你太痛苦。”
“哥哥,我会一直戴着你送的项链,以后一看到它就会想起你。明年你的忌日我也会来看望你,一定不让你太寂寞。”
她的语气依然是温温柔柔的,仿佛是情人的呢喃,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又是那么的狠毒。
枪口对准了君玄夜的额头,她杀人从不犹豫,即便今天也不例外。
可正当她要扣动扳机的时候,枪却被君玄夜给握住。
他头一偏,手上一用力,便轻而易举地夺过了枪。
没有一句多余的话,男人的枪口对准毒香水就是砰砰几枪。
毒香水作为顶尖杀手,反应自然是很快。在丢枪的瞬间,就已经几个翻身躲了过去。
“你居然没有中毒?”毒香水的语气里是满满的惊讶。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君玄夜肯定是刚才趁她转身去拿项链的时候,把汤给倒掉了。可笑她居然还因为那条项链差点起了恻隐之心!
而君玄夜的枪却是追着她打,一连十几枪,很快书房里已是硝烟一片。可惜她的反应太快了,次次都擦着子弹躲过,只有最后一枪打中了她的肩胛处。
她知道君玄夜子弹已尽,便才不再躲闪,坐在窗台上还笑道:“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心思、身手都不错呢。”
肩胛处的血湿濡了她上半身的衣衫,她抬手摸了摸伤口上的血,可怜兮兮地道:“哥哥,人家好疼啊,你下手还真狠呢,枪枪都想要我的命。”
君玄夜把空枪丢开,寒声道:“束手就擒吧,我早就布置好了人手,你逃不掉的。”
话音刚落,十几个保镖就冲了过来,举枪对着铃木莉香。
铃木莉香目光幽幽,扫了眼楼下,楼下也已经围满了保镖。
“说说吧,你什么时候怀疑上我的?”她似乎一点也不着急,且一副吊儿郎当的语气,仿佛被瓮中捉鳖的不是自己,而是对方。
君玄夜淡淡地道:“你不是她。一开始我确实是信了你,所以才会把你带回君家。可其实不到半天时间,我就发现不对了。”毒香水皱眉不解:“我应该没有漏出破绽的地方。”
她最擅长伪装,这些年来她的伪装更是屡试不爽,再精明的人也会被她欺骗,成为她手下之鬼。
“是感觉。”君玄夜倒是也不吝啬告诉她原因:“任何事情都可以欺骗,唯独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五年前的女孩,让他动心,让他念念不忘。哪怕不知道她的模样,可当时的感觉他没有忘记。
他忘不了她身上的浩然正气,那种刻在骨子里的热血爱国情怀,并不是毒香水这种血案累累的人能伪装得出来的。
而一旦抛开了情感上的干扰,君玄夜再看“柳雪”时,就能很轻易能看穿她的把戏。
没有主动拆穿,则是因为君玄夜摸不透她的来意,所以就陪着她做戏。
林星瑶是君玄夜故意气走的,知道林星瑶心思也很细腻,怕她察觉出自己的用意,他用的手法十分的委婉,叫人难辨真假。
哪怕知道林星瑶身手了得,可君玄夜舍不得她有丁点的危险。
“原来如此……”毒香水喃喃低语一声:“感觉……”
她忽然又哈哈哈大笑了起来:“真是荒谬的感觉!”
余光瞥见出,她看到了林星瑶带着人从车上下来,然后飞奔到来,举枪对着她:“你已经无路可逃了,束手就擒!”
铃木莉香一点也不见惊慌,她理了理散乱的发丝,对林星瑶说:“你很幸运啊,幸运得让我嫉妒。”
“我可以死,但是君雨菲要为我陪葬。虽然我不太喜欢那个蠢丫头,可是黄泉路上多个人,总不至于太寂寞。”
君玄夜脸色微变,“你抓了她?”
那天,君雨菲被君玄夜故意赶出君家后,派了人去保护她。
可被后来君雨菲察觉,把人甩掉后跑了。这两天,君玄夜的人都没能找到君雨菲。
没想到,居然是被铃木莉香给抓了。
铃木莉香摇头叹息:“你这样优秀的男人,怎么会有那么愚蠢的妹妹呢?你故意把她赶出去,可她偏又要回来送死。那丫头蠢归蠢,对她的哥嫂倒是很忠心。为了赶走我,居然想到了用巫蛊娃娃嫁祸给我。是不是很幼稚,很愚蠢?”
君玄夜沉声道:“她在哪里?”
铃木莉香笑着说:“放心吧,我可没舍得杀她。我毒香水做事,总是要给自己留个后路。这样吧,你们放我走,我就告诉你她在哪里。”
君玄夜冷嗤:“你以为我会信你?这几天你从来就没有走出过君家,就算抓了君雨菲也肯定是关在某个房间里。”
他一个眼色,手下的人立刻就去挨个房间找人。
可就在这时候,铃木莉香拿出了一个遥控器,在君玄夜面前晃了晃:“我在她身上绑了炸弹,遥控器就在这里。这是重力感应的遥控装置,一旦落地,君雨菲身上的炸弹就爆炸。君家会在顷刻间,化为一片灰烬。”
她垂眸看了眼底下的林星瑶:“就算你不在意你的妹妹,那一位呢?还有你自己,也会被炸死,哈哈哈。”
君玄夜忍不住骂了一句:“疯子,你真是个疯子!”
铃木莉香道:“能把我逼到这种境地的,君玄夜就只有一个你!”
手下的人很快回来,语气慌张地道:“小姐身上被绑了炸弹,我们,我们不敢碰。”
君玄夜对铃木莉香道“把遥控器留下,我放你走。”
铃木莉香道:“好,放下你们的武器。”
楼上楼下的人,不论是君玄夜还是林星瑶的人,此刻都放下了武器,不敢轻举妄动。
铃木莉香又对林星瑶喊:“带着底下的人,退后二十米!不要耍花样,否则玉石俱焚。”
林星瑶只能照办。
铃木莉香笑了笑,果然就放下了遥控器。
君玄夜见状,急忙把遥控器抓到手里。也就是这个空隙,铃木莉香留下一句:“君玄夜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然后纵身跃下楼。
林星瑶等人见状急忙去追,枪声在夜色下起此彼伏。可惜,最后还是被她给跑掉了。
林星瑶安排人手继续追寻毒香水的踪迹,自己则赶回了君家。
君玄夜这边已经报警了,并且将府邸的人都疏散开了。
看到林星瑶去而复返,君玄夜紧张万分地道:“赶紧离开,炸弹还有十分钟就要爆炸!”
林星瑶道:“把遥控器给我看看。”
君玄夜问:“你还懂这个?但时间真来不及了,你先走,不许胡闹!”
“胡闹的是你!”她说着一眼看到了被君玄夜搁置到桌上,小心保护的遥控器。
“小心,那是重力引爆装置!”君玄夜刚叮嘱了一句,便见林星瑶直接拿起了那个遥控器,卸开外壳找到开关就给关闭了。
她道:“这种重力遥控引爆装置开关在内部,很容易关闭。不过君雨菲身上的炸药包麻烦了点。”
君雨菲已经哭得不成样子,“救我,帮我把炸弹去取掉,我不想死。”
旁边也有保镖准备过来帮君雨菲拿掉身上的炸药,被林星瑶给阻止了。
她仔细地看了看她身上的炸药,“这个炸药装置有心跳感应设置,离开人体,感应不到心跳就会爆炸。雨菲,你坚持一会,小武就快来了。他拆过这种弹,应该有把握。”
毒香水最擅长伪装、用毒、爆破。
因此,林星瑶在来的路上就给武冬旭打了电话。要不然临时通知爆破队,时间上肯定来不及。而林星瑶虽然也懂一些弹药上的事情,但毕竟术业有专攻,她这方面的能力远不如武冬旭。
果然,话音刚落武冬旭就来了。
一看到炸药,他整个人的神色就完全变了,格外地专注地查看情况,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专业的魅力。
他的声音也是格外的沉冷:“这是国际上目前最先进的TM99式爆破弹,爆炸威力足以粉碎整座别墅。时间有限,来不及转移到空旷地方了。无关人员立刻撤走!”
林星瑶问:“小武,你有几成把握拆除?”
武冬旭道:“如果时间充裕点,拆掉它小菜一碟。但现在,只有不到十分钟时间,就不好说了。”
林星瑶立马对君玄夜道:“你带人离开,我留下给小武打下手。”
君玄夜道:“我陪你,我也可以打下手。”
武冬旭道:“你们都走,我不需要打下手。”
林星瑶还要再说,武冬旭不耐烦地说:“赶紧走,你们留下我心里会有顾虑不能正常发挥水准。”
说着,抬头冲林星瑶灿烂一笑:“老大,相信我。”
林星瑶抿了抿唇,到底是没多勉强,临走之前重重地在武冬旭肩头拍了拍。
以往每次他出任务,林星瑶都要拍拍他的肩膀以作鼓励。而他也总不叫自己失望。
君玄夜走之前,看了眼君雨菲,道了句:“勇敢些,哥在外头等着你。”
本来已经哭干了泪水的君雨菲,刹那间又泪崩了。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称“哥”!
这么多年来,君雨菲知道他从来没有当自己是亲妹妹。唯有这生死临头,他认下了她!
她哭着点头,“哥,我会勇敢,我一定勇敢。你们走远点,一定要走远点啊。”君家别墅里的人撤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了武冬旭和君雨菲两个人。
这两人,一个格外冷静,另一个则因为害怕浑身都在颤抖,控制不住地低泣。
武冬旭抬头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笑了:“君大小姐不是一贯张牙舞爪、嚣张跋扈吗?怎么现在成了个小哭包?”
君雨菲一边抽泣一边说:“我,我害怕……小武,你真的能救我吗?要不然,你,你也走吧。”
武冬旭道:“你倒是挺有觉悟,放心吧我一定救你。别哭了,控制下情绪,心率太快会把炸弹给引爆。”
君雨菲说:“我也不想哭,可是人家就是忍不住。呜呜……小武你真好。早知道有今天,你住在君家的那几天,我就不跟你抢电视了。”
武冬旭在君家小住的那几天里,和君雨菲交集对多的就是抢电视。楼上的私人影院是君玄夜的,没有他允许,一般不开启。
于是一楼客厅的超大屏幕电视就成了香饽饽。
武冬旭喜爱看战斗片,君雨菲爱看言情剧。两人曾经因为电视爆发过数次争吵。
而最后的结果基本是,林星瑶过来直接把电视给关掉,谁也别想看。
为此,君雨菲一直看武冬旭不顺眼。偷偷往他的咖啡里加了半罐子盐,害得武冬旭那天晚上猛灌水,夜里又频繁上厕所。
第二天,君雨菲还故意嘲笑他:“那么年轻就尿频,小心以后那方面不行,讨不到媳妇!”
把武冬旭气得找林星瑶告状。
听君雨菲提起过去的事,武冬旭则笑了笑:“那本来就是你家的电视,让给你看也没什么。其实我就是逗你玩的,没想到你真是狠啊。一杯咖啡,就敢加半罐子盐。好家伙!一口下去可真是齁得我嗓子都跟要起火似的。”
君雨菲不好意思地道:“我其实就想加一点的,手抖了下就倒进去了半罐子盐。”
武冬旭又说:“你还嘲笑我尿频,说我那方面不行。你知不知道那是对男人最大的侮辱?”
君雨菲当初嘲笑人的时候,一点没觉得害羞,可现在却羞得恨不能挖个地洞钻下去。
武冬旭一抬头,看到的就是君雨菲满面绯红娇滴滴的样子,不由得心驰荡漾了一下。
但是很快,他就稳定了心绪,对君雨菲道:“菲菲,现在要剪线了。红线和绿线,二选一。机会是百分之五十……”
君雨菲颤声问:“是不是剪错了,我们就……”
武冬旭点头。本来时间充裕的话,还有其他办法。但现在只有不到半分钟了,没时间一一排查试探。
君雨菲吸了吸鼻子,“小武,真的很抱歉,是我连累了你。”
武冬旭语气平淡地道:“职责所在,没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小武,你为什么要干这一行?这多危险啊。”
“这世上总有很多危险的工作,也总有人要担起这份职责。”
他又笑了笑,笑容格外阳光:“别怕雨菲,不管生死,我陪你就是了。”
君雨菲明明害怕极了,可不知道是武冬旭的笑容太阳光、太治愈了,还是其他的因素作祟,恐惧的情绪居然就减弱了许多。
“我信你。”简单三个字却胜过千言万语。
“我数三下就剪。”武冬旭握着剪刀的手在微微地颤抖。
无论表面多么平静,但真到了生死一线的时候,人还是会本能地恐惧,只是职业的素养让他习惯了勇敢面对。
“3!”
“2!”
“1!”
伴随着剪刀落下,绿色的线被剪断,与此同时炸弹上的计时器停在了“1”的位置上。
“成功了……”武冬旭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觉得浑身都被冷汗透湿。
越是极度平静,其实内心也越是极度紧绷。他刚才和君雨菲闲聊,除了稳定君雨菲的情绪外,也是让自己放松。
武冬旭把君雨菲身上的炸药取下来,拍了拍她的脸颊,“可以睁开眼睛了,君大小姐你不会死了。”
君雨菲睁开眼睛,看了看他手上的炸弹,然后一把抱住了武冬旭嚎啕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道:“吓死我了,我以为真要跟你死一块了。呜呜,吓死我了……”
武冬旭喊道:“松开,松开!你卡到我脖子了,我没被炸弹搞死,要被你掐死了……”
君雨菲就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流眼泪。傻乎乎的,眼泪鼻涕蹭到了武冬旭的肩头也浑然不知。
接下来的善后工作自然移交给了警方。一切都有惊无险,只是毒香水遍寻无踪,实在令人头疼。
白狼他们在警方来之后,就悄无声息地撤走了。
只是白狼在临走之前,偷偷地看了君玄夜好几次。
林星瑶察觉后还奇怪:“你干嘛总盯着他看?”
白狼道:“队长,那就是你丈夫?我怎么觉得他很眼熟,是不是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过?”
林星瑶还以为他说的“以前遇到”是指那次宋白煦宴会的事件,便点了点头。又道:“这里暂时没事了,你带着我们的人先回基地去,注意隐藏身份。”
白狼道了句:“是”便带人离开了。
他在回去的路上,猛然间又想起了君玄夜:对啊,是那小子啊!五年前,他的商船在前往非洲的海路上,遇到过海盗。还是队长带着我们救了他呢。难怪队长对他一往情深,原来早就种下了因果。
不过林星瑶向来不喜欢手下人议论她的私事,所以白狼就算想起来了,也没在林星瑶面前多提。毕竟那是人家夫妻间的私事。
等事情都结束、闲杂人都走光的时候,已经是早上的四五点了。
林星瑶抱着胳膊,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君玄夜陪坐在侧,仿佛是犯了错的新媳妇,一脸的局促不安。和之前面对毒香水时候的果敢英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直没等到林星瑶先开口,他终于忍不住,手指不安分地攀上了林星瑶的手背:“瑶瑶……”
林星瑶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把他的爪子给拍了下去:“别叫我!”
【作者有话说】
来来,大家把榴莲准备起来,开始扔!君玄夜委委屈屈地道:“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真的只是为了怕你有危险,才故意把你气走的。”
“但是把你气走之后,我才发现,我彻底失去了你的联系方式,怎么都联系不上你。”
“所以瑶瑶啊,下次不论遇到天大的事情,你都不许关机,不能失联。”
林星瑶冷笑:“现在知道害怕了啊?万一我真的一走了之,彻底不管你呢?”
君玄夜嬉皮笑脸地道:“不会的,对不对瑶瑶?说实话,虽然当时我是很害怕,但理智上我清楚你肯定会看手机,肯定会回来。”
这点,他还真说对了。
林星瑶这几天之所以能沉得住气,一来是还处于生气阶段,二来是在基地不能开机。但如果再过几天,肯定还是会忍不住偷偷开机,看看君玄夜有没有找自己,有没有发消息。
她表面虽然冷酷,可其实是个很重情的人,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走出来呢?要是真能做到那么冷静无情,今天也不会火急火燎地赶回来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依然没有给他一个好脸色:“你就不怕我真一狠心,头也不回地走了,叫你再也找不到?”
君玄夜道:“不会。”
林星瑶冷哼:“你哪来的自信?”
君玄夜道:“因为你有东西漏下了,我也有东西在你那里。”
林星瑶却有点不太相信。她走的时候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收拾得干干净净带走,君玄夜送她的首饰衣服她不屑拿走。根本不存在漏东西,或者带走不该带走的东西。
君玄夜把她的手抓起来放到自己的心口:“你的心还留在我这里,而我的心,也留在你那里了。你怎么舍得一直不回来?”
“咳咳……”林星瑶尴尬地咳清了清嗓子:“我走了之后,你是不是偷偷看言情剧了?不然哪学来的土味情话?”
君玄夜:“……”他真觉得自己挺失败的,深情告白,居然一点没起效果,还被嘲笑“土”?
林星瑶瞪了他一眼,又严肃地道:“君玄夜你听好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必须要和我说清楚,我林星瑶没你想的那么弱。我也不是那种要躲在男人背后等你保护的弱女子!”
君玄夜笑笑:“我知道。但我就是舍不得你涉险,我是男人,有事情总要冲在前头。再说了……”
他拥住林星瑶柔声地道:“你总也要给我机会保护你,否则我会觉得自己对你没那么重要。其实男人也需要安全感的。”
林星瑶本来还有点气,被他这样温声软语一说,心里的那点气也就散了个干净。
“你对我挺重要的,真的。”重要到,林星瑶都甘愿为他退居二线了。
“有多重要?”男人却是就坡上驴,在她耳畔边蹭了蹭:“告诉我,我在你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林星瑶感觉到他的吻在自己的脖颈间游走,手也不安分地伸进了衣服里。这个时候氛围暧昧,一切应该水到渠成,她也准备接受他了。
可偏偏脑子里又浮现了什么来,让她忍不住握住了他准备继续深入的手。
她转过身来,目光直直地盯着他:“毒香水伪装得那么好,甚至连我都骗过了。你到底是怎么发现她不对劲的?”
关于这一点,毒香水当时也问过他。他如实地回答,是感觉不对。他的感觉告诉自己,“柳雪”并不是当年的女孩。
可是现在,当林星瑶也问他同样的问题时候,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也说是感觉,林星瑶会不会觉得自己依然爱那个女孩。以她的醋劲,但凡自己表现出一点,肯定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事实上,君玄夜自己也有些迷惑。
宋白煦宴会那天,君玄夜被劫匪掳走,后来和林星瑶一起跳海的时候,他眼看着那架飞机从头顶掠过,心里清楚即便灵狐不在飞机上,可飞机上的人也肯定与她有关。
然而,当他发现林星瑶身体不适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断了想要接近灵狐的想法。
找了五年的人,好不容易有了再遇的可能,可为了林星瑶,他毫不犹豫地放弃了。
那一刻,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那一次,君玄夜其实已经是做了选择。
所以,他后来会向林星瑶求婚。
可还没等他通知底下人,停止寻找的时候。却偏偏被告知,找到了人。
君玄夜是个重情义的人,面对曾经救过自己的人,又怎么可能漠视不管?
当林星瑶吃醋,他夹杂在中间左右为难的时候,也曾扪心自问,自己是否还余情未了。
说不清啊说不清,但唯一能感觉到的是,林星瑶难受,他比她更难受、更煎熬,更怕失去。
柳雪不是她,他心里清清楚楚。
相比之下,反而是林星瑶给他的感觉更像灵狐。同样正气凛然,同样热血入骨。平常不拘一格,可一旦涉及危险之时,便可以奋不顾身。
君玄夜甚至想过,林星瑶会不会就是灵狐。可如果真是,为什么林星瑶从来不说?
当年,他们一起在商船上度过三天。虽然灵狐少言寡语,他们之间没有太多交流。但是君玄夜能感觉到,灵狐对自己有些异样。她甚至还玩笑地说过,如果回国,一定回来找自己。
真是林星瑶,她怎么能忘了自己呢?怎么能忘记,五年前异国海域上,总是站在背后深情凝望她的男人呢?
“瑶瑶……”君玄夜抬眸望着林星瑶:“五年前的九月初那几天你在哪里?有没有去过索马里?”
林星瑶皱了皱眉,有点不太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五年前的九月初?哦,那段时间我在亚洲的南部地区。”
那时林星瑶在老挝那一带执行任务,紧接着又去了印度洋上的某个岛国。在那次任务中,林星瑶的后脑受到了重创,失去了部分记忆。
有些事情还是战友告诉她的,而关于中途转去护航商船的事情,那对他们来说真的就是举手之劳,恰好忘记在林星瑶提及。
所以,林星瑶根本不知道自己去过索马里,和君玄夜有过那样短暂的相处。君玄夜听说她当时在亚洲南部,心中顿感失落。失落之后,居然觉得自己很无耻,无耻地希望林星瑶就是灵狐,好让自己没有负罪和遗憾。
“抱歉……”君玄夜扯了扯唇角,自嘲地笑着:“我居然异想天开,觉得你可能就是她。”
听到这句话,林星瑶的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想醋,却有心疼,揪心的疼。
她抬手抚摸了下他的眉头:“过去的事情,我不计较。我只是害怕……害怕将来有一天,她再次出现,你会后悔选我。”
“不会,”君玄夜一把将她搂入怀里,紧紧,紧紧地搂住,“永远不悔。”
永远不悔……
只这四个字,就让林星瑶无法抗拒。
接下来的几天,林星瑶去基地,和白狼他们商量追查毒香水的事情。
毒香水实在太过狡猾了,那晚逃走之后,就如鱼回大海,难寻踪影。
即便是林星瑶他们组织用了各种途径,也只能查到毒香水已经离开了z国,去了欧洲。至于去了欧洲哪个国家,那就很难追查了。
宋白煦自从遇到了两次袭击事件,整个人就谨慎多了。宴会基本不再办了,平常出入带了一堆的保镖。
这还不算,代步的车全是同一型号,每次出门至少开五辆,自己则随机坐在其中一辆上。谨慎的就差在脑门上写着:“怂包”两个字。
林星瑶已经有好一阵子没见过他了,人虽不轻易出现,但是信息轰炸从来不少。
也不管林星瑶回不回,每天早、中、晚三次问候必不可少。
此外,每天吃了什么好吃的,要拍个照片给林星瑶看。
看到什么美景也要拍给林星瑶,再附带些文字介绍,以及心情感悟。
林星瑶一度怀疑,她把自己当初朋友圈了。
这么一来,就很让君玄夜恼火。
君玄夜本来就对宋白煦各种不爽,结果今天正在和林星瑶烛光晚餐的时候,宋白煦的电话又插播过来。
当然,是打到林星瑶的手机上。
君玄夜扫了一眼,就直接给按了挂机。
“瑶瑶,这个牛排是我亲自煎的,你尝尝。”
林星瑶看着面前焦黑的牛排,正有点下不去口。宋白煦的电话就又来了。
君玄夜再次不客气地给挂了,“牛排卖相好像不太好,那吃点意大利面,我按照菜谱做了八遍才成功的。”
不等林星瑶说话,电话铃声又响起来。
君玄夜连着挂了五次,可宋白煦就跟他怼上了似的,锲而不舍地一遍遍打。
君玄夜恼了,接起电话,十分不客气地道:“姓宋的,你有完没完?天下女人那么多,能不能别盯着我们家瑶瑶?”
宋白煦道:“我就知道肯定是你阻碍我和瑶瑶联系。君玄夜你是不是对自己没信心,害怕瑶瑶被我的真诚打动,所以连电话都不敢让瑶瑶接?”
君玄夜冷笑:“一个门都不敢随便出的怂包,好意思在我面前猖狂?”
宋白煦顿时大恼:“你说谁怂包?谁不敢出门?行,明天我就登你家大门,等着!”
君玄夜道:“抱歉,我家不欢迎你。”
说完挂了电话,又干脆关了机。
这还不够,他还不忘叮嘱林星瑶:“宋白煦那浑蛋不是个玩意,你要怕她烦,把他电话设置成转移呼叫,就转到我的手机上。”
林星瑶笑了起来:“转移你的手机上?怎么感觉你倒是挺乐意接他电话的?”
她冲着君玄夜挑衅似的眨眨眼:“我都有点好怀疑你是不是弯的。”
君玄夜脸色一沉:“别胡说!”
林星瑶却是笑得更加厉害。
君玄夜被她惹恼,一把将人拽到怀里,“我是不是弯的,你要不要自己试试?”
说完就狠狠地吻上了林星瑶的唇。
不同于之前的温柔,这次他吻得很凶,仿佛是饥饿多时的野狼,要把怀里的人儿吞噬殆尽。
林星瑶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想推开他,可浑身绵软无力,于是推搡就成了欲拒还迎,愈发的暧昧。
就在两人快要坦诚相待的时候,君玄夜停下了动作,只是一遍一遍地吻着她的耳垂,声音沙哑地询问:“瑶瑶,什么时候能给我?”
林星瑶说过,第一次要留到结婚,他一直忍着难受。
这个事情,林星瑶也考虑过,她这两天准备给组织上打结婚申请。等申请批复下来了,就可以挑个好日子,和君玄夜领证。至于婚礼什么的,林星瑶倒是不太在乎。
她吻了下君玄夜的额头,安抚他:“很快,下个月应该差不多。看看下个月里,有没有黄道吉日?”
“可是今天,才月初……”君玄夜委屈巴巴,虽然觉得一个月太久,但是还是勉强同意了。
第二天是周末,因为上次武冬旭帮忙,解决了一次炸弹事件,君雨菲心心念念着要请他吃饭。自己又不好意思提,便让林星瑶出面约他来家里吃饭。
因此,一大早君雨菲就精心打扮,穿了新买的裙子,化了精致的妆容,然后提前站在大门前巴巴地等着。
等了十几分钟,没等到武冬旭,倒是等来了宋白煦。
宋白煦从车上一下来,就看到了君雨菲,遂笑着跟她打招呼:“雨菲,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来?”
君雨菲喜欢宋白煦喜欢了好几年。有段时间,天天追在宋白煦后面。
宋白煦从前花心,对女人来之不拒。但对于君雨菲,那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妹妹,自然不肯下手。
平常看到君雨菲,他基本都是绕着走。
今天,因为主动登人家的门,连带着对君雨菲也热情了一点。
可没想到,自己难得热情,却换得了君雨菲一个白眼。
宋白煦:“……”
正纳闷的时候,君雨菲又突然主动搭话,喊了句:“宋哥……”
宋白煦心生得意:原来是欲拒还迎啊。果然,我宋某人的魅力,没那么容易丢。
接着就听君雨菲道了句:“宋哥,麻烦你挪一下车。你的车队把我们家大门给堵了,等下还有客人要过来。”
宋白煦简直要被气笑了:“你们君家大门前路那么宽,我停个车怎么了?再说,我等下就要开进去,停到里面的停车库,你着什么急?”君雨菲对宋白煦的出行阵仗表示出了强烈不满:“你一来就开了五辆车,还带了那么多保镖,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君家和黑帮有染呢。”
武冬旭是军人出生,现在的工作单位又是防爆部队,根正苗红。君雨菲可不希望他误会自己家和黑帮有什么瓜葛,因此,对宋白煦就越发的看不顺眼。
“宋哥,我家今天有重要客人。我哥又不待见你,估计不会放你的车队进去,要不你先回去吧。”
宋白煦:“……”这是被小丫头给赶了啊!
正在这时候,小路上开过来一个出租车。本来要开进大门,但是因为宋白煦的车队把门给挡着了,只能停在稍远一些的地方。
武冬旭下了车,扶着腿走了过来。
他的腿虽然装着义肢,可还在适应期,走路并不那么利索。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有问题。
君雨菲也因此对宋白煦愈发不满,毕竟从大门到别墅还有好长一段路,如果不是大门被堵着,出租车可以直接开进去的。
狠狠地瞪了眼宋白煦,君雨菲像花蝴蝶一样地迎上了武冬旭,整个人瞬间变得甜软可爱:“小武哥哥你可来了,我都在这里等你好久了呢。你昨天说有礼物要送我,是什么?”
武冬旭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君雨菲,“一个小玩意,我自己做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君雨菲接过盒子迫不及待地打开,只见里面装着一个风格粗犷的项链。链子部分是牛皮绳编制而成,坠子则是用弹壳做成的,上头还刻着一个软萌可爱的卡通小熊。
君雨菲还没欣赏完,宋白煦突然冒出来说了句:“小伙子,你追女孩也得花点本钱啊。雨菲从小就爱名贵的奢侈品,你这个玩意她怎么看得上?”
武冬旭有点尴尬,他也知道君雨菲是娇生惯养的豪门大小姐。本来也想送些像样的东西,可太贵的礼物以他现在的收入买不起,便宜的就觉得配不上君雨菲。于是便另辟蹊径,想着自己亲手做,意义非凡。
结果,被宋白煦当众这样说。心里就有点发虚,觉得君雨菲估计是看不上的。
于是他笑了笑,说:“不喜欢也没事,等我这个月发了工资给另给你买一个项链。”
说着就要拿回项链坠子,却拿了个空。
君雨菲直接把坠子挂到了脖子上,满心欢喜地道:“小武哥哥亲手做的,可比世界上任何名贵的奢侈品都好呢。我很喜欢。”
说话间,还不忘白了宋白煦一眼:这人可太可恶了,差点就伤了小武哥哥的一番好心。我以前真是眼瞎了居然会喜欢他。
宋白煦看她这副样子,哪里不明白女孩的心意?于是拍了拍武冬旭的肩膀,“可以啊!恭喜,恭喜!”
君雨菲怕他说出不该说的话,急忙拉着武冬旭要进去。
宋白煦喊道:“要不要搭个便车?”
如今君家的安保也比之前严格多了,没有君家人的带领,保安断不肯放行。君玄夜肯定是不会放他进去,宋白煦便只好哄着君雨菲:
“雨菲,怎么说我们也是相识多年,你哥那人冷酷无情,你可不能翻脸不认人啊?我今天真有正事,很快就走,不耽误你待客。”
君雨菲怕宋白煦说出自己之前倒追他多年的事情,让武冬旭听了对自己有不好的印象,这才勉强同意。
等君玄夜看到宋白煦笑嘻嘻地从车上下来的时候,顿时就黑了脸,训斥君雨菲:“不知道现在坏人很多吗?随随便便就把外人带进来,一点防范之心都没有!”
君雨菲不敢顶撞君玄夜,拉着武冬旭赶忙溜走。
君玄夜冷着脸下逐客令:“昨晚就说了,君家大门不为你敞开,请回。”
宋白煦厚颜无耻地道:“我又不是来找你的,你凭什么赶我走?瑶瑶呢?瑶瑶,瑶瑶!”
喊了两声,果然把林星瑶喊了出来。
君玄夜愤恨不已:“怎么有你这样厚颜无耻的人?你到底来干什么的,说!”
宋白煦吸了吸鼻子:“好香呀,厨房是在炖什么?怎么这么早就做饭了,是知道我要来吃饭吗?”
君玄夜冷哼:“没有你的份。你赶紧说事,说完滚蛋。再废话,我让保安把你打出去!”
宋白煦气够了君玄夜,这才收敛了脸上的玩笑神色,对林星瑶道:“瑶瑶,我今天找你是有事相求。”
君玄夜一口拒绝:“不用求了,我媳妇不会答应你任何要求。”
宋白煦道:“你怎么知道不会答应?我和瑶瑶也是朋友,你别管得太宽啊。控制欲太强,会让人窒息,把瑶瑶吓跑的。”
君玄夜冷哼:“瑶瑶和谁交朋友我都不管,就你姓宋的不行!司马昭之心,谁人不知!”
林星瑶夹在他俩之间,总感觉自己跟个电灯泡似的。
“要不你俩先斗嘴,斗完了我再出来?”
“不必!”
“不必!”
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林星瑶笑得不行:“就你们这样,我真怀疑你们上辈子有一腿。去坐着聊吧。”
林星瑶招呼宋白煦在花园的休闲椅上坐下,又喊了佣人上茶点。
君玄夜嘀咕了句:“又不是客人,用不着上茶点吧。”
斗嘴也好,不爽也罢。但宋白煦登门,肯定是有事情的,君玄夜到底还是一脸不乐意地坐在林星瑶和宋白煦中间的位置上。
宋白煦喝了杯茶,不再油嘴滑舌,“毒香水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不过我自己这边也是个麻烦事情,这几天就没登门问候。”
君玄夜道:“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宋白煦又道:“我最近也在研究幽灵网站的事情。但是我这边的技术人员资源有限,想要攻克进去太费时间了。我怕还没查清楚幕后黑手,自己先被暗杀了。”
君玄夜闻言立刻警惕了起来:“你不会是想让瑶瑶去黑那个网站吧?不行,太危险了!万一暴露了,瑶瑶会有危险。”
当初林星瑶因为和宋芊芊起了争执,弄出了舆论事件。林星瑶就黑过围脖,删除了不实内容。开始宋白煦还没反应过来,后来知道也知道是林星瑶的手笔。
宋白煦摇了摇头:“我能不知道危险吗?怎么可能让瑶瑶去涉险?其实我来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和君少你谈个合作。”“你们君氏也有不少顶牛的技术人员,看在咱俩都是被挂在网站上,随时等着被杀的份上,不如合力研究下,如何能端了那个网站。妈的,老子就不信了,还能真叫人给卖了!”
君玄夜点头:“可以。”
宋白煦道:“那明天我们就把两边的技术人员拉到一起,我在郊区正好还有个空置的别墅,可以给他们做办公地。如果有问题,再随时转移,避免被反跟踪。”
林星瑶插了一句话:“我也想去看看,或许能给你们提供点助力。”
此言一出就跟触了君玄夜的逆鳞似的,他急忙喝住:“你不许去!那个网站的反追踪能力很强,万一被追踪上了,你就会暴露在危险之中。”
林星瑶道:“我不长期参与,只是去看看。不瞒你们说,幽灵网站我已经潜入进去过了。我可以把我写的伪装代码提供给你们。”
林星瑶的技术虽然很厉害,但是她手底下的技术人员有限。相比之下,豪门能网罗到的人才,或许比她网罗到的多多了。毕竟人家不光给的钱多,安全性也高啊。
君玄夜惊讶不已:“你真去碰过了?”
林星瑶一边喝茶,一边漫不经心地道:“他们既然敢碰我老公,我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说着冲君玄夜甜甜一笑:“放心,我不会暴露自己。再说,我就是去看看情况。”
可君玄夜还是不放心,哪怕他手底下的人技术能力不如林星瑶,但只要多些时间,总能摸到门道。并不是非林星瑶不可,实在没必要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犯险。
君玄夜握紧林星瑶的手,“瑶瑶,你也得多信任一下你自己的老公,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让你打头阵?你安心在家里呆着,不许再插手这个事情。我不能让你有丁点危险!”
宋白煦被两人喂了一嘴的狗粮,忍不住道:“光天化日,不要拉拉扯扯的,有伤风化。”
得到的是君玄夜毫不客气的死亡凝视:“说你另一个目的。”
宋白煦目光转向林星瑶:“另外一个目的,自然是想让瑶瑶你帮忙,给我弄一辆你那种装甲级别的改装车。钱不是问题,安全就行。哎,我现在出门就得拉个车队,麻烦也就算了。关键是没有安全感啊,总感觉随时可能被人给狙了。”
林星瑶的车是白狼亲自给改装的,用的很多材料都是特殊定制的,并不是花钱就能买到。她倒是也想着要给君玄夜定制一个车,此刻见宋白煦求上门了,正好可以一起弄。抛开他们的私交不提,宋氏在Z国商业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宋白煦真有个好歹,那也是个麻烦事情。
于是林星瑶一口答应下来:“好,我给你弄。”
宋白煦闻言顿喜,“多谢多谢!我就知道瑶瑶你不会见死不救,有了‘装甲车’,我出门就能安心多了。”
林星瑶再度叮嘱:“就算车里安全,也不能掉以轻心,该带的保镖不能少。车不要随便让人碰,即便是真的装甲车,也经不起爆破弹威力。”
“还,还有爆破弹?”宋白煦顿时慌了。
君玄夜道:“不瞒你说,我们君家上次就差点被人炸了。”
宋白煦只知道君玄夜被人盯上,且杀手直接潜入家里了,并不知道具体的事情。此刻,听君玄夜大概说了下过程,顿时冷汗涔涔。
“我草!这帮亡命之徒,够狠!”越想越觉得不安,问君玄夜:“你说的那个拆弹专家,就是刚才雨菲的男朋友?”
君玄夜皱了皱眉头,似乎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林星瑶倒是早就看出来君雨菲的心思了,道:“今天小武过来,其实是雨菲想请人家来又不好意思,才让我出面的。小武虽然身体有缺陷,但人是真不错,绝对是大忠大义之士。”
君玄夜道:“他们自己喜欢就行了,我不会干涉。”
正说着,君雨菲和武冬旭就手拉着手出来了。一个娇羞满面,一个满脸憨笑。
林星瑶见状忍不住开起了玩笑:“看来你们这是确立关系了,挺速度的。”
君雨菲急忙松开了武冬旭的手,娇嗔地道:“嫂子你不许嘲笑我们!”
武冬旭则急忙敛正了神色,“老大,我们两情相悦,希望您批准!”
他下意识地还想敬个军礼,手都抬了一半,反应过来忙又收了回去。在外人看来,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但林星瑶知道,小武依然把她看成上级领导,在打申请呢。
宋白煦看得一脸懵逼,用手肘捣了捣君玄夜:“那不是你妹妹吗?怎么谈恋爱却要你媳妇批准?”
君玄夜斜了他一眼:“瑶瑶是她嫂子,不对吗?”
林星瑶走过来,拉起二人的手,重新叠放到一起:“祝你们幸福。”
哪怕武冬旭已经离开了组织,可是很多习惯依然根植在骨子里。
得到林星瑶的首肯,让他打心眼里高兴。
宋白煦则是一脸温和地问:“小武,听说你是拆弹专家?前些天救了雨菲?不错不错,也算是一段良缘。”
武冬旭笑笑:“多谢。”
宋白煦夸完之后,才转入了正题:“我最爱人才,你有没有意向来我这边工作?平常什么事都不用你做,只是防着万一有人给我送炸弹了,你帮我一把。”
“当然我也不会亏待你,月薪一百万,怎么样?年终奖另算,还有五险一金,包分房,福利齐全。”
月薪一百万,年薪就是千万以上了。
比起武冬旭现在的工作待遇,那可是天壤之别。
武冬旭云淡风轻地笑笑,“我给你个电话吧……”
宋白煦以为他同意了,正要欢喜,却听小武接着道:“你有需要给我打电话,我一定来,不收钱!”
保障民众安全,本就是他的职责范围。
宋白煦闻言,错愕了一瞬。但是很快,他也明白过来。有些人,并不是钱能收买的。
再看武冬旭时候,宋白煦面上露出了几分钦佩的神色。他侧头对君雨菲道:“你这个丫头不算聪明,但是眼光是真不错。”
君雨菲瞪着他:“你到底是夸我还是骂我?”
宋白煦哈哈大笑:“自然是夸!”转眼到了饭点,佣人过来问可否开饭。
“哎呀,正好肚子饿了。先吃饭吧,吃完了咱们再聊。”
宋白煦说着率先往屋里走去,却被君玄夜不动声色地挡了下来:“我们要吃饭了,请回。”
宋白煦惊讶:“我们都谈好合作了,怎么一顿饭都舍不得留?”
君玄夜冷了冷地道:“合作不代表就要吃饭。更何况,厨下也没做你的饭菜,怕不够吃。”
“抠门,太抠门了!”宋白煦扭头对林星瑶道:“这么小气的男人你到底是怎么受得了的?瑶瑶啊,我劝你还是蹬了吧,我给你介绍个更好的,你看宋某如何?”
林星瑶笑道:“行了,今天留你一顿饭。下次别太油嘴滑舌了,得罪我老公我也没办法。”
君玄夜哼了一声,到底也没再反对。这是给林星瑶面子。
中午的饭菜很丰富,满满一大桌。所有的菜色都是君雨菲亲自过目后,觉得合适才安排的。
此刻,君雨菲旁若无人般一个劲地给武冬旭夹菜。愣是把武冬旭的碗里堆成了一座小山。
君玄夜为了气宋白煦,则一直给林星瑶夹菜,还贴心地给她擦擦嘴角的油渍,再喂上一口饭。
果然,宋白煦的脸色很不好看,没吃几口就自觉地走人了。
武冬旭碗里的“小山”刚吃到一半,就来了电话,有紧急情况需要他立刻归队。
君玄夜就派了车送他走。
武冬旭走得很快,倒是君雨菲站在门口恋恋不舍地目送他离去。
君雨菲很是担心,她知道所谓的紧急情况,大概率就是又有什么危急事件要他上场。
林星瑶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别担心,他很专业,足以应对那些事情。”
君雨菲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地道:“我听小武说,他的工作是你给找的关系?”
林星瑶点头:“我只是牵了个线而已,还是他自己的本事。”
君雨菲道:“那能不能再找找关系,给他调换个岗位?我不是看不起他的工作,其实我心里很敬佩他的。就是觉得太危险了,我,我害怕。”
“嫂子,我是真想和他好下去的,可我一想到他经常出那么危险的任务,我就提心吊胆,害怕有意外。”
女孩子都崇拜英雄,可真爱上了一个人,宁愿他不是英雄也不希望他时刻和危险相伴。
林星瑶明白君雨菲的心思,可是她没办法帮她。
“他不会同意的。”林星瑶也很无奈:“刚才你也看见了,宋白煦高薪想挖他,可他连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苍鹰注定要在高空翱翔,绑在你的身后,他不会快乐。时间久了,当他的英雄光环褪去,你还会爱他吗?”
“别急着回答,人的一辈子很长,你现在的想法未必是以后的。”
“雨菲,如果你选择和他走下去,只能和他一起去迎接风雨。如果你害怕了、胆怯了,觉得自己可能做不到,那不如早点放手吧。”
林星瑶的话说得很直白,但这些问题却是他们不得不面对的。
特别是小武,这些年过得很不容易,能遇到心动的人不容易。希望他们的感情能经得起考验,如此才可长久。
君雨菲沉默了。原本骄横跋扈的少女,生平第一次恋爱,还没来得及品尝到爱情的甜蜜,就先遇到了考验。
君玄夜和宋白煦这俩对头,别看斗嘴的时候互不相容,都恨不得撕了对方。
可一旦合作起来,那也是默契十足。
很快,君氏和宋少都派出了十名最厉害的网络技术人才。为了安全起见,他们都被安排在京郊的别墅里。
别墅周围明里暗里全是安保,角角落落全是摄像头。
别墅的客厅里拉了两张长桌,摆满了电脑。二十名精锐正在讨论着技术难点。
幽灵网站的安防极高,注册的会员都是收到邀请码才能注册。换言之,只有网站幕后者看中了某个杀手,给他发了邀请码,对方才可能注册成功。
就这还是普通的会员,高级会员的审核就更加严格了。
明路行不通,暗里是充斥着各自明枪暗箭。一不小心就会被对方反追踪,暴露自己的位置,说不定就有杀手上门。
为了安全起见,就连照顾技术人员日常生活的佣人也都是君玄夜特意从君家调过去的,知根知底,可靠性高。
君玄夜怕林星瑶有危险,不愿意她参与。可林星瑶哪里是那么容易退缩的?
明路走不通,她干脆就走暗路。
她换了身佣人的装扮,然后悄悄地潜入了别墅里。
这里的安保确实不错,但是对林星瑶来说,要潜进去还是很容易的。
此刻林星瑶从厨房里端了几碟点心,到了技术人员们工作的客厅里,想看看他们的进展如何。
这批技术人员来自于君氏、宋氏两个集团。
过去两个集团一直是处于敌对状态,因此这些技术员们也习惯性地互相看不上。
就连安排的位置,也是分了两个大的办公桌。一共二十个人,十人为一桌。中间隔着个书架,泾渭分明。
“这网站背后到底是谁设计的,居然这么厉害,试了好几个办法都登陆不进去。”说话的人约莫三十多岁,是君氏集团网络安全部的总经理,人称刘工。
“刘工,要不然再换一组代码试试?”
正商量着,宋少这边领队的王工就嘲笑道:“人人都说,君氏的刘工是业界的顶牛,结果也不过如此啊。”
刘工冷哼一声:“你行?哈,那何必还求着我们君氏?”
王工道:“什么叫求着?明明就是两个集团的合作。也是我们宋总太心急了,其实我们这边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展,不用君氏的人帮忙也完全能搞得定。”
刘工有点不太相信:“真的假的?老王,你登进去了?”
王工自信满满地道:“快了,我刚写出了一个新程序,这次应该可以。”
刘工切了一声:“那等你先登进去再说!”
虽然是有些不大相信,但刘工还是走过来,想亲眼看看。
王工倒也没藏着掖着,程序亮给他看,还解释了一遍,完了之后问道:“怎么样?可行性很高吧?”
说着他就开启了程序,准备入侵幽灵网站。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白皙修长的玉手突然出现,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敲了退出键,强制退出了那个程序。本来技术人员的注意力全在电脑上,就连客厅里来了位漂亮的女佣都没注意到。哪知道那女佣居然突然来了这么一招,这下就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你干什么?谁准你胡乱碰键盘的?滚出去!”王工显得特别愤怒,他最反感别人碰他的电脑,尤其是在这关键时刻。
刘工虽然和王工不太对付,但这个时候也明显有点不大高兴:“你是送点心的还是来捣乱的?来之前没学过规矩?”
再看面前的女佣,既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一点做错事情的内疚表情,反而是一派淡然地道:“你的这个程序有问题,刚才情况紧急,所以我才出手,并不是有意干涉你们的工作。”
对于这些顶级精英,林星瑶还是挺尊重的。为了攻入幽灵网站,为了安全,他们这阵子可以说是抛家弃子地在这里加班加点。如果一旦出了问题,可能还会被幕后黑手盯上,惹上麻烦。
林星瑶本意也只是悄悄过来看看情况,万万没想到她来得还真是巧。刚才随意瞄了一眼,就看到王工的“得意之作”其实存在很严重的问题,一旦开启就会被网站反侦察系统给盯上。
情况紧急之下,林星瑶才贸然出手帮其退出。
王工本来以为是这个佣人可能是不小心按错的,听到对方直接说他的程序有问题。不等他发话,手下的人就站出来呵斥:
“你一个女佣懂什么程序?知道什么是C语言,什么是C++吗?”
“就是!这个程序可是王工带着我们研究了三天三夜才编写成功的,你随随便便就给退出了?”
王工气归气,可也不想和一个女佣置气,他挥了挥手:“你出吧,我等下会和你们主管说一下送你离开这里。我们这里不需要自以为是、手脚不安分的女佣。”
林星瑶本来还想和他们好好解释那个程序里的问题,却没想到对方根本不给机会,上来就是一段冷嘲热讽,然后直接赶人。
饶是她不想计较,却也不能不计较了。
“C语言是计算机通用的设计语言,广泛营用于底层的设计开发,具有灵活、丰富、高效等特点。至于C++则是C语言的继承着。”
林星瑶说着,抬眸看向那个嘲讽她的程序员:“小伙子,你要考校我,也提点深刻些的问题。这种基础的知识,稍微有点常识的都知道。”
那个被她反问住的年轻工程师,脸色一红,却不甘示弱地道:“就算你学了点计算机的知识,看你的样子,估计还是在校学生吧?别以为会点皮毛,就到处显摆。有这个功夫,不如多去看看书。”
林星瑶没空和他们废话太多,对王工道:“我刚才说了,你的程序是有问题的。当然,想法是不错,如果是用来侵入一般的网站,用你这个程序隐秘性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对付幽灵网站,还是差了点。”
刘工、王工闻言,顿时脸色一变。
王工道:“看来你应该是暗中窥探我们很久了,居然连幽灵网站都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刘工则拿起手机准备喊保安人员过来。
林星瑶怕闹出动静会把君玄夜给招到,到时候就只能被赶回家了。
她一个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地夺掉了刘工的手机,顺手给关了,很无奈地道:“哎,我真不是坏人。你们的软件真有问题,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们测试一下。”
王工冷着脸道:“别胡闹,把手机还给刘工,不然我们喊保安了。”
林星瑶被这帮迂腐的人给弄的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搞技术的都这么呆板。
君玄夜那边肯定是不能惊动的,而这些人如果不能信任自己,估计也不会听她的。
宋白煦也不能找。那家伙表面上和君玄夜水火不容,但是在某些事情上,两人意见出奇相似。
就在这个时候,主管后勤保障的李叔敲了敲门,进来询问:“厨房那边问,晚上想吃中餐还是西餐?”
对于人才,无论是君玄夜还是宋白煦都十分慷慨。给他们提供的伙食更是十分优越。
李叔刚问完,目光落到了林星瑶身上顿时一惊,一声夫人正要喊出口,林星瑶急忙道:“我是李叔的侄女,是李叔带我过来做兼职的。”
这个李叔本来就是从君家府邸调过来的人,自然对林星瑶再熟悉不过,听闻此话,顿时明白过来:夫人这是不想暴露身份啊。
林星瑶目光投过来:“叔,对不对?”
李叔当然不能揭穿,只能硬着头皮附和:“对,对。”
身份问题解决,那些技术人员不再嚷着把她赶出去。但是对于她刚才的行为,依然是愤怒不减。
王工道:“既然是李叔带来的人,那应该没问题。刚才的事情,我们就既往不咎了。你还站在干什么?下去吧,不要影响我们工作。”
林星瑶却二话不说,直接做到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打下了一串网址然后登陆。
王工正想喝止,却见电脑屏幕上跳出一个黑色界面的网站。界面的头部则写着血红色的几个大字:幽灵网站。
王工顿时一惊:“你进去了?不要随便登陆,会暴露我们的IP!”
其他人也如临大敌般。
要知道,幽灵网站这种地下黑网站反侦察能力非常强,每一个登陆的IP全部都会被锁定,进入他们的信息库。
你以为你在浏览人家网站,也许下一秒就被人家植入了木马程序,把你的一切都摸得清清楚楚。
就算是他们这些技术人员,也不敢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随便进入。更何况林星瑶连IP地址都不修改一下,就那么堂而皇之地登陆了!
这简直就是把他们当靶子暴露出去!
所有人愤怒了,准备过来把林星瑶推开。
却听林星瑶不紧不慢地道了句:“看清楚网址,不是真的幽灵网站,不要那么害怕。这么胆小,怎么做黑客?”这个时候,大家才想起来去看IE栏上的网址,居然真的不是幽灵站的地址。
紧张的气氛解除,大家都忍不住轻吁了口气。
刘工甚至还摸了摸额头上因为紧张而沁出来的汗,“你这个姑娘,怎么不早说清楚,吓死我们了。”
王工道:“这就是你说的测试?弄个一样的网站去测?可就算界面仿得再真,防御能力和反追踪能力也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小姑娘,你想法是不错,可是搞计算机可不是纸上谈兵啊。”
林星瑶笑笑:“能不能相提并论,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王工眉头一拧:“什么意思?”
林星瑶道:“你不是对你的程序很自信吗?把你的程序开了,然后来登陆我这个仿照网站,看看能不能被反追踪。”
王工是不太想陪小姑娘玩这种模拟游戏,他心底里认定了那个仿照的幽灵网站只是抄了人家的界面而已,核心的防御系统怎么可能一样。
如果随便来个人就能把幽灵网站一模一样地仿制出来,那幽灵网站也没那么可怕了。
正想拒绝,却听林星瑶道:“不敢了是吧?宋白煦带出的人,居然连尝试都不肯,就狗眼看人低?任何领域最忌讳的就是轻敌,你们如果连我都轻视,连我这个仿照网站都攻不上来,也不用在这里呆了。趁早转行回家吧,免得白费功夫,还给自己招惹麻烦。”
王工一生最骄傲自己的计算机本事。他一毕业就被宋氏高薪聘用,几年间就已经坐上了信息安全部的头把交椅,深得宋白煦信任。如今,更是把这种重要且机密的任务交给他。
可现在,却被林星瑶一个小丫头给讥讽,甚至还质疑他的水平。
王工的火气被挑起,他随手指了一个手下:“你,去黑了她的网站。让她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要以为学了皮毛,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手下人轻笑一声,一边操作电脑一边道:“小姑娘,你这个年纪还是应该好好去学习,而不是跑到这里来出风头。知道什么叫班门弄斧吗?”
说着说着,他脸色顿时一变:“怎么……”
王工扫了一眼电脑屏幕,只见上面发出警报,提醒电脑被植入木马程序。
王工有点生气地踹了手下一脚:“你是不是搞错网址了?”
说完之后也觉得不对,就算网址搞错,也不可能还有其他一模一样的幽灵网站。所以……
他目光一转,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林星瑶:“所以,我的程序真的有问题?”
林星瑶点头:“对。你的伪装程度太低,以幽灵网站的甄别能力,瞬间就能辨别出来。”
刘工也急忙过来查看,看完之后惊讶不已:“如果不是网址不对,我真的怀疑这就是如假包换的幽灵网站。这种甄别能力、反击速度,太厉害了!”
他迫不及待地问林星瑶:“这个网站是谁做的?这完全可以比拟真实的幽灵网站啊!”
林星瑶捋了捋额头的碎发,淡淡一笑:“我做的。这种网站确实比较麻烦,我前后花了一个月时间才做出来。”
此话一出,周围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幽灵网站,那简直就是幽灵般的存在。能做得出那种网站的人,绝对是站在计算机领域最顶峰的人才。
可眼前的女孩,明明只有20岁左右,年轻得不像话。可却能仿造出幽灵网站,而且仿真度高达%。剩下的%大概就是网址不同。
“你,到底是谁?”王工问出这个话的时候,全身都在警惕着。他甚至怀疑,这个女孩会不会就是幽灵网站真实的制造者,否则又怎么能随便再仿造一个出来?
林星瑶听出他的意思,叹了口气:“我要真是幕后黑手,还需要弄个仿照品给你们练手吗?还这样公然跑出来送死,我是不是太傻了?”
别人不了解她的底细,但是李叔了解。夫人怎么可能是坏人呢?这个世上,大概没有比她更好的人了。
李叔急忙给自家夫人做保证:“她真不是坏人,你们别误会。我以全家老小的性命来担保!”
大家冷静下来想想确实不大可能,否则他们还费什么劲,直接报警把人抓起来不就完了?
刘工试探着问:“你真是在校学生?你的技术,够牛啊!”
虽然计算机这一块是极讲究天赋的,但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也很难达到太高的成就。
林星瑶笑笑:“其实我已经毕业了。我是在M国的皇家大学修完的计算机专业。”
她从小对计算机很感兴趣,借着去皇家大学的机会,顺便也学了计算机,在那里她接触到了世界最前沿的计算机知识。
而眼前这些技术人员个个都是名校毕业,真正的业界精英,如果不拿出过硬的学历,只怕还是不能让人信服。
可她不抛学历也就算了,一抛直接让人惊到。
M国的皇家大学,那可是世界排名第一的大学啊。计算机系更是皇家大学的黄金专业,多少计算机人才梦寐以求的圣殿啊。
可惜大部分人而言,圣殿是只可仰视,无法亲达的存在。
即便是刘工,去年去M国旅游的时候,还特意去了趟皇家大学。可惜,皇家大学管理很严格,非内部人员根本进不去。
因此,刘工当时只能站在人家大学门口仰着脖子偷看几眼。走的时候,还在大门口拍了照片发朋友圈,还配了一句文字:未入此门,终生遗憾。
再看面前的小姑娘,怎么也不敢相信她真是皇家大学毕业的,毕竟她太年轻了。
“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是皇家大学的毕业生?”
林星瑶也很苦恼啊:学历太高,学校太牛逼,每次提起都跟她在说假话似的。
如果是普通学校毕业的,谁没事会让你拿证据出来看看?
林星瑶没办法,她只好又把自己学历证书的照片拿出来。
又怕他们以为学历证书是P的,便又翻出了之前在皇家大学读书时的留影,其中正好有一张是z在大门处拍的。
照片上的景物和刘工当年拍照位置差不多。
只不过,一个在大门外,一个是在大门内,天壤之别!
刘工一看照片,哪还有什么怀疑?他只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人和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王工也激动得不行,顺便抛起了橄榄枝:“小姑娘,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宋氏?待遇包你满意!”
刘工闻言立刻跟进:“宋氏怎么比得上君氏?只要你肯来,年薪好谈,保证比宋氏多五成!”
王工叫嚷道:“哎,我说老刘你这不是公然抢人吗?橄榄枝可是我先抛出的。”
林星瑶被他们逗乐了:“眼下要紧的是解决幽灵网站,其他的以后再谈。”
她都这样说了,其他人自然也不会拉垮,于是重心就又转到了工作上去。
王工惆怅着道:“这个小程序我们奋战了几天几夜才完成,想不到一点用都没有。”
提起这个问题,刘工也是头疼不已:“这个幽灵网站,怎么就那么攻克?难道真是幽灵一样神秘莫测?对了,我之前也写了个程序本来想潜入进去的,但是我觉得有点问题,不如让我模拟攻击一下,说不定就能找到问题所在了。”
他这个请求,林星瑶自然欣然同意,毕竟她弄出个仿制品出来就是为了做模拟。
王工则嘲笑道:“明知道有问题,何必再试?反正也是不会成功的。”
刘工充耳不闻,虽然知道自己设计的程序有问题,但心里还是抱有点奢望:万一成功了呢?
他在电脑上噼里啪啦一阵操作,果然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哎……”刘工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手下的技术也一个个垂头丧气。
“让我看看你们的代码。”
林星瑶过来,仔细地比对了下刘工的代码,又看了下王工的代码。大刀阔斧地删除了一大半,然后又把两边的代码给整合到了一起重新加工了一遍,道:“这个应该可以,你们试试。”
刘工和王工相互对视几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惊愕。
然后刘工和王工都凑在一起,把林星瑶刚刚整合修改的程序模拟试验了下,这次居然成功了。他们成功地登陆上了幽灵网站,并且避开了网站的侦查防御系统。
“太棒了!”
“成功了!”
刘工和王工激动地击掌欢呼,一时间都忘记了彼此一直以来的敌对状态。
而他们底下的技术人员也都争相欢呼,融洽的仿佛是一个团队。
大家纷纷向林星瑶致谢。
林星瑶道:“你们的君总和宋总一向不太和睦,但是在遇到问题的时候,两人都知道要摒弃前嫌,一致对外。你们都是当今Z国的顶尖技术人员,虽然受聘于两个不同的公司,但敌人只有一个,理应同心协力,攻克难关。”
她的目光落在刘工和王工身上:“如果你们两个一开始就能放下心结,相互讨教,取长补短,或许这个程序早就完成了。”
明明是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少女,可她的目光沉静而睿智,说出的话更是让众人汗颜。
刘工和王工彼此互视一眼,握手言和,最后还把两张办公桌拼成了一个超大的办公桌,二十个技术人员合为一股,再无嫌隙。
林星瑶看在眼里十分欣慰:实力再强,一盘散沙也成不了气候。
事实上,林星瑶早就编写出能进入幽灵网站核心内部的伪装程序。但是她特意在刘工和王工的程序基础上做了修改,编出了新程序,这个程序和林星瑶自己写的程序不遑多让。关键是,让他们能明白合作的重要性。
成功侵入幽灵网站之后,接下来就是把所有访问过幽灵网站的IP全部记录下来,挨个锁定,追查背后人的真实信息。
这一步说起来容易,实际做起来其实也不难。难就难在数据量太大,分析追踪的工作很繁琐,需要人力和时间去完成。
林星瑶自己势单力薄,有了这批技术人员的参与,工作量分散,就相对容易多了。
李叔见大家都进入到了工作状态,悄悄地退出了工作大厅。
出来之后,他犹豫再三还是悄悄地给君玄夜打了电话。
之前林星瑶想过来,被君玄夜拒绝的事情,李叔也是知道的。他怕夫人参与进来,真有个什么危险,少爷那边不好交代。
林星瑶这边和技术人员忙活了一天,工作上取得了巨大的进展。
晚饭是吃意大利面,林星瑶和大家一起,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闲聊。
一放松下来,刘工和王工又互怼了起来。不过这次不是因为工作,而是为了抢人才,抢的当然是林星瑶。
刘工把叉子重重一丢:“老王头,你凭什么跟我抢人?你在宋氏算什么?不就是个打工的?我可是分了股份的,我在君总面前能说得上话的,开多少年薪,都由我说了算!”
王工冷笑连连:“搞得我在宋总面前说不上话似的?我们宋氏的福利待遇,那可是全国人民都羡慕的。薪金不比你给的少,高级骨干职员还分房。最近分的一批人才公寓,还是青峰集团代建,高品质住宅!”
林星瑶刚喝了口茶就听到“青峰集团”几个字,顿时呛得咳嗽不止。
弄得刘工和王工顿时都紧张不已,一个拿纸巾,一个递餐巾,格外殷勤。
就在这个时候,大门被推开,君玄夜和宋白煦并肩而来。
林星瑶见状,暗道一句:“不好”,急忙就想往餐桌下钻。
奈何被眼疾手快的刘工给拽了回来:“小林啊,你往桌子底下钻什么,桌下头又没金子捡。”
王工则大嗓门地喊宋白煦:“宋总、宋总,我给您找了个顶牛的人才,你无论如何得把人给留在咱们宋氏啊!”
刘工也不甘示弱地对君玄夜说:“君总,你要是能把这小林留在君氏,我信息安全部总经理的位置可以让她。”
王工哼了一声:“什么了不起,我的位置也能让!”
不得不说,这些人还真有忘我精神。
只是弄得林星瑶尴尬不已,特别是对上君玄夜明显生气的黑脸,她只能硬着头皮冲君玄夜招招手:“好巧,你们也来了,要不要一起吃面?”
转而又对宋白说道:“厨房今天做的意大利面味道不错,来一份?”
宋白煦被她给气笑了:“你把我们俩弄得心惊肉跳的,结果你自己在这里吃意大利面?还有王工、刘工,你们什么情况?抢人啊?知道她谁吗?”刘工和王工自然也看出来林星瑶似乎和他们的君总、宋总很熟。
王工道:“小林,你认识我们宋总?难道宋总之前就挖过你?有眼光,不愧是我们宋总!”
可惜这个马屁拍得让宋白煦并不那么痛快,毕竟他“挖墙脚”一直没成功。现在王工一提,必然就会让君玄夜借机嘲笑。
果然,君玄夜嘲讽地看了宋白煦一眼,意有所指地道:“我的人,谁也别想挖走!”
刘工闻言,还以为他说的“我的人”是指君氏的人,顿时一喜,“君总,这么说小林是咱们君氏的人?哈哈哈,我就说嘛,一个佣人也有这种水平?原来已经是公司的同仁了!”
君玄夜淡淡地道:“不,她不是你公司的同仁。”
刘工笑声一止:“啊?”
却听君玄夜道:“她是你老板娘!”
刘工:“……”
王工:“……”
众技术人员:“……”
宋白煦扶额头叹息,世间墙头很多,任何一个墙头他都有本事去挖,唯独这个太难挖了。
林星瑶被拆穿了身份,不能再和刘工他们说笑,心里有点遗憾。
君玄夜走过去,问道:“你一早出门不是说要去探望小武吗?怎么探望、探望到这里来了?还被刘工和王工抢着拉你入职,你可真是有能耐啊!”
林星瑶嘟着嘴没好气地道:“谢谢夸奖!”
君玄夜无奈又忧心地道:“别的事情我什么不依着你?可幽灵网站有多危险,你我心知肚明,我实在不想让你去涉险!”
“走吧,回家。”
他牵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宋白煦则留下来听技术人员的情况汇报。
一路上,林星瑶都没怎么说话,闷着个脸,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最终,还是君玄夜服了软,一边开车一边去拉她的手:“好了,别气了。今天的事情过去了就算了,以后除了危险的事情,其他的你愿意干什么都随你好不好?”
他在小意地哄她,可是林星瑶依然沉默地看着车窗外不断闪退的城市灯光。
一直到车开回到了君家,她也没等他,直接下车先走了。
君玄夜停好了车过来想去拉她的手,却被林星瑶一把甩掉。
整个晚上她都没搭理他,就连躺到床上,她也背对着他。
最后君玄夜火了,一把她的身体给扳过来,迫使她面对着自己。
“瑶瑶,你到底在气什么?就因为我不让你参与幽灵网站的事情,你就要准备和我冷战了?我的担心,难道你看不见?”
林星瑶定定地看着他,许久之后才道了一句:“睡吧,我不生气了。”
君玄夜一愣,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转变得这样快:“瑶瑶,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能不能和我说?”
林星瑶抱住他,用力、用力地抱着。
她满腹心事,也想和他说开,可是很多事情,根本就没办法说啊。
她的身份,她没办法说。即便是组织上批准她的婚事,可是依照组织的纪律,她也必须要对家人保密。
身份不能直接说开,也就意味其他的事情也没办法说。她不能告诉她,其实自己一直以来从事的工作,远比调查幽灵网站危险得多。
纪律不允许她说。即便能说,他如果知道了,肯定会让她退役。就比如君雨菲看到小武去出任务,会担忧,会希望他退役。
但其实,小武现在的工作,比起他们曾经在前线执行任务,要安全的多了。
哪怕林星瑶婚后退居二线,可二线上有很多事情,其实也是带有危险属性的。君玄夜知道了,能否接受?
刚才回来的一路上,林星瑶都在想找个问题。
她理解君玄夜的担忧,理解他对自己的保护,那都出于爱。可是,林星瑶到底不是需要依附他人的菟丝花。
她一身本领是组织培养的,甚至她的命也是组织救下的,别说退役了,就连退居二线已经让她很不情愿。
这几天她一直想给组织打结婚申请,可是每次都是电脑打开后,她坐在电脑前呆愣良久都打不出一个字来。最后,只能关掉电脑,自欺欺人地想:明天再写也来得及。
明天复明天,一封简单的申请,她已经拖延了一个多礼拜了。
“君玄夜,我突然不太想结婚了。”虽然觉得这样有点矫情,可是林星瑶还是一小小心就呢喃出声了。
君玄夜闻言吓了一跳,抱着林星瑶又哄又亲:“瑶瑶,我要是做错了你打我骂我都行,可千万不要说不结婚的话。结婚不是儿戏,那是一生一次的大事啊,可千万不能置气。”
林星瑶就抱着君玄夜咯咯地笑:“我逗你玩呢,瞧你紧张的。”
君玄夜反应不再激烈,可是心里莫名地惶恐起来,“瑶瑶,我是你男人,你有事情一定要告诉我,不要让我猜你的心思。我不是神啊,我没办法一猜一个准。”
“今晚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当众拆穿你。你要想参与他们的工作也可以,就是不要暴露自己,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别叫我担心好不好?”
林星瑶道:“那边我不去了。该交代的,我都交代过来。后面就是一些数据分析的工作,他们足以胜任。有进展通知我一下就行了。”
“我真没事,刚才就是一时气话,你别上心。很晚了,睡吧,你明天还要早起上班。”
她虽然这样说,可君玄夜到底心里添了紧张,夜晚搂她搂得格外紧。
林星瑶心里颇觉得对不起君玄夜。他对自己真的足够好了,明知道自己来历不明,可察觉到她不愿意谈,他就从不深究追问。
她的予取予求,他全部纵容。
可她呢,她连坦诚相待都没办法做到。
她是战士,一个到死都不能透露身份的特殊战士!否则,她就对不起那些死去的无名英雄。
当年,小武有个搭档叫徐云,也是个拆弹专家,技术一流。可是后来在一次任务中,拆弹失败,胸腔被都炸烂了。
徐云临死的时候,拽着林星瑶的手说:“队长我想我妈了,我还没帮她收过一次稻子呢……”
后来,林星瑶把徐云的骨灰送回他的家乡,埋在一片靠近稻田的山坡上,希望来年丰收的时候,他能看到他的母亲在田间收麦子的身影。
这片太平盛世,是许多像徐云一样的英雄守护的。可是他们连死,都没办法光明正大地覆盖上国旗。
只因怕生前身份暴露,怕连累亲人被报复……林星瑶闭上了眼睛,慢慢地陷入睡梦中。
梦里,林星瑶又回到了十岁那年,被偷渡到了国外。
偷渡他们的是一伙专门从事黑色交易的邪恶组织。他们从各国运来小孩,再卖到国外,进行色情、器官等交易。
中转站是一个废弃的工厂,里面被改造成了各种用途的房间。
林星瑶和很多孩子就被送到了这个废弃工厂里关押起来。
和她被关在一个房间的孩子有很多,年纪都差不多,来自世界各国。
刚开始,一屋子的孩子挤在一起,慢慢地孩子们一个个被带出去,屋子里的人数渐少,最后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知道很快也会轮到自己被带走,虽然不知道会被带到哪里,但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也是运气,那晚送饭的人忘记上锁,她悄悄地逃了出去。
废弃工厂的走道狭长且潮湿,她一直跑,一直跑,想要跑出去。
可是她一个小女孩根本不认路,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兽,慌张失措地跑啊跑啊,一头闯进来了间奇怪的房间里。
那个房间里有很浓重的血腥和消毒水的味道,还有好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围在病床前不知道在忙什么。
看到有个孩子突然跑进来,穿着白大褂的外国人微笑着冲她招手,想喊她过去。
林星瑶的母亲是医生,所以她天生就对穿白大褂的人有好感。再见到对方对她示好,还以为他们这些医生,或许能帮帮她。
刚刚往前迈了一步,她的就看到了手术床上的人。那是个黑皮肤的男孩,身体精壮,比林星瑶大两岁,曾经在同一间屋子里关了好几天。
虽然语言不通,但是那个男孩看到林星瑶哭,会伸手拍拍她的头,然后叽里呱啦地说些她听不懂的话。
即便听不懂,但是对方的好意她是能感受到的,也猜得出他说的不过是些安慰,让她不要哭之类的话。
不哭的时候,林星瑶也问过男孩叫什么名字。男孩叽里呱啦地比画了一通,林星瑶才听懂他约莫叫:“比克。”
然而那个叫比克的男孩,此刻被扒光了衣服躺在手术床上,四肢被捆绑着,肚子上被划出了个巨大的血口,血把床单都染成了通红通红的。
大概是听到了动静,比克睁开的眼睛,看到林星瑶,嘴唇艰难地蠕动了下。
那一刻,林星瑶居然听懂了他的语言,他说的是:“快跑!”
林星瑶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疯狂地流眼泪。脑子里一直浮现着比克躺在手术床上血淋淋的模样,她知道他大概是活不成了。
原来,穿白大褂的,不光是救死扶伤的医生,还有杀人害命的刽子手!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那些魔鬼追来了。
林星瑶怕极了,脚下一绊狠狠地摔倒在潮湿冰冷的地面上。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抓回去的时候,旁边的拐角里突然跑出个男人,抱着林星瑶就跑。
林星瑶本来吓得想喊,却听对方低声说了句:“别怕,叔叔带你回家。”
他说的是Z国话,格外的亲切。
身后传来了枪声,但是叔叔的身手很厉害,抱着她躲过了一颗又一颗的枪子。
他一直跑一直跑,跑出了那座吃人的工厂,跑进了一片密林躲了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林星瑶才发现救他的叔叔肩膀上已经中了弹,血把他的衣服都染湿了,也染上林星瑶雪白的脸颊上。
她抽泣着问:“叔叔你是不是很疼?你会不会死?我们会不会死?”
叔叔应该是很疼的,她听到他的呼吸格外的粗重,仿佛每呼吸一下,都要用尽周身的力气。
可他依然在安慰着她:“别怕,你不会死,叔叔一定会救你。”
那个夜晚很冷很冷,她像个濒死的小兽,浑身颤抖。
不远处,再次传来了脚步声——他们找来了,那帮魔鬼!
手电筒的光在前面不断地摇晃着,很快就会扫到他们藏身的地方。
林星瑶怕极了,她觉得自己肯定要死在这里。
就在这时候,一件大人的衣服将她包裹了起来,叔叔叮嘱她:“你躲在这里不要出声,不定不要出声,等到天亮我们的人就来救你了。”
说完他就摇摇晃晃地跑了出去,跑动的声音立刻就吸引了那些恶徒的注意,他们向他追去,渐渐远离了林星瑶藏身的地方。
黑暗里,有枪声传来,一声接一声,每响一声林星瑶都要抖一下。
那个夜晚是林星瑶有生以来度过的最漫长的一晚。
孤独、黑暗、恐惧包裹着她,即便是多年之后,也依然在梦魇里重现。
天,终于亮了。
林星瑶依然没敢动,浑身僵硬,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看到了身穿迷彩服的队伍搜寻过来。她依然还是不敢动,直到被人发现,把她抱了起来。
她以为被坏人抓了,害怕地惊声尖叫着,怎么都哄不住。直到她才发现他们身上穿的衣服,和叔叔给她的衣服一样,她才安静下来。
猛然回神,她急不可耐地哭求他们去救叔叔。
抱着她的战士沉默了,良久之后才道:“乖孩子,你安全了,那个叔叔就放心了。”
后来林星瑶才知道,那个叔叔是某个神秘组织的侦查员,侦查到了那伙邪恶的犯罪团伙。本来他如果一直潜伏下去,等待救援,或许他就能全身而退。
可他为了救林星瑶提前暴露了,后来为了林星瑶的安全,更是用自己为诱饵将追兵引走。
而他自己,却被追上……
等到援兵赶到,找到他的时候,他手脚的骨头都被生生地敲碎,身上挨了好几刀,受尽折磨而死,极其凄惨……
叔叔牺牲的那年,才刚刚20岁,正是人生最好的年华。
林星瑶被救出之后本来应该被送回国内,但是她拉着那一个战士,苦苦地哀求:“我不要回家,我已经没有爸爸妈妈了。我想要和你们一样,当英雄,把世上的坏人通通杀死。我要为叔叔报仇,为比克报仇!”林星瑶记得那个穿军装的叔叔摸着她的头顶,语重心长地道:“小姑娘,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有时候需要忍受很多的误解,还要时刻面临生死挑战。即便是死了,也只能是无名英雄,连国旗都不能盖。”
林星瑶仰着小脸,莹亮的眸子里是超出同龄人的成熟:“我不怕!”
大概是她的眼神太过平静和成熟,又或许是她的决心打动了那个叔叔,后来林星瑶就被送去了Z国一所专门培养特殊人才的少年特训队。
他对她说:“小姑娘,军校的训练很苦,如果你能顺利毕业,我就批准你加入我们组织。”
少年特训队其实专门选拔优秀的军事苗子的院校,因为训练严苛,要求极高,因此淘汰率也非常高。但只要能顺利毕业,就能成为各个军队的核心骨干。
五年的课程,林星瑶仅仅用了两年就以文科、武科全优的成绩毕业。直接被保送进入M国皇家大学军事学院,主修军事管理学。
毕业之后,她本来面临两个选择。
一个是归国,进入正规军队从事军队管理。这无疑是最光明的路径,不出几年,她会成为Z国最年轻的将军,拥有辉煌耀眼的人生。
然而,林星瑶却放弃了这条康庄大道。她向上级提出要求联系上当年救她的那个神秘组织。她要兑现当年的承诺,进入真正的战场。
当年送她进入少年特训队的战士,已经成为了神秘组织的首长,他还记得那个倔强而勇敢的小姑娘。他惊讶于她的优秀,更惊讶于她的选择。
当年的约定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能在安稳的环境下生活,谁还会愿意回危机遍布的战斗中呢?小姑娘当时年纪太小,根本不懂得一时的心热,背后会承担着多大的责任和风险。
可当几年后,他再次见到林星瑶时,她眼神平静如初,站姿笔挺,向他行了个军礼,说:“首长,我来履行约定了。”
首长愣了几秒,然后问她:“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可以享受太平盛世,为什么要坚持到我们组织?难道不知道,这是最崎岖凶险的路?”
林星瑶淡淡一笑:“我知道,但再崎岖凶险的路也总要有人去走。我愿意踏平这条路,愿意为民众的安全负重前行,不惧危险、不畏死亡,就像当年救我的叔叔一样。”
林星瑶猛然惊醒的时候,天还没亮,屋里依然一片漆黑。
君玄夜绵长的呼吸在耳畔边响起,大概是感受到了什么,他翻身拥住了林星瑶。
林星瑶愣愣地看着夜色笼罩下,黑色的天花板,脑子里一片混乱。
徐云临死时的模样、叔叔背着他一直一直逃的情景、自己站在首长面前立下的誓言,不停地在脑海里浮现。
她侧头看了看身边的男人。此刻天已经蒙蒙亮,君玄夜俊朗的面容在蒙蒙的天光下格外的静谧美好,让人不舍。
君玄夜行醒来的时候,发现林星瑶侧着头在看自己,他笑问:“什么时候醒的?别告诉我你一直在偷看我。”
林星瑶送了他个白眼:“谁看你了?别自作多情!”
君玄夜抱着她亲了又亲:“好,我自作多情。”
林星瑶被他弄得酥痒难受,“赶紧起来上班赚钱,太阳都晒屁股了!”
她用劲一推,不小心就用劲过度,君玄夜啊的一声惨叫连人带被子跌下了床。
林星瑶急忙趴过去看他:“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踹你的,就是下意识的动作。”
君玄夜扶着腰站起来,一脸的痛苦状:“腰真折了,将来怎么给你幸福。”
林星瑶本来想说,腰和幸福有什么关系。猛然反应过来,又是一脚踹了过来:“老色狼,瞎说什么!”
两人打打闹闹、恩恩爱爱,一起洗漱、一起吃早餐。君玄夜临去上班前,还搂着林星瑶撒娇:“要不我今天翘班,去约会?”
林星瑶把他推进出车:“上班赚钱去,不然谁养我?我可不要一个昏君男人。”
等君玄夜一走,林星瑶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来。
她站在花园里,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就去了基地。
刚和白狼等几个组长开完了会,首长就突然驾临基地。
首长名叫周嘉朗,四十岁,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肩膀上挂着两颗金色的星星,代表着他的军衔。
十年前,周嘉朗是黑影队的队长,也是他把冻僵的小林星瑶从藏身之地抱出来。那个时候,他根本没想到,怀里柔弱的小女孩,后来会成为自己最精锐战队的队长。
林星瑶所在的组织,其实是一支由多国官方联合成立的一个国际救援战斗组织。专门用于应对国际上一些突发的,而各国官方又不方便直接出面的事件。
因此,这个组织在多国拥有特殊的行动权。组织代号:北极星。
听起来很牛逼,特权一堆。但其实,每次任务都凶险重重,组织里的每一个成员都是无名英雄。不论生死,都不能出现在台面上。
周嘉许是北极星成立最初的成员,当年和他同一批的100名特殊战斗成员,如今只剩下了周嘉许一人。
其实,即便是周嘉许,当年也因为不小心暴露了身份,被国外恨透了他的邪恶组织疯狂报复,导致妻儿惨死。
后来,周嘉许虽然带人灭了那个邪恶组织。可是死去的亲人再也活不过来了。
从那之后,北极星组织就有一条硬性的规定,绝对不允许向任何人透露身份。包括至亲。
如今,周嘉许已经是北极星组织的最高领导人。
“好久不见,灵狐。”看到林星瑶,周嘉朗温和地笑笑。
林星瑶冲着他端端正正地行了个军礼:“首长,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周嘉朗道:“还不是为了幽灵网站的事情?目前世界各国都对此头疼不已,如今更是公然将我们Z国两大巨商挂在网站上买凶杀人。简直就是对我们Z国律法的亵渎!”
【作者有话说】
初月了,有必读票记得投给我哦。今天必读票、评论涨幅高就给大家加更哦。最后,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灵狐你难得休假,本来不该给你施加压力,但是这个事情很棘手。君玄夜和宋白煦,挂在那个网站上就跟两个巨大的诱饵一样。”
“上次毒香水铩羽而归,其他的杀手还会源源不断。Z国怕会潜伏进不少黑暗势力。”
“说来也是很不凑巧,G国的国王下个月访问Z国。黑暗势力太过集中,若是影响到国王的安全,那必然会影响我们两国的邦交。”
林星瑶闻言道:“首长,您是说国王乔治要来Z国?”
周嘉许看着林星瑶,讥诮地笑笑:“国王乔治二世,你的老熟人是吧?”
林星瑶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那还不是您之前排我潜伏去G国皇室,所以才和乔治有了点交情。”
周嘉许重重地哼了一声:“你那叫一点交情?算了,以前的事情我懒得和你掰扯,这次如非必要,你就不要和乔治国王会面了。”
他说着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咱们北极星战队,号称世界上最为神秘的组织,结果你倒好,身份、头衔搞一堆。跟你说了八百遍了,低调低调!你倒好,调子越起越高!小灵狐啊,你到底什么时候能给老子消停点?”
林星瑶一个劲地点头:“好好,我记住了!我低调,一定低调。”
周嘉许训斥完一通,才继续道:“幽灵网站可能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好解决,但是宋白煦和君玄夜的安全你要保护好,把幕后暗杀的凶手揪出来。”
林星瑶应了声:“是!”
周嘉许走的时候,林星瑶送他出基地。
“瑶瑶回去吧,别送了。”
不谈公事的时候,周嘉许看林星瑶就跟看自家孩子一样,眉眼里都是慈祥的微笑。连称呼都从“灵狐”变成了“瑶瑶”。
林星瑶则说:“我送您上车吧。”
周嘉许侧眸看了看林星瑶,道:“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虽然是你领导,也如你父兄一般,看着你长大,我面前没什么不能说的。”
林星瑶从看到周嘉许的时候,就在犹豫要不要和领导报告准备结婚的事情。纠结了半天,眼看着他都要走了,却还是迟迟未能开口。
周嘉许忽然笑了笑,小声地问:“瑶瑶,你是不是和君玄夜在谈恋爱?我听说你一直住在君家?按理说你上个任务都完成了,没必要再留下。”
这下倒是不必纠结了,直接被看破了。
林星瑶老脸一红,只好点头承认:“正想跟您报告这个事情呢。”
“那怎么没说,扭扭捏捏的也不像你的风格啊。”周嘉许说着说着忽然回过味来:“瑶瑶,你不会是想要结婚吧?”
提及结婚,林星瑶垂下了头:“我还没想好,毕竟我才20岁,太早结婚总觉得对不起组织的培养。”
周嘉许愣了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恋爱结婚人之常情,没什么对不对得起的问题。当年你才十几岁,放着大好前程不要,非要加入北极星组织。”
“这几年,你也奉献了很多,立下来不少战功。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享受你的人生了。”
“你手头上的工作移交给白狼吧,转去二线工作也一样可以发光发热嘛。或者你直接内退,倒腾你自己的产业去。”
林星瑶神色一慌:“首长!”
周嘉许皱眉看她:“怎么?舍不得?”
林星瑶道:“我一直以为我内心是渴望安宁的生活,我休假的时候甚至在君家后院子里开了一片菜园子。可是真要退了,我心里就难受得很,总是想起过去那些战死的队友。大概是觉得辜负了组织的培养,又或者是我骨子里天生就不安分吧。”
林星瑶自嘲的笑笑:“首长,我能不能不退?”
“组织里任务太重,你若是不退,如何兼顾任务和生活?又如何向你的丈夫解释?还是你准备一直隐瞒,然后隔三岔五地闹失踪,一失踪就是十天半个月?”
林星瑶沉吟不语,她心里其实也明白,两者根本没法兼顾。
别看君玄夜现在对她宽容,从不多深究她的一切。可真等婚后,她时不时地跑出去执行任务,他哪怕为着安全起见,也要追根问底。如果知道,她每次任务都是危机重重,他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周嘉许见她不语,叹息了一声,道:“瑶瑶,人生只有一次,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选择。等这次任务结束,你给我个答案。”
说完,周嘉许坐车离去。
这时,白狼和另外一个队友,各开了一辆顶级的商务车,停在林星瑶身边。
白狼下车笑说:“还别说,这种高级车开着手感就是好,我都有点舍不得把车送出去了。”
上次,宋白煦登门托林星瑶给他弄辆防护级别高的车。林星瑶应下了,顺便给自家老公也弄一辆,保障出行安全。
当然,车子是君家、宋家自己出的。
今天,白狼把车子改装好,过来问林星瑶怎么交出去。
林星瑶知道今天会提车,所以特别没开车,准备把给君玄夜的改装车开回去。
至于宋白煦那边,派个人送到宋氏就行了。
送之前,林星瑶特意打了个电话给宋白煦,说了送车的事情。
宋白煦自作多情,还以为是林星瑶亲自送过来,带着一堆保镖巴巴地在停车场等了一个小时,结果看到车上下来位小麦色皮肤,身材十分高挑的女生,顿时就有点不太高兴了。
他理都没理对方,直接给林星瑶打了个电话过去:“瑶瑶,不是说好给我送车吗?我巴巴等你半天,结果车上下来个黑妹,你要不想给我送也早点说啊。”
林星瑶听到“黑妹”两个字,顿时倒抽了口气:“她走了没?”
宋白煦回头看了眼,不以为意地道:“没呢,不过一直拿眼睛瞪着我什么意思?”
林星瑶暗暗替宋白煦捏了把冷汗:“阿雯虽然有一半黑人血统,但国籍是Z国的,她平生最恨别人喊她黑妹,你……保重!”
说完就着急忙慌地挂了电话。
【作者有话说】
这章加更,晚上还有一章,记得来看哦。求一波票票,么么哒!小雯全名叫祝小雯,名字平平无奇,但她却是林星瑶手下战斗力最强的队员,擅长近身格斗,连白狼都不是她的对手。当年,曾经徒手杀死过一头熊,至今仍然是队里的传奇。
就因为太凶蛮了,队里的人背后喊她“黑夜叉”。当然只能背后这么喊,当面都是雯姐长、雯姐短的,尊敬得不行。
林星瑶让白狼随便找个人给宋白煦送车,没想到他居然派了祝小雯过去。
宋白煦被林星瑶挂了电话,还有点失落。对上祝小雯明显带着几分不爽的眼神,他没多在意,伸出了手道:“行了,车钥匙给我,你可以走了。”
祝小雯目光微寒:“林小姐刚才是不是和你说,我最讨厌别人喊我黑妹?所以,你是不是应该为刚才的事情道歉?”
她天天闷在组织里,很少出来。今天难得有“送车”这种清闲的任务,祝小雯想着出来透个气。她的穿着也很随意,卫衣加牛仔裤,一头自然卷的长发梳成了个丸子头,清爽利落。
可她这一身打扮看在宋白煦眼里,简直就是要多简陋有多简陋。也没想到她和林星瑶是什么关系,只以为是某个车行的员工,说起话来自然就没什么耐性。
道歉,当然是不可能的。他冲手下吩咐了一声:“给她点小费。”
助理立刻掏出一千块钱递过去:“宋总给你的辛苦费,拿着吧。”
祝小雯看着那几张红色的票子,冷笑:“你以为你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宋白煦本来都要走了,闻言又回过身来,“我说小姐,你不就送个车吗?我给你一千块钱辛苦费,不少了吧?做人不要太贪婪。”
祝小雯一巴掌挥开了助理的手,票子哗啦啦地掉落。她看也不看一眼,一字一顿地说:“道歉!”
宋白煦被她逗乐了:“你就是长得黑啊,我喊你一声黑妹哪里错了?有本事你重新投胎,投个白种人去。”
宋白煦的助理跟着起哄:“小姐,你知道我们宋总是什么人吗?多少人排队巴结奉承都难见一面,今天耐心地和你多说了两句话,已经算是你的荣幸了。你不知道抓住机会好好巴结,还在这里要什么道歉?”
“哦,我知道了。宋总,这姑娘莫不是玩得欲擒故纵?对您有什么想法,所以故意凸显不同,好让您上心?”
宋白煦本就长了张招蜂引蝶的脸,又是宋氏的掌权人,年轻多金,多少女人使尽手段接近他。当中也不乏另辟蹊径来吸引他注意力的。
因此,听到助理这么一说,便也觉得像,于是宋白煦再看这个女孩就更添几分厌恶。
他冷冷一笑:“小姑娘,你长得还可以,可惜我不喜欢黑妹,别白费心思了。”
助理也跟着附和:“听见没,我们宋总说了不喜欢黑妹。你太黑了,想勾引男人,还是回去多擦点美白霜吧。”
话音刚落,祝小雯猛然出手“啪啪啪”几个巴掌,又快又狠,直接把助理都搧懵了。
宋白煦没想到这女人说打就打,而且一看就是练家子,他顿时起来警惕之心。急忙后退,而他的保镖也在第一时间围了过来。
那黑妹却是很凶猛,面对十几个保镖一点不带怕,直接开打。
宋白煦最近因为害怕被追杀,每天至少带十名以上保镖,而且每个保镖都是经过层层删选,个个都是格斗经验十分丰富的高手。
然而这些高手保镖在祝小雯手下走不过一分钟。她一脚踹飞了最后一名保镖,然后一个跳跃就站到了目瞪口呆的宋白煦面前,冷冷地重复了一句:“道歉。”
宋白煦看看倒了一地的保镖,再看看面前的黑妹,依稀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哦,对了。当初,王心悦的保镖想要拿下了林星瑶的时候,也是这样,被林星瑶几下就给打翻了。
看这黑妹的身手似乎和林星瑶不遑多让,也不知道她们到底谁更厉害。
“哼,给脸不要脸!”祝小雯见宋白煦迟迟不肯道歉,火气再也按捺不住,一拳头挥了过去。
“啊!”宋白煦当即惨叫出声……
林星瑶刚刚回到了君家,宋白煦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要要啊,那个黑没到底是水啊……”
林星瑶皱眉:“宋白煦你怎么了,怎么说话漏风?算了,我也听不清楚,你要不发信息给我。”
很快,宋白煦的文字信息就发了过来。
然后林星瑶才知道宋白煦被祝小雯给打了,一拳打断了门牙,现在说话都漏风。
林星瑶一看就火起,这祝小雯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就算人家触了她的逆鳞,打……打就打吧,居然还把人的门牙给打掉了,下手也太没轻重了!
于是,林星瑶就用花朵通讯器联系上了祝小雯,训斥了一顿。
训归训,到底是自己的得力干将,林星瑶也不忍心罚她。切断通讯后,还想着该怎么和宋白煦解释。倒不是怕宋白煦追究,主要是担心祝小雯泄露了身份。
这个时候,宋白煦的信息又发了过来:
“瑶瑶,她到底什么来头了?我十几个保镖,居然都不够她打的。”
林星瑶只好闭眼编瞎话:“她不是有黑人血统吗?早些年在非洲打过几年拳击,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历练出来的。后来……后来回到Z国依然没放弃爱好,经常练习拳击。天赋加刻苦努力,所以就特别厉害”。
“还有,她小时候在非洲的时候,没少被人欺负,所以就讨厌别人喊她黑妹。”
“小雯算是我的朋友,看在我面上别跟她计较了。镶牙的费用我来赔。”
宋白煦自然不在乎赔偿什么的,而是刨根问底地问了祝小雯的工作、待遇等问题。
林星瑶就从头编到尾,好歹是给说圆乎了。突然又觉得不对劲:“你为什么对小雯那么感兴趣?”
宋白煦:“不是对她感兴趣,是对她的身手感兴趣。麻烦你帮我问问,有没有兴趣改行做保镖?价格好说。”林星瑶今天还和白狼商量,怎么样能保护好君玄夜和宋白煦的安全。
君家这边,林星瑶自己亲自盯着。宋白煦那边还需要安排个人手过去。
本来还没想好派谁去,没想到宋白煦就先看中了祝小雯。
林星瑶奇怪地道:“你都被她打成这样了,还要请她,不怕她再打你吗?”
宋白煦的回复很别致:“黑妹虽然凶蛮了点,但我后来道了歉她就走了。所以,我觉得她还算讲理。相比之下,找个靠谱的保镖更重要,关键时刻能保命。”
别说,宋白煦这个人看起来不太正经,可利益得失算得明明白白,而且能屈能伸,有容人的雅量,单凭这几点就很难得了。
林星瑶回复了句:“我问问小雯看,也得人家同意。还有,如果再见面不许再喊黑妹,要不然怕你剩下的牙齿也不保。”
宋白煦自然无所不应。
和宋白煦聊完,林星瑶又联系了祝小雯,把宋白煦的请求说了一下。
通讯器那边,祝小雯默了默,然后问了句:“队长,这算是组织的任务,还是宋白煦单方面的请求?”
林星瑶问她:“有什么区别吗?”
祝小雯道:“如果是后者,我不去。那姓宋的自以为有几个臭钱就狂妄自大,跟个傻B一样。但如果是任务,我无条件服从。”
林星瑶道:“是任务。宋白煦被挂在幽灵网站上的事情,你是知道的。上级要求我们保障他的安全,避免影响到国内的经济。当然,如果你实在讨厌他,我再选派他人。首先考虑到你,是因为你在他面前暴露过身手。如果让别的队员过去,又得想办法解释来历。”
祝小雯直接应下:“了解,我明天一早就过去。”
说完直接切断了通讯,干脆利落地让林星瑶都觉得很无奈。
祝小雯性子太冷、太孤僻,但对于安排下来的任务从来不说二话,且能吃苦耐劳、不畏艰险,因此林星瑶其实挺喜欢她的。
“瑶瑶,你怎么一直站在外面不进来?”君玄夜刚才就看到林星瑶开车回来了,但见她一直没进来,等不及就出来喊她。
林星瑶“咦”了一声:“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君玄夜指了指天色:“这个点,你觉得还早吗?”
林星瑶这才注意到天已经黑透了,估计是刚才和宋白煦聊V信,又和祝小雯谈公务,都忘记时间了。
她笑嘻嘻地把君玄夜拽到车前,叮嘱道:“以后你出门就用这辆车,记住了没?”
车型是林星瑶从君玄夜的车库里选的,风格偏向商务,想着君玄夜出门工作的时候比较适合。
君玄夜只觉得这个车有点眼熟,应该是他众多的豪车之一,就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非要用这一辆车。
林星瑶就解释道:“这个车我专门找人帮你改装过,安全系数很高,一般的子弹打不穿。而且还能感应到炸弹,及时发出警报。”
君玄夜倒是知道林星瑶自己平常开的车很牛逼,可没想到居然连炸弹都能检测到,顿时惊了惊:“这技术也太厉害了吧?”
林星瑶淡淡地道:“其实也不算什么,欧洲很多国家动不动就发生刺杀事件,那些皇室贵胄基本都花高价改车。相比之下,国内这些年太平多了,所以这种技术应用得少。”
其实最惊讶的倒不是这种改装技术,事实上这种技术他也有所耳闻,但一般都是皇室或是军方会用到。特别是其中需要用到的配件,那都是专供,普通人花钱都买不到。
“瑶瑶,你找谁改装的?”能拥有这种技术的,绝非普通人。而林星瑶平常和人交集不算多,她到底是哪里认识那些人的?他们接近林星瑶,又是否别有用心?君玄夜不免有些警惕起来。
林星瑶早知道君玄夜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因此早就想好了托词:“我有个朋友之前在国外帮G国的皇室改装过汽车,这方面技术很成熟。当然,我那朋友是绝对靠谱,否则G国皇室也不敢用。”
这么一解释,君玄夜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只是等到吃饭的时候,君玄夜忽然冒出了一句:“瑶瑶,你信任我吗?”
林星瑶毫不犹豫地点头:“你是我男人,我不信你信谁呀。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难道是察觉到自己有些事情没有和他说,所以觉得自己不信任他吗?
可是组织的纪律她不能不遵守,这无关信任问题。
君玄夜却没多说,舒眉一笑:“我就是随便问问,吃饭吧。”
林星瑶还想再说些什么,君玄夜已经岔开了话题:“对了,你刚才提到G国皇室,我正好要和你说一下,下周有一个国际商业酒会,主要是G国那边需要在Z国内采购一批电子元件。”
“这笔生意如果谈成,每年会有高达500亿美金以上的利润。国内很多的商业巨头对此都虎视眈眈。听说G国皇室,也高度重视这次合作,直接派出了他们的皇商罗克公爵全权负责。作为君氏的总裁,我自然也需要去参加。”
林星瑶知道他的意思,便道:“你是想让我陪你去?直说呗。”
君玄夜捏了捏她的鼻子:“那倒不是,宴会并没有规定必须有女伴。我知道你其实不耐烦参加这种宴会,特别是之前几次宴会都闹得不大愉快。我只是想问问,你们青峰集团是否要竞争这笔业务?别的公司我都不在意,唯独青峰……总不好大水冲了龙王庙。”
青峰旗下也有电子厂,以陆伟豪的手段,这个生意自然也不会放过。
林星瑶笑得一脸单纯:“你们公平竞争就好,我对生意不大在行,就不过多参与了。”
君玄夜冷哼一声:“赫赫有名的大企业青峰集团的背后老板,居然说自己对生意不太在行?也不怕闪了舌头。”
林星瑶道:“早些年青峰差点倒闭,摊子也不大,我就是投了点钱而已,其他的都是陆伟豪在做。只能说我用人的眼光不错,如果是我操盘,估计早倒闭了。”
说得云淡风轻,但是君玄夜却明白,有时候眼光才是最大的本事。“那先说好,如果到时候G国的业务被君氏拿走,你可不能生气?”君玄夜说着又叹了口气:“算了,女人心思太难,要不我还是让你吧,总比你后面再翻脸和我闹脾气的好。”
林星瑶于是试探着道:“你真要放弃?那可是一年500个亿美金的利润啊。”
君玄夜耸了耸肩:“无所谓,反正夫妻俩不是外人,给你也一样。”
林星瑶咯咯地笑了起来:“行了吧,你公司还有不少股东,总不能为了我让您变成昏君。你只管放手去竞争吧,我不参与意见。”
反正哪边赚钱,她都不亏,还落得清闲。
至于商务宴会的事情,林星瑶还是打算去一下的。
这种宴会虽然说不是硬性要求带女伴,但不管单身还是已婚都是会带着夫人交际应酬。
林星瑶也不能让自己的男人形单影只不是?
而灵山别墅那边的技术人员经过昼夜不息奋战,终于从重重数据中锁定了一个可疑IP,怀疑这个IP就是同时发布了高价悬赏购买君玄夜、宋白煦命的幕后黑手。
只不过因为是民间的技术人员,没办法甄别出对方真实的身份,需要通过特殊途径。
君玄夜和宋白煦就动用了自己的关系,上报给了警方。
警方那边的技术人员这要去数据库进行比对,需要点时间。
与此同时,招待G国罗克公爵的商业酒会如期而至。
罗克公爵是G国唯一的皇商,据说祖上和皇室沾点亲戚关系,背靠着皇室,在本国商业领域可算是一家独大,也深受国王的敬重。
据说,每年都会受到国王的亲自就接见,可谓风光无限。
在世界商业圈里,罗克公爵也占有一席之地,在世界富豪排行榜中一直保持着前十的水准。
对于这次亲临Z国,自然是受了皇室的委托,专门过来采购电子元件。
而Z国的商业协会为了表示对罗克公爵的重视,特意举办了一场商业酒会,迎接罗克公爵的到来。
酒会设立在一个豪华酒店的露天草坪上,依山傍水,风光宜人。旁边还有单独的停机坪,方便尊贵客人往来。
Z国方面作为东道主,所有的宾客都提前赶到,好给罗克公爵留下个好些的印象。
王儒成带着她的夫人郑蕙兰也盛装出席。至于他们的女儿王心悦,在上流圈子名声早就坏透了,被送去了国外。
事实上,王家的名声也一落千丈。再加上,君氏和青峰两方掣肘,王氏已经直接跌出了顶级豪门的圈子,降级为普通豪门。
因此,此刻再看到王儒成,原本对王家奉承巴结的人少了,冷嘲热讽的多了。
就连今天这种场合下,都没有人没人搭理王儒成。
王儒成脸色难看,骂了句:“都他们的狗眼看人低!”
郑蕙兰冷冷地瞥了丈夫一眼,“那也是你先把自己的身边弄低了,才让人瞧不起的。一个君氏而已,我还看不上他们家风混乱,你非要扒着不放。结果,害得我们女儿当众被人羞辱,丢了清白。我真是要被你给气死了!”
被妻子一通数落,王儒成一点没恼,道:“是我失算,这次夫人出手,一定要拿下G国的这笔生意,也好让我们王氏重回巅峰!”
郑蕙兰冷哼一声:“你回不回巅峰我不管,但他们把我女儿害得如此惨,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别看王儒成平常人模狗样儿的,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其实有些惧内。
主要也是他夫人太过强势了,当年王氏能起势也都是靠郑蕙兰在后面操持。
最近几年,夫妻两人感情日渐淡薄,郑蕙兰常年定居在国外,活跃在国外的名流交际圈。反而是国内名流圈里,她淡了很多。
这次,因为爱女出事,郑蕙兰心中愤恨,这才重新和王儒一起出席这场宴会。
郑蕙兰的出现没能引起大家的关注,反倒是林星瑶和君玄夜出现的时候,引得所有人上前问候。
问候的人太多了,甚至只能排队寒暄。
上次劫匪事件,因为君玄夜和宋白煦挺身而出,劫匪才放过了其他的人质。今天来的宾客里,也有些亲历了那场劫持事件,后怕之余过来感谢君玄夜。
当然更多的是找机会和君玄夜攀谈,顺带着林星瑶也被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不多久,宋白煦也出现了。
他今天带的女伴是祝小雯。
自从祝小雯成了宋白煦的贴身保镖后,两人就形影不离。就连给祝小雯安排的卧室都是在宋白煦隔壁,生怕有人趁他入睡的时候潜进来暗杀。
今天出席宴会,宋白煦当然也带着祝小雯。
此刻,祝小雯穿着一身黑色的高定礼服,走在宋白煦身侧。旁人不知,还以为是宋白煦新交的女朋友。
看到林星瑶,宋白煦绕开众人过来和她打招呼,又对祝小雯道:“那边有吃的,你去拿点吃,随意些不用客气。”
祝小雯看了林星瑶一眼便走了——有队长在,宋白煦的安全自不必担心。
“你刻意把人支走是有什么事要说吗?是不是小雯又动手打你了?”林星瑶心下一紧,急忙打量了宋白煦一番:还好还好,他脸上没什么新伤,嘴角上虽然还有点淤青但明显是之前的,如今也好得差不多了。
就是不知道身体其他部位有没有伤痕。
想到祝小雯的手段,林星瑶不得不叮嘱宋白煦:“她要打你,你记得告诉我,我劝几句还是有用的。”
宋白煦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宋某人又不傻,知道了她的底线,还能没事惹她?我就是觉得……”
他顿了顿,悄悄地瞄了眼祝小雯,估摸着对方听不到才敢说:“我就是觉得这个姑娘太奇怪了!平常不苟言笑,跟在身边不像保镖,像黑面门神。”
说到“黑面”两字的时候,他特意压低了声音,又接着道:
“瑶瑶你该知道,我这个人比较随和。可自从她出现在我身边,我就总感觉随意不起来。不敢说笑,不敢高声,生怕惹姑奶奶不高兴再给我来一下。”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票票,加更加更,晚上还有一章哦。一提到祝小雯,宋白煦就是满腹苦水,只能在林星瑶跟前说了:“我也尝试过哄她高兴,包包、鞋子、衣服,还有首饰,女人不都最爱这些吗?可是……”
他叹息了一声:“她不但不收,居然还一脸我得罪她的样子。就在昨天,我去自己开的商场巡视的时候,看到一个包,感觉挺适合她的,就想送她。结果,她就跟我侵犯了她似的,放话说,我要再敢送东西,她就要送我归西!”
“你说我容易吗?好心送东西,还差点搭上自己的命。就今天的礼服,还是因为我说宴会要求女士必须要穿礼服才能出席。她才肯穿的,而且穿之前还崩着张脸,一本正经地说,这个算工作服,结束后归还。”
“瑶瑶,你说她这人是不是很奇怪?感觉不像是正常社会上的人。”
祝小雯18岁进入了北极星组织,然后就一直呆在林星瑶的黑影队,至今已经有7年多的时间。
队里任务重,祝小雯一个任务接一个任务,自然没有时间去融入正常社会。所以,宋白煦说她不像是正常社会上的人,倒是也不错。
当然,这些事情林星瑶是不好直接说的,只道:“你要是觉得小雯不好相处,那让她离开吧。”
宋白煦抱怨归抱怨,轻重还是分得轻,忙道:“别别,冲着她身手不错,我也忍了。高手嘛,大概脾气都比较古怪。”
“身手很不错?”君玄夜看了眼不远处的祝小雯,对林星瑶道:“你有这样的朋友为什么不早说?我可以花钱请了给你做保镖,省得你总是独来独往,我也不放心。”
“君玄夜你别添乱,瑶瑶的身手够好的,不需要再额外配保镖。相比之下,我才是弱势群体。”
正说着祝小雯拿了两碟点心,一碟给自己,另一碟则给了林星瑶:“这几种最好吃,你尝尝。”
宋白煦跟见了鬼似的道:“哎,小雯啊你怎么对我就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对瑶瑶却和颜悦色?”
祝小雯没搭理他。
林星瑶笑了起来:“你才认识小雯几天,能和我比?”
她有点不耐烦地对君玄夜、宋白煦道:“没瞧见一堆人等着和你们说话吗?你们俩自己去聊正事,我和小雯说说话。”
等把两个男人支走了,林星瑶问祝小雯,“你这几天在宋白煦身边还习惯吗?”
说起这个,祝小雯就露出了不满的神色,“那个宋白煦我觉得他脑子有病!”
林星瑶不解地道:“也就是偶尔逗比一下,没那么夸赞吧?”
祝小雯皱眉道:“他总想送我东西。”
“送你东西还不好?而且他应该没有恶意,纯粹就是为了讨好。”
“可是他送得太贵重了!组织有纪律,非必要不能行贿、受贿。我也明确拒绝了,可他还是换着花样送!有一次去商场,还想送我一个包,我瞄了眼价格,一个包价值一百多万!队长,你说他是不是在诱使我受贿?”
林星瑶顿时明白过来了,然后又觉得好笑。
以前,林星瑶也执行过类似的任务。也收到过一些昂贵的礼物,为了不凸显自己的特殊,她一般都会先收下,等任务完成之后,不该得的东西再还回去,就不算违背组织条例。
相比之下,祝小雯就单纯多了。她没和豪门打过交道,不知道几百万的包在豪门巨子眼里根本不算回事。
收下是正常的,不收反而引起了宋白煦的怀疑。
于是林星瑶就简单和祝小雯解释了下,避免再出现类似的乌龙事情。
不远处,王儒成和郑蕙兰夫妇俩,看着众人众星捧月般地围绕着君玄夜和宋白煦。一个愤愤不平,另一个则是噙着冷笑。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喊了声:“公爵夫人到了。”
于是,所有人都停下了交谈,纷纷伸长了脖子朝入口处看去。
公爵夫人是一张纯正的东方面孔。她也很年轻,看起来最多三十出头,穿着低胸晚礼服,上身围了件黑色的皮草披肩,再搭配一套蓝宝石的首饰,整个人看起来雍容华贵。
她一出现,立刻就引来全场关注,在场宾客纷纷过来和公爵夫人问好。
公爵夫人只是客气地颔首微笑,忽然她眼眸一亮,遥遥招手喊了句:“蕙兰!”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就看到郑蕙兰和丈夫王儒成满脸笑意地走上前。
“小妹,好久不见。”郑蕙兰特意把“小妹”这个称呼喊得十分响亮,就是要让人知道公爵夫人和她关系匪浅。
这位尊贵的公爵夫人正是出自郑家,是郑蕙兰的亲妹妹,名叫郑蕙心。
郑蕙心早些年在国外留学,最擅长交际,两年前嫁给了罗克公爵,正式打入了西方的贵族圈。
郑蕙兰呢,因为妹妹的关系,在国外也混得风生水起。王儒成很多国外的生意,都是全靠郑蕙兰的扶持。
虽然G国那边采购电子元件,对外宣称的是公开招标,但郑蕙兰早就和妹妹打过招呼,把这个生意给王家做。并且承诺,事成后每年给她分红。
利益加亲情的双层关系下,郑蕙心自然一口应下。
也是因为有了郑蕙心的保证,郑蕙兰和王儒成夫妇俩对这笔生意志在必得。
看到君玄夜、宋白煦,甚至连青峰的陆伟豪都出席这个酒会,只觉得他们都是跳梁小丑,过来给王家陪跑。
“公爵夫人,王夫人原来和您是亲戚啊?”之前就有不少人巴结王家,后来也是觉得王家肯定要倒台了,才疏远的。
此刻看到王家居然有这样一门西方贵族亲戚,顿时又另眼相看。
郑蕙心自然要给娘家姐姐撑面子的,笑道:“王夫人是我亲姐姐。”
解释了一句之后,公爵夫人又热情地和郑蕙兰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落在旁人眼里,愈发显得姐妹关系深厚。
宋白煦远远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冷笑:“王家还真以为攀上了这门亲,就能独揽G国的生意了?最后拍板的可是罗克公爵。王家实力太差,罗克公爵未必看得上。”宋白煦说着看了眼君玄夜:“你不是早知道王家有这层关系吗?今天居然还来出席这场宴会?不怕白费功夫?”
君玄夜道:“你不是也说,罗克公爵看不上王家吗?那我为什么不能来,万一还有机会呢?还有,你又为什么来呢?”
“有时候,枕边风吹吹还是会坏事的。”宋白煦低低一笑:“罗克公爵看不上王家,又受不住公爵夫人的枕边风,或许我们宋氏能捡个大便宜。”
君玄夜嗤笑:“那可未必,听闻今天青峰的陆伟豪也会到场?青峰虽然没上市,但是实力也不比你们宋氏差。”
正说着,果然看到陆伟豪过来了。
宋白煦和陆伟豪打过交道,也合作过。但若论关系多深,那就谈不上了。
主要是陆伟豪这个人,是业界有名的工作狂,一心扑在工作上,对于应酬交际这些事情非必要绝对不参与。
对于上流人士,他只是合作的时候会有沟通,其余时候不巴结、不深交。
按说他这样的性格,在名流圈里吃不开。可偏偏人家实力强劲,多的是人主动去巴结。
就连宋白煦这样的人,看到陆伟豪时,也会遥遥颔首。
陆伟豪冲着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宋白煦对君玄夜道:“那个陆总真是商业圈里的一枝独秀,对谁都淡淡的,一副谁能入不了眼的样子。也不知道,公爵夫人那样地位的人,能不能让他破例。”
正说着,就看到陆伟豪没急着去巴结公爵夫人,倒是走到了林星瑶旁边聊些什么。看样子,两人关系不一般。
宋白煦皱眉:“我怎么觉得那姓陆的看瑶瑶眼神不对?”
君玄夜则不以为意:“是吗?”
宋白煦敏感地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君玄夜,你不会是派瑶瑶用美人计,好让青峰退出这次竞争?我草,你也太狠了!”
君玄夜闻言差点想打他。这浑蛋到底什么眼神?那陆伟豪明明是用一种尊敬、崇拜的眼神看林星瑶,怎么就能被他曲解成这样?
“果然,脑子有屎的人看什么都是污的。”
“哎哎,君玄夜你怎么骂人呢?”
“没打你算不错了,离我远点!”
“君玄夜你怎么翻脸跟饭书似的?!”
君玄夜懒得搭理他,径直朝林星瑶走去。
虽然他觉得宋白煦说得荒唐,但是自己的夫人和别的男人走太近,他还是有点不太舒服。
宋白煦正要跟过去一探究竟,忽然听到一声厉喝:“哪来个野丫头,有没有点规矩?”
他循声看去,便见到祝小雯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公爵夫人他们杠上了。
刚才祝小雯就是去上个厕所,回来的时候,因为会场太大,一时间找不到宋白煦了。
作为临时保镖,对于宋白煦的安危,她还是很看重的,正焦急间,就看到宋白煦站在不远处。
祝小雯急于过去,而前面的主路站了一圈又一圈的人,绕路太远,她索性就直接从人群里穿过去。
公爵夫人自视身份,正挨个接待那些有意和她攀谈的人,既显示自己的亲和力,又彰显众星捧月般的高贵身份。
本来大家有序排队,一切都还算和谐。祝小雯突然穿了过来,把大家排队的队伍都冲乱了。
郑蕙兰就有点不太高兴,觉得她没礼貌,正要呵斥。
郑惠心想要给大家留下一个和蔼可亲的形象,抬手止住了郑蕙兰,笑容可亲切地道:“你是哪一家的?请不要着急插队,我稍后再接见你。”
祝小雯着急要过去找宋白煦,被郑蕙心和郑蕙兰两姐妹给挡住了去路,就有点不太高兴。又听到对方这样说,便回了句:“你谁啊?我为什么要让你接见?”
这话一说,现场氛围顿时就尴尬了起来。
公爵夫人柔美的笑容僵硬了下来。
郑蕙兰则喝了一句:“哪来个野丫头,有没有点规矩?”
偏偏祝小雯还一脸茫然地看着对方:“我走我的路,碍到你什么事了?”
郑蕙兰向身边熟悉的人询问:“她谁?你们谁知道?”
在场的人自然都不认识祝小雯,倒是有人说了句:“刚才看她和宋大少一起进来的,应该是宋大少的女伴。”
宋白煦花花公子名声在外,女伴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上流人士多少会给宋白煦面子,可对于他的女伴,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一个豪门公子的玩物而已,以色换钱,根本上不得台面。
没事的时候,大家或许会客套客套,可一旦杠上了,那谁也不会为了祝小雯去得罪公爵夫人。
王儒成急于在公爵夫人面前表现,闻言自然就知道那丫头没什么身份背景,便毫无顾忌地讥讽:
“原来是宋大少的女伴。呵呵,宋大少的品位倒是降低了不少,居然弄了个黑妞。就是不知道,这一身黑不溜秋的,能勾住男人多久。”
祝小雯的脸色当即就冷了下来:“你再说一句试试?”
王儒成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至于她背靠的金主宋白煦。哼,他也早就记恨上了。那次,如果不是宋白煦和君玄夜不肯帮忙,他女儿王心悦也不至于被劫匪侮辱。
想到这些,他就来气,说出的话就更加的粗鄙难听:“怎么,说不得?不过就是傍上了豪门大少,还真以为自己麻雀变凤凰,登上枝头了?宋白煦的女人那么多,还不是跟餐巾纸一样用完就丢?你和他们有什么不同?哦,不对,还是有所不同的。你,特别黑!”
这话一出,众人都讪笑起来。就连公爵夫人也跟着笑笑。
然而下一刻,大家就笑不出来了。
祝小雯出手了,“啪啪啪啪啪啪”接连十几个巴掌,打得王儒成晕头转向。
她出手实在太快了,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到王儒成的脸肿得跟个猪头似的。嘴角还不断在溢出血丝。
郑蕙兰惊了、公爵夫人惊了、在场所有人都惊了,就连堪堪赶过来准备救场的宋白煦也惊呆了。郑蕙兰惊讶之后,指着她声音尖锐地道:“你居然敢动手?知道我老公什么身份吗?”
公爵夫人当即冷了脸。王儒成可是她的姐夫啊,公然打她姐夫的脸,和打自己这个公爵夫人的脸有什么区别?
“来人!”公爵夫人喝了一声,立刻就从会场里涌过来十几个黑衣保镖:“把这粗鄙无礼的女人赶出去!”
祝小雯察觉自己好像犯了错。她过去执行的任务都是直来直往的,没有豪门名流绕弯弯的经验。此刻倒也没有多少恐惧,唯一担心的是,自己如果被赶出去了,就不能再保护宋白煦,估计又要挨队长批了。
就在这时,宋白煦笑吟吟地站出来,挡在祝小雯身前:“公爵夫人是吧?这场宴会可不是您家里的私人宴会,恐怕您没有随便赶人的权利。”
公爵夫人怒道:“你又是谁?”
王儒成受伤严重,呜呜地指着宋白煦,可惜他半嘴牙都被打掉了,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宋白煦先是好心地对王儒成道:“你这样的形象也不适合在宴会上呆了,还是早点去医院吧。”
然后才漫不经心地回答了郑蕙心的问话:“宋白煦,听过没?这场宴会就是我们宋家资助的,所以严格来说我宋某人才是今天的东道主。你在老子的宴会上,赶老子的人,不觉得搞笑吗?”
郑蕙心自从挂上了公爵夫人的头衔后,走到哪里都被人高看一眼。
就算到了Z国那也是被名流贵族捧着的存在,结果现在,先被那个黑妹蔑视打脸了,接着又被宋白煦当众嘲讽。顿时就气得浑身发抖。
她当然不会粗鄙地和人吵架,所以郑蕙兰就站了出来:
“姓白的,你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别忘了你办这个宴会是为了招待谁的?作为东道主,你不好好招待贵客也就算了,还和自己的女伴沆瀣一气。你丢的可不是宋家的脸,而是我们整个Z国商会的脸!”
郑蕙兰倒是很会说话,为了打压宋白煦,把整个Z国商会都给抬了出来。
如果宋白煦应对不当,得罪了整个商会,即便宋家地位高,也经不起众人的愤怒。
偏偏宋白煦这人吃软不吃硬。别看他平常吊儿郎当的,但心里的算计从来不少。
本来他资助这场宴会,是为了在公爵面前博得好感,得到G国的那笔大生意。
可现在,王儒成夫妇俩公然出现,并且和公爵夫人如此亲密。很明显,私底下已经谈好了。
宋氏既然得不到这笔订单,那他宋白煦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公爵夫人,说白了也不过就是商人之妇,他怎会放在眼里?
宋白煦双手插在西装口袋里,吊儿郎当的语气里满是鄙夷:“郑蕙兰,你一个早就移民的人,有什么脸拉着整个Z国的商会给你撑腰?再说,我宋白煦的面子从来都是自己挣的,什么时候丢过?”
“反而是你,自己家没落了,转而就跑去抱罗克公爵的大腿,在这里蔑视别人?怎么,你真以为你们王家能拿下那笔单子?就算开后门吃下了,只怕也会消化不良!”
他言下之意很明白,就算王家拿到订单,可订单最后能否定完成的了,那是需要强大的后方支援。如果真把宋白煦惹毛了,他也不介意用点阴招,给王家使点绊子。
王蕙兰没想到宋白煦居然这么护短,甚至不惜得罪罗克公爵。
她道:“宋少,不过区区一个女人,你至于弄得鱼死网破吗?”
宋白煦冷笑:“你大可试试。”
“你!”郑蕙兰冷哼:“果然是纨绔子弟!”
宋白煦哈哈一笑:“老子玩得起,老子乐意!你们王家玩得起吗?哼,赔了一个女儿还不够长记性的吗?”
王心悦早就是名流圈里的笑话了,只是今天你大家看着公爵夫人的面子上,闭口不提。
偏偏宋白煦专挑她的痛处打,郑蕙兰顿时就觉得难堪至极,气得牙痒痒,却拿宋白煦没办法。
郑蕙心看姐姐偃旗息鼓,自己则要维持着公爵夫人的亲和力,淡淡一笑:“久闻宋少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宋白煦呵呵:“多谢夸奖,可惜我却没有听闻过公爵夫人您的大名,请问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跳梁小丑?”
郑蕙心再好的修养也挂不住了,胸腔剧烈起伏着,可见是真的气着了。
林星瑶和君玄夜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旁观了这一幕。
林星瑶都忍不住要给宋白煦鼓掌喝彩了,“想不到宋白煦还挺有种的啊,为了祝小雯,把公爵夫人气得脸都要变形了。哈哈哈,有意思。”
君玄夜听她夸宋白煦,心里很不是滋味,“你真以为他是为了祝小雯?宋白煦可不是那么纯良深情的人。他不过是觉得自己吃不下那笔生意,干脆就寻个由头给搅黄了。好让罗克公爵那边的人知道,王家在Z国的商业圈里,受到多方排挤。前有君氏、后又青峰,如今又多了个宋氏针对。多方掣肘下,罗克公爵为了大局观,自然不会再考虑王家。”
陆伟豪点头赞同:“过去Z国的商业圈是君、宋、王,三足鼎立,如今王家好不容易式微,王家过去很多的生意没少被宋氏抢占。宋白煦可以不要G国的订单,但绝对不会放任王家再次坐大。”
君玄夜看着陆伟峰笑笑:“我和宋白煦虽然之前一直是死对头,但是在必要的利益驱使下,还是要同气连枝。陆总呢?你需要站队吗?”
虽然是对陆伟豪说的,但是眼角余光却是在看向林星瑶。
果然,陆伟豪闻言,转而向林星瑶请示:“老板,您怎么说?”
“我说了,商业上的事情我不管。不过……”林星瑶盈盈一笑:“王家也好、郑氏姐妹也罢,我看不太爽,所以也不介意给他们找点麻烦。”
于是,君玄夜和陆伟豪便双双走过去,站到了宋白煦的旁边。而周围的人,则纷纷避让。陆伟豪只站队,不多话。
君玄夜也懒得和女人多费口舌,只对宋白煦道:“大男人和女人罗里吧嗦的,不嫌跌份?走吧,喝一杯去。”
“喝一杯”的意思很明显,君、宋要联手了。
作为站在豪门顶端的两个男人,众所周知,君玄夜和宋白煦向来是死对头。为了一笔生意,时常争得头破血流。
王家当年能够起势,也不过是趁着他们两虎相斗,从中渔利。
而现在,他们公然握手言和,放眼整个Z国商业圈,那绝对是无敌的存在,再加上一个青峰集团,如果要只掣肘王氏,那绝对是分分钟碾死。
郑蕙兰此刻方才意识到这一点,顿觉压力备至。但事到临头,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求助似的看向妹妹郑蕙心。
郑蕙心主要是混G国名流圈的,对于国内的这些势力分布不太清楚。当然,她也不感兴趣,只是觉得自己作为公爵夫人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Z国自古便是礼仪之邦,可今日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外国贵宾?下个月我们的G国的国王就要访问Z国,若是让他知道Z国这样对待他的第一皇商,怕是会震怒。”
好嘛,居然连G国的国王都给抬出来。
君玄夜道:“如果我没有记错,G国的皇商是罗克公爵,而不是夫人您吧?”
正说着,天空中忽然传来直升机“呼哧呼哧”的声音。
周围的空气被直升机的气流搅动,风声呼啸。一直到飞机在不远处的停机坪停稳,周围方才恢复平静。
飞机的舱门打开,首先下来的是二十多个人高马大的白人保镖,站成两队。
然后才是一个满脸缩腮胡子、穿着银色西装的男人下了飞机。
罗克公爵已经有五十多岁了,但整个人看起来依然神采奕奕。
作为G国的第一豪门巨富,他不但有钱,而且有权。
这样位高权重的人,此刻倒是没有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笑容可掬地朝众人微笑点头。
“罗克公爵,欢迎欢迎!”带头迎接的是Z国商会几位元老。
而君玄夜这个商会主席,自然也少不得要去走个过场。
罗克公爵和君玄夜在海外见过几次,算是熟人,握手言欢,显得十分和谐。
而后,罗克公爵又礼貌地向大家致歉,解释了下他迟到的原因:“G国商会临时有个视频会议,因此耽误了一会。不过我已经让我夫人提前过来……”
说着目光便在人群中寻到了郑蕙心,却见心爱的夫人脸色有些不太好。
“怎么了,我的宝贝?”罗克公爵走过来低声询问,神态极为宠溺。
于是,郑蕙心便用流利的G国话,和公爵说了一番刚才发生的事情。大概意思就是指责君玄夜、宋白煦这些人对她不礼貌、不尊重,把自己说得委屈巴巴,一副受尽了欺负的可怜模样。
罗克公爵闻言,目光微微闪烁了下,拍了拍爱妻的手以示安慰。而后转过身来,笑意盈盈地对君玄夜道:“君总莫怪,我这位夫人比较敏感,可能产生了些不好的误会。”
对方客气,君玄夜自然也不会不给脸,笑笑:“无妨。”
都是聪明人,双方都不想因为一些口角问题,影响彼此的生意。
郑蕙心还以为丈夫会给自己撑腰,没想到就被这么轻描淡写地给揭了过去,顿时就不太高兴了。
她撒着娇对罗克公爵道:“你心爱的女人被人欺负了,你居然一点不在意?看来你一点都不爱我!难道我们非要和他们合作?”
罗克公爵一边对身边的人笑笑,一边低语:“合作的事情是国王亲自过问,指定要和Z国通贸。你若是有气想撒,大可从其他地方着手。”
听了丈夫的话,郑蕙心才好过一点,然后又给他引荐王儒成夫妇俩。
王儒成脸颊还红着,嘴角的血倒是清理干净了,带着他夫人郑蕙兰过来见罗克公爵。
罗克公爵乍一看,差点被吓了一跳:“噢上帝,你是谁?”
郑蕙心便介绍道:“他们是我的姐姐和姐夫,之前去G国探望我的时候,你不是见过吗?”
罗克公爵道:“哦,原来是王先生。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受到了袭击吗?Z国不是很太平吗?怎么还会受到袭击的?”
王儒成当然不好说被个女人给打了,这也太跌份子了。不等解释,罗克公爵已经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道:“你先去医院吧,等有空我们再聊。”
这种场合下,他可不想和妻子那边的亲戚闲聊太多。虽然他是很喜欢郑蕙心,可对于妻子的亲戚,他就没多少好感了。
王儒成只好悻悻地离开,只让郑蕙兰陪伴在公爵夫人左右刷好感。
男人间的商谈,女人不太感兴趣。特别郑蕙心因为刚才的事情,心情不爽,便干脆和罗克公爵打了个招呼,然后去了里面的VIP休息厅。
休息厅的门一关上,郑蕙心面上那雍容华贵的笑容就立刻消失了。她摔了一个水晶高脚杯,愤恨不已地道:“岂有此理!宋白煦、君玄夜欺人太甚!”
郑蕙兰则淡淡地道:“这算什么?你是没看到他们是怎么针对我们王家的。”
“你姐夫好不容易让王家跻身三大豪门之列,结果就因为那君玄夜见异思迁,爱上了一个出身低贱的狐狸精,翻脸无情,毁坏之前和心悦的婚约。”
“心悦那丫头念旧情,不愿意放手。结果他们……他们在宴会上当众羞辱她。也是在那场宴会上,遭遇了劫匪袭击,心悦被辱。”
“那场宴会上女明星都有不少,就别提其他的贵妇名媛了。可那些劫匪偏偏就辱了她一个,其中猫腻谁又说得清呢?”
“本来这个事情我们王家是哑巴吃黄莲,认亏了。可君玄夜还是不肯放过我们王家,处处针对,害得你姐夫的生意丢了不少。”
“蕙心,你如今虽然是公爵夫人,但也需要资金强势些的娘家帮衬。所以,这次你一定要帮帮姐姐。要是我们王家倒了,将来用钱用力的地方,谁又能帮你呢?”郑蕙兰说的这些事情,郑蕙心当然也知道。
罗克公爵太花心了,妻子娶了又离,离了又娶。拥有过的妻子一把手都数不清。
如果没有人帮衬,谁知道自己能在公爵夫人的位置上坐多久呢?
所以,郑蕙心必须要在罗克公爵对自己还宠爱的时候,把娘家的地位立稳。
她转了转眼眸,心生一计,凑到郑蕙兰耳边低语了一番。
郑蕙兰闻言,顿时笑开了眼:“妹妹,还是你手段高明。难怪你能坐上公爵夫人的位置!”
男人们在旁边应酬着。
林星瑶不喜欢商场的交际应酬,就拉着祝小雯坐在旁边的休息椅上吃着点心闲聊。
祝小雯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此刻好像有了心事,沉默的次数就更多了。
林星瑶开始没在意,后来才发现她好像总是不经意地去看宋白煦。
“小雯?”
祝小雯猛然回神:“队长,怎么了?”
林星瑶问:“你是不是对宋白煦有意思?”
祝小雯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答非所问地道了句:“他这个人好像是挺有意思的。”
林星瑶便循循善诱地问:“怎么说?你刚才不还说他很奇怪,一说起他语气里都是厌恶感。”
祝小雯一本正经地道:“奇怪和挺有意思并不冲突。”
林星瑶哭笑不得:“那你说说,怎么个有意思法?”
祝小雯想了想,说:“他挺勇敢的。明明身手那么弱,而且看他的样子,很想和那位公爵做生意,可是又愿意为我出头得罪公爵夫人。”
强者都喜欢勇士。祝小雯一开始是看不上宋白煦的,觉得他很差劲,都不够自己的一拳之力。
可偏偏他在关键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勇气和无畏,让祝小雯对他刮目相看。
林星瑶有点想问她,是不是对宋白煦动心了。但又怕问得太直白,让她不好意思。毕竟祝小雯过去的环境,根本没条件恋爱。而队里的战友,基本都把她当成同性生物,根本不敢有别的想法。
还没想好怎么说,就听祝小雯突然冒出了一句:“本来我给他当保镖只是想着保护他不死就行了。看在他今天勇敢的份上,我会保护他安全。”
留一口气不死,也是保命。所以保命和保安全,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林星瑶顿时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祝小雯估计在感情上还没开窍呢。
正在这个时候,郑蕙兰姐妹俩又重新出现了。
她们换了身礼服,依旧是华贵无比。脸上都带着恰如其分的微笑,客气地和场上的名媛贵妇们聊天,完全一副和谐融洽的样子。好像根本不记得铩羽而归的惨事。
和场上所有的贵夫人们聊了一圈后,郑氏姐妹俩就转到了林星瑶和祝小雯的跟前。
郑蕙兰率先开口:“祝小姐,刚才的不愉快都是一场误会,希望你不要介意。”
说着还主动递上了红酒示好。
祝小雯淡淡地道:“我不喝酒。”
林星瑶也只是疏离地笑着,并没有和他们搭话的意思。
郑蕙心暗暗捏了捏拳,心里恼怒,面上端庄大方的笑容始终不变:“公爵在喊我了,我先过去。姐姐,你和君夫人好好聊聊。”
她说完就走了,留下了郑蕙兰。
郑蕙兰刚准备坐在林星瑶旁边的空位上,林星瑶就很不给面子地站起来,准备要走。
“君夫人!”郑蕙兰急忙喊住了她。
林星瑶冷冷地道:“我不相信敌人能轻易变朋友,所以王夫人还是趁早歇了你的心思。”
郑蕙兰面上有些难堪,却还在强颜欢笑,“君夫人我知道你不待见我们王家,不过就是因为我女儿之前和君少有过旧情……”
“慢着!”林星瑶及时打断了她的话,纠正道:“你搞错了,他们之间没有旧情,从来都是王家的一厢情愿罢了。”
“你!”郑蕙兰咬牙平复了下气息,道:“君夫人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过去我们确实有做得出格的地方,不过后来不都被你一一报复了吗?”
“如今我们王家已经够惨了,心悦也被送去了国外,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此刻,我不要脸面地过来,也不过就是希望能化解冤仇。不,是希望您不要再和我们一般见识。”
眼见林星瑶不为所动,郑蕙兰道:“其实我过来还有件重要的事情告诉您。之前君家和我们王家订婚,君老爷子当年给过一个信物作为订婚礼。后来两家退婚太过仓促了,信物一直没来得及退还。”
她说着拿出了一只金镯,递给林星瑶:“现在物归原主,算是我们王家给出的最大诚意。以后不求其他,只求您大人大量,给我们王家留一条活路。”
她说完,便把金镯放到了桌上离开。
从头到尾,显得很有诚意。
林星瑶拿起了金镯子仔细地看了看。金镯的款式很漂亮,上面刻着富贵缠花纹,做工一看就很精细。只不过和现代时新的首饰相比,略显陈旧和老气。
林星瑶抬首看向君玄夜所在的方向,恰好他的目光也望了过来。只一眼,他就看出她的意思。
君玄夜正要走过去,宋白煦在旁边凉凉地讥讽:“君玄夜你是狗吗,瑶瑶一个眼神就把你唤走?”
君玄夜直接给他心上插刀:“你想被我夫人传唤,怕是没这个机会。有些事,是你嫉妒不来的。”
直接把宋白煦气的,一口干完了杯子里的红酒,也依然没能浇灭心里的嫉妒。
君玄夜走到林星瑶身边,果然温驯得像条小狼狗:“喊我有事?”
林星瑶就把那个金镯子递给了君玄夜:“刚才郑蕙兰给的,说是你爷爷当年给王家订婚的信物,你看看是不是。”
君玄夜看过之后,道:“不错,确实是信物。”
“当年退婚的时候,本来要索回的。可是王家那边说东西一时找不到了,等找到了再归还。因为镯子是金的,本身算不上多么贵重,君哲远他们也看不上一个老物件,就没多计较。”
想不到这个镯子还真是君老爷子当年送出的,如果不是君玄夜亲口确认,林星瑶还不敢相信。“豪门不都出手阔气吗?怎么不送个翡翠的,而送金的?难道有什么典故?”
君玄夜看着镯子,目光都温柔了几许:“因为这是我奶奶的遗物。我奶奶当年因为出身低微,和我爷爷相爱之后,一直受到家里的强烈反对。”
“我爷爷为了和奶奶长相厮守,不惜放弃家里的一切,净身出户。在开头的几年,他们日子过得很苦,自然也没有钱买首饰。而这个金镯子,就是我爷爷攒了很久的工资买的。”
“后来,我爷爷和奶奶的感情终于打动了家里,将他们夫妻接了回来。可无论后来奶奶拥有多少名贵的首饰,她最爱的始终只有这个金镯子。”
“我妈妈进门的时候,奶奶亲手把手镯给我妈妈戴着。还说要留着等我娶媳妇了,再传给媳妇。虽然东西不贵重,寓意深远。”
说着说着,君玄夜的眉头忽然一拧:“咦,镯子的内壁怎么刻了个图案?”
林星瑶看了眼,顿时就明白过来了:“我说她怎么那么好心,突然这个时候归还信物,原来如此。”
而不会远处的郑蕙兰一直在暗中窥探林星瑶的情况,看到她果然带上了那个手镯,而且还是君玄夜亲自给戴上的。郑蕙兰不由得露出一抹轻笑:入套了!
今天的酒会是为了欢迎罗克公爵,宴会的节目自然围绕罗克公爵的喜好。
商会办事员们打听道罗克公爵特别喜欢赛马,并且今天就是G国最顶级的天使杯赛马比赛开赛的日子。
往年,罗克公爵都要亲临现场观赛。今年因为到访Z国,和赛事时间冲突,自然没办法去现场。
于是商会特意在现场布置了一场现场直播,好让罗克公爵能一饱眼福。
果然,罗克公爵听闻之后,顿时来了兴趣,在众人的簇拥下转到了内场布置好的观影厅。
林星瑶恰好也喜欢赛马,便和祝小雯一起也到了内场,满脸期待地观看。
此刻,赛事还没正式开始。屏幕上出现的是赛马的介绍。
一提到赛马,罗克公爵兴趣高涨,话也多了起来:“马是我们国家的吉祥物,赛马在我们G国是人人都爱看的节目。Z国人喜欢马吗?”
君玄夜道:“马在我们国家自古就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乌骓、赤兔、的卢,历史上的英雄几乎都少不了名驹。”
罗克公爵闻言,不屑一顾地道:“你们Z国有句老话,叫好汉不提当年勇。如今世界上最好的马,还要数我们G国。特别是我们G国的皇宫里,由国王陛下亲自驯养了一批赛马,每一匹都价值连城。其中最好的,要数当年圣公主亲自驯服的一匹白马,名叫白雪,价值超过一亿美金。乃是我们国王的心头所爱。”
林星瑶本来在专注地欣赏屏幕里的赛马,听到这些,眉头不经意地挑了挑,脑海里浮现出了一片通体雪白,姿态优雅如公主的马。就忍不住问了句:“白雪现在还参加比赛吗?它年纪也不小了。”
不等罗克公爵回答,郑蕙心就先开口道:“君夫人是在质疑白雪的优秀吗?”
国王爱马,底下人自然跟风效仿。而国王最心爱的马匹,在大家心里的地位自然不低。
此刻,郑蕙心故意歪曲林星瑶的意思,果然让罗克公爵心生不满。
不过罗克公爵没有直接表现出来,只语气淡淡地解释了一句:“白雪是我们陛下最爱的马,自然不需要抛头露面地出来比赛。”
林星瑶就没再多说什么。
倒是旁边有人问道:“听闻贵国的国王没有姐妹,圣公主又是哪一位贵人?”
一提起圣公主,罗克公爵全身上下每一处毛孔都透露着骄傲。
“我们陛下确实没有姐妹。圣公主也并非皇室出生,她是我们王太后的义女,被陛下册封圣公主。当年,陛下还是皇储,G国的政务被内阁掌控,意图趁着先皇病重之际,篡夺国王之位。”|
“当时国王陛下年纪尚小,若非是圣公主殿下临危不乱,凭借一己之力护住了陛下安全,我们G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国王陛下也未必会成为国王。因此,G国上下都十分感念圣公主的功劳。
“圣公主爱马,国王便将马定作G国的吉祥物。圣公主喜爱赛马,国王便在国内开办一年一度的天使杯赛马比赛。”
这个时候,宋白煦道了句:“既然圣公主地位如此高,怎么没见到公主出席过正式场合?”
西方有很多国家,依然是君主制。皇室成员经常会出席重要节庆日,但是圣公主却是个例外。
别说其他国家了,就连G国自己的国民都没怎么见过圣公主。罗克公爵每年也要出席几次国王的宴会,但每次去皇宫,都只看到那匹叫白雪的马。从没见圣公主露过面。
只是听王太后和国王提过,圣公主年纪很轻,风华绝代,能力超群。
也是因为太过神秘低调,民间甚至有传言,说圣公主是上帝派来的天使,在G国危难的时候出手相助,等G国安定下来后,又回到了上帝的怀抱。
说到这些的时候,罗克公爵还遗憾满满:“真希望有生之年,能一睹圣公主的风采。”
郑蕙心握着丈夫的手笑说着宽慰:“公主殿下再神秘,总有露面的一天。你是G国尊贵的公爵,早晚会得到公主殿下的接见。”
周围人闻言,自然也都附和了几句。
君玄夜没多说话,只是在转头的时候,看到身边林星瑶脸色有点尴尬,不禁奇怪:“你怎么了?”
林星瑶摆了摆手:“没什么。”
郑蕙心一扭头,故作欣赏地道:“咦,君夫人您手上的手镯看起来很别致啊?可否让我看看?”
罗克公爵闻言笑了笑:“怎么?你喜欢金镯?”
郑蕙心道:“一般的金镯太土气,不过君夫人手腕上的这个倒是很精致典雅,而且看起来应该是老物件。老物件,带有历史韵味,反而是历久弥新。”
【作者有话说】
新马甲即将掉落……“君夫人,这镯子是祖上流传下来的吧?”
君玄夜接话道:“是祖母留下的传家之物。”
“难怪如此与众不同,”郑蕙心表现出一副很喜欢的样子,“君夫人,可否借我欣赏一下,待我回国之后也订做个类似的。”
林星瑶就大大方方地把金镯子褪下来给她看。
哪知郑蕙心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大变。
罗克公爵不解地问“怎么了?”
郑蕙心就把金镯子微微偏了下,恰好可以让罗克公爵看到镯子内壁刻着的图案。
图案刻的一只狼,张牙舞爪,十分凶恶。
罗克公爵脸上露出了厌恶的神情:“君少,原来您家的图腾是狼。”
G国上下将马视为吉祥物。而狼是马的天敌,自然而然受到了G国人的厌恶。
郑蕙心为了杜绝君氏拿到G国的商业订单,便故意让姐姐郑蕙兰把以前的定亲用的信物拿过来,刻上了狼的图案。
一般能刻在这种传家物件上的图案,只有家族图腾。
所以,即便君玄夜解释,这个图案和他们君家没关系,罗克公爵也不会信,反而会让罗克公爵觉得他为了得到订单,不诚实。
宋白煦这个时候也明白过来,笑着说:“我和君家打了那么多年交道,倒是没听说过君家有什么图腾啊。”
他觉得这些事情,君玄夜不好解释,所以便很义气地帮着说了。
再看君玄夜,他却是一副不徐不疾的模样,好像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图案有什么问题。
这番作态看在罗克公爵眼里,越发生气。
却听林星瑶莫名其妙地问了句:“公爵阁下,您似乎不喜欢狼,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罗克公爵忍着火气道:“我们G国人将马视为圣物,而狼是马的天敌,自然不受G国人喜爱。”
郑蕙心和郑蕙兰两姐妹见罗克公爵脸色越来越不好,心中一阵得意。
郑蕙心还故作惋惜地道:“本来还觉得这个镯子好看,没想到却刻了头狼,可惜了。我还是继续戴玉镯吧。”
言下之意是暗示罗克公爵,要选合作伙伴也该慎重考虑,选金不如选玉。
而郑蕙兰则道:“说来也巧,我们王家的家族图腾就是马的图案。特别是我先生,最喜欢收集马的物件,家里摆放了很多和马有关的古董呢。罗克公爵,有时间的话可以去我家做客,和我先生一起探讨马的文化。”
林星瑶道:“王家发迹才几年啊,居然这么快就有了家族图腾?什么时候订的,刚刚吗?”
祝小雯在旁边闻言“噗嗤”一声笑开了:“原来家族图腾这么随便就能定下?”
郑蕙兰被一通嘲笑,脸色十分难看,她冷哼一声道:“再怎么样,至少比狼好吧?张牙舞爪的,看着就吓人。”
刚才收到镯子的时候,林星瑶和君玄夜看到上面多出来的图案就明白过来。
现场也来不及把图案磨平,本来君玄夜要把镯子收起来,但是林星瑶觉得,既然是君家历任媳妇之物,意义深远,就因为一个图案就不戴了,实在可惜。
至于罗克公爵的忌讳,她并不觉得有什么要紧的。而且人家事先准备得这么充分了,林星瑶说什么也不忍心让某些人失望。
所以她干脆大大方方地戴上,就连郑蕙心故意当着罗克公爵面查看手镯,她都一句话没说,笑吟吟地递过去。就是要看他们这出戏要唱成什么样子。
此刻,面对罗克公爵明显的不满,以及郑蕙兰的煽风点火,林星瑶轻飘飘地道:“说来说去不过因为圣公主喜欢马,就觉得狼是马的天敌,活该被厌弃。可你们又怎么知道,圣公主不喜欢狼呢?说不定,她喜欢的动物很多,正好也喜欢狼呢?”
“不可能!”郑蕙心想也不想就否认了:“圣公主生肖是马,本就和狼犯冲怎么会喜欢狼呢?君夫人,本来家族图腾这个事情是每个家族的私事,我们外人不好干预太多。但是为了博得好感,就把圣公主拉出来,未免有些过分了吧?”
林星瑶笑说:“生肖是马也不代表她本人一定讨厌狼啊。说不定,她还觉得自己像匹孤狼,无畏无惧呢。”
罗克公爵本来就有些不高兴,此刻听到这些,更觉得林星瑶是在调侃圣公主。
他冷声对君玄夜道:“君少,您夫人如此无礼,不管管吗?”
君玄夜道:“有吗?我倒是觉得我夫人言之有理呢。”
罗克公爵本来是想把订单放给君氏的,可是君玄夜这个态度让他很不爽。
他冷哼一声,扭过头要和宋白煦说话,好故意冷落一下君玄夜。
宋白煦见罗克公爵望过来,忙表态:“我们家的图腾不是狼……”
罗克公爵心想:还是宋氏上道,实力和君氏比也不遑多让,不如多考察下宋氏。
却听宋白煦接着道:“不过我也不讨厌狼。”
说话间,目光越过罗克公爵望向了林星瑶——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要挺林星瑶!
罗克公爵脸上的微笑顿时僵了僵,本来想要说的话顿时觉得没必要说了。
于是他又看向了不远处的陆伟豪。
青峰集团虽然一直没有上市,但其实力雄厚,在Z国商业圈地位举足轻重。所以,青峰也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
唯一让他膈应的是,青峰的幕后老板太神秘,平常不露面也就算了,今天他罗克公爵远道而来,居然也没有亲自出来。
罗克公爵问陆伟豪:“陆总,贵公司的老板什么时候有空,怎么今天也不见现身?”
陆伟豪默默看了眼林星瑶,然后道了句:“我们老板有没有空不好说,不过我知道她也不讨厌狼。”
这个时候的“不讨厌”其实也和宋白煦一样,就是变相的支持林星瑶。
罗克公爵万万没想到,连青峰的人居然也和自己唱起了反调。看来他们对G国的这笔订单,并不怎么在意啊。
其实罗克公爵并不太看得上Z国,总感觉比起西方人来,Z国人要略低一等。
但是他们的国王不知道为什么,对Z国很是亲近。不但和Z国建交,甚至把商业合作都往Z国转移。罗克公爵也算是被迫无奈,才走了Z国这一趟。
他知道,这笔订单对于Z国的商人们拥有巨大的吸引力,所以一直都端着架子。
却没想到,预想中应该是求着他要订单的头部商人们,却一个比一个佛系。
罗克公爵觉得很生气,正要甩脸走人。
林星瑶道:“公爵阁下,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太过武断了?”
郑蕙心怒道:“你居然敢说我丈夫武断?!”
林星瑶淡声道:“我说错了吗?公爵单凭圣公主的生肖、喜好,就判断公主不喜欢狼。我提出质疑,你觉得不对,可以找你们的国王陛下去问。可是你既不去核实,也不给别人解释的机会,就盖棺定论。难道不是武断是什么?”
郑蕙心嗤笑:“你以为国王陛下是什么人,随随便便就能去问东问西,何况打听的还是和圣公主相关的事情?”
林星瑶仿佛后知后觉地道:“对哦,国王陛下也不是客服人员,不方便随便答疑。那你不妨找佛兰克问问,他应该也知道。”
佛兰克是G国国王身边的内务长,简单来说就是整个皇宫的大总管。国王很多琐碎的事情都是由他代为处理。
像罗克公爵这种只挂着虚衔,而没有实权,但又有些事情是需要国王批示的,一般都是先找佛兰克处理。只有当佛兰克处理不了的时候,才会提交给国王。
所以,相比之下,罗克公爵和佛兰克要熟一些,联系的也多。
可是这位君夫人又怎么知道佛兰克大人的?
短暂的疑惑之后,罗克公爵很快就想通了:国王陛下出席外国访谈的时候都会带着佛兰克大人,君夫人肯定通过电视媒体知道的。
他道:“佛兰克大人日理万机,怎可因为区区小事就麻烦他?”
林星瑶嗤笑:“原来你们口里推崇圣公主,实际上却觉得关于她的事情是区区小事。”
她说着拿出了手机,“既然你不愿意主动验证,那我来给佛兰克打电话好了。”
郑蕙心看到林星瑶捣鼓手机,还有些想笑:佛兰克大人那可是日理万机的贵人,自己这个公爵夫人都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林星瑶一个Z国人,怎么可能和他搭得上线。
别说是郑蕙心了,就连宋白煦、陆伟豪这些人,都是一脸奇怪地看着林星瑶。
君玄夜虽然也有些疑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对林星瑶有种莫名的信任感。
罗克公爵本来也觉得林星瑶是信口开河,但是当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到她的手机屏幕,看到那一串号码时候,面上的讥讽神情不见了,取而代之是震惊。
“君夫人,你怎么会有佛兰克大人的联系方式?”
林星瑶笑笑:“恰好见过,就留了联系方式。”
她说得轻飘飘的,但是罗克公爵知道,佛兰克大人是什么人?能随便把私人号码留给别人?
再转念一想,罗克公爵忽然想起G国皇室刚刚开通了官网,佛兰克大人的电话好像也挂上去了,难道他直接把私人号挂上去了?
一念至此,罗克公爵忙阻止道:“君夫人,佛兰克大人日理万机,随便去打扰太不礼貌了!”
林星瑶正想说一句:佛兰克一个打杂的,有什么好忙的。
这个时候,手机忽然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因为惊喜而略显颤抖的声音:“殿下,您终于联系我了,我这就为您转接陛下,陛下一定十分高兴!”
“等等!”林星瑶用一口流利的G国语言道:“佛兰克大人,我现在有个问题想请教您一下。”
她突然用了尊称,佛兰克就知道她身边肯定是有人,问:“殿下,您现在是不是不方便?需要佛兰克为您做些什么?”
林星瑶知道佛兰克是个人精,要不然也不可能从草根爬上内务长这样的高位。
“我听说你们圣公主很喜欢马,除了马之外,她同时也喜欢狼,对吗?您只要回答对或不对就可以了。”说着还把手机的免提打开,好让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佛兰克不明所以,但却能敏感地猜到林星瑶希望听到的答案,便回答了一句:“对。”就再没多说。
“非常感谢您,佛兰克大人。”
佛兰克还想说些什么,电话就被切断了,只留下了“嘟嘟嘟”的盲音。
佛兰克满脸疑惑:“好不容易才打一次电话,怎么就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圣公主喜欢什么?那还不是公主殿下本人说了算吗?”
林星瑶切断了通话后,笑着说:“佛兰克大人的话,你们应该不会质疑吧?所以,我们家族图腾是不是狼,又有什么关系呢?”
郑蕙心道:“不对!佛兰克大人什么身份,怎么能是你随随便便联系上的?假的,肯定是你随便找了个人冒充。冒充G国的公职人员,可是犯罪行为。即便你是Z国人,我们也要向大使馆提出拘捕要求!”
罗克公爵却按住了郑蕙心的肩膀,低低地吼了声:“住口!”
郑蕙心一侧头,看到的却是丈夫严肃的脸庞。
“亲爱的,你说什么?”郑蕙心不敢置信,公爵大人可从没有在公开场合凶过她啊。
罗克公爵道:“那是佛兰克大人的声音,不是冒充。”
郑蕙心:“……”
罗克公爵走到林星瑶跟前,道:“君夫人,可否告知您是怎么认识佛兰克大人的?”
林星瑶当然不会把自己的身份随便泄露出去,要不然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她就很随便地敷衍了一句:“我早些年游历到G国的时候,在皇宫做过兼职侍女,那时佛兰克大人还只是个普通的内务员,见过几次就认识了。”
G国的皇宫有时候会面向社会招聘侍女,不过这种一般都是做些外围且低端的工作,通常是接触不到皇亲国戚。
这位君夫人倒是很幸运,居然能认识佛兰克大人。
但区区一个侍女而已,就算能和佛兰克大人搭上话,在罗克公爵眼里也不算多么重要。
毕竟时过境迁,再深的交情也会变淡。何况,现在的弗兰克大人贵为内务长,早就今非昔比了。罗克公爵含笑道:“既然是一场误会,就此揭过去,不要影响我们两国的商贸。”
从头到尾,不管是对林星瑶还是对君玄夜,却是一个道歉的意思都没有。就连笑,都笑得礼貌而疏离。
君玄夜有些不高兴,只不过因为东道主,不好太撕破脸皮,就只是笑而不语。
就在这个时候,屏幕上赛马比赛即将开始,场上的十几匹马正在起跑线上跃跃欲试。
于是大家就把注意力转移到比赛上。
郑蕙兰是从妹妹那边知道罗克公爵下了赌注在3号马上,有意投其所好,便故意大声道:“我觉得三号不错,高大威猛,一定能得冠军。”
果然罗克公爵闻言,脸上露出来了几分笑容,正想说什么。
忽然听到旁边一个声音问林星瑶:“我记得你看马很准,你觉得哪匹马能赢?”
问话的是祝小雯,她天生嗓门大,一开口就吸引了旁边人的注意。
宋白煦问她:“小雯,我对马也有研究,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
祝小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的意见和我没关系。”
宋白煦:“……”
他倒是忘记了,这个祝小雯,除了跟着他当保镖之外,从来都不愿和他多说哪怕半句话。
林星瑶对马匹研究的时间不算多,但胜在眼光好,一看一个准。
她看了看屏幕上被镜头光顾最多的赛马,正是郑蕙兰口里的“3号马”。
3号也确实不错,外形优越,很有爆发力,不过夺冠并不光靠这些。
“如果买马的话,8号能赢钱。”林星瑶这是回答祝小雯。
祝小雯一脸不解:“为什么?3号看起来很强壮。”
林星瑶道:“3号也确实不错,但我更看好8号。”
听到这些,郑蕙心还以为她真懂马,便问了句:“为什么是8号?”
林星瑶轻飘飘地笑答了一句:“8代表发啊,赌马不就是想发吗?”
罗克公爵刚才一直在旁边听着,还真以为她懂些什么呢,结果她给来了这么一句,简直就把赛马当成了儿戏。
偏偏宋白煦毫无顾忌地笑了起来:“瑶瑶,你这个理由真绝!被你这么一说连我也觉得8号会赢。哎,公爵阁下您怎么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您买了几号?”
公爵幽幽地道:“3号。”
宋白煦朗声大笑一声:“没事,比赛还没结束,您现在还不算输。”
罗克公爵:“……”怎么,言下之意是他一定会输?
郑蕙心察觉到丈夫神态不对,知道他生气了。
想想也是,罗克公爵热衷赛马,这次更是下了1亿美金的赌注,买3号马匹胜利。被人说会输,当然不高兴了。
当然,罗克公爵也不是随便选的,而是经过很多专业人士通过各种专业数据分析才得出的结论。因此,对3号马信心十足。
结果,林星瑶就这么随随便便地给否了。罗克公爵能不生气吗?
不过这样也好,罗克公爵越是厌恶林星瑶,就越是会牵连君家。这样一来,王氏这边抢到生意的概率就大。
“君夫人,赛马可不是儿戏,哪能这么随随便便断定?你不懂马不要紧,可不要随随便便地信口开河啊。”郑蕙兰自然也不会放过讥讽林星瑶的时机。
林星瑶反问:“你觉得我是在信口开河?既然你这么看好3号,下了多少注?”
郑蕙兰虽然表面上支持3号的,但其实她本人并不玩赌马,自然也没有下注。
不等她回答,林星瑶道:“看来没下注咯?这样吧,既然你看好3号,我也看好8号,不如我们就各下注1亿美金,如何?”
郑蕙兰犹豫了,现在王家困难,突然抽出1亿美金出来,难度有点大。
但是当着众人面,尤其还是罗克公爵在前,她也不好说不跟,免得让罗克公爵觉得她只是嘴上说说,心里其实并不看好3号。
心念一转,郑蕙兰很快就找好了借口:“赛马是G国的比赛,需要开通G国的账号,赛马比赛很快就要结束了,我也来不及下注啊。哎,可惜了,3号一看就是冠军的相,买3号肯定赢钱。”
谁知道下一刻,就见林星瑶拿出手机:“巧了,我正好开通了G国的账号,在比赛结束前随时可以下注,王夫人还有机会赢钱,下注吗?”
郑蕙兰还在犹豫,林星瑶则有心坑她一把,故意出言相讥:“怎么?王家连一个亿的消遣费都拿不出来吗?还是说,王夫人您表面上说3号马怎么怎么好,但心里却并不认同,所以连下注都不敢?”
这个坑挖地,让郑蕙兰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特别是如果让罗克公爵知道他们王家连1一个亿的消遣费都拿不出来,进而怀疑他们的资金能力,肯定也不会把单子放给他们王家了。
两难之际,郑蕙兰只好求助似的看向妹妹郑蕙心。
郑蕙心知道罗克公爵选马那是经过专业评估的,过去几年从来都是稳赢不赔。这次当然也不会例外,于是开口道:“姐姐既然看好3号,就下注玩玩,没理由放着能赢钱的机会不要。”
这是在暗示3号马肯定能赢,郑蕙兰一咬牙,拿出了1亿美金,通过林星瑶的账号操作给3号马下注。而林星瑶则给8号马下注。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赛马比赛正式开始,十几匹马如离弦之箭般奔了出来。配合着场上的欢呼声以及背景音乐,氛围十分激烈。
从一开始3号马匹就遥遥领先,而8号马匹却是排在中间的位置,看起来毫不显眼,甚至连镜头都给得很少,全场焦点都在集中在8号马上。
郑蕙兰本来还吊着的心,在这个时候稳了一些,于是就开始嘚瑟:“瞧见没?我就说3号马肯定能赢没错吧?一出栏,3号就遥遥领先,比别的马都跑得快呢。”
“再看8号,啧啧……都比3号落后一大截,现在才排到第八的位置呢。”
罗克公爵笑开了。赛马是他最喜欢的运动,而赌马他也自认眼光独到,从无失算。
【作者有话说】
你们觉得几号马能赢呢?郑蕙心也觉得3号必胜,跟着奚落了几句:“君夫人果然是财大气粗啊,1亿美金的赌注说下就下,眼看着就要输了,也一点不见着急呢。”
说话间,还瞟了君玄夜几眼,意思是:你夫人就是个败家娘们。
果然,君玄夜眉头微微皱了皱,似乎有点不大高兴。
郑蕙心还想再说什么,却听君玄夜来了句:“1亿美金确实不是什么大钱,为什么要着急?”
他对林星瑶道:“还能再下注吗?不妨再追个几亿,输了算我的,赢了归你。”
林星瑶笑眯眯地道:“好啊,我不介意多赢点。”
说着还真就又补了五个亿,一边操作手机还一边问郑蕙兰,“你要不要也追加点?”
郑蕙兰:“……”
就算是王氏全盛的时候,她也没有随随便便砸几个亿玩赌马。五、六个亿啊,还是美金,合Z国币好几十亿呢!
正想找个理由推了,却听林星瑶道了句:“王家今非昔比,估计一下子调不出那么多资金,还是少下点注。万一输了,闹着去跳楼可不好看了。”
今天出席宴会的,都是Z国顶级的豪门,几个亿美金也都掏得起。可眼也不眨一下,就随随便便拿去玩马的,确实没几个。
本来郑蕙兰不跟,也没人说什么。可是偏偏她好胜心强,生怕这个时候王家会被质疑财力不足。再加上林星瑶的挑唆,便一咬牙,跟着也追了五个亿的赌注。
君玄夜对罗克公爵道:“公爵阁下,您大姨子都下了6亿美金进去,您要不也追加点?”
罗克公爵财大气粗,自然不肯示弱,他正想说,我也追加个5亿好了。
谁知道君玄夜说了句:“既然如此看好3号,至少也要补个50亿。”
罗克公爵:“……”纵然他财大气粗,可也从来没有撒几十亿美金玩赛马。赢了自然皆大欢喜,输了也是很肉痛的啊!
林星瑶在旁边咯咯地笑了起来:“比赛而已,用不着那么破费,万一输了公爵阁下会心疼的。毕竟50亿美金可不是小钱啊。”
他们夫妻一唱一和的,周围又都是Z国商人。如果这个时候罗克公爵不追加,那就算赢了,面子上也不好过。
人本就是容易冲动的动物,何况罗克公爵是绝对好面子的人,再加上3号马匹确实很有优势,于是他便欣然同意追加。
哪知道,就在他的钱刚刚划出去的时候,赛马场上的风向却突然变了。
原本并不起眼的8号忽然提速,一下子超越了好几匹马,排在了第三的位置。
郑蕙兰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罗克公爵从容不迫的笑容也淡了下来。
郑蕙心则在一边劝导:“不打紧,就剩下一圈了,3号一直处于领先优势,只要保持下去就行了。”
正说着,8号又超越了一匹马,上升到第二的位置了。
郑蕙兰整个脸都绷紧了:她前后可是投进去了6个亿啊,还是美金,可千万不能输啊!
郑蕙心也有点紧张,却还在宽慰罗克公爵:“就剩半圈了,8号还落后3号一大截呢。”
结果话音刚落,8号就咬上去了,现在看起来只落后了3号半个马身。而场上的氛围也因战况的反转,越发紧张了起来。
罗克公爵也紧张了起来,忍不住悄悄拿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51亿美金,他可下了51亿美金的赌注啊!若是输了,钱打了水漂,面子也丢尽了!
郑蕙兰就更加紧张,拳头紧握,背后更是因为紧张而起了层冷汗。
她眼睁睁地看着终点线近在眼前,心里默默地喊着:快快,3号快快……
可就在即将越线的时候,8号突然发力,瞬间超越了3号,以领先半个马身的速度勇夺第一。
输……输了?郑蕙兰瘫坐在椅子上,良久难以回神。
不光是她,连罗克公爵也有点不敢置信:3号怎么就输了呢?明明各种评估都认定3号是所有参赛马中最为出色的,过往战绩辉煌。要不是如此,他也不可能下那么大的赌本。
反观8号,第一次参赛,不论是赛事经验,还是其他方面,都平平无奇。怎么反而能夺冠呢?
罗克公爵虽然肉痛,但作为世界顶级富豪,51亿还不足以动摇根本。调整过情绪后,忍不住问林星瑶:“君夫人,您为什么独独看好8号?”
林星瑶优雅地抿了口红酒,然后才悠悠地道:“3号马匹确实不错,不过它状态不太好,眼神不够亮,应该是生病了。”
罗克公爵不觉好笑:“君夫人,你大概不知道吧,每匹赛马上场前都经过专业的体检,保证参赛的是健康的马匹,绝对不可能出现生病状态不好的情况。”
林星瑶眸光含笑,语气淡然而笃定:“凡事总有例外。即便是人,在体验的时候也偶尔会出现疏漏。何况马还不会说话,没办法表达它的真实状态。有时候出现一些隐疾没有被查出来也不奇怪。3号已经算不错了,带着病躯还能获得第二名的名次。”
林星瑶精通医术,不光会看人,看马也能窥出一些问题。早就看出3号马匹有问题,耐力不足以支持它获胜。相比之下,8号绝对是匹潜力股。
郑蕙心问她为什么看好8号的时候,她没有直接说,而是故意给了个很不着调的理由,让别人觉得她说话没谱。再然后,她诱导郑蕙兰下赌注。
林星瑶这个人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贱,十倍返还。
刚才郑蕙兰故意还了一个带有狼图案的金镯子,想要挑起罗克公爵对君氏的厌恶。
林星瑶当然不会那么轻易就算了。
至于罗克公爵,表面上看起来亲和有礼。但实际上,为人虚伪、武断,又狂妄自大。别说林星瑶厌烦他,就连君玄夜也很反感这个人。
君玄夜不懂马,但是他相信林星瑶,也了解以她的性格,若是要下注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特别是她一而再地给怂恿郑蕙兰下注的时候,君玄夜就知道自己夫人这是要坑人了。
于是,君玄夜就跟着煽风点火,有意让罗克公爵也破破财,打击一下他的嚣张气焰。
罗克公爵输了钱,但赛事是G国主办的,赌马又是他先起的头,只能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不过对于君玄夜和林星瑶,罗克心里暗暗地记了笔小账。再接下来就是正式的酒宴了,自然少不了吃吃喝喝的。
为了凸显Z国特色,今日酒宴的佳肴都是中式菜肴。
罗克公爵本身是不太喜欢中餐的,但是乔治国王很喜欢中餐,还特意招了几个Z国的厨子专门给自己开小灶做中餐。弄得他们这些人,即便不喜欢中餐,也不能表现出来。
比如此刻,罗克公爵微笑着道:“我来Z国之前,我们国王陛下还曾说过,要好好品尝Z国地道的美食。”
他一边说,一边拿勺子舀了一勺子汤羹,正要喝,郑蕙心见状脸色微变,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了句什么。
罗克公爵的脸色就勃然大变,“我尊敬贵国,即便你们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我也再三忍让。可是你们,你们实在太过分了!”
一边说,一边做着祈祷的动作:“主啊,宽恕我的罪行吧!”
君玄夜开始没注意,此刻方才仔细地看了看那碗汤羹,脸色顿时也沉了下来:“这汤里怎么会有鸭血?撤下去!”
服务员赶紧过来撤走,可是罗克公爵已经彻底怒了,他一把扯下餐巾愤怒地扔了回去:“我会去禀报我们的国王陛下,Z国的商人毫无合作诚意,不光对圣公主不敬,还践踏我们G国人民的信仰!”
G国人信奉基督教。而基督教在饮食上是非常忌讳带血的食物。刚才那碗羹汤里,鸭血被切得很碎地掺了进去
如果不是郑蕙心及时提醒,那罗克公爵就要不明不白地触犯了禁忌。
罗克公爵怒火滔天,转身就要离席。
君玄夜忙道:“公爵阁下稍等,这件事情可能存在点问题。晚宴的菜单我亲自过目过,没有任何带血的菜品。这道鸭血羹出现的蹊跷,希望您给我们点时间查一下来历。”
罗克公爵冷笑:“你们安排的宴会出了纰漏,差点害我犯了禁忌,这就是你们工作的不严谨!一顿饭都安排不好,我如何相信你们能完成我的订单?”
罗克公爵本来就不想和Z国合作,正愁找不到正当理由发难。现在抓住了痛处,当然不可能随便掀过去。
郑蕙兰刚才赌马输了几个亿,但这个时候却无比精神。
她精神抖擞且义愤填膺地道:“被发现了你们说是有问题,要排查?那如果没发现,公爵阁下岂不是就要犯了忌讳,成为上帝的罪人?后果又该谁来承担?”
郑蕙心道:“公爵阁下日理万机,哪有时间等着你们查出真相?再说,谁知道查来查去,能查出个什么名堂?又或者随便推出个服务员、厨子当替罪羊,就想把事情揭过去,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却在这个时候,林星瑶站了出来,“不需要耽误太久,半小时即可。罗克公爵,难道您不好奇谁在害你?”
林星瑶从来不怕得罪罗克公爵,G国订单对她来说也是无足轻重。但他如果回去在乔治国王面前胡说八道,影响到两国邦交,那就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她知道乔治国王也是位虔诚的基督徒,对于教派禁忌的事情一贯很介意。
再者,这件事还关系到林星瑶的男人,她可不希望自己的男人被人质疑能力不行。
郑蕙心一心想着让罗克公爵离开这里,然后她就可以借机劝他转道去王家。王家那边已经事先安排好了另外一场宴席。
只要在那里让罗克公爵见识到王家的诚意,那么她再吹吹枕边风,罗克公爵便很有可能把订单给王家做。
因此面对林星瑶的提议,她直接拒绝:“在不受尊敬的地方,我们一分钟都不愿意久呆!”
说着,她挽着罗克公爵的臂弯就要走。
林星瑶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怎么着急走,是不是心虚?”
郑蕙心冷笑:“君夫人你什么意思?我又没做错事,我心虚什么?”
林星瑶没有理会郑蕙心,而是严肃地对罗克公爵道:“您的到来代表的是G国的商业圈。和Z国的商业合作,也关系着两国的贸易经济。如果不查清楚,我怕你在贵国国王面前不好交代。”
罗克公爵被她的话给气笑了:“我有什么不好交代的,分明是你们不尊重我们的信仰!”
林星瑶耐着性子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不要错过。”
罗克公爵觉得这个女人简直疯了,都什么时候了居然大言不惭地说给他机会?到底是谁求谁都没搞明白!
他冷哼一声,多余的话都不想说一句,便越过了林星瑶扬长而去。
林星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色一点点地冷了下来,喃喃地道:“这样偏听偏信,不辨是非的人,居然握着G国的商业大权。乔治的眼光不怎么样啊。”
宋白煦离她不远,恰好把林星瑶的自言自语听了个清清楚楚,忍不住道:“瑶瑶,你倒是艺高人胆大,居然敢说G国国王眼光不好。还好罗克公爵走远了,要不然听到了更要气死了。”
祝小雯暗暗遗憾,当然是替罗克公爵遗憾:队长可是很少给人机会的,他居然就这么放过了,大傻子!
宋白煦耸了耸肩膀,对君玄夜道:“这笔订单是黄了吧?”
君玄夜道:“黄了就黄了,希望不会影响两国邦交。”
宋白煦皱眉:“这……不至于吧?”
君玄夜道:“罗克公爵可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少不得要在背后搞点动作。当下还是要查清楚鸭血羹的来历,避免扩大事态影响。”
然而,仅仅一个小时后,罗克公爵的个人推特上就把今天的事情发布了出来,甚至还搭配了张鸭血羹的照片。
G国几乎所有的国民都是基督教徒,而罗克公爵在推特上的粉丝高达上千万,大部分都是本国公民。
因此,这条推特一出,立刻就激怒了G国的国民。纷纷谴责Z国人不尊重他们的信仰。
还有激动的公民跑去皇宫的官网上向国王陛下请愿,要求终止接下来对Z国的国事访问。而Z国内这边,本来还有很多网友觉得,这就是一场宴会上的一次失误,没必要上纲上线。但是不过半天时间,风向就变成了对君氏大面积批判,说他们一场宴会都办不好,丢了国人的脸。紧跟着宋氏、青峰纷纷被批判网暴。甚至有人直接将此定性为,国家耻辱。
君玄夜预料到罗克公爵不会揭过去,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把这件事情上升到了如此严重的地位,这就有点恶意针对的味道了。
此刻,君玄夜正在自己的书房看网上那些骂他的评论,看到林星瑶走过来,他顺手把电脑屏幕给关掉了,问她:“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休息?”
“你不也没休息吗?为罗克公爵的事情在烦恼?”林星瑶看了已经黑屏的电脑屏幕:“你以为关了电脑我就看不见了?”
君玄夜道:“看来你都知道了?”
林星瑶笑了笑,问:“那碗鸭血羹的来历查清楚了吗?”
君玄夜点头:“不难查。鸭血羹是淮阳菜,而我们今晚的厨师只会做闽菜系。那碗汤羹是外面送进来的,今天会场上安保很严格,外来食物根本进不来,所以只可能是宾客带进来的。”
“通过重重排查,最后锁定的是郑蕙兰。她助理曾经去过后厨,应该是那个时候,调换了原本的佛跳墙。”
“调查结果出来之后,我就已经发了邮件给罗克公爵。可是邮件被设置成了拒接收的状态,而罗克公爵的电话也都打不通。很明显,他不愿意沟通。”
这件事情很特殊,即便握有证据,可如果是君氏这边单方面发布,G国公民那边不一定会买账,甚至还会觉得他们找了替罪羊在开脱责任。
所以,只是G国权威人士站出来说话,才有可信度。偏偏罗克公爵拒绝联系。
林星瑶冷嗤:“这是彻底绝交的意思咯?”
君玄夜道:“如果只是一个罗克公爵,那倒也没什么。关键他背后是G国,影响太大。我们现在虽然有证据,可指向的都是郑蕙兰。就算能把郑蕙兰定罪,但因为她也是Z国人,G国国民未必会买账,还会觉得我们特意找的替罪羊。郑蕙兰敢这么做,肯定少不了她妹妹的首肯。可惜的是我们找不到相关的证据。”
林星瑶道:“郑蕙心绝对不无辜,不就是证据吗?那有什么难?你把证据给我,我帮你转发给佛兰克,请他帮忙处理下。哎,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君玄夜道:“你当年真的在G国皇宫里当过侍女?对于离职的侍女,内务长那种级别的人,会给你面子?”
林星瑶笑说:“大概能给点面子吧?”
君玄夜一把将人给拽进怀里:“从实招来,你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圣公主?”
林星瑶:“……”
“这个……你怎么这么想?”
君玄夜捏了捏她的鼻子:“生肖,那不是我们Z国人才有的吗?你的生肖不就是马吗?”
“单凭这个就断定我是圣公主?”
君玄夜冷哼:“你说呢?神医、国际顶尖黑客、世界知名编剧、青峰的幕后BOSS,再多一个公主的头衔又什么好奇怪的?”
林星瑶:“……”
这就是她马甲太多,却不随便透露的原因所在啊。别人看多了她的马甲,下次再有个神秘身份冒出来,便不自觉地往她身上套,想低调都不行。
林星瑶摸了摸鼻子,略显心虚地道:“我确实做过G国皇室的侍女……”
君玄夜道:“嗯,继续。”
林星瑶嘿嘿一笑:“不过那是明面上的,其实我是乔治的保镖,那时候他还是王储。后来他们老国王突然暴毙,乔治当时在外头被人追杀,我就帮了他挺多,回到皇宫之后也屡次救他于危难。他登基之后,为了报答我,就认我当了妹妹。”
君玄夜虽然猜到些许,可听到林星瑶亲口承认的时候,还是觉得十分震惊。
G国当初的内乱,那可是被载入世界史册的重大事件,当中的凶险不言而喻。而林星瑶虽然说的随便,可能被乔治国王亲自授封,成为国民传说中的圣公主,那绝对是居功至伟。
“既然你都混到了公主的高位,为什么不留在G国呢?”
林星瑶的身份在G国那般尊崇,她若是留下,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为什么不留下?”林星瑶笑得没心没肺:“我要留下了,怎么遇见你呢?”
林星瑶很少说什么情话,可一说,就让君玄夜无法招架。他抱着林星瑶深情款款地道:“确实,很庆幸你回到了Z国,来到我身边。”
他到底没有继续追问。
而事实上,当初G国的内乱比外界看到的更加复杂。
当初G国的国政被内阁把持,内阁长老的背后有战乱国武装势力的支撑,意欲将G国拖入乱局中,好趁机上位。
当时,G国老国王突然暴毙。
乔治和母亲在国外度假,骤闻噩耗,老王后当机立断,向国际方面申请援助。
国与国之间关系十分微妙,随便插手他国内政,容易引起很多连锁反应。
于是这个任务就落到了北极星组织的头上,林星瑶临危受命,被派去以侍女的身份保护乔治母子俩,并为乔治的回国和登基立下了汗马功劳。
除此之外,乔治母子俩和林星瑶也在危难中建立了极深的感情。
乔治那时候16岁,只比林星瑶大1岁,可是很多时候却把林星瑶当成了主心骨,无比的依赖。在林星瑶的扶持下,一路披荆斩棘,终于登临高位。
乔治国王登记不久,林星瑶就向他辞行。
乔治挽留再三,甚至给了很多优厚条件,林星瑶都笑着拒绝。
乔治国王很不解:“你在北极星组织里只是一个冲锋陷阵的战士,面临着许多危险。而你所做的一切都不会有人知道,即便将来退役回到Z国军方,你最多也就是将军衔。可你若是留在G国,我会让你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林星瑶淡淡一笑,“只有做生意的人才会要求回报率。而我,作为北极星的战士,我们为光明而战,不需要被世人铭记。但凡世上还有阳光照耀不到的黑暗之地,北极星就不会消失。正如我的前辈们一样,”
乔治国王愣了一瞬间,然后向面前英姿飒爽的女孩,行了一个G国军礼:那是来自一位国王最崇高的尊敬。第二天,林星瑶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G国。
而与此同时,乔治国王当众授封林星瑶为“圣公主”,并将她的功绩广而告知。
虽然知道林星瑶并不在意虚名,可乔治国王依然希望英雄被国民铭记。英雄,不该只在黑暗中默默付出。
当然,出于安全考虑,乔治国王刻意隐瞒了林星瑶的真实身份背景,甚至刻意神化。
而乔治国王之所以特别喜欢Z国文化,其实也全因为林星瑶当初和他谈论过很多Z国的过往。每每说起的时候,她的目光里总溢满了对祖国深深的骄傲。
乔治国王爱屋及乌,开始和Z国建交、通贸,甚至准备亲自访问。就是想看一看当年林星瑶口里的那个东方古国有多么的美丽。
林星瑶离开G国后,就在各种国际任务中穿梭,十分繁忙,和乔治国王的联系也不多。乔治国王甚至都不知道她现在身处于Z国。
不过眼下,因为商贸的事情,林星瑶还是以大局为重,准备找下佛兰克。
当年,弗兰克只是乔治王储身边的一名普通的内务员,说直白点就是小跟班、小打杂。他也是皇宫工作人员里,认识林星瑶的几个人之一。
乔治王储登基后,佛兰克才成为内务长。
在别人面前,弗兰克大人高高在上,但鲜有人知道,佛兰克能受到乔治的重用,只是因为林星瑶当年曾说了句:佛兰克细致谨慎,为人又忠厚可靠,是不错的下属。所以,佛兰克才能从众多小内务员里,脱颖而出,受到国王重用。
林星瑶本来是想直接联系乔治国王的,但是考虑到他如今作为一国之主,必然政务繁忙,自己还是不要随便打扰得好。
哪知道给佛兰克的电话还没打出去,林星瑶的电话就先响了起来。
君玄夜正在旁边,看到是越洋电话,问:“莫非是那位佛兰克内务长找你?”
林星瑶道:“不,应该是乔治的电话。”
君玄夜:“……”
电话一接通,那边就是一副不满的口气:“安琪拉,我听佛兰克说你今天给他电话了?你宁可给佛兰克电话,也不愿意联系一下你的兄长?”
不光不满,甚至还拿兄长的名义压她。
林星瑶笑说:“这不是怕你政务繁忙,不好打扰吗?”
乔治国王严肃地道:“不论我多忙,你的电话随时有空接听。”
林星瑶心里有些感动。她是帮过乔治,但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时过境迁,人家还能如此重视,她实在受宠若惊。
和乔治国王寒暄了几句,然后又把今天的事情和乔治说了。
乔治国王静静地听完之后,突然问了句:“你结婚了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林星瑶被他的问题给弄得一愣。她的重点分明是在说和罗克公爵的事情,只是其中随便带了句和君家的事情。
可作为国王,他更关心的不应该是G国和Z国之间的贸易问题吗?怎么有种没抓住重点的感觉?
“国王陛下,解决商贸问题,尽快平息舆论才是重点吧?”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瞬,然后轻笑一声:“安琪拉,你不应该和我生分。如果你不喜欢哥哥这个称呼,你可以像以前一样直呼我名字乔治。”
林星瑶只好道:“好吧,乔治老哥,麻烦您尽快抓住重点好吧?”
她记得乔治是很聪明的人,怎么今天这通电话里却好像一直答非所问?
乔治国王的语气这才好了点,问了句:“安琪拉,你认为罗克这个人怎么样?”
林星瑶就实话实说:“本来这种事情我不该多话,但你既然这样问了我就直说。罗克公爵这个人实在不怎么样。武断专行,偏听偏信,不顾真相,单凭情绪做事。他这样的人,如果只是普通的商人无可厚非,可作为G国皇商,代表的就是G国的脸面,那未免有些上不来台面,还会耽误正事。”
乔治国王默默听完,然后道了句:“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等林星瑶挂了电话,一抬眸对上的是君玄夜探究的目光。她不解地问:“怎么了?”
君玄夜道:“你和那位G国国王关系还真是很亲密啊,乔治哥都喊出来了,嗯?”
林星瑶笑着掐了掐君玄夜的脸颊:“乱吃什么飞醋?他把我当妹妹看,因此聊起来才比较随意。”
“哥哥?妹妹?”君玄夜冷笑:“当初我说把柳雪当妹妹,你不也不信,不也一个劲地吃醋?现在倒好,你又凭空冒出位哥哥。”
林星瑶脸色一沉:“能不能别提柳雪?”
君玄夜自知失言,忙道:“算我说错话。”
林星瑶这才脸色转好。
同一时间,在某个高端酒店的总统套房里。
郑蕙心正兴致勃勃地看网上的评论,越看心里越是得意,越觉得自己手段高明。
最初在手镯上动手脚的事情,是郑蕙兰提出来的,东西也是她早就准备好的。
郑蕙心觉得这样还不够,于是又临时加了一计。
她知道G国人信奉基督,丈夫罗克公爵更是如此。于是就让郑蕙兰命人做了份鸭血羹替换掉了原本的佛跳墙。
在罗克公爵准备喝的时候,她忽然发声提醒。果然,罗克公爵勃然大怒,愤而离场。
从会场出来之后,郑蕙心一路添油加醋放大了君玄夜他们的无礼不尊。甚至还鼓动罗克公爵把这个事情放到推特上。
当时,罗克公爵并不同意如此莽撞地公布。
郑蕙心说了一句:“国王陛下一直对Z国抱有好感,如果只是轻易就能化解的小问题,必然不会当回事。可如果把问题扩大,甚至引发国际舆论,那么国王陛下或许会重新衡量和Z国的商业合作。”
“如果国王陛下依然固执己见,继续和Z国合作,那您这边还有王家托底,没必要非要考虑君氏、宋氏。王家也是顶级豪门,又是我娘家的亲戚,不管从那哪方面来看,都是不错的合作伙伴。”
枕头风一吹,罗克公爵便动心了。
直接把个人账号给了郑蕙心,让她代其发布。郑蕙心编辑完了文字,觉得依然不够直观。她有点后悔,当时在宴会上没有把那碗鸭血羹拍下来。
不过当时事发仓促,君玄夜第一时间就命人把鸭血羹撤了下去,也没那个时间去拍摄。
正好当时郑蕙兰的电话过来了,聊起这个事情的时候,郑蕙兰道了句:“这有什么难?网站图片要多少有多少,P下图,发出去就好了嘛。”
于是郑蕙心就又从网上找了张照片,修修改改,冒充是宴会上拍的照片给发了出去。
果然,推特一出引起巨大的舆论风波。
短短半天时间,不光在G国引起了民愤,就连Z国国内关注度都一再高涨,到了晚上已经占据了社交媒体热搜排行榜第一的位置,且热度依然在飙升。
这其中自然也有郑蕙兰的功劳。她在看到推特出来后,立刻就买了水军带节奏各种嘲讽辱骂君氏、宋氏、青峰。
她恨毒了这些人!当初王心悦是为了君玄夜才去赴宴,结果宴会上遭遇了匪徒,王心悦整个人都毁了。而君玄夜、宋白煦这些人同样被劫持,最后却能安然无恙。
她不甘心,凭什么最后只有他们王家倒霉?还被三家巨头联合打压。
今天,她不光要报仇,还要让君氏和宋氏、青峰这三家在Z国无法立足。毕竟这可是事关两国邦交的巨大失误。网友的愤怒会烧死他们,国家政要机构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有时候,大厦倾倒就在那么一瞬间。
一想到,三家巨头同时要倒,而王家却能趁机得利,或许可以占据Z国豪门中的老大的位置。
大概是太兴奋了,王蕙兰忍不住和王惠心高兴地聊着电话,商量着等这个事情结束之后,要一起去哪里旅游庆祝。
正聊得起劲,电话那头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接着就是王惠心惊慌失措的声音:“公爵,怎么了?”
再后来电话挂断,王蕙兰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而在电话那头,罗克公爵一脚踹开了房间的门,厉喝:“那碗鸭血羹是不是你弄的?贱人,你把我当傻子了吗?”
说着一个巴掌搧了过来,直接把王惠心给打得摔倒在地,脸上火辣辣地疼,嘴角都溢出了血丝。
她捂着脸,满面惶恐:“公爵你这是哪里听来的谣言?怎么……怎么可能是我呢?”
“哪里听来的谣言?”罗克公爵冷笑连连,把手机丢给她:“你自己去看看国王陛下的推特!”
G国的皇室成员为了拉近和民众的距离,显示出亲和的一面,因此都在推特上开通了个人账号。
乔治国王也不例外。而且他是位非常喜欢分享的人,时常在上面分享美食、运动、旅游,还有很多个人自拍,让大家觉得他很接地气,再加上他本身外貌出众,吸引了上亿的粉丝关注,民众支持率空前高涨。
甚至有人调侃,如果有天乔治不干国王这个职务了,可以考虑出道,绝对可以成为世界最红的明星。
而今晚,这位超人气的明星国王没有分享个人生活,而是发布了一则声明,就今日罗克公爵账号发布的指责做了解释。
内容主要分为两个部分。
上半部分,澄清了这次“鸭血羹”事件是一起恶性事件。某国居心不良的奸细,意图破坏G国和Z国的商业合作,故意将鸭血羹替换掉了原本宴席上的汤。并且抛出了部分证据,而另外一部分的证据,因为涉及机密,不对外公开。
而下半部分则是着重强调G国和Z国是国际好友,任何别有用心的国家和组织都不能破坏两国的关系。
当林星瑶看到这份申明的时候,不由得感慨:乔治已经从当年弱不禁风的少年,成长成了成熟的政客。一份申明,既轻易化解了两国之间的问题,又把矛盾指向了对立国,祸水东移这招玩得不错。
在公开的场合上,作为国王,乔治当然不能直接把错误归结到罗克公爵身上,那是给自己的脸上抹黑。
但是私底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声明发布之后,罗克公爵还没有看到之前,佛兰克内务长就给他打了通电话,调他回国。
罗克公爵很震惊,问道:“可是我这边的商务活动还没有结束,我……”
不等他说完,佛兰克冷冷地道:“国王已经指派了卡特公爵代替你完成接下来的工作。”
此话一出,罗恩公爵仿佛被重重地搧了记耳光,瞬间就慌了。
罗克公爵虽然是G国唯一的皇商,代理皇家的商贸业务。可他并不是唯一的选择,底下还有很多其他的贵族对他手上的权势虎视眈眈。
其中卡特公爵就是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国王让卡特接替他的工作,也就代表他即将失去皇商的身份,这一上一下的损失无法计量。
罗克公爵不甘心,在佛兰克挂电话之前,急忙追问:“大人,请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做错了什么?”佛兰克冷笑,他不能说,你得罪了圣公主就是最大的错。只道了句:“罗克,你夫人玩的阴谋诡计如此拙劣,陛下英明怎么会看不出来?为了哗众取宠,居然还配了张假照片,是把谁当傻瓜?”
挂了电话之后,罗克公爵就急急忙忙开了推特,看到国王陛下的声明,浑身冷汗直流。申明里,没有提到他一句,可每一个字仿佛都是一根钉子,将他钉在了上帝的耻辱柱上。
他害怕且恼怒,于是就想到了那条害他下地狱的推特是郑蕙心怂恿他发布的。再加上佛兰克内务长明确提起他的夫人,他再迟钝也明白过来,自己是被那臭娘们给害了!
不管往日多么喜爱郑蕙心,此刻罗克公爵心里只有怒,滔天怒火。因此,一脚踹开门后,不由分说就打了过去。
郑蕙心开始还嘴硬,被打了一顿之后,才松口承认了一切。
她浑身被打得伤痕累累,抱着罗克公爵的大腿,一边哭一边说:“亲爱的,我只是看不惯他们的嘴脸,想要给他们点小小的教训。我没想到,没想到这个事情会闹到国王陛下跟前。”往日罗克公爵看王惠心,只觉得她美丽性感,越看越喜爱,此刻却觉得这个女人简直就是祸水,越看越厌烦。
而当男人厌烦一个女人的时候,就绝对不会有丁点怜惜。
罗克公爵毫不怜惜地把郑蕙心一脚踹开,“你这个愚蠢的女人,就算要陷害别人也该设计的聪明点!你倒好,弄一张假照片,让人一下子看出漏洞。这次国王陛下为了G国的颜面,没有直接公布你的罪名。要不然,连带着我都要被国人的唾骂给淹死!”
郑蕙心听到这些,顿时生出侥幸心理:“国王陛下既然没有公布我的罪名,或许这件事情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罗克公爵此刻心里却是说不出什么滋味,他喃喃低语:“大事化小?国王不公布,只是出于政治考虑。可并不代表他就会宽恕我们!”
郑蕙心茫然得瞪大了眼睛。
罗克公爵继续道:“国王陛下指派卡特公爵替代我的工作。我的皇商之位,被取代了,明天一早我就回国处理国内的事务。”
“你好自为之!”他说罢最后看了眼郑蕙心,叹息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去。
郑蕙心察觉到不对劲,膝行几步再度抱住罗克公爵的大腿:“亲爱的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不准备带我离开?”
罗克公爵的脚步顿了顿:“国王陛下已经认定了你的罪行,你若是回去,自己不会有好下场,还会连累到我。”
“离婚协议等我回国之后会让律师给你安排好,你好自为之,不要再回G国。”
郑蕙兰万万没料到,自己堂堂公爵夫人,居然就这么轻易被人抛弃了。她到底做了什么?不过就是一碗鸭血羹,一条推特,怎么就让自己落到这样的境地?
她还想求求罗克公爵,求他看在往日情分上,不要离婚,她以后保证安分不惹麻烦。
可是往日将她放在心尖尖上疼爱的男人,此刻却是无比绝情。在她保证再三,死不撒手的时候,甚至还狠心地拿脚踹她,逼得她忍不住疼,只能哭着撒手。
男人绝情而去,重重地关上了门,也切断了过往所有的情分。
直到这个时候,郑蕙心才猛然发现,原来男人的感情如此的浅薄,一点风吹草动,就随随便便地抛弃妻子。
再说,郑蕙兰刚才和郑蕙心电话说到一半,莫名其妙地被挂断了,还觉得很奇怪。
王儒成已经从医院回来了,听说郑蕙兰赛马赔了几个亿,王儒成还有些不满:
“王家现在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怎么还如此挥霍?银行的100亿贷款都快要到期了,我本来还准备用这笔钱去还款。现在好了,这么大个窟窿,怎么还?”
郑蕙兰瞪了丈夫一眼:“你懂什么?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我虽然输了几亿美金,可是罗克公爵比我输得多多了。这种情况下,他会觉得我和他站在同一立场上。”
“再说今天他来我们王家,对王家很满意,G国这笔订单应该就要给我们了。只要拿到这笔订单,银行肯定愿意延期还款。哼,君氏、宋氏在Z国和G国已经臭了名声,我们王氏很快就能取而代之,成为最顶级的豪门!”
听妻子这么一说,王儒成顿时觉得不那么心疼了。那几个亿就当作投资了。
想到现在君家、宋家正在被网暴,王儒成就觉得十分解气,还优哉游哉地拿出了手机想看看网友是怎么骂君氏他们的。
可当他看到网上已经转变了风向的评论时候,脸色顿时就变了。
“这,这怎么回事?”
很快,他又看到了G国国王的推特,整个人如坠冰渊,不敢置信地道:“一国之王,怎么对这些事情一清二楚?国王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不等他搞清楚情况,警察带着拘捕令上门,以“危害食品安全”的罪名,将郑蕙兰带走。
偌大的王氏大宅里,人心惶惶,无心工作。谁都知道,王氏这次是真的要倒了。
王儒成在书房里从天黑坐到了天亮,打了无数个电话,找了无数个关系。
可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别说帮忙了,连电话都不愿意接。
倒是有一个和王儒成过往交情很深,又有点内幕消息的人,悄悄说了一句:“你好像得罪了某个手眼通天的大人物,这关王家是过不去了,看在过去交情的份上,我劝你离开国内,走得越远越好!”
王儒成还想再问问具体的,可对方已经果断挂了电话,还把他拉黑了。
女儿已经名声尽毁远走国外,妻子锒铛入狱,而王儒成自己难道也要放弃国内辛苦打下的江山?这一切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左思右想,他忽然间想到,好像自从林星瑶出现,王家和她对上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的走霉运!林星瑶,她到底是什么来历?
伴随着罗克公爵的仓皇离场,新任的G国皇商走马上任,到了Z国之后直接就宣布和青峰集团合作。
宋白煦对此颇有微词,他跑到君玄夜跟前吐槽:“论实力、论底蕴,青峰都没办法跟我们两家比。卡特公爵凭什么选青峰?”
“青峰到现在也就是陆伟豪一个打工总裁在前头支着,老板是谁,什么底细都没人知道。他们就把这么大一笔订单给了青峰?凭什么?凭什么!”
“我不服,我一千、一万个不服!”
他吐槽了半天,可君玄夜安安静静地喝着茶,一点没有和他一起吐槽的意思,不免觉得扫兴。
“哎我说,君玄夜你就什么话都不想说吗?快快,跟我一起骂几句青峰,光我一个人骂得太寂寞了。”
君玄夜淡淡瞥了他一眼:“我才没你那么无聊。”
宋白煦奇道:“那可是年利润超过五百亿美金的大生意啊,你就一点不心疼?”
“不心疼。”君玄夜微微一笑:“青峰是我老婆的产业,她赚钱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心疼?”
宋白煦:“……”花了好一阵时间,宋白煦才终于消化了林星瑶就是青峰幕后老板的事实。
他摸了摸鼻子,嘴上说着便宜话:“早知道青峰是瑶瑶的,我就不和她竞争了。”
君玄夜冷笑:“说得你好像竞争得过一样。”
宋白煦抚额,思索了下后,悄咪咪地问道:“瑶瑶和G国那边是不是也有关系?”
君玄夜挑了挑眉头:“为什么这么问?”
宋白煦道:“我们得罪了罗克公爵,差点被人喷死,可是不出短短半天时间,事情就迎来反转。而且还是G国国王亲自出来澄清。新来的卡特公爵一到Z国,立马宣布和青峰的合作,考察都不考察。瑶瑶要是没有G国的背景,我说什么都不信。”
君玄夜耸了耸肩膀,“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宋白煦不甘心地追:“君玄夜你老实跟我说,瑶瑶到底有什么背景?”
君玄夜站起来正了正西装,开始赶客:“什么背景和你有什么关系?我要开会了,你可以走了。堂堂宋氏总裁成天这么清闲,会让人以为宋氏要倒闭了。”
宋白煦:“……”
说起清闲,大概没有比林星瑶更清闲的企业老板了。
自从青峰拿下了G国的订单后,陆伟豪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而林星瑶则是完全撒手不管,好像那根本不是自己名下的产业一样。
她的工作重心依然是在任务上。
幽灵网站那边最近有了新的进展,通过大量的数据分析追踪,最后发现两道君玄夜和宋白煦性命的悬赏令,均为同一人发布。
发布IP通过各种解析,最后锁定为G国皇宫。
Z国这边自然不好去G国调查,于是就把这个任务转到了北极星组织。
周嘉许又把任务丢给了林星瑶,电话里和林星瑶说:“如果官方去沟通,程序太麻烦,要么你想想办法。”
林星瑶笑着打哈哈:“首长,我离开G国好几年了,人情都淡了,怕说话不好使了。”
周嘉许道:“别装,我能不知道你是圣公主!”
林星瑶还有点意外:“啊?我不记得我透露过,毕竟我一直遵从您的指令低调再低调的。”
周嘉许道:“是,你低调!都低调地都成皇室成员了!当初要不是乔治国王联系我,想把你留在他们G国,我还不知道你这么能耐呢!”
林星瑶没想到乔治当初居然还在背后搞过这种小动作。可惜,他不知道北极星的墙角很难挖,尤其她又是组织的灵魂人物,周嘉许最器重的干将,更不可能随便被挖了。
周嘉许道:“这个事情太棘手,也拖得太久了。组织的意见是,先把发布悬赏令的人揪出来,不然悬赏令一直挂在网站上,盯着的杀手太多。或许抓到发布悬赏令的那人,就能顺藤摸瓜,查到幽灵网站的创建者,给他们来个一锅端。”
林星瑶道:“明白。”
周嘉许又道:“君玄夜、宋白煦两人你也要看牢了。这段时间看似太平,但是暗处肯定有杀手蠢蠢欲动,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林星瑶就给乔治打了电话。
收到林星瑶的电话,乔治显得特别高兴。闲聊了几句,林星瑶就把幽灵网站的事情给他说了。
“这个事情我觉得很蹊跷,君氏和宋氏在G国产业不多,也没有什么仇人。和皇室之间的关联就更少了,皇宫里的人怎么会发布悬赏令买他们的命?”
“我思来想去,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故意栽赃,想要破坏两国的邦交。算算时间,也就是最近一年多,G国和Z国也开始建交。君、宋二人,虽然不是政治圈的人,但在Z国的商业圈里,影响巨大。”
“一旦嫁祸成功,那么即便两国邦交不受影响,商业上也会出些问题。”
得知皇室这边有人在幽灵网站上发布买命的悬赏令,甚至想要挑起两国的矛盾,乔治的语气就变得格外严肃:“这个事情我会处理,你在Z国要小心。”
林星瑶道:“多谢。”
乔治国王一本正经地道:“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谢谢。”
林星瑶就笑了起来:“好,我的兄长,以后我不和你客气了。”
这边电话刚挂断,君玄夜就下班回来了。
“瑶瑶,我老远就看到你在聊电话,和谁这么高兴,瞧你嘴角都带着笑。”
林星瑶道:“我那位兄长,你知道的。”
君玄夜皱眉:“他又给你电话了?堂堂一国之王,这么清闲的吗?”
林星瑶道:“不,这次是我打过去的。有一些事情,需要他帮忙。”
“什么事情?”
君玄夜一般很少过问林星瑶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提到乔治国王,哪怕知道他们是兄妹的身份,依然觉得心里有点膈应。
男人的敏感,总让他觉得乔治国王对林星瑶太过特殊了。
林星瑶一看他脸色,就知道这人又吃飞醋了,笑着在他脸颊上亲了口:“你又在瞎想什么?G国皇室为了保证后代血统纯良,要求国王只能和本国贵族通婚。再说了,我们兄妹名分都定下来了,怎么可能乱伦?
“另外,乔治就快要娶王后了,对方是G国的贵族,和乔治青梅竹马自小相识。刚才电话里,他还邀请我参加他的订婚礼,为他送上祝福。”
听到这些,君玄夜的心里才好过点。
他话题一转道:“你那位国王哥哥都要结婚了,我们的婚期也该定下来了吧?我已经看好了,下月初八是个好日子,要不然就定到下个月初八?”
“虽然有点仓促,但只要钱到位,司仪、礼服、酒店都不是问题。你只负责试礼服,然后等到婚礼的时候,出席一下就可以了。我保证不让你太辛苦。”
这几天,君玄夜明显地感觉到林星瑶对结婚的事情,似乎不那么上心。他心里隐隐有些担心,她是不是不太愿意和自己结婚。
再加上后来又出了一位国王哥哥,原本对自己自信十足的君玄夜莫名就有了危机感。就算他富可敌国,可到底不是真正的国王。
此刻,见林星瑶没说话,似乎在犹豫。君玄夜的心都快要被吊起来了。
他抓住林星瑶的手,小心翼翼地问:“瑶瑶,你是不是……不想嫁给我?”这么骄傲的男人,却在她面前如履薄冰,林星瑶有些心疼。
她也不忍折磨他,“不,这世上你是唯一让我迫不及待想要嫁的人。”
君玄夜不解:“那你为什么犹豫?”
林星瑶叹了口气。她爱君玄夜,可同时她也舍弃不下理想。
“君玄夜,你老实说,我是不是让你很没有安全感?”
君玄夜点头苦笑:“确实如此。我不知道你的真实背景——现在已知的身份,我知道那只是其中之一,并不是最主要的。虽然我尊重你,可以不探究,但难免会让我感觉自己没用完全地拥有你。我害怕你会随时离开,让我永远找不到。”
“我很抱歉让你没有安全感,可如果你真和我结婚,以后只怕更没有安全感。我也许会突然消失小时,几天或者个把月才能回来。然后呆不了几天,就又离开了。”
她顿了顿,小心地试探:“我甚至不能告诉你我要去干什么,你……会不会介意?”
这些话说出来,林星瑶都觉得自己像个渣女。不给理由就失踪,然后归期不定,搁谁谁受得了?
君玄夜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
林星瑶道:“所以,你会介意的对不对?”
君玄夜反问:“如果我说我介意,你是不是就不和我结婚了?”
林星瑶小声地说了句:“不是,我只是……只是没想好。”
君玄夜伸手抚了抚她紧皱的眉头:“不用纠结,我不想看你皱眉的样子。结婚后,你想做什么都行,不能说的,可以不说。只要你让我知道你平安,只要你还记得回家的路。”
简单两句话,却让林星瑶瞬间就红了眼眶。这几天的纠结,对他的愧疚,此刻都被他全盘接受。他不问、不查,只是全心全意地相信、支持,让她婚姻和理想能得以平衡。
“可如果我暂时不能给你生宝宝呢?”
婚姻总要涉及生子,她任务那么频繁、凶险,生孩子太不现实了。
君玄夜道:“没关系,我们还年轻,可以晚几年。如果你实在不想生,我们就去领养,领养一对双胞胎,儿女齐全,你还能免受分娩之苦,多好。”
林星瑶崩不住了,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流。
一个男人能做到这份上,如果不是真的爱惨了,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呢?
相识以来,林星瑶或骄傲不逊,或嬉笑怒骂,或果敢英勇,可唯独没有在他面前掉过泪。他有时候甚至觉得她如果能软弱点,多依靠点自己就好了。可真当她流泪,他就无比的心疼。
君玄夜心疼又慌乱地帮她擦眼泪,结果却越擦越多,弄得他有些手足无措。
“傻瓜,你哭什么啊?别哭啊,再哭我就亲你了啊!”
林星瑶破涕为笑:“你才是傻瓜,连安慰女孩子都不会!”
君玄夜道:“这不是头一回谈婚论嫁嘛,没经验,媳妇你多担待,别嫌弃我。”
林星瑶就扑进他怀里,又哭又笑的。
一番详谈,林星瑶彻底打消了顾虑,答应了下月初八的婚礼。
君玄夜一见她点头,高兴得跟个孩子似的。立刻就在朋友圈公布了婚讯,至于婚礼的事情,自有手下人去操办。
很快,他的那条朋友圈底下跟了一堆的评论,基本都是恭喜的。
唯独宋白煦,酸溜溜地评论了一句:祝你以后在瑶瑶的统治下,永无翻身机会!
君玄夜则得意回了句:你是柠檬本精。
婚礼筹备的事情,果然没有让林星瑶操心。
接下来的几天里,林星瑶都在基地里和白狼他们商讨战术。
悬赏令发布者交给了乔治去追查,当务之急,除了继续追查幽灵网站的创建者之外,还要想办法打掉在暗中蠢蠢欲动的杀手。
其中当然也包括了毒香水。
“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林星瑶问手下?
白狼道:“这段时间君、宋两边都还算太平。把守得牢,即便是毒香水那种级别的杀手也未必敢现身。或者再坚持一段时间,等G国那边查到悬赏令的发布者,撤销悬赏之后,杀手无利可图也就自己退了。”
“自己退?”林星瑶冷笑:“他们想退,我还不想放过呢。特别是毒香水,哼!新仇旧怨总是要算一算的!”
白狼看到队长这副表情,就知道队长这是已经有了主意。
从基地里出来,林星瑶手机上就已经有好几条君玄夜的未读信息,发了很多款婚纱样式。
这段时间,君玄夜已经知道林星瑶忙工作的时候,手机很难接通,有事基本都是留言。
而林星瑶只要一出基地就会第一时间给君玄夜回电话。
“给我发这么多婚纱照片是要一起去试礼服吗?在哪里,我明天有空。”
“有空就好,明天我们一起飞趟巴黎。”
林星瑶:“……国内那么多婚纱定制,何必要去巴黎?”
君玄夜合上了手上的文件,道:“因为梦巴黎在巴黎。”
梦巴黎是全球最更高端的婚纱礼服品牌,婚纱的价格基本都要上千万,据说还有上亿的,服务的对象非富即贵。
世界上也只有一家梦巴黎专卖店,在巴黎。
本来梦巴黎的婚纱要提前半年预定,君玄夜是因为和梦巴黎的老板汉森·史密斯是朋友,所以才给能插队去试穿定制。
梦巴黎的名头,林星瑶自然也早有耳闻。
听了君玄夜的话,想着正好今晚把部署工作都敲定了,其余的白狼应该会跟进,离开个两三天问题不大,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君雨菲知道林星瑶要去试穿礼服,也想要去。
本来君玄夜不想让她夹在中间当电灯泡,但她在林星瑶跟前求了半天,林星瑶想着正好也需要个女伴帮着参考,就答应带她一起。
君雨菲扭头就去找武冬旭,想约他一起去。
自从和武冬旭谈上恋爱之后,君雨菲整个人就完全变成了恋爱脑,什么也不顾。哪怕武冬旭工作危险重重,她也只是短暂的犹豫之后,就义无反顾了。甚至恋爱没几天,就幻想着穿着婚纱结婚的样子。
跟林星瑶一起去梦巴黎,也是希望借机能去试一试世界上最奢华的婚纱,万一武冬旭在旁边看着她好看,当场求婚了呢?
可她才刚提了一句,要去巴黎。武冬旭就一口拒绝了,理由是要工作。
君雨菲失望极了,好在林星瑶在旁边安慰道:“你可以拍点婚纱的照片给他看看。选中了哪套,我送你,提前订做。”
君雨菲这才开心点,抱着林星瑶的胳膊就是一通彩虹屁猛吹,末了还来了句:“嫂子,你太好了,比我哥可大方多了!我哥那个抠门的,刚才你也看见了他可是连去巴黎的机票都舍不得给我掏呢。”
这话正好就被君玄夜听到了,冷哼一声:“是吗?我本来还准备等你结婚,给你准备十个亿的嫁妆,既然你说我小气,那我就收回吧。”
君雨菲顿时哭丧着脸:“别啊,好歹兄妹一场,你总不能看我苦日子吧?小武收入又不高,我嫁妆少了怎么补贴他?"
君玄夜一个栗子敲在她脑袋上:“还没结婚就想着补贴男人,君雨菲你可真有出息!”
梦巴黎全球专卖店在一座古堡造型的小洋楼内,刚一到,就立刻有穿着高定西装套裙的店员过来迎接。
说是一家婚纱专卖店,但感觉却有点像到了一座私人别院。
穿过复古的雕花铁门,步入满是奇花异草的庭院中,好像闯入了爱丽丝仙境。
君雨菲还拉着林星瑶一个劲地拍照片,顺便还偷拍了好几张他哥的照片,悄咪咪地对林星瑶说:“瞧我哥,唇角带笑,怎么感觉跟怀春少女一样?”
君玄夜转过头来,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君雨菲,你是不想要嫁妆了?又在说我什么坏话?”
君雨菲急忙赔笑:“我跟嫂子夸你帅呢。”
穿过庭院,就到了一楼大厅。店员上了茶点,并询问顾客喜好。
正说着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喧哗声,大概意思好像想要进来看婚纱,店员以没有预约为由拒绝,但对方不肯走,就吵了起来。
君玄夜有些不悦:“你们的保安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吵闹也不管?”
店长是位地道的巴黎人,精通多国语言,用Z国语言像君玄夜他们道歉并解释道:“外面的顾客是从U国赶过来的,本来约好今天上午过来,但好像是飞机晚点了,错过了预约。”
她拿出对讲机,招来了保安过去处理,然后带着林星瑶一行人到了楼上看婚纱。
楼上一共有五层,简约风、复古风、奢华风,各占一层。余下两层是男士的礼服。
本来君玄夜要陪着去挑婚纱,林星瑶没答应:“现在看过了就没有惊喜了,你去试穿你的礼服,不许偷看!”
君玄夜无奈,只能带着阿东去楼上的男装区。
林星瑶和君雨菲则把每种风格的婚纱都大概看了一圈,越看越觉得眼花缭乱,每一款都好看,根本不知道该选哪一款。
最后还是店长建议道:“林小姐长相非常端庄美丽,身材又高挑,不如试试复古风?”
君雨菲也道:“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试了再说!”
林星瑶好笑地道:“怎么感觉你比我还心急?”
三楼是复古风,装修的风格都是中世纪感浓郁,虽然隆重感很足,但是好像有些浮夸。
林星瑶正觉得不合适的时候,君雨菲突然指着一款模特上的婚纱,惊喜万分地道:“啊,这款真是绝美啊!嫂子,这件你穿肯定好看。”
婚纱虽然是西式的,但是领口、团花纹路则运用了东方宫廷元素,将东西方文化完美融合。
林星瑶瞧着还不错,便在君雨菲和店长的帮助下试穿了婚纱——太过繁复,靠自己双手根本穿不好。
衣服穿好,店长拉开了帘子,迎面就是一面巨大的镜子,但镜子中的林星瑶如同传说中的女神一样,绝美而神圣。
婚纱的上身部分全是珍珠点缀,下摆层层叠叠足足有十几层将裙摆撑得如花朵盛放。最外层则是水晶镶嵌,一闪一闪的,如繁星点点。足有十几米的超大拖尾,将隆重演绎到了极致。
店长道:“这款婚纱是我们店推出的旗舰款婚纱,由我们梦巴黎的创始人汉森·史密斯先生亲自设计。全球仅订制一款,意寓一生一世,唯一真爱。如果要说有什么缺点,大概就是婚纱的气场太强大,很少有人能撑得起来。因此,尽管之前也有不少客人看中这一款,但都因为撑不起气场,而只能遗憾放弃。林小姐是我看过的穿得最好看的客人,没有之一。”
梦巴黎的创始人汉森·史密斯是世界上最富盛名的婚纱设计师。曾为多位皇室贵族打造过婚礼礼服,名流圈里的贵妇们都以穿他设计的婚纱结婚为荣。
可惜的是,他本人今年已经七十多岁,处于退休状态,近几年不再亲自操刀设计婚纱。
据说,曾有一位西方某国的准皇后出价百亿请他设计婚纱,都被拒绝。
而林星瑶身上的这款婚纱,是他三年前突然灵感将至,连夜设计出来。设计稿出来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迟迟没有做出成品。
直到今年,汉森·史密斯先生的儿子意外看到这张设计稿,大为惊艳,敲定为今年的旗舰款婚纱,为了凸显尊贵,特别限售一款。
林星瑶也没想到,自己随便试了款婚纱,居然还是汉森·史密斯的封山之作,她心里不免有些感慨。
当初,汉森·史密斯曾经地对她说:“我这一生设计过无数服装,可没有一件让我觉得十全十美。”
林星瑶则回答道:“世上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何必要钻那个牛角尖呢?即便有一丁点不完美,只要穿上婚纱的人,觉得幸福,那就足以弥补一切。”
汉森·史密斯愣了愣,忽然一拍脑门,恍悟道:“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没想到?谢谢你让我明白,如果有机会,让我亲自为你设计一款婚纱。”
那个时候的林星瑶才十几岁,踌躇满足,闻言哈哈一笑:“我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结婚了,所以很遗憾,大概穿不上您的杰作了。”
此刻再看到这款汉森·史密斯老先生最后的杰作,她忍不住觉得缘分真是奇妙无比。君雨菲也赞叹不已:“嫂子,就这款吧!你穿着真是太合适了,要是我哥看到了,保管都要惊呆了!唯一一款很好啊,唯一一款,只穿给唯一的真爱。”
林星瑶也很喜欢这款衣服,一边照镜子一边问:“这款定制费用多少?”
店长道:“这款的费用是1亿五千万美金。”
君雨菲闻言暗暗咂舌,1亿五千万美金啊,太奢华了!不过她哥、嫂都有钱,买得起。
店长则道:“这款裙子的面料做工都是极好,可以传承下去,给后代也别具意义。”
林星瑶知道价格之所以昂贵,除了用料顶级豪奢之外,更多的因为设计的价值加持。
汉森·史密斯设计的衣服早就是千金难求,作为封山之作,价格更加高昂。一般的婚纱礼服,穿过之后基本就没什么用处了,但是汉森·史密斯的婚纱是有收藏价值的。
不管是从哪个角度来看,这款礼服都绝对超值。
林星瑶刚要说话,却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兀地传来:“这款裙子好看,我要试试这款!”
林星瑶循声看去,便见一个棕色头发的年轻女人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女助理。
她的助理过来交涉,语气一如主人一般傲气:“我的主人要试穿这款婚纱,请问这位小姐什么时候试好?”
林星瑶听他们说的是英语,不过尾音带了点u国的味道,便大概知道他们的身份。
u国也是君主制国家,面积不大,但是极为富裕。即便是普通居民,随便都能拿出不少黄金装饰,贵族就更是富得流油。
不等林星瑶说话,君雨菲就先掐着腰嚷起来了:“不是说梦巴黎一个时间段只接待一组客人吗?这些人哪里冒出来的?”
店长大概也没搞清楚什么状况,连连道歉,然后看向旁边的同事。
另一个店员小声地解释道:“阿丽萨小姐本来约了上午,但因为飞机延误没能及时赶来。本来按规矩,应该要重新进行预约,不过她是老板的朋友,老板亲自开口破例让她进来。林小姐,实在抱歉。”
有钱有势的客人他们见多了,可有钱有势又无礼的,店员们也有点不知所措。两边都是客人,都不好得罪。
林星瑶也不想让店员为难,就道:“没关系,让他们挑选吧。不过这款婚纱我确定要了,按照你们的规矩,不会再让别人试穿吧?”
店长道:“当然,这款只限售一套,正式款婚纱的珍珠和水晶都会用更高规格的材质。样衣则会收入库房,不再展示和出售。”
林星瑶闻言没多说话,任由君雨菲帮她拍照。
而棕发女人这边,店长也亲自过来解释。这里的服务自然是极好,店长满面微笑,说话用词非常周到,还答应给些折扣。
可话还没说完,棕发女人的脸色骤然一变,用u国话不知道骂了句什么。
旁边的女助理不由分说,一个巴掌搧了过去:“我们主人又不是给不起钱,才不需要你们的折扣!”
一巴掌下去,店长的脸立刻就肿了起来。
君雨菲都吓了一跳,继而气愤不已,用英语道:“店长都给你们解释清楚了,你们凭什么打人?我要是这里的老板,直接把你们拉黑名单!”
因为她用的是英语,对方完全能听懂,棕发女人闻声望过来,她眸光冷傲,带着几分厌恶,说了句:“什么时候,耗子也敢在雄狮面前猖狂?”
君雨菲扑哧一声笑开了:“哈哈哈,我说怎么这么粗鲁不懂事呢,原来是野地里跑来的几头野狮子,没学会人类的文明就跑来耀武扬威啊?”
还别说君雨菲怼人还是很厉害的。
棕发女人勃然大怒,她的女助理喝道:“你知道我们主人什么身份,就敢在这里胡言乱语?”
君雨菲冷哼:“刚才她不是自己说了,是头母狮子吗?什么了不起!”
这君家大小姐自小娇生惯养,从来只有她跋扈嚣张的份,这种时候自然不会退缩。
棕发女人眸光一寒,不知道吩咐了句什么。
她的两个女助理立刻就气势汹汹地朝君雨菲过来。
君雨菲不怕斗嘴,可真动手的时候,她立刻就怂了:“你们干什么?还想动手吗?”
那两个女助理长得是人高马大,表面上是助理,其实是保镖。像这种地方,普通保镖肯定不能随便出入,可她们就占着性别的便宜。
此刻,因为主人的授意,她们气势汹汹地过来,想要给君雨菲一点教训,让他们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
林星瑶早看出她们俩是有功夫在身,在他们抬手要打君雨菲的时候,她撩起层层叠叠的裙摆,一脚踹了过去。
为了搭配婚纱,她穿了高跟鞋,用力又猛,那一脚正中对方胸口。一脚下去,那女助理直接倒飞起来,然后重重地砸在地板上,正好就砸在她主人的脚旁。
另一个女助理顿时怒发冲冠,嘶吼一声提拳袭来。
林星瑶冷哼一声,又是一脚,又是倒飞出去,又是砸在棕发女人的脚边。
“废物!”棕发女人骂道。
君雨菲不嫌事大地鼓起了掌来:“嫂子威武!嫂子万岁!我嫂子呱呱叫!”
她嘚瑟的,完全忘记刚才自己差点吓怂的模样。
“你居然敢打我的人!”棕发女人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林星瑶冷哼:“再啰嗦我连你一起揍。”
棕发女人道了一句:“你们给我等着!”然后就怒气冲冲地走了。
君雨菲还有点失望:“我还以为她要亲自上阵呢,就这样败走了?没意思。”
却见店长一脸为难的神色,君雨菲安慰道:“她都走了,你担心什么?”
店长道:“你们有所不知,那位小姐是u国的公主阿丽萨,和我们老板还是朋友关系。要不是有这个背景,我们今天下午也不可能会接待她。没想到,她一眼就看上了林小姐的婚纱,还为此起了争端。只怕今天这个事情闹下来,我的工作也保不住了。”
“林小姐,按照规矩您先看中的衣服,购买权自然在您。可阿丽萨公主出了名的难惹,只怕她会找您麻烦。我们真的很抱歉,给您带来如此不好的购物体验。”
君雨菲闻言也吃了一惊:“她居然是u国的公主?”君雨菲一听居然惹上了一位公主,顿时又怂了,她扯了扯林星瑶的胳膊:“嫂子,要不我们就换一款吧?”
林星瑶好笑地道:“这就怂了?你平常的嚣张气焰都跑哪里去了?”
君雨菲还有点顾虑,毕竟她也是欺软怕硬的。
林星瑶对店长道:“这款礼服我要定了,至于那个阿丽萨……哼,一个小国公主而已,我又岂会放在眼里。放心吧,你的工作不会有任何问题。”
君雨菲一听这话,顿时又雀跃起来。哪怕对方是公主,可只要她嫂子说没问题,就肯定没问题。
于是她又乐呵呵地跑去试穿了好几款婚纱,每穿一套都要喊店员帮她拍照。最后也定了一款心仪的婚纱,准备等结婚的时候穿——虽然她的婚事八字还没一撇。
等君玄夜过来的时候,林星瑶和君雨菲都订好了婚纱,换回各自的衣服。
君玄夜问林星瑶:“隔壁街还有家不错的首饰店,带你去选几套喜欢的首饰。”
刚走到一楼,就看到那棕发女人气势汹汹地坐在沙发上,冷眼瞅着他们。
君玄夜明显察觉到她的敌意,问林星瑶:“你认识她?”
不等林星瑶开口,君雨菲就添油加醋地把她怎么怎么嚣张,怎么怎么要抢衣服的事情说了一通。
君玄夜听着火起,林星瑶漫不经心地道:“看她的样子估计在等人,就是不知道等的是哪路神仙。”
话音刚落,那路神仙就出来了。
那是个人高马壮的西方人,有着一头金色的卷发,满脸络腮胡,年约有三四十岁。
他一出现,店里所有的店员立马过去迎接,恭恭敬敬地问好。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这家梦巴黎如的老板,雷欧·史密斯。
因为梦巴黎服务的都是全球最高端的人群,史密斯家族除了超级富裕之外,人脉也是极广,和各国皇室都有往来。
雷欧急匆匆而来,一眼就看到了那位阿丽萨公主,殷勤地过去问候:“公主殿下,感谢您的光临!我刚到巴黎,听说您来了,就立刻赶过来,希望没有慢待您。”
阿丽萨一直冷着的脸,在看到雷欧的时候,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
她优雅站起来,接受了对方的吻手礼,“听闻梦巴黎的婚纱世界知名,我特意来选订婚纱,可是你们这里的店员实在太无礼了!”
她指着门口两个服务员道:“那两位,刚才一直不让我进来。还有你们的经理,虽然同意了让我进来,却非要让我等前一位顾客离开了才能上楼挑选试穿。我阿丽萨什么身份?让我等一两个小时,实在太过分!”
每个时间段只接待一组客户,这是梦巴黎创始人汉森·老史密斯留下的规矩,店员和经理也都是按照规矩办事。
雷欧为了让阿丽萨消气,就装模作样地训斥了几声下属。
阿丽萨又抬起手,指向林星瑶:“我看中了一款婚纱,可是被那个东方人给抢走了。哼,西方的礼服本就是为西方人设计的,一个东方黄皮人,穿了我们西方的服装也未必好看!”
君雨菲跟个小炮仗似的,一听这话顿时被点炸了,“说谁不好看?刚才不就是你看我嫂子穿得好看,才想要穿那款婚纱吗?也不看看你什么身材,长得又肥又矮,要气质没气质,要长相没长相,就算让给你穿,怕也穿成了个麻袋!”
阿丽萨气得不行,对雷欧道:“你看着办!如果这次得罪了我,以后U国人不会再光顾你们,还有其他和我们交好的皇室贵妇,也不会成为你们的主顾!”
“公主殿下您息怒,这个事情就交给我来办。”雷欧说完,问手下人:“阿丽萨公主看上的是哪一款?”
店长过来道:“是今年的旗舰款婚纱,老史密斯先生最后的设计作品。那款婚纱本来是林小姐选的,所以我们……”
她本来还想解释清楚,可是雷欧却并不想往下听。
他走到林星瑶和君玄夜旁边,道:“很抱歉,那款婚纱我们不卖给你们了。”
说着抱歉,但是他语气极为生硬,根本没有一点道歉的样子。
君雨菲道:“你怎么也这么是非不分?明明就是我们先看中的,我们都付款定制了,买卖已经算是敲定,凭什么又说不卖?有你们这么做生意的吗?路边摆摊的都知道先来后到的道理!”
雷欧道:“阿丽萨小姐是我朋友,作为梦巴黎的老板,我想我有权利选择卖给谁。您可以另外选一款,当然作为歉意,我给你们打个9折。如果不愿意接受,你们也可以退款走人。”
君玄夜冷笑一声:“你的朋友就能这样没有规矩?哼,我还是你老子的朋友呢!”
君雨菲闻言偷笑,悄悄对林星瑶道:“我哥发火了,有好戏看了哟。”
林星瑶戳了戳她的脑袋,“你倒是不嫌事大。”
她也想看看雷欧和阿丽萨公主最后能闹出什么幺蛾子,不过又突然觉得肚子不舒服,就让君玄夜等他一下,然后去了厕所。
再说雷欧听到那句“你老子的朋友”,还以为对方就说的一句气话。可即便是气话,这种公然把老子挂在嘴上,那也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雷欧顿时就怒了,“请你们注意措辞,我父亲不是你能随便侮辱的。梦巴黎不欢迎你们,请离开!”
君玄夜道:“我说是你老子的朋友,怎么就是侮辱了?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你父亲。
梦巴黎是老史密斯先生一生的心血,交到你这种人的手里,实在是可惜。”
雷欧道:“我父亲都是七旬老人了,你怎么可能是我父亲的朋友?”
就在这个时候,汉森·史密斯老先生过来了。
那是个须发皆白的西方老人,虽然上了岁数,但是目光依然清明,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雷欧一看到他父亲来了,顿时也吃了一惊,急忙迎了过去,“爸爸,您都好几年没到店里来了,怎么今天突然过来了?”老史密斯没搭理儿子雷欧,倒是目光落到阿丽萨的方向,露出了和蔼的微笑。
雷欧自作聪明地道:“爸爸,您是不是听说阿丽萨公主今天要光顾,所以特意过来招待?其实不用劳烦您,我自会招呼好贵客。”
阿丽萨也以为老史密斯是给自己面子,顿时心花怒放:那可是世界最最著名的服装设计师,和很多大国的皇室都关系匪浅,能亲自过来招待自己,那真是太给面子了。
她优雅地伸出手,正准备接受老史密斯先生的吻礼。
谁知道老史密斯先生直接从她身边走过,笑着过来拥抱君玄夜:“君先生,好久不见,得知您要来为爱人挑选婚纱,我必然要亲自过来招待。”
雷欧惊了:他父亲在西方国家德高望重,想不到居然将那位年轻的东方人视为好友,这实在太荒唐了!
阿丽萨就更是尴尬,手都伸出来停在半空,现在是收回去还是不收回去?
反正不管怎么都尴尬。
简单寒暄几句后,君玄夜就直接切入主题:“史密斯先生,我记得您有好几位儿子,怎么偏偏选了这位做梦巴黎的继承人?为了讨好一个小国公主,就破坏您订下的规矩,在我们挑选婚纱的时候,放其他客人进来。还任由那位客人,抢我们看中的婚纱。”
老史密斯先生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散尽。
他笑的时候,是个和蔼的老人,可此刻不笑的时候,威严感十足。
“雷欧,怎么回事?”
雷欧忙道:“父亲,这位阿丽萨是U国的公主,也是我的朋友。本来预约了今天上午试婚纱,因为飞机延误才拖到了下午。她大老远赶来,十分不易,我才破例让她进来。”
“至于婚纱的事情,虽然这位先生他们先看中的,可毕竟还没有付款,不算完成交易。我已经提出,给他们折扣,请他们更换款式。”
“胡闹!”老史密斯抬手就给了儿子一个巴掌:“每个时间段只服务一组客户,这是我当年定下的规矩,为的就是避免客户之间发生不愉快的事情。客户如果迟到,你可以另外安排时间,怎么能随便改变规矩?”
“可她是阿丽萨公主……”
“就算对方是公主,又怎么样?你父亲我面对强权从来不会放低姿态,你倒好随便改变原则,实在太另我失望!”
训完了儿子,老人又转头向君玄夜解释:“我有五个儿子,实在想不好要把梦巴黎交给谁。所以就想了个办法,每个儿子经营一年,谁经营得最好,梦巴黎就留给谁。这个雷欧是我的第三子,才干了半年,想不到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言下之意很明显,是准备要撤换掉这个儿子了。
雷欧自然也听出来,忙道:“爸爸,我们店的客户需要提前半年预约,可是你这个朋友不也是突然插队进来的吗?我开始还觉得奇怪,本来今天下午时没有客户的,现在才知道是您破例安排的。怎么您可以破例,我就不能?”
老史密斯怒目圆睁:“梦巴黎是我创立的,我定的规矩我想改就改,轮得到你来管?什么时候,你也创立自己的品牌店铺了,想订什么规矩、想怎么更改,你老子我也不会多管!”
雷欧:“……”
这简直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阿丽萨也恼火不已:“雷欧,你父亲是什么意思?那款梦中星辰不卖给我了是吗?就不怕得罪我们U国吗?”
老史密斯听到梦中星辰几个字,立刻瞪着雷欧:“怎么回事?她怎么会知道我的梦中星辰?”
雷欧急急巴巴地解释:“爸爸,你几年前设计的那款礼服很漂亮,但是一直没有制作出来,我估计您是忘记了,所以就……”
“所以就自作主张地偷了我的设计稿,去制作出来售卖了吗?”老人厉声嘶吼,又一连给了儿子好几个巴掌,把雷欧打得脸都肿了,雷欧也不敢回嘴一句。
雷欧也很奇怪,稿子设计出来,不就是为了变成成品吗?光画了稿子,却不制作出成品,怎么拿出来卖钱?
当初老史密斯先生是说过,让他们五兄弟竞争,每人经营一年,谁做的好梦巴黎就归谁继承。
雷欧知道,自己的生意头脑比不过其他的兄弟,想着干脆另辟蹊径,偷了父亲的设计稿。果然,那款婚纱一出来,就震惊了世界。
自然吸引了不少名流淑女试穿,可惜没能达成交易。
主要是那款婚纱实在太过特殊了,带着Z国宫廷的元素,西方人怎么穿都缺少点韵味,极难驾驭。
而老史密斯最近这些年来处于隐退状态,整日闭门不出,要不是今天突然心血来潮,跑到梦巴黎来找老朋友叙旧,怕是连最钟爱的婚纱被卖了都还不知道呢。
而他的老朋友,居然还差点被自己儿子轰走。
老史密斯揍完了儿子,又过来问君玄夜:“你们看中的难道也是那款梦中星辰?”
君玄夜自然不知道林星瑶具体选了哪款,君雨菲是知道的,便道:“我嫂子第一套就试了那款婚纱,非常非常的漂亮,简直就像量身设计的一样。”
老史密斯很抱歉地道:“君先生,本来以你我的交情,你要什么款式都可以。可那款梦中星辰,是我为另外一个朋友特意设计的,只因为她说过,她不想结婚,所以我一直没拿出来送她。但是她那时候年纪还小,未来必然能碰到心仪之人,我原本是想留着等她想结婚的时候,作为新婚礼物再制成成品送她。没想到……”
他又瞪了雷欧一眼:“怪我没有教好儿子,本事没学会,先学会偷盗。君先生,能否请尊夫人另外选一款……或者我亲自再为您夫人设计一套?”
为了赔罪,他都愿意重新出山设计一款,本来君玄夜也不好强人所难,只是想到是林星瑶一眼看中的,不能买了,她会不会很失望?君玄夜道:“史密斯先生,我夫人去洗手间了,稍后等她回来我问问她的意见。如果她实在喜欢,我喜欢您能在你我忘年之交的份上,务必要成人之美。”
史密斯老先生显得很为难,两边都是朋友,实在是不好推搪。唯一希望的就是君先生的夫人肯退让一步。
阿丽萨被从头晾到尾,本来满肚子气,哪知道最后听说了那款婚纱其实另有主人,这么一来就不算她斗输了。
于是她又冷嘲热讽地道:“原来所谓的朋友也不过如此啊,连一件衣服都舍不得卖。”
老史密斯也觉得愧对朋友,对君玄夜再次解释道:
“那位小姐当年救过我的命,几年前我被劫匪绑架,后来他们收了赎金,还把我捆绑着丢弃在充满危险的雨林里。就在我差点要被野兽吞噬的时候,是那个小姑娘救了我。她带着我走了七天七夜,才走出了雨林。我没有任何能报答她的,甚至连她的音讯都没有。就连设计这款婚纱,也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她都不知情。”
阿丽萨冷哼一声:“原来大名鼎鼎的汉森·史密斯还有求着给人做衣服的时候啊。而且当事人根本不知道……是不是人家知道了也不要?既然是被人嫌弃的婚纱,那我不要也罢。”
她这是给自己台阶,甚至不惜故意羞辱老史密斯。
这下连雷欧的脸色都难看极了,严肃地道:“阿丽萨公主,请你对我父亲尊重点!”
阿丽萨道:“他都不尊重我,我为什么要尊重他?不就是一个替人做衣服的裁缝吗?如果放在一百多年前,裁缝师在贵族面前就跟奴隶,有什么好得意?”
老史密斯到底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对于一个小国公主的故意激怒,显得格外平静:
“阿丽萨公主是吗?我曾为贵国王后设计过婚纱,和皇室贵族也算熟识,只知道王后有两位小王子,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诞下一位公主。”
阿丽萨U国国王遗落在外的私生公主,长到了十三四岁,因为生母病重无力抚养,才被接回去。
她虽然是有公主的名号,但其实真正的皇室贵胄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背地里“私生女”的名声更是难听。
所以她成年之后就不太喜欢在U国皇室多呆,经常在其他国家逗留玩乐,没少惹出麻烦来。
最近因为U国有意拉拢G国,想把阿丽萨公主嫁给G国国王。可惜,G国国王瞧不上阿丽萨,把这桩婚约推给了自己的堂兄马丁亲王。
马丁亲王已经快四十岁了,丧妻之后正有续弦的打算,便点头答应。
可对于阿丽萨来说,本来的王后之位变成了亲王妃,对方还是比自己大十几岁的老男人。说来说去,都是因为自己是私生女,不受重视。本来就觉得很憋屈。
此刻,听老史密斯问出这种话,便觉得他是在内涵自己的。顿时怒不可遏:“就算我是私生女,可也是U国国王的血脉,一国的公主!”
老史密斯恍然大悟:“原来是私生女,难怪没有王后的端庄大气。”
阿丽萨脸色铁青,气呼呼地对雷欧道:“你父亲就是这么目中无人的吗?就算你们不给U国面子,难道也不怕得罪G国吗?那可是西方大国,实力很强!不久之后,我就是G国的亲王妃。你们梦巴黎做的是贵族的生意,把我得罪了,也就等于得罪了G国和U国两个国家的上流人士!”
林星瑶上完厕所回来,老远就听到了阿丽萨叫嚣的声音,忍不住道:
“我以为你凭什么那么嚣张呢?原来,是G国国王瞧不上眼,转而嫁给亲王续弦的那位私生公主啊。”
“得罪你就等于得罪两国上流人士?你倒真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梦巴黎这几十年来累积的人脉,不比你多?”
“贵族圈的名媛贵妇们对于史密斯先生的设计,向来是一款难求。你倒是不妨试试,是你的面子大,还是史密斯先生的号召力大。”
“不知所谓的跳梁小丑!还敢提百年前?你该庆幸现在是文明社会,皇室不再草菅人命。如果放到百年前,你这样的下贱种根本活不到出生!”
林星瑶一直很尊敬汉森·史密斯先生,见他被阿丽萨羞辱,顿时火气,劈头盖脸一顿讥讽。怼的阿丽萨脸色苍白,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老史密斯一听到声音,顿时露出几分惊讶的神情,再看到林星瑶,真是又喜又惊。
“哦我的上帝,看看这是谁!”他激动得几乎快要老泪纵横,又对君玄夜道:“君先生,这位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救过我性命的女孩,也是梦中星辰的设计灵感,让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君玄夜:“……我想你不用介绍了,她是我夫人。”
老史密斯惊讶不已,看向林星瑶,见她微笑点头,方才相信。
他哈哈一笑:“当年我就说你肯定会遇到心仪的男人,那时就会想要结婚了。看看,我没有说错吧?”
林星瑶笑道:“没有说错。这不,我们特意来您这里挑选婚纱了。”
老史密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所以,刚才看中了梦中星辰婚纱的,就是你?”
君玄夜笑说:“看来这款婚纱你只能卖给我们了。”
老史密斯则严肃地道:“当然不能卖!”
转而又对林星瑶笑得格外和蔼:“那是送给你的礼物,怎么能卖呢?婚纱的名字也是以你的名字命名的。当年,设计稿出来后,我之所以没有制作出来,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遇上你,你又是否愿意接受这份礼物。想不到,缘分就是这么奇妙,你居然一眼就能看中,我实在是太高兴了!真期待看到你穿着我的设计走进婚姻的教堂。”
林星瑶知道老史密斯对自己当年的救命之恩感念颇深,如果拒绝,他必然会遗憾终生,便笑着接纳。
老史密斯大为高兴,当即就邀请他们去自己的庄园吃饭。
林星瑶和君玄夜自然欣然应允,说说笑笑中一起往外走去。
雷欧跟着后面也想一起,老史密斯回头瞪他一眼:“你陪你的朋友就可以了,何必回家?”
看来,他这是把自己老子彻底给惹火了,连家都不让回了!阿丽萨又气又恼地看着老史密斯兴高采烈地带着林星瑶他们,从自己眼前走过,从头到尾完全忽略了自己这位公主。
阿丽萨气得直跺脚:“雷欧,你就放任你父亲这么无礼?”
雷欧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此刻也没有心情应付这位傲慢的公主。
“公主殿下,为了给你面子,我已经彻底失去了梦巴黎的继承权,今晚连家都不能回。你还要我怎么样?”
说完,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阿丽萨还跟在后面嚷道:“那我的婚纱呢?我还有三个多月就要结婚了,我得赶紧挑选一款适合的婚纱啊!”
贵族更讲究体面,梦巴黎的婚纱则是每一位皇族新娘必备的,如果不能穿上梦巴黎的婚纱,肯定要被人嘲笑。
而老史密斯先生临走之前已经吩咐人把阿丽萨公主拉入永久黑名单。
林星瑶、君玄夜、君雨菲到了史密斯庄园,受到了盛情款待。
晚宴上,林星瑶、君玄夜和老史密斯相谈甚欢。
君雨菲没有那么多话和史密斯聊,就一边和武冬旭聊短讯,一边P下午拍的婚纱照。
君玄夜无意中扫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
不多久,君雨菲的手机上突然跳出了君玄夜的信息。她还觉得奇怪,都在一桌坐着为什么还用短讯说话?
然后就看到短讯的内容:“下午给你嫂子拍照片吗?”
君雨菲回:“拍了。”
君玄夜:“照片发我。”
君雨菲顿时恍然大悟:嫂子不愿意提前曝光穿婚纱的样子,而自家哥哥却迫不及待想要提前看看哇!
她偷偷窃笑,把今天拍的几十张照片都发了过去。
君玄夜趁着林星瑶没注意,悄悄地看了几张照片,眸子里难掩惊艳之色,不由得想入非非。不安分的手从餐桌下伸过去,握住了林星瑶的纤纤玉手。
林星瑶正和老史密斯相谈甚欢,被君玄夜握住了手时,也没多在意。
过了一会儿,才察觉到他的手摸来摸去的,弄得自己痒痒的难受,就一巴掌拍过去,然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君玄夜面上一副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模样,正举着杯子和老史密斯说着什么。
林星瑶那个气啊:这混蛋真是完美地演绎了什么叫道貌岸然!
这个时候,君雨菲又发了几张自己的婚纱照片给君玄夜,“哥,我和嫂子谁漂亮?”
君玄夜很无情地回了句:“不在一个层次,不能比。”
君雨菲:“……”
她其实也知道,不论身材还是长相,林星瑶都更胜一筹,但就是觉得她哥太不会说话了。
“哥啊,就不能说一句:都美吗?”
君玄夜就没再回她了。
君雨菲不死心,又把照片给武冬旭发了过去,然后问:“我和我嫂子谁好看?”
信息发过去的时候,她还在想,要是武冬旭敢说嫂子比自己好看,就再不理他了。反正不管怎么样,男朋友就得觉得自己女朋友天下第一美!
很快,武冬旭就回了消息:“你美。”
君雨菲顿时就乐滋滋的,却还追问:“真的吗?可我嫂子就是比我好看啊,你是不是故意哄我?”
武冬旭回:“真的。你嫂子在我眼里是同性,再好看也没你有吸引力。”
君雨菲问:“什么吸引力?难道不是越好看越有吸引力吗?”
武冬旭很直白地说:“吸引力通常和欲望挂钩,菲菲你还想往下听吗?”
君雨菲顿时脸红心跳:“不许你说了!坏蛋!”
武冬旭就发了一串偷笑的表情。
当晚老史密斯还留了他们在自己家庄园住宿,盛情难却之下林星瑶就决定留下住一晚。
君雨菲则连夜赶飞机回国,原因是第二天是武冬旭的休息日,想要回去给他个惊喜。
君玄夜知道女大不中留,派了几个保镖陪同她回去。
史密斯庄园据说已有上百年的历史,可是里面的装修极具现代风格。
尤其到了客房,林星瑶真有种入住了超五星级大酒店的感觉。
开放式的客、卧室一体,格外的奢华。
只是当看到卫生间的时候,不免让人觉得有点尴尬。
卫生间是下沉式的,巨大的椭圆形浴缸直接就设置在卧室里。没有隔断,只有白色的纱幔在透窗而入的夜风下轻轻摇曳,把巴黎的浪漫演绎得丝丝入扣。
林星瑶皱眉道:“浴缸设计在卧室里,怎么洗澡啊?”
君玄夜过来瞅了瞅:“不是有帘子吗?拉上就行了。嗯,这个设计挺不错的,要不我们卧室也这么改改?”
林星瑶一个枕头砸过去:“你要敢改,我就搬出去住!”
君玄夜笑着说:“逗你玩呢,你不喜欢就不改。行了,你去洗澡吧,我保证不偷看。”
林星瑶插着腰道:“不行,你去阳台。我没出来,你不许进房间!”
君玄夜没办法,只好去了阳台,不多时,里面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只用帘子,隔音效果自然不好。
夜风泠泠,君玄夜却觉得浑身燥热难受。
他忍不住回头,想问一声洗好了没。
可一扭头,看到的是一个曼妙的身影在帘子后若隐若现,朦胧而神秘,愈发叫人心驰神往。
夜晚的风悄悄地探进室内,搅得帘子摇啊摇,好像随时要被吹开。
君玄夜已经能看到浴缸的一角,还有她不经意间露出的半截玉臂。明明隔着半个房间的距离,可他却连玉臂上沾的点点水珠儿都瞧得一清二楚。
此情此景,任何一个男人,怕都忍不住欲火中烧。
可君玄夜面上神色依然淡淡的,全然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
他清心寡欲、面无表情地推开了阳台和房间之间的移门,好让风灌进得更多一些。
风果然更大了,浴帘被搅动,露出了更多的春光。他看到她香肩半露,肩头还沾了一团白色的泡泡,如同一朵雪花,亲吻着她的肌肤,惹人羡慕。
他忍不住走进卧室,换了个更加方便窥视的角度。
就在他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里面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手一伸“哗啦”一声拉上了浴帘。
随后,林星瑶的声音从里头传来:“君玄夜,你有没有偷看?”
君玄夜非常淡定的回道:“没有。”
然后就听到林星瑶气急败坏地道:“你不是在阳台吗?怎么声音是从房间里发出来的?君玄夜,你果然在偷看我洗澡!”
君玄夜:“……”
太聪明的女人,往往很难搞!
【作者有话说】
来来,出来打男主!偷窥被察觉,君玄夜心里默默叹息一声,然后乖觉地回到阳台上,还顺手把阳台门关上。
不多久,移门再度打开,林星瑶站在门口冷眼审视着他。
君玄夜心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我真没偷看,刚才是进去拿一下手机。”
“骗人!”林星瑶毫不客气地拆穿:“我洗澡前就看到你拿着手机出去的!”
君玄夜:“……”
林星瑶得理不饶人,“好啊君玄夜,你现在不光耍流氓,还会骗人了?”
君玄夜:“……”
林星瑶拿手指头一下下地戳着他的胸口:“你好歹也是高学历的知识分子,学的礼义廉耻都到哪里去了啊?你说啊,你说啊,你怎么不说话?!”
君玄夜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薄唇抿了又抿,却始终未发一言。
而她一张素脸如出水芙蓉,粉色的嘴唇一张一合,十分诱人,至于说了什么,他已经浑然不知,只知道她戳着自己胸口的手指轻而易举地撩起了火,将自己的理智都要燃烧殆尽。
林星瑶还在不知道死活地道:“你说啊?你说啊!有本事做,怎么没本事承认啊!”
“好,我承认!”君玄夜说完,直接把人一扛,大跨步往床边走去。
林星瑶花容失色,一声惊呼堪堪喊出,就被丢上了柔软的双人大床。
“君玄夜你想造反啊你!”林星瑶刚要坐起来,君玄夜就欺身而至。
之前他们虽然也同处一室,但君玄夜一直非常君子。为了怕自己把持不住,躺在床上也都是尽量和林星瑶保持一点距离。
可今天,他的君子、他的克制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如一只野兽般,想要把猎物吃干抹尽。
林星瑶不是没有抗争,她的身手其实比君玄夜还要更胜一筹,可在这种情况,男女之间天生的悬殊就显露无疑。
君玄夜轻而易举地就制住了她不安分的双手,将其固定在头顶。
林星瑶有些怕了,“君玄夜,你要干什么?”
君玄夜的声音格外低沉:“你惹的火,你得灭!”
“我……”
不等林星瑶再说,他直接用唇封住了她的嘴。
林星瑶如果强行突围,其实还是有本事把他掀翻,可是他的吻一落下来,她的脑子就迷糊起来。什么理智,什么身手,什么约定,就统统忘得一干二净。
只有彼此的心跳,扑通扑通……
可偏偏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林星瑶脖子上的花朵通讯器发出了轻微的颤动,提示来消息了。
“等等……”
君玄夜仿佛没听见,粗鲁地把她的睡衣上的腰带给扯了下来。
“君玄夜,你停下!”
君玄夜还是充耳不闻,林星瑶没办法,只好抬腿去踹。本意只是想把他踢开,可一不留神踢错了位置。
下一瞬,君玄夜就抱着某个敏感部位嗷嗷叫着跳了起来。
林星瑶急忙扑过去问:“你怎么样?给我看看,伤到了没!”
弄到这里,已经够尴尬了。君玄夜怎么可能给她看,他转过身,气呼呼地道:“你这个女人,下手怎么那么没轻重?万一真废了,以后怎么给你幸福?”
林星瑶急忙道:“我一时情急才……哎呀,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到底伤到了没?你也是,好端端的耍什么流氓?我喊你停,你也不听,那我只好强行把你踢开。就是不小心踢错地方了。”
君玄夜道:“你到底是道歉啊,还是在控诉?”
林星瑶揉了揉他头顶茂密的黑发,算是安慰,“好了,别闹了。我真还有事,等下再说。”
说着整了整衣服,就去了阳台,临走之前还叮嘱他,不许偷听。
“我不偷听。”君玄夜则拿着睡衣去洗澡,进去之前说了句:“你可以随时偷看,我可没你那么小气!”
把林星瑶气笑了。
花朵通讯器来消息,肯定是基地那边有情况。而且都是要紧的事情,所以林星瑶不能耽误。
通讯器一接通,里面就传来白狼的声音:“头,有情况!”
林星瑶神情一紧:“说。”
“宋白煦最近被杀手盯得很紧。昨天有一个杀手,被我们的人不动声色地解决了。今天,X先生出现了。”
听到“X先生”林星瑶脸色微变,“他居然也出现了!”
X先生是世界排名前十的杀手,擅长狙击,死在他枪下的人数不胜数,是世界各国警方通缉的极度危险人物。
好在宋白煦的家附近没有制高点,X先生只在附近徘徊之后就退走了,白狼的人本来想咬上去,但是对方狡猾得很,很快就丢了行踪。
林星瑶道:“X先生如果那么容易就能被你咬住,也不会让各国警方头疼那么多年了。通知祝小雯,让她警惕。另外……”
林星瑶挑唇一笑:“X先生既然到了Z国,就不能让他活着离开。这么大一颗毒瘤,我们黑影队可不能放过啊。”
和白狼交代完了工作之后,林星瑶又给宋白煦去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一阵子,没接通,被直接挂断了。
林星瑶一愣:不对劲啊,宋白煦一向来接电话很积极的,怎么今天还给挂了?
于是林星瑶又连着打了两个电话,宋白煦才接了电话:“瑶瑶?”
声音有点不对劲。
林星瑶警惕了起来:“你为什么一直没接我电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宋白煦差点要给她跪了:“我凌晨一点才入睡,你凌晨四点半给我电话,我瞌睡得要命,当然不会随便接电话了!”
林星瑶这才想起,自己现在在国外,和国内存在七个小时的时差。
“抱歉,我忘记时差了。要不你先睡,我晚点再给你电话。”
宋白煦道:“我都被吵醒了,估计一下子也睡不着了。说吧,出什么事了?”
林星瑶道:“听说过两天国内有场流星雨,帝都的小熊山是不错的观测点,要不要一起去看?顺便露个营。”
宋白煦受宠若惊:“啊?瑶瑶,你约我看流星雨,还露营?”
他忍不住开始想入非非:流星雨,露营,我和瑶瑶一起……
【作者有话说】
你们喜欢小宋吗?收到林星瑶的邀约,宋白煦越想越觉得不太真实。
“真的假的?瑶瑶,你不结婚了吗?”
“这和我结婚有什么关系?”林星瑶一时间没搞清楚他在想些什么,只强调了一句:“你就带着祝小雯一起,不要带其他保镖。”
宋白煦疑惑了起来:“我没记错的话小熊山在郊外啊,很偏僻的。那种地方,本来就不太安全,我现在还时刻防着被人暗杀呢,不多带几个保镖我哪敢去?”
林星瑶但笑不语:不露出破绽,怎么给X先生下手的机会呢?
宋白煦眼珠子一转,小心翼翼地试探:“君玄夜去不去?他要去,我就不去了,我懒得看他。”
林星瑶道:“他不去,你也不要告诉他。”
宋白煦闻言顿时雀跃了起来:这是要绕开君玄夜和他约会吗?他二话不说,连忙应下。
林星瑶刚聊完电话一扭头就看到穿着睡袍的君玄夜倚靠在门框边上,一脸不爽地看着她。
他进去洗澡前,还幻想着林星瑶是不是也站在浴帘外头,羞涩满面,一边忍不住想偷看一边又不好意思地犹豫着。
君玄夜甚至还悄咪咪地将浴帘拉开了一条缝隙,好让春光乍泄得多一些。
谁知道,等他洗完澡,拉开浴帘一看:房间里空荡荡的,林星瑶依然在阳台上压根就没有进过房间!
这也算了,谁叫他心爱的女人比较慢热,还思想保守呢?他愿意慢慢去捂热她的心。
于是,君玄夜特意打理了下头发,又喷了点男士香水,等了一阵子,林星瑶一个电话才打完。
君玄夜以为她终于忙完了,谁知道她再次举起手机开始聊起来。
君玄夜又等了一阵子,终于有点不耐烦了。拉开移门,正准备从后面拥住她的时候,才听出她居然是和宋白煦在聊电话。
林星瑶一看到君玄夜冷得都快要结冰的脸,就知道这是又醋了,不等解释,君玄夜率先开口:“以后不要给和宋白煦私自打电话。”
林星瑶道:“你这就有些不讲道理了。你和宋白煦都已经握手言和了,我怎么就不能给他打电话了?”
君玄夜冷笑:“握手言和?谁说的?谁他妈会和一个成天觊觎我老婆的人和好?”
林星瑶:“……那你还想怎么着?就凭我和他打了个电话,你就准备和宋氏为敌了?”
君玄夜一步步逼近,直到把林星瑶抵到墙壁上,狠狠地吻了一口:“你要真敢和他去看流星,我保证和他你死我活!”
原来是听到了她电话的内容啊。
林星瑶被他给气笑了,轻轻地捶了他一拳:“好了,别乱吃醋!我难道是那种没分寸的人吗?给他去电话,是有重要事情。”
林星瑶在思考,这怎么解释X先生的事情,怕没说好,让君玄夜察觉出什么破绽就不好了。
君玄夜见她说话说一半,愈发不高兴:“重要的事情是指看流星雨吗?我是你男人,你不约我看流星雨,跑去约姓宋的?你让我怎么想?”
好吧,原来关键点在于流星雨……,看来以后打电话还是要多注意点,要不然让他听到自己和白狼的通话,估计就要彻底暴露了。
“你难道没有听到,我后面还说了让他带上祝小雯?我要真能和他有什么,会让他带祝小雯吗?”
君玄夜这时已经冷静下来,只是心里依然很膈应:“谁知道你让他带着祝小雯是不是掩人耳目。”
林星瑶就很无奈,男人吃醋的时候,也真的是毫无理智可言。
她把君玄夜拉进房间里,问道:“不知道你听过X先生没有。”
君玄夜本来还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听到X先生,神色顿时一紧,“知道,怎么了?”
作为顶级豪门的掌门人,对于杀手这个圈子的信息格外地敏感,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某些原因,就会被杀手盯上。
“他来Z国了。”林星瑶顿了顿,继续道:
“各国警方追捕X先生多年,都没能将他绳之以法。Z国方面收到他潜入国内的消息,想要不计较方法,将其抓捕。而X先生之所以回到国内,是为了暗杀宋白煦。X先生狡诈多端,想要抓住他,只能用宋白煦去钓。为此,特种部队方面也要做好相应的联动抓捕工作。小武就是这次特别行动小组成员之一,他知道我和宋白煦认识,就想让我做做宋白煦的思想工作,怕他知道了不敢冒头。”
林星瑶的解释基本都是真实的,否则以君玄夜的精明,不那么容易相信。唯一隐藏的是林星瑶是此次抓捕行动的总指挥,以及主要参与者。
君玄夜皱眉道:“你没告诉宋白煦具体原因,就只让他出来当鱼饵?”
“电话里不方便说太多,我就先约了宋白煦,好让他把时间空出来,等明天回国后,我会再和他谈具体的。肯定不会瞒着他,不然怎么配合呢?”
林星瑶说着笑了起来:“你总说和宋白煦不对付,关键时刻你还是很关心他的嘛。”
君玄夜“切”了一声:“X先生擅长狙击,基本一枪爆一颗头,宋白煦如果要当饵去牺牲,那也得牺牲得明明白白才对。”
林星瑶顿时就觉得无言以对。
君玄夜又道:“他自去当他的饵,你话带到就行,可绝对不许去!”
林星瑶:“……”
她要不去,这出戏怎么唱得下去?宋白煦可就真成牺牲的那位了!
君玄夜见她沉默,顿时就暴跳如雷:“你不会真要去?不行!绝对不行!”
林星瑶:“……”
就在林星瑶和君玄夜谈论的时候,作为鱼饵的宋白煦还茫然无知,天真地以为林星瑶真要和自己去看流星雨。
虽然说,大丈夫不能夺兄弟之妻。可宋白煦和君玄夜彼此都不承认对方是自己兄弟。
再者,宋白煦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竞争的意图,君玄夜对此清清楚楚,所以才从来没有给他个好脸色。
如今,林星瑶公然约自己,宋白煦窃以为,很有可能就是他们感情出了问题,自己抓着机会,必然要把握。
如果真能把林星瑶抢到手,那也是光明正大凭本事赢的,君玄夜再生气又能怎么样呢?宋白煦带着几分得意刚睡着,迷迷糊糊地又听到电话响了,他还以为又是林星瑶的电话,看也没看来电显示抓起电话就道:“我们去看流星雨,现在就去……”
“大白天的你看什么流星雨?”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高扬的女声,顿时把宋白煦的瞌睡都给惊散了:“啊?你是……”
“我是你妈!”那边显得很生气:“阿煦啊,你都多大个人了,怎么还是迷迷糊糊的?”
宋白煦语气不大好地道:“你睡觉不迷糊?有事快说,没事我挂了。”
宋白煦的父母是开放式夫妻,结婚完婚,生完孩子,就各玩各的,感情一个比一个丰富。
宋白煦八岁的时候,就目睹母亲把情人带回家滚床单。
好在她妈脸皮再厚,这种事情上也觉得对孩子身心影响不好,于是不再把情人带回家,只在外头玩,但这么一来,宋白煦就彻底成了个没妈管的孩子。
你要问他爸到哪里去了?那就有点一言难尽了,外界说法是因病去世。但真实情况是,他爸死在了情妇的床上,情妇是某个杀手。死的那年,宋白煦刚好刚20出头毕业归国。
他从小对父母感情淡薄,就连父亲下葬的时候,为了应景想挤两滴猫尿,可无论他怎么眨巴眼睛都没有挤出眼泪。
大概是小时候没有获得足够的父母关爱,又或许是基因的影响,宋白煦也走上了游戏感情的老路上。身边的女人数不数胜。
直到林星瑶出现,他才安分了一点。
宋夫人连自己的丈夫都不管,自然也不会管儿子玩女人。
只不过眼看着儿子都要奔三了,她才有点当母亲的觉悟,越洋电话打过来催婚:
“阿煦啊,你愿意交几个女朋友妈妈不管,但是婚事不能马虎。必须要门当户对,不能丢了我们宋氏的面子。”
宋白煦就冷笑:“什么时候宋氏的面子和我的婚姻挂钩了?”
宋夫人道:“你都快三十了,年纪不小了,该正经找个结婚对象了。”
“卢芳芳女士,您老人家一个月没打过电话过来,难得来个电话,不关心你儿子也就算了,也问问外公身体怎么样?上来就催婚?你快五十了都没再嫁,我不也没嫌弃你老姑婆嫁不出去?”
卢芳芳被儿子气得心肝儿都疼,音量都拔高了不少:“臭小子怎么说话的?你怎么知道我不关心你外公,我昨天才给他去的电话!还有,我为什么没再嫁,那还不是怕你受后爹的气?”
宋白煦闻言,差点笑喷了:“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行不行?你是怕我受后爹的气啊,还是你自己没玩够?你都快五十了,不年轻了,悠着点啊!”
基本上每次通电话,母子俩都是这样互相掐着,卢芳芳气归气,到底也是气习惯了。
“阿煦,我听说你身边最近多了位女孩?她什么文凭,什么专业,毕业学校哪里的,家里是做什么的?”
女孩?宋白煦很快就反应过来,卢芳芳说的是祝小雯。
这段时间,祝小雯以助理的身份陪他出入各种场合。为了安全,不论是在办公室、会议室、家里还是出席宴会,祝小雯都形影不离了。甚至连他去厕所,她都要站在门口守着。
也是因为这样严防死守,让宋白煦获得不少安全感。
可这么一来,周围也难免出了些流言蜚语。觉得宋白煦和祝小雯关系不一般,要不然怎么连上个厕所都舍不得分开?
更有甚者还觉得宋白煦浪子回头,不再泡妞,就是因为找到了真命天女。
据说,有天我晚上,宋白煦要到某个高档夜总会应酬。
刚走进去,看到隔壁包房里有对男女在搂搂抱抱,做着不太正经的运动,祝小雯当即就变了脸色,冲喊宋白煦:“要么我一个人离开,要么你和我离开。”
宋白煦犹豫了一会,居然就撇下了几个亿的生意不谈了,乖乖跟在祝小雯身后走了,还各种小心翼翼地赔礼道歉声称下次保证再不来这种地方。
果然,后来再谈生意,他都会事先问好地点。
周围人不知道他是把祝小雯当成了保命符,所以事事迁就。只以为祝小雯在宋白煦心里的地位很高,和之前那些玩玩的女人大不相同,很有可能就是结婚对象。
这事传到了卢芳芳的耳朵里,立刻就警惕了起来。她不怕儿子玩,就怕儿子把感情当真了。感情有多伤人,再没比她更加清楚的。
再加上宋白煦年纪也不小了,卢芳芳这才来了通电话。
宋白煦不耐烦和她解释太多,就道:“我和小雯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没事找事,尤其不许找小雯的麻烦。”
这含含糊糊的话,越发加重了卢芳芳的猜测:看,还没结婚呢,都会维护人家了。
“不管你和她有没有关系,结婚对象不能随便。我朋友家有个女儿,和你差不多年纪,今天正好回国,我做主让她住家里了。你帮我照顾她几天。”
宋白煦冷笑:“你朋友?什么朋友?情人?还女儿?难不成是你的私生女?”
“宋白煦!”
卢芳芳火了,还想说些什么,宋白煦已经挂了电话。
不管宋白煦同不同意,卢芳芳安排的人还是在如期而至。
当天傍晚,宋白煦和祝小雯刚刚回到家,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生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和管家说着什么。
听到了脚步声,老管家扭头一看宋白煦,便笑着道:“少爷,李小姐等您多时了。”
宋白煦想了想,才想起早上那通电话,这个女孩应该就是卢芳芳朋友的女儿。
不等他说话,那位李小姐就很热情地道:“宋少,还记得我吗?”
宋白煦就用拉长的转折音“哦”了一声,好像恍然大悟一般说了句:“不记得。”
祝小雯被他逗得笑了笑。
“宋少你可真幽默。”李小姐倒是没生气,“你忘记了吗?我们是小学同学,你坐在最后一排,我坐第一排。我是李蕊蕊啊!”
宋白煦又用拉长的转折音“哦……”了一声。
李蕊蕊笑了:“想起来了?”
宋白煦:“不记得了。”李蕊蕊失望之余,忙又打起精神来:“你不记得我没关系,我记得你啊。你小时候可文气了,而且还很容易害羞,女孩子一跟你说话你就低头脸红。”
祝小雯闻言,就跟见了鬼似的看向宋白煦,似乎还想从他脸上看出当初脸红害羞的模样。
宋白煦微恼,“我低头了,你还能看见我脸红?眼神这么好?”
李蕊蕊说:“对啊,我从小视力就好!你肯定想起我了,要不然怎么记得我视力好呢?”
宋白煦很无语:这他妈也能扯上关系?!
这个时候宋白煦的手机响了,他走到一边接电话去了。
祝小雯正要跟去,却被李蕊蕊喊住了:“你是宋哥的下属吗?”
祝小雯目光看向宋白煦,见他没离开客厅大范围,处于自己视觉的安全范围内,方才有空回答李蕊蕊:“是。”
李蕊蕊就自来熟一般地找她说话。巴拉巴拉地把自己和宋白煦小学的事情说了一遍,重点是他们的学校是个贵族学校,能进去的学生身价都不低于一个亿。
说得多了,祝小雯大概也能拼凑出宋白煦小时的样子。
小时候的宋白煦和现在完全就是两个人,内向、沉闷,一巴掌都打不出一句话来。每天上学就是埋头学习,谁也不搭理。
班级里的孩子们都是豪门出生,宋家虽然显赫一点,但在孩子眼里区别不算多大。反而是宋白煦那种闷闷的性格让人很看不爽,就时不时地被调皮的同班男孩欺负。
他小时候没有练过功夫,打不过,挨了打也不会告状。一直到四年级的时候,君玄夜跳级和他做了同班同学。
别人欺负宋白煦的时候,君玄夜看不过就帮忙揍。
宋白煦那时候还是有点感激君玄夜的,可他感激的小火苗刚刚冒头,就被君玄夜一个巴掌给搧灭了。
“你他妈傻啊,被揍了也不知道还手?!”
宋白煦就又不说话了。
从那之后,没人再敢欺负宋白煦,因为欺负他的人变成了君玄夜。
君玄夜成绩比宋白煦更好,性格比他更冷、更傲,身手还厉害,能一挑几不带怂的。于是,宋白煦看君玄夜就越看越不顺眼。
开头他们俩谁也不搭理谁,再后来宋白煦性格长开了,话越来越多,经常嘴贱得惹火君玄夜,然后两人干架。
反而是君玄夜话越说越少,能动手绝对不说话。
宋白煦知道,君玄夜的改变和他妈妈去世有关。
他那时候还很善心地同情君玄夜,在一个午休的时候,见君玄夜没吃饭,一个人闷头坐在校园里发呆。
宋白煦热心给他揣了俩包子,安慰道:“我知道你妈妈离开了心里难过,可其实你比我幸福多了,我虽然有妈,但是她只顾找情人,我每天都很担心她什么时候就给我安排个后爹。”
“哎,你别难过了。”
“君玄夜,要不我把我妈送你吧。你要是不介意有很多后爹的话……”
话没说完,君玄夜抓过他递过来的包子,直接拍他脑门上。
贵族学校的食堂里做出的肉包子,品质很高。宋白煦当时就被肉汁溅了一头,香味四溢、经久不散。
再然后,两人就打了一架,双双挂彩。
有很多个契机,他们是可以成为好朋友的,偏偏最后都会被搞黄,成了死对头……
至于李蕊蕊,她四年级就随家人移民去了国外。宋白煦压根就不记得她。事实上,宋白煦唯一有印象的就是一个君玄夜,从小打到大。
李蕊蕊对宋白煦也就是个大概印象,要不是她爸国外的生意不景气了,想要回国发展,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助力,李蕊蕊也不会那么主动地想要结交宋白煦。
李蕊蕊对宋白煦的影响还停留在小时候那个闷包上的形象上,今日一见,发现他长得一表人才,比过往见过的男人都帅,再加上宋家顶级豪门的光圈,顿时一见倾心。
对于面前这个皮肤略黑的妹子,李蕊蕊是很看不上的。她来之前也听说过,宋白煦的浪子名声,知道他如今还有个关系暧昧的女下属。
不过这些都不要紧,李蕊蕊很有信心。和祝小雯聊天表面亲亲热热,其实是为了让她相形见绌,故意提了自己的出身、家室、学校等等。
祝小雯就静静地听着,什么反应都没有。
弄得李蕊蕊感觉自己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她于是又故意说:“听说宋氏招聘门槛很高,你能给宋少做助理,想必学历很高吧?是哪个高校毕业的?”
祝小雯的学历还真不低,毕竟北极星组织的门槛可比宋氏高多了。
林星瑶毕业于M国皇家大学军事管理学院,祝小雯比她稍低一些,毕业于M国另外一所高级军事大学。只不过,这所大学只有一个军事管理专业,未免泄露身份,她不能对外透露真实情况。又不像林星瑶那样,有多重身份护体。
因此,这种时候祝小雯一般都会拿出自己的第二学历:“我是东洲市高级中学毕业。”
“啊?”李蕊蕊显得很惊讶:“我没听错吧?高中毕业?”
东洲,还是一个没听过的小地方?
原来果然如外界所说的那样,和宋少有那种关系,要不然一个高中毕业的怎么可能当宋少的助理。
祝小雯道:“有什么问题吗?”
李蕊蕊忍住了笑:“没事没事,英雄不问出处嘛。又不是谁都有机会像我和宋少一样,有能力考取世界名校。再说了,就算能考得上,出国留学也很贵,一般家庭哪里负担得起?”
祝小雯肚子饿了,偏偏宋白煦那浑蛋还在聊电话,管家就不好喊开饭,她只好拿了茶几上的点心吃着。至于李蕊蕊讥讽什么,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李蕊蕊第二拳再次打在了棉花上,又问:“你真是宋少的助理吗?现在招聘助理的门槛那么低了吗?”
祝小雯依然没理会她,不过心里已经觉得有点烦了:那么喜欢聒噪,怎么不去当个八哥?这时,李蕊蕊眼角余光瞅见宋白煦收了手机,往这边走过来,她忽然心生一计,拿起佣人刚刚倒好的热茶递给祝小雯:“喝点……”
“茶”字还没念出来,手就一抖,那一杯子的茶水就翻倒了。
她倒地很有技巧,既让水溅了一部分到自己的裙摆上,却又很好地避开了皮肤不至于真被烫伤。
祝小雯一愣,还奇怪她为什么好端端要给自己泼茶,就听对方忙不迭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我没有嘲笑你学历的事情,你别生气。”
祝小雯:“……”
他们身后还有其他佣人在,不过视角都和宋白煦一样,乍一看,还以为是祝小雯脾气上来,直接把热茶泼了李蕊蕊一身。
祝小雯反应再迟钝,这个时候也回过味来,眼神顿时就冷了下来。
宋白煦听到了动静,加快步子走过来,第一句话问的是:“小雯,你没受伤吧?”
然后才发现,祝小雯身上干干净净,一点茶水没沾上。
宋白煦才放心点:“走吧,吃饭吧。”
从头到尾被忽略的李蕊蕊:“……”
倒是老管家看不过去了,提醒道:“少爷,您还没喊李小姐用饭呢。”
宋白煦道:“她吃什么饭,衣服都湿了,赶紧带她去换衣服!”
卢芳芳既然要给她塞个人过来,宋白煦不能不接,不然以他妈的个性下次就可能一次送来十个。反正晾在一边,他眼不见为净。
至于刚才泼茶的事情是谁做的……不重要,对错也不重要,只要他在意的人没伤就够了。
他不在意,但是祝小雯是真的生气了。
她声音冷冷地问旁边的佣人:“你们刚才是不是都觉得我往她身上泼茶?”
佣人们:“……”
李蕊蕊还婊声婊气地说:“没关系的,我换件衣服就行了。我相信祝小姐你肯定不是故意的,宋少你别放在心上,我也不会告诉阿姨的。”
宋白煦没说话,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祝小雯,有点好奇祝小雯接下来的举动。
祝小雯对李蕊蕊道:“既然说我泼你茶,那我自然不能白担这个污名。”
说完拿起另一杯茶,直接往李蕊蕊身上泼去。
李蕊蕊猝不及防,捂着被烫到的胳膊“啊啊啊”地惨叫了起来。
祝小雯淡淡地道:“我刚才试过,茶水的温度不算特别高,最多让你吃点苦头,不至于形成严重的烫伤。但如果你再招惹我,下次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果然,李蕊蕊胳膊上的皮肤只是微微有点发红,连个小水疱都没起。
她不甘心地冲宋白煦嚷着:“宋少你就这么纵着她?我好歹是宋夫人请来的客人!”
宋白煦很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她脾气上来,连我都揍,我能怎么样?不过小雯不是随便发脾气的人,她会这样肯定是有原因的。至于原因是什么,李小姐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
李蕊蕊:“……”
所以,她是白白被欺负了?
最近几天,流星雨即将光顾地球的新闻在网络上一度被热炒。很多人相约去看流星雨,特别是情侣之间,将此视为一件非常浪漫的事情。
这天一大早,李蕊蕊特意精心打扮,坐在客厅等宋白煦起床,好第一时间约他去看流星雨。
昨天的事情,她气过之后很快就想通了:宋白煦说祝小雯脾气上来连他都揍,可见那就是头母老虎。男人怎么会一直稀罕一个脾气暴躁的女人呢?最多也就是一时的新鲜感而已。
李蕊蕊决心要让宋白煦看到自己的温柔,好衬托祝小雯的凶蛮。
等了好一阵子,才见宋白煦姗姗来迟,祝小雯则跟在身后,像个跟屁虫一样,让李蕊蕊十分讨厌。
不等她开口发出邀约,就听到宋白煦对祝小雯叮嘱:“今晚的流星雨要到凌晨1点,夜里的山上会很冷,你多穿点衣服。”
祝小雯道:“知道了。”
李蕊蕊立刻转移了策略,厚着脸皮道:“今晚有流星雨吗?我也很喜欢看啊,能不能带我一起?”
宋白煦立刻拒绝:“你去当什么电灯泡?”
“什么电灯泡?”李蕊蕊还不死心地贴上去:“宋哥,我好歹也是客人,你难道不应该尽尽地主之谊,陪我出去玩玩?”
宋白煦心说:我要不是给卢芳芳面子,怎么可能让你住在宋家?
“王叔,你来给她当两天导游,四处逛逛玩玩,费用走公账。”这算是尽了地主之谊了。
他又扭头对祝小雯道:“走吧,去公司吃饭。家里多个外人吃饭总感觉不方便。”
祝小雯的目光淡淡地从李蕊蕊身上掠过,没有任何情绪的。可偏偏那李蕊蕊觉得这是在挑衅自己,气得不行。
她找管家打听宋白煦今晚回去哪里看流星雨,他不带她去,她偏要跟去,就不信拿不下他!
管家是卢芳芳那边的人,对李蕊蕊自然客气,寻思了一阵子道:“好像是去什么小熊山。”
自从林星瑶约了宋白煦去看流星雨,宋白煦这两天都心情大好。
今天更是早早就把工作都安排好,又让手下人买了一堆好吃好喝的,准备带去露营的时候吃。
本来他准备亲自去接林星瑶,可林星瑶说要自己过来,晚上七点到他办公室碰面。
等到快七点的时候,秘书就来电说:林小姐到了。
宋白煦一顿雀跃,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又问祝小雯:“我的着装打扮没问题吧?不会让瑶瑶觉得不体面吧?”
“林小姐都名花有主了,你再自作多情也没用。”相处了一段时间,宋白煦的心思,祝小雯早就看出来了。
宋白煦就不爱听了:“你懂什么?一个小丫头恋爱都没谈过吧?!”
祝小雯道:“至少我不会剃头担子一头热。”
宋白煦道:“谁剃头担子?谁一头热了?今晚可是瑶瑶主动约我的。”
祝小雯就没再多说,只是看他的眼光带了几分怜悯。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宋白煦急急忙忙地过来开门,他先是看到了林星瑶,笑得跟个傻子一样,一声“瑶瑶”还没喊出口,就看到了旁边的君玄夜,笑容顿时就僵住了。
“君玄夜,你怎么也来了?!”君玄夜故意牵起林星瑶的手,直接进了宋白煦的办公室,然后不请自坐。
宋白煦看他这副做派,更加火大,扭头问林星瑶:“你不是说他不来吗?”
林星瑶也很无奈啊,她本来是没想让君玄夜过来的,主要是怕危险。
可君玄夜更怕她有危险,死活不同意林星瑶去,后来被磨得没办法了,才退让了一步:要去可以,你得让我陪着你。
林星瑶想着自己部署得差不得了,小心谨慎些,危险性应该在可控范围内,就同意君玄夜也去了。
此刻见宋白煦这副表情,君玄夜只觉一顿暗爽,得意地道:“怎么,你难道还自作多情地以为我夫人单独约会你?可能吗?脑子呢?”
宋白煦:“……”
林星瑶目光望向祝小雯:“去门口守着。”
然后才把X先生的事情和宋白煦说了下,当然是和她给君玄夜说的类似。
宋白煦开始还一副受了情伤一样,蔫不拉几的神态,听到自己被杀手盯上,而且这次居然还是世界知名的杀手,最擅长狙人脑袋,顿时就不干了。
“小雯,走走走,我们回家!”
林星瑶一步上前挡住了宋白煦的去路:“你真不配合?”
宋白煦一副差点要哭了的表情:“别的事情我都配合,可这事不行啊!你让我拿脑袋去当饵,万一被一枪爆了怎么办?我就一颗脑袋一条命啊,宋家也就我这么一根独苗苗,我要死了,宋氏就该被君氏给吃了。”
转而又怒骂君玄夜:“我说你怎么那么好心,骗我去看什么流星雨,原来就算计着拿我去当诱饵啊!我要死了,你君玄夜可不得笑死?瑶瑶你娶到了,转头还把我们宋氏给吞了!怎么好事全给你占了!”
君玄夜站起来正了正西装:“我也觉得不妥,要不计划作废。”
宋白煦满腹牢骚,最后却被君玄夜一句话给闹懵了。
林星瑶瞪着君玄夜:“你跟在后面添什么乱啊!”
君玄夜对宋白煦道:“你不同意正好,反正X先生的目标是你,瑶瑶没必要陪着你冒险。你呢,记住躲好点,不过就是个狙击手而已,你不在外面露头,他应该也不会随便出手。”
问题在于,宋白煦不可能不露头啊!作为宋氏集团的总裁,生意遍布海内外,各种商业活动要出席,怎么可能缩在壳里当龟孙子?
见宋白煦犹豫了,林星瑶趁机道:“小雯身手是不错,可她也没办法对付藏在暗中远程狙击的杀手。甚至在对方狙击的时候,作为保镖的祝小雯会被第一个秒掉!”
“对付幽灵网站,你尚且只知道要主动出击,不能被动。相比之下,X先生可远没有幽灵网站那么恐怖,你怎么就怂了?”
宋白煦道:“可我,我不想死啊!”
林星瑶道:“没人想死。其实你该庆幸你宋白煦在Z国还有点地位,警方那边对你的安全很重视,所以这次才会主动出击,希望能来个反杀。”
宋白煦叹息一声,最后又将目光定格在默默站在门口守护的祝小雯身上:“小雯,你怕吗?”
“怕。但既然不能逃避,就迎难而上。”祝小雯很难得地冲他微微一笑:“别怕,我会保护你。”
宋白煦原本有些慌乱的心,在祝小雯的那个笑容里,莫名就安定下来了。
“好!”他牙关一咬,“谁要老子死,老子就先让他死!他妈的!”
小熊山是位于帝都郊区的一座小山峰,远离城市灯光,十分适合观赏流星雨。
李蕊蕊打听到宋白煦要到小熊山看流星雨,便精心打扮一番就过来,准备来一场偶遇。
回国之前,她父亲就给她布置下了任务:必须要把宋白煦拿下!
至于宋白煦身边的女人,她并不在乎。
李蕊蕊的车子开到一半的时候,被交警拦了下:“前方在修路,这条路封了。要看流星雨去附近的香菱山!”
途中也有不少准备前往小熊山的人,都掉头往三公里之外的香菱山去了。
李蕊蕊犹豫了下,就看到旁边一辆熟悉的轿车,往右边一拐,进了条小路。
那辆车李蕊蕊认识,正是宋白煦的专车。于是她方向盘一掉,跟着拐进了旁边的小路。
小路没走多久,就变成了坑坑洼洼的土路,旁边连个路灯也没有,乌漆嘛黑的。李蕊蕊走了没多久,就连宋白煦的车尾灯都看不见了。
偏偏这个时候,车子咣当一声,不知道压到了什么,然后就感觉到车况似乎出了点问题。
李蕊蕊急忙停了车,跑出去一看:车胎居然破了!这也太倒霉了!
她想给4S店打了电话,可这种地方信号太差,电话一直打不出去。
怎么办?难道要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熬着,等宋白煦返程救她?还是丢下车步行?
就在她心慌意乱,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低哑的男声道:“美女,需要帮忙吗?”
李蕊蕊一转头,就看到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拎着个黑色的大包,站在旁边冲她微笑。借着车灯的光,依稀还能看到他的脸颊上有一道斜斜的疤痕。
林星瑶、君玄夜、宋白煦、祝小雯一行人坐在一辆车里,摇摇晃晃地行驶在山路上。
越往上走,宋白煦的心就越是七上八下,目光时不时地往窗外瞄去:“瑶瑶啊,怎么一路上都没看到警方的人?”
林星瑶道:“能让你看到的话,X先生还敢现身?”
为了抓住X先生,林星瑶特意把场地选在小熊山。为了怕有游客过来被误伤,通往小熊山方向的主路临时封道管理,只额外留了一条鲜为人知的小路。
如果X先生一直在暗中窥探,肯定会尾随而至。
而白狼带着黑影队的人一早就埋伏在山脚下,只要X先生出现,白狼等人就会立刻将其击毙。
就算白狼失手了,也会第一时间通知林星瑶示警。
在白狼没有发出警告之前,至少代表X先生还没有出现,宋白煦就肯定是安全的。
当然,具体的部署,林星瑶不能详细说明,她只能告诉宋白煦:“警方在山上部署了人手,放心吧,你很安全。”
【作者有话说】
猜猜看,李蕊蕊遇到的男人是谁?车子摇摇晃晃,一直开到半山腰上,再往上就是很窄的小路,没办法开车。
祝小雯将车停下,然后回过头问林星瑶:“要下车吗?”
宋白煦急忙道:“不行,不能下车!车能防弹保命,一下车我不就成人肉靶子了吗?”
林星瑶道:“不下车怎么去山顶?不到山顶,怎么看流星雨?”
宋白煦冷哼:“我们又不是真来看流星雨的,我们的目标不是引诱X先生出来吗?”
林星瑶道:“对啊,所以你不出来怎么引诱他呢?”
宋白煦:“……”
君玄夜被他整得不耐烦了,一脚过去,直接把他给从车里踹了下来:“你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呢?”
一下来车,宋白煦就觉得自己跟没有壳的乌龟似的,眼珠子溜溜地四处张望,总感觉某个树后就藏着把枪,等着他走过就狙爆他的头。虽然大家身上早就穿了防弹衣,可防弹衣护不住脑袋啊!
宋白煦心里是怕得要命,可偏偏林星瑶和祝小雯两个女的,都是艺高人胆大,一点不带怕的。
他就又觉得自己不能在女生面前胆怂。大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最后还是缩到君玄夜身后:“你身手好,你走前头。”
君玄夜一把将宋白煦推到最前头,转而把林星瑶护在身后,再三叮嘱:“有事你躲着点,千万别逞能!”
宋白煦虽然觉得君玄夜不那么仗义,可也不能和林星瑶抢“避风港”。
正在这个时候,祝小雯不动声色地走在他前头,一边走一边道:“这里没有制高点,光线又比较暗,不适合狙击手埋伏找靶子。再者,X先生应该还没到,你不用害怕。真有什么情况,你千万记住,双手抱头,躲在我身后。”
那一瞬间,宋白煦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祝小雯虽然是他的保镖不错,可说到底也是个年轻女孩子,今天这一趟的危险不言而喻,哪怕部署得再周全,可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意外?稍有差池,那便是性命攸关啊。
在这种性命攸关之下,有个人能果断地站出来挡在他身前,那绝对不是一般的保镖能做到的。
更何况,宋白煦可不知道祝小雯的真实身份,只以为她是普通人,因为身手好被自己强行挖墙脚弄来当保镖的。
他甚至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祝小雯根本不需要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小雯你……怕不怕?”
“怕什么?死吗?”祝小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就随口说了一句:“没有人不怕死,但如果真要死,那也没什么,职责所在。”
北极星组织的成员早就见惯了生死,如林星瑶一样,祝小雯每每执行任务的时候,也都把生死置之度外。
而“职责所在”这几个字,听在宋白煦耳里,却有几分感动,他一感动就忍不住想要对祝小雯好点:“小雯啊,我送你辆车吧?你喜欢什么车?”
祝小雯道:“不用。”
宋白煦又豪气地说:“不要车,那房子呢?帝都的房子随你选,不管什么地段,别墅、大平层都行!”
祝小雯:“不要。”
宋白煦道:“那你想要什么?你直说!”
祝小雯冷冷地道:“我想要你闭嘴!”
宋白煦:“……”
他就纳闷了!既然当初同意给他保镖,肯定是薪水打动了她。现在他送房、送车她都不要,那这么拼命到底图什么?
难道……图他的人?
也不怪宋白煦这么想,接近他的女生太多了,要么就是贪慕他的钱财名望,要么就是馋他的身子。
想通了这一点,宋白煦还有觉得有些不太好办。毕竟他心有所属啊!
再者,祝小雯这种一看就情感单纯的女生,是不能随随便便交往的,一交往那就得付出婚姻……
婚姻……太沉重了。
这么一路胡思乱想间,转眼就到了山顶。
武冬旭早就到了,远远地等在一边,看到他们来了,只是用眼神打了招呼,没多说话。他旁边还有个女孩,身份是特警,和武冬旭一起伪装成情侣,过来看看流星雨。
之所以把武冬旭给抽调过来,主要也是林星瑶为了给自己的说辞圆谎:她不是给武冬旭帮忙才来的吗?所以武冬旭必须出现呀。
其次,武冬旭的出现,也能给宋白煦一点心理安慰,毕竟武冬旭现在是官方的人,背后代表着官方的武装力量。
到了山顶之后,君玄夜和宋白煦着手搭帐篷。他们准备的帐篷很大,一次性能容纳四五个人坐在里面。
宋白煦在看到武冬旭之后,确定警方真的埋伏在附近,他心下稍安,又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堆的食物,本来想拿一个给林星瑶。
东西还没送出,就迎上了君玄夜一个警告的眼神。
于是他转头想把东西送给旁边的祝小雯,结果一转头,就看到祝小雯的盯着武冬旭在看。
而武冬旭呢,也侧过头给了她一个微笑。
向来不苟言笑的祝小雯,这个时候居然也扬了扬唇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来。
宋白煦问:“你认识小武?”
祝小雯刚想说认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是埋伏在宋白煦身边的,必须要隐瞒真实身份,和小武搭上关系难免让人生出怀疑,于是就回道:“不认识。”
事实上,他俩之前是战友,多年不见,祝小雯今晚还是头一次见他。老战友相见,却碍于任务的装作不认识,只能用眼神打招呼,本来也不算什么。
可这一切落在宋白煦眼里,就觉得他们俩之间有点暧昧,心里便有些不舒服了。
明明刚才她还是一副要拿命来护他的“深情”模样,转头却对一个“陌生男人”微笑。
这叫什么?见异思迁也没那么快吧?
“不认识你冲人家瞎笑什么?”宋白煦一脸的不高兴,小声地嘀咕:“小武也是,都有女朋友了还随便拿眼神撩女生,看我回头不告诉君雨菲!”
林星瑶到了山顶之后,就四处查看地形。
小熊山的山顶是一片很大的开阔地,方圆几十米都是平坦的地方,特别适合露营。不远处紧挨着另一个山头,叫大熊山,两个山峰如母子一般相互依偎。
如果有狙击手寻找制高点,那么在大熊山山顶狙击再合适不过。
也是因为如此,林星瑶才觉得X先生今晚肯定会出现,任何一位狙击杀手都不会放过这种难得的机会。
她悄悄地走到旁边用花朵通讯器和白狼取得了联系:“有没有发现X先生?”白狼如实向林星瑶汇报:“没有发现X先生,但是刚刚有辆车跟着你们上去了。”
林星瑶神情一紧:“谁?”
白狼道:“李蕊蕊,宋白煦家的客人。我们怕暴露,所以没敢出来阻拦。”
“知道了。”
切断了通讯,林星瑶快步走到宋白煦旁边问:“你家最近来客人了?”
“咦,你怎么知道?”宋白煦转而问祝小雯:“你和她说的?”
祝小雯问林星瑶:“怎么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娇滴滴的拉长音传来:“宋少——”
接着就见李蕊蕊欣喜若狂地从小径上走来:“好巧,宋少你也在这里。”
宋白煦看到她没有惊喜,只有惊吓:“你怎么来了?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就胡乱跑来?”
李蕊蕊装模作样地道:“当然知道了,这里是看流星雨的好地方。今早不是说要看流星雨吗?你当时没答应带我来,那我就自己来看咯。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你,看来我们选地方的眼光都一样啊。”
宋白煦不耐烦地说:“你赶紧回去吧,人家看流星雨的都是成双成对的,你一个单身狗在这里不合适。快走,走走走走!”
可李蕊蕊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让她一个人再摸黑回去她可万万不肯。
她干脆往帐篷边上一坐:“哎呀,这里还有好吃的啊!我走得匆忙,晚上都还没有吃饭呢。”
林星瑶问她:“我记得来的时候,主道封路了,你怎么摸上来的?”
唯一余下的小路,是他们准备给X先生设埋的地方。小路很偏僻,一般人不知道。
李蕊蕊当然不好说是跟着宋白煦过来的,就随口瞎编:“我小时候来过附近,知道这里有小路。”
宋白煦还想赶她走,可李蕊蕊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厚,厚比城墙,不论宋白煦怎么说,她就是不走。
最后还是林星瑶说了句:“她愿意留下就留吧。”
主要是现在让她下山,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情,还不如把人扣在这里安全些。
时间还早,大家就围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因为都记挂X先生这个事情,其实也都没什么心情聊天。
只有李蕊蕊,无知者无畏,聊天的兴头很足。
她开始看中的目标是宋白煦,可是等她看到君玄夜的时候,眸光里顿时露出惊艳的神色。
这男人也太出色了吧!论身高,比宋白煦还高出一些,身材也更加挺拔伟岸。而颜值上和宋白煦比是不相伯仲,但是君玄夜的气质更加冷锐高傲,站在那里就算什么话都不说,都是不能忽视的存在。
再看君玄夜的衣装打扮,都是国际顶奢品牌,哪怕是一枚袖钉,那也价值好几百万。
“宋少,这位帅哥是谁?”
宋白煦见李蕊蕊盯着君玄夜看,就知道她打了什么主意。
从小到大,无论宋白煦多么出彩,但只要君玄夜一出现,风头就一定被抢得干干净净。
宋白煦从来不承认君玄夜比自己优秀,也就是他话少气质冷傲这一点吸引女人。他曾经愤愤不平地冲君玄夜抱怨:“也不知道为什么,女人都偏好你这种闷骚款。”
君玄夜回他:“闷骚也被话痨好。”
此刻因为太烦李蕊蕊了,宋白煦就有意让李蕊蕊去恶心、恶心君玄夜。
“他,君玄夜啊!Z国第一豪门君氏的掌门人,人帅多金,最主要的是父母双亡……不对,他爸倒是没死,不过也和死了差不多。女人嫁过去之后,既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还没有公婆压着,简直就是人间理想啊!”
君玄夜很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你闭嘴!”
宋白煦偏不闭嘴:“我夸你呢,听不出来吗?你个不知好歹的!”
君玄夜道:“你再吵,小心被人听着声音,毙了你的脑袋!”
果然这话一说,宋白煦立刻闭嘴,再不敢发出一声来。
林星瑶听着君玄夜那句威胁,自然联想到了X先生。
根据X先生以往杀人的习惯,他不是个喜欢拖延时间的人。咬住目标后,他会寻找一切破绽,然后干脆利索地下手。
现在,他们到这里也就有些时间了。X先生不可能不跟来,可如果跟来了,为什么白狼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李蕊蕊自然是听过君玄夜的大名,可万万没想到他本人比传说中的还要年轻帅气。
同为是顶级豪门,君玄夜甚至能把宋白煦给吃得死死的。甚至,他随口一句吓唬的话,就让桀骜不驯的宋大少乖乖闭嘴。
“君少你好,我叫李蕊蕊,久仰大名,果然百闻不如一见。”李蕊蕊笑着向朝君玄夜伸出手。
一般情况下,美女主动示好,哪怕是出于礼貌,也会握一下手。
可君玄夜却只是淡淡地瞅了她一眼,说了句:“我有老婆了。”
李蕊蕊笑笑说:“是嘛?结过婚了才更懂得疼惜女人,也更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哦。”
君玄夜懒得搭理她,默默地坐在林星瑶边上,给林星瑶剥了个橘子,动作十分亲密。
李蕊蕊看在眼里,哪里能不知道他们是一对?可她偏偏厚颜无耻地过去,坐在君玄夜的另一侧,笑眯眯地道:“这位就是君夫人吧?长得真漂亮,难怪能拴住君少的心呢。”
没人理她。
李蕊蕊又继续说:“君夫人,能交个朋友吗?刚才不知道君少结婚了,多有冒犯,希望夫人不要介意。”
林星瑶一边吃着君玄夜剥的橘子,一边漫不经心地回了句:“我很介意。”
撩完了别人的老公,还跑来说要做朋友,脸皮真够厚的。
“不知道君夫人是出自哪个名门望族?说不定和我们李家还能搭上关系呢。”李蕊蕊一点没感觉尴尬,居然还一个劲地和林星瑶攀谈。
祝小雯早就看李蕊蕊不顺眼,这个时候再也忍不住,道了句:“你如果再敢开口说一个字,我保证把你踹下山去!”
李蕊蕊被她凶神恶煞的样子吓了一跳,果然不敢再说话了。因为李蕊蕊在,大家都没什么聊天的热情,连一贯聒噪的宋白煦都不怎么说话了,神经紧绷地注意着周围动静。
没过两分钟,李蕊蕊又耐不住寂寞开始说话了:“流星雨到底几点到?干坐着实在太无聊了,比刚才登山的时候还无聊呢。”
她一说话,祝小雯果然站起来准备要动粗了,林星瑶抬手阻止,转而问李蕊蕊:“难道你登山的时候不无聊?”
李蕊蕊道:“有人一路陪着聊天当然不无聊咯。”
“你上山的时候身边还有别人?谁?”这个时候,不光林星瑶,周围所有人的神情都紧张了起来。
李蕊蕊还没有意识到什么,漫不经心地说:“我刚才倒霉,走到半路车爆胎了,还好遇到一位大哥帮我把备用胎换上了,要不然我可就要露宿山里了。”
林星瑶急忙追问:“他长什么样子?身边带了什么东西吗?你们在哪里分开的,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怎么突然间那么多问题?”李蕊蕊笑得傻乎乎的:“你问这么多,我要先回答哪一个呢?”
祝小雯一个箭步上前,掐住她的脖子,厉声喝道:“少废话,回答!”
李蕊蕊被吓了一跳,急忙道:“他长得没什么特色,天黑我也看不太清楚,就记得他脸颊上有一条疤。他随身带着一个大包,说是装摄影器材的,他是个摄影师来这里是为了拍流星雨的。我们快到山顶的时候,他就和我分开了,说是要去找一个最佳机位置。”
是X先生!
难怪他一直不出现,原来早就潜进来了。
李蕊蕊的车怎么会莫名其妙地爆胎?肯定是X先生动了手脚,然后借机藏在车里上山,躲过了白狼他们的埋伏!而所谓的摄影器材,不用多说,肯定就是他的武器。
“祝小雯,保护宋白煦!武冬旭,注意警戒!”林星瑶一边下令,一边拿出矿泉水熄灭篝火。
火一灭,周围就变成了漆黑一片。山上没有灯,虽然月光不错,可如果躲在树影底下,远处看不到人影,狙击手没办法瞄准射击。
林星瑶暗暗庆幸刚才多问了一句,如果再晚几分钟,估计他们几个都要被狙了。
白狼他们还在山下,山上路窄只能靠步行,过来最快要半个多小时。
可即便白狼到了这里,面对X先生那种级别的远程杀手,也只有送人头的份。
从小熊山到大熊山,大概要走二十分钟。白狼他们如果再往那边追去,且不说地理上失了优势,还可能打草惊蛇,让X先生闻风而逃。
而大熊山是丛林,到处都是小路,逃窜起来很方便。
好不容易把X先生给引出来了,林星瑶可不甘心放掉这条大鱼。
她悄悄在祝小雯耳边低语了几声,祝小雯点了点头,正要走,宋白煦一把抓住她:“小雯别乱走,躲好点!”
祝小雯一时找不到好的借口,说了句:“我内急。”
宋白煦道:“怎么这个时候内急?特殊时候,要不你就地解决下?”
祝小雯:“……这么多人,不行!”
宋白煦一咬牙:“那我陪你去!”
明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是目标,也清楚乱走很危险,可他实在不放心祝小雯一个女孩子在这种情况下离队。
林星瑶道:“我陪小雯去吧,你们在这里等着。”
君玄夜刚要跟着,林星瑶瞪了他一眼:“女孩子去厕所,你也要跟着?”
不知道为什么,君玄夜眼角余光看了看李蕊蕊,就没有要求跟去。
本来林星瑶还准备如果君玄夜太粘人,就让祝小雯打个配合,然后暗中出手给君玄夜点个穴道睡觉去算了。没想到,他这次居然这么好说话。
难道真的是觉得,女孩子如厕,不好意思跟去?
林星瑶临走之前,给武冬旭使了个手势。
武冬旭了然地点头,不动声色地警惕着。
李蕊蕊还搞不清楚状况,只是看到大家一副戒备的样子,还很觉得很奇怪。
等到祝小雯和林星瑶一走,李蕊蕊就按捺不住,跳出来道:“为什么要把篝火熄了?黑不溜秋的,太吓人了!”
宋白煦怼她:“害怕的话,你赶紧下山滚蛋,别在这里碍事。”
“宋少你怎么又凶人家啊,呜呜,人家又没有说什么,呜呜……”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哭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响亮。
“你闭嘴!”宋白煦总有种要被这个女人给害死的感觉。
李蕊蕊偏偏来了性子:“我就不闭嘴,就不!呜呜……呜呜呜……”还越哭越起劲了。
君玄夜一个巴掌搧过去:“闭嘴!”
李蕊蕊张了张嘴,不等再说什么,君玄夜第二个巴掌又落了下来。打得太狠了,当即嘴角就溢出了血丝来。
这下子,李蕊蕊老实了。
宋白煦暗暗冲君玄夜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你厉害,女人都敢打。要不是我一贯有君子之风,我都要打她了。”
君玄夜淡淡地道:“不把她当女人看就行了。”
宋白煦又很嘴贱地说:“君玄夜你别是有家暴倾向吧?你可不能打瑶瑶啊,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不等君玄夜说话,他又自言自语地道:“不对,瑶瑶身手可比你好多了,要家暴也该是瑶瑶家暴你。”
君玄夜:“……你能不能闭嘴!”
宋白煦贼贼地笑着:“我说对了是不是?你被瑶瑶揍过?不愧是瑶瑶啊,YYDS!”
君玄夜:“……”
从小熊山到大熊山,正常走大约需要二十分钟。但林星瑶越野速度很快,只需要十分钟就够了。祝小雯坠在她身后,很勉强才能跟上。
此刻,没有旁人在场,她们二人如两条猎豹,敏捷而迅猛地穿行在夜色下。
走到一半的时候,林星瑶忽然又停了下来。
祝小雯问:“队长,怎么了?”
林星瑶总感觉有点心思不宁,她并不为宋白煦担心,而是记挂着君玄夜。一想到他刚才的反应,就觉得很反常。
往常,君玄夜盯林星瑶盯得很紧,这次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放她离开?
还是说,他会偷偷跟来?又或者他还打了其他主意?“小雯,你回去吧。”
“啊?”祝小雯不解:“队长,X先生不好对付,你得有个帮手。”
林星瑶却很坚定地道:“祝小雯听令,速速折返。回去之后不要直接现身,躲在暗中监视。如果有问题,以君玄夜和宋白煦的人身安全为主!白狼很快就会赶来增员。”
抛开私人感情,君玄夜和宋白煦两人是Z国举足轻重的商业精英,不能有任何闪失。
“是!”
很快,两人就朝着相反的方向拉开了距离。
月华皎洁如镜,柔柔的月光铺洒在山间地头。
可这世上总有些地方,是光明无法照耀进去的。
比如人心的黑暗,又比如此刻大熊山顶的某棵参天古树上。
浓密的枝叶,挡住了月光,也遮住了他的身影。
他就是X先生,世界上最负盛名的狙击杀手!
X先生一生杀人无数,靠着杀人的买卖,他早就富得流油。
如果说最初杀人是为了让自己生存得更好,获得物质上的富足。那么现在杀人,则是为了满足精神上的需求。
如同过往死在他枪口下的其他冤魂一样,X先生和宋白煦无冤无仇。
在幽灵网站上接悬赏令,只是为了寻求刺激,顺便再赚钱而已。
他最享受的就是守在暗处等待狩猎的时候,静静地看着前一秒还鲜活无知的猎物,下一秒就被子弹打穿脑袋血溅当场,那感觉当真是爽到极致!
比如此刻,他从瞄准镜里窥视着一切,仿如主宰者掌控着那些蝼蚁的生死。
猎物们大概是察觉到了危险,在X先生刚刚架好枪的时候,熄灭了篝火。
此刻,对面的山头陷入了一片寂静的黑暗中,只能接着月光看到一片片的交织的树影和裸露的大石头。
而那些狡猾的猎物则躲藏在交织的树影后。
虽然错失了良机,但是X先生并不着急。
这些人既然上山了,肯定要下山,而下山的小路只有一条,要走过去则需要穿过一片空阔没有遮挡的平地。
一旦他们走过去,X先生就能借着月光看到,哪怕他们能跑得比兔子还快,也总快不过猎人的子弹。
山上没有信号,他们没办法求救。如果熬到天亮,没有树影的遮挡,猎物暴露在阳光下,下场自不用多说。
对X先生来说,现在就等待,而猎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等待得越久,杀人时获得的快感也就越加强烈。
想到那瞬间的爽感,X先生甚至忍不住笑了起来:宋白煦,就算你是顶级富豪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像猎物一样被我玩弄于鼓掌?
就这个时候,他忽然感觉有沙沙的声响从他藏身的树下传出来。
X先生的眉头忍不住皱了皱:这个时间,这种荒凉的山头应该没有人才对啊。难道是野兽?
于是X先生就扭过头四处窥探了一番。
大熊山的山顶树木茂盛,枯枝、乱石凌乱。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根本没办法爬到山顶。此刻又是天黑,月光也难以穿透满是茂密枝叶的山头。
X先生看了一圈,也只能看到黑布隆冬的一片。
沙沙声也没再传出,好像刚才是一场幻听。
听错了?还是说,就是野兽恰好路过?
X先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他重新将目光对准瞄准镜,这一看便发现了异常。
那些原本潜藏起来的猎物忽然间开始移动,钻进了帐篷里。
X先生嘲讽地笑了笑:
这个季节,夜晚的山上可是很冷的,冷风呼呼吹着,没有遮挡的情况下很快就会被冻得手脚僵硬。硬熬一夜,甚至有可能被冻伤、冻死!
猎物们也该是被冻得受不了了,这才冒险进了帐篷。
可在敞篷里躲着就安全了吗?哪怕没有点灯,可当月光足够亮的时候,依然能窥到一点里面的人影,哪怕只是极其模糊的一点,对于X先生这种级别的杀手来说也足够了。
就在这个时候,月光从云层里滑出,清凉凉的光芒无遮无拦地笼在帐篷上,依稀能看到几个微弱的人影相互依靠在一起。
“结束了!”X先生的唇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一枪、两枪、三枪、四枪、五枪!
宋白煦的帐篷里一共有五个人,和X先生预判的人数一样,所以他连发了五枪。
宁可错杀、多杀也绝对不能有漏网之鱼,是X先生一贯的作风。
任务完成,X先生立刻收枪准备撤离。
一个好的杀手不光要会杀人,还要有本事能在第一时间逃离现场。
X先生自认是最好的杀手,每次杀人后都能拍拍屁股走得毫无痕迹。
可此刻,当他从巨大的古树上滑下来的时候,脑袋却突然被一把枪抵住了。
“谁?”别看他杀人的时候又狠又毒,可当自己被枪抵上脑袋的时候,恐惧也一点不少。
黑暗里传来一声轻盈婉转如黄莺般的声音:“怎么抖得这么厉害?我还以为你这种亡命之徒早就看淡了生死呢。”
“是同行吗?”X先生假意试探着问。
“不,我是你这行的克星!”林星瑶笑着回答。
“警察吗?”X先生叫嚣道:“刚才的声音就是你发出来的吧?你太无耻了,一早就潜藏在树下,为了抓我立功,宁可先让我杀掉宋白煦。如果不是我得手后,掉以轻心,怎么可能被你钻空子?你无耻,太无耻了!”
林星瑶笑笑:“你还知道刚才的声音是我发出?一个杀手,警觉性这么低,能活到今天算你运气。可你知不知道那个声音其实是我故意发出的。”
此话一出,X先生的脸色勃然大变:“什么意思?难道……”
这里树木众多,林星瑶没办法确定你具体藏在哪里。所以就故意弄出点动静,引X先生分神。
而对面山头的人,则假装逃进帐篷里。其实帐篷里的是事先放进去的假人而已。
X先生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开枪射击,哪怕装了消音器,那点声音也足够让林星瑶判断出他所在的位置。
【作者有话说】
很厉害的X先生在瑶瑶面前也是不堪一击呀。。。X先生有些懊恼:“我知道今晚会有埋伏,但我本来以为埋伏的人都在小熊山下,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折在你的手里。”
“既然输在你手里,我没什么话好说。”
X先生到底狡猾,一边假意投降,一边悄悄伸手去摸腰间的枪。
刚刚拔出了枪,不等他再有其他动作,林星瑶就毫不犹豫地开枪:“砰”的一声,直接打断了拿枪的手腕。因为枪的冲击力太大,X先生直接摔倒在地,疼得他龇牙咧嘴哀嚎不断。
林星瑶一脚踩上他的断腕,狠狠地碾压:“你是用这只手拿枪的吧?怎么办,手废了,以后再也拿不了枪了呀。不过没关系,你这样的人就算进监狱也很快就会被判死刑,玩具枪都用不上了呢。”
X先生骄傲了半辈子,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被这样虐待。
他哀嚎着叫道:“我要投诉,你们警方虐待犯人!啊手手,别再踩了,断了断了!”
“你错了,我不是警方的人,别说弄残你,杀了你,你都没地方投诉!”
月光恰好从树叶的缝隙里穿过,洒在她的周身,也让X先生终于看清她的模样。
她的居然是个年轻美丽的女子,脸上笑容甜美,语气格外地嚣张,如同能遏制一切黑暗力量的天使。
“你……到底是谁?”X先生声音颤抖地问着。
“灵狐,你的很多同行都见过我。”林星瑶笑容忽然冷了下来:“不过他们都已经去死神那里报道到了。”
话音刚落,林星瑶毫不犹豫地开枪,从此之后世上再无X先生。
按照一般的程序,X先生这种国籍不在Z国的境外罪犯,被捕后会被送上国际法庭,接受国际法的制裁,过程将拉锯得很久。
但是像他这种危险分子,谁知道半道会不会再出个幺蛾子搞什么越狱?不如一枪毙掉简单,永诀后患。
反正他们北极星组织就是有这样的特权。
解决完之后,林星瑶收了枪,朝着小熊山的方向学了几声狼叫,这是告诉武冬旭X先生解决了。
然后她又联系了白狼,“你们到哪里了?”
白狼回到:“还有两分钟到达前方山腰的停车场了,队长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林星瑶道:“X先生已击毙,你带几个人到大熊山顶扫尾。”
“是!”白狼似乎显得很兴奋:“队长你太厉害了,这么快就干掉了X先生。那可是那世界多国都头疼的国际顶级杀手啊!”
除了白狼的声音之外,花朵通讯器来还传来其他队员的声音,都在为林星瑶欢呼。
队里糙汉子居多,一个个都把林星瑶当神明一样敬重。这个时候,危机解除,大家就都起哄拍起了林星瑶的马屁。
林星瑶笑骂道:“一个个瞎起什么哄?小心我罚你们跑十公里越野!”
切断了联络之后,林星瑶就开始返程。
刚走了没多久,身后忽然传出“砰!”一声震天的响声,山体也随之被震得晃了一下。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爆炸声?
林星瑶大惊失色,急忙朝发出巨响的方向看去。
但见不远处,小熊山的山下火光冲天而起,映亮了半天的天际,紧跟着浓烟滚滚,遮住了光亮。连月亮都悄悄地隐入云层,仿佛受到了惊吓。
发生爆炸的地方……是小熊山的山腰?
白狼!白狼他们正好就在山腰……
巨大的恐惧一阵阵地袭来,林星瑶一把扯下花朵通讯器,按通话键的时候,因为手剧烈地颤抖,连按了三次才按准位置。
“嘟嘟……”
白狼作为黑影队的副队长,林星瑶最为得力的手下,随时待命,每次呼他,他都会在第一时间回应。
可是现在,通讯器里“嘟嘟……”的盲音,让林星瑶的心一点点地往下沉。
等不及了!她飞快地从小熊山跑去,脑子里是从未有过的混乱: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X先生的后手?
可不对啊,X先生一贯只会对目标下手,宋白煦在山顶,他就算要装炸弹也不会偏离目标安放到山腰呀。
……
小熊山的山顶。
武冬旭在林星瑶离开之后,就默默等着。一直等到林星瑶给他传来了信号,然后安排一出伪装,果然引X先生出手。
看着被打得稀巴烂的帐篷,宋白煦冷汗涔涔直冒。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脑瓜子,一阵阵的后怕:“这要是打在自己脑瓜上,该多疼?”
君玄夜闻言接了一句:“真打中了,你只会一下子嗝屁,来不及疼。”
宋白煦说:“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君玄夜冷笑:“我都拿命陪你冒险了,还想我说什么好听的?”
就在这个时候,远远地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狼嚎声。
宋白煦神情一紧,“什么声音?狼叫?这山里还有狼吗?”
武冬旭知道那声音是林星瑶发出的,也不拆穿,只道:“X先生应该已经解决了,我们安全了。”
“真的假的?这么快就解决了?怎么解决的?”宋白煦还有点不敢置信:“君玄夜,你出去走两步看看会不会被爆头。”
君玄夜面色沉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像没心情搭理宋白煦的玩笑。
李蕊蕊刚才被君玄夜打了顿,老实地不敢发声,这个时候才怯怯地问了句:“X先生?谁啊?”
没人搭理她,倒是君玄夜一直有意无意地看向她的脖颈处。
武冬旭首先从藏身地走了出去,他对林星瑶是绝对的信任,也熟悉她的暗号。队长都确认安全,那就肯定没问题。
宋白煦见武冬旭出来没事,便也放松下来:“走走,赶紧下山,帐篷都被打烂了,露天呆着冻死我了!”
“小雯和瑶瑶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遇到狼了吧?”宋白煦想到刚才的狼嚎声,把自己给吓了一跳,匆匆忙忙地就跑去找人。
君玄夜既没有跟他一起,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李蕊蕊问:“君少,你不担心你夫人吗?不跟宋少一起找人吗?”
君玄夜淡淡地道:“只要你还在这里,她就很安全。”
【作者有话说】
X先生这条明线结束,现在来挖暗线,看懂的不要剧透哦。爱你们,么么哒!李蕊蕊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忽然又咯咯地笑了起来:“我明白了,你刚才对我冷言冷语是因为你夫人在旁边,你不敢撩拨我。其实啊,你心里早就喜欢上我了对不对?果然,男人都是花心大萝卜。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嘻嘻……”
她一边笑着,一边朝君玄夜走来,走的时候一步三摇,活像个没用骨头的蛇精一样。
君玄夜只拿冷眼看她,不动也不躲,仿佛等着被投怀送抱。
可当很快李蕊蕊就不再往前了。
武冬旭和女特警的枪口已经对准了她。
“君少,你果然没看错,她就是毒香水!”武冬旭此刻看向君玄夜的目光中带着几分钦佩:不愧是他老大看中的男人啊,智商、洞悉力都不一般。
夜风轻轻拂来,搅乱了年轻女子的长发、长裙。李蕊蕊忍不住抱住了双臂,仿佛受不住山风的清冷,用柔弱的都带着颤抖的声音道:“什么毒香水,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君少,人家好冷啊,陪我下山去吧,我们一起去找个温暖的地方共度良宵好不好?”
柔弱可人的女子,说出来的话又是这样温软诱人,带着某种特殊的暗示。
可在场的男人都清楚,这种诱惑带有致命的剧毒。
宋白煦刚折回来拿手机,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了,脸色瞬间凝重了起来:“怎么回事?”
“小心!”
君玄夜堪堪提醒,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李蕊蕊一个箭步上前,不能宋白煦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她用刀抵住了脖子。
武冬旭想开枪,可宋白煦挡在那里,不敢轻举妄动。
李蕊蕊手里拿着刀,语气还是可怜兮兮的:“宋少,人家明明就是弱女子,他们却要拿枪对着人家,人家害怕,只好用你当盾牌咯。”
宋白煦道:“你到底是谁?放开我,要多少钱好说,好说啊。”
“放开你,我拿什么保命?”李蕊蕊脸上的笑容还未淡去,眸光已经冷了下来。
她转而问君玄夜:“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不等君玄夜回答,她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手从脖子里抓出了一条项链。
项链是白金的,坠子是向日葵的造型。这是当初毒香水以柳雪的身份混进君家的时候,君玄夜送给她的礼物。
链子表面上看看没什么特殊的,坠子又是藏在衣服领子里的,所以她才会带着。
但这款项链,其实君玄夜特别为她定制的,加了点特殊的材质。
项链平常看不出特殊,可在完全无光的环境下会发出一点弱光来。毒香水自从戴上之后,就再没取下来过。她站在镜子前的时候,不会在完全无光的情况下照,所以根本没有发现项链有问题。
李蕊蕊刚出现的时候,因为周围有篝火,还有月光,君玄夜没察觉出异常来,只是本能地觉得这个女人很让他厌烦。
直到后来,听说李蕊蕊的车上还跟了另一个人,大家急忙熄灭了篝火躲藏在完全无光的树影后,君玄夜才发现破绽。
然而当时那种情况,远处有X先生随时准备狙杀他们,身边埋伏着毒香水,自然不能轻举妄动。
双重危机之下,他甚至都找不到机会和林星瑶说话,山上又没有信号,信息都发不出去。
再接着,林星瑶和祝小雯借口去厕所。君玄夜当然知道,她们肯定是要去对付X先生。
相比于X先生,君玄夜权衡之后觉得毒香水的危险系数更大。便没有多加阻拦。
一直到后来,X先生的枪袭来,混乱之中君玄夜才得以找到机会,把手机屏幕亮给武冬旭看,屏幕上写了几个字:李蕊蕊是毒香水!
而武冬旭本来就是北极星组织出身,应对能力极为出色。他看明白之后,就开始暗中防备。
此刻,毒香水被枪口瞄准,她丝毫不见惊慌。就连那根让她暴露身份的项链,她都舍不得扯下来,还小心地塞进了衣领里。
她语气温柔地呢喃:“你送的礼物果然很特殊,我真的很喜欢呢。君玄夜,我真的越来越舍不得杀你了怎么办?要不,你做我的男人吧,这样我就可以不用杀你了。”
武冬旭闻言简直气得不行:“你这个恶心的女人,知道他是谁的男人吗?怎么也敢觊觎!你逃不掉了,束手就擒!”
“你们以为这样就算了吗?”毒香水拖着宋白煦慢慢地往山崖边上退去:“我能只身前来,怎么会不留下后招呢?”
武冬旭动作一滞:“你干了什么?”
毒香水轻轻地嘘了一声,“精彩马上开始,3、2、1……”
下一瞬,巨大的爆炸声轰鸣而起,众人的耳膜短暂失聪了几秒钟。脚下的山体因为巨大的声响都震动了一下,几乎让人错觉是不是发生了地震。
这当然不会是地震,而是爆炸。
冲天的火光映亮了半边的天际,小熊山的山顶上也被照得亮了一亮,然后黑暗再度笼下,浓烟远远地从山下飘来。
毒香水得意地道:“你们不是在半道设卡吗?好像是个很精锐的队伍,我都摸不清楚他们的身份来历呢。所以我刚才来的时候,就顺便在车上放了定时炸弹。”
她顺手撕开下了脸上伪装,露出了一张和当初在君家出现时一样面容来。和李蕊蕊比起来,她真实的面容更加柔弱清纯,如邻家的小妹妹。
谁能想到,这个拥有清纯外表的女人,手段居然如此的狠毒恶劣!
“从我开始引导你们发现X先生出现,到现在炸弹爆炸,每一步的时间都掐得正好。”她又得意地笑了起来:“我毒香水一旦现身,必然要带来死亡。怎么样,这个精心为你们准备的礼物你们喜不喜欢?”
宋白煦被爆炸声惊得一愣,回过神来听到毒香水的话,不由得问武冬旭:“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不通知底下的埋伏部队?”
这话一出,毒香水首先就变了脸色。
是啊,都提前看破她的身份了,怎么会没有准备呢?
【作者有话说】
没错,李蕊蕊是暗线剧情,写得比较隐晦,有猜出了的吗?武冬旭耸了耸肩,对宋白煦道:“你的车大概要报废了,这种强度的炸弹就算是特殊改装的车,也扛不住。”
宋白煦闻言轻吁了口气:“小武你吓死老子了!车没事,咱们的人别有伤亡就好了。”
连宋白煦都能想到的事情,武冬旭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想不到呢?何况黑影队的那些人可都是他曾经的战友啊。
刚才他收到了君玄夜的暗示,第一时间就给白狼发出了警报。知道山上信号不好,他们这些人也提前配备了特殊传信设备。
不过令武冬旭没有想到的是,毒香水这个疯子,居然搞了威力这么巨大的炸弹,差点把山都要震倒了。也不知道白狼他们收到警示之后,撤离得够不够远。如果不够远,估计还会被波及受点伤。
毒香水此刻隐藏在宋白煦的后面,大家看不见她脸上怨毒的表情。
她这次当了杀手之后,从来都是无往不利。可这君玄夜就好像是她的克星一样,每次不管她伪装得多么好,演技多么精湛,总是会被他轻易发现。
这种巨大的挫败感,让毒香水很不甘,不甘之余对君玄夜的欣赏就愈发地浓烈。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能让她又爱又恨呢?
很快,她就调整好了心情,“没关系,拉着宋少一起死好像也不错。至少黄泉路上,还有人聊天解闷。”
宋白煦当时就嚷叫了起来:“别别!我和你不熟,下去了也没什么话好说。要不我们还是一起在阳间呆着呗?”
毒香水说:“我也不想啊,可是你的好兄弟不愿意放过我啊。我那么喜欢他,为他再三铤而走险,可他呢,却连正眼都看我一眼,还恨不得我死呢。”
“什么好兄弟?你要搞搞清楚啊,我和君玄夜从来就没当过兄弟。”
宋白煦一废话起来,就刹不住车:“他想你死是吧?没事,我给你指条活路!我瞧你炸弹玩得贼溜,属于爆破技术型人才。这样吧,你主动自首,我帮你去申请个宽大处理,劳动改造的时候大概率能被分配去矿山,你帮着炸个山、挖个矿绝对专业对口!”
饶是毒香水定力再好,也被宋白煦这一席话给气得骂了句:“八格牙路!”手上刀子往旁边一偏就在宋白煦肩头狠狠地划了一刀。
要不是她现在需要用宋白煦保命,毒香水真想一刀割断宋白煦的喉咙。
宋白煦挨了刀子,几哇乱叫,疼得几乎要站不住。
好在毒香水力气够大,直接把他给提溜起来,骂道:“不许乱动,不然我先结果了你!”
可也就是这么一个插曲,让毒香水的侧边露出了一点破绽,一直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祝小雯开枪了。
子弹飞射而出,直接打中了毒香水露在外面的手臂。
而宋白煦趁机想要逃走,可毒香水反应比所有人都快,伸手一捞,险些又要把宋白煦给抓回去。
祝小雯这时已经欺身而至,喝了句:“趴下!”一个横扫千军,把宋白煦扫倒。也让毒香水整个人都暴露了出来。
祝小雯枪口一转,正要对准毒香水开枪。
毒香水的身后是悬崖,眼看枪口对准了自己,而她此刻只揪住了宋白煦的西装领子,倒提着宋白煦,上半身全部都暴露出来。
几乎是瞬那间,毒香水就给出了反应,在祝小雯枪响之前,直接拉着宋白煦一起跳崖。
宋白煦:“……”
宋白煦只觉得瞬间天地倒悬,山风呼啸在耳边,脑子猛然反应过来:“我他妈的要死了!”
然后就见山崖上,一个曲线优美的人影跟着跃下。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向着万丈深渊,向着宋白煦坠落的方向跃下。
皎洁的月光在那个身影上镀上了一层清辉,如此神圣、如此孤傲。
明明周围的光线很昏暗,可是那一瞬间,宋白煦却能清楚地看到祝小雯那一贯冷酷的面容格外地美丽。
“小雯别……”别陪我死啊,傻姑娘!
祝小雯追着宋白煦跳崖当然不是跟着送死,利用跳落瞬间的冲劲追上之后抓住宋白煦的脚脖子,然后又在一路下跌中寻找到了支撑——双腿勾住了从悬崖上斜长出来的树杆。
而宋白煦在惯性之下,人都撞到了崖壁上,脑子一阵天旋地转,但是很快他又意识到不对劲了
——妈的,毒香水还拽着他呢!
毒香水这个时候也不好过,她刚才一只手被祝小雯给打中,使不出力气来。而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拽着宋白煦的西装后领子,整个身体完全悬空,死咬牙关支撑着。
宋白煦艰难地仰头望了眼祝小雯,“小雯你扛得住吗?”
祝小雯薄唇紧抿,一声不吭。
毒香水阴冷冷地笑着:“她现在撑着两个人的力量,哪敢跟你说话,一说话就卸力我们就都得完蛋。”
“死女人你他妈松开老子!要死你自己死去,凭什么拉我当垫背?”
“没有什么理由,就是觉得一个人上路太寂寞了。陪陪我好不好?”
“滚你妈的!”
这个时候,山顶上远远地传来君玄夜的喊声:“宋白煦,宋白煦!”
宋白煦忙扯着嗓子应道:“我们挂在半山腰上了,暂时没死。快点想办法拉我们上去!对了,毒香水来在拽着我呢,你能看得清楚吗?一枪把她给崩了!”
“太黑了,又隔着距离没办法瞄准。”山顶的君玄夜喊道:“你先撑住,我们去找绳子!很快,一定要撑住!”
他说着很快,但其实宋白煦心里清楚这个距离需要很长的绳子才行,而他们的装备里连绳子都没有!也不知道君玄夜能想到什么办法……
祝小雯艰难地开口,“把她弄下去,树快要断了!”
宋白煦也想把毒香水给弄下去,可她的手劲是真大,拽得死死的。他又不敢动作太大,怕影响到上方受力最大的祝小雯。
他试着把西装外套给脱掉,可这身衣服是他花了高价定制的,完美贴合身型,不解开扣子根本脱不下来。
而扣眼和扣子被拉力紧紧地黏在一起,根本解不开。
宋白煦忍不住骂道:“这什么破衣服,质量那么好!”
扣子居然一点没崩掉,质量真是好到发指。
【作者有话说】
作者君:“小宋给我上爪子挠!”
宋白煦:“好,我下章就挠!”
作者君:“来来来,大家给小宋鼓掌加油!撒花啊!投票啊!”
宋白煦大吼:“作者君你特么地赶紧写下章啊,我快撑不住了!!!不是你挂悬崖你不着急啊!!!”“滋啦!”祝小雯的腿上打了个滑,好在她及时撑住了。
可这一下也把宋白煦给吓坏了,他忍不住道:“小雯……要不你还是放手吧。”
宋白煦是个很怕死的人,为防止被暗杀,他这些时间把自己护得跟个铜墙铁壁一样。
祝小雯是他的保镖,保护他的安全,是职责范围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就是不愿意她死。
祝小雯紧咬牙关,还在死扛。
毒香水轻笑一声:“想不到宋大少居然还有舍己为人的觉悟,可惜她不能放手。祝小雯,宋白煦可是你的雇主,作为保镖,雇主死了你活着,是非常严重的失职。再说,宋白煦身份特殊,出了意外可是牵连很大哦。”
“你住嘴!蛇蝎女人!”
毒香水笑得更大声:“本来我只想捞一个宋大少陪葬,没想到还多一个祝小雯,我也不算太亏。”
宋白煦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恨一个女人,此时此刻,他恨不得亲手掐死毒香水。
这样想着,就真的挥着手要去掐她,可惜差了点距离,只能够到毒香水额头的位置。
毒香水还在得意地嘻嘻笑着,“想掐死我啊?哈哈哈,凭你也能要我的命?宋白煦,其实你这个人也挺有趣的,要不是我已经看中了君玄夜,说不定也会喜欢上你呢。毕竟有钱又有趣,还有几分外貌的男人可不多。”
宋白煦被她恶心得差点吐了,真不明白一个女人怎么能恶毒扭曲成这样。
忽然,宋白煦看到了被拉扯得歪扭的西装外套上闪出一点光芒来,那是别在衣服的胸针上的钻石发出的光芒。
今天出门的时候,他单纯地以为是和林星瑶约会,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加贵气点,特别弄了个钻石胸针别着。
却没想到,现在正好能派上用场。
宋白煦飞快地取下了胸针,针头朝下对准了毒香水。
毒香水顿时大惊失色:“你要干什么?”
“毒香水,你他妈敢拉老子当垫背,老子要毁你的容!”
说话间,他拿针头朝下一阵子划拉,毒香水的额头顿时一片血肉模糊。
可即便这样,她依然没松手,只是威胁道:“宋白煦!你敢毁我容,我必要灭了你们宋家满门!”
“灭我们宋家?老子先弄死你,看你拿什么灭!”宋白煦又是一阵乱戳乱划拉。
遗憾的是距离有限,就算现在能让毒香水吃些苦头,可能下手的地方只有她的额头部分。
忽然,他似又想起了什么。把胸针收回,然后把针头用力掰直,“这样就变长了,应该能戳眼睛了。”
毒香水惊愕地瞪圆了眼睛:“你敢!”
“你看老子敢不敢!”宋白煦攥着胸针用力对准她的眼睛就往下刺,终于逼得毒香水松开了手往下跌去。
临了还放了句狠话:“我在地狱等你!”
“他妈的毒蛇一样的女人,缠上太可怕了!”宋白煦又急忙去关心祝小雯:“小雯,小雯你怎么样?”
少了一个人的重量,祝小雯稍微好过一点:“还好。”
宋白煦交代道:“能撑就撑,不能撑你就放手,千万别勉强啊。”
祝小雯语气坚定地说:“我不会放手的。”
“你这丫头怎么那么死心眼呢?”说归说,可宋白煦心里还是非常感动,“小雯,你为什么肯为我豁出命?”
祝小雯淡淡地说:“职责所在。”
宋白煦被她气笑了:“什么职责?保镖的职责吗?一点钱就让你豁出命了?小雯啊小雯,你真不用那么实诚的。你别看我身边有那么多保镖,真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他们未必肯拿命来拼。”
祝小雯没说话。
宋白煦苦笑了起来:“虽然我嘴上劝你不要勉强,但其实我心里还真有点怕你松开手。又怕你松手,又不想你有事,这种心理还真是矛盾啊——君玄夜你他妈的还在不在?都多长时间了,再不救老子,老子真要跟你古德拜了!”
上顶上。
没有绳子,君玄夜和武冬旭一起去找藤条。这个季节的山上还是有不少藤条的,很快就找来了一堆。
藤条不同于绳子,要连接起来变成很长的一条,打结非常费劲。一旦打得不紧,那可是会送命的。
武冬旭一边整理着藤条一边自言自语道:“要是老大在就好了,她擅长这些。”
正说着林星瑶就回来了。
她一路过来太着急,浑身的衣服都被枯树枝划拉了好几个口子,头发也乱了,狼狈且不说,整个人都被巨大的惶恐包围着,脸上没有丁点血色。
直到武冬旭给她打了个暗号,方才知道白狼他们躲过了一劫,顿时松了口气。然后就开始帮忙弄藤条。
林星瑶的结头打得又快又好,两条天然的绳索很快就制作完成。
由于宋白煦和祝小雯挂在半山腰上,没办法做什么精细的动作,必须要有个人下去救援才行。
武冬旭腿脚不便,自然是不合适下去的。
林星瑶当仁不让,正准备把其中一条藤条绳索套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却被君玄夜抢了过去。
林星瑶道:“你干什么?”
君玄夜道:“我下去,你在上面老实呆着!”
林星瑶喝道:“胡闹!你没有经验,知道
“我知道。”君玄夜的语气柔了柔:“”
武冬旭也道了句:“你们都别争了,我去吧。”
然后就被林星瑶训斥道:“去什么去?瞎凑什么热闹,不知道雨菲在等你吗?”
等回过头的时候,君玄夜已经跳了下去,林星瑶想阻止,根本来不及。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也仿佛跟着他一起,坠下了万丈深渊……
宋白煦等啊等,终于等到上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就看到君玄夜顺着藤条攀爬,一点点艰难地朝他们靠近。
那一瞬间,宋白煦感动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不由得就想到小学的时候被同学围殴的事。
那天君玄夜拿着杯饮料正好路过,见状二话不说就开揍。也不知道君玄夜哪里学来的身手,小小年纪就有大侠风范,干翻了一群人后,手上的饮料都没洒出一滴。
对比之下宋白煦是真惨,鼻青脸肿,狼狈不堪。他正努力地想要冲君玄夜笑一下,道一声谢。
可那一声谢还没有喊出口,君玄夜脚下踩了个石子,身子不由得歪了歪,等到反应过来才发现,手上的饮料已经全倒在宋白煦身上,而且还是从头而下……
君玄夜的眉头皱了皱,还没说什么,就看到那个被他救的男孩正怒目而视地瞪着他。
他本来想解释什么,最后也只变成了一句:“你他妈傻啊,被揍了也不知道还手?!”
也是因为这一句话,让宋白煦对君玄夜的感激之心荡然无存。
直到此时此刻,当年的感动再度回归。
“君玄夜,想不到你居然冒着生命危险下来救我,我……”
君玄夜道:“既然如此感动,不如把你手上最近的几个项目让给我吧。”
宋白煦感动立散,果断拒绝:“不行!”
“真不行?那好吧,我回去了。”说着就真往上挪了挪,一副要打道回府的样子。
宋白煦忙道:“给你给你都给你!君玄夜你个王八蛋,我他妈今天才发现你居然是这么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小学的时候欺负我,现在老子都命悬一线了,你他妈还欺负我!”
骂归骂,但是君玄夜递过来的藤条绳索倒是接的利落。
看到只有一根藤条了,宋白煦还道:“怎么就一根?我和小雯可是两个人呢!”
君玄夜道:“你们以为藤条那么好找吗?附近的都被我们扯完了才编了这么长两根。”
宋白煦就道:“那先把小雯拉上去。”
祝小雯忙说:“不用,你先上去。”
“可是……”
君玄夜道:“这个藤条很结实,先把你捆上去,然后再让小雯抱住你,我在旁边护着,小心点,应该可以一次拉两个。别再磨叽,树快要断了,估计撑不了多久。”
宋白煦不敢再多耽误,急忙配合着往身上套藤索。
往上挪了一点后,又让祝小雯抱住他,然后由上面的人拉。
而君玄夜一边要靠自己攀爬,还一边要照顾宋白煦他们,防止位置跑偏,或是被石头卡住藤条。
费了一番功夫,三个人才终于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山顶上。
刚刚把藤索从身上除开,宋白煦过来就给君玄夜踹了一脚。
君玄夜猝不及防,差点被踹得摔一跤。
林星瑶顿时大怒,挡在君玄夜面前吼宋白煦:“你干什么?他刚才可是冒死下去救你!”
“冒死?”宋白煦气得牙痒痒:“刚在下边,明知道树快要断了,我和小雯都快要摔死了。他还讹我手上的生意,不答应他就往上爬,不救我们了。对,是冒死,冒死打劫还差不多!”
“瑶瑶你给我让开,我非要打死这个卑鄙无耻的混蛋!近二十年的交情,你居然这么对我!君玄夜你王八蛋!”
林星瑶不解地看着君玄夜:“怎么回事?”
君玄夜两眼望天,不想解释。
倒是祝小雯对宋白煦道:“那会儿君少的藤索被石头卡住了,所以他才往上爬了下,好把石头扒拉开。你的位置低没看到,所以误会了。”
宋白煦眨巴了下眼睛,不太敢相信:“真的吗?君玄夜你给我句实话!”
君玄夜放着狠话:“早知道你恩将仇报,我刚才就该让你掉下去摔死。”
宋白煦道:“那你小时候用饮料泼我一身的事怎么说?”
君玄夜道:“我踩了个石头脚下打滑,手上没拿稳。”
宋白煦继续说:“你妈妈去世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好心劝你还给你送包子吃。你倒好,直接把包子砸我头上,害得我头上飘了一个星期的包子味。那总不是不小心吧?”
君玄夜说:“废话,你把你妈送我,还附赠一堆后爹,搁谁谁乐意?”
宋白煦:“……”
他犹豫了下,总归还是走到了君玄夜身边,伸出手诚恳地道:“以前都是误会,过了就算,从今之后我们握手言和吧。”
君玄夜眸光冷冷地看看他伸出的手,然后二话不说,直接回了他一脚,把宋白煦踹得踉跄退后数步。
“君玄夜你!”宋白煦气极,觉得自己的一片诚意都喂了狗。
君玄夜根本不搭理他,拉起林星瑶说了句:“山上风大,回去吧。”
林星瑶问他:“你为什么不能和他握手言和?宋白煦人其实不错的,重情义,讲义气,适合做你兄弟。”
君玄夜冷笑:“一个成天觊觎我夫人的人,我这辈子也不可能和他当兄弟。”
林星瑶:“……”
原来根儿在这里。
宋白煦一直看着君玄夜和林星瑶手牵手走远,平生第一次觉得他们俩居然很般配。
“小雯,”他忽然侧过头来,对祝小雯道:“我好像不喜欢瑶瑶了。”
祝小雯问:“怎么想通了?”
宋白煦笑着点点头:“抢兄弟的女人确实不太地道。”
“说得你好像抢得过似的。”祝小雯嘀咕了一句,然后走过去和武冬旭一起收拾东西,准备撤离。
宋白煦笑嘻嘻地跟过去:“快到看流星雨的时间了,小雯,要不我们看完了流星雨再下山。”
祝小雯可没有心情看什么流星雨,“这里出了这么多事情,警方的人马上就要过来了。再说……”
祝小雯的目光落在山崖边上:“万一毒香水没摔死,她又爬上来找你了呢?”
于是宋白煦的脑子里立刻就浮现出了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画面,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冷颤。东西也不要了,当机立断拉着祝小雯就走。
下山的时候,远远地听到拉响的警报声,警察、消防等来了一堆。山脚下甚至还有媒体在采访,主持人背对小熊山,字正腔圆地介绍:
“小熊山发生了一起火灾,据说是上山观看流星雨的游客,携带瓦斯罐在山上烧烤,引发了附近车辆爆炸。好在火势已经被控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友情提示:文明用火,防患火灾……”
说这些话的时候,恰好林星瑶等人走过来。
君玄夜道:“官方这么快就想好怎么圆话了,效率很高。”林星瑶庆幸:“还好这里偏僻,附近没有人家。要不然,以刚才的爆炸威力,估计得扯上陨石才能圆过去。”
说话间,她目光就落在树影后面。
白狼此刻正站在那个隐秘的地方,悄悄地冲林星瑶打了个准备撤退的手势。
林星瑶点了点头,白狼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这里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已经不适合白狼等人再出面,退走是明智的。
想到刚才自己差点以为白狼这边全军覆没,林星瑶心里就一阵阵的后怕。
而今天的这个任务,是林星瑶亲自布局,一旦出现伤亡事件,不管她指挥是否有误,都罪责难逃。
更何况,黑影队的人,对她来说不仅仅是下属,还是生死兄弟,每一个人都至关重要。她希望他们每个人都能平安地活到退役。
想到这些,林星瑶忍不住看到了眼身边的男人。
今晚,真是多亏了君玄夜看穿毒香水的身份,提醒武冬旭之后,武冬旭才能第一时间给白狼示警。
当时,白狼带着手下人都快要赶到山腰的停车场了,收到武冬旭的警示后,当机立断,带队绕开。
事后说起来虽然是三言两语的事情,可那时的情况真是凶险万分。
白狼等人刚刚撤开了几十米距离,停车场“轰”的一声就爆炸了。
爆炸的冲击波太过强大,全队的人都被震得趴下了。白狼当时走在最后头,随身的行军背包都被飞溅过来的火星子燎到烧了起来,要不是旁边的战友及时帮他把包取下来,估计就要被烧伤了。
而白狼随身的通讯器也在爆炸发生的时候,摔了出来,滚到了旁边的崖石下,以至于林星瑶没办法联系上他。
好在现在一切都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唯一的损失,就是宋白煦开过来的车报废了。不过对宋白煦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到了山脚的时候,君家、宋家早就派车过来等着了。
武冬旭还有些善后事情要处理,就没跟他们一起走,只是走之前,悄悄地对林星瑶说了句:“队长,能重新和大家合作,我真的太高兴了!”
林星瑶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下十分欣慰:她带出来的人,不管在什么岗位上,依然优秀如斯。
武冬旭激动朝他敬了个礼,然后转身走了。
宋白煦上了宋家派来的车,见祝小雯迟迟没有上车,便喊道:“小雯你怎么不上车?”
祝小雯犹豫着看向林星瑶:X先生已经死了,宋白煦这边的危险应该暂时解除了,那自己应该要归队?
林星瑶暗暗地冲她摇了下头,示意她:宋白煦的危险并没有完全解除,毕竟发布悬赏令的幕后人员还没找到,随时还会有新的杀手上门。
再者,刚才的李蕊蕊是毒香水冒充的,那么真的李蕊蕊又去了哪里?警方肯定要去宋家查找。
总之一连串后续事件,估计还要持续个几天才能结束。
祝小雯心下了然,然后拉开副驾驶的准备上去,宋白煦喊道:“你坐前头干什么?来来来,你跟我坐后面,回去要点时间,我们路上还能说说话。”
祝小雯想了想,便没多说什么,坐在了宋白煦旁边。
大概是刚才的经历太过刺激,一路之上宋白煦废话都很多。
自己说也就算了,还问祝小雯:“小雯,你怎么有点心不在焉?”
祝小雯转头望向窗外不断退后的城市灯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之后才对宋白煦道:“明天把你的保镖都集合在一起,我帮你看看他们的能耐。”
宋白煦不解:“怎么?”
祝小雯道:“你请了一堆的保镖,质量参差不齐,关键时刻未必有用。我帮你筛选一下,等我离开的时候,你身边也有得用的人。”
宋白煦吃了一惊:“你要离开?什么时候?”
“不知道,”祝小雯笑了笑:“但……我不能守你一辈子啊。”
“……”
另一辆豪车上,坐着君玄夜林星瑶。
当车子开到大路上,君玄夜就打发司机,自己开车。
从刚才下山开始,林星瑶就时不时地偷看君玄夜几眼。
君玄夜只是眼观鼻,鼻观心,装模作样地开车。
林星瑶是真心地感激他,也是真想夸夸他的智商。可是一路过来,就看他一副志得意满,几乎要把“快夸我”写脑门上了,就忍不住想要捉弄捉弄他。
林星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咯咯地笑了起来。
君玄夜一把揪住她的手爪子,“你要夸就直接点,我今晚的表现没让你失望吧?”
“没失望,还很意外。说说看你到底怎么看穿毒香水的身份。”
君玄夜就把项链的事情给林星瑶说了一遍,末了叮嘱道:“下次记住了,我可不是你的累赘,别什么事情都不带着我!”
林星瑶则故意装傻:“我什么时候觉得你是累赘了?再说,这次的事情我也是给武冬旭帮个忙,参与的人员上头都有要求,所以一开始才没想带你一起的。”
君玄夜冷哼,一副我信你才有鬼了的表情。
林星瑶很能装地道:“下次小武那边还有事情需要我帮忙,我一定带着你。”
君玄夜道:“到底是你给他帮忙,还是他给你帮忙?我怎么看着你更像是全盘指挥者?”
林星瑶:“……”
他看出什么吗?
不等她解释,君玄夜直接道:“X先生是你杀的吧?瑶瑶,你才是真的厉害!”
林星瑶装不下去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君玄夜觉得她这个问题很可笑:“你莫名其妙地跑掉,小武就非常笃定地说X先生已经死了。除了你把人干掉,还能有谁?也就宋白煦那种神经大条的人,才没有察觉到。”
林星瑶:“……”
君玄夜的车子在路边停下,他扭头看向林星瑶:“所以,X先生是不是你杀的?”
都到了这一步,林星瑶只好点头承认。
君玄夜直直地盯着她看,良久才叹了口气:“我想我大概能知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了。”
“我是……干什么的?”林星瑶心跳加剧:这是不是要暴露了?
【作者有话说】
我今天才发现,七猫出段评了。就在林星瑶以为被君玄夜看穿身份,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就听君玄夜非常笃定地道:“你是国际刑警吧?所以你处理的都是国际罪犯。”
林星瑶:“……”
这就是他最终得出来的结论?
君玄夜还自以为猜对了,眉梢又多了几分得意,只是得意之下却难免担心:“难怪你不告诉我你具体的工作,这么危险的职业,我都想让你专业了。”
林星瑶就顺着他的话小心地试探:“如果我不想转业呢?有些事,必须要有人来做。”
“你不转业,我能逼你不成?”君玄夜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倒是也想逼,可你未必肯就范,保不齐就把你逼跑了。”
此时此刻,君玄夜的脑海里又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五年前救过他的少女——灵狐。
她们两个实在太过相似,同样的一身傲骨,同样的浩然正气,同样的不畏艰险……
如果不是林星瑶之前说过,五年前没有去过索马里,君玄夜几乎都要肯定她们是同一个人了。
“瑶瑶,我只希望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首先要保护好自己。”
只要她能保护好自己,别的他再无所求。
“好,”林星瑶嫣然一笑,“放心吧,我可是很强的,罪犯的克星,没人能打倒我!”
她看了看时间,“呀,流星雨马上就要来了,不如我们去看吧。”
君玄夜皱眉:“这个时候?”
林星瑶催促着:“我记得这里距离江边不远,灯火稀少也适合观看流星雨。快快,我们现在去还能赶上。”
一刻钟后,期待了许久的流星如期而至。一颗接一颗,惊鸿般的亮光撕开了夜空的黑暗,然后又一颗颗湮灭。
君玄夜微微侧眸,就看到身边的林星瑶微仰着头,看得格外地专注,眸光里是一片惊喜。
“太美了!”她惊叹着。
“你不许个愿吗?”君玄夜问。
林星瑶摇了摇头。
“没有愿望?”
“不,是太多了不知道该许什么好。”
“那就都许吧。今晚的流星多,一颗流星一个愿望,总够你许的。”
林星瑶想想也对,于是双手交握,默默地念叨着许愿:“我希望四海清明,希望所有的罪犯都能被消灭,希望我身边不再有伤亡出现……”
她果然许了很多的愿望,可君玄夜却隐隐有点失落,正想抱怨她的愿望里没有自己。
然后就听到林星瑶庄重地念着:“最最重要的是,希望我和君玄夜白头到老,永远恩爱!”
愿望许完,她就发现君玄夜一直在盯着她看。林星瑶便推了他一把:“我许完了,该你了。哎呀,你赶紧许愿,流星雨马上就要结束了!”
君玄夜清冷的目光移向了浩瀚的苍穹,向着漫天星辰轻轻许了个愿:“希望爱妻林星瑶一生平安顺遂。”
林星瑶的愿望有一箩筐,而君玄夜的愿望只有一个。
当天晚上,警方就去了宋家,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最后在地下室里找到了被捆成了粽子一样的李蕊蕊。
据说,李蕊蕊住进宋家的当天晚上就被打晕了。事后发生了什么,她完全不记得了。
如果不是被及时解救下来,她估计要被活活饿死、渴死。即便获救,也已经遭了一天一夜的罪。
一看到宋白煦,李蕊蕊就准备要扑过去哭。
宋白煦急忙往旁边侧了侧,李蕊蕊当即扑了个空,摔得膝盖也疼,委屈巴巴地喊了声:“宋少,人家可是在宋家被绑架的,你怎么也心疼下人家?”
宋白煦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心疼你,可你也看见了,我被人盯上了。你知道对方是谁吗?毒香水,世界最顶级的女杀手!还不止,还有幽灵网站也盯上我了。”
“毫不夸张地说,我现在身后可是坠了一群杀手。就连我今晚出去一趟,车都被人炸飞了。你才来宋家,就被人绑架了。真怕你和我再亲近点,会被我连累死得很惨。”
“李小姐,其实我拒绝相亲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当然,如果你不怕危险,我也可以考虑交往看看……”
“不,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李蕊蕊说完,收拾了行李连夜坐飞机跑了。
别人相亲谈情谈财,和宋家相亲那可是谈命啊!李蕊蕊再贪图宋白煦的财富,也不敢拿命开玩笑。
此外,毒香水的遗体也被找到。从悬崖上摔下来,整个脸都摔得稀巴烂,惨得不能再惨。
没过两天,G国的乔治国王正式访问Z国,两国电视媒体进行了详细的报道。
与此同时,乔治国王一露面就占据了社交媒体的热搜榜。帅气阳光的形象,高贵至尊的身份,亲和友善的态度,赢得网民们一致好感。不少怀春少女,把国王当成梦中情人。
此刻,林星瑶就在电视前,收看电视转播。
屏幕里的乔治国王,看着深蓝色军礼服,衬托着整个人格外英挺。
他正在和Z国方面的领导人交谈着什么,面上的笑容高贵而温和。密集的闪光灯地在他的上身不断闪现,更添了一份神圣、高贵。
林星瑶不由得就想起了几年前,初次见到他的场景。
那时候还是王储的乔治,骄傲无畏的像头小狮子,听说老国王去世,提了枪就要孤身闯回皇宫。
林星瑶拦住他的时候,他还一脸愤怒地吼着:“你的组织让你来保护我,不是让你来干预我!”
林星瑶虽然年纪比乔治还小些,但已有了处变不惊的大将风范,淡淡地道:“你如果去了,就是羊入虎口,被人吃得连渣都不剩。你不介意自己的生死,难道也不怕G国落于奸人的掌控之中,变成战乱国,国民走在大街上都会被随便杀死吗?”
乔治气哼哼地说:“谁说我是去送死的?我的枪法很好,我能把那些浑蛋全都毙了。”
“枪法很好?”林星瑶冷笑:“你先赢过我再说。”
他们比了枪,不出意外的当然是林星瑶获胜。
乔治依然不服气,又要比格斗,最后的结果却是被林星瑶按在地上打,打服为止……
【作者有话说】
下章国王到访,你们猜国王会是什么样子的?一想到当初乔治被自己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林星瑶就忍不住莞尔。
五年过去了,当年傲娇鲁莽的小王子已经成了一位沉稳干练的国王,不光受到G国人民的热爱,且在外国也有不少粉丝。
此刻,君家的府邸外驶来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保安看到有陌生车辆靠近,立刻就过来询问:“请问您是哪位?有没有预约?”
车窗摇下,副驾驶的位置上露出一个西方长相的中年人,笑容可掬地道:“我们是来找林星瑶小姐,麻烦通报一声,他的哥哥来探望她。”
保安闻言顿时升起了警惕之心:夫人只有一位堂姐,来过一次,后来还被赶了出来。没听说有什么哥哥啊。难道是冒名顶替,故意想混入君家?
君家被杀手混进来过,因此家里的保镖、保安都接受过培训,警觉性特别高。
保安说了句:“稍等。”然后转身进了岗亭。
不多久,大门里就哗啦啦冲出来了一大批的保安、保镖,把来访车辆团团围住。
守门的保安这才淡定地走出来:“你是西方人吧?我们夫人哪国人你清楚吗?随随便便就来冒充?说,你们到底什么人,要敢不老实,送你们进局子!”
饶是佛兰克见惯了大场面,也被这个阵仗给吓了一大跳,悄悄地问车里的人:“陛下,要不您还是给公主打个电话吧,要不然这些人怕是不会放行。”
车子后排座上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本来还想给安琪拉一个惊喜,没想到君家防守居然比皇宫还要严苛。
林星瑶收到消息匆忙赶来后,看到的场景,就是堂堂G国国王的专车被君家的保镖、保安团团围住,一副随时要干起来的样子。
守门的保安,看到林星瑶来了,还义愤填膺地过来说:“夫人,有个西方老外冒充您的兄长,想混进我们君家。哼,有我张娃子在,什么冒牌货都不能越过雷池一步!”
“……”敬业的,让林星瑶都不好意思批他。
这时,黑色汽车的车门开了,一双修长的腿从车里迈了出来。
张娃子如临大敌般地挡在林星瑶身前,“夫人您后退,小心车上下来的是个杀手!全体,戒备!”
看样子真是被之前的事情弄得神经兮兮了。
“好了,你们都退下,他真是我兄长。”
从车上走下来的西方男人穿着便装,可依然难掩贵气。年轻的面容上,带着阳光般温和的笑容,“嗨,安琪拉!”
有了林星瑶亲自出来迎接,保安们自然不敢阻拦,放他们进来。
等到车子走远的时候,张娃子才嘀咕出声:“怎么感觉那个年轻的老外很眼熟啊。”
他猛地一拍脑门:“我去!那不是国王陛下吗?我刚才还在围脖上刷到他的视频啊,天啊!我居然差点跟国王干起来!”
乔治国王到了君家的客厅,便四处张望了一圈,还点评道:“环境还不错,虽然不如我的皇宫大,但也还算凑合。”
佛兰克在旁边笑了起来:“公主殿下,自从您离开G国之后,陛下可一直惦记着您。有时候吃着吃着饭,还忽然会说一句:‘不知道安琪拉有没有按时吃饭’。还有……”
“佛兰克!”乔治国王打断了他的话:“你的废话太多了,回车上呆着,这里不需要你!”
佛兰克只好悻悻地离开。
林星瑶亲自给乔治倒了杯咖啡,乔治看眼却没有要喝的意思。
林星瑶道:“这是纯正的蓝山咖啡,我记得你喜欢这个味道。”
“那是以前”,乔治国王笑了笑:“我最近几年只喝茶,Z国碧螺春、龙井、毛尖,我都很喜欢。”
林星瑶说:“那我给你泡杯茶。”
“不用了。”说话间,他顺手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很有Z国特色的老式保温杯子,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我一般随身带着杯子。”
“这个是……保温杯里泡枸杞……”中年人的养生标配,居然出现在一个年轻帅气的西方国王身上。
这特么的也太违和了……
“枸杞?”乔治精通Z国语言,很快就理解了:“原来你们Z国还流行泡枸杞,我改天试试。”
林星瑶:“……”
“乔治哥,你怎么突然找上门来了?”
好歹是一国之主,就这么突然造访,也不提前说一声,万一出个什么意外,她林星瑶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乔治脸上闪过一丝不愉快的神色:“怎么,不欢迎?”
林星瑶忙道:“怎么会呢?您老人家现在可是明星国王,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你能造访,那绝对是蓬荜生辉呀。我就是怕你单枪匹马的,被人绑去当上门女婿了。”
乔治国王吃了一惊:“你们Z国还有绑男人当上门女婿的事情发生?是地方风俗吗?”
林星瑶:“……”果然,玩笑不能随便开。
两人说了一会闲话之后,乔治就提起了之前林星瑶托他办的事情。
“在幽灵网站上发悬赏令的人,我已经帮你查到了。”
林星瑶闻言顿时大喜:“太好了!是谁?”
乔治略有不满地道:“果然,我在你心里的地位远不如你的工作重要。”
不满归不满,乔治还是一五一十地把查到的事情给林星瑶说了。
在幽灵网站上发布悬赏令的人,是M国的奸细。
这么做的目的一方面是打击Z国的商业,君、宋两家商业铺地虽然很大,可掌权人实在太年轻了,又都没有后代、兄弟,一旦出现问题,影响巨大。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嫁祸给G国,所以利用了G国皇宫的网络发布悬赏,将来君、宋二人真的被杀,会让Z国方面误会和G国有关,从而达到离间两国商贸的目的。
“那个奸细是我们G国皇宫的一名文职官员,在G国潜藏多年。因此能接触到皇宫的网络,发布悬赏令。现在人已经被抓,你想怎么处理,直接杀了吗?”
林星瑶道:“有没有审讯过,他认不认识幽灵网站的创建者?”乔治国王道:“审讯过,他不认识。只是听闻幽灵网站上杀手云集,办事效率高,所以才登陆发布。”
林星瑶听完,难免觉得有些遗憾。本来找到那个发布者,希望能顺藤摸瓜,一举摧毁幽灵网站,可惜了……
不过乔治能帮忙找到发布者,林星瑶依然觉得很感激:“谢谢你,乔治哥。”
乔治不屑地道:“就这样?我可是费了不少的力气,才帮你挖出那个奸细的。”
林星瑶知道他是想讨要报酬了,笑说:“说罢,怎么感谢。但凡能做到的,我必不推辞。”
“明天我就要回国准备订婚典礼的事情,我的订婚典礼定在一周后,希望看到你出席。”
乔治国王说这些的时候,脸上却是一片忧伤的表情:“安琪拉,你知道吗?其实我心里非常羡慕你,你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拥有自由自在的人生。而我作为一国之王,却连婚姻自由都做不到。”
G国国王的结婚对象必须是本国的老牌贵族之后,可选的余地很少。
据说,是当年G国建国的时候,几大贵族立下了汗马功劳,开国的国王为了感激,许诺历任国王的王后人选只能从八大贵族里挑选。
封建时期,国王不喜欢王后,还能娶几个妃子,所以无伤大雅。
可现在G国也实行一夫一妻制度了,这样规的矩对乔治来说,就非常不公平。可再不公平,他也只能接受,否则会引起贵族们的不满。
此刻,面对乔治的诚心邀请,林星瑶痛快地答应了:“好,我一定会去。”
乔治国王闻言十分高兴。又聊了一会儿,才起身告辞。
刚走出君家的大门,君玄夜正好就回来了。
林星瑶忙道:“我丈夫回来了,我介绍你们认识……”
乔治国王淡淡一笑:“我还有事情,就不见了。等你们到了G国,我再好好接待他。”
等君玄夜走近的时候,乔治国王已经坐车离开。
“我听说G国的国王到访?就是刚才离开的那位?”君玄夜本来在外有个应酬,听说了这个事情,就提前回来了。
林星瑶点头:“他还有事,先走了。”
君玄夜酸酸的道:“听说那位国王陛下非常繁忙,新闻采访都很难约到。今晚怎么突然过来?”
林星瑶笑嘻嘻地说:“当然是怕我受委屈啊,所以特意来君家看看,看君家房子好不好、大不大,适不适合妹妹嫁过来。”
“真要担心妹妹的婚事,不是应该见一见妹婿,考察下人品吗?”君玄夜冷哼:“早说要来,我就推了今晚的应酬早点回来了。他倒好,看房不看人!”
“那你就有所不知了。”林星瑶挽着他的胳膊往屋里走:“G国传统就是看财力嫁女儿的,财力越厚实,嫁过去吃喝不愁。再说,他也不是不见你啊。下周他要订婚,邀请我们参加他的订婚典礼,还说到时候要好好招待你。”
“这么说,你答应去G国了?”
“我也就他这么一位义兄,他订婚我自然要去。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陪我去一趟?”
林星瑶准备去G国除了参加乔治国王的订婚典礼之外,也想去见一见那个发布悬赏令的奸细。她总是有点不甘心,想亲自去问询一圈,就不信对方一点不知道创建者的事情。
乔治国王在世界媒体上受关注度极高,而他即将订婚的事情,也被媒体争相报道。
一时间,不知道多少少女芳心破碎。
据说,还有痴情的女人跑到G国皇宫前威胁,如果国王订婚,就要当众自杀。最后被皇宫的士兵抓捕,本来要送往大牢。不过后来乔治国王听说后,觉得这可能是种心理疾病,命令送去精神治疗。还在个人推特上呼吁,不要做过激的事情。
报道出来之后,再次为国王刷了波好感,纷纷夸赞他是G国有史以来最善良爱民的国王。
当林星瑶在飞机上看到这篇报道的时候,也忍不住道:“乔治也太善良了点吧?”
君玄夜冷笑:“我怎么觉得他像是在作秀呢?”
林星瑶就很不高兴地瞪着他:“君玄夜,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对他有偏见?明明是一件正能量的事情,在你眼里就成作秀了?就算是作秀,结果是好的就够了。”
君玄夜柠檬精上头:“我倒是觉得你对你的兄长特别袒护,我还没说什么,你就不高兴了。明明三天后才是人家的订婚典礼,你非要提前来。”
林星瑶挽着君玄夜的胳膊笑说:“就当旅游了,玩玩不是挺好的吗?”
君玄夜:“哼!”
林星瑶继续哄他:“我们好没有一起出游过,这次算是第一次旅游。你难道要一路气呼呼的吗?”
“我没有生气。”
“真没生气?”
“嗯。”
“那好,来给大爷笑一个!”
“林星瑶!”君玄夜刚要吼她,林星瑶急忙嘘了一声:“公共场合,注意素质,不能大吼大叫。”
说着又叹了口气:“走得太聪明了,忘记做攻略了,也不知道G国哪里好玩。”
君玄夜冷哼一声,然后递给她一份攻略资料:“早准备好了!”
林星瑶暗暗偷笑:这人真是口是心非,来之前一副拈酸吃醋不太高兴的模样,原来背地里连攻略都做好了。
林星瑶仔细地看了看攻略,道:“我们时间也不多,我看G国王城的旅游景点挺多,不如就在王城里玩玩吧,免得舟车劳顿的太累了。”
再说,她还要抽空去审讯一下奸细呢。
G国的王城是世界知名的旅游城市。
整个城市也分为二,东部是新区,高楼林立,时尚感极强。西部老城区,随处可见中世纪的建筑,古韵十足,吸引着各国的游人。
整个城市分布,如果他们的国家一样,兼具现代与古老。
几年前,林星瑶在G国待过一小段时间,但因为任务在身,基本没怎么好好玩过。
这次跟着君玄夜一起,才算是好好领略了一番G国的城市风光,还品尝了不少当地特色的食物。世纪广场是G国王城旅游必须要打卡的地方。
古老的教堂传来悠远的钟声,而教堂的对面,则是整个帝国权利的中心,G国皇宫所在地。
教堂与皇宫之间的世纪广场上,热闹纷繁。民间艺人、各色小贩,形成了极具特色的商业街区。
据说,这是G国皇室亲民的表现。有时候,甚至还能在广场上与国王来个近距离接触。
一群群白鸽在林星瑶的身后扑腾飞起,她正保持着舒展胳膊的姿势,保持的浑身都快要僵硬了,终于不耐烦地问:“君玄夜,你到底拍好了没有?”
“拍好了,拍好了!”君玄夜拿着手机过来给林星瑶看:“看看,我拍得多好看!”
林星瑶一看,脸都快要气青了:“你拍的这什么呀,腿显得好短啊,跟武大郎似的。”
君玄夜瞅了瞅没觉得不好。
林星瑶道:“是拍照的姿势不对!你拍照的时候手举太高了,角度高,就容易显得腿短。不行,删掉!”
君玄夜却舍不得删除,抱着手机就跑,林星瑶在后面追。追上之后,删了照片且不算,还报复性地给君玄夜拍了一堆照片,全是高角度显得头大腿短的照片,越看越觉得好笑。
嘻嘻闹闹了这一阵子,又听到吆喝声:“飞镖飞镖,正中环心的能得十倍奖金!”
林星瑶循声看去,就看到不远处一个小摊上挂着十个靶盘,吸引了几个西方男人在那边用飞镖投掷。
奖金很丰厚,因此吸引了不少人下场来玩。
可惜,来玩的人不少,却没一个人能投中。只能遗憾离场。
林星瑶瞧着也有点手痒,炫耀似的对君玄夜道:“那里的距离只有五米,想要投中简直太简单了!”
君玄夜仔细地看了下,然后摇了摇头:“我赌你这次一定投不中,信不信?”
林星瑶甩了个冷眼给他:“你这就有点小瞧人了!我们来赌,我要是投中了,你就把刚才我给你拍的丑照发朋友圈。”
君玄夜笑说:“行。你要是输了,也不用发你的丑照,亲我……十下就行了。”
“我林星瑶怎么可能会输,开玩笑!”她说着大阔步往前走去,挤开了围观的人群,用G国话和老板说:“给我飞镖,我要投。”
老板是个黄卷发的G国人,长着张雷公脸,满脸堆笑地解释道:“十美元给十个飞镖,相当于十次机会,只要有一次能正中圆心,就能得到一百美元的奖励。”
林星瑶付了钱,换来了十个飞镖,一边在手里掂量着,一边冲君玄夜自信地笑着:“十次,我能中十次!”
别说这只有区区5米的距离,再多几倍的距离对林星瑶来说也不算什么。她曾经在子弹耗尽的情况下,一柄飞刀击中敌人的脑门。
君玄夜只是淡淡地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星瑶很自信地把飞镖投了出去,“咚!”飞镖在险些命中的情况下却莫名其妙地滑落在靶盘的边缘。
林星瑶眉头不可置信地皱了皱,再试一次,依然只投中到靶盘的边缘。
她还不死心,接连把手上的飞镖都投完,居然没一个中的。
林星瑶终于意识有问题,转而问君玄夜:“你是不是早看出有问题了?”
君玄夜道:“你注意看看那些人投飞镖,就能发现问题了。”
这个时候,场上正好有个棕头发的小男孩在投掷,他应该也有点技术,投了好几次都是在即将中靶心的时候,飞镖却忽然偏离开了。好像有股力,把本来要中的飞镖给推开了。
只不过,一般人玩这个技术都不太好,偶尔失手也不会联想到别的方面。但林星瑶的技术不一般,一次不中,次次都不中,就肯定有问题。
林星瑶有些气恼:“知道有问题你不早说,还和我打赌?”
君玄夜狡猾的笑笑,能赢你的机会可太难得了,我当然要抓紧机会。
林星瑶瞪了他一眼,然后对老板道:“老板,靶盘有问题,你这生意做得太不地道了。”
她的声音很大,旁边围了不少人,其中还有几个人正准备掏钱一试运气的,听了林星瑶的话,又把钱给收了回去,纷纷摇头离去。
这样一来,老板的生意就淡了很多,“这位小姐,这种游戏本来就是运气问题,别人玩输了都一笑而过。你若是不服输,可以再来,怎么能胡言乱语砸我生意呢?”
言下之意是说她输不起。
林星瑶却一本正经地道:“飞镖这种游戏从来不是看运气的游戏,而是考验投掷技术。技术好次次投中也没有问题,可你的靶盘绝对是有问题的,所以这么多人,没有一个能中!”
“我怀疑你的靶盘后面有东西干扰,把靶盘转过来看看。”
老板被她说中,心里发虚,但是面上却依然要维持住,不然今后怎么继续这种赚钱的生意?
“靶盘是固定在架子后面的,没办法转过来。你不想玩就走开,不要耽误我做生意。输不起的东方人下贱种,我这里不欢迎你,走走!”
“东方人怎么了?”林星瑶最恨种族歧视,尤其他明明理亏在前,还故意祸水东引,意图用种族间的矛盾,让周围的其他西方人觉得他们无理取闹。
本来,这种事情就是一个玩乐项目而已,一点小钱,林星瑶也不在意。
可你用了卑鄙的手段在前,又刻意搞种族歧视,就很让人生气。
林星瑶指着世纪广场上前,那座几年立起来的圣公主的雕像,“你们的圣公主不也是东方人?你们的国王陛下,一直和东方国家友好交往。怎么到了你这里,东方人就变成了下贱种?”
那老板不屑的冷哼:“国王陛下的目的怎么会是我们这些平民能猜测的?再说,圣公主那是上帝身边的天使,降临G国,帮我们化解危难的,她的化身可能是东方人,以后也可能是西方人,怎么能算是纯正的东方人?再说,她既然降临在我们G国,那就说明G国就是高贵,所以能吸引她的关注。你一个东方人懂什么,居然还随便议论我们的圣公主,哼!”
还化身?真是能扯淡。她这个正主,都要被气笑了。
偏偏,类似的言论在G国很流行,大家深信不疑。
林星瑶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可偏偏又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就在这时候,君玄夜站出来问道:“你的筐里一共有多少枚飞镖?”
老板刁刁地斜眼看他:“干什么?”
君玄夜淡淡一笑:“我都要了,算算钱吧。”
原本还跟个斗鸡似的老板,顿时大喜过望,急忙把框里的飞镖全部清点了一遍,“一共有120枚飞镖,你如果全要就需要付120美元。”
君玄夜痛快地掏钱,120美元换了120枚飞镖。
林星瑶还有点意外:“你也会玩这个?要不给我投吧,我怕你血本无归。”
君玄夜不屑的笑笑:“你得对你的男人多点自信。”
林星瑶就不再多说,反正他真输了,自己还能再出手,问题不大。
老板格外高兴。他这个生意虽然不错,但一般人都是花十美元玩一把就算了。一次花120美元的人,可不多见啊。
至于胜负……哼,他当初就是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在靶盘后头装了磁铁,所以生意进行了好几个月,一直都是稳赚不赔的。
就算这个东方人花了120元又能怎样?他的靶盘,可不是你多投几次就能中的。
于是,再看向那对东方的情侣,老板含笑的眸光里就带了几分讥笑:真是傻子,明明都看出靶盘有问题,还要花钱投。
果然,那东方男人第一次出手,飞镖投中到靶盘的边缘。
第二次投出,更是连靶子都没挨到,直接打到了靶子后面的幕布上。
接连两次失手,引的过路的人都哄笑了起来。
老板更是毫不客气地讥讽:“还以为这位先生多有能耐呢,原来还不如自己的女伴。”
林星瑶见君玄夜被嘲笑,心中很是不愤,她想要替君玄夜投镖。
君玄夜笑着拒绝:“刚才只是试验下,接着才是正式开始。”
他脸上的笑容还不曾淡去,手上的飞镖就已再次投出。
众人只听得“呼”的一声,飞镖刺破了疾风,带着雷霆之势,向着靶盘飞去,不等大家看清,飞镖已经稳稳地落在了靶盘的中心点上。
“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老板的脸色沉了下来,虽然很肉痛一百块钱美金的奖励,但是算算还是能赚二十美金,因此也还站得住。
可就在这时,君玄夜再次出手了。
他接下来的出手很快,一个接一个,连着投出去了十枚飞镖,无一例外全部命中靶心!
刹那间,周围爆出了雷鸣般的掌声,纷纷称赞君玄夜运气好。
可林星瑶知道,这绝对不是运气的问题。
起初的两次失误,应该是君玄夜在试探靶子后面磁铁的阻力,然后推算出应该使出什么样的力气,能让飞镖冲破阻力刺中靶子,又不会因为力气太大而飞到后面去。
说起来容易,可力量的拿捏,精准度的计算,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可君玄夜办到了,且连中十次,轻轻松松。
老板呢就更是滑稽,君玄夜每投中一次就跟在后面念着:“一百、两百、三百、四百……一千!”
中了十次,就是一千美金的奖励。
君玄夜手里还有一百多枚飞镖没有投出去呢。
老板就慌了,急忙开始收摊:“今天营业时间结束,散了都散了!”
说着还过来讨还君玄夜剩余的一百多枚飞镖。
君玄夜把飞镖连同筐一起踩在脚下:“就算你要收摊,也得等我玩好了再收。毕竟我可是付了钱的,交易已经达成了,不是吗?”
老板不干了,掏出了120美金:“我不做东方人的生意,钱退还你给,刚才的不算数!”
林星瑶冷笑:“你说不算数,就不算数了吗?生意人的诚信你都不要了吗?”
老板干脆耍赖到底:“我的诚信只针对你我们西方人,东方人快走,说不做你们生意就不做!”
这下子把林星瑶给彻底惹恼了,她脾气上来,直接揪住对方的领子怒道:“你敢再说一个‘不’字试试?”
本来漂漂亮亮的一个女人,突然翻脸,那简直就跟母夜叉似的,把老板都吓得结结巴巴起来:“你,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林星瑶冷笑:“自然玩游戏咯。”
说着向君玄夜使了个眼色,君玄夜就再次开始投掷飞镖。余下的一百多个飞镖,一个接一个,纷纷命中。很快,前方设置的十个飞盘上就全是密密麻麻的飞镖。
君玄夜拍了拍手,道:“一共120枚飞镖,去掉开头两个没中的,余下118枚飞镖全部命中把心,奖金一共是11800美金。你是现金还是银行转账?”
老板傻了眼:这11800美金啊,他一个月也赚不到那么多钱,全赔出去,那不得心疼死啊!
不行,不能认赔!
老板干脆耍起了无赖:“我刚才说过了,不做你们东方人的生意。所以刚才这些都不作数,你们快走,不然我就要报警了!”
林星瑶把他狠狠地往边上一推,“你真想耍赖了?”
旁边看客们这个时候也都不再站老板了,纷纷指责起他没有诚信。
一万多美金对林星瑶和君玄夜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只是这个事情太气人了。
君玄夜就对林星瑶道:“看来他是明摆着想耍赖了,不如报警吧。让警察来立案子,然后再找律师来讨钱。”
钱肯定能讨得回来,就是过程太麻烦,而且也耽误时间。老板也是吃准了他们是外国人,没有那么多时间精力来耗。谁知道,对方居然真是一副要追究到底的架势,顿时就有点慌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眼睛一转,看到前面出现一位贵族小姐,急忙喊道:“阿丽萨公主,阿丽莎公主!”
林星瑶扭头一看:呵,想不到还真就碰上了熟人。
阿丽莎现在的身份不光是U国公主,也是G国马丁亲王的未婚妻,因此国王订婚典礼,她自然是要出席的。
阿丽莎提前了一周就赶到了G国的王城。前两天,她就在这条街上逛过,当时陪伴她的是马丁亲王。
马丁亲王经常出席国务活动,社交媒体上也很活跃,因此很多G国的平民都认识他。
那天阿丽萨心血来潮要玩飞镖,老板自然不敢对贵族们使诈,提前取掉了靶盘后面的磁铁。阿丽萨当时玩了两把,中了两次靶子,高兴的不得了。
马丁亲王见阿丽萨高兴,就把手上的名表脱下来送给飞镖摊位的老板作为赏赐。
一来二去,老板还是赚了。此刻见阿丽萨再次过来,商贩老板顿时心生一计,叫嚷道:“阿丽萨公主,您快救救我,这两个东方人故意使诈骗钱!”
也是因为刚才林星瑶出声质疑老板的靶盘有问题,所以很多人都不玩走了,所以没有其他的人能作证。
老板就空口白牙地开始编造谎话:“这两个东方人,故意在我这里投靶骗钱。阿丽萨公主,您可是我们国家未来的亲王妃,一定要为在下做主。我这可是小本生意,他们一下子就讹诈了我一万多美金,我怎么承受得了?”
阿丽萨本来没有替人出头的热心,可一看对方居然是上次和自己抢婚纱,最后害得自己出了个大丑的那对夫妻俩,顿时就觉得报仇的机会来了,当然不会放过咯。
“哟,你们不是汉森·史密斯的朋友吗?不是应该很有钱吗?怎么才几天就破产了,需要到我们g国来招摇撞骗,欺负小商人?”
林星瑶指了指靶盘上密密麻麻的飞镖:“你瞎吗?不搞清楚事情就乱叫唤,还想替人出头?”
阿丽萨就皱了下眉头,问那小老板:“这些靶子都是他们打中的?”
老板早有准备,一套说词编得溜圆:“阿丽萨公主您听我说,我做生意向来十分诚心,您上次也已经领略到了。您投中之后,我二话不说就给您奖金。连马丁亲王都夸赞我有诚信,赏赐给我了一块手表。”
“这两个人一开始就冲着奖金而来,如果是凭实力取得,我自然无话可说。但他们却暗中使用了手段,故意在靶盘后面放了磁铁,好让飞镖能百分百命中!”
说着,他就走到了靶盘旁边,扯下后面的幕布,露出了靶盘后面的光景。
果然,靶子后面装有磁铁。只不过,一开始磁铁是被他装在偏离靶心的地方,好让本来能命中的飞镖被磁力吸引偏离目标。
但是刚才他撤下幕布的时候,故意把磁铁推到了靶心的位置,这样一来,就变成了相反在作用。哪怕飞镖稍稍投歪一点,也会在磁铁的作用下被吸到中心点。
林星瑶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人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倒打一耙?
“你太无耻了吧?明明磁铁是你自己放的,怎么还反污蔑是我们做了手脚?”
“我怎么可能在靶子的中心放磁铁,那不是让客人都投中,我光赔钱不赚钱了?”
老板却做出了一副欲哭还忍的表情,仿佛受尽了委屈,“我上有年迈的父母要赡养,下有幼儿要抚育,为了生活才在世纪广场做小生意。你们要讹诈,也该去找那些富人啊。求求你们了,我真的赔不起那么多钱啊!”
林星瑶简直叹为观止,忍不住冲老板竖起了大拇指:“厉害,你这演技可以去竞争奥卡影帝了,做什么小生意啊!”
君玄夜却是凉凉地讽刺:“可惜了,长得贼眉鼠眼的,有碍观瞻。”
再说阿丽萨,本来就对林星瑶和君玄夜怀有敌意。当初从梦巴黎出来后,还打听过他们的身份来历,想要追究到底。
可惜,她用尽了途径都没能查到他们的真实身份。
今天,意外相逢,再加上小商贩的控诉,让她觉得自己抓住了对方的错处,肯定要往死里整了。
但见她怒哼一声,直接就盖棺定论:“可恶的z国人,居然在我的地盘招摇撞骗?还欺负我们的人民,实在太可恶了!”
她故意把声音放得很大,再用词严厉,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路人驻足。
阿丽萨又大声地将林星瑶他们的罪行说了一遍,让好更多围观的人,都能知道前因后果。
本来她u国公主、亲王未婚妻的身份就很吸引人,故意闹着,自然就引出了不少人围观、议论。不明真相的,还真被阿丽萨和商贩老板的话给误导了,以为林星瑶和君玄夜这两个东方人故意搞事情。
背靠群众,阿丽萨越发觉得自己如同正义的化身,在替天行道。
“我阿丽萨,作为未来g国的亲王妃,绝对不允许你们这些东方人在这里嚣张!”
这话说得太正义凛然了,引得周围的人都纷纷鼓掌。
商贩老板甚至一边鼓掌,一边溜须拍马:“作为g国人,能拥有您这样的亲王妃,小人深感荣幸,也庆幸自己生在g国这样开明的国家。”
说着居然还挤出了几滴眼泪,让人动容。
林星瑶都差点以为,自己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要被人家代表月亮消灭了呢。
林星瑶问:“阿丽萨,你确定要管这个事?”
代表“月亮”和“正义”的阿丽萨,得意地道:“怎么,怕了吗?那好办,跪在我脚下磕头认错,然后滚出g国,我或许可以考虑放过你们。”
“我林星瑶这辈子跪天跪地,还从来没有跪过人,你也配?”林星瑶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样吧,我给你个机会,现在给我磕头下跪,然后滚出g国,我也可以考虑放过你。”
阿丽萨万万没想到,都这种时候了,林星瑶居然还敢这么嘴硬。
她对身后的保镖嚷道:“把他们俩给我抓起来,好好教训一番,再丢去警局大牢,以为诈骗罪起诉!”
上次在梦巴黎,阿丽萨身边带的只有两个女保镖。后来她吸取了教训,身边挑选了十个训练有素的男保镖,出入随行。
也是因为自认天时地利人和,所以她才敢这么硬气。
一声令下,那十个保镖就都围了上来。
而君玄夜身边本来也不缺保镖,但夫妻俩一起出来玩,就觉得带着保镖太影响约会的感觉了。所以,林星瑶只让保镖们远远地跟着。
此刻君玄夜本来也想招呼保镖上来,林星瑶阻止了他:“喊他们过来,就真成黑帮打群架了。我好久没打过架了,手痒了,你闪远点。”
君玄夜不高兴了:“怎么,打架不喊我,还让我闪一边,是看不起你男人的身手吗?”
林星瑶就笑了起来:“那我们就来个雌雄合璧?”
君玄夜贫嘴:“或许在别人眼里更像雌雄大盗。”
【作者有话说】
阿丽萨说:“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们!”
林星瑶呵呵:“不好意思,月亮不想被你代表。”
——美少女战士的经典台词,有人知道吗?(我好像暴露年纪了,呜呜……)说话间阿丽萨的保镖已经冲过来,林星瑶和君玄夜双双飞起一脚,把对方身边的人踹开。
保镖们一看他们居然都是练家子,顿时不敢松懈,凶神恶煞地袭来。
林星瑶和君玄夜相视一笑,开始应敌。
林星瑶的身手自不必多说,那是多少次枪林弹雨、九死一生中练就的,每一次出招都是快、准、狠。
而君玄夜呢,他的身手也是难得一见的漂亮,夺过一个保镖手上的电棍,舞得虎虎生风,仅仅几个来回就已经撂倒了一半的保镖,至于另一半的保镖,自然是被林星瑶给撂倒咯。
阿丽萨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厉害,自己那十个保镖,在他们手下就完全成了废物一般。
她气急之下,直接掏出了枪,喝一声:“住手,不然我开枪了!”
国外就是这点不好,一言不合就把枪。
枪一亮出来,围观的吃瓜群众们纷纷跑走,深怕遭受到流弹危机。就连商贩老板都抱头蹲在一边,不敢出声。
“是你们先来挑衅的,我正当防护,杀了你们都人没敢说话!”
君玄夜从阿丽萨的眼神里看出了狠毒的神色,知道她是真动了杀心,急忙一个闪身,抢在对方开枪之前打掉了阿丽萨的手枪。
林星瑶也迅速上前,拾起了枪,直接抵在了阿丽萨的脑门上。
“你刚才把枪口对准了谁?”
想到刚才这个女人可是把枪口对准了君玄夜,林星瑶就恨不得一枪崩了她。
阿丽萨这下慌了,“我是U国公主,G国未来的亲王妃,你们杀了我会很麻烦。再说,刚才你们耍诈骗钱,我也是看不过眼才出来想给你点小小的教训。这样,你们放了我,我也不计较你们的错误。”
君玄夜可忍不了被冤枉的气,把那个商贩揪过来,重重地扔在地上:“把刚才的事情再说一遍,如果有半句谎话,先结果了你!”
商贩这下彻底怕了,不敢再耍心计,磕磕绊绊地把刚才的事情给说了一遍,末了还一个劲地磕头:“我鬼迷心窍,我诬陷你们,都是我的错,别杀我,别杀我!”
君玄夜一掌把他打晕,对阿丽萨讥讽道:“亲王妃助纣为虐,这个事情传出去,谁理亏?”
阿丽萨傻眼了,说好的正义呢?没有正义,怎么代表月亮?
这个时候,呼啦呼啦的警报声响了起来。几辆警车从大路的尽头远远地驶来——应该是收到了群众的报警。
带队的是王城安全厅的厅长,听说世纪广场有恐怖袭击事件,且涉及U国公主,顿时吓了一跳,亲自带着特警过来。
阿丽萨看到警车过来,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语气就开始嚣张起来:“G国王城的特种部队可是由国王陛下亲自训练出来的,每一位都战斗力超强,而且装备精良,足以应付任何突发的袭击事件。你们俩就算再厉害,也不能和整个武装部队硬来吧?放了我,我会替你们求情,从轻发落。”
可这番吓唬的话,在林星瑶听来,简直就跟个笑话似的。
她直接给佛兰克内务长打了个电话过去:“我在世纪广场玩个游戏,不小心惊动了警察。”
由于世纪广场就在皇宫底下,而佛兰克作为皇宫最大的内务官,稍有情况,也会立刻反应到他这边。
刚才听说有人在底下动枪,佛兰克还觉得奇怪:谁那么大胆,居然在皇宫脚下闹事?不知道是不是敌对国的武装势力在渗透搞事。毕竟马上就是国王陛下的订婚典礼,全世界瞩目,必须得万分小心。
没想到,闹事的人居然是……圣公主。
佛兰克顿时松了口气,道:“您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也不提前通知,皇宫方面也好派出仪仗队迎接您。”
林星瑶道:“不必了,让警察离远点。”
佛兰克又小心翼翼地询问:“我听说U国的公主被劫持了。”
林星瑶很干脆地承认:“是我劫持的。”
“……”佛兰克暗暗惊叹,不愧是圣公主啊,要么不出现,一出现就搞个大动静。
“殿下,U国公主得罪您了?”
“对,所以想跟她玩个游戏。”
佛兰克当年可是亲眼看到过林星瑶杀人不眨眼的样子,忍不住小心地叮嘱:“那您别注意点,别把人玩死了,要不然怕陛下那边不好和U国交代。毕竟U国公主是为联姻而来,关系两国的邦交。”
只要不把人玩死,别的都不重要。
“知道了。”
阿丽萨听到林星瑶讲电话,只是觉得好笑至极:那些可是安全厅的特警啊,直接受命于国王陛下,负责拱卫王城的安全,从来都是铁面无私的。她凭什么一句话,就说让警察撤走?
凭她和汉森·史密斯先生的关系吗?
可汉森·史密斯关系网再深,怎么可能把手伸进国王的安全厅?那可是整个国家武力量的中心啊!
别说一个外国的设计师了,就连她这个U国公主,都没有本事一句话调动安全厅的特警。她又凭什么?难道是虚张声势?
对一定是虚张声势!
可她刚这么想,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本来已经行驶到附近的警车,甚至那些特警们都已经跳下了车准备寻找最佳掩护位置的时候,忽然响起了哨子声。
带队的安全厅厅长叽里呱啦说了句什么话,那些特警们就把枪往腰间一挂,开始收队。
“哎,哎!你们怎么走了,你们走能走?我还在这里啊,我是阿丽萨公主,你们未来的亲王妃啊!救我,救救我啊!”
阿丽萨情急之下,连U国的土话都说出来了。
没人理会她,特警们已经开着车走了,乌拉乌拉的警笛声渐行渐远。
前后这番折腾,不足一分钟。
林星瑶用枪拍着阿丽萨苍白的脸颊,“下次管闲事前,你至少先弄清对错,然后再掂量下自己的分量。不过,你这样的小喽喽,最好还是夹着尾巴做人比较太平。特别是在G国,别随便招惹我!”
【作者有话说】
猜猜看,瑶瑶接下来会怎么玩?警察走了,整个世纪广场的人都散了个干净,没人敢来当出头鸟。
阿丽萨没了依仗,彻底怂了下来,哭着求饶:“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们二位大人大量放过我吧。”
“大人大量?”林星瑶嘻嘻地笑着:“那你可说错了,我这人从来都是心胸狭窄、有仇必报。在梦巴黎你惹到我了,这次是第二次招惹我。我要是不让你长长记性,怎么对得起你这张欠揍的脸呢?”
阿丽萨磕磕绊绊地问:“你,你想干什么?”
林星瑶没有回答她,旁若无人般地和君玄夜闲聊:“你刚才玩飞镖挺厉害的,怎么练的?”
君玄夜道:“大学的时候,课业轻松,闲的无聊就练练,一不小心就练成了这样。”
林星瑶:“……什么叫一不小心就练成这样?你还能自吹得更厉害点吗?”
君玄夜就说:“本来就没什么难度的玩意,再添点难度也不算什么。”
林星瑶就顺手从包里拿出一颗苹果放在阿丽萨的头上:“我看电视剧里有这么玩的,好像挺有趣,你要不要试试?”
君玄夜点头:“可以。”
阿丽萨浑身颤抖,眼看着要吓晕了。
林星瑶道:“你站好啊。虽然我男人飞镖技术好,但你不配合的话会影响他发挥,万一戳中了眼睛,或者戳穿了鼻子可就不好了哦。”
阿丽萨一听,连晕都不敢晕,哆哆嗦嗦顶着苹果站着。心里那个后悔啊,早知道就不招惹这个可怕的女人了。
君玄夜走到十米开外的地方,对着苹果连着飞了十个飞镖,每一个都稳稳地扎进了苹果上。
他还有些遗憾:“居然一次都没失手?”
林星瑶则给他鼓掌:“太厉害了!”
她一鼓掌,手枪自然就没有再指着阿丽萨。
阿丽萨抓住这个空隙,拔腿就跑,苹果都还顶在头上没空去弄下来。
林星瑶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取下脖子上的丝巾绑在眼睛上,有意卖弄地对君玄夜道:“让你见识下什么叫百发百中的盲射!”
说话间,手上用劲一掷,飞镖带着几缕疾风呼啸着追上了目标,然后就听得阿丽莎一声哀嚎,摔倒在地。
——飞镖没有扎到苹果,却是刺中了阿丽萨的后背。
林星瑶眨巴了下无辜的美眸:“呀,失手了。”
君玄夜:“……说好的百发百中呢?”
林星瑶无奈地道:“谁叫她乱跑呢,可不能怪我啊。”
君玄夜道:“玩好了就走吧。”
“好”,林星瑶摸了摸肚子,“有点饿了,我们吃饭去吧。”
两人手牵手,扬长而去。
阿丽萨背后中了一飞镖,剧痛从后背蔓延到全身,她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可当她被送到医院后,医生还庆幸飞镖的针头并不长,又恰好卡到了骨头的缝隙上,没有伤及肺腑。
很快马丁亲王就闻讯而来。
阿丽莎想到自己受的罪、丢的面子,满心愤恨。
于是她黑白颠倒地和未婚夫说了一遍自己的遭遇,大致意思就是她见到商贩被欺负,好心出来说了两句公道话,没想到被对方各种欺辱。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她也没有忘记说:
“他们好像和安全厅那边有关系,本来警察都来了,结果那女人一个电话又让警察离开了。亲王阁下您去打听下,她到底什么来历,如果真和你们国的贵族有关系,那你可要小心处理,千万不能因为我就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马丁亲王是个极度骄傲自负的男人,听到未婚妻这样说,瞬间就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个男人,如果连妻子都无法保护,还算什么男人?!”
他直接给安全厅厅长打了电话,质问下午的时候,为什么在明知U国公主被劫持的情况下,却不进行解救。
安全厅的厅长电话里解释道:“开始我们是准备去解救的,甚至已经派出了特警出警。可是刚到达目的地就收到通知,说这是一场误会,U国公主不会有性命危险,因此我们就撤回来了。”
马丁亲王闻言大怒:“都动了枪了,还是误会?你们不去勘察,单听一面之词就撤警?”
安全厅厅长不敢担责任,说了句:“我们也是听命令行事。”
“谁的命令?”
“佛兰克大人。”
不等马丁亲王找上门,佛兰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且一开口就主动问候了阿丽萨公主。
马丁亲王把大概情况说了一遍,夹酸带棒地道:“多亏了您的关照,阿丽萨公主差点死去。”
佛兰克道:“你的确该庆幸阿丽莎公主没有死。”
否则那可真是连死都没处说理去了!那位杀人可是有特权的,谁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马丁亲王被这莫名其妙的话弄得一愣:“什么意思?”
佛兰克就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作为内务长,他自然要对事情前因后果进行详细的调查。一调查才发现,起因是由一个小商贩引起的。
而阿丽萨公主听信了谗言,居然对圣公主动手,而且还拔了枪。
别说阿丽萨还没有正式嫁入G国,就算结婚成为真正的亲王妃。如果让国王陛下知道,她居然敢对圣公主拔枪,以国王陛下的护短程度,下场绝对不好看。
远的不说,就拿上次的罗克公爵来说,不光被取消了皇商的资格,连世袭了几代的公爵头衔,都被国王陛下找了个由头给剥夺了。
而佛兰克这次来电话的目的,只是因为他本人和马丁亲王有点交情,因此才好心地给予提醒:
“请转告您的未婚妻,不管在U国她如何跋扈不讲理,但是在G国,还是应该收敛下。特别一些不能得罪的人,不要轻易去得罪。”
“你,什么意思?她到底得罪谁了?”
“具体的不方便说。作为朋友,请记住我的忠告。”
佛兰克说完就挂了电话。
阿丽萨见马丁亲王脸色不大好,自以为是地问:“是不是佛兰克不给你面子?”马丁亲王问:“今天和你冲突的人到底什么身份?为什么佛兰克再三叮嘱,让你不要招惹她?”
阿丽萨思来想去也搞不明白:“他们似乎是Z国的商户吧?和梦巴黎的创始人汉森·史密斯是朋友,别的似乎也没什么背景了。难道,他们和佛兰克有什么关系?要不然佛兰克怎么会出面帮他们?”
马丁亲王沉吟不语,仿佛是在权衡什么。
阿丽萨怕未婚夫不肯给自己做主,搂着他的腰,娇滴滴地道:
“就算佛兰克是国王陛下眼前的红人,可您是亲王啊,国王陛下的堂弟。亲爱的,你昨天和人家好的时候,说要疼我一辈子,可今天一个内务长的人都能欺负我。您就不心疼吗?”
阿丽萨这两天都和马丁亲王在一起,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
马丁已经是年过中旬,哪里受得了小娇妻这样撒娇挑唆?不由得就对佛兰克有了几分意见。
再说林星瑶和君玄夜吃了顿浪漫的烛光晚餐,然后才回到酒店。
一到酒店房间,君玄夜跟个大爷一样地往沙发上一坐,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你嘴巴怎么了?刚才吃得太辣,辣到了吗?”林星瑶凑近看了看,没发现有被辣到的痕迹啊。
君玄夜气得一把将人给薅进怀里,“你这个狡猾的女人,别想耍赖!刚才玩飞镖的时候我们打的赌是怎么说的?你要是输了,就主动亲我十下。”
林星瑶撇撇嘴,“不算不算!你明知道靶盘有问题,还和我赌,就是故意坑我!”
君玄夜笑的一脸宠溺:“亲十下还叫坑?真坑你就……”
“就什么?”
君玄夜没有往下说了,怕真说了会被林星瑶揍。
“愿赌服输,你不能耍赖,要不然你今晚就别想从我怀里挣脱!”
林星瑶挣了挣,果然没能挣开。
在某些时候,男人的力气就是能完全压制女性。
没办法,她只好顺从——自己的男人总是要哄着不是?
于是,林星瑶就凑过去在君玄夜的脸颊上吧嗒吧嗒,连着亲了九下,像个没感情的盖章机器似的。
“最后一下了!”说完顺着刚才的节奏亲完就准备撤,可就这个时候,脑袋忽然被君玄夜大手给扣住,“亲吻要有诚意,像这样——”
然后就是一个缠绵悱恻的吻,吻得林星瑶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她呜咽不清地控诉:“君……流氓……”
可君玄夜的吻如疾风暴雨,带着势如破竹之势,让人难以招架。
明明同床共枕,可天天守着这么个小妖精,君玄夜却只能清心寡欲地当个和尚,实在是煎熬。
所以有时候,一不小心就要走火。
林星瑶也明白这一点,尽量不去撩拨他。
可今天,她的十个吻,仿佛是导火索,瞬间就勾起天雷地火。
眼看火势就要燃尽两个人的理智,走到了雷池的边缘,偏这个时候林星瑶的手机嘀铃铃地响了。
君玄夜看也不看,直接就挂了电话。
可对方似乎不肯放过他们,铃声再度响起。林星瑶眸光微微一瞥,就看到了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急忙把君玄夜推开:“乔治来电话了,我接一下。”
君玄夜被打断,很不高兴:“别管他,我们继续。”
林星瑶道:“继续什么啊,难不成你真想在这里和我洞房?”
虽然他们入住的酒店套房不错,可君玄夜还是觉得缺少点仪式感,就这么随随便便要了她实在太敷衍了。再加上他感觉到林星瑶并不是很想继续,便也不再勉强。
“我去冲澡,你今晚别再惹我,不然我一定吃了你!”
林星瑶气笑了:“我什么时候惹你了?”
刚按了接通键,乔治国王带着几分不悦的声音就从里面传来:“既然来了,怎么也不回皇宫?我的公主殿下,要见你一面就这么难吗?”
林星瑶笑着和他玩笑:“尊贵的国王陛下,您要召见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乔治道:“那好,我今晚想见到你。”
“这……”
乔治失笑:“怎么,不愿意了?”
林星瑶看了看时间,才刚刚八点多,去见他一面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再者,借着夜色掩护,去处理些事情也能方便不少。
于是,林星瑶就答应了下来。
等君玄夜冲完澡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林星瑶披着黑色的斗篷,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这么晚了,你准备去哪里?”
林星瑶说:“去趟皇宫,十二点前回来。”
君玄夜过来,搂住林星瑶不放手:“这么晚去皇宫?不能明天去吗?”
林星瑶道:“在幽灵网站上发布悬赏令的人被乔治抓到了,就关在皇宫的监狱里。你不想去看看吗?”
君玄夜闻言顿时一喜:“所以,你是打算带我一起去了?”
林星瑶掐着他脸颊上的肉肉,“当然了!我要是想背着你去,还会让你有机会阻拦我?赶紧换衣服去,难不成你还想穿着睡袍去见乔治?”
G国的皇宫建造得奢华大气,城门口守备森严。
佛兰克早就奉命等在大门口,亲自带着他们进了皇宫。
因为林星瑶向来低调,所以哪怕重回皇宫,也没有大张旗鼓。
她和君玄夜并排走在佛兰克的后面,在那些内侍们看来,只以为是普通的访客。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是大名鼎鼎的圣公主。
乔治早就等在会客厅,看到林星瑶笑着过来拥抱了下她,“安琪拉,欢迎回家。”
君玄夜皱了皱眉,对于别的男人拥抱自己妻子的事情,到底还是很介怀。
乔治则向他伸出了手,非常主动且热情地道:“你好,我是安琪拉的哥哥,上次去贵府太过仓促没能好好和您会面,实在失礼。”
堂堂一国之王,如此谦和有礼。君玄夜心里就算有丁点吃醋,这个时候也不好表现出来。
他和乔治握了握手,微微一笑:“我是君玄夜,瑶瑶的丈夫,听瑶瑶提过您好几次,早就想来拜访了。”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君玄夜愤怒地抗议:“作者君荷衣,为什么你总不让我吃肉!”
荷衣道:“因为我嫉妒你!”
君玄夜皱眉:“嫉妒我什么?难道你也想跟我抢瑶瑶?”
荷衣:“我嫉妒你太有钱了!但凡你肯分我几个亿,也不至于一直吃不上肉哇!!!”简单聊了几句,乔治就转而和林星瑶聊了起来。
主要问她最近在干什么,玩了什么、吃了什么,事无巨细都要过问一下。
林星瑶就一一回答了,然后又问起了幽灵网站的悬赏令发布者。
乔治无奈的笑笑:“我就知道你此行的目的不单纯。如果不是为了见发布者,今晚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过来?原来你可怜的兄长在你心里的地位远不如一个囚犯重要啊。”
林星瑶道:“怎么会呢?我主要还是来看望乔治哥你的,别的事情只是顺便。”
乔治哼了一声:“希望你真的有良心!”
皇宫的监狱建造在地下,阴冷潮湿,充斥着难以言喻的味道。
据乔治介绍,在一百多年前,这个监狱里专门用于关押犯错的奴隶和罪臣。是整个皇宫最黑暗、血腥的地方。
即便是现在,走进去之后还能看到墙面上挂着的各式刑具,颇具旧时代的感觉。
随着近代文明的开放,这里也就逐渐荒废。
悬赏令的发布者是个白皮肤的中年男人,叫托尼安,今年32岁,G国某地人,曾在M国留学过几年。
归国后进入皇宫基层工作,而后仅仅两年时间,就成为了皇宫宣传部的一把手,表面上看起来真是一个上进又有前途的青年。
可实际上,他在M国留学期间,被M国吸收成为他们的间谍。
而托尼安后来能在两年时间内,成为宣传部的一把手,背后也有M国的支撑。
包括后来,在幽灵网站上发布悬赏令,都是别有用心的计划。
这次托尼安被捕后,为了不打草惊蛇,就将其关押在了这所荒废多年的地下监狱。
林星瑶他们过去的时候,托尼安刚刚受完了一轮刑讯。他牙口很紧,除了查到的事情之外,别的一概不肯吐露。
林星瑶远远地看了一眼,然后对乔治和君玄夜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过去探探。”
君玄夜有点担心,拽住她的手:“小心……”
乔治倒是很放心:“她那么凶蛮,别说一个受了伤,身上没有武器的犯人,就算一群荷枪实弹的人,也未必能在她手下讨得了好。”
林星瑶瞪了乔治一眼:“你要夸人就好好夸,什么叫凶蛮?不知道那是贬义词吗?”
乔治笑了起来:“好,我说错了,不是凶蛮,是战斗力强。这样行了吧?”
林星瑶这才满意,对他们俩道:“你们在这里聊聊,我去去就来。”
想了想,她又道:“我等下可能会把人带出来,你们躲在暗处不要被发现,也不要阻拦他逃走。”
乔治居然什么也没问,就说了句:“好。”
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林星瑶,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前方的拐角处不见,才收回了目光,对君玄夜淡淡一笑:“她真的很优秀是不是?”
君玄夜回道:“是。”
乔治顾自说了起来:“其实我刚开始看到她的时候,还不屑一顾。一个年纪比我还小,看起来娇柔无力的女孩子,居然说要来保护我。当时只觉得很荒唐。”
“直到后来,我被她揍了一顿,揍得连还手之力都没有,我才发现她居然这么厉害。好像你们武侠里的女侠一样。”
君玄夜问:“你居然连我们的武侠都知道?”
乔治顿时有几分得意:“我不但知道,还看过很多呢。最喜欢神雕侠侣里的小龙女和杨过。安琪拉那时候怕我心情不好,每天会给我讲他们的故事。可惜,没来得及讲到结尾她就走了,临走的时候给我买了本原著。"
“我那时候连Z国话都听不懂,哪里看得懂原著?为了看懂书里的故事,我只能去苦学Z国语言和文字。白天我要忙政务,只好晚上抽空学习。我希望等我看完原著后,她回来的时候,就可以骄傲地告诉她,我知道结局了。”
他说着说着,又有几分愤怒:“可我看完了金庸先生所有的,她居然都没有回国看望我一次。安琪拉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
君玄夜默默地听着,一言不发。
林星瑶走到托尼安的牢房门口时,小声地问:“你是托尼安先生吗?”
托尼安此刻看起来是真惨啊,浑身都是鞭伤,脸肿得跟个猪头似的。
他慢慢地转头,就看到了一个东方面孔,不禁警惕起来:“你是……谁?”
林星瑶装模作样地四处瞅瞅,然后用一口流利的M国语言道:“我是上面派来接应你的,救你出狱!”
托尼安顿时就激动了起来:“真的吗?”
作为奸细,被抓了之后,基本就会被放弃了。
万万没想到上面居然还愿意来救他。
短暂的惊喜之后,他又警惕起来:“你说你是上面派来的人,证据呢?”
林星瑶小心地探了眼四周,显得格外小心谨慎:“我是埃文斯大人手下的人,潜伏在皇宫多年。”
埃文斯是M国特务系统的高官,基本上所有派往他国的间谍都和他密不可分。
但是,这样的机密,如果不是有特殊消息途径,绝对不可能知道。
林星瑶也是故意诈一下,果然对方一听,就大喜过望:“您真的是埃文斯大人派来的?”
“是的。”林星瑶利索地撬开了牢房的门,语气显得很急切:“我现在就专程来接应你出去,外面的守卫都被我调开了,时间不多,你快点跟我走。”
托尼安拖着一身伤痛,跟着林星瑶往外走。
林星瑶对皇宫的守备和路况格外熟悉,带着托尼安七拐八绕地,很快就到了皇宫的后门。
后门那边,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汽车,林星瑶拉开车门,对托尼安道:“司机会带你去码头,帮你偷渡出G国。”
托尼安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跑出来,喜不自胜:“谢谢,实在太感谢你!只要能出了G国,我就安全了。”
林星瑶却语气严肃地道:“不,出了G国可能还会有点麻烦,你……算了,你千万保重。”
欲言又止的样子,成功地勾起了托尼安的好奇:“什么意思?为什么出了G国,我还会有危险?请直接告诉我。”
林星瑶犹豫了片刻才道:“幽灵网站!”托尼安听到这几个字,顿时露出疑惑的表情:“什么意思?”
林星瑶道:“你之前不是在幽灵网站上发布了悬赏令吗?”
托尼安道:“是啊。我当时发布完悬赏令,本来以为Z国的两大富商死了之后,就可成为一次为导火索,引起两国之间的嫌隙。没想到人还没被杀死,G国就开始行动了。要不是他们反应太快,我也不至于来不及撤退被抓。”
林星瑶道:“他们已经破译了你的会员密码,登陆上去,撤销了悬赏令。你该明白这个意味着什么。”
果然,托尼安闻言,脸色大变。
幽灵网站上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悬赏令不能随便发布,一旦发布就不能撤销。如果撤销,发布者就会被网站盯上,由发布者变成猎物,被追杀。
这样的目的,大概是为了提高悬赏令的权威严谨性。
而幽灵网站,最可怕的就是无孔不入。一旦被盯上,危险不言而喻。
就连顶级豪门巨富,想要逃过杀手的追杀,都需要十分小心谨慎。更何况是托尼安这样已经彻底失势,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人呢。
眼见托尼安慌了神,林星瑶又补了句:“没关系,我相信你的实力自保肯定没问题。偷渡去M国,最多也就一个月时间,不长。”
“不行!”托尼安急道:“宙斯心狠手辣,一个月时间他能搞死我几次了。你帮我向上面申请人身保护,我也是为了任务才在幽灵网站上发布任务的啊。”
宙斯?他果然知道!
林星瑶继续诈他:“可是我们在G国的人手有限啊,可能抽调不出那么多人来保护你。哎,你也是,上面给你任务,可没说让你去碰幽灵网站啊。那有多么危险,你难道不知道?”
托尼安虽然是M国派来的奸细,但据林星瑶所知,幽灵网站应该是和M国官方没关系。
相反,M国这些年来,为了消灭幽灵网站,也是没少费劲。
所以,托尼安用上幽灵网站,应该是个人原因。
托尼安道:“我当时也是急于想完成任务,但是G国和Z国关系日益亲密,我用了好多办法都没能成功离间,不得已才用了幽灵网站,发布了悬赏令。”
“发布悬赏令需要等额的押金,我们可没有那么多经费,你还真是大方,随随便便出手就是亿级的现金。”
托尼安苦笑:“我哪有那么多钱?不过我认识宙斯,能从他那里得到些特权,免除押金,直接发布任务。”
林星瑶道:“M国方面一直在打击幽灵网站,你如果知道什么情况,希望你能如实告知。如果早日摧毁幽灵网站,对你来说也可以免除一个威胁。”
托尼安犹豫了瞬间,便和盘托出。
据他所言,幽灵网站的创建者外号叫宙斯,十年前和他组队玩过游戏,两人志趣相投,发展成了网友。多年来断断续续的联系。
后来无意中谈到幽灵网站,对方居然说他就是网站的创建者。
托尼安当时还不太相信。
后来他成了M国的奸细,在G国做任务的时候,正好遇到了难处,就想到了幽灵网站。
和宙斯一提,想在上面发布悬赏令,可是没有足够的资金。
宙斯就说,看在过往交情的份上,给他个特权,免除押金。不过赏金后续不能少。
当时托尼安觉得,只要能顺利完成任务,钱方面M国方面都能报销,便没多考虑后果就登陆上去了。
从这方面来看,宙斯对他还算是厚道,唯一的要求悬赏令一发布就不能撤销,否则后果自负。
说到这里,托尼安又道:“根据我这些年对宙斯的了解,他这个人喜怒无常,心情好的时候什么都好说,几个亿美金的押金,说不要就不要。可如果心情不好,连亲人都宰,就别说是朋友了。”
林星瑶立刻就抓住了重点:“你说是他宰过亲人?”
托尼安道:“我之前听他说过,他小的时候杀过他的姨夫,理由是没收了他的游戏机。他还和我吹嘘过,那时候他才10岁,想杀他的姨夫,就只用了半个月时间,制造了一起事故,让他的姨夫死于意外触电,完美地避开了他杀的嫌疑。”
10岁就能制造一起完美的“意外”杀人案?果然是个天生的罪犯。
林星瑶:“你们平常用什么联系?”
“邮箱。”
……
几乎没花多少时间,林星瑶就顺利地套出了托尼安的话来,还让对方笑着冲她挥手作别,感谢再三。
等到车子走远了,乔治和君玄夜才从隐蔽的地方走出来。
乔治忍不住鼓起了掌来:“不愧是安琪拉,真是太狡猾了。我们用了那么多重刑,他都没交代出什么,你三言两语地就哄得他说出了一切。”
林星瑶道:“如果一开始我骗他,他未必肯信。但是当一个人受尽了屈辱折磨,身心俱疲,万念俱灰之际,你给他投去一束光,他就以为要迎来光明。人都是怕死的,有活下去的机会,一定舍不得放弃。”
乔治看了眼托尼安离去的方向:“就这么放他走吗?要不要抓回来?”
旁边恰好跑过来一只野猫,喵喵地叫着。林星瑶想起口袋里还有一块牛肉干,就掏出来喂猫吃。
她喂猫时候时温柔得像不谙世事的公主,可说出来的话却又格外冷酷:“一个叛国者,杀了吧。”
喂完了猫,林星瑶看了看时间:“快十二点了,得回去了。”
乔治道:“皇宫里那么多空房间,何必非要去住酒店?”
林星瑶笑说:“不用了,我怕麻烦。”
乔治就没再多挽留,本来还想亲自送他们离开。
佛兰克站出来道:“陛下,您就不要随便出宫了,全国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您,万一被人拍了照片放到社交网站上,我们皇宫的关公就得费劲口舌去解释。”
乔治这才作罢,让佛兰克送他们去酒店。
酒店也不远,开车不过二十分钟就到了。
临别之前,佛兰克再三交代:“后天上午十点订婚典礼开始,殿下可一定要按时到,迟到的话陛下会失望的。”
林星瑶不耐烦地说:“好好好,啰嗦的佛兰克大人,我记住了!”一路之上,君玄夜都格外的沉默。
回到酒店房间,林星瑶忍不住问道:“你怎么情绪有点不对劲?是不是我刚才吓到你了?”
“托尼安是G国的叛国者,按照G国的法律,他就是应该被判处死刑。未免他发现我套他的话,再泄露给宙斯,不如早点杀掉更好。”
君玄夜道:“他本就死不足惜,我又怎么会妇人之仁?”
林星瑶这就搞不懂了:“那你怎么一路闷闷不乐?”
君玄夜仔细地看着林星瑶,她的发丝有些凌乱,大概是刚才下车的时候被夜风给吹乱了。
他温柔地帮她理了理头发,才问了一句:“瑶瑶,你难道没觉得那位国王陛下对你的感情很奇怪吗?”
林星瑶笑说:“怎么,又吃醋了?你怎么跟个醋缸似的,谁的醋都吃?”
君玄夜把刚才在地牢里,乔治和他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又道:
“都说乔治是G国历任国王里,最喜欢Z国文化的国王。但实际上,他喜欢的都是你喜欢的。这叫什么,爱屋及乌吗?”
“他只是感激我当年帮过他,把我当成亲人看待!”林星瑶一本正经地纠正。
虽然这些年,她和乔治联系得不多。但当年两人一起经历过很多事情。
乔治即便再想把她留在G国,可她不愿意,他就一点没勉强,只是默默地把一切该有的尊荣留给她。
无论是上次罗克公爵的事情,还是这次托尼安的事情,只要林星瑶一句话,他二话不说就给帮忙。
这份人情,林星瑶记着的。
但要说,他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
林星瑶觉得,这太侮辱他们之前的感情了。
在她心里,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很单纯很单纯的,可以是至交好友,可以是亲人,唯独不掺杂任何男女情事。
君玄夜见她不说话,问:“你在生气?因为我说了这么一句话,你就生气?”
林星瑶道:“君玄夜你别不讲理好不好?我哪有生气?我只是不喜欢你误会我和乔治的关系。”
君玄夜却道:“瑶瑶,人心难测啊。有时候你想得单纯,可别人未必会这么单纯。我是男人,男人才更了解男人。没人一个男人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女人念念不忘。”
林星瑶耐着性子道:“什么叫无缘无故?我和乔治过去的事情,我都告诉过你了。乔治其实是个很念旧的人,对他有过恩情,他就念念不忘。至于我喜欢的那些东西……那本就是Z国文化的精髓,他喜欢也不奇怪啊。”
君玄夜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总觉得她在别的事情上很精明,可在感情上却很迟钝。人家表现得那么明显,她居然都没察觉出问题。
林星瑶见君玄夜气闷着不说话,只好过来哄他:“你是男人,要大度点。别看谁都跟情敌一样,我也没有那么吃香啊。”
不哄还好,一哄君玄夜就更气了:“你的意思是说我小气?不够大度?”
“我……”林星瑶叹了口气:“大哥啊,我真不会哄你啊,别闹了行不行?”
“谁要你哄?”
林星瑶真想给他跪了:“那你说罢,我到底要怎么样做你才顺气?”
君玄夜道:“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和你的国王哥哥同时掉水里了,你先救谁?”
林星瑶:“啊?”了一声,搞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是什么鬼。
君玄夜不依不饶:“回答!”
林星瑶皱眉:“我记得你会游泳啊,而且水性比我还好。”
君玄夜气极:这是问题的关键吗?
“那假如我不会游泳,你先救谁?”
林星瑶笑说:“那我救你。”
君玄夜刚刚顺气,又听她嘀咕了一句:“乔治会游泳,用不着我救。”
君玄夜的脸色就又沉了下来,再度加大了问题的难度:“假如我和乔治都不会游泳,你到底先救谁?”
林星瑶这次终于反应过来,忙不迭地道:“救你,救你!这辈子我只救你一个人!”
果然,君玄夜的脸色舒缓了下来,眼角眉梢都是一片春风和煦的模样。
林星瑶在心底暗暗庆幸:还好我反应快,要不然他不得闹腾一晚上?
男人幼稚起来真可怕!
话归正题。
从托尼安那边套出了消息之后,林星瑶就第一时间联系上了白狼,让他通过特殊渠道去查。
幼年时期能因为一个游戏机就杀死自己姨夫,这孩子的家庭情况肯定不正常。
而死于电击这样意外的情况,虽然也不少,但是一一排查、对照应该也能摸出点眉目来。
当然,这些事情也需要时间去查证。
忙活了大半夜,早上就起得晚了。
起来之后,林星瑶肚子有些饿了,催着君玄夜赶紧去餐厅吃东西。
他们入住的酒店叫“皇家玫瑰酒店”,是G国最高端且历史悠久的酒店。
酒店的建筑是一座有上百年历史的古堡里。里面的装潢是巴洛克风格,集奢华与古典于一体。
坐在酒店城堡顶楼的西餐厅,透过明亮的玻璃窗,能看到酒店花园种植的一大片玫瑰园,十分浪漫。
风景好,菜肴更是一绝。
君玄夜帮林星瑶把牛排切好,自己才吃了一块,忍不住挑了挑眉:“牛排的品质很棒。”
林星瑶见状有些得意:“那是自然,这家酒店的餐厅主厨可是米其林五星级厨师。餐厅的食材也是最最好的。一流的环境、一流的厨师,一流的食材、一流的服务,才能成就世界顶级的酒店。”
君玄夜道:“你倒是了解的多,是提前做了攻略吗?”
“我还需要做攻略吗?”
林星瑶“切”了一声:“很多东西,可不是翻翻网络,做做攻略能知道的。比如这家酒店的历史,成立至今已有一个多世纪了。几乎可以算是半部G国史,见证了G国的发展和变迁。”
“是吗?”君玄夜闻言,环顾了下四周,“这里的装修很新,一点没有陈旧感。”
林星瑶道:“现在自然是经过翻新改造的,总是要适应时代发展。昨天我们光顾着在外面玩,都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酒店的服务。好多在G国旅游的人,住进来都舍不得出门了呢,光内部的美食、游乐、休闲设施都玩不过来。”君玄夜沉默了一会,突然冒出了一句:“你要想不出门也行,我们就在房间里玩。”
“可以啊,你想玩什么?”林星瑶还在脑子里飞速过了遍酒店的娱乐设施。
就听君玄夜淡淡地道:“成人游戏。”
林星瑶瞬间就脸红了,骂道:“臭流氓,又想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君玄夜一本正经地说:“食色性也,很正常。”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君玄夜,能不能不要那么色情啊?流氓,哼!”
林星瑶就不明白了,好好的一个高冷帅气的男人,怎么就聊着聊着把话题歪到少儿不宜上去。
她一本正经地给他洗脑:“爱情是纯美的,是精神上的契合和交流,能不能少点杂念,多点唯美?看看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多浪漫、多纯洁。你就不能学学?”
君玄夜道:“你还是少看点偶像剧吧。都是有夫之妇了,别太单纯。”
“偶像剧怎么就单纯了。不看偶像剧,难道……”她猛然一惊,瞪着君玄夜:“你该不会偷看岛国爱情动作片了吗?我说你最近怎么越来越色情了,你你你……你无耻!你流氓!”
君玄夜:“……”
这女人的脑洞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联想到这里了?
林星瑶还在巴巴地啰嗦:“我以前听说男人都有那方面的癖好,当时还不信。原来是真的。那种片子真不能多看,看多了就胡思乱想,不务正业。看看你,好好一个精英总裁,居然在流氓的路上一去不回了!真是悲乎哀哉!”
“不要再骂我流氓!”君玄夜似乎有些生气了:“以后再骂我流氓,我就真做给你看!”
林星瑶:“……”
总有种与狼为伍,随时会被吃干抹净的感觉。
此刻,玫瑰酒店的电梯里,来了一老一少,两位贵族女人。
年轻的那个,正是昨天被林星瑶教训了一番的阿丽萨的公主。
她就一点皮肉伤,疼归疼,但其实并不严重,昨晚还和马丁亲王厮混了一晚呢。
早上的时候,马丁亲王正搂着阿丽萨缠绵,电话响了。
昨晚因为阿丽萨受了欺负,马丁亲王派人去查了林星瑶他们。
手下在玫瑰皇家酒店,守了一晚上,自然也查到点东西。
马丁亲王接完电话后,眉头就深深地皱起。
阿丽萨的胳膊缠上了他的脖子:“查到什么了,亲爱的?”
马丁亲王道:“昨晚我的手下在皇家玫瑰看到佛兰克大半夜地送他们回来。他们和佛兰克的关系,可能比我们预想的更亲密。随便动他们,让佛兰克知道了,估计不太好。”
阿丽萨嘟着嘴道:“您可是堂堂亲王,国王陛下的堂兄,难道还怕一个皇宫的内务长?说到底,内务官也就是一个下人而已,和您这样的皇亲贵族不能相提并论啊。”
马丁亲王亲了她一口:“你说的没错,硬碰硬我确实不怕他。可佛兰克到底是国王陛下的人,真与他为敌,势必会闹得很难看。”
阿丽莎见马丁不肯为自己出头,就背过身去生气。
马丁亲王哄了哄也没哄好,最后只好叹了口气:“好吧,你如果真要对付他们,我可以给你出个主意——我记得克莱尔夫人是你的姑姑?”
克莱儿夫人出身U国皇族,嫁入的G国克莱尔家族,是G国八大贵族之一,地位很高。
两年前,她的丈夫意外身亡,家里的一切全归克莱儿夫人继承。
别人都以为,在丈夫死后,克莱尔家族要开始渐渐没落。但是很快,另一项殊荣就降临到他们头上,也让克莱儿的地位水涨船高。
同为U国出身,又沾亲带故的,阿丽萨要约克莱儿夫人并不难。
此刻,在观光电梯里,阿丽莎对克莱尔夫人道:“据说,玫瑰餐厅的牛排品质极好。等下,我会包下整个餐厅,陪您安静地用餐。”
克莱儿夫人优雅的笑笑:“这是不是太破费了。”
阿丽萨笑得一脸谄媚:“只要姑妈您吃得高兴,花点钱不算什么。”
克莱儿夫人早就知道马丁亲王善于经营,这些年在生意场上赚了不少钱。阿丽萨能这样大手大脚的花费,肯定是马丁亲王的财力支持。
到了旋转餐厅,阿丽萨放眼扫了圈,果然看到几桌零零散散的客人里,有一桌坐着林星瑶和君玄夜。
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等下就让你们见识下,什么是贵族的做派!
一到餐厅,阿丽萨就装模作样地招来了餐厅经理,颐指气使地吩咐:“我们要包下整个餐厅,把这里的客人清出去。”
事实上,她早就知道林星瑶他们在这里用餐,故意带着克莱尔夫人过来包场。
以林星瑶那种张狂的性格,肯定不会愿意被赶出去,闹起来得罪了克莱尔夫人,那克莱尔夫人收拾她,可绝对不会给弗兰克面子。
餐厅经理为难地道:“我们餐厅包场,需要提前预定。现在客人都吃了一半,让他们离开不太好。”
阿丽萨道:“别人需要预定,可克莱儿夫人亲临,难道也要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一起用餐吗?万一遇到鲁莽的人,惹夫人不高兴了,你一个小小的经理承担得起吗?”
克莱儿家族最近可是风头无两,餐厅经理一听立刻就露出几分惶恐的神色。
“这样吧,我们也不为难你。你去跟其他客人解释下,他们的消费全部由我买单,这样总行了吧?”
经理只好去询问。
克莱儿夫人则傲娇地抬起头,十分享受这种权势带来的尊荣。
阿丽萨还有意拍她的马屁:“姑妈的面子果然很大。本来那个经理连包场的钱都不想赚,结果一听姑妈亲临,立刻就去协调。”
克莱儿夫人傲慢地笑笑:“都是陛下赐予的尊荣。”
正说着经理就去而复返:“夫人,很抱歉。有一桌客人不愿意离开,他们的位置就在角落,不会影响到您就餐,可否……”
不等说完,阿丽萨就愤怒地道:“别人都愿意协调,为什么就那一桌不行?真是岂有此理!”
不肯协调的,果然是林星瑶那一桌。
林星瑶和君玄夜刚用餐用到一半,让他们退钱走人?开玩笑!皇家玫瑰酒店在林星瑶心里地位特殊,她不想为难那些员工,就妥协了下。答应吃完饭就离开。
没想到,她的妥协换来的是别人的步步相逼。
“我还道是谁,连克莱儿夫人的面子都不给,非要赖在这里不走,原来又是你们!”阿丽萨陪伴着克莱儿夫人走过来,一副扯狐假虎威的模样。
而克莱儿夫人呢,最近被捧得很高,亮出了名头,对方居然不买账。走近一看,还是一对东方人,心里就不免多了几分鄙夷。
又听阿丽萨这样说,便问道:“你认识他们?”
阿丽萨道:“他们是Z国的商人,有几个钱,就自以为了不起了。上次在梦巴黎,明知道我是U国的公主,居然抢我看中的婚纱,还打伤了我的保镖。我才因此订了其他品牌的婚纱。”
林星瑶好笑地道:“你难道不是因为被汉森·史密斯先生给永久拉黑了,才没办法订梦巴黎的婚纱吗?”
“还不是被你唆使的?!”阿丽萨急忙转移了话题:“今天难得克莱儿夫人大驾光临皇家玫瑰酒店的餐厅,别的客人都很给面子地离场了。你难道还想赖着不走吗?”
她一说话,林星瑶就大概明白了她打什么主意:不就是昨天吃了大亏,今天想来找回面子吗?自己没本事,就拉了头雌老虎来搞事。
克莱儿夫人?G国八大贵族之一?
林星瑶冲克莱儿夫人微微一笑:“夫人您好,我们这里吃到一半了,最多二十分钟就能结束,可否……”
阿丽萨立刻打断:“什么意思?你想要我和姑妈等你半小时?”
林星瑶说:“我也不介意和你们一起用餐,反正这里地方很大。”
阿丽萨道:“可是我和我姑妈介意!我姑妈尊贵的公爵夫人,连国王陛下都要礼遇几分。你什么东西,凭什么和我姑妈坐在一个餐厅用餐?”
林星瑶道:“你们介意的话,就换家餐厅吧。”
“哼!”克莱儿夫人冷哼出声:“你们实在太无礼了!”
林星瑶闻言笑了起来:“到底是谁无礼?”
就是因为克莱儿夫人在场,林星瑶没一巴掌把阿丽萨给搧出去,还陪着说了半天话。结果克莱儿夫人上来就给她定性为无礼。
无礼,那就无礼吧。
“包场可以,得提前啊,人家酒店也是有规矩的。你们自己不守规矩,临时加塞我都没嫌弃你们碍眼?你还在这里哔哔哔,给脸不要脸!”
君玄夜忍不住挑唇微笑,越看越觉得自己女人太可爱了,骂人都这么飒气。
而克莱儿夫人呢?她向来被人捧着,从里没有这样被人羞辱过。
气恼之下,直接拿起桌上的红酒就要朝林星瑶泼去。
君玄夜脸色一变,急忙推了把阿丽萨,让她挡在林星瑶身前,于是那泼来的红酒就全部被阿丽萨正面接收了。
林星瑶则咯咯地笑了起来:“就这么饥渴吗?想喝酒早说啊,我也送你一杯。”
说着也顺手拿起一杯酒,直接泼了过去。
她泼人酒,那绝对是很有技巧的,一半泼到阿丽萨身上,另一半则溅到了克莱尔夫人身上。一箭双雕,省时省力。
克莱儿夫人顶着一脸的红酒,怒不可遏地拍桌大叫:“经理!”
经理就在旁边,被他们的交锋给弄得惶恐不安。正准备给总经理打电话,就被克莱儿夫人点名。
“你们酒店还想不想在王城开下去?立刻、现在、马上把他们给我赶出去!晚一步,我就让皇家玫瑰酒店从G国消失!”
不等经理说话,林星瑶就嗤笑了起来:“克莱儿夫人,当真是好大的威风啊。你以为皇家玫瑰酒店能历经一个多世纪屹立不倒,是谁都能随便践踏的吗?”
阿丽萨插嘴道:“再厉害也就是区区一家酒店,如果不能给克莱儿夫人面子,就等着被关停!”
经理急得满头大汗,不敢得罪克莱儿夫人,只好向林星瑶祈求:“客人您是外国人,大概不知道我们国家的情况。克莱儿夫人可不是普通的贵族,她是国王陛下未婚妻的母亲。酒店实在得罪不起,请您见谅。”
果然,林星瑶闻言,眉头微微皱起:乔治的未婚妻居然是克莱儿家族出身?难怪阿丽萨在明知道我和佛兰克关系不一般的情况下,居然还敢来主动挑衅。
阿丽萨见她不说话,还以为真把她镇住了,得意地道:“我姑妈就是未来王后的母亲,国王陛下也要尊称一声岳母。你居然敢得罪她?哼,真是不知死活!这样吧,你现在就趴在地上,给我姑妈磕头认错,我姑妈如果心情好,或许不和你们计较。”
话是这样说,但是阿丽萨知道,自己这个姑妈向来睚眦必报,绝对不会宽容人。得罪了她,就等着被狠狠教训吧!
就在这个时候,酒店的总经理听到消息匆匆忙忙赶来。
他正要开口,目光忽然落到了林星瑶的身上,眸光中闪过一丝诧异,“您,您什么时候到的?抱歉抱歉,未能及时迎接。”
阿丽萨道:“你就是酒店总经理?你搞错了,克莱儿夫人是这一位。那东方女人是得罪了夫人的人。什么眼光,居然也能混上总经理的职务。”
总经理却没搭理他,而是疑惑地看着林星瑶。
林星瑶笑了笑:“好久不见了,威尔逊总经理,这些年辛苦你了。”
威尔逊顿时热泪盈眶,“不辛苦,为您工作是在下一生的荣幸。”
G国最负盛名的皇家玫瑰酒店,其实是林星瑶的产业。和青峰集团一样,林星瑶都是交给底下人打理,自己完全就是个甩手掌柜。
君玄夜忍不住道:“我说你怎么对这家酒店了解得这么多,原来是你的产业。你也不早说,早说是你的,我就不花那么多钱付酒店费了。”
林星瑶道:“当初可是你说G国之行的费用你都包了,那我自然不好拦着。有钱不赚是傻子。”
君玄夜被她逗笑:“所以,连我的钱你都赚?”克莱儿夫人和阿丽萨这下才搞明白,她们姑侄俩大张旗鼓地包场赶人,可对方却是皇家玫瑰酒店的老板?
“不对!”克莱儿夫人猛地反应过来:“皇家玫瑰酒店可是有一百多年的历史,背后的老板虽然神秘,但都有贵族背景,要不然也不可能在G国这样的国情之下经营这么多年。你,一个Z国人,凭什么做皇家玫瑰酒店的老板?就算要冒充,你也该去查查酒店的历史才对,就这么随便的编造谎话,也不怕惹人笑话!”
这一点,克莱儿夫人倒是没说错。
但连她也不知道的是,玫瑰皇家酒店的上一任老板其实是内阁大臣,利用酒店给自己洗了不少黑钱。
后来政治斗争失败,那位大臣的财产全部充公。本来乔治觉得这个酒店承载着那些乱臣贼子的罪恶,干脆想要把酒店夷为平地。
林星瑶正好在旁边,就劝了一句:“罪不罪恶在于经营者,而不是酒店本身。这个酒店拥有百年历史,见证了G国的光辉。何况还是历史古建筑,夷为平地可惜了。”
乔治当时问她:“你喜欢玫瑰酒店?”
林星瑶说:“很有特色的历史建筑,喜欢的人估计不少。”
于是乔治大手一挥:“那就送给你吧。”
林星瑶当时就惊了惊,于情于理都觉得不合适。她拒绝,但是乔治说:“时局不稳,与其交给不知道根底的人,不如毁了,一了百了。”
林星瑶自然也知道乔治是为了感谢她,巧立名目送她的,不收就真怕一代历史古迹就此湮灭。
再后来,林星瑶自己有了不少钱,就按照当时的酒店估值,把钱款给了乔治,算是自己买的。乔治虽然埋怨了几句,到底还是没有过多推辞。
当然,这些事情乔治不会随便去宣扬。林星瑶中间就没再回过G国,外界只知道皇家玫瑰酒店的背后老板神秘莫测,可谁也料想不到居然是会林星瑶的。
除了总经理威尔逊之外。
威尔逊最初只是个部门经理,上一代老板被清算,酒店的员工或多或少也受到波及。大家都惶恐不安,是林星瑶给乔治建议:不要牵连无辜。
乔治果然没有再追究,只是遣散所有的管理层。威尔逊是当时唯一一位被留下来的管理层员工。也是唯一知道林星瑶身份的人。
他只知道,酒店能继续经营,并且越来越辉煌,全是因为林星瑶,这个帝国的圣公主的庇护。
此刻,再见到林星瑶,威尔逊自然是百感交集。
至于什么克莱尔夫人,如果是平常他自然是热情招待,面面俱到。可当林星瑶出现时,威尔逊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此刻听到克莱儿夫人的质疑,威尔逊语气郑重地道:“克莱儿夫人,我以皇家玫瑰酒店总经理的身份,向您介绍,这位小姐确实是我们酒店的老板。至于前任老板,实不相瞒,乃是前任的某位内阁大臣,具体的名号,您确定要听吗?”
之前就是内阁大臣作乱受到国王陛下的清算,因此如今没人敢再提起那些罪臣的名号。
克莱儿夫人如果再继续追根问底,万一被有心人传出去,还以为他们克尔莱家族和罪臣有什么瓜葛呢。
因此,她此刻只能暂时跳过这个话题。
不管林星瑶是不是酒店的老板,看酒店总经理的态度,她们也不好继续在这里就餐了。
临走之前,克莱儿夫人还放了句狠话:“不管皇家玫瑰酒店是谁的,今天既然得罪我,我们克莱儿家族将会在商业上抵制这家酒店!”
贵族能在G国如此嚣张,不光是因为他们享受着特权,更因为他们也把持了很多经济动脉。
就比如克莱儿家族,在G国产业众多,名下的连锁酒店也有不少。区区一家玫瑰酒店而已,克莱尔夫人还真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仰着高傲的头,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地响起:“得罪完了人,就这么走了吗?”
克莱儿夫人转身,只见说话的是刚才陪伴在林星瑶身边的男人,冷哼一声:“难道还想让我给你们道歉?什么身份,也配?”
刚才女人之间口舌,君玄夜作为男人,实在是插不上话。主要也是自己的女人太彪悍,他没有用武之地。
但是收尾的时候,如果不能给自己的女人找回场子,那还算是男人吗?
他优雅地站起身来,也直到这个时候,克莱儿才发现这个男人的身材很高,哪怕在以身材占优势的西方人面前都是极具优势的。
君玄夜双手插兜,闲庭漫步般地走上前,语气淡漠地说了句:“你影响到我们夫妻用餐了,给你个机会道歉。或许,我会考虑不计较。”
克莱尔夫人被逗笑了。
阿丽萨则是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唯独林星瑶,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等着看戏。
别人不知道,可她却很清楚,君玄夜这种表现是真的生气了。
别看他平常一副孤傲冷漠,好像不食人间烟灰的神仙一样。但其实,这个人心眼小,报复心非常重。
当初大家都求着罗克公爵的时候,他都能找到机会给他挖坑,何况现在和克莱儿夫人没有任何生意交往的时候,就更加不会心慈手软。
就是不知道,自家男人准备用什么手段,真的好期待啊。
“道歉?你以为你是国王啊,能让我们尊贵的克莱儿夫人给你道歉?哈,不如考虑考虑你能否活着走出我们G国!”
这简直就是直接的人身威胁!
可君玄夜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很随意地问了句:“我听说克莱儿家族的海外生意遍布很广?”
克莱尔夫人骄傲无比地道:“算你有点见识。”
早些年,克莱尔家族借着权势,在国内外大力发展生意,财力惊人。这两年,克莱儿公爵去世,家族生意虽然开始下滑了点,但是累计的财富依然不可小觑。
君玄夜又道:“据说,旗下经营的一家新能源公司,上个月刚在M股上市了?”
【作者有话说】
三月了,又是一年春暖花开。说到自家的公司,更是克莱儿夫人的骄傲。
那家新能源公司本是克莱儿公爵经营了好几年的心血,公爵去世后,很多人都说克莱尔夫人估计要经营不下去了。甚至还有其他商业巨鳄想要收购他们的新能源公司。
令人吃惊的是,克莱儿夫人接手之后,不但没有让该公司衰败,甚至还在短短两年内,体量扩大了两倍,最近还在M国的M股成功上市。
因此,克莱儿夫人一度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商业奇才。
听到君玄夜提起,那简直骄傲的要原地飞升了。
特别是阿丽萨还在旁边跟着溜须拍马,越发让克莱儿夫人得意得鼻孔都快到怼到天上去了。
君玄夜继续道:“新能源是现在的热门行业,夫人名下的那家,我刚才看了下,今天的股市估值已经超过了500亿美金。”
克莱儿夫人笑得皱纹都快要开出一朵花来:“原来你也是懂行的人。”
君玄夜笑:“我不光懂行,还能预测股市。”
克莱儿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别告诉我你是股神巴菲特。年轻人,说大话也小心别闪到舌头。”
君玄夜道:“贵公司的股票今天单股价18块美金,最近的涨幅还不错。”
克莱夫夫人道:“怎么?想买我们的股票了?”
她当然知道自己股票涨得不错,最近刚刚又投了一百多亿进去,准备大搞。这也是她目前手上最重要的生意。
君玄夜却轻笑着摇头:“我怎么会买一支很快就要暴跌的股票呢?”
克莱儿夫人笑容一收,怒目而视:“你胆敢诅咒我的公司!”
君玄夜纠正她:“不是诅咒,是陈述事实。”
他看了看时间:“现在距离M股收盘,大约还有一个小时,在收盘前,贵公司的股票将会由每股18元下跌……”
顿了顿,他扭头看向林星瑶:“宝贝,你觉得跌多少你能消气?”
林星瑶认真地想了想:“就跌一半吧,总得给底下的股民们留条活路。”
君玄夜点了点头:“好,就听你的,跌一半吧。”
克莱儿夫人哈哈地笑了起来:“装模作样的,还真以为你们是股神,能预测股市?说哪支跌,哪支就跌?”
阿丽萨讥讽地道:“就算你这个Z国男人有几个钱,看样子也是个做生意的人,但股市哪是你能预测得了的?”
刚才没能包下餐厅,让林星瑶吃亏,阿丽萨还觉得很遗憾。这个时候,对方居然主动地招惹克莱儿夫人,阿丽萨巴不得他们把克莱儿夫人得罪得越狠越好。
她这个姑妈,最是骄傲和小心眼,触到她的逆鳞,让她狠下心来对付他们,到时候就算是佛兰克也别想保住他们。
“姑妈,我看他就是存心诅咒您的。明明知道您是尊贵的克莱儿夫人,拿您没办法,就故意说些虚假的话,让您心里犯恶心。不管股票跌不跌,您至少现在心里不高兴了,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Z国人实在是可恶!”
克莱儿夫人觉得侄女说得有道理。
阿丽萨又道:“他们这样是犯了散播谣言的罪名,您可以起诉他们!”
威尔逊总经理在旁边目睹了一切,因为君玄夜是林星瑶带来的人,他不免也有些担心。
小声地对林星瑶道:“在我们国家,散播谣言造成不良后果,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如果对方起诉,法院必然会受理,再加上对方又是权势家族,施加压力的话,可能会被从重判刑。您……”
林星瑶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我的男人我了解,他不是那种会无的放矢的人。”
果听君玄夜道:“虚假的传言叫做谣言,如果成了既定事实,那就不是谣言了。既然克莱夫人您对自己公司这么有信心,不如就多等一个小时,看看结果。哦,其实不要一个小时,三分钟后股市就将初现端倪。”
克莱儿夫人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大言不惭,于是就决定多等几分钟。
她偏偏就不信了,一个Z国人,还真能预测出什么东西来吗?
信心归信心,克尔莱夫人还是打开了手机上的股市软件,看一看自己公司的股票。
很好,目前她公司的股票依然是在稳步上升中。
阿丽萨在旁边看着,都有点羡慕克莱儿夫人。
中年丧夫,继承了夫家的巨额遗产,女儿还是未来的王后,日子多么的自由潇洒啊!克莱尔夫人简直就是人生赢家。
阿丽莎甚至还想,如果自己将来也能继承马丁亲王的遗产,保管要满世界养小白脸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克莱儿夫人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淡去:股票真的开始跌了!
可是很快,她就稳定了心情。股票原本就是起起伏伏的,偶尔跌一点也不算什么。
她看了看时间,不多不少,刚好三分。是君玄夜预测的,开始下跌的时间。
克莱儿夫人心底猛然一紧:难道……不不,一定是巧合!一个Z国人而已,难道还真有特殊能力不成?
再接下去发生的事情,就再次让人大跌眼镜。
克莱尔夫人公司的股票,就在她眼前一路狂跌:
18、、、、……
眼看单股价格就要跌破十块美金,克莱儿夫人再也坐不住了,急忙给公司的高管打了电话质问情况。
得到的消息是,有外资在干扰,因此公司股票开始大量跳水。
外资?哪个外资?
可短时间之内,根本查不到具体的。克莱儿夫人只知道,能达到这种效果,对方需要动用的资金至少在千亿美金以上。
而放眼世界,又有几人能有千亿美金的身价?
这下,克莱儿夫人再也不敢轻视面前的年轻男人。
她盯着君玄夜上上下下地审视:“你到底是谁?”
君玄夜冷冷一笑:“我是谁,你无需知道。你只需知道,并不是顶着贵族的身份就能为所欲为。”
说罢,他侧过身,语气格外温柔地问林星瑶:“吃饱了吗?”
林星瑶愉快地点头:“吃饱喝足,也看够了戏。”
“那走吧。”君玄夜拉着林星瑶,离开了餐厅。再说克莱儿夫人,盯着股票盯得眼睛都要酸了,却依然不敢眨眼。
她的股票,真就一路狂跌,直到跌到了单股9元,停住了。时间也刚好到了M股收盘的时间。
她满头大汗地瘫坐在真皮沙发椅里,好半天没回过神来:一个小时,就这一个小时,她的资产就活活蒸发了250亿美金!250亿美金啊!
“姑妈您没事吧?”阿丽萨看到克莱儿夫人这样,急忙过来想要安慰一二。
可话还没说一句,克莱尔夫人忽然跳起来,一个巴掌搧了过来:“都是你!好端端的,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让我赔钱?!”
“我……”阿丽萨的眼泪吧嗒吧嗒直流。她是故意的没错啊,但目的是对付林星瑶,可真没想过会坑到自己人。
阿丽萨绝对不能让姑妈对自己起了嫌隙,要怪也只能怪别人!
“姑妈,我本来就是想请您吃顿饭,让您高兴高兴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们。而且您也看到了,我们一开始也没想和他们起冲突,是他们先不尊敬您,我才气不过说了几句。”
“后来我们都准备走了,那个男人非要让您来道歉。您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给一个低等的外国人道歉?”
“然后他又以您不肯道歉为理由,故意让您的股票大跌。虽然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但是他们嚣张成这样,太可恶了。别说是您了,我都恨不得一枪崩了他们!”
果然,一番煽风点火加祸水东移,成功地让克莱儿夫人的火气转向了林星瑶和君玄夜。
克莱儿夫人拍着桌子怒吼:“我以克莱儿家族的名义发誓,绝对不会放过那对狗男女!”
电梯里,林星瑶笑眯眯地看着君玄夜:“可以啊,都成股神了,能预测涨跌了。来来来,告诉我哪个股票能大涨,我去买。”
君玄夜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别闹!”
林星瑶感叹道:“你在海外商界的实力,可比我原以为的更强啊。短时间能,居然能调动那么大笔资金去对付克莱儿夫人。”
君玄夜道:“废话,没两把刷子,我都怕要被你给比下去了。一会儿青峰的幕后老板,一会儿又是皇家玫瑰酒店的老板。你那么多身份,我也不好落了下风。”
敢情这男人背地里还和她较量上了,生怕配不上她?
林星瑶挽着君玄夜的胳膊,乖乖给他顺毛:“放心吧,不管我什么身份,君夫人始终是最重要的一个头衔。”
君玄夜居高临下地看她:“那还不行,必须要顶着这个头衔一辈子!”
“行行,下辈子也是君夫人,不变了!”
“不行,谁知道我下辈子还姓不姓君。”
林星瑶乐了起来:“那下辈子你跟我姓。”
君玄夜没说话,林星瑶就当他默许了。
收了笑,林星瑶问君玄夜:“克莱儿夫人可不是大度的女人,你一下子让她亏了那么多,不怕她报复?克莱儿家族在G国可是顶级贵族,如今还多了位准王后,气焰更是嚣张。”
君玄夜不屑地道:“不怕。这种陈旧体制下延续出来的老牌家族,本身就岌岌可危。就算是乔治国王,也知道封建体制走不长久,已经开始效仿英国皇室。而八大贵族,其实是他改革路上的绊脚石。如果克莱儿夫人懂事点,这种情况下就该夹着尾巴做人。可你看看她,那种不可一世、嚣张跋扈全然写在脸上。如果我是国王,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克莱儿家族,错处一抓一堆。”
林星瑶转了转眼珠,又问:“那为什么乔治还会选克莱儿家族的女儿做准王后?”
君玄夜耸耸肩:“大概没有别的人选了吧。再者,选他们家族的女儿为王后,和将来要对付他们,并不冲突。所以,别看他们现在风光无限,一旦大厦坍塌,那也不过眨眼间。我又何必怕他们呢?”
林星瑶闻言,忍不住冲君玄夜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我男人,心思就是通透。”
可有时候即便能分析出利弊来,但是在克莱儿家族还强盛的情况下,愿意去对抗,那也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气魄。
就比如在商场之上,一场股市的狙击战,必然会引起连锁反应。
克莱儿家族不会就此罢休,接下来将动用各种资本和权势的力量找回场子。而君玄夜如果没有一定的能力,肯定会被反扑。
可君玄夜怕吗?
这个骄傲的男人,显然是不怕的。
据林星瑶所知,自从他身体恢复后的半年多时间内,海外身价已经翻了几倍。今年世界富豪榜还没有开始评选,但很有可能首富就是君玄夜。
这个男人,到底有多有钱,林星瑶也问过。
得到的回复是:“没计算过,等我算清楚了再告诉你。”
最后也没能给出具体的数额来,主要是资产每天都在上涨,不好清算啊。
下午两人逛了逛街,晚上林星瑶就去做了个美容。第二天就是乔治的订婚典礼了,林星瑶要出席当然需要让皮肤状态更好些。
美容会所的包间是个套房,林星瑶在里面做全身放松按摩。君玄夜则在休息厅等她,顺便在电脑上处理下公务。
别说,女人做美容真挺费时间的。君玄夜开完一场视频会议,又处理了一堆电子合同,结果林星瑶还没出来,倒是给她服务的美容师轻手轻脚地出来了。
君玄夜问:“还没好吗?”
对方道:“已经结束了,不过您夫人在里面睡着了,你看要不要喊?”
君玄夜挥了挥手,让她下去了,准备自己过去喊她。
推开房门,里面是熏了香,橘色的灯光略有些暧昧。
君玄夜一声:“瑶瑶”刚要喊出口,就看到美容床上的人,顿时愣住了。
她居然就那么光溜溜地趴在床上,只是在臀部的位置上搭了条毛巾,从君玄夜的角度,能将那玲珑的曲线一览无余。
她的身材真的是极好,四肢修长,腰肢纤细。细得都让君玄夜觉得太过脆弱,怕将来不堪折腾。
大概是画面太过香艳了,君玄夜看着看着,莫名觉得鼻腔一热,待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鼻血涌出,滴到了白衬衫上。
他急忙掏出帕子捂住鼻子,暗骂自己太没出息。就在这个时候,林星瑶悠悠醒转,一双美眸带着几分迷蒙,更显风情万种。看到君玄夜拿手帕捂着鼻子,眼睛则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你怎么进来……”林星瑶睡迷糊了,忘了自己什么处境,就直接爬了起来,然后就看到君玄夜猛地瞪大了眼睛。
林星瑶终于意识到什么,低头一看,便见自己胸前一片春光乍泄。而君玄夜,还在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神都带着几分不可言说的神色。
如果是别的女人遇到这种情况,肯定要啊啊啊地叫起来。
可林星瑶呢,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拳头就已挥了出去。
君玄夜猝不及防,生生地挨了一拳,直接就被撂倒在地。
等林星瑶穿好衣服起来的时候,他还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林星瑶走过去,芊芊玉指戳了戳他:“你干嘛?起来,别装死!”
君玄夜依旧不动。
林星瑶这才有点慌了,“不会真打坏了吧?我也没用多少力气啊……”
把人翻过来一看,只见君玄夜双眸紧闭,还糊了一脸血,看起来十分恐怖血腥。
而造成这一切的,居然就是林星瑶自己!
“君玄夜你怎么样?”林星瑶后悔啊,自己这没轻没重的毛病怎么就不能改改?要是君玄夜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她不得哭死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我真的就是下意识的动作,脑子没反应过来,拳头就挥出去了。”
她刚想给他把把脉,掐掐人中,君玄夜的眼皮一颤,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虚弱地开口:“没事,我不疼。”
还不疼?留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不疼!
林星瑶愧疚、懊恼、自责,总之各种情绪都一股脑地涌上来,差点就想负荆请罪,却忽然发现不对劲。
她刚才一拳头呼在了君玄夜的脸颊上,虽然那个地方是微微有些发青,可……可也不会打在脸颊,却从鼻子里喷出血来吧?
君玄夜虚弱的好像林妹妹附体,委委屈屈地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你打了,我也习惯了。不过你以后下手可得轻点,真打坏了,我就算不计较,你也得心疼对不对?”
“真打坏了?要不要去医院处理下?”林星瑶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君玄夜还奇怪,自己都留了那么多血,她也不知道给擦擦,只好继续卖惨:“也不算太严重了,就是鼻子爆了。血好像有点止不住……去医院就不必了,你给我擦擦,再亲我一下,我应该就能好了。”
“亲一下就能好了?这么灵验的吗?”
君玄夜还想着亲一下不够,要不要多讹几下,耳朵上骤然一痛,却是被林星瑶揪着耳朵骂:“好你个君玄夜居然学会使诈了啊?”
君玄夜就“疼疼疼”的一叠声喊。
林星瑶到底也没舍得揪太久就松开了,转而抓住他的手腕,强行搭了下脉,气呼呼地道:“你的鼻血明明就是心血太旺引起的,还想嫁祸给我?看我内疚,你是不是很爽啊?”
君玄夜:“……”
到底是他演技太差,还是她太聪明了?
最后的结果是,君玄夜挂着鼻血说了一车好话,才把林星瑶给哄好。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的订婚礼。
作为G国的国王,订婚典礼自然十分隆重而繁琐。
大清早,乔治国王就乘坐着皇家车队,带着未婚妻子在王城的主道上游行,接受来自民众的祝福。
林星瑶和君玄夜穿着正式的礼服,早早赶到皇宫。
此刻,国王还带着未婚妻在外游行未归。
皇宫内的某处超大露天草坪上,各国宾客云集,趁着国王还没回来的空档,尽量去结交认识朋友。毕竟能到场的,每一位都非富即贵。
林星瑶和君玄夜站在角落,都还有不少人过来攀谈,可见大家交友的热情有多么的高涨。
其中一个过来攀谈的也是个东方面孔。个子不高,身材清瘦,大概四十多岁,已经谢了顶的头发还梳得溜光滑润,越发暴露出了缺点。
一聊之下才知道对方居然是R国的王储。
R国王储本来见君玄夜和林星瑶都是东方人,以为他们是亚洲某个皇室或者政要高官之后。
结果一聊之下,却发现居然只是普通的商人。虽然他没仔细打听是哪家的,但在皇族眼里,商人的身份还是低了很多。
因此R国王储原本的热情就肉眼可见地冷淡了下来,用他R国话嘀咕了一句:“G国国王订婚怎么什么人都请,也不怕降低了宴会的档次。”
而君玄夜和林星瑶都是精通多国语言的人,一听这话,哪里不知道什么意思呢?
林星瑶倒是没在意,反正她习惯了低调。低调的人,总是容易被人轻视。无所谓,最好别招惹她。
君玄夜却是笑笑:“R国这几年的经济不太好,作为王储,不着急吗?”
R国的经济近几十年来都处于长期低迷中,作为王储他自然也是忧心忡忡。此刻听到君玄夜这样问,便道:“怎么?你想到我们国家投资?”
在他看来,哪怕对方身份不高,但能拉来投资也不错。于是就耐心地解释:“我们国家的经济这些年已经逐步开始回升,对外商也有不少扶持政策。如果想投资,我们可以谈谈……”
不等他说完,君玄夜摇了摇头:“我没准备投资。只是想告诉您,R国的经济未来还会持续走低,阁下要有心理准备。”
R国王储:“……”
就在这个时候,周围的宾客纷纷往一侧走过去。人群的尽头,有G国的礼宾官员在拿着名册,记录着什么。
R国王储道:“该献礼了!我们R国为了恭贺G国国王订婚,特意献上了一块东海美玉,价值不菲。你们送的什么礼物?”
君玄夜道:“我夫人准备的,我不知道。”
林星瑶也不遮掩,顺手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来:“这个,保温杯。特别定制款,经久耐用,质量很好。”
R国王储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几秒钟之后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个玩笑太可笑了。”
【作者有话说】
月初了,求必读票,么么哒!林星瑶却一点也没有玩笑的意思,很认真地道:“这并不是玩笑,确实是我精心准备的礼物。”
R国王储讥诮地道:“我敢打赌,你这个礼物如果献上去,肯定会被礼宾官给退回来。”
林星瑶笑笑:“所以我并不打算把礼物送到礼宾官那边。等国王来了,我亲自交给他。”
这种国宴来的宾客太多,个个都送礼,且都价值不凡。国王自然不可能自己来接礼,甚至他都不一定会亲自过目。最多也就是事后看眼礼单,然后丢进自己的金库。
所以,林星瑶就准备等下寻到机会亲自交给乔治,这样礼物才有意义。
至于为什么会送保温杯……那还不是因为某个奇葩国王最近迷上了保温杯里泡枸杞。对,真的是枸杞!
在Z国见面的时候,乔治的保温杯里还只有茶叶。
可前天晚上林星瑶来皇宫的时候,却发现人家的杯子里多了枸杞。
问起来的时候,乔治滔滔不绝地和林星瑶说:“上次听你说了枸杞,我事后特意打听了下,才知道枸杞很养生,从Z国回来的时候特意带了一大包回来。果然不错,和茶叶很搭。”
当时林星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暗自庆幸没说过其他的中药,要不然他一时好奇,瞎几把泡一堆中药,搞不好还要闹出毛病来。
R国王储听说林星瑶准备亲自送给王国,忍不住嗤笑,心想:真是两个傻瓜,订婚那么忙,怎么有空接见你们这些平民?也不知道是哪里混来的请帖,就以为真能和皇室贵族搭上关系了。
于是尊贵的R国王储顾自去献礼,不想再和君玄夜、林星瑶在一起,免得自降身价。
君玄夜和林星瑶是一家,所以礼物准备一份就够了。当时也是林星瑶自己说会准备好,不用他操心。
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夫人居然抠门到连保温杯都送出来了。
“你确定要送保温杯吗?”
林星瑶道:“对啊,怎么了?你觉得太轻了吗?那我加点礼金?”
君玄夜笑笑:“不,我觉得挺好,没必要破费。”
就在这时候,人群里传来一阵骚动。然后就看到一袭华服的克莱儿夫人,在众多贵妇的簇拥下款款而来。
作为克莱儿家族的掌门人,准王后的生母,国王的准岳母,克莱儿夫人此刻可谓风光无限。
不光是G国本国的贵族,还是其他国家的贵族名流,纷纷环绕着她。
林星瑶瞧着瞧着就噗嗤一声笑开了:“好大的阵仗啊,我差点以为国王要娶的是她呢。”
她所站的位置正好是下风口,没控制住音量,于是声音正好就传到了最外围的阿丽萨口中。
她昨天差点和克莱尔夫人闹翻,今天克莱尔夫人出场都没带着她。她还寻思怎么才能挤进克莱尔夫人身边,然后就看到了林星瑶,听到了她那句玩笑话。
阿丽萨二话不说,挤到了克莱儿夫人跟前,贴着耳朵就是一通添油加醋的小状。
克莱尔夫人怨毒的目光,穿过重重人群向林星瑶望来。
林星瑶:“……”怎么莫名其妙地又要被麻烦追上了呢?这些人都这么无聊吗?
下一刻,就见克莱尔夫人拨开人群,气势汹汹地向林星瑶走来。
人还没走近,高八度的声音先传了过来:“你们是什么身份?居然也敢来参加国王的订婚宴?”
“来人啊,把这两个可恶的Z国人赶出皇宫去!”
昨天克莱尔夫人在君玄夜这里吃了个大亏,一下子就赔进去了250亿美金。
她第一时间就调查了君玄夜的背景,知道他是Z国第一豪门出身,财富不可估量。自然而然的也能猜到,所谓的预测股票,就是被他用大量的资金给狙击,强制让她公司的股票腰斩!
克莱尔夫人本来还准备等今天的宴会结束,就要开始反击。没想到,居然在皇宫又遇上了他们,自然是新仇旧恨一起报!
这里宾客云集,克莱尔夫人不好直接动手,因此她想着先把他们给轰出去,再派人把他们给抓回克莱尔城堡,慢慢折磨。至少要吐出她赔的250亿美金!
作为国王的准岳母,克莱尔夫人一声令下,果然来了不少皇宫的卫兵。
君玄夜对林星瑶道:“看来这里不欢迎我们啊,要不要走?”
林星瑶道:“以这个女人的报复心,我们出去的话肯定要被这个女人派人追杀。”
君玄夜不以为然地道:“难道我们俩联手还不能突围而出?”
林星瑶笑说:“那倒不是,我就是觉得这样被赶出去有点狼狈了。再说,礼物还没送出去就走,也不合适啊。”
皇宫的士兵们倒是懂得先礼后兵,做了个请离开的手势。
林星瑶看着这些陌生的年轻面孔,想到了当年,她曾经带着人攻破了皇宫大门,为乔治扫平障碍的情景。
可惜当年那些追随过她的将士好像都换了人了,要不然也不敢请她出去了。
于是她好心好意地提醒:“你们是皇宫的卫兵,应该听命于国王,而不是随便来个贵族就很狗腿地听人使唤。”
领头的卫兵长,正好是出自于克莱尔家族,闻言冷笑:“克莱尔夫人尊贵无比,她若要赶你出去,谁敢不听?”
于是林星瑶了然地点头:“看来你和克莱尔夫人关系不浅啊。”
那卫兵长还很得意地道:“我是克莱尔家族出生,因此能荣幸地成为皇宫的卫兵长,为国王陛下效力!”
哪知道话音刚落,林星瑶反手就是一个巴掌狠狠地打了过去。那卫兵长猝不及防,被打翻在地。
阿丽萨尖叫了起来:“你居然敢袭击皇宫的卫兵,这是大罪!就算你们是外国人,也要接受G国律法的制裁!”
更多的卫兵闻讯围来,周围的宾客更是议论纷纷。
刚才的那位R国皇储还暗自庆幸没有和他们继续搅和在一起,要不然自己也要受到牵连。
就在大家都以为林星瑶他们要被抓捕下狱的时候,弗兰克内务长匆匆赶来,见状急忙阻止道:“谁敢放肆?!退下,都给我退下!”克莱尔夫人道:“弗兰克大人,您来得正好,这里有两个Z国人混进来捣乱,还袭击了皇宫的卫兵。”
林星瑶微微有些失望地对弗兰克道:“我还想试试这些卫兵的身手,你就跑出来阻止,哎……”
弗兰克内心大苦,他很想对林星瑶说:您什么身份、什么身手?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真要动起手,挨顿揍也就算了,传到陛下那边,这些士兵还得受惩罚。
当然这些话不方便当面说出来,弗兰克只是一本正经地说:“今日是陛下的订婚盛典,要切磋也等过了今天吧,卫兵们退下。”
林星瑶给弗兰克面子就没多说什么。
但克莱尔夫人不干了:“弗兰克大人,您大概有所不知,这两个Z国人刚才冒犯到我了,还出手打伤了卫兵长。”
阿丽萨也说:“袭击卫兵本来就是大罪,怎么能轻易放过?”
弗兰克语气有些不高兴地说:“应该只是一点小误会,不要放在心上,国王陛下马上就要回来了。”
他都抬出了国王陛下,就是想要敲山震虎,让克莱尔夫人不要再惹圣公主了。
而对阿丽萨这个女人,弗兰克的语气就更加不好了,严肃地道:“阿丽萨公主,您还未正式嫁入G国,在很多事情您多保持点沉默不会有错。”
这是明着敲打,本来是一片好心,可旁边的马丁亲王不乐意了。
他觉得弗兰克包庇得太过分了,于是站出来说:“弗兰克大人,您虽然是内务长,但还是应该要秉公办事。袭击皇卫兵是不是犯罪?不尊敬克莱尔夫人和贵族,是不是以下犯上侮辱贵族?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这位小姐的罪行都很严重,即便他和您有些私交,可您也不能如此公私不分。”
弗兰克淡淡地扫了一眼马丁亲王:“您刚才罗列的这些罪名,如果在其他人身上都有可能成立,唯独在她的身上不可能成立。”
弗兰克可是亲眼看见过林星瑶把国王按在地上揍,国王都没计较,何况是卫兵?
至于不尊敬克莱尔夫人……保不齐,就是克莱尔夫人得罪了圣公主。要不然以他对圣公主的了解,那么低调的一位公主,怎么可能会随便得罪人?
还有以下犯上侮辱贵族?开玩笑,圣公主本就是有爵位在身的贵族。
然而弗兰克的这些话落在马丁亲王和克莱尔夫人的耳朵里,只觉得他偏袒得过分。
尤其是克莱尔夫人之前听阿丽萨说,这两个Z国人的背后有弗兰克撑腰,所以才敢这么狂妄。现在一看哪是普通的撑腰啊,简直就是把他们当主子一样伺候。
克莱尔夫人当即发怒,对弗兰克道:“如果我今天非要赶他们出去,并将他们定罪呢?”
弗兰克笑了笑:“如果这里是克莱尔城堡,那自然是您说了算,可这里是皇宫。在下虽然不如夫人您的身份贵重,但得陛下信赖管理整个皇宫,还是有一点话语权的。”
他说话间,眼神冷冷地扫了一眼身后的卫兵。那些卫兵们便齐齐垂下了头,纷纷撤退。
克莱尔夫人见状,知道自己讨不得好,只好放下狠话:“弗兰克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呀。但你最好能在内务长的位置上久久地坐下去,否则……哼!”
说罢,她扬长而去,准备到后殿去等待女儿回来再说。
弗兰克一到,自然有很多事情要忙。他和林星瑶说了几句话,重点是叮嘱公主殿下不要在订婚宴上闹得太厉害了,给别人都留点脸。
林心瑶则撇了撇嘴说,“我已经够低调了,可他们非要来招惹我,脸都伸过来了,我能不打吗?”
说得弗兰克一阵无语。
于是林星瑶退而求其次地道:“我尽量来文的,不动武,行了吧?”
弗兰克这才展颜而笑,转身去忙活了。
结果他前脚刚走,马丁亲王就又找上门来了。
他趁着林星瑶去拿东西,和君玄夜也分开的空档,凑到了君玄夜的身边:“您的夫人和弗兰克大人关系似乎很亲密呀?”
君玄夜一听便知道他这是来套底了。
于是,只答了一句:“如您所见。”
马丁亲王自然也早就打听过君玄夜的家世背景,知道君家在Z国是顶级豪门之家,但是和G国这边并无太多业务往来。
倒是他的那位夫人来历很邪门,据说是出生于底层社会。但是却莫名其妙地认识了弗兰克,而且还关系匪浅,这就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能让弗兰克忌讳的也只有国王陛下,而这个女人难道和国王陛下有某种关系?
因此马丁亲王特意过来探听。可他和君玄夜套了半天话也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马丁亲王就故意道:“这些年来,我们国王陛下的感情世界一片空白。但大家都是男人,男人的心思男人知道,怎么可能在年轻气盛的时候不会想女人呢?我看您的夫人长得很是美艳,是个男人看一眼都会心动呀。”
君玄夜的脸色沉了下来:“请注意你的言词,堂堂亲王不该像个长舌妇一般。”
见他生气了,马丁亲王便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他忍不住得意地笑了笑:“我听说你们国家历史上有一位很出名的商人,叫吕什么的,为了获得权势,不惜把自己的妻子都送出去。真是让人敬佩啊,难怪能底气这么足,站在皇宫里连贵族也不放在眼里。”
君玄夜冷冷地盯着他,忽然讥讽地笑了下。
马丁亲王被他的笑弄得一头雾水。
然后就听君玄夜道:“现在的贵族都这么无聊了吗?有这个时间不如盯好你手下的生意,抓不到核心的权利,总不至于连钱财都丢了吧?”
马丁亲王举着红酒杯哈哈地笑着:“不劳你多虑,我手下的生意向来稳定得很。”
君玄夜摇头轻笑:“凡事不可太过笃定。特别是生意场上,风云莫测。昨天还能赚钱的生意,也许今天就要赔得倾家荡产呢?”马丁亲王道:“我听说昨天你坑了克莱儿夫人一把,让她公司股票暴跌了一半?今天难道还想故技重施,让我的股票也暴跌吗?”
他轻蔑地笑着:“这种股票上的狙击战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玩得转的。我的公司可比克莱尔夫人的公司资历雄厚多了,你想要跟我斗,小心把自己赔得倾家荡产啊。”
君玄夜道:“那我们就试试看,谁会倾家荡产?”
马丁亲王真是觉得这个Z国人太过狂妄,哪怕他是Z国顶级富豪,可他马丁亲王也不是普通的富豪呀,他手下的公司涉及方方面面,很多都是实业。
去年的世界富豪排行榜上,马丁亲王的排名位居世界第九。
至于君玄夜,他可是连前50名都没能入围。
又凭什么跟他来斗?
不过既然对方如此不怕死,马丁亲王也不介意给他个教训。
“说吧,你想怎么玩,我奉陪到底。不过说好了,你要是输了可不能找你的女人给你撑腰啊。毕竟是男人,吃软饭也不能太过分了。”
“好。只谈生意,不论其他。”君玄夜巴不得如此呢。
“既然亲王阁下也知道了克莱尔夫人昨天的事情,那么今天还是照那样子玩一场吧。马丁亲王您手下最主要的产业应该是TTL集团公司吧,听说这家公司市值已经超过了1000亿美金。”
提起TTL集团,马丁亲王显得很得意。那可是他父亲当年创立的集团公司,到了他的手上,资产每年都在增长。
如今更是整个马丁家族的经济支柱!旗下产业包括造船、建筑、石油等等。
他也凭借着这家公司产生的利润,在去年荣登世界富豪榜第九的位置。
然而君玄夜却不知死活的告诉他:“十分钟后贵公司的股票将会迎来大跌。”
马丁亲王跟听了个笑话一样:“君先生,你以为我们TTL集团是克莱尔夫人手下的那种普通的公司吗?我们有这么多的实业支柱,你凭什么说让我们的股票跌就跌?”
“我凭什么?”君玄夜的目光忽然变得冷厉起来,一字一顿的道:“凭我是君玄夜!”
马丁亲王只觉得君玄夜是不知道死活,决定把赌注再提高一点:“干脆我们再来打个赌吧,如果今天我的股票超跌幅不超过10%,你跪着爬出G国怎么样?”
君玄夜道:“好。但如果你输了怎么办呢?”
马丁亲王信心满满滴道:“不可能,我马丁怎么可能输?”
君玄夜当然不会放弃这个坑他的机会:“如果你的股票跌幅超过10%,那么你就当众在我夫人的面前下跪磕十个头。”
马丁亲王立刻就答应:“好,一言为定。”
反正他觉得自己不可能输,所以什么样的条件都无所谓。
10分钟很快就过去了,马丁亲王却连股市都不看一眼,就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君玄夜直接把手机屏幕怼到他面前:“贵公司的股票已经开始跌了。”
看着那弯弯曲曲开始往下走的K线图,马丁亲王完全不敢相信:“不,这不可能!”
再仔细看上面的股指,就在这短短的10分钟内,居然已经开始往下跌了10%。
要知道他的公司最近两年运营情况良好,股民信心很稳定,即便有短暂的起伏,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跌破10%。
10%的跌幅也就代表他的公司市值,直接蒸发了100亿美金。
这……这怎么可能?
马丁亲王的信心不是凭空来的,他的公司确实有这方面的实力。
如果有资本要对他进行金融打击,让他公司的股票下跌10%,对方至少要动用到两倍以上的资金,才有可能实现。
“你!”马云亲王瞪大了眼睛:“你为了让我们公司的股票暴跌,居然不惜赔进大量的资金?”
君玄夜不以为意的笑笑:“现在贵公司的股票跌幅已经超过了10%,马丁亲王应该要履行自己的诺言,当众给我的夫人下跪磕十个头。”
刚才之所以答应这个赌约,是因为马丁亲王压根不觉得自己会输。
现在即便真输了,他也万万不肯丢这个面子。去磕头?是向一个在他心里低贱的Z国女人?绝对不可能!
君玄夜当然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就服输,道:“没关系,我可以再给你点时间考虑,不过贵公司的股票将会持续下跌,希望您的心脏能承受得了这个刺激。”
他说到做到,马丁亲王现在就眼看着自己公司的股票一路向下跌:
-15%,-18%,-20%,-22%……
眼看就要跌破30%,马丁亲王的身价直接蒸发了300亿美金。
他终于有点站不住了,红着眼睛吼道:“疯子,你真是个疯子!我赔了300亿美金,你至少要赔600亿!”
“我赔得起,再多几倍我也能奉陪到底。马丁亲王您呢,您玩得起吗?”君玄夜却不知道心疼一样,好像自己亏掉的不是600亿美金,而是600块钱。
马丁亲王咬牙切齿地瞪着君玄夜,却始终不肯松口。
但其实,他已经如坐针毡。
像他这样的贵族亲王,虽然身份高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其实根本没有掌握到任何实权。
说白了,他能够掌控的就是金钱而已,利用着权势的便利疯狂敛财。
但现在君玄夜轻轻松松就让他丢了几百亿,而且这个数额还在不断上涨中,眼看着损失就要超过五百亿美金,那可是他接近一半的身家呀。
马丁亲王终于按捺不住了,他放缓了语气说:“君先生,我们玩的游戏而已,不必太认真了吧?适可而止吧。”
君玄夜一本正经地道:“游戏也有游戏的规矩,马丁亲王您什么时候愿意服输,这场游戏就什么时候结束。”
言下之意是逼他必须要履行承诺给林星瑶下跪磕头。
马丁亲王按住内心的愤怒,道:“我亏了500亿美金,你也亏了至少1,000亿美金。再亏下去我倾家荡产,你……”
他愣了一下,才略有些不可置信地瞪着君玄夜。能随随便便就拿出千亿以上的现金流来亏损,那么他的身价至少是上万亿!
可这么丰厚的家底,为什么世界富豪榜上没有他君玄夜的名字呢?
【作者有话说】
马丁亲王会不会下跪呢?期待一下吧!去年的世界富豪榜上,排名第一的身价也才8,000亿美金。
那位富豪大亨马丁亲王认识,已经是年过7旬的老人了,集合了整个家族的资产才能坐上世界富豪排行榜第一的位置。
他哪里知道,君玄夜在床上昏睡了三年,要不然世界富豪榜能没有他的名字?
如果不是无知,马丁亲王也不可能打这个赌。
君玄夜淡定地端了一杯红酒,轻轻地抿了一口:“贵公司旗下有造船、建筑、IT等,很不巧,这些行业君某也略有涉足,更不巧的是,每一项的产值都比你的要略大一些。”
“所以我若是想要你的公司暴跌,可不光是资金上的狙击,还有行业上面的全面碾压。”
“并且我还要告诉你的是,贵公司眼下股票的暴跌绝对不是一时的。我可以向你保证,往后贵公司绝对不会再回到原来的股指。”
到了这个时候,哪怕马丁亲王依然摸不透君玄夜的真正实力,也不敢再拿自己的身家开玩笑。
“君先生对不起,之前是在下无礼了。还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握手言和吧。”
马丁亲王已经先低头了,正常情况到了这一步,应该对方见好就收。
可君玄夜不,他真是一丁点面子都不给:“等你给我夫人下完跪、磕完头,我再考虑是否和你谈和。”
马丁亲王怒不可遏,咬牙切齿地道:“你别太过分了!再怎么说,你也只是个商人!能有机会和我成为朋友,对你来说绝对不亏。”
君玄夜道:“对于一个即将破产的贫穷亲王,君某是真没有兴趣和你做朋友。”
就在这时林星瑶回来了,她端着满满一盘好吃的,递给君玄夜:“你快尝尝。这些是我特意给你选的,味道很好。G国皇宫的御厨手艺很不错,有不少是正宗的Z国菜肴呢。”
说完之后才发现马丁亲王一脸愤怒,而君玄夜则是淡淡微笑,两人之间的氛围十分微妙。
以林星瑶对君玄夜的了解,一眼就看出有问题,于是悄悄地问自家男人:“你是不是又坑人家了?”
君玄夜没有回答,只是对马丁亲王道:“我们现在站的位置偏僻,看到的人不多。不把握好这次机会,等一下人多起来了,可未必有现在方便。”
于是在林星瑶错愕的眼神中,堂堂G国亲王、国王陛下的堂兄,居然双膝着地,冲着林心瑶跪下,然后砰砰砰快速地磕了十个头。
磕完之后立刻站起,转身就走,前后只用了不到半分钟。
不远处倒是也有人看见,忍不住惊了一惊,尤其那人还是R国的秃头皇储。
带着满腹疑问,秃头王储悄悄地挨过来打听:“刚才那位是马丁亲王吗?他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吗?”
君玄夜跟看白痴一样的看了他一眼:“王储阁下,你见过谁摔跤摔得连磕十个头?”
在秃头王储震惊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君玄夜拉着林星瑶扬长而去。
林星瑶忍不住好奇的询问:“你到底是怎么坑人家的?马丁可是堂堂的亲王呀,向来眼高于顶,傲慢得不可一世。他为什么会突然给我下跪磕头?”
君玄夜不以为意的说:“因为他不想赔得倾家荡产,连底裤都不剩。相比之下,磕十个头却能留住一半的家产,还是很划算的。”
林星瑶一听这话立刻就想到了昨天君玄夜对付克莱尔夫人的事情。
她语气鄙夷地说:“你又在股票上坑人啊,你就不能换个花样吗?”
君玄夜道:“办法不怕老,只要管用就行了。再说我也没有像你一样拥有那么多马甲。我的马甲只有一个,那就是商人,非常非常有钱的顶级商人,我可以用钱压死所有我看不爽的人。”
林星瑶就咯咯地笑起来:“哎哟,你这浑身散发的该死的铜臭啊,怎么就那么有魅力呢?”
君玄夜得了她的夸赞,傲娇的不行,“那你说说看,是喜欢我这个满身铜臭的商人,还是那个位高权重的国王陛下?”
林星瑶狠狠地往他嘴里塞了一块牛排:“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和乔治比来比去,有意思吗?人家乔治今天都订婚了,我们马上就能见到那位新娘子了。你要是再捏酸吃醋,回头我就让乔治赐我十个、八个G国的小鲜肉,干脆让你泡在醋缸里淹死算了。”
君玄夜嘴里塞着牛排含糊不清地说:“敢!”
就在这时前方的内宫门传来了盛大的奏乐声,国王陛下游行回来了。
于是所有人纷纷停止交谈,向宫门两侧走去,迎接陛下。
而林星瑶和君玄夜则走在人群的最后。
国王陛下的车队在激昂的音乐声中,在万众瞩目之下,缓缓地驶入皇宫。
车子在内宫门口停了下来,国王陛下和他的妻子携手站在敞篷车上,遥遥地冲大家挥了挥手,然后才下了车。
此刻,穿着正式军礼服的国王陛下,贵气、沉稳,就连笑容也是恰到好处的微笑,既体现了亲和,又没有一丝轻浮。
他的未婚妻叫苏菲娜,今年刚刚满十八岁。金发、碧眼,身材高挑。站在乔治身旁,一点也不怯场。
两人踩着不断洒下的玫瑰花瓣款款走来,如果梦幻中的碧人。
乔治国王一路走来,目光从两侧的宾客中掠过,好像在寻找着什么。等目光扫到宾客最末尾的位置时候,面上的笑容浓了些,并微微点了下头,似乎在跟谁打招呼。
君玄夜看得真切,于是,醋缸子再度打翻,酸言酸语地道:“他是在看你吗?都有了未婚妻,眼睛还不老实。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真无耻!”
“能别什么都往我身上联想?”林星瑶扭头瞅了瞅,正好就看到了旁边站着的R国王储,随口道:“国王陛下应该是看到了这位王储阁下。”
R国的秃头王储点点头,用略显得意的语气道:“果然在场只有我们大R国地位最崇高,这一圈人,国王陛下就只跟本王储打了招呼。”
君玄夜看了眼旁边激动、自豪跟个傻子一样的秃头王储,“切”了一声,显然是不信的。
【作者有话说】
荷衣笑眯眯地问:“君玄夜,打个商量行吗?”
君玄夜一脸傲娇:“说。”
荷衣搓搓小手:“把你的钱钱分我几个亿,我就免了你和女主之间的九九八十一难。”
君玄夜眼眸微寒:“原来我一直吃不上肉,都是你在从中作梗?!”
荷衣:“……”国王陛下到场后,带着准王后和在场所有人交际应酬了一圈,准王后先行退下,去更换礼服。
林星瑶见国王陛下周围宾客环绕,想着等会儿再寻个机会把订婚礼送出去,于是端着酒杯子和君玄夜站在一旁说话。
倒是那位R国王储,自认为自己的国家高人一等,因此在G国国王面前也毫不示弱。他挤开人群端着酒杯和乔治国王敬酒。
乔治国王和秃头王储寒暄了两句,转而就和另外一位西方皇室成员聊了起来。
于是那位秃头王储就觉得自己受了冷落,一副受辱不轻的模样。
明明心里看不起林星瑶他们这些商人背景,可秃头王储就是喜欢在他们面前刷存在感,连抱怨嘀咕都还要站在林星瑶的旁边说。
“乔治国王真是无礼,我主动敬酒他也不知道多和我谈一谈……”巴拉巴拉地抱怨了一堆。
林星瑶忍不住就怼了他一句:“据我所知,乔治国王最近几年也就和亚洲的Z国建交。你们R国好像跟他平日并无往来,至于你这位王储跟人家更加不熟吧?关系又不熟,能够跟你说两句话就算客气的啦,你还想怎么样?秉烛夜谈,推心置腹可能吗?搞笑!”
R国王储不服气的道:“我们R国可是亚洲强国,就算关系不熟,也应该知道要抓住机会把不熟变为很熟。”
林星瑶呵呵:“哥们,你的脸真大。”
秃头王储摸了摸自己的脸,不高兴地道:“这位夫人请不要外貌歧视,我也是有自尊的。”
林星瑶被他惹烦了:“要自尊请别站在我跟前呀。真把我惹火了,信不信我把你的自尊放到地上踩碎?”
“你!野蛮无礼!”
秃头王储气极,正要发飙。眼角余光,却瞥见乔治国王分开众人,向着他们的方向大步走来。
秃头王储顿时得意的尾巴都要翘起来了:“哼,不和你这无理的女人计较,国王陛下朝我过来了,一定是为刚才的事向我道歉了。你走远一点,不要影响我和国王陛下交谈。”
林星瑶被他惹得又气又觉得可笑,一时没忍住火气,一脚重重的踩上了秃头王储的脚背。
她今天穿的是高跟鞋,又用了几分力。因此那秃头王储顿时就抱着脚,嗷嗷地跳了起来。
林星瑶却还使坏地说:“注意仪态,注意仪态!王储阁下,当着多国皇室贵族的面,你可不能丢了你们R国的脸面啊。”
于是秃头王储立刻放下了脚,强忍着疼痛站的笔直,只是额头冒出的冷汗让人看着都觉得他忍得很难受。
秃头王储偏偏还要保持端庄的微笑,向着朝他走来的乔治国王伸出了手,一句话还没说出。乔治国王却已经越过了他,向林星瑶走来。
秃头王储急忙转身,手还举在半空中,保持着要与人握手的姿势,却只能愣愣地看着乔治国王含笑和林星瑶、君玄夜说话。
乔治都过来了,林星瑶就直接从包里掏出了送给乔治的礼物。
秃头王储见状,都忍不住要替林星瑶尴尬。
虽然看样子他们应该是熟识的,可在这种正式的场合下就拿个保温杯当礼品,那也太丢人了吧?
别说对方是国王,就算是普通人结婚、订婚,也不可能有人用保温杯当礼物吧?
于是秃头王储就有心看笑话:等着吧,国王陛下肯定要把他的礼物丢到垃圾桶里去。
他甚至已经准备好在国王陛下生气的时候,要在旁边提一句自己赠送的美玉,以此来衬托R国的慷慨,好让国王陛下知道什么样的朋友值得深交。
谁知国王陛下见状,不但不以为忤,反而当众拆开了包装盒,拿出了保温杯之后,他左看右看居然十分高兴。
“感谢你的礼物,我真的太喜欢了。”说完还顺手就把礼物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哪怕他此刻穿的是军礼服,塞进个杯子后口袋鼓鼓囊囊的,显得很违和,他也毫不在意。
秃头王储这下彻底纳闷了: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为什么……
和他一样不解的还有其他在场的宾客,刚才也有人和林星瑶、君玄夜他们攀谈过,但是得知对方是商人出身,就没兴趣多谈。
万万没想到人家居然和国王是朋友,而且关系一看就很亲密。
就在这时,已经更换好礼服的准王后苏菲娜,在母亲克莱尔夫人以及阿丽萨等贵族名媛的陪伴下款款而来。
还没有走进,克莱尔夫人就指着林星瑶说:“女儿你看,那就是母亲刚才同你说过的女人!”
刚才,苏菲娜准王后去后面更换礼服的时候,克莱尔夫人已经巴拉巴拉的把和林星瑶的冲突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
而阿丽萨则是刚刚见过马丁亲王,从马丁亲王那里得知林星瑶和国王关系特殊,得知这一重大消息后,边又立刻转述给了苏菲娜。
克拉尔夫人听完,就猛的一拍脑门:“我就奇怪,刚才弗兰克怎么会为了维护一个Z国平民女人,突然和我叫板。原来那个女人和乔治国王有着这样暧昧的关系。”
阿丽萨道:“她不光不把克莱尔夫人您放在眼里,连我的未婚夫马丁亲王都被他们给坑了,在股票里赔了几百亿美金。那个女人真是厉害呀,靠着一张狐狸精般的脸,迷惑住了国王陛下,拥有了至高无上的特权。身边还跟着个神秘的有钱男人,害得克莱尔夫人和马丁亲王差点破产。简直可恶至极!”
在订婚之前,苏菲娜夜也和乔治国王接触过一年。这一年里,国王对她其实十分冷淡。约会的次数不超过五次,且都是少言寡语的模样。
苏菲娜也开玩笑地抱怨过,乔治对自己不够热情。
当时乔治一本正经地说:“作为国王,我只对国家政务热情。而你,如果要想轰轰烈烈的感情,那只能另寻他人。”
苏菲娜虽然有些失落,但她又想或许国王的感情就应该是这样。然而现在,却有人突然告诉苏菲娜,那个只知政务不通感情的人,居然还可能有情妇!
苏菲娜不敢相信。
此刻,当她出来的时候,正好就看到了林星瑶送礼物,而乔治国王满心欢喜收下的情景。
他是真的喜欢啊,满心满眼都是笑意。
苏菲娜甚至都觉得自己有点不认识他,因为他从来没有对自己那样笑过。
那一瞬间,嫉妒疯狂地在心底滋生。
她快步走上前去,挽住了乔治国王的臂弯,以此来宣誓自己的主权。
乔治没有感觉的未婚妻心里的变化,他笑着对林星瑶道:“安琪拉,这位是苏菲娜,我的未婚妻。”
又扭头对苏菲娜道:“这是安琪拉,等下我再详细告诉你她的身份。”
她的身份?为什么不能当众说?难道是因为她是你的情妇,不方便,所以只能私下里说?苏菲娜心里这样想着,但是表面上却依然要装出落落大方的模样。
苏菲娜优雅地冲林星瑶伸出来手,温柔地道:“你好。我是苏菲娜,克莱尔家族出生,和乔治从小相识。”
刻意地强调这些,自然是为了让对方知道是贵贱尊卑。
林星瑶也大方地伸手和她握了下。
然后又介绍起来了旁边的君玄夜。
乔治还笑盈盈地道:“今天是你们来参加我的订婚宴,半个月之后,将轮到我来参加你们的结婚典礼。”
林星瑶皱了皱眉头:“你要来参加我的婚宴?”
乔治脸色一沉:“难道你没打算邀请我?”
君玄夜就替林星瑶打圆场:“当然希望您来见证我们的幸福,只是怕您身份特殊,过来了会引起轰动。”
林星瑶的话就更加直白了:“你刚访问过z国,再来点是不是太频繁了点?”
要知道他来z国访问一趟,z国上下不知道做了多少准备,特别是基层的工作人员可是辛苦了很久呢。
乔治凑近到林星瑶耳边,悄声道:“我不会便装过来吗?你要是敢不邀请我,我就跟你绝交!”
林星瑶忙道:“请请!必须请!”
乔治这才转而微笑:“那好,我就等着你的邀请函了。”
他们这样亲密的聊天,落在苏菲娜的眼里,就更加刺眼。
中午的宴会在内厅。
西式超大超长的餐桌,在水晶灯的映衬下,看起来真是奢华无比。
国王和准王后并肩坐在最上首的主位置上。往下最尊贵的位置,则是安排给了几个大国的首脑。
再往下,右边第五的位置,应该是给本国最尊贵的人坐。
本来克莱尔夫人作为国王的准岳母,克莱尔家族的掌门人,她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个位置是属于自己的。
于是她提着华丽的裙摆,正准备走过去入座。
就在这时,却见弗兰克内务长引着林星林星瑶走了过去,并亲自拉开了右侧第五位置的椅子,微笑道:“陛下交代过,这个位置安排给您坐。”
林星瑶当然也不会客气,大大方方地入座,而君玄夜,则顺势坐在了她的旁边。
克莱尔夫人站在一旁愣住了。好的位置被人给抢了,那她这位尊贵的夫人又该坐在哪里?
坐在君玄夜的旁边吗?
但和一个外国的商人挨着坐,这实在有点侮辱她贵族夫人的地位和身份。
乔治国王正忙着和他国首脑交谈,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小问题。
但是苏菲娜准王后却把这一切看得真真切切。
她怎么能允许自己的母亲坐在那个女人的下首?
于是苏菲娜扯了扯国王的胳膊,小声地提醒:“陛下,弗兰克的安排似乎有点问题,那位安琪拉小姐坐在那里不太合适吧?”
哪怕真和国王陛下关系暧昧,但是她的身份毕竟只是一个外国商人的妻子。怎么配越过所有g国的贵族坐在那个尊贵的位置上呢?
在苏菲娜的心里,像这样的宴会,林星瑶根本就没有资格参加。
如果今天她不是订婚而是结婚,已经加冕成为王后,那么她必然会以王皇后的身份下令驱赶林星瑶出皇宫。
但作为准王后,提醒一下,乔治应该就能懂的吧?
乔治闻言,抬眸朝那个位置看了下,淡淡地道:“弗兰克的安排没问题,安琪拉坐在那里很合适。”
苏菲娜又提醒道:“可那个位置应该是给g国最尊贵的贵族,安琪拉只是外国平民身份,怎么能坐那里呢。”
“不,安琪拉也是我们g国的贵族。”乔治纠正了一句之后,来不及多做解释,就有个首脑和乔治谈起来了事情。
没有人注意到,餐桌下,苏菲娜的手攥得紧紧的。
他居然说那女人是贵族!难道他已经准备好要为她铺路了吗?让那个安琪拉先成为贵族长留在g国,然后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吗?
不!苏菲娜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绝对、绝对不可能!
于是苏菲娜在看向林星瑶时,目光中就隐隐地透出了几分怨恨。
西方餐桌的礼仪繁琐而精致,一顿饭吃了快两个小时才结束。
而乔治和他国的首脑们还要进行一些会谈。
不得不说,做国王连订婚宴都离不开政治会晤,可见其辛苦。
谈政治的时候林星瑶可没有心情去听,于是就和君玄夜一起悄悄地撤了出来。
君玄夜一看林星瑶的神色就知道她有想法了,问:“你这是准备带我去哪儿呀?”
林星瑶拉着他的手,熟门熟路地避开了人群,往皇宫后面的方向而去。
不多久他们就到了皇宫后面的驯马场。
驯马场上除了个别几个工作人员之外没有其他外人在场,因此林星瑶也显得格外开朗起来。
她抬手指着马场上其中一匹马,欢声道:“看那就是白雪。”
林星瑶一边说一边像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地跑了过去。
那叫白雪的马长得还真是出色。马场上一溜统共有上百匹马,而白雪却是最为显眼。它浑身皮毛光滑雪白,不染一丝杂质,站在马厩里高贵出尘地像是一位圣洁的贵族少女。马厩旁边有工作人员,见林心瑶他们要靠近白雪立刻过来阻止。
“抱歉,这匹马脾气有点暴躁,不熟悉的人靠近会被它踢伤。”
话音刚落,便见林星瑶伸手过去抚摸白雪。
那马夫吓了一跳:“别,小心它咬人。”
根本来不及阻止林星瑶,她就已经摸到了白雪。
更令马夫吃惊的是,往日暴躁得连他这个饲养员都不给面子的白雪,此刻居然温顺得像只小绵羊。
不但任由对方抚摸,却还亲密地把头伸到林心瑶的面前,撒娇一般地讨要爱抚。
林星瑶抱着白雪的头,笑吟吟地对马夫道:“你下去吧,我认识它,它不会伤害我。”
能出现在这个皇宫里且穿着礼服的人,自然是国王陛下的贵客,因此马夫不敢忤逆。
只是走之前,马夫再三叮嘱:“这位小姐,您摸一摸可以。如果想要骑马,可以骑其他的马匹。白雪是国王陛下最心爱的马匹,除了国王陛下,任何人都不能驾驭。”
等到马夫走远后,君玄夜酸溜溜地道:“你和国王陛下关系还真是不一般呢,都共同养一匹马了。所以你现在喊我出来看马,就为了让我吃醋的吗?”
林星瑶白了他一眼:“小气包包的男人,你怎么随时随地都能吃点醋啊?以后干脆给你随身带瓶醋算了,酸死你,哼!”
“严格来说白雪是我的马,不是乔治的。最初,白雪是一位富商家里圈养的马。据说是偶然得来的野生马匹,那位富商原本想要驯服它。”
“可没想到白雪脾气很傲,根本不愿被人驯服,富商第一次骑上去就被摔断了腿。富商很恼火,就干脆把马卖去了屠宰场。”
白雪在屠宰场里面待了三天,即将被处死的时候遇到了林星瑶。
林星瑶从那匹马的眼神里,看懂了它的桀骜不驯,以及对自由的渴望。
于是,她买下了白雪,原本是准备放归野外,让它自由奔跑。
可没想到白雪跑了一圈之后,又跑回到林星瑶的身边。
g国流传的说法是,名驹白雪无人能驯服,直到后来被圣公主以非凡的手段驯服。
但其实,林星瑶根本就没有训过白雪。动物都是有灵性的,更何况像白雪这种名驹?
当时是白雪放低了姿态,心甘情愿地给林星瑶当坐骑。
林星瑶知道白雪是感激她的救命之恩,才甘愿放弃自由。
她当时有点不忍心,但乔治说这匹马已经被人圈养了几年了,再放回野外估计适应不了。
可林星瑶那时居无定所,带着一匹马也不方便,就干脆把白雪留在了皇宫。
这一别就是好几年的光景。此刻看着白雪流光滑顺的皮毛和饱满的精神状态,林心遥知道乔治对她的照顾也算尽心。
君玄夜听完了林心瑶的诉说,暂时收敛了醋意。
他也伸了手想去抚摸一下白雪。可惜,白雪很不给面子地躲开了。躲开还不算,马嘴一兹拉喷了君玄夜一脸的口水。
君玄夜顿时觉得尴尬无比,而林星瑶却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白雪高傲地嘶鸣一声,马蹄子在地上哒哒地刨着。
林星瑶明白它的意思,干脆打开了马厩,道一声:“跑起来吧,乖马儿!”
白雪撒开蹄子奔跑了起来,雪白如丝缎般的鬃毛在风里飞扬。
跑了一圈之后,白雪再次回到了林心瑶的面前,微微垂下了头,林心瑶一个燕子翻身利索上马。
一人一马在午后的阳光下纵情奔跑,格外潇洒。
君玄夜在旁边默默地看着,想到了林星瑶刚才提及的初见白雪时的情况。
他喃喃的自语:“其实你又何尝不是娇傲不驯,渴望自由的呢?”
正是明白她的内心渴求,因此君玄夜虽然一心一意地想和她结婚,但从来没有想过用婚姻做束缚。
他依旧愿意尊她、爱她,宠她,给她一切想要的自由。
到底是穿着礼服太不方便,林星瑶只是小试身手就下了马。
看完了白雪林星瑶,又带着君玄夜到了其他地方逛逛。
现在的西方皇宫和古代的禁宫大不相同,宾客们可以在几个花园里四处逛逛,并不会有太多拘束。如果累了还可以去客房休息。
林星瑶和君玄夜逛累了,在客房里刚刚休息了一小会,房门就被人急促的敲响了。
君玄夜一打开房门,立刻冲进一列卫兵,为首的那位正是刚才和林心瑶起冲突的卫兵长。
卫兵长语气倨傲的说:“请跟我们走一趟,我们怀疑你给国王陛下的马匹下毒。”
林星瑶闻言腾一下就从沙发椅上跳了起来,“你说什么下毒,哪匹马中毒了?”
那位卫兵长却懒得和她解释,口气凶凶的说:“哪来那么多问题,快走!别啰嗦!”
林星瑶想冲出去看看白雪,可那些卫兵事先早有准备,纷纷举枪对准了他们。
“你们涉嫌给国王陛下最爱的马匹白雪下毒,我们奉命拘捕。但有违抗,直接击毙!”
林星瑶的眼眸蹦出一抹凛冽的杀气,“你们奉了谁的命?”
他们奉的自然是准王后苏菲娜的命令。
苏菲娜记恨上林心瑶,就迫不及待地想将她铲除。
还没想好怎么对付林心瑶的时候,却先听说林星瑶跑去马场,看了那匹叫白雪的马。
于是一个恶毒的计划就萌生了。
白雪是乔治国王最钟爱的马,当初苏菲娜一眼就被白雪优雅高贵的外形给吸引了,曾向乔治国王讨要白雪。
可乔治国王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虽然给了正当的理由,但当时苏菲娜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有时候总觉得国王看白雪的眼神比看她还温柔。
苏菲娜曾经因为嫉妒,故意在白雪的食物里下了泻药。可没想到最后得到的结果却是国王陛下为了照顾白雪,缺席了她的18岁生日宴。
苏菲娜早就想寻个机会把白雪弄死,现在正是好机会。
她派人给白雪下毒,然后再嫁祸给林星瑶。
以国王陛下对白雪的重视,哪怕林星瑶在他心里地位特殊,也肯定会引起国王陛下的愤怒。
如此一来,可谓一箭双雕。此刻,苏菲娜正在皇宫的一处小型会客厅里,与她同在的还有克莱尔夫人、马丁亲王以及阿丽萨公主。
阿丽萨公主见卫兵迟迟没来回复,不由得有些担心:“那个女人和她的男人身手很厉害,一般十几个保镖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万一那些卫兵打不过他们,让他们跑去国王面前胡言乱语,就不好了。”
苏菲娜对着镜子欣赏着自己的新发型,冷笑道:“国王陛下现在忙着和各国首脑会晤,别说她一个平民女人,就连我这个准王后都不能随便闯入进去。我们的陛下可是位工作狂,连订婚这种时候都没忘了工作。对了,弗兰克也在一起。所以没人会救他们。”
马丁亲王道:“再者他也没有办法从卫兵那边逃出来。皇宫的卫兵可都是荷枪实弹,一旦反抗,他们是真的会开枪的。”
克莱尔夫人阴毒地道:“最好他们反抗,让那些卫兵一枪把他们毙了,国王陛下事后就算生气,那也是他们反抗在先。最多处罚几个卫兵而已。”
苏菲娜也觉得克莱尔夫人言之有理,她心里隐隐的期盼着,等一下得到的消息会是林星瑶被击毙的喜讯。
然而没多久就有人匆匆来报:“苏菲娜小姐……”
下人的话还没有说完,苏菲娜一句耳光重重地扇了过去,吼道:“你称呼我为什么?”
那人反应迟钝,好久没有回过神儿来。
倒是克莱尔夫人提醒:“准王后也是王后,你应该称殿下,而不是苏菲娜小姐。”
直到下人喊了一声殿下,苏菲娜的脸色才缓和了过来,问道:“怎么了?说吧。”
“殿下,那位叫安琪拉的小姐冲去马场了。”
“什么?”苏菲娜秀眉微蹙:“怎么回事?卫兵不是直接实行抓捕吗?但有反抗,直接击毙。怎么还能跑去马场?”
那下人也搞不清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听到那边有枪声,好像还打伤了卫兵……”
马丁亲王站起来冲苏菲娜鞠了一躬:“殿下,看来需要劳烦您亲自去一趟马场了。”
再说林星瑶这边,她担心白雪,刚才被侍卫们拿枪指着。
便再也没有耐心跟他们废话,她直接上手一把就夺过了卫兵长的枪反手抵在了对方的头上。
卫兵长当时还放着狠话:“你别乱来,我们是皇家卫兵,受宪法保护,你……”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砰的一声,林星瑶直接开枪崩在他的大腿上,血花四溅。
而其他的卫兵们见状,正准备袭击,林星瑶冷哼:“我是国王陛下请来的,动我之前先掂量掂量你们的命够不够赔。别说你们几个低等的卫兵,就算准王后站在我面前,我要动手,国王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也不知道是林心瑶的气场太过强大,还是真的有所顾忌。那些卫兵们举着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先开枪。
于是林星瑶就拖的那位卫兵长,身后跟着几个卫兵,一起到了马场。
本来她想给弗兰克打电话,但是弗兰克的电话一直接不通,就知道应该是陪国王进行什么重要会谈。这种会议,以防万一,里面有屏蔽信号的设备。
不过也无所谓,林星瑶单枪匹马,刀枪火海都闯过,对付几个卫兵就更不算什么了。
到了马场之后,她把卫兵丢给君玄夜,自己去看白雪。
明明一个多小时前还健健康康在马场上奔驰的白雪,此刻却躺在槽里,奄奄一息。
“白雪白雪!”林星瑶唤了两声,白雪勉强睁开了眼,想要把头再蹭到她的怀里。可努力挣扎了两下,头却始终抬不起来,倒是鼻腔里溢出了黑色的血液。
马儿呜呜咽咽地哀嚎了两声,听得林星瑶一阵心痛。
她虽然不是专业的兽医,但得益于这两年对马的喜爱和研究,也算略通一二。
因此一眼就看出了白雪这是被人下了毒,而且是剧毒,所以才会在短时间内出现这么强烈的反应。
“别怕别怕,乖马儿,我会救你。”她一边说一边从手包里翻出了一瓶药丸。
倒出一颗药丸后碾碎,然后喂进了白雪的嘴里。
这是一种非常有效的解毒丸,当初她就是用这个药,解了君玄夜的毒,把他从一个疯子变成正常的人。
只是马和人毕竟不相同,她也不能保证这个药能否起效。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妥,又给白雪多喂了两颗药进去。
这种清毒丸的药效还是比较温和的,因此起效没有那么快。至于其他的后续工作,还是得让专业的兽医来处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充满了焦虑的声音:“怎么回事,陛下最心爱的马儿怎么会无故中毒的,快让我来看看。”
林星瑶从马厩里出来,便看到了苏菲娜带着克莱尔夫人、马丁亲王和阿丽萨公主气势汹汹地赶来了。
他们的身后还有一大堆的卫兵,人数初步估计至少有上百人之多。
甚至以防万一苏菲娜还特意让人去把在宫外守卫的古德尔将军传唤过来。
古德尔将军是负责整个皇宫守备的总司令官,深受乔治国王的信任。当年内阁阁老作乱,古德尔将军一路陪伴在国王陛下身旁,因此立下了不少功勋。
苏菲娜私心里计划着,等一下古德尔将军到的时候,要诱使林星瑶动手,这样古德尔将军就有理由直接将其击毙。
此刻看到林星瑶从马厩出来,苏菲娜也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定罪。
“就算你是宴会的客人,可毒杀国王陛下最爱的马匹,也是对我们g国皇室的藐视。”
君玄夜冷嗤:“你们既不看马的情况怎么样。也不查问马儿中毒的过程,就这么随随便便认定是我们毒杀了马吗?”
马丁亲王皮笑肉不笑地道:“自然是准王后殿下已经提前查问过情况,才会认定你们是凶手。”
君玄夜道:“马丁亲王您是觉得500亿美金赔得太少了吗?还想再多赔一点是吧?刚才你给我夫人跪下磕头的时候多么的卑微啊,怎么就不记打呢?”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马丁亲王。
阿丽萨看自己未婚夫的眼神都充满了怪异:“你难道……”刚才马丁亲王只说了君玄夜坑他钱的事,故意隐瞒了下跪磕头这种丢脸的事情。
此刻,被当众扒拉出来,马丁亲王当真是又羞又恼,急忙否认:“你怎么能相信他的胡言乱语?我堂堂亲王,怎么可能做那种丢脸的事情?”
又气势汹汹的对君玄夜道:“就算你有钱富可敌国,那又怎么样?今日就让你看一看资本在绝对的王权面前是多么的脆弱!”
他喝道:“卫兵还愣着干什么?把他们给我抓起来,如有反抗直接枪毙!”
一众卫兵便立刻向林星瑶和君玄夜他们围来。
林星瑶不屑地冷笑:“好,既然你这么随便地就定我的罪,那就不妨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这次她不但没有反抗,还对君玄夜道:“把那个卫兵长放了吧。”
君玄夜奇怪地问:“这么容易就束手就擒了?这有点不像你的风格呀。”
林星瑶耸了耸肩:“没看人家枪杆子硬人又多吗?我要是真要动起手来,肯定要流血了。今天是国王的婚宴,那么多外宾在,还是给他留点面子吧。”
阿丽萨闻言忍不住跳出来讥讽:“哈哈哈,你居然也怕流血,我还以为你这个女人天不怕地不怕呢,知道认怂就好。”
林星瑶笑笑说:“不,我是怕你们流血。”
预想的反抗和扑杀没能如期而至,苏菲娜不禁有点遗憾。
正好这时苏菲娜眼角余光,看到古德尔将军带着人赶来了。
于是苏菲娜眸光一闪大声嚷叫起来:“古德尔将军您来得正好,这里有两个Z国人居心叵测,在皇宫里公然下毒,还反抗卫兵的抓捕。”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立刻就有她的心腹下属,给林星瑶和君玄夜一人塞了把刀子。
这且不算,还有些早通过气的士兵,在苏菲娜开口的时候,立刻装晕倒。
林星瑶:“……”
不愧是准王后啊,玩得一手好宫斗。
于是,当古德尔将军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卫兵七零八落地倒了一片,而苏菲娜、克莱儿夫人这些人,则是满脸恐惧地被卫兵护着。
全然就是一副,有人在皇宫造反的样子啊。
古德尔将军抽出腰间的枪,正准备要剿灭危险份子的时候,却见那个东方女人有些眼熟。
他愣了下:“您是……”
林星瑶笑笑:“古德尔将军,别来无恙。”
古德尔将军终于反应过来,然后慌慌张张地收了枪,冲着林星瑶端端正正地行了个军礼:“殿下,很荣幸再度与您相见。”
古德尔将军是为数不多的认识林星瑶的人之一。
当初和内阁长老纠集叛军,把持了整个王城。而乔治这边,能用的军队人数却只有对方的十分之一。
是林星瑶制定了一个完美的作战策略,带领着他们以少敌多,收复了王城的统治权。
可以说古德尔将军能有今天的地位,离不开林星瑶当年的功勋奠定。
古德尔将军永远也忘不了当年那个少女戎装加身,冲锋陷阵的果敢模样。
而更令古德尔将军敬佩的是,在国王陛下登基之后,作为第一功臣的圣公主却潇洒离开,深藏功与名。
试问这样淡泊与低调,世间又有几人能做到?
今天如果不是因为林星瑶画了精致的妆容、穿上了礼服,和当年杀伐果断的模样相去甚远,古德尔将军也不会一下子没能认出她来。
想到自己居然对圣公主拔枪,古德尔将军就懊悔得不得了。
“抱歉殿下,我不知道是您。有所冒犯,还请您千万宽恕。”
“无妨”,林星瑶很宽容大量的笑笑,可她的宽容大量也是看人的。
比如对待那些居心叵测招惹她的人,那真就毫不留情。
她晃了晃手上的刀子:“本来我都准备束手就擒了,可偏偏有人非要把刀子塞进我的手里。我能怎么办呢?只好见一见血咯。”
说着刀子就嗖的一声从她的手里飞出,一刀刺向了倒在地上装死的卫兵身上。那士兵就嗷嗷嗷地叫了起来。
林星瑶拍了拍手,轻蔑地道:“乱吼什么?我又没有刺中你的要害。还有其他装死的,你们也想吃刀子吗?”
古德尔将军也不傻,看到这些当然就明白过来,这是有人要拿他当刀子使啊。
“这里发生的事情我会如实向陛下禀告!”
苏菲娜听到古德尔将军称呼林星瑶为“殿下”,奇怪地问道:“古德尔将军,您为什么称呼她为殿下?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自古以来,不论中西,能称之为“殿下”的,都是身份显赫的皇族。就连她这个准王后,也只能在背后被称一声“殿下”,没有正式被加冕为王后,公开场合也只能称一声“苏菲娜小姐”。
古德尔将军闻言就知道,圣公主还没有公开身份。那么他自然也不方便多话,所以只沉默着。
而林星瑶呢,她此刻对苏菲娜意见很大,自然不屑于对她解释太多。
只冷冷的对古德尔将军吩咐:“天黑之前,找到下毒的凶手。我在休息厅等你给我答复。”
说着就要离开,偏偏阿丽萨不知死活,她自以为抱上了苏菲娜的大腿,就要和林星瑶死磕到底。
“站住,你毒死了白雪,王后还没有允许,你怎么敢离开?”
林星瑶冷眼看她:“谁告诉你白雪死了?王后?呵呵,没有经过正式加冕,谁敢自称是王后?”
克莱尔夫人当即发飙:“你大胆!怎么敢如此不敬?就算我女儿还没有进行过加冕礼,但她已经和国王陛下订婚,加冕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倒是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窃取了虚名,就在这里妄自尊大。殿下,你倒说说你是哪一位殿下?别以为和我们陛下关系暧昧就能欺负到王后的头上,说到底也是上不得台面的贱人。”
话音刚落,就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林星瑶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克莱尔夫人的脸上。
那一巴掌打得又快又狠,等大家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克莱尔夫人雪白的老脸上已经印上了几个鲜红的手指印。
“放肆!”苏菲娜彻底发怒了,她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巨大的挑衅和践踏。“古德尔将军,阿丽萨是U国公主,未来的亲王妃,克莱尔夫人更是我的母亲,克莱尔家族的掌权人,您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受辱于人吗?作为王宫的总司令官,难道不该出面拘捕这个狂妄无礼、动手打人的女人吗?”
古德尔将军此刻也是有苦难言,那位可是圣公主啊,当年可是亲自带兵冲入皇宫血洗叛军的人物啊。别说现在打人了,就算真的动手杀人,也没人敢说什么。
只是这些话他不好直接说出来,只道:“很抱歉,苏菲娜小姐。我虽然是王宫的守卫司令,但有些人并不是我的权利范围内可以管辖得到的。如果您有意见,可以去国王陛
果然是权利中心厮混的人,直接把皮球踢给了乔治国王。
苏菲娜气恼不已:“好,我这就去找乔治。”
说罢,带着她的人,浩浩荡荡地往内宫而去。
等到他们走了之后,古德尔将军才小心翼翼地对林星瑶道:“殿下,您还有什么吩咐?”“
林星瑶淡淡一笑:“既然他们恶人先告状,那我就索性在这儿等着他们过来吧。古德尔将军,麻烦你帮我查一下白雪中毒事件发生的前因后果。”
苏菲娜气势汹汹地找乔治国王,到了议事厅门口,乔治那边的会议还未结束。
苏菲娜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沉住气,没敢轻易闯进去。
她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又计上心来,对身边的几个人耳语了几句,然后带着克莱尔夫人先离开了。
留下马丁亲王和阿丽萨,等在这里。等了大约二十分钟左右,里面的会议才结束。
马丁亲王和阿丽萨立刻进去禀报。
“陛下大事不好啦!”
乔治国王问:“怎么了?”
马丁亲王道:“克莱尔夫人晕倒了,苏菲娜小姐都急得掉了眼泪,请您过去一趟。”
乔治国王闻言放下了手上的文件,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怎么突然晕倒了?我记得克莱尔夫人的身体向来不错。弗兰克,赶紧让宫廷御医过来。”
马丁亲王一边陪在国王身后,一边道:“刚才您的马白雪被人下毒,有人看到安琪拉小姐下午私自接近过白雪。因此怀疑她可能对白雪下毒,苏菲娜小姐就让卫兵请安琪拉小姐过来问问情况。哪知道,她过来之后二话不说就动手,不但打了卫兵,连克莱尔夫人多说了一句话,她都暴跳如雷地打了克莱尔夫人。”
阿丽萨也在一旁添油加醋:“苏菲娜小姐看在您的面子上,对安琪拉以礼相待,就算所有人都怀疑白雪是安琪拉毒死的。可苏菲娜小姐秉持着公正原则,想亲自问问情况。结果安琪拉却跟疯了一样,不但打人,还辱骂苏菲娜没有加冕不是王后,不配和她说话。”
乔治国王的脚步忽然一顿:“你们说什么?白雪被人下毒了?”
阿丽萨道:“苏菲娜小姐也为这个事情难过极了,现在正陪着克莱尔夫人在休息厅里……”
不等阿丽萨话说完,乔治国王加快了脚步,向马场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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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亲王一愣急忙喊道:“等等陛下,您走错了,苏菲娜小姐在休息厅,休息厅!”
乔治国王却是恍若未闻,几乎是一路小跑到了马场。
本来按照马丁亲王他们的预测,在经过他们一番添油加醋搬弄是非之后,国王陛下怎么着也该对安琪拉产生了一点不好的印象。
到了马场好歹也该沉下脸,让安琪拉给个说法。
他确实也是满脸紧张,一看到林星瑶问的第一句话是:“白雪怎么样?”
不关心他的准王后,也不关心未来岳母,却先关心一匹马的死活,这也太荒谬了!
林星瑶道:“我给白雪吃了几颗清毒丸,清掉了一部分的余毒。兽医刚才也来看过,说是没有生命危险,但是经过这么一折腾,对马匹的健康影响很大。可能会未来影响寿命,而且也没办法长时间奔跑。”
顿了顿,林星瑶又道:“当初我把白雪交给你的时候,你曾经和我保证过,会照顾好它。可现在居然随随便便就被人下毒。乔治,我觉得你应该整顿一下皇宫的守卫工作了。”
古德尔将军闻言,心头一惊,急忙请罪:“抱歉,是下官失职。”
而阿丽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是又惊又惧。那林星瑶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敢当面责怪国王陛下?
偏偏国王陛下居然逆来顺受,还低声下气地道歉:“安琪拉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的信任,没能照顾好白雪。这件事情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阿丽萨是U国人,并不知道白雪的来历,所以怎么也想不通前因后果。
但是马丁亲王却听闻,白雪曾经是圣公主亲自驯服的。起初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在看到国王陛下的态度,以及他们之间的对话之后,他猛然反应过来。
难道说这女人居然是传说中的圣公主?
也不能怪他们太迟钝,迟迟联想不到圣公主。实在是当年圣公主的传说太过离奇,还有人传说圣公主在功成之后回归到了上帝的怀抱。
回归上帝的怀抱,那不就是死了上天堂吗?
因此有不少的G国人都以为圣公主是在之前的叛乱中英勇牺牲了,所以才会被刻意神话。
谁也没有想到,那个只在传说中的人物居然就是林星瑶。难怪她连准王后的面子都不给,难怪她在皇宫动武,而古德尔将军却根本不敢动她,还对她尊敬有加。
原来她是圣公主啊!
这下马丁亲王是真的后悔了,后悔不该搅合进来,和圣公主为敌。
偏偏阿丽萨公主还不知死活地道:“陛下,您刚才大概没有听清楚吧?据马场照顾马匹的马夫说,下午安琪拉小姐未经您的允许,私自骑过马。没过多久,这匹马就中毒了,因此苏菲娜小姐怀疑马匹中毒和安琪拉有关。”
“你住口!”一贯温和的乔治国王突然冷冷地开口:“皇宫里的马,安琪拉想骑哪匹都可以,不需要经过任何人的同意。至于白雪中毒的事情,可能是任何人做的,唯独不会是她!”阿丽萨还想再说些什么,马丁亲王及时拽住了她:“住口!”
阿丽萨还很奇怪:不是和苏菲娜商量好的计策,要一起给林星瑶栽赃嫁祸吗?马丁怎么突然打起了退堂鼓?
乔治国王的目光转向古德儿将军:“既然你在这里应该着手调查了吧?告诉我结果。”
古德尔将军道:“刚才已经调取了附近的监控,下午到过马场的只有公主殿下。此外就只有马场的马夫了。公主殿下当然不可能是凶手。因此我们又讯问了马夫,并调取了马夫们下午的活动轨迹。只有一位叫安德烈的马夫,下午和一位女佣接触过,其他人马夫均未离开过马场。而那位女佣据后来的调查,是出自于马丁亲王的府邸,今日也是随着马丁亲王进入皇宫。”
乔治国王的眼眸冷冷地扫了过来,马丁亲王心头一惊,急忙道:“我入宫随身只带了男随从,女佣人倒是也有两个,不过是我调派过去服侍阿丽萨公主的。”
阿丽萨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未婚夫:这就被出卖了吗?
不等阿丽萨开口,马丁亲王抢先道:“请国王陛下允许我和阿丽萨私下谈几句。”
乔治没有说话,而是用目光询问林星瑶。
林星瑶倒是很好奇,马丁接下来准备怎么办,于是就答应了。
等马丁和阿丽萨一走开,乔治便问林星瑶:“马丁亲王是怎么惹上你的?”
从刚才马丁亲王的反应来看,林星瑶其实已经可以断定这个事情和马丁脱不了关系。所谓的私下谈谈,不过就是想让阿丽萨一人承担下罪名。
林星瑶道:“不管是马丁也好,或是阿丽萨也罢,不过只是马前卒而已。这件事情我想应该跟您的未婚妻脱不了关系。”
乔治立刻就否定了:“苏菲娜或许不太聪明,被人蒙蔽了。但她绝对没有胆子对白雪下毒手。苏菲娜是那种性格软弱,品性善良的女人。她平常走路看到蚂蚁都不忍心踩踏,会刻意地绕开。再者给白雪下毒,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林星瑶笑了笑,便不再多说。
毕竟人家是夫妻,疏不间亲的道理她懂。在没有直接有效的证据前,必然无法把苏菲娜拉下水。
另一边,马丁亲王正在给阿丽萨做思想工作。
阿丽萨一听,居然让她顶罪顿时就不干了。
“这件事情本来是苏菲娜的主意,我们充其量不过是同谋,帮她出谋划策,办点事情而已。现在国王陛下追究起来怎么能让我一个人出来顶罪?”
“噢,亲爱的,我可是你的未婚妻啊,你怎么能抛弃我呢?我实在想不通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国王陛下居然对她这么纵容,我们用尽了手段的栽赃陷害,结果对她一点用都没有。”
马丁亲王看着这个未婚妻,只觉得她真是蠢到家了,到现在居然还搞不清楚状况。
“因为安琪拉是圣公主啊。”
他把圣公主过去的功绩向阿丽萨说了一遍,而后叹了口气道:“我们这次最失败的地方就在于给白雪下毒。”
“白雪是圣公主的坐骑,而我们却污蔑圣公主给自己的坐骑下毒,这是多么的愚蠢啊。”
“现在想想我都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其实当初在世纪广场,你和她发生冲突惊动了安全厅出动。可她一个电话就能让特种部队全部撤退,那时我们还以为她单纯是靠着弗兰克的关系。”
“现在想想我们真是蠢啊!要不是她圣公主的身份摆在那里,佛兰克怎么可能唯命是从?”
阿丽萨听着马丁亲王絮絮叨叨的话,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什么他就是你们国家的圣公主?这……这怎么可能……再说就算他是圣公主,可国王陛下对她未免也太好了一点吧。为了她的一匹马,居然连自己的准王后都不顾了!这简直令人不敢相信。”
马丁很无奈地道:“没办法,谁让圣公主助力陛下登基的元勋呢。至今世纪广场上还矗立着圣公主的雕像,让人顶礼膜拜,铭记他的功劳。由此可见,圣公主在他心里的地位不可动摇。上午的时候,我们居然还异想天开地想将她刚出皇宫。真是可笑,当年这个皇宫就是她打下来的!”
阿丽萨这下终于知道慌了:“那怎么办?我可是把她得罪透了。你还让我去顶罪,那我不是要完蛋?”
马丁亲王道:“事情已经发生,并且我手下的仆从已经暴露。与其我们两个都被定罪,不如你一个人认下全部的罪行。”
“你是U国的公主,可以不受G国的法律制裁。国王陛下也要考虑你身后的国家,不会轻易把你怎么样。而苏菲娜在这件事情上会觉得对你有所亏欠,将来必然会补偿。”
“但如果我也被拖下水,国王陛下借机去掉我亲王的称号。那么你将来怎么做亲王妃?你总不希望你未来嫁的男人是个平民吧?”
一番花言巧语,果然说动了阿丽萨。
于是,阿丽萨乖乖地到国王面前认下了所有的罪名。
不等乔治国王开口,林星瑶冷冷地道:“你确定有那么大的脑袋,顶得下这么大的罪吗?”
阿丽萨暗暗咬了咬嘴唇:“抱歉,公主殿下,我之前并不知道您的身份,多有得罪。这次诬陷您也只是因为之前的矛盾怀恨在心。但是我已经知道错了,请看在我U国公主的身份上,原谅我这一次。”
林星瑶嗤笑一声:“怎么?一句你知道错了,我就要原谅你吗?如果我不愿意原谅呢?别忘了当初在世纪广场的时候,我再三告诫过你不要随便招惹我。可你呢,真是屡教不改呀。”
阿丽萨知道在林星瑶这里讨不了好,转而去求乔治:“国王陛下,我们U国和G国建交多年,如今为了表示两国友谊长久,更是派出我这位公主来到贵国联姻。即便我有一点小错误,也请给我父亲一个面子。”乔治国王沉吟片刻,然后淡淡地开口:“好,我就给U国国王一个面子……”
阿丽萨心头一喜,正以为这件事情可以不了了之的时候,却听乔治国王继续道:“将U国公主遣返回国,永不许再入G国国境。”
阿丽萨闻言大惊失色:“国王陛下您什么意思?我和马丁亲王可是有婚约的呀,不让我来G国还怎么结婚?”
乔治国王道:“我会亲自给U国国王致电,要求解除G国和U国的联姻。”
U国本来就是依附于G国的小国家,这一次的联姻也是U国主动提出来的。G国国王要解除婚约,U国那边即便不同意也没办法。更何况还是阿丽萨有错在先。
“不不,您刚才不是说给我父亲一个面子,怎么……”
阿丽萨还试图想要讨人情,换得的却只有乔治国王厌恶的眼神:“如果不是给你父亲面子,单凭您陷害圣公主这一点,足以处以死刑!”
这下阿丽萨彻底懵了。她可是已经和马丁亲王滚过床单了,眼看婚约在即,突然被退婚。回国之后,她只会受到皇室的嫌弃,根本不可能再有好的婚姻。
“亲王阁下!亲王阁下!快帮我向陛下求求情。”
可不等马丁亲王开口求情,乔治又继续道:“马丁亲王,任由未婚妻为非作歹,从即日起,从亲王降为男爵。”
亲王是皇族,再往下:公、侯、伯、子、男,男爵是最低等的爵位,虽然也还算贵族,但是地位根本不可同日而语,连皇宫都没资格进入了。
“陛下,堂弟!”马丁亲王还想再说什么,乔治国王一个冷眸扫来:“正是看在你是我堂兄的份上,我只是给你降了爵位,希望你能好自为之。自己做了什么,别以为我心里不清楚。”
“古德尔将军,让人送马丁男爵和阿丽萨公主出宫。”
马丁男爵和阿丽萨就这样被侍卫们拖出了皇宫,十分狼狈。
处理完这些之后,乔治国王转身问林星瑶:“我的公主殿下这样的处理结果,您还满意吗?”
林星瑶向乔治国王鞠了一躬,客气而生疏地道:“感谢国王陛下的英明。”
乔治神色一僵:“安琪拉你是生气了吗?”
林星瑶浅浅的微笑:“不,我没有。”
“可是……”
“我有些累了,请国王陛下允许我下去休息一下。”她说完,不等国王允许就和君玄夜一起走了。
乔治国王默默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安琪拉真的生气了呢……”
林星瑶闷着头,一路走回贵宾休息厅,然后对君玄夜道:“等订婚宴结束,我们就回去吧。以后再也不来G国了。"
君玄夜把她拽怀里,亲了亲,“你生气了?”
林星瑶否认:“没有。该气的是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君玄夜笑着捏了捏她嘟起的嘴唇:“看看这嘴巴翘的,都能挂把雨伞了,还说没生气。”
林星瑶道:“苏菲娜是准王后,乔治的未婚妻,人家才是一家。维护家人,也没什么不对。只是他这样不辩是非的态度,让我觉得有点失望。本来我觉得他应该是公正严明的国王。”
君玄夜道:“法官才需要公正严明。而国王,则要全面考虑问题,有些事情确实没办法完全公平公正。”
“今天的事情,我觉得以他的精明,应该能知道苏菲娜有问题。但是他依然选择维护,更多的就是出于利益考虑。八大贵族里,克莱尔家族的女儿是最适合联姻的。因为这个家族人丁最不兴旺,克莱尔公爵去世后,甚至只能靠克莱尔夫人来撑门面。苏菲娜又明显是个愚笨好掌控的。”
“他如果给苏菲娜定罪,罪名怎么定?苏菲娜还能当王后?他是否还能再选出一个合适的王后?相比之下,让马丁他们一力承担下来,反而要简单许多。”
林星瑶也是气糊涂了,此刻听完君玄夜的分析,心里才觉得好过许多。
“你倒是精明,把G国的局势都分析得透测。”
君玄夜微微一笑:“你是在气头上,如果冷静下来,这些问题自然也能想得到。”
而苏菲娜那边还不知道马场上发生的事情,她还一直等着国王陛下过来,好看看克莱尔夫人脸上的巴掌印。
直到派出去打听情况的侍女过来禀报,马丁亲王被降级为男爵,赶出皇宫。
她才意识到事情完全不对劲。
“怎么会这样?”
明明是一场策划精良的陷害大戏,怎么就激不起一点水花?噢不,马丁亲王被打下水了……
就在这个时候,乔治国王过来了。
“国王陛下您可算来了。”克莱尔夫人急忙站了起来,并特意摸了一下自己挨打的脸颊。上面的手指头印,还依稀可见。
果然国王陛下询问道:“夫人您的脸……是安琪拉打的?”
克莱尔夫人眼眶含泪,委屈地点点头。
她本来还准备了一番控诉,可还来不及说,就先听乔治国王说:“安琪拉的脾气虽然火爆了一些,但也不会无故动手。夫人下次见到她,还请回避。”
克拉尔夫人懵了:“陛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苏菲娜过来拉了拉母亲的手,小声地道:“母亲,既然是陛下的意思,那您就忍了吧。”
克莱尔夫人瞪着女儿:“女儿你可是准王后啊,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你怎么能这么软弱呢?”
苏菲娜却是一反常态,装出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母亲你先下去吧,我和陛下好好聊聊。”
克莱尔夫人向国王行了个告退礼,然后气哼哼地走了。
苏菲娜本来还想利用母亲挨打的事情,好好地在乔治国王面前告一番状。
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的算盘打错了,乔治国王明显就是不问青红皂白地偏袒那个女人。自己如果一味地闹,只会惹乔治不高兴,得不偿失。
于是她立刻就改变了策略,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乔治的袖子,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陛下您是不是喜欢她?”乔治国王猛然瞪大了眼睛低声吼道:“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苏菲娜眼圈红了,晶莹的泪珠儿滚落下来,楚楚可怜地道:“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实在想不出您为什么这样地偏袒她。如果您真的喜欢她,那么您为什么又要来和我订婚呢?”
乔治国王看到苏菲娜这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心里不禁也升起来一丝愧疚。
“苏菲娜,白天的时候人多,我不方便和你细说,本来是准备晚上宾客都走了再告诉你安琪拉的事情,没想到却让你误会了。”
乔治国王叹了口气继续道:“你应该知道我登基之前,国家发生过暴乱。那个时候我差一点就要失去国家的继承权,甚至差点送命。”
苏菲娜温顺地点了点头:“我知道内阁大臣作乱,幸好陛下您英明神勇,扫除了叛军,拨乱反正。”
乔治国王道:“并不是我多么的神勇,我能够拥有如今的一切,G国能有现在的太平,都是因为安琪拉的出现。她就是我们国家最大的功臣,圣公主。”
“什么!”苏菲娜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美眸:“陛下,你没有开玩笑吧?她……她怎么可能?听说圣公主是军事奇才,让叛军谈之色变的杀神。可那位安琪拉小姐她明明就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啊。”
乔治国王略显得意的道:“我当年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也没有想到她居然那么厉害。可事实就是如此,她的实力一次次出乎我的预料。所以你母亲也好,马丁亲王也罢,安琪拉又怎么会看在眼里?她那种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女人也不会随便的和别人起冲突。但是马丁和阿丽萨却一次又一次地挑衅她,也亏得安琪拉现在收敛了许多,要不然他们下场必然难看。”
听到这些苏菲娜才终于明白,马丁亲王为什么会被降爵了。
过去苏菲娜虽然没有见过圣公主,但是每每提起,乔治都如今日这般满脸自豪。
曾经皇宫的内侍私下对圣公主的功绩持怀疑态度,言语中多有不敬。恰好被乔治听到了,乔治当即狠狠的处罚了那位内侍。
而现在马丁亲王却是和圣公主直面抗衡。乔治国王又怎么能容忍?
如果苏菲娜只是普通的贵族,在知道林星瑶的身份之后,自然要加以收敛。
可她如今的身份可是准王后啊,看到自己的未婚夫,时时刻刻把别的女人挂在心上引以为傲,这更加剧了苏菲娜对乔治的怀疑。
种种迹象表明,乔治对林星瑶的感情绝对不一般。
苏菲娜又试探着问道:“陛下您既然给了她如此崇高的地位,为什么她这些年不在国内呢?”
提到这个,乔治也很无奈:“我当年再三挽留过,可安琪拉还有别的事情,不肯留下。”
苏菲娜道:“那她这次回来,你应该要把她留下吧?毕竟她是我们G国的大功臣。”
乔治道:“我会在试着挽留,只要她愿意留下,任何条件,我都可以同意。”
苏菲娜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很难:任何条件吗?哪怕她要王后的位置,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给予?
嫉妒如燎原的火,一旦燃起,就不可能熄灭。
林星瑶没有公主身份加持的时候,苏菲娜就十分介怀她和乔治的关系。
现在,她的地位如此卓越,又和乔治情分深厚,那她这个准王后又算什么?
是不是在她面前,苏菲娜都该要低一个等级?
“苏菲娜,今天的事情我相信与你无关。但是,你确实冒犯到安琪拉了,我希望稍后你能去给安琪拉道个歉。”
乔治的这个要求,更是让苏菲娜的愤怒达到了顶点。
她堂堂准王后,却要给那个女人道歉?
实在荒唐!
然而当着乔治的面,她只能顺从地道:“好的,我的陛下。”
只是从乔治的角度,并没有看见,苏菲娜的眼眸里迸发出的恨意:安琪拉,就算你是圣公主,就算你曾是这个国家的功臣,我也绝对不能让你活下去!
伴随着夜色降临,皇宫里灯火通明,晚宴开始了。
晚宴之后,又是舞会。
国王先下了舞池,邀请苏菲娜共舞。一支舞之后,其他人才纷纷开始跳舞。
苏菲娜跳了一身汗,要去换衣服,临走之前对身边的侍女叮嘱了几句话。
那侍女就走到林星瑶身边,微微鞠了一躬:“苏菲娜小姐邀请您去后殿吃茶点,请一定赏光。”
林星瑶道:“不必了,我和苏菲娜小姐并不熟。”
侍女显得很为难,再三邀请。
这个时候乔治国王走过来,道:“苏菲娜应该是想就下午的事情,和你道歉。”
林星瑶眨巴着美丽的眸子,问:“这么说来,陛下您希望我去?”
乔治国王一本正经的道:“不管怎么说,这次苏菲娜有错在先,应该给你道歉。”
林星瑶淡淡一笑:“好,既然陛下您开口了,我自然不好驳了您的面子。”
说完正要走,却被君玄夜一把拽住。
君玄夜在她耳边悄声道:“你不会真以为她那么好心给你道歉吧,只怕是一场鸿门宴呀。那准王后可不是个善茬。”
林星瑶揶揄地笑:“不错啊,你居然也开始懂得和女人之间的钩心斗角了。”
君玄夜道:“所以你明知道可能是圈套,还要去吗?”
林星瑶嗤笑:“当缩头乌龟可不是我林星瑶的作风。”
君玄夜道:“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林星瑶摇头:“你就别掺和了。放心吧,我只怕她没有圈套,否则新仇旧恨我会一并清算。”
于是君玄夜也不好勉强,再三叮嘱她小心。
乔治国王见君玄夜一副担忧的模样,还笑着道:“在你眼里,我这皇宫里难道是龙潭虎穴?安琪拉当年可是亲自带军血洗过皇宫的,除了我之外,只怕没人比她更熟悉这座皇宫。”
君玄夜端着酒杯,目光幽幽:“所以你应该更懂得宫中的危险,怎么还愿意让她去见你的王后呢?你是真的以为你的王后很单纯吗?还是你另有其他目的。”乔治国王笑着对君玄夜说:“你是不是把人心想得太过复杂了呢?苏菲娜真的只是想道歉而已,我希望安琪拉和苏菲娜能冰释前嫌,这有什么问题吗?”
宫廷内殿里,苏菲娜已经布置好了茶点,一见林星瑶过来,便笑意盈盈地过来迎接。
“先前不知道您就是圣公主殿下,多有得罪,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苏菲娜如此放低了姿态,林星瑶自然也不会冷眼相对。
微微一笑,林星瑶道:“看来,乔治和您说了很多。”
苏菲娜点点头:“是的。其实我以前特别崇拜圣公主,对公主殿下您过往的功绩如数家珍,并且十分感念您的功劳。可以说当年如果不是圣公主,我们G国现在还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种混乱的情况。万万没想到,公主殿下,您会亲临我的订婚典礼。可惜一开始并不知道您的身份,多有得罪,实在抱歉。还希望您能接受我的道歉。”
她说着深深地鞠了一躬。
作为未来的王后,如此谦逊,甚至不惜亲自道歉,如果林星瑶不接受,那真是有点不知好歹了。
林星瑶当然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所以她微笑着道:“小事一桩。苏菲娜小姐,不用放在心上。乔治是我的义弟,你是他的未婚妻,所以论起来,我们还算是一家人呢。”
苏菲娜显得特别高兴,拉着林星瑶往露台走去:“我特意为殿下您准备了精致的茶点,宫廷最近来了位御厨,他做的点心特别美味。还有红茶,非常的醇香,我们一起尝尝。”
苏菲娜现在居住的内殿十分奢华,房间连接着一处很宽阔的平台,平台是临水而建。吹着晚风,吃着茶点,看着湖面上倒映出的灯火辉煌的宫殿,当真是十分享受。
苏菲娜心情很好,和林星瑶谈了很多她和乔治的过去。
从她第一眼见到乔治起就爱上了乔治,到她和乔治恋爱,如何受宠,一直到现在订婚。总之一路都在撒狗粮。
林星瑶只是喝的茶,安静地听着。
苏菲娜说着说着,目光就落到了林星瑶的手机上:“你的手机外壳很漂亮,能给我看看吗?”
林星瑶就很大方地把手机递过去给她。
苏菲娜把玩着手机,却没有看的意思,而是话锋一转,问道:“我和陛下这么恩爱,难道你一点都不介意吗?”
林星瑶好笑地问:“你们夫妻恩爱这是好事,我为什么要介意?”
苏菲娜怪异地问:“难道你心里就一点不喜欢乔治吗?他对你那么好,封你做圣公主,给了你无上的荣耀。你的一切,他都格外上心。就连你曾经养的马,他都当宝贝似的宠着。”
她说着说着,语气开始激动起来:“有一次甚至因为要照顾马,错过了我的18岁生日宴会。你知道那次宴会对于我来说多么的重要吗?我期盼了那么久,精心准备了那么久。可他就仅仅因为马拉肚子,说不来就不来了。”
林星瑶闻言也有些惊讶,乔治对白雪未免也太好了些吧?
“抱歉,您说的这些我之前并不知晓。不过您可以放心,我对乔治并无您想的那种感情。我有心爱的人了,并且我很快就会结婚。等今晚的宴会结束之后,我就会离开G国,如无特殊情况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不管怎么样,林星瑶觉得这件事既然是因为自己而起,那么还是要解释清楚。
苏菲娜冷笑了起来:“就算你对乔治没有那种感情,但乔治对你呢?这么多年了,他对你始终念念不忘。今天,他甚至提出让我亲自向你道歉。在他的心里,我这位未婚妻、未来的准王后,居然要纡尊降贵地向你道歉!”
林星瑶问:“所以呢……”
苏菲娜咬着牙关恶狠狠地道:“我不允许,绝对不允许我的男人心里还有别的女人!”
林星瑶继续问:“那你准备怎么办?”
苏菲娜冲着她阴毒地笑了笑,然后突然起身,纵身跳进了湖里。
旁边的侍女立刻惊声尖叫了起来:“不好啦,苏菲娜小姐被人推进湖里啦!来人呐,快救救苏菲娜小姐。”
而另外一个侍女则指着林星瑶,义愤填膺地道:“你这个凶手,你居然谋害苏菲娜小姐!”
再看林星瑶,她好像没事人一样,淡定地拿着糕点,吃了一口:“果然是场鸿门宴啊,可惜点心太难吃了。”
宴会厅。
一个侍女匆忙跑来,扯着大嗓门喊道:“陛下陛下,不好了,苏菲娜小姐被圣公主推下湖了!”
这个时候,一支舞曲刚刚结束,周围正好安静下来。
因此,侍女的一声喊,就显得特别清晰响亮。在场所有的嘉宾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君玄夜脸色大变,第一个跑了出去。
乔治夜也匆忙跟了过去。
而在这场其他的宾客也都议论开来:
“苏菲娜小姐?那不就是准王后吗?准王后居然被推下湖,谁那么胆大妄为?”
“没听刚侍女说的吗,圣公主下的手。”
“G国的圣公主?那位功勋卓越,被全民歌颂景仰的公主吗?”
“就算那位圣公主过去建立过功勋?可谋害准王后这个罪名一旦坐实,足以将她判处死罪。”
克莱尔夫人也在场,此刻显得特别惊慌失措。她招呼着周围的一众贵族:“我们快去看看苏菲娜吧。哦,我可怜的女儿呀,怎么能被人害了呢?”
和克莱尔夫人交好的都是老派的贵族们,此刻不明真相地陪着克莱尔夫人往苏菲娜那边去了。
一路上,克莱尔夫人都在哭哭啼啼的讲述圣公主如何如何嚣张霸道。下午的时候就因为不知道她的身份,把她当成平民了,那位圣公主就记恨在心。
苏菲娜为了平息圣公主的火气,特意邀请她吃茶点。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克莱尔夫人流着眼泪,恳请大家一定要为苏菲娜做主。
此刻苏菲娜已经被人从湖里捞起了。等乔治国王等人赶到的时候,只看到她浑身湿淋淋的躺在地上,十分凄惨。此刻,林星瑶还坐在一边悠闲的喝着茶,唇边噙着嘲讽的笑,一副看戏的模样。
见君玄夜一脸担忧地赶来,她还很有心情地开玩笑:“你那么着急干什么,又不是我掉水里。”
君玄夜问道:“怎么回事?”
林星瑶耸了耸肩:“他们说我把人推下湖了,所以……我大概要成为罪犯了。你要不要离我远点,免得被我牵连。”
君玄夜无奈地道:“你觉得我和你撇得清关系吗?”
林星瑶眨巴了下眼睛略想了想:“好像……撇不清。”
君玄夜道:“那就只能奉陪到底,谁叫我们是夫妻呢。”
乔治一过来,立刻解下身上的披风裹住了未婚妻。
苏菲娜浑身都在颤抖,因为寒冷嘴唇都冻得发紫,脸色更是苍白的,如同一张随时会破的纸。
她拽着乔治国王的胳膊,用颤抖的声音小声地祈求:“陛下,您不要责怪公主殿下。是我说话的时候没注意言辞,惹得公主殿下不高兴了,才会……我想她应该是失手,不是故意的。”
克莱尔夫人刚刚带人赶来听到这些话,怒不可遏地道:“苏菲娜,你怎么能这么软弱呢?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能随随便便把人推下水。何况你是国王的未婚妻,未来G国的王后。他这样的行为已经构成了谋害王后的罪名,按照我们国家的律法,谋害王后,不论是否成功,一律处以绞刑。”
“卫兵,还不快来把她抓起来!”
一声令下,卫兵正要上前。
乔治国王忙喝道:“退下!宫廷御医呢,御医怎么还不到呢?先给苏菲娜治疗,其他的稍后再说。”
克莱尔夫人道:“陛下,您不能因为她是圣公主就偏袒她吧?她犯的可是大罪,这么多人亲眼看着,您作为一国之王,处事应该公平公正。”
另一位贵族也附和道:“陛下,就算她是圣公主,也不能无法无天。如果连谋害王后这样的大罪陛下都不追究,那么我们这个国家今后还如何治理?岂不是人人都可以犯罪?人人都可以随便袭击皇室成员?”
乔治国王道:“苏菲娜还没有正式加冕,不是真正的王后。所以谋害王后这条罪名不成立。更何况现在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怎么能轻易定罪呢?当务之急还是请宫廷御医给苏菲娜小姐治疗。”
苏菲娜听到这些话,整个人又不可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乔治他……他居然这样说,那女人在他心里的地位居然这么重要,重要到当众否认自己的未婚妻的身份!
克莱尔夫人大声道:“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事实不是摆在眼前吗?”
她指着那些侍女:“你们出来告诉陛下,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侍女战战兢兢地又将事情重复了一遍,大概意思就是说,苏菲娜小姐和林星瑶坐在湖边吃茶点,后来两人发生了一些口头上的争执,林星瑶突然就暴怒了起来,说了句:“我是圣公主,这个国家最大的功勋,哪怕你是准王后,我要让你死也没人敢把我怎么样!”
说完就直接把苏菲娜小姐推下了湖。
还好当时侍女端着茶点进来,发现苏菲娜小姐跌入湖里立刻大声呼救。
侍女的话得到了卫兵的佐证。卫兵当时在外面站岗,听到里面的呼救声立刻进来,把苏菲娜小姐从湖里捞了上来。
克莱尔夫人道:“陛下您听清楚了吗?事实难道还不够清楚吗?如果这样还不能被定罪,那我们国家监狱里所有的罪犯是不是都该被无罪释放?”
其他的贵族们也纷纷附和,要求把林星瑶定罪。
乔治国王的目光落在林星瑶的身上,“安琪拉,你难道不想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吗?”
林星瑶微微一笑:“我没有推她。”
克莱尔夫人立刻道:“不是你推的,难道苏菲娜自己跳下去的吗?”
林星瑶道:“对呀,她自己跳下去的。”
“荒唐!”克莱尔夫人大声吼道:“她难道不要命了吗,自己跳下去送死?陛下,您也知道我的苏菲娜可是不会游泳的人啊。”
林星瑶嘻嘻一笑:“也许苏菲娜小姐心情烦躁不安,故意跳下去想要冷静冷静呢?”
林心星瑶的玩世不恭,衬托的苏菲娜越发的楚楚可怜。
也因此彻底地惹怒了那一众的老派贵族。
“真是太嚣张了!”
“亏得过去让你享有如此高的荣誉。谁知传说中的圣公主居然是这样莽撞无礼,视人命如草菅的人!”
“国王陛下,我请求立刻剥夺圣公主的公主爵位。并且依照我们国家的律法,将她从严、从重治罪!”
“国王陛下,八大贵族在此联合请求您,替苏菲娜小姐做主,给圣公主赐罪。”
苏菲娜倚靠在国王陛下的怀抱里,下垂的睫毛微微颤抖,看起来是那么的弱小、可怜、无助。
可事实上她此刻的内心里充满着一阵阵报复后的快感。
就算乔治对林星瑶怀有别样的感情,但是在八大贵族的联合施压下。乔治如果还不肯追究林星瑶的罪行,就会彻底惹恼了八大贵族。
除此之外,外场上众多的外国嘉宾,也或多或少听到了这里发生的事情。
乔治必须要给大家一个说法,否则传出去就会让那些外国首脑认为乔治是一个昏庸的国王。
本来君主制的国家,现在在国际上就十分敏感。
一旦处理不好带给别人一个残暴昏庸的形象,那么往小了说,乔治过去那些年,在网络上营造出来的人设就会崩塌。网络的舆论也将他骂得体无完肤。
往大了说,很有可能会让敌对的国家借着这个机会对G国大肆攻击。
苏菲娜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才不惜以身冒险,设计出这一出苦肉计。
为了坐实林星瑶的罪行,让她没有证据为自己洗白。苏菲娜甚至借口,拿走了林星瑶的手机,避免她开启录像、录音功能。
哪怕林星瑶表明了对乔治没有别的意思,甚至还直接告知苏菲娜,她即将要结婚的事情。但苏菲娜觉得,但凡乔治心里还有她这个人,就不能掉以轻心。
所以要给她泼上脏水,定上无法洗脱的罪名。
呵呵,圣公主,人人敬仰的神话吗?我苏菲娜今日偏偏要打破你的光环。从此圣公主会成为G国人人厌恶的罪犯!乔治虽然满心不舍,可作为国王,他这个时候不能不有所行动。
他命人把林星瑶和君玄夜关到了城堡二楼的一间客房里,没有他的命令,不许任何人去见。
本来克莱尔夫人对此依然不满。她提出罪犯应该关进监牢,关到客房算什么?
但是乔治国王说:“作为给国家立过汗马功劳的人,在法官定罪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让她受辱。”
克莱尔夫人还想再说什么,乔治一个冷眼扫过:“怎么,夫人是觉得我这个国王的话不管用吗?还是您想代替我做什么决定?”
克莱尔夫人急忙垂下高傲的头颅,说了一句:“不敢。”
二楼的客房里。
君玄夜一到房间里,就四处查看了起来。
看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可以逃跑的路线。
门外有重兵把守,每个窗子下头也站着不少的卫兵想要逃出去,真的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儿呀。
他正在脑子里飞快地思考办法,一扭头却见林星瑶窝在柔软的贵妃椅上重重地叹了口气,一双秀眉头皱成了川字。
君玄夜还以为她是在为当下的情况忧心,宽慰道:“我刚才看了,守卫虽然不少。但半夜应该会换岗,趁着他们换岗的空隙,以我们的身手,逃掉的把握至少有八成。”
却听林星瑶叹了口气,遗憾地道:“唉,这局又输了。我老是打不赢这一关,你有没有办法帮我冲关呀?”
君玄夜这才发现,她的手机上居然开着游戏。
“所以刚才你一直是在打游戏?你担心的也不是逃走的问题,而是游戏通关失败?”
林星瑶抬眸,一脸懵逼的看着他:“我为什么要逃走?我要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岂不是坐实了谋害苏菲娜的罪名?那我以后还怎么在全世界混?”
君玄夜见她这副无所畏惧的模样,瞬间就明白过来了:“这么说你是有应对之法,能够让自己洗清冤屈了?”
林星瑶则笑眯眯地看着君夜:“你就这么相信我是清白的,万一我真一时冲动把苏菲娜推下水了呢?”
“不会。”君玄夜笃定的摇头:“别看你这个人平常咋咋呼呼的,但行事最有分寸。违法乱纪的事情你绝对不会干,更何况是这种明显会被人抓着小辫子的事情。你如果真要使坏对付苏菲娜,有的是办法让她有苦说不出。”
“再说,临走之前我都提醒过你这趟会是鸿门宴,你怎么着也应该给自己留个后路吧。但你如果真有后路,刚才当着众人的面,你为什么一言不发,连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
“所以你的底牌到底是什么?”
林星瑶则神秘兮兮的对君玄夜道:“我觉得乔治对我的感情好像真的很特别,不是普通的兄妹之情。”
君玄夜跟看白痴一样的看了她一眼:“姑奶奶,您老人家终于反应过来了?我之前那么笃定的跟你说,你偏不信,还觉得我是在乱吃醋,现在怎么突然开窍了?”
林星瑶道:“因为苏菲娜跟我说了一些话。”
她把之前苏菲娜说的悉数告知给君玄夜。
“如果连苏菲娜都这么认为,那我觉得可能真的有点问题了。”
君玄夜酸酸地道:“所以我之前怎么跟你说你都不信,苏菲娜三言两语你却相信了?”
“还不是你以前动不动就乱吃醋?所以我以为你又想多了,就没上心。”她皱着眉头若有所思:“你说乔治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喜欢我呢?我都离开G国好几年了,就算当时喜欢,可现在他都有未婚妻了呀。”
君玄夜听的醋意起来:“你想说什么?向我炫耀你的魅力吗?”
他说着一把将人给拽进了怀里:“记清楚,你的未婚夫是我,不许想别的男人!”
说完就是一个吻落下,霸道地宣誓着他的主权。
林星瑶从他怀里挣脱开来,嗔怒:“都什么时候来,还胡闹!还是说正事吧。”
林星瑶把自己手里的底牌亮给君玄夜看。
君玄夜奇怪:“你既然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为什么刚才不拿出证据?”
林星瑶笑笑:“我其实是有私心的。虽然你们都说乔治对我有意思,但我始终不愿意随便玷污那份纯洁的兄妹之情。所以,我想试试看。在我百口莫辩,被千夫所指的时候,乔治是否愿意秉持公证,将我治罪。”
“如果他真是大公无私,那即便他对我有些感情,也不会特别深。但……”
君玄夜接着她的话往下说:“但他却对你包庇到底。甚至,他即便不能为你脱罪,也会想办法保你周全。”
林星瑶很无奈地笑笑:“乔治这样重情重义,我真的是始料未及。其实他现在的处境也很艰难,虽然名为一国之王,可君主制的国家,在国际上饱受争议。他想要保留住王室,唯一的办法就只能像英皇室那样。可如果改革,贵族的特权大大削弱,八大贵族势必不肯罢休。敌对国又虎视眈眈,唯恐天下不乱。真闹起来,会是一场大麻烦。”
君玄夜问:“你想帮他?”
林星瑶无奈地道:“可惜我有心无力。当年,内阁大臣们是武力作乱,我多少能起点作用。可现在……哎!政治斗争我就不那么擅长了。”
君玄夜道:“不,你虽然不擅长,可你却能起到关键作用。”
“什么意思?”林星瑶不解。
君玄夜意味深长地笑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手上握着的底牌,或许就能在这场政斗中,起到决定性的关键作用。乔治能有你这个妹妹,还真是幸运啊!”
接着,君玄夜就和林星瑶分析了一遍G国的情况,以及他认为可行的办法。
林星瑶越听越震惊,终于忍不住道:“你真的是个商人吗?怎么对政治局势了解得那么清楚?还有,你这样波布局,简直绝了!”
这么一夸,君玄夜骄傲得尾巴都快要翘起来了:
“一般的商人,想要把生意做好,必然要对当前的各种局势保持敏感。而能成为巨商,那自然要精通世界局势。要不然,你前头刚在某个国家投资完,结果这个国家就崩盘,或者发生了战乱,那岂不是要血亏?”林星瑶冲君玄夜竖起来个大拇指:“厉害厉害!难怪当年,吕不韦能坐上那么高的位置。我觉得你也很有这方面的潜力啊!”
君玄夜脸色一冷:“别把我和吕不韦相提并论,我绝对不可能做卖妻求荣的事情!”
林星瑶道:“如果我是乔治,我肯定要聘你为狗头军师了。”
君玄夜本来在喝咖啡,被她一句话说得差点把咖啡给呛出来,忍不住怒目而视:“什么叫狗头军师?你要夸我,麻烦真心实意,用点好词行不行?”
林星瑶就嘿嘿笑着给他顺毛:“好好,用个好词。那就内阁宰相?我觉得你挺合适从政的。”
君玄夜道:“不,我觉得当个富商挺好的,自由自在,还有如花美眷在侧,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他顿了顿,继续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乔治稍后应该会过来见你,你正好可以和他好好谈谈,具体如何实施,看他自己。反正,别说是我的主意。”
林星瑶惊讶:“这么大的功劳,你全给我?”
君玄夜不屑一顾地道:“如果不是你想帮他,以我的习惯,不会随便过问别国的内政。再者,我是商人,说那些也不合适。而你是圣公主,比我更有立场和资格。”
夜晚12点,乔治如期而至。
看到房间里的人都没有睡觉,乔治还有点意外:“你们知道我要来?”
他看了林星瑶一眼,责怪地道:“你就算再怎么不满苏菲娜,也不该这么冲动。现在所有都证据都对你不利,我想包庇你都无能为力。”
林星瑶大大咧咧地道:“不需要包庇,你大可以秉公办理,直接将我定罪,以彰显国王陛下您的公正。”
“安琪拉!”乔治似乎有些生气:“你该知道,我不可能真的让你入狱。”
“所以呢?”
“我稍后会撤走窗下的守卫,你们到时候从窗子走。二楼不算高,以你的身手下去不难。皇宫的后门已经安排了人,送你们离开G国。”
“那你呢,你准备怎么向那些贵族交代?”林星瑶由衷地奉劝:“陛下,您现在和老牌贵族们的关系很紧张。您要推行新政,而他们是最大的阻力。如果您落了把柄在他们手上,对于您新政的推行,影响很大。”
乔治国王道:“我知道。但是,我不能置你于不顾。”
林星瑶无奈地叹息一声。
君玄夜拍了拍她的肩膀,很大度地道:“我先去里面房间收拾下东西,你们聊。”
林星瑶知道,他这是给自己和乔治留空间。
虽然他这个人动不动爱吃醋,但是这关键时刻,却看得通透。
等君玄夜一进去,林星瑶就开门见山地问:“乔治哥,你是不是喜欢我?不是兄妹的那种喜欢,而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直白得让乔治为之一愣。
可是愣过之后,他老实地点点头:“是的,安琪拉。从当初你把我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起,我就对你生出爱慕之心——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女人如此睿智、如此果敢?再后来,我们一起并肩作战,你一次次带给我惊喜。那时,我就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你。”
“安琪拉,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不是国王就好了。那样,我就不受限制,自由地追求爱情、追求你。可惜,我没有办法抛弃我的国家。你可知道,为什么我母亲会认你当义女,明明她和你之间并无太多交集?”
“那是因为,我曾经求过她。求她允许我放弃国王的权利,做个平民。她狠狠地打了我,指责我对不起国民的信任,对不起我父亲的培养。她未经过我的同意,就宣布将你收为义女,就是想让我们定下兄妹的名分,让我不能再对你有男女之情。”
“知道你即将结婚,其实我心里十分失落。能拥有你,远比拥有一个国家更幸福啊。”
林星瑶静静地听完乔治的心声,本来准备了很多话,可这一刻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最后,她只是低声叹息一声:“谢谢你的喜欢。”
除此之外,她又能说什么呢?
“乔治哥,这个世界上好女孩很多。你还很年轻,往后的机遇很多,或许你还会遇到其他让你心动的女人。实在没必要对我念念不忘。”
乔治国王闻言苦笑:“我就是怕你会有负担,所以这些年从来不曾向你吐露过心声。当年,自从你离开G国之后,无论我内心有多么思念你,也只是默默的关注,舍不得过多打扰。”
“你喜欢喝茶,所以我也爱上了喝茶,每次喝茶就会怀念起我们当时一起共度的那些时光。你推荐给我的Z国的武侠,我每一本都仔细的看过,我会把每一位女主角想象成是你。而我就是男主角,陪着你潇洒快意,闯荡江湖。”
“我这辈子注定无法追寻心中所爱,但我会在内心深处为你保留一席之地,仅此而已。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他说到动情处,眼眶微微泛红。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里,倒映出林星瑶美丽的面容。
林星瑶心有不忍,不忍心他在这种注定得不到回应的感情里沉沦下去。
她拿出手机,一通操作之后道:“我给你的邮箱发了一个视频,是今晚事情的录像。”
林星瑶既然在明知道是鸿门宴的情况,还单刀赴会,自然早有准备。
苏菲娜为了防止她录像、录音,提前拿走了她的手机。可他不知道明星瑶脖子上挂着的那个花朵的吊坠其实就是最顶尖的科技设备,集合了通讯、录音、录像等所有的功能,并且可以避免被特殊仪器监控到。
此刻乔治国王点开了那份视频,于是从林星瑶进入苏菲娜休息殿的那一刻起,所有的画面便在眼前开始播放。
他清楚的看见苏菲娜一开始低声下气的道歉,然后热情的邀请林星瑶到临湖的露台上共用茶点。
开始两人之间的谈话还算正常,可苏菲娜说着说着语气就急促了起来,嫉妒显露无疑,对林星瑶的敌意也毫不遮掩。再后来,苏菲娜猝不及防地跳入了水中,再然后林星瑶就被诬赖成凶手。
乔治国王从头看到尾,大为震惊:“苏菲娜她……她居然设了这样一个局来陷害你?枉费我一直以为她是个善良温婉的女人,所以和她订婚。就连下午白雪中毒,我知道和克莱尔夫人脱不了关系。可我没有怀疑过苏菲娜,总觉得她即便做错了,也一定是受了克莱尔夫人的蒙蔽。没想到她不光心肠狠毒,而且善于伪装,连我都被她欺骗了!”
林星瑶道:“你太小看了女人的嫉妒之心。”
乔治国王愤怒地道:“这样一个虚伪、狠毒的女人,不配成为g国的王后。我要宣布和她取消婚约!”
“安琪拉,你既然有证据,刚才当着众人的面,为什么不直接拿出来,却让大家误会你。尤其是八大贵族的那些人,恶言相向。如果当时不是因为理亏,我绝对不允许她们对你有一丝一毫的不敬!”
林星瑶解释道:“如果我当时拿证据,我自然可以洗白,苏菲娜会被你定罪,而且定的也只是一桩小罪而已。至于其他的贵族最多只会在旁边看着,不会多说什么。”
“但现在你再把视频继续往后看,这里完完整整的录了当时那些贵族们嚣张跋扈逼迫你将我定罪的内容。如果把这些视频放到网络上,公诸于众,你觉得那些国民们会作何反应?”
“本来民众们对于贵族们的作风就多有不满。而现在,他们景仰尊崇的圣公主殿下,被老派的贵族们陷害逼迫,险些丢了性命。你说国民们会怎么样?”
乔治恍悟:“这个视频一旦传开,将会形成巨大的舆论风暴,直指八大贵族。所以,安琪拉你……”
林星瑶继续道:“你不是准备着手改革吗?那么势必就需要削弱八大贵族的特权,而这一次的事件正好可以作为一个切入点。此外你再寻找一些贵族们其他的罪证,比如贪污,草菅人命等等。”
“以八大贵族过往的作风,把柄一抓一大把。那时候你把所有的东西全部通过网络扩散出去,利用民间的舆论对他们进行打压。我们z国有句话叫做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为水,君为舟,善用水的能力可以让你行得更远。”
“等到八大贵族全部铲除,你的新政改革开始实行。那么乔治,你作为国王自然可以实行婚姻自由。”
“乔治,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在往后漫长的几十年里,总会遇到让你心动,值得你交付出王后之位的姑娘。苏菲娜不适合你,她也不配成为这个国家的王后。”
乔治从登基后最大的困扰就是八大贵族。
当年建国的时候,这些贵族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可随着时代的发展,当年赐予他们的特权,让他们为所欲为,渐渐成为了国家的隐患。
不少贵族,违法乱纪之后,依靠特权的庇护,逃脱律法的制裁。如今,这已经滋生出了巨大的民怨。
乔治从登基那天起,就励志要成为明君。他也清楚想要国家长治久安,改革势在必行,八大贵族也必须要削权。
只是他曾以为至少需要花费10年甚至更久时间才能做到的事情,如今在林星瑶的出谋策划下,甚至可能在今年就有望实现。
这对于乔治里国王来说,无异于黑暗中苦苦寻找前路的时候,突然有人为他指引了一条光明大道。
“安琪拉谢谢你,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你永远是我们国家最大的功臣!”
林星瑶淡淡一笑:“我心里固然希望g国能够永远安好,但其实我更希望的是乔治哥哥你不再受到陈规旧俗的约束,勇敢地过自己想要的人生。”
“乔治哥哥,希望你寻找到真爱。那时我一定会再来参加你们的婚礼,为你们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她说完扭头冲里间的卧室喊了一句:“君玄夜你收拾好东西了没?我们要走啦。”
他们的东西并不多,君玄夜帮林夕阳拿着手提包走出来,道:“谈完了吗?那走吧。”
正要走,乔治恋恋不舍地拽住了林星瑶的胳膊:“安琪拉你真的要走吗?如今你已能自证清白,完全没必要走得这样仓促。”
君玄夜的目光落在乔治握着林星瑶胳膊的手上,不悦地皱了下眉头,然后不动声色地把林星瑶给拽进自己怀里。
他冷冷地道:“陛下,当年瑶瑶帮你清除了叛军,如今又给你指了条明路。她希望他的哥哥可以自由地选择人生。那么您呢,您是否也应该要尊重她的选择?”
乔治国王看着林星瑶,冰蓝色的眸子中满是忧伤。
默了半响,他终于收回了目光,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
他朝君玄夜伸出了手,由衷的祝福:“我祝福你们。你一定要对安琪拉好,这辈子一定要让她过得幸福,才不枉费我的放手成全。”
君玄夜握上了乔治的手,无比郑重地道:“我会用我的行动向你证明,你今日的放手没有做错。我会让瑶瑶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最后在乔治国王恋恋不舍的目送中,君玄夜带着林星瑶在夜色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g国的皇宫。
那天晚上乔治国王站在皇宫城楼的最高处,看着林星瑶和君玄夜乘坐的车子渐行渐远,直到目光也难触及。他却依然久久的凝望着。
夜晚的凉风肆意的吹着,将他身后的披风吹得猎猎作响。
直到清晨来临,曙光洒向大地,g国迎来了新的一天。不远处的街道渐渐开始有行人、车辆驶过,一切显得那么朝气蓬勃。
这是他的国家,城楼底下是他的国民,让他无比的热爱。
“弗兰克。”他转身微笑,阳光在他英俊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金辉,神圣不可侵犯:“新的战斗要开始了。为了我们的国家,为了我们的国民,我们要一战即胜!”
弗兰克深深地鞠躬行礼:“陛下,胜利永远属于您和人民!”苏菲娜在天亮之后,才得知林星瑶已经离开了皇宫。
自然乔治国王给出的说法是看守不力,让他们钻到空子逃走了。
但是苏菲娜清楚肯定是乔治把人给放走的。苏菲娜暗中指使克莱尔夫人以及八大贵族的人,联合提出要求,剥夺圣公主的爵位。
为了逼乔治就范,他们甚至在网络上引导言论。把林星瑶说成一个,因为偶然机会窃取到了权势,然后嚣张跋扈,谋害王后的恶毒女人。
圣公主原本是G国国民心中女神一样的人物,而准王后最近的热度也很高。两强相遇,立刻就在网络上引起了巨大的舆论风暴。
舆论主要分为两个派别。
一方面主要以贵族群体为主。他们为苏菲娜的遇险感到了震惊,在网络上带节奏,大肆宣言要讨伐圣公主。甚至公然质疑圣公主当年的功勋是否是真实的。
而另一方面则是那些圣公主的支持者。这些人以底层民众为主。圣公主是平民出生,代表了草根。因此,在民间威望极高,粉丝群体数量庞大。
他们尊敬推崇了圣公主多年,一下子让要让他们颠覆以往的认知,这就相当于践踏他们的信仰。
他们觉得光凭准王后以及八大贵族的一面之词,不足以给圣公主定罪。但是对于苏菲娜准王后的落水事件,又有些不明所以,因此大批的群众在G国皇宫的官网上留言,要求国王陛下亲自出来,给民众一个交代。
于是两个派别渐渐就发展成了贵族和平民之间的对抗。
而乔治国王一开始按兵不动,等到网络上的舆论到达顶峰的时候,他才抛出了林星瑶之前给他的视频。
视频是从林星瑶的角度拍摄的,将苏菲娜以及贵族们丑恶的嘴脸和阴谋展现得淋漓尽致。
而林星瑶却完全没有露面,大家只能从背景声音中听到她的几句话。
至于苏菲娜质疑林星瑶和乔治国王存有不轨感情的内容,则被剪掉,避免因此影响圣公主光辉神圣的形象。当然,国王自己的面子也顺带要顾及下。
视频一出,简直就是大型的打脸现场。打的不光是苏菲娜,还是整个贵族阶层。
原本以为占理的贵族们,这下哑口无言了。
而支持圣公主的民众们彻底地沸腾了。
这些民众本来就对贵族们的行为颇多意见,如今贵族们居然公然污蔑圣公主。
连圣公主这样有爵位在身的人,都被贵族们诋毁得体无完肤,差点定罪去爵。何况是普通的民众呢?
因此这件事情直接就刺痛了大众们的神经。他们在网络上疯狂地攻击贵族,在皇宫的官网上向国王请愿,要求国王取消和苏菲娜的婚约,并追究她污蔑圣公主的罪行。
与此同时乔治国王右派手下抛出了八大贵族贪污、肇事逃逸、奸污民女等等一系列的罪行,在网络上引起更大的舆论风暴。
民众们纷纷请求削掉八大贵族们的爵位和特权。
乔治国王在几天的沉默之后,终于发出了国王令,义正言辞地斥责了贵族们的犯罪行为,下令剥夺八大贵族的爵位,并正式颁布了国家的改革计划。
至于苏菲娜,当然是取消了婚约,并依法追究其诬陷圣公主的罪责。
苏菲娜和克莱尔夫人万万没有想到,一场由嫉妒而产生的宫斗,最终却煽起了一场巨大的舆论风暴,最终促使G国完成了一场具有跨时代意义的改革。
这场改革,在后来的历史书中被命名为“圣公主事件。”
当然舆论战上,国王陛下虽然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但改革的真正实行以及对贵族的清理,依然是需要铁血的手腕,这些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
只是能够获得民众的大力支持,让乔治国王在处理的时候更加得心应手。
也是因为乔治国王这样的魄力让他成为G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国王,流芳千古。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再说苏菲娜被这一系列发生的事情给打懵了。本来是想争宠,结果争到最后把准王后的身份都给争没了。
苏菲娜不甘心,这天她闯入皇宫,找到乔治。
乔治看到她的时候脸色明显不好,话都不想多说一句,转身就要走。
苏菲娜急忙上前抱住了乔治的胳膊,苦苦乞求:“陛下,您怎么能这样对我呢?就算之前我做错了事情,可看在我们曾经的情分上,您也要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呀。”
乔治国王冷冷地说:“好,你解释吧。”
苏菲娜忙把事先准备好的说辞说了一通。主要意思是她太爱国王陛下了,以至于让嫉妒蒙蔽了理智,才会做下那样的事情。
她露出了那副泪眼汪汪,惹人心疼的可怜模样:“陛下请您看在我们曾经共度得美好时光的份上,原谅我一次吧,我向您保证我一定会痛改前非,我会站在您的身边努力做一个优秀的王后。”
她说着说着便跪了下去,卑微得如同一粒尘埃。
而乔治从头到尾始终只是冷眼相对,好像在他眼里苏菲娜已经如同尘埃一样,无关紧要。
“弗兰克。”
“陛下,请您吩咐。”
“苏菲娜小姐现在已不是贵族了,没有资格再进入皇宫,请她出去吧。”
这话说得太过无情了,苏菲娜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在被卫兵拖走的时候,她还在大声地喊着:“陛下陛下,您怎么能这样无情啊?我是你的未婚妻、G国未来的王后啊!”
苏菲娜就这样被凄惨地赶出了皇宫,她却还不甘心,转身去找了老太后,也就是国王的母亲。
可那位与她一样出生于八大贵族的老王后,在皇家疗养院里却是避而不见。
苏菲娜不知道的是,当年老王后为了断掉儿子对林星瑶的痴念,将林星瑶收为义女,给他们定下了兄妹的名分。
乔治国王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却因此和母亲产生了巨大的嫌隙。
老王后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再出来为苏菲娜撑腰,否则只怕会彻底断送母子之间的感情。
苏菲娜没能挽回乔治的心很快又被送上被告席,以污蔑圣公主的罪名,被判入狱,人生彻底跌入低谷。就在G国风云巨变之际,搅动这场风云的林星瑶,以及在背后暗中策划布局的君玄夜,已经悄无声息地回到了Z国。
重新站在君氏府邸,林星瑶看着后院里,由她和君玄夜开辟的菜地已经进入丰收期,心里简直是说不出来的欢喜。
她拉着君玄夜在地里挖萝卜,还笑呵呵地问:“你说我们晚上是煮萝卜汤好还是红烧萝卜好?或者清炒萝卜片?”
君玄夜很无奈地看着那满满一筐的萝卜:“不如就每种烧法各来一份吧。唉,这么多萝卜怕是要吃腻为止啊。你当时怎么就光种萝卜,不知道换点其他花样?”
林星瑶苦笑:“我也不知道萝卜这么能长啊,就这么一小块菜地,居然种出了这么多萝卜。”
她灵眸一闪,出了个馊主意:“要不我们去摆摊卖萝卜吧?”
君玄夜被她给气笑了:“你可是堂堂圣公主,一代传奇人物,居然沦落到摆摊卖萝卜?说出去谁信?谁信!”
林星瑶也很苦恼:“萝卜长得太多了,要不吃不完坏掉太可惜了,都是辛辛苦苦种的,粒粒皆辛苦呀。”
君玄夜抚着下巴,暗搓搓地想:真要卖……那也得找个冤大头才行。
正说着,管家过来禀报:“宋少来了,就在大门口。要不要放行?”
君玄夜眯了眯狐狸眼,笑了起来:“冤大头来了。”
林星瑶不解:“什么意思?”
君玄夜没解释,只吩咐管家让宋白煦进来。
和宋白煦一起来的,还有祝小雯。
宋白煦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成了冤大头,一露面还抱怨个不停:“咱们两家关系都这么亲密了,下次我再来能不能免掉通报,直接放行?我刚才在门口等了好几分钟,太耽误事儿了。作为宋氏的掌门人,我的每一分钟都价值千金。”
君玄夜很不客气地怼他:“既然你时间那么宝贵,干嘛还来?”
宋白煦笑嘻嘻地道:“听说你们回来了,特意过来看看。”
林星瑶洗了手,让佣人们在花园里上了茶点招待宋白煦和祝小雯。
祝小雯话不多,安静地喝茶、吃点心。也就是林星瑶问些她最近的情况,她才回答几句。
而宋白煦却更个话痨似的,一直巴拉巴拉地聊。说着说着,又说到了G国上去。
“你们俩最近不是去了趟G国吗?见没见到那位传说中的圣公主殿下?”
林星瑶不动声色地喝茶。
君玄夜问:“你怎么关心起圣公主来了?”
宋白煦做了个夸赞的表情:“呵,那位可是当今世界上最有名的女人啊,随随便便就搅的一个国家风云突变。关键是她身份神秘,至今媒体上也没能出现一张她的照片。之前还有传闻,把她描述得跟上帝派来的天使一样,玄幻得不得了。那时我还以为是G国的国王故意编造出来一个虚拟人物。想不到这次她真出现了。那个视频我还看过,可惜没有拍到她的脸,只录了她的声音。说起来他的声音还挺好听的,总莫名觉得有些耳熟。你们说这是为什么呢?”
祝小雯闻言,看了林星瑶一眼,唇角露出一分讥诮的笑来。
她自然知道林星瑶就是圣公主。
当年林星瑶带人平定G国内乱的时候,黑影队的一些人也参与过作战。这也一度成为林星瑶众多战绩中,最辉煌的一战。
当然涉及机密问题,祝小雯是不会对宋白煦说这些的。
君玄夜淡淡一笑:“我虽然没见过圣公主,不过有幸参加了乔治国王的订婚礼,知道一些内幕。”
宋白煦一听,顿时来了八卦之心:“你居然参加了国王的订婚典礼?快,快跟我说一下具体的情况。”
君玄夜刻意卖着关子:“这种机密消息,怎么能随随便便地泄露呢?”
作为一起长大的伙伴,宋白煦一看君玄夜这副模样,便知道他一定有所图谋,立刻升起来警惕之心。
“你是不是又准备给我挖坑了?”
君玄夜直言相告:“坑里有你感兴趣的消息,你要不要跳下去看一看呢?”
宋白煦不肯轻易上当,“你先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坑我?”
君玄夜就指了指旁边的几大筐萝卜:“刚才瑶瑶说想摆摊卖萝卜,不知道宋少你有没有收购萝卜的想法呢?”
宋白煦顿时松了口气:“嗨,我以为什么了不起的呢,不就是几筐萝卜吗?行,我买了。”
他端起茶杯一边慢悠悠地喝茶,一边寻思:萝卜才多少钱一斤呀,就算涨个10倍的价格也花不了多少钱。
然后就听君玄夜狮子大开口:“我也不收你贵了,一颗萝卜1万块,这里大概有一百多颗萝卜。”
宋白煦刚刚喝进口的茶,便噗地一声喷了出来:“多少?一颗萝卜1万块?我说君玄夜,你特么的怎么不去抢银行啊?”
君玄夜眯着狐狸眼,神色淡淡:“抢银行可是违法的。君某是正经商人,自然要遵纪守法。”
宋白煦愤愤不平:“你还正经商人,你特么的就是大奸商。瑶瑶,你也不管管你男人?”
林星瑶只好劝道:“卖这么贵,确实有点不好啊。第一批100多颗萝卜,你就卖这么高的价格,你让我地里那剩余的百来根萝卜怎么办?”
“对啊。”君玄夜后知后觉地想起,地里还有一百多颗萝卜没挖出来,干脆坑人坑到底:“宋白煦,那你就把地里剩余的100多颗萝卜一块收了吧。一次搞定,也省得我再找你做二趟买卖。”
林星瑶:“……”她发誓,她真心想劝的,没想到越劝越夸张。
宋白煦被气笑了:“合着你就逮着我这一头羊薅啊?不行,我不能当这个冤大头!”
“没关系,买卖自由不勉强。”君玄夜淡淡的一笑:“不过G国皇宫内发生的精彩一幕,你大概就无缘倾听了。我听说贵公司最近有意去G国投资生意。对G国的局势如果了解得不清楚,未来损失的可就不是那一点萝卜钱了。”
23qb.最后宋白煦权衡利弊之后,一咬牙道:“好,成交!但是君玄夜你可得给我点儿有用的消息,别白白坑我这两百多万呀。”
君玄夜道:“付钱吧,直接转我老婆账号上,她种的萝卜。”
宋白煦一边转钱,一边对林星瑶道:“瑶瑶啊,下次你少种点萝卜行不?这天价萝卜一般人真买不起啊。”
林星瑶道:“等萝卜都挖完,我准备种点芝麻”
宋白煦脸色一白,慌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林星瑶问祝小雯:“他这是怎么了?”
祝小雯道:“大概是怕你种完了芝麻再起意卖给他。一颗芝麻一万块,估计宋氏得破产。”
林星瑶咯咯地笑了起来:“想什么呢?我种芝麻是为了榨芝麻油。回头送你两斤,就当是你买萝卜的赠品。”
宋白煦的脸色这才舒缓了过来。
君玄夜倒是也很守信用,在宋白煦转了钱之后,便把G国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林星瑶就是圣公主的事情。此外,又分析了一遍G国当下的局势,以及未来的政局变化。并给了些指导性的意见。
别看他们俩平常互怼,一旦谈起正事来,两人都是格外认真。
如此一来,林星瑶和祝小雯两个女人就显得有些多余。
林星瑶道:“小雯,陪我去花园散散步。让他们俩聊着。”
午后阳光正好,花园漫步十分悠闲。
林星瑶一边走,一边询问祝小雯最近的工作情况。
祝小雯道:“自从幽灵网站上的悬赏令撤销之后,宋白煦这边就安稳多了。”
她抿了抿唇,犹豫了下问:“队长,你是不是准备让我归队?”
既然宋白煦已经安全了,她作为黑影队的人,自然该到了回去的时候。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要回去,祝小雯的心里就隐隐有些失落。
她自己也搞不清,为什么会失落。明明她从来没有想过退役。
林星瑶问她:“你觉得当前你是否应该归队?”
祝小雯想了想,道:“幽灵网站的创建者还未伏法,随时可能有新的针对宋白煦的悬赏令出来。我……”
话没说完,对上林星瑶睿智的目光。祝小雯心头顿时一紧,忙道:“队长,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队里需要,我随时可以回归。”
“小雯,你变了。”林星瑶望着她,淡淡地道:“过去的你果断刚毅,从来不会考虑太多。但是现在,你却开始优柔寡断了。”
祝小雯急忙想辩解,林星瑶道:“我们北极星组织,并不是那种只能进不能退的组织。你服役也有五年多了,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如果想退,作为队长,我会祝福你。组织上对于退役的成员也会给予优待。”
祝小雯一听这话,顿时就慌了:“队长,我没有想过退役。真的没有想过!从我进入组织的那一天起,我就发誓要为打击罪恶奉献一生!”
林星瑶拍了拍祝小雯的肩膀,安抚她激动的情绪:“你那么着急干什么?我只是告诉你组织这方面的政策。随着年龄的增长,你总不能一直在前线呀,就算你愿意,体力也会渐渐跟不上,毕竟我们是人,不是钢铁,早晚有一天要退的。”
祝小雯忙道:“我才二十多岁,正值壮年。退役至少十年之后。”
林星瑶听她这样说,就知道这姑娘还没开窍。
于是,便干脆挑明了问:“你觉得宋白煦这个人怎么样?”
提到宋白煦,祝小雯的眉眼就温和了起来:“他是个很好的人。虽然表面上看油嘴滑舌,很不正经。但为人处世光明磊落。有钱,但却从来没有仗势欺人过。相反,他其实很随和。就算是家里的佣人,也能和他随意说笑。”
林星瑶道:“你看,你一说起宋白煦,眼睛都在发光。如果让白狼他们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估计都要大吃一惊。”
祝小雯垂下了头:“我……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林星瑶道:“幽灵网站那边,我们已经查到创建者是一个外号叫宙斯的家伙。具体的,白狼他们还在追查。队里最近的任务不算紧张,你可以暂时不用归队。但是,如果有情况会随时调你回去,你要有个准备。”
祝小雯忙正色道:“是,属下明白,随时听候组织调遣!”
林星瑶想了想,还是提醒道:“宋白煦为人是不错,但是他过去的感情史太过丰富,你如果……可能需要面临很多问题。”
她是善意的提醒,可偏偏祝小雯在这个事情上就跟个榆木疙瘩似的,还一脸懵逼:“队长,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林星瑶只能叹息一声:“没什么,随便说说。”
感情上的事情,还是要当事人自己开窍才行。
君玄夜和宋白煦谈完了正事的时候,正好到了饭点,管家过来问是否开饭。
君玄夜难得一见地邀请宋白煦留下来用饭。
宋白煦简直受宠若惊。
要知道,他以往登门可从来没有收到过君玄夜一个好脸色。
上次吃饭,还是自己死皮赖脸地留下,结果吃到一半,就被君玄夜刻意撒狗粮给恶心得吃不下跑了。
惊喜之后,宋白煦又忍不住狐疑起来:“不对呀!君玄夜以你的性格,哪会那么好心主动留我吃饭?说你是不是在饭菜里下了砒霜?”
君玄夜轻哼一声:“不吃就滚。”
林星瑶和宋小雯过来,正好听到两人最后的对话。
林星瑶就道:“你的警惕心也太强了吧?再说,我们也要吃饭的,真下毒了,岂不是连我们也毒死了?”
宋白煦这才释然,对宋小雯道:“小雯,赶紧洗手吃饭!君家的饭菜可不是那么容易蹭的。今天,我俩都多吃两碗饭!”
等到上了饭桌一看,宋白煦顿时傻眼:“清炖萝卜汤、小炒萝卜、凉拌萝卜丝、红烧萝卜……怎么全是萝卜?你们家破产了,吃不起肉了吗?”
君玄夜道:“我和瑶瑶亲手种的萝卜,又岂是一般的肉能比得上的?别忘记了,你刚才可是一颗萝卜一万块买了两百多颗。”宋白煦急忙问:“这顿饭用了几颗萝卜?我说那么好心请我吃饭,肯定是等我吃完了再找我要萝卜钱。”
林星瑶也不好意思坑他,便道:“放心吃,不收钱。”
宋白煦刚要松口气,就听君玄夜补了句:“饭钱不收,等参加我们婚礼的时候,礼金记得包厚点。”
林星瑶笑着锤了君玄夜一下:“行了,别老讹诈人家宋少了。人家将来也要结婚的,礼金给得重,你回礼也不能少啊。”
君玄夜道:“谁叫他废话那么多。难得我好心请他吃顿饭,他一会怀疑我下毒,一会怀疑我讹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宋白煦“切”了一声:“我看你就是怕萝卜太多吃不完,让我帮你吃点。”
他说着就大大咧咧地坐下,吃着萝卜喝着汤。别说,往日吃惯了大鱼大肉,突然来顿清淡还真是挺爽口。
这顿饭倒是吃得十分和谐。
宋白煦甚至还觉得萝卜味道很不错,准备把买的那些萝卜分送些给亲戚们。
吃完了饭,宋白煦又对佣人吩咐:“再沏壶茶来。”
君玄夜道:“你倒还真是不客气,把这儿当你们宋家了?”
宋白煦笑道:“改天去我家做客,我保管也好吃好喝地招待。”
就在这时,君玄夜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是个陌生的海外号码。
君玄夜顺手按掉了,可对方却锲而不舍地打来。
宋白煦还打趣:“怎么不接?别是情妇打来的,当着瑶瑶的面不敢接。”
君玄夜瞪了他一眼:“瞎说什么,你以为我是你啊?!”
说着便按下了接听键,听筒那边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外国口音:“君玄夜,好久不见了,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你的老朋友?”
君玄夜的笑容还挂在嘴角,眼神却已经冷了下来。
林星瑶注意到他脸色有些不对劲,忙问:“怎么了?”
君玄夜急忙捂住了手机的话筒,道:“公司里出了点事情,也不严重,我去聊完电话就出来。”
说完拿着手机匆匆忙忙去了楼上。
宋白煦狐疑地看了眼他远去的背影,然后对林星瑶道:“你不去听听他和谁聊电话?万一他真藏了个情人呢?”
祝小雯道:“你别瞎挑唆人家感情。君少那么专情的男人世间少有,怎么可能背地里养情人。”
林星瑶则轻轻一笑:“他不敢。”
简单的三个字,却是霸气外露。
宋白煦都忍不住冲林星瑶竖起来大拇指:“不愧是瑶瑶啊,我突然很同情君玄夜这个妻管严,婚后估计连和别的女人说句话都不敢了。”
“男人,婚前婚后都该要自律。”林星瑶意有所指地问:“难道宋少你将来结婚之后不准备对婚姻忠诚吗?”
宋白煦一听这话,立刻急了:“自律!忠诚!我当然懂啊!我现在可是特别自律,特别洁身自好的人。”
明明是在和林星瑶说话,可是眼角余光却悄悄地瞅着祝小雯。
林星瑶就笑而不语。
君玄夜到了楼上,进了书房,锁好了门之后,才语气严肃地道:“你居然还没死,还敢找我?”
电话那头传来了森冷的笑声:“我还没将你拖入地狱,怎么舍得死呢。五年前,你没死在索马里的海域上,我遗憾至今。”
君玄夜冷哼:“鬣狗你当了那么多年的缩头乌龟,终于舍得露面了吗?”
“刚才我好像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是你的女人吗?一定很美吧。”
君玄夜愤怒:“有事你冲着我来!”
“看来你这次是动真情了。哈哈哈,可惜了,那个五年前救你的女人,怕是要香消玉殒了。”
“你什么意思!”
然而对方却已经挂了电话,不再回答。
来电的男人外号鬣狗。当年,鬣狗兄弟是西方臭名昭著的罪犯。专门从事绑架、勒索、恐怖袭击等犯罪敛财的事情。
君玄夜十六岁在国外留学期间,正好遇到了一次恐怖袭击。眼睁睁地看着机枪扫过的校园,倒下了十几名无辜的学生。
杀人还不算,他们还绑走了五名学生。
君玄夜也在被绑架的人当中。不同于其他人质的惶恐不安,甚至哭哭啼啼。
当时只有十几岁的君玄夜极为镇定,他细心地观察地形,沿途丢下随身的物品,好给警方带来线索。又在警方到来的时候,抢枪反击,一枪就打死了犯罪组织的老大,也就是鬣狗兄弟里的大哥。
当时,整个罪犯团伙都被歼灭,唯独鬣狗弟弟成了漏网之鱼。
鬣狗弟弟从小是哥哥抚养长大,恨极了杀害他哥哥的君玄夜。一直躲在暗中,伺机报复。
不过君玄夜在出过这个事情之后,身边就多了很多保镖,鬣狗一直没找到报仇的机会。
一直到五年前,君玄夜去非洲。鬣狗勾结索马里的海盗袭击君玄夜。
那一次,君玄夜差点丧命。
林星瑶当时正好执行完一次任务,路过那片海域,顺道过去护航,这才救了君玄夜一命。
事后,君玄夜也知这是鬣狗的报复。他花了很多钱,用了很多途径,都没能抓到鬣狗。
反而是鬣狗,一直躲在暗处伺机报复。他没办法从君玄夜这里讨到便宜,便又掉头去对付君玄夜的爷爷。
趁着君老爷子去国外谈生意的时候,埋伏了一批杀手。虽然最后,这些杀手全军覆没,但是君老爷子也在那次事件中受了重伤,加之年纪过大,回国不久便去世了。
前些年,君玄夜去了几次非洲。当时除了找灵狐,也是希望能以自己为诱饵,抓住鬣狗,为爷爷报仇。
可鬣狗太过狡猾了,轻易不肯露头。
万万没想到,时隔多年,鬣狗又突然出现了。
电话刚挂,君玄夜的手机上就收到了一个视频。
视频拍摄的环境非常昏暗,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长发披散的女人蜷缩在铁笼子里。
鬣狗的声音从视频里传出来:“你不是一直在找五年前救你的女人吗?你知道为什么你总也找不到她吗?”
他拿电棍敲了敲铁笼子:“因为,她先被我找到了。哈哈哈哈……”
在疯狂的笑声中,他按了电棍上的开关,电棍通电,电又传到了铁笼子上,笼子里的女人就痛苦地颤抖了起来。
视频里的鬣狗还在说话:“当年就是因为她多管闲事,救了你,所以才被我盯上,在这个笼子里已经关了三年了!我听说你疯了三年,而她则陪在笼子里陪你受了三年的罪。”君玄夜透过屏幕,想从那个女人的身上辨别出灵狐的模样。可屏幕里的女人形削骨瘦,一看就是长期饱受折磨,难以分辨是否是真实的灵狐。
此刻她在笼子里因为电击,极度痛苦,已经翻出了白眼,口吐白沫。
隔着手机屏幕,都看得人惊心动魄。
此情此景实在太过残忍,不论他是否真的是灵狐,受虐待的画面让看到人产生了极度不适的感觉。
“住手!住手!”君玄夜大吼。
然而画面进行到此突然黑了下来,虽然看不到后续的情景,但可以想象笼子里女人有多么的悲惨。
很快,他的电话再度响起,依然是那个陌生的海外号码。
这次君玄夜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按下了接听:“你这个浑蛋,你到底要干什么?”
猎鬣狗阴沉沉地笑着:“怎么样?是不是很精彩呀?这三年来,她每天都要经受这样的折磨。”
君玄夜咬牙切齿地说:“放了她,有什么条件你说。”
鬣狗道:“明天晚上12点,准备10亿美金。我在东郊小庄路的渔场等你。记住,一个人来,不要报警。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君玄夜摸出了抽屉里的烟,点了一根抽。
他会抽烟,但没有什么烟瘾,这包烟都放了很久了。
此刻或许是刚才的画面太具有冲击性,让他的心情起伏很大。一根烟抽完情绪才慢慢平复了下来。
他开始认真地思考这件事情。
以鬣狗对他的憎恨程度,提出让他独自前往的要求,除了勒索也有索命的目的。
而那个笼中的女人……他其实并没有办法判断出到底是不是灵狐。
但哪怕只有1%的可能性,他都不可能袖手旁观。如果真能狠心到不顾一切,他也就不是君玄夜了。无关私人感情,只是人性而已。
思考了一阵子之后,他给阿东打了电话,命令阿东去查这通海外电话以及视频的来源。
另外东郊小庄路的渔场那边,也要提前派人去探探底。
报警是不能报的,避免打草惊蛇。不过君玄夜手下有不少人才,能力个个不俗。
事情刚刚吩咐下去,书房的门就被敲响了。
林星瑶推门进来:“你怎么一通电话讲了一个多小时都还没结束,宋白煦和祝小雯都已经回去了——怎么屋里这么大的烟味儿?你抽烟了?”
在林星瑶进来的那一瞬间,君玄夜已经隐藏下了所有的心绪。
“生意上的事情有些繁琐,耽误了点时间。”他说着推开了书房的窗子,好让烟味散出去:“太久没吸烟了,突然犯了烟瘾,所以抽了一根。”
这件事情他已经准备对林星瑶隐瞒了。
鬣狗有多凶残他心里再清楚不过,绝对不想林星瑶暴露在对方面前,哪怕林星瑶本事不俗。
另外关于灵狐的事情,他也怕会给林星瑶带来什么不愉快的想法。
在他看来,这些困难应该是作为男人的他来解决。
林星瑶果然没多想,只叮嘱了一句:“你平常烟瘾也不大,能不抽就别抽了,毕竟抽烟对身体不好。”
君玄夜就笑着过来搂她:“好好好,不抽不抽!老婆大人的话必须得听。”
阿东的办事效率很高,第二天上午就传来了回复。
国际电话的号码是虚拟号,技术人员怀疑电话来源应该是在国内,故意伪装成了国外而已。
至于鬣狗指定的那个地址,那是一个废弃的渔场,经过一个水渠连通大海。前任主人因为经营不善生意失败,一直在寻找卖家,不过没有卖出去,目前属于空置无人的状态。
阿东他们怕打草惊蛇,不敢进入渔场进行查看。便用了远程高温成像仪。通过半天的暗查,高温成像仪捕捉到了五个人的温度。
其中4个人温度偏高,预计为男性人员。其余一人体温偏低,很有可能就是被关押着的女性。
汇报完了这些情况,阿东主动请缨。
“君少,高温成像仪未必完全精准。如果有人藏在地窖,高温成像仪就捕捉不到。为防万一还是让我代替你去走这一趟吧。”
君玄夜还在犹豫。
阿东又道:“君少您得多为夫人考虑考虑呀。夫人和您马上就要结婚了,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让夫人怎么过得去?反正是夜里12点,天色本来就黑,对方未必能认出我是假冒的。放心,我阿东跟了您这么多年,肯定能把事儿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君玄夜叹了口气:“阿东我不是不信你,只是这事太过危险了,我怕……”
阿东笑了笑:“我本来就是个孤儿,如果不是得到了您的赏识,这辈子都在尘埃里无法翻身。为您赴汤蹈火,阿东心甘情愿。”
“再者这个事情我们查得清清楚楚。对方是用了海外虚拟号,那很有可能他本人就在国内,甚至在东郊渔场的可能性非常大。他既然提出了要钱,我们就用钱跟他周旋。10亿美金的现金可不是一、两个箱子就能装得下的,我到时会把钱放在车上,哄他去车上验看。只要他一现身,我们就能化被动为主动。这一次我们不光要为您救出灵狐小姐,还要把鬣狗那浑蛋给杀了,永除后患。”
最终君玄夜还是答应了阿东代替自己去见鬣狗,而他自己则在外围负责接应。
第二天晚上12点。
君玄夜早已带人埋伏在渔场周围,远远地看见刻意打扮、化妆之后,有五分和自己相似的阿东,独自一人走进了渔场大院。
他埋伏的地方是个小山头,地势高,能清晰地看到渔场的小屋子里灯光点点。
阿东已经走过了院子,到了小屋前,敲了敲门。
门开了,可不等阿东跨进去,小屋便“轰的”一声爆炸了,
“阿东!”
君玄夜瞬间跳起,带着人冲进了渔场。
渔场里已是一片狼藉,房屋坍塌,火光四起,浓烟滚滚。
君玄夜从废墟里扒拉出阿东的时候,他浑身焦黑,嘴里不断地吐着血。看到君玄夜的时候,他嘴唇颤了颤:“还好您没进来……”
然后便咽了气。君玄夜抱着阿东的尸体,难怪得说不出话来。
阿东跟了他十年,说是手下,感情胜过兄弟。可如今,阿东却为他而死,死得这样惨烈!
“叮铃铃”君玄夜的手机又响了,依然是那个虚拟的海外号码。
鬣狗得意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君玄夜,你果然是个谨慎怕死的人。可惜这次没能炸死你,不过下次你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哈哈哈哈……”
“鬣狗!我君玄夜发誓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鬣狗已挂上了电话。
警方很快赶来进行了全方位的现场勘测。
除了阿东之外,现场还发现了五具尸体。
四男一女。其中一人身上被炸得最严重,整个上半身都烂掉了。根据警方初步排查的结果来看,对方使用的应该是人体炸弹。
也是因为用了这么隐蔽的作案方式,才让阿东他们忽略了炸弹问题。当然最为关键的是鬣狗一开始提出了要钱,让人觉得在没有拿到钱之前不会随便地下杀手。
根据警方事后的对比,发现死的人里,有4个在逃的杀人通缉犯。而那个女人根据法医的检查结果断定为年纪在35岁以上,身份不详。
不过单从年龄判断应该不是君玄夜寻找的灵狐,甚至不是猎狗给他看到的视频里的女人。那个视频里的女人虽然被折磨的不像样,但是年纪在20岁上下。
如此一来,鬣狗那边暂时就断了线索,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在暗中部署另一个杀招。
而那个视频里被折磨的女人则像根刺一般,扎进了君玄夜的心头。
接下来的几天他变得异常繁忙,通过各种途径去追查鬣狗的行径。
而他给林星遥这边的说法则是生意上遇到点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最近忙得不着家。
林星瑶对生意上的事情向来不多过问,便没看出君玄夜的端倪。
她最近被君雨菲拉着四处买买买。
虽然婚礼上很多事情都有人代劳,但也有一些只能自己亲自去办。
比如购买婚礼用品。什么婚鞋呀,床上用品呀,君雨菲甚至还带她去逛母婴店。
此刻,君雨菲正兴致勃勃地拎着几件可爱的小婴儿服,对林星瑶道:“嫂子你快看,这几件衣服都好可爱好萌啊。我们全买了吧,钱我来付!”
弄得林星瑶哭笑不得:“你不觉得现在买这些太早了吗?”
君雨菲道:“怎么会早呢?结婚之后不是很快就会有小宝宝了吗?早点买错不了。”
林星瑶把她手上的衣服拿过来又放回原位:“我和你哥商量过,最近几年不会要孩子。”
君与雨菲闻言满是不解:“啊,为什么呀?你们俩的基因这么好,不早点给我生个小侄女、小侄儿的多可惜。是不是怕带孩子麻烦?”
说着说着,她还拍着胸脯道:“没事没事,你只管生,生出来我帮你带。我可喜欢小宝宝了!”
那副神态语气,哪里是个未出嫁的小姑娘?分明就是个催生的长辈。弄得林星瑶哭笑不得。
“喜欢你就自己生,生十个、八个!”
君雨菲这时才终于知道害羞了,红着脸道:“哎呀,嫂子你胡说什么呀?人家都还没出嫁呢。”
林星瑶乜她:“你还知道你没出嫁呀?我差点以为自己身边站了八大姨七大姑呢。”
“嫂子!”
两人说说笑笑间走出了母婴店。
这时君雨菲收到了武冬旭邀她看电影的电话。看的正好是最近刚上映的大片《大国良医》。
林星瑶就顺嘴说了句:“我也想看这个片子,要不一起吧?”
“嫂子,要不你还是等我哥有空的时候让他陪你看吧。”君雨菲扭扭捏捏地道:“我跟小武难得二人世界,你跟着当电灯泡不太合适呀。”
居然被嫌弃了……
林星瑶就给君玄夜也打了电话,可没等开口,君玄夜就先道:“我正好要给你打电话说一下,海外的公司最近有点事了,我要出差几天。”
“什么时候走?”
“我已经在机场了,马上就要出发了。我不在的时候,你要乖乖的。好好吃饭,不许吃太多零食。看剧注意时间,不能熬夜。还有……”
他巴拉巴拉地提醒了一堆,林星瑶听得不耐烦:“行了行了,怎么跟个老父亲不放心未成年的女儿似的。”
君玄夜默了默,似有些欲言又止,最后也只说了句:“乖乖地等我回来。”
林星瑶问他:“你要出差几天,还有十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微微犹豫了一刻,才道:“我一定会赶在婚礼前回来。”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林星瑶恍然觉得他把“一定”两个字咬得很重。
林星瑶也是一个事业心很重的人,因此对于君玄夜在婚期到来前,突然出差的事情并没有感到怀疑。
挂了电话之后,她自己一个人去了电影院,看完了《大国良医》。
不得不说宋白煦投资的这部片子制作很用心,全体演员水平在线,服化道制作精良,还原度高。至于剧本,那是出自林星瑶之手,自然毋庸置疑。
出了电影院的时候,还有人在议论说真不愧是华歌的剧本,就是好看,肯定又能摘得奥卡大奖。
作为华歌本人的林星瑶,对此却是一脸淡定。
刚出了电影院,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她:“哎,你是不是林……林星瑶?”
灯光有些昏暗,林星瑶一回头,就看到一位头发花白的女人,至于脸孔没瞧太真切。
于是她就顺口问口了句:“奶奶,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奶奶”显得很不高兴:“什么奶奶?我有那么老吗?你中学是不是在荣成初中读的?你同桌呀!”
林星瑶这才看清楚,对方是个年轻的女人,只不过头发染成了奶奶灰,一下子没看清,差点以为是个老年人。
“还没想起来吗?我是钱小芬呀,你的同桌呀。当年你跳级上的初中,全班属你年纪最小,个子也最小。现在你变了好多,我刚才在电影院就看到你了,一直没敢认。”经此提醒,林星瑶确实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几分熟悉的影子来。
林星瑶从小就展现出来天才的一面,学习成绩一路拔尖。九岁的时候,就跳级进了当地最好的初中。
钱小芬是她的同桌,成绩不太好,当年班主任还让她帮扶过对方。
然而才读了一年的初中,林星瑶家里就出了变故。
而她的叔叔一家,怕被别人说闲话,从没有透露出林星瑶走失的事情。
学校里的同学老师,单纯地以为她是转校了。
“老同学见面太难得了,走走,我请你喝星巴克。”钱小芬很热情。
正好君玄夜出差,回到君家也无聊,林星瑶就没拒绝。
在她的印象里,钱小芬是一个非常话唠的女生,长大后这个特点依然没变。
钱小芬把他们上学以来的事情巴拉巴拉地回忆了个遍。
林瑶都有点佩服她的记忆力,居然这么好。可惜没有用到正途上。
钱小芬后来只读了个不入流学院的大专,还是花钱买进去的。
对此她倒是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笑着说:“我家是拆迁户,我爸说了,就算我以后不工作,他也能够养我一辈子。有爸妈做依靠,我也算幸福的。哎,你呢?”
林星瑶淡淡一笑:“我从来只靠自己。”
钱小芬闻言冲她投来了一个怜悯的目光:“靠自己是要辛苦很多呀。就说这帝都的房价,年轻人有几个买得起的?我爸妈在我毕业之后就卖了几套荣城的安置房,才在帝都给我买了一套房子。就在附近,买得是时候可贵了。但因为是青峰集团开发的,质量有保障,就算比其他楼盘贵一点,我爸妈也咬牙给买了。”
林星瑶依旧在笑:“嗯,你们眼光不错。”
钱小芬还以为她羡慕呢,安慰她道:“没关系,女人嘛,就算自己买不起房子,将来找个有房的老公嫁了也是可以的呀。”
“哎,你有男朋友了吗?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个?”
林星瑶笑着拒绝:“我已经有未婚夫了,不劳烦你费心了。”
钱小芬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你长得这么漂亮,肯定早就谈好对象了。你未婚夫是干什么的?哪里人?家里几套房?年薪多少?”
林星瑶喝了口咖啡:“他是乡下人,不值一提。”
“哎呀,你可不能随便潦草就把自己嫁了呀。没有物质基础,将来你会很辛苦的……”
钱小芬苦口婆心地劝了几句,然后话锋一转:“你得像我学习。我男朋友不光长得帅而且特别有钱,他还是个西方人,等结婚之后我就要随他移民到F国了。他们家在F国的P市经营着全F国最大的葡萄酒酒庄,等下次我去了,给你带几瓶高档葡萄酒。”
林星瑶道:“据我所知,F国有十大葡萄酒产区,但P市不是主要的产区,更不可能有大的葡萄酒酒庄。”
钱小芬不以为意地道:“哎呀,一看你就是没出过国的,网上道听途说哪能当真。我男朋友家酒庄的照片我都看过,他难道还骗你不成?”
林星瑶好意提醒:“我只是希望你别被人骗了。”
钱小芬听了这话反而有些不高兴了:“我男朋友可是个老实人,怎么可能骗我呢?”
她觉得林星瑶肯定是在嫉妒她。也是,自己天之骄女,爱情、金钱都拥有的人生赢家,谁不嫉妒呢?
钱小芬自觉很宽容大度,没有和林星瑶计较,还道:“对了,正好后天我们有个初中同学会,你要不要一起参加?和当年的老同学联络联络感情,说不定什么还能给你介绍个好工作呢。”
刚才她问过林星瑶的工作,林星瑶后就随口说了句暂时没工作。她就真的以为林星瑶窘迫到工作都找不到。
林星瑶早就觉得腻烦,所谓的老同学,所谓的叙旧,不过是满满的攀比之意。
“我后天还有事就不去了。”
正好咖啡已喝完了,林星瑶就起身告辞准备离去。
钱小芬再三劝说也没有用,最后只加了微信,方便以后联系。
林星瑶回到君家府邸,果然没有看到君玄夜。虽然是早知道的事情,但看着空荡荡的府邸,依然觉得有些失落。
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习惯了君玄夜在身边的感觉。只要有对方在,心里就无比的踏实。
林星瑶刚刚回到家,洗完了澡,白狼的电话就过来了。
“队长,幽灵网站那边有新的动向。”
林星瑶心神一震:“难道你们已经查出了宙斯的真实身份吗?”
白狼道:“这个暂时还没有,排查范围太广了,需要时间。”
林星瑶正微微有些失落,又听白狼继续道:
“我们最近通过对幽灵网站的监察发现了新的动向。一个ID叫哈迪斯的,最近一年多次登陆过网站。他没有在网站上发布过任何任务,但是却频繁登陆。我们怀疑,他可能和宙斯关系亲密。特别是他们都名字,都是出自于希腊神话。”
“三天前,哈迪斯再次登陆幽灵网站后,我们第一时间锁定了他的动向,追查到他最近和一个国际逃犯外号鬣狗的人有邮件往来。根据邮件内容,我们可以确定,这两人最近都到了Z国国内。很有可能是勾结在一起,有什么谋划。”
当时林星瑶破译了幽灵网站,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将网站摧毁。不过,她特意将其保留,用于监控。果然,摸到了线索。
白狼顿了顿,又道:“另外,我们在哈迪斯的邮箱里还发现了一批他和一些年轻姑娘往来的邮件。其中有一位是Z国人,根据她的背景调查,发现那姑娘曾经就读于荣城初级中学,恰好是您的同学。”
林星瑶眉头微皱:“叫什么名字?”
“钱小芬。”
林星瑶:“……”
这还真是巧合了。刚刚偶遇老同学,没想到这个话唠且爱炫耀的老同学,居然有本事和哈迪斯搭上关系。
哈迪斯一个以希腊神话中冥王的名字为代号的人,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当时提起自己的男朋友,钱小芬一脸得意。
林星瑶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好心的提醒了,可对方不但没有在意,还有些不高兴。估计还觉得是林星瑶嫉妒心作祟呢。
“队长,既然对方是您的初中同学,是否能以此为切入口?”
“这件事我去调查。”
切断了和白狼的联系,再看手机的时候就发现多了个微信群。微信群名写着“永远的初中。”
林星瑶便大概知道这是他们初中的同学群,被钱小芬拉进来的。
此刻全小芬正在群里炫耀她的外国男朋友,还把两人的合照发了出来。
照片里的钱小芬依然是染着奶奶灰的洋气发型,脸上笑得跟开了花似的。正依偎在一个西方男人的怀里。
那个男人的长相很帅气。眼眸深邃,鼻梁高挺,是典型的金发碧眼的西方人,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林星遥立刻把照片传给了白狼,让他去调查。
钱小芬炫耀完了男朋友,艾特林星瑶:
“对了,差点忘记给大家说了,我今天遇到了林星瑶同学。”
这话一出,群里了。
林星瑶当年实在是太过优秀了,但凡认识她的人想忘记都不容易。
当别的同学都在辛苦刷卷努力啃书的时候,她好像只是随随便便来听个课,花在学习上的时间并不多,却以学霸的姿态全面碾压全年级的同学。
遗憾的是,她只读了一年初中就突然消失。
有好奇的人询问林星瑶后来的去向。更多的是打听她如今的生活状况,毕竟天才的长成也是很让人好奇的呀。
“按照林同学当年的优秀程度,如今至少是帝都大学的学生,就是不知道是研究生还是博士生。”
说话的是周文墨,林星瑶对他有点印象,是当年的班长。成绩比林星瑶差了一截,但是家里是关系户,班长之位非他莫属。
林星瑶是有目的地接触这些同学自然不会暴露自己的真实情况,就编造了几句。以家道中变为由,说自己并没有继续初中和高中,如今正在待业中。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
纷纷表示可惜,还有人觉得不信,一代天才怎么可能连中学都没读完呢?
倒是钱小芬很热情地站出来帮林星瑶佐证,这才让大家相信。
“所以说小时候天才算不了什么,最后还是会归于平淡。”有人酸里酸气地说了一句话。林星瑶看了一下她的名字叫许文丽,也是个家境不错的女生。
林星瑶没说太多话,别人也就慢慢的转移了对她的注意力,接下去聊的都是一些八卦闲话。
林星瑶就没多关注群里的动态,只是和钱小芬说了一下,后天也会出席同学会的事,钱小芬表示欢迎,很热情地把地址给传了过去。
林星瑶准备到时趁着同学会的机会,和钱小芬多熟络熟络。最好让她引荐一下她的那位男朋友。
时间很快到了同学会的这一天。
这次同学会主要是周文墨,他们初中的班长组的局。
地点是在帝都郊区,某个高档的私人会所里。
这会所的环境十分优美,背靠青山面临河流,河水清清,顺流而下,可直达海域。
林星瑶因为没有公开过自己豪门夫人的身份,所以这一趟出来,她特意打扮得十分低调。
简单的牛仔裤搭配驼色的风衣,脚上则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虽然显不出贵气来,但整个人看起来清爽阳光。
包厢里早就已经来了不少人,有些人脸上还有几分少年时代模样,但有的人却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比如,今晚组局的周文墨。
他穿着一身西装革履,头发梳了个极为成熟的大背头。看到林星瑶进来,他眼眸顿时一亮,暗暗惊艳了一把。
接着就见钱小芬亲热地过去迎接:“星瑶你怎么才来啊,大家都齐了,就差你了!”
周文墨主动过来:“林星瑶?哎呀,当年上学的时候就是个小美人胚子,现在出落得更美了。”
林星瑶一开始没认出他是谁,直到钱小芬说了下名字,才恍然过来:“原来你是鼻涕泡。”
周文墨小时候有严重的鼻炎,一到冬天鼻涕就没断过,同学们给他起来个外号叫鼻涕泡。
此刻再提起,周文墨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小时候的事情就别提了。咱们还是说说现在,我开了个影视公司,最近准备投资两个网剧,我看你形象很好啊,有没有兴趣出道?”
旁边一个穿着黑色超短裙的女人,嗲声嗲气地道:“你刚才答应了签我。现在林星瑶一来,你又立刻说要签她。周总,你果然照顾我们老同学。”
说话的女生叫许文丽,林星瑶依稀记得她是一个十分高傲自负的女生。本来读书一直还不错,可惜初中的时候遇到了林星瑶被全面碾压,就一直看林星瑶很不顺眼,小的时候没少找林星瑶麻烦。
后来考入了帝都艺术大学,表演系。这次也是事先知道周文墨开了家娱乐公司,就一心想来抱大腿,精心装扮而来。
果然,她一出现就受到了众多男同学的追捧,女同学的羡慕。结果林星瑶一来,她的风头立刻被夺去。
“我听说现在娱乐圈对学历要求也挺高的,一个连大学门都没摸到的人进了娱乐圈,估计也会被人嘲笑的吧?”
外貌上许文丽是肯定比不上林星瑶的,所以就拿学历来说。
也有和许文丽关系好的女生,立刻就奉承起了许文丽来:“那也不是谁都有本事能考上帝都艺术学院。文丽你专业学校出来的,随便上两部戏,肯定就能一炮而红。”
帝都艺术大学是国内最好的艺术学院,出过很多当红明星,说出去自然是很厉害的。
林星瑶却不以为意地笑笑:“怎么还不开饭呢?”
听到这些人相互之间或吹捧,或攀比,她实在是无趣得很。
周文墨就忙喊服务员上菜。
还别说今天的菜品都挺豪气的,全是一应的海陆大餐。因为周文墨是请客方,就如东道主一样在桌上热情地招呼着大家吃吃喝喝。
聊天中也有人提起了最近大火的电影《大国良医》。周文墨作为他娱乐公司的人,内幕消息要多得多,侃侃而谈:
“这部剧是宋氏投资的。宋氏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那可是Z国顶级豪门,仅次于君氏的存在。”
“宋氏有钱,那场面就铺得开了。剧本用的是当今世界上最好的编剧华歌创作的剧本,光凭这一点,这部剧就必须要爆。更何况服化道、场景、特效统统都是一流的。”
“唯一让人意外的是启用了草根明星,田蜜做女主角。田蜜在演这部电影之前,还只是个二三流的女明星。据说还是华歌慧眼识英雄,钦定她做女主角,果然一炮而红……”
许文丽听着羡慕得不行,酸溜溜地道:“那个田蜜还真是好运气,居然能被华歌看中。要是我也能见一见华歌就好了,说不定也能被华歌看中做他的女主角。”
林星瑶抿了口红酒,随口说了句:“你大概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许文丽顿时有些恼火:“你怎么知道我没那么好的运气?”
林星瑶道:“因为华歌最近几年没出剧本的打算,就算出剧本,选演员也很看重眼缘。你……入不了她的眼。”
许文丽对娱乐圈野心勃勃,并且自视甚高,总觉得自己肯定能大红大紫。结果现在,一只脚还没有跨进娱乐圈,就先被林星瑶给泼了盆冷水。
林星瑶说的是实话,可听在许文丽耳朵里就觉得是在诅咒自己。
“你又不是华歌本人,你凭什么知道他最近几年出不出剧本?”许文丽说着冷笑了起来:“我入不了华歌的眼,难道你入得了?”
钱小芬口无遮拦地道:“说起来星瑶你外表是真优越,你要出道搞不好还真能成一代电影女神呢。听说当演员很赚钱,你就不用辛苦去找工作了。”
许文丽翻了个白眼:“娱乐圈哪有那么好混的?是个花瓶就能随随便便进去?没有表演功底,演不到位,被观众骂都骂死了。”
林星瑶直言道:“放心吧,我没兴趣进娱乐圈。”
主要是不稀罕,要不然谁能和她争?
周文墨可是一心想签林星瑶的,一听这话立刻劝说:“你这么好的条件,不出道太可惜了——文丽,都是同学,干什么针锋相对?”
许文丽到底不敢得罪周文墨,忙笑着圆话:“哎呀,都是同学我才说话直了点,没别的意思——林星瑶你不会上心的吧?”
“不,我上心了。”林星瑶淡淡一笑:“周文墨,不是想要签我出道吗?如果你不签许文丽,我就考虑和你合作。”
许文丽一听,脸都气绿了:“你什么意思?”
林星瑶笑说:“就是话里的意思,你听不懂人话吗?”
说着她又转头望周文墨问:“怎么样,考虑下?”
林星瑶都没怎么打扮,就随随便便地艳压许文丽。此刻微微一笑,更是倾国倾城,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周文墨哪里受得了林星瑶这样绝世美女抛来的橄榄枝,毫不犹豫的道:“好,我答应。”
许文丽的愤怒写满了整张脸,嗔怪地道:“周总都是老同学,你怎么能厚此薄彼呢?”
周文默暗自后悔,不该一开始就答应下许文丽,弄得现在骑虎难下。
他此刻只好安慰道:“你是帝都艺术大学的高才生,还怕没有出道机会吗?回头我再帮你牵牵线,别着急、别着急。”
正说着,忽然有同学抱着手机兴奋地大叫起来:“我刚才刷微博看到,田蜜也在这家会所取景拍广告片。”
此话一出,众人都沸腾了。
要知道现在的田蜜可不再是半年前的田蜜了。《大国良医》如今的票房已经冲破百亿,且数据还在不断地往上攀爬。院线方面为此特意延长了影片的上映时间。
作为百亿票房的女主演,甜蜜现在人气暴涨,商业价值不可估量。
能有幸与她见面,那绝对是许多人一辈子都可望而不可求的事。
于是在座的所有同学都无心吃饭了,跑出去围观巨星田蜜。
说起来也是巧合。
田蜜今天是为一个国际大牌拍摄广告宣传片。因为看中了这家会所周围的风景,特意来此取景拍摄。原本消息封闭得很严,没想到还是被个别有心的人抓拍到,放到了网上。
好在会所内部的管理还是比较严格,除了预约就餐的人员,闲杂人等是不能随便进入的。
林星瑶混在一帮同学中,到了会所的后花园,远远就看到一群人在拍摄。
而且田蜜穿着一身葱绿色的连衣裙,温柔的如同碧波仙子。
时隔半年,田蜜再也不是林星瑶初次在酒会上见到的那个怯懦不自信的样子了。
现在的田蜜举手投足间,都流露着一股巨星的风范。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红气养人吧。
而田蜜拍摄地的现场被保安重重封锁,林星瑶这帮子同学也只能远远地围观一下。
有同学遗憾地道:“不知道等一下田蜜拍摄完我能不能去要个签名。”
另一个同学说:“她身边保安那么多,估计不好靠近呀——周总你不是娱乐公司的人吗?你过去套套近乎说不定就能让我们跟着沾光,和田蜜合个影呢。”
周文墨苦笑不已:“我虽然是个富二代,但搞娱乐公司也是最近一年的事情,也就能拍拍小制作的网剧。和田蜜这种巨星还搭不上关系。”
许文丽就扬起了嘴角,得意地道:“我大学有个同学,以前和田蜜合作过网剧。田蜜那时是女主角,我同学是女三号,她们还加过微信,关系不错。我想她应该能给我同学点面子,请她和我们合个影。”
钱小芬闻言,顿时大喜:“文丽,你同学居然能和田蜜一起演戏,太幸福了!”
“这就是好学校的优势,资源人脉广一点。”她说着故意傲娇地看了眼林星瑶和周文墨:“为什么这个圈子都捧科班生,就是因为我们大学里的同学,接触到的资源多,七拐八拐地就能和巨星搭上关系。人家巨星随便露点资源,底下人就吃不完。”许文丽这话说得,让周文墨暗暗后悔刚才不该为了拿下林星瑶,直接拒绝许文丽。
林心瑶的外貌条件虽然很好,可惜她不是专科院校毕业,人脉方面肯定比不过许文丽。
周文墨笑着对许文丽道:“既然同学们都这么热情地想和田蜜合影,那就麻烦文丽你去找一下她。事成之后我单独请你吃饭。”
吃饭当然就是抛橄榄枝的意思。于是许文丽就又嘚瑟了起来,有意无意地看了眼林星瑶。
林星瑶暗想:就她这种凡事藏不住,爱攀比的性格,就注定了她不可能在娱乐圈走太远。就算有些人脉资源,可当你跟别人站不到一个层级上的时候,别人也未必会搭理你,毕竟娱乐圈这种名利场可是最现实的地方。
远的不说,就拿现在许文丽仗着同学和田蜜曾经搭档过,就搞得好像和田蜜有多深的交情一样。或许他同学亲自来甜蜜会给点面子。可她许文丽又算哪根葱?
林星瑶也不多说,静等着后续。
这个时候田蜜的广告片拍摄完了,正谦和有礼地和工作人员道谢。一转眼,便看到旁边一个女孩冲自己挥手,喊着:“田蜜、田蜜。”
田蜜以为是自己的粉丝,于是客气地冲她点头微笑。
许文丽就趁机对挡住她的保安们道:“你们看到了没?田蜜小姐和我打招呼了,我真的是她的朋友。”
然后趁着保安松懈,瞬间溜进了进去,直截了当地开口:“田蜜小姐,我是帝都艺术大学的,孙梅的同学。孙梅你还记得吗?她和你一起拍过网剧,你演女一号她演女三号。”
田蜜对孙梅倒是还有点印象,不过他们当初也就是一起搭过戏而已,但关系并不好。虽然后来也加了微信,不过根本没聊过。
可人家既然打着孙梅的旗号过来搭话,田蜜也不好装作不认识便打了个招呼,然后正准备离开。
许文丽便挡住了田蜜的去路,厚着脸皮道:“我们今天正在开初中同学会,我那帮同学都是您的粉丝,想和您拍个合影。”
田蜜笑着拒绝:“不好意思,我这边还有点事就不过去了。麻烦你有空带我向孙梅问好。”
许文丽顿时有些尴尬。刚才她可是拍的胸脯,向大家保证会把田蜜请过来。当然她可不仅仅只是为了满足同学们的仰慕之心。更是想向周文墨炫耀自己的人脉实力。
周文墨的小娱乐公司确实比不上大公司,可周文墨是富二代,上亿的身家。徐文丽想搭上周文墨,可不仅仅是因为要出道,而是想成为豪门太太。
但现在,被田蜜给拒绝了。同学那边面子上下不来,周文墨也会对她轻视。
许文丽可不甘心,再三对甜蜜恳求的:“我们就十几个同学,您过去和大家合个影签一下名就行了,耽误不了您多少时间。请看在孙梅的面子上帮帮忙。”
田蜜觉得她有点太不懂事,老把人情拿出来说事,何况还是根本不存在的人情。
田蜜正想拒绝,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许文丽抬手指的人群。她本来没多在意,可没想到却意外地在人群里看到了林星瑶。
当初,田蜜还是个不入流的小明星,参加宋白续的宴会,只是抱着见一见偶像华歌的想法,演个小配角就心满意足了。
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被钦点成为华歌的御用女主角。
也是在那场宴会上,她结识了林星瑶。当时只知道林星瑶是君氏的夫人,虽然对方地位很高,但为人亲切和善。在田蜜被其他女星刁难的时候,是林星瑶给田蜜撑腰解围。
再后来当《大国良医》一炮而红后,她特意向宋白煦致谢。也是这个时候,从宋白煦那里得知,君夫人不光是豪门夫人,还是华歌本人,田蜜人生最大的贵人。
此刻再见到林星瑶,自然要过来问候。
许文丽一开始被田蜜拒绝,正骑虎难下。万万没想到田蜜居然又答应下来,还对身边的助理道:“我和朋友打个招呼,你们先收工。”
所以,田蜜是将她许文丽当成了朋友吗?
许文丽顿时心花怒放,和田蜜说起话来也以朋友自居:“蜜蜜,没想到你这么好相处。等一下我们加个微信吧,以后就是朋友了,还请你多多关照。”
而不远处,那帮同学看到许文丽居然真的把甜蜜给请了过来,个个激动得不行。
钱小芬甚至控制不住地尖叫了起来。
一走到同学面前,许文丽就自来熟地向大家介绍:“这位就是大明星田蜜,《大国良医》的女主角。”
为了让周文墨觉得自己有本事,许文丽又主动向田蜜重点引荐周文墨:“这位是周文墨周总,我的老同学,也是周氏集团的大少爷。他最近开了一家娱乐公司,将来有机会说不定你们还能一起合作呢。”
周文墨自己开娱乐公司,就是为了证明靠自己的本事也能闯出一番天地。只是这种新公司的起步肯定比较难,一开始也只能从小成本的网剧做起。
可如果能和田蜜这种重量级的国际巨星搭上关系,哪怕现在还请不到她来演戏,但能拉点资源,那他们公司的地位就完全不一样了。
于是周文墨感激地看了一眼许文丽,正要想和田蜜说两句话。
哪知田蜜居然直接越过了他,到了林星瑶的身前:“好久不见,林姐您别来无恙。”
堂堂大明星说话的语气,居然带着几分激动。看向林星瑶的目光,满是崇拜。让人差点错觉林星瑶是大明星,而田蜜只是个小粉丝。
别人又怎么会知道田蜜也是不久前才知道,林星瑶是自己崇拜的偶像华歌。乍一见面当然是满心欢喜,崇拜非凡,激动之下自然而然流露出这种小粉丝的神态来。
林星瑶则十分淡定地笑了笑:“恭喜你啊,《大国良医》的女主角。当初我就说你有巨星的潜力,怎么样?没骗你吧?”
田蜜激动得不行:“都是托您的福,要不然我也不可能有今天的地位。”
两人的对话让周围的同学们彻底懵逼了。周文墨被田蜜直接忽略,十分尴尬,小声地问许文丽:“她不是你请来的吗?怎么现在只顾和星瑶说话,对你理都不理?”
许文丽答不出来,她也想知道为什么。
周文墨又问林星瑶:“星瑶,原来你和田蜜早就认识啊。快给我们说说,你是怎么结交上大明星的。”
林星瑶避重就轻地道:“在一个停车场认识的,当时田小姐还没有现在这么红,身边连助理都没有。说来也巧,那时她的裙子破了,我正好有针线就帮她缝了一下。”
说着冲田蜜眨巴了下眼睛:“是吧,田蜜。”
田蜜心下了悟,“是呀,当时多亏了林姐帮忙,要不然我就尴尬了。”
周文墨道:“原来你们之间还有这层机缘呀。早说你认识田蜜小姐,刚才我们就该派你去请人了。”
林星瑶玩笑道:“那不是有人自告奋勇的先出头了吗?我总不好抢了别人的风头,毕竟人家的人脉可比我广泛多了。”
许文丽本来就觉得很尴尬,林星瑶这话一说,她更觉得脸烧得火辣辣的。
但她许文丽也不是那种随便就认怂的女人。
很快她就镇定下来,心想:不就是当初帮过田蜜一把吗?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运气也好。我同学孙梅还跟她搭档拍戏,在一个剧组待过一个多月呢。说到底还不是看在孙梅的面子上才过来的?
于是许文丽再次把老同学的面子拿来用:“蜜蜜呀,我们加个微信吧。孙梅昨天还和我提起当年和你在一个剧组里,你非常照顾她。她还准备约你吃饭呢。”
如果她和林星瑶关系亲密一些,那么田蜜自然会给几分面子,但从刚才的交谈中可以看出林星瑶明显和这个许同学关系很一般。而且田蜜甚至还隐隐感觉到,这个许同学好像还得罪了林星瑶。
田蜜疏离地笑笑:“不好意思,我的个人微信不方便随便加人。”
许文丽手机都拿出来了,甚至连自己的二维码都调出来了,结果被人家直接拒绝,顿时尴尬得不行。
“我也不是别人呀,我是孙梅的闺蜜,我……”许文丽还企图给自己打圆场。
不等她说完,田蜜就打断了她的话:“我和孙梅确实在一个组拍过戏,但其实我们的关系并不深。虽然当时加过微信,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孙梅在那部剧杀青之后就把我的微信给拉黑了。”
田蜜没有直接说出的是,当时那个孙梅和她关系不但不深,还因为嫉妒她这个女主角,背地里没少说她的坏话。有一次还因为这个事情两人大吵了一架,没过多久孙梅就把田蜜的微信给拉黑了。
当时孙梅自然不会想到田蜜不久之后会大红大紫,还有些后悔没有和田甜蜜打好关系。
和许文丽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当然不会自揭短处,反而还以曾经和田蜜搭档过,沾沾自喜到处炫耀。
许文丽万万没想到,孙梅不但和田蜜不是朋友,中间还有一些过节。而自己居然拿着孙梅那根本不存在的面子到处炫耀。
尴尬是真的尴尬,连周文墨都替她尴尬。
田蜜也没再理睬别人,眼睛里只有林星瑶。一口一个林姐,十分亲热。
“林姐,这些都是你的同学吗?你今天是开同学会吗?”
林星瑶含笑点头:“正巧遇到以前的初中同学了,就一起聚一聚。”
周文墨见田蜜对林星瑶特别热情,就干脆厚着脸皮邀请道:“我们刚才在里面包厢吃饭,听说田蜜小姐在这里拍广告片,大家连饭都顾不上吃就跑出来围观——外面说话也不方便,要不一起去包厢边吃边聊?”
田蜜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一脸期待地看着林星瑶。她是巴不得能和偶像多待一会儿,多聊几句,就是担心偶像会不会不乐意。
林星瑶道:“你的广告片拍好了吗?有时间的话就一起过来吃饭。”
田蜜赶紧道:“有时间,有时间!”
别说她刚刚已经拍完了片子,就算没有拍完,林星瑶也值得她推掉所有的工作。
再回到包间里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焦距就都围绕在田蜜和林星瑶身上。
提起在初中的事情时,田蜜颇为意外地道:“原来林姐你中学是在国内读的呀,我还以为你一直在国外读书呢。”
“我在国内读过一年多的初中。”林星瑶随口说了句,其他的就没再多说。
许文丽从刚才开始就被所有人忽略,她自然是不甘心。
尤其看到周文墨,因为田蜜的缘故对林星瑶频频献殷勤,她心里就更加嫉妒。
本来这份荣光应该是属于她许文丽的!
此刻听到他们提及读书的事情,许文丽顿时又有了新的想法。别的方面,她没办法打压林星瑶。学历上她自认为是最具优势的,此刻便要用学历去压倒林星瑶。
于是许文丽接过林星瑶的话头道:“星瑶啊,她和我们只做了一年的初中同学。后来就突然转学了,不知去向。这么多年了,星瑶你是不是应该跟我们大家交代一下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都是老同学,大家也都很关心你。”
林星瑶道:“家里出了点事,所以没在国内继续读书了。”
许文丽继续刨根问底:“没在国内读?你一开始不是在群里和我们说你没有继续学业,现在连工作都找不到了吗?”
林星瑶知道她不怀好意,道:“所以你问这些有什么意义吗?我的事情好像也没必要跟你交代。”
许文丽笑开了:“这不是老同学关心、关心你吗?当年你的学习势头那么猛,大家都以为你能上清北呢。没想到现在连个学历都没有……所以啊,读书这件事情还是要从一而终比较好,哪怕是天才,半途而废也不会有好结果。”
“我虽然一开始成绩不如你,但是我读书一直都是扎扎实实、勤勤恳恳。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考入了帝都艺术大学。”
田蜜闻言怪异地看了眼许文丽:“你到底在说什么呢?你以为在学历上你能攻击得了林姐?”周文墨也听出许文丽的尖酸刻薄,默默地拽了下她的胳膊:“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谁没个难处?家里发生意外也不是星瑶的错。”
许文丽笑呵呵地说:“也没说她什么呀,就是遗憾她没能考入好的大学。现在这个社会啊,没有一个过硬的文凭,也是很难混的。我也是希望大家有门路的话,多帮帮星瑶。毕竟都是老同学,也不能看着她连工作都找不到。”
明面上说帮,其实是将林星瑶按在地上狠狠地踩。尤其是要让田蜜这样的大明星知道,交朋友还是要擦亮眼睛。对一个无业游民这样亲亲热热,反而对自己这样的高才生置之不理。简直太荒唐了,说出去也不怕有辱她田蜜大明星的身份。
哪知田蜜闻言脸色大变。作为草根出身的明星,田蜜听过太多这样讥讽的话语。她自己本身也不是科班毕业,动不动就有人拿学历说事。直到最近,她大火之后,嘲讽的声音才渐渐消失。
今天居然有人当着田蜜的面嘲笑她的偶像。更何况,林星瑶的学历她当时可是见识过,甚至为之震惊过。
“不等林星瑶说话,田蜜已经按捺不住愤怒,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也敢在我林姐面前嚷嚷学历?帝都艺术大学是不错,但是和国皇家大学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许文丽没有想到田蜜突然就发飙起来了,愣了一下之后,回嘴道:“国皇家大学?我知道那是世界一流的学府,但那和她林星瑶有什么关系?田蜜就算你现在是当红明星,但是不是也要选择优质的朋友?一个连大学门都没摸着,工作都找不着的人,你居然还跟个宝贝似的护着?也不怕传到网络上去,让你的那些粉丝知道他们的偶像,居然这么没有品位!”
周文墨没想到许文丽居然敢和田蜜叫上板了,忙出来劝道:“好了,文丽你少说点!难得田蜜小姐赏光跟我们一起吃顿饭,你能不能别挑事?”
许文丽这时候火气上头,什么也不顾,口不择言地道:“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她林星瑶难道不是个中学都没毕业的人吗?我也是好心提醒提醒田蜜,别什么朋友都交,降低了自己的档次!”
田蜜简直被她气笑了:“我林姐可是国皇家大学毕业的高才生!她会找不到工作?多少人求着她出山工作,她都不屑一顾。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她的面前当跳梁小丑?”
此话一出,在座众人皆惊。
钱小芬瞪大了眼睛,问林星瑶:“真的假的?你不是说你没有继续上学了吗?”
周文墨惊讶地道:“国皇家大学?是我知道的那个皇家大学吗?世界排名第一的学府?”
许文丽愣了一下,却又冷笑了起来:“说得跟真的似的,我怎么那么不信呢?国留学每年至少要上百万,你们家后来不是出了变故,父母都双亡了吗?哪还有钱去国外留学?再说了,国皇家大学录取率极低。我听说最近十年只录取了一位z国的学生,人家可是君氏集团的总裁,要钱有钱,要资源有资源。田蜜小姐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肯定不会帮她编造谎话。田蜜,我猜你肯定被林星瑶给骗了吧?”
说着她还翻了个白眼:“你要编个国内普通的大学,还有可信度,居然一开口就是国皇家大学?请问是梁咏琪给你的勇气吗?”
本来田蜜那么一说,大家还有几分相信。可被许文丽一番话分析得,又觉得头头是道。
虽然许文丽说话不那么好听,但有几点确实没有说错。国留学每年的费用至少是百万起步,普通人家根本承担不起。
再则,国皇家大学名气实在太响了,简直就是大学界的圣殿般的存在,普通人根本无法触及。
最重要的一点,每年录取的人数极少,并且录取名单都会在官网公布。林星瑶名字并未在录取名单里。
这么一带节奏,大家看一下林星瑶的目光,就跟看骗子似的。
林星瑶倒是一点儿也不着急,反而还悠闲地吃着菜。见田蜜一脸愤愤的为自己打抱不平,她还漫不经心地道:“喊你过来是让你来吃饭的,平常你经纪人看得紧也吃不了几顿饱饭,趁着经纪人不在,还不赶紧多吃?”
那语气说的就好像是纯粹来蹭饭似的。
田蜜道:“我气都气饱了,哪有心情吃?林姐你怎么也不说句话呀?当初我可是亲眼看到您给国皇家大学的校长打电话,证明学历是真实有效的。怎么现在……”
林星瑶淡淡一笑:“当时什么场合,现在什么场合?没必要。”
眼前都是一些刚刚毕业还没混入社会,就自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只会炫耀攀比,把谁都不放在眼里的莽撞青年们,林星瑶还真不屑和他们争论太多,免得自降身份。
可偏偏,树欲静而风不止。人要犯贱,谁也挡不住。
犯贱的许文丽见林星瑶不解释,还以为她心虚,就想要乘胜追击,讨回刚才自己丢失的颜面。
“其实学历低,有时候也没办法,毕竟有些人爹妈死得早,没人出钱。可如果跑出来招摇撞骗,那就是人品问题。特别还靠着花言巧语,把一些大明星都哄骗得一愣一愣的。”
在许文丽心里,田蜜就是被林星瑶哄骗的傻瓜。而她现在就是要当众拆穿骗局,让骗子无所遁形。
田蜜悄悄地看了眼林星瑶,见她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田蜜知道,林姐这是要生气了。
田蜜的眸子亮了亮,她居然有点期待看到林星瑶发飙的样子。毕竟当初那种大型打脸现场,太让人印象深刻了。
偏偏许文丽还在继续挑衅:“在场都是同学不是外人,我们知道也就算了,以后在外面可不能再骗人了,免得给我们的母校丢脸。连带着我们这些同学,也不好意思说认识你。我……”
话还没说完,一杯红酒猝不及防地泼了过来。许文丽脸上、头发上都是黏稠的红酒,妆容污了,狼狈不已。她愤怒地吼着:“林星瑶你特么敢泼我!”
说着拿起一杯红酒准备泼回来,我刚举起酒杯就被林星瑶捏住了手腕,反手一推,那杯红酒就又泼到许文丽自己的脸上。
林星瑶笑笑:“你火气太旺了,这两杯酒给你灭灭火。”
田蜜在旁边道了句:“林姐,酒精是助燃的,不能灭火。”
林星瑶“噢”了一声,然后拿起旁边的茶水一杯、两杯、三杯、四杯、五杯,一连泼了许文丽五杯茶水。
她的动作快准狠,一气呵成,许文丽都被泼傻了,根本没有躲的机会。
直到最后一杯泼完,许文丽才“啊啊啊”地叫了起来。
“周总你看她!”许文丽气得胸脯剧烈起伏:“她先是用学历骗人,现在又这样欺负我,你难道都不帮我说句话吗?”
周文墨也被林星瑶这么一手给搞蒙了,后知后觉地开始劝架:“都是老同学,何必这样呢?文丽呀,你干嘛老是揪着人家学历的问题不放。星瑶呀,你这下手也太狠了。这样吧,你们俩给彼此道个歉,就当给我个面子,别再闹了。不然好好一场同学会都要办砸了。”
许文丽哪肯吃这个亏?她跺着脚,尖声叫骂:“贱人,学历被拆穿了,气急败坏就开始动手了啊。你有本事造假,还怕别人说啊?”
林星瑶拿着餐巾优雅地擦了擦手上被溅到的红酒汁,淡淡地道:“我什么学历不需要向你来证明,你算老几?帝都艺术大学的高才生?刚才我顺手查了一下,你进入大学之后,光顾着谈恋爱,到处钓富二代,翘课太多,好几门都挂科了。我没说错吧?”
许文丽本来还气焰嚣张,一副要怼死林星瑶的模样。
却没想到被林星瑶抖出老底,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这些?”
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急忙辩解:“你这个骗子,又在编造谎言!你又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说什么顺手查了一下,你以为你谁呀?这么一点时间就能查出我的底细了?”
林星瑶微微一笑:“我虽然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不过巧得很,我是你们学校的荣誉教授。”
此话一出,许文丽立刻就笑弯了腰,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教……教授?哈哈哈……听说谎话说多了会信以为真,你倒好,越编越离谱,你是不是该去精神科鉴定一下自己有没有幻想症?”
别说她不信,在场其他同学也都是一副讪笑的表情,明显不信。
周文墨甚至小声地提醒林星瑶:“好了,星瑶别太过分了,都是老同学,你也别觉得没有学历我们就看不起你,用不着一个接一个地说谎。”
唯独田蜜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林星瑶,简直就是一副小迷妹的样子。
这副神情看在许文丽眼里,只觉得这个女明星太没脑子了,被人骗得一愣一愣的。
许文丽还笑着说:“还好还好,你没说自己是M国皇家大学的教授。哈哈哈,我觉得以你这个想象力,不做编剧实在太可惜了。”
田蜜立刻补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们林姐没有做编剧?”
说完就捂住自己的嘴,抱歉地看的林星瑶。
许文丽还想再讥讽几句,这个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号码是帝都大学的校长。
这段时间许文丽因为挂科的事情十分苦恼,为了能顺利拿到毕业证,她的父母花了很多钱、走了很多关系才终于请帝都艺术大学的校长吃了顿饭。
可惜校长当时并没有松口,只说没有这种惯例,然后就鼓励了许文丽几句,让她多努力。
因为这个缘故,所以留了号码。
没想到校长今天居然主动给来电,这让许文丽受宠若惊。
当然这个时候她还不忘显摆,把手机屏幕特意亮了一圈,给大家看,得意地说了一句:“这才叫关系,人脉!可不是信口开河、满口谎言的人能够拥有的。”
接电话的时候为了显摆,她还特意开了免提。
“傅校长您好啊。上周您和我父母一起吃饭的时候,说那瓶红酒不错,我父母还准备给您送几瓶呢。”
傅校长道:“之前的事情先不提,我主要是想问下你,是不是认识林教授?刚才林教授微信上问了我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林教授?哪个林教授?”许文丽下意识地去看林星瑶,但依然不敢相信林星瑶居然会认识他们的校长。
连她都是因为家里的关系,七拐八拐才能有幸和校长认识。林星瑶一个满嘴谎话的女人,凭什么和校长搭上话?
电话里,校长道:“就是林星瑶教授啊。她是我们学校艺术系特聘的荣誉教授,专门指导文学编剧的教学方案。她以前常年在国外,最近才回到国内。我一直想请林教授回学校开演讲,可惜她贵人事忙,一直没有时间。你要是真的认识林教授,记得帮我在林教授面前多美言、美言,最好能让她答应来我们学校开演讲。要是你能帮上忙,你挂科影响毕业的问题我立刻帮你解决!”
这下大家都听了个清清楚楚,众人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呈。
偏偏许文丽还不肯死心:“傅校长您没弄错吧,林星瑶怎么可能当上我们学校的荣誉教授?她可是一个没文凭,连工作都找不到的人。”
傅校长道:“说什么啊?林教授可是M国皇家大学毕业的高才生啊,拥有博士文凭。这还叫没文凭,那什么才叫文凭?找不到工作?你是在搞笑吗?林教授的另一个身份是世界最著名的编剧华歌,她随便一个剧本出去赚的钱都以亿计算。她还需要找工作?”
林星瑶帝都艺术大学荣誉教授的身份都足够让人震惊了,没想到居然又被曝出她华歌的身份。
许文丽还在垂死挣扎:“傅校长您说的肯定没有错,可能是我搞错了。我一个初中同学正好也叫林星瑶,大概是同名同姓误会了。我那个同学不可能是教授,更不可能是华歌。”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就只相信林星瑶是个骗子。田蜜刚才憋了半天,这时终于能站出来说话了:“你这个愚蠢的女人,错把金玉当鱼珠!我能演《大国良医》就是靠了林姐的提携,我能证明林姐就是华歌。”
“这这这……”许文丽浑身颤抖,这这这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了。
林星瑶看不过去了,一把抢过她的手机:“傅校长您好,我是林星瑶。您之前一直邀请我回学校做专题演讲,我其实已经想好演讲的主题,只是最近有些事情没能腾开时间。等下个月吧,具体我到时候再联系您。”
电话那头的傅校长语气显得格外殷勤:“好好好,只要您肯来,时间您定,我们都能配合。”
林星瑶看了眼旁边的许文丽,对傅校长道:“还有,许文丽虽然是我的初中同学。但学校的规矩不能变,随随便便就让挂科的人拿到毕业证,会影响我们帝都艺术大学的名气。”
电话那头的声音肃然起敬:“林教授,想不到您居然如此大公无私。我一定遵从您的意思,绝对不随便给人开后门!”
想了想,又觉得许文丽到底和林星瑶有点关系,还是应该照顾下,于是道:“那我让许文丽同学留一级,相信她好好努力的话肯定能顺利毕业。”
林星瑶直接道:“我想许同学也没有心思在学习上。直接开除吧,我们学校也不需要这种废物学生。”
林星瑶挂了电话,把手机随手扔给了许文丽。
许文丽彻底的呆了。
哪怕多么的不情愿,可事实摆在面前不容她不信。
扑通一声,许文丽直接跪在了地上:“林星瑶……不,林教授,请您原谅我这一次吧。是我有眼无珠,我真的不知道您说的居然都是真的,不管怎么样看在当年同学一场的份上,不要让我被学校开除。我父母供我上大学不容易,我如果连个文凭都混不出来,我可怎么办呀!”
说着眼泪就哗哗地往外流。
林星瑶道:“你也知道你父母供你不容易啊,那为什么不好好读书,到处作妖?既然是自己走的路,后果就得自己承担。”
其他同学呢,都还在震惊中,迟迟难以回神。他们刚才拿文凭说事,可人家林星瑶早就是特聘教授,还是一句话就能开除学生的那种。
所以刚才他们是在班门弄斧吗?
钱小芬刚才接了个电话,一直没进包厢。这个时候才拿着手机回来。
一进包厢就觉得里面的氛围变得很奇怪。林星瑶坐在那里被众星捧月一般。而一开始看她不顺眼的许文丽这个时候跪在一旁凄凄可怜地认错。
“这……怎么回事?”
林星瑶道:“同学聚会的初衷应该是单纯的叙叙旧,追忆下我们永远回不去的少年时光。而不是相互攀比,逢高踩低,丢了最初的那份单纯情谊。好好把这顿饭吃完吧。”
因为不会再有下次来。
作为在场地位最高的同学,林星瑶一开口,大家自然都很给面子的坐下来吃饭。就连许文丽也擦擦脸上的酒水,殷勤地坐在旁边,给林星瑶添酒加菜。
她觉得只要自己脸皮够厚,就能赢得林星瑶的谅解,再顺便抱上林星瑶的大腿。万一将来也能演她的戏,那她许文丽也能像田蜜一样大红大紫了。
这可是真的华歌啊,比周文墨这种小门户里的富二代强太多了。
如果不是林星瑶是女人,许文丽都恨不得以身相许。
林星瑶不屑于搭理许文丽转而和钱小芬说话。
钱小芬虽然也爱炫耀,但和许文丽比起来,至少她对人没有很深的恶意。
“对了,你上次提起过你男朋友的事情。你知道他现在住在哪里吗?”
钱小芬道:“他就住在龙庭大酒店的总统套房,那里的房价可贵了,一晚上都好几万。我说有那钱不如买房住,可他不肯,觉得酒店方便。”
听说钱小芬交了一个非常有钱的男朋友,大家就把他的话题转到了她的男朋友身上。
钱小芬就特别得意的说了一下,她的男朋友身家几何,给自己买了多少多少钱的礼物。倒是也引得几个女同学们羡慕不已。
钱小芬道:“刚才我给男朋友打电话的时候,他听说我们在这里聚餐,他正好也在附近,马上就过来了。到时候给大家介绍一下。”
正说着包厢的门就被人推开了,走进一个西方男人。
这男人大约30岁上下,五官深邃,看看上去十分俊朗。穿着一身高定的西装,更显得贵气十足,像极了国外大片中的男主角。
钱小芬立刻站起来迎接他,并向大家介绍:“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就是我男朋友。他叫麦克,怎么样?是不是很帅呀?”
那叫麦克西方男人则非常绅士地向大家问好,很快就赢得了大家的好感。
如果不是林星瑶提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就是幽灵网站的管理员哈迪斯,估计也会和其他的同学一样对他观感颇好。
钱小芬把麦克拉到了餐桌前就座,大家的注意力便都在麦克身上,聊一些他家的背景。
不聊不知道,一聊吓一跳。麦克自称自己家里是经营红酒酒庄的,身家现已超过百亿美金。
一边说一边频频把目光投向田蜜和林星瑶。他此番突然到来是因为听钱小芬说田蜜在这里。
他早就垂涎于田蜜的美色,想着找机会把她弄到手。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到来了。
更惊喜的是,在场居然还有一个比田蜜更美的女人,简直就是上帝赐予的幸运!
林星瑶刚一站起来,许文丽立刻就关注到她的动向,忙殷勤地问:“林姐你这是要上哪去啊?咱们的聚会还没结束呢。”
许文丽顶着一头的酒水,衣服都湿了一半,居然还能忍着不退场换衣服,林星瑶都有点佩服她的无耻。
“去厕所——你不要跟来。”
许文丽忙坐下,热情地道:“您如果有任何需要,微信里喊我就行。”
林星瑶没理她,临走前悄悄地对田蜜叮嘱了一句:“我去去就回,你帮我盯着一眼那个麦克,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田蜜刚才就觉得那个男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不怀好意,听了林星瑶话,忙警惕的点点头。林星瑶避开众人到了偏僻无人的地方后,立刻和白狼取得了联系。把哈迪斯出现在同学会的事情,告知给白狼,让他们做好应对准备。
她本意是想通过钱小芬,然后去钓哈迪斯。万万没想到哈迪斯突然送上门了,虽然有些惊喜,但同时也有点措手不及。
林星瑶一离开包厢,气氛就更加热烈起来。焦点全部在麦克身上,或是各种奉承拍马,又或是想方设法探听他家庭背景的。
没聊两句,麦克就道:“我刚过来的时候看到有码头,就顺便包了条船,要不我们大家一起去兜兜风?”
同学会出来就是为了玩,麦克这个提议立刻赢得了大家的一片赞同。
于是大家都离开包厢往码头而去,田蜜犹豫道:“林姐还没来,要不等一下林姐吧。”
麦克道:“我刚才跟船夫约定十分钟过去,现在时间都快到了,要是再不过去,船可能会被人包走。”
钱小芬过来热情地邀请:“我刚给星瑶发了短信,我们先过去,她等一下会直接去码头和我们汇合。”
田蜜也给林星瑶发了信息,可她一直没有回复。
她看到大家都纷纷走了出去,而麦克也在往外走,田蜜想到林星瑶临走之前让她盯着那个麦克。于是心一横,便也跟了过去。
等林星瑶和白狼联系完之后,才看到田蜜和钱小芬给她的消息,让她去码头汇合。
林星瑶赶到码头的时候,一帮子人已经笑嘻嘻地登上了船。
那船就是一艘双层的豪华游艇,包下来的费用不菲。能上这种船玩,大家都显得很兴奋。早就开始噼里啪啦一通自拍,好发朋友圈显摆。
看到林星瑶的时候,钱小芬站在船头冲她招手:“哎呀星瑶你终于来了,快快!马上就要开船了!”
林星瑶没立刻上去,道:“别玩这个了,我有点晕船。你们也下来吧,我们去玩别的。”
今天同学会来的大部分是女生,女生都喜欢这种豪华的游艇。特别是朋友圈都发了,等下还想发个行驶中的小视频继续显摆。怎么舍得随便下船呢?
特别是钱小芬,她觉得男朋友这么大方,太给她长脸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搂着男朋友脖子,“吧嗒”当众给了他一个香吻。
麦克宠溺地揉了揉女朋友的头顶,转过脸,温柔地对林星瑶道:“嗨,美女上来吧,不过就是兜个风,半小时就回来。”
钱小芬见林星瑶迟迟不上了,还真以为她晕船,“你真的不来吗?那要不你还到包间里等我们吧,我们很快就回来。”
许文丽则道:“这种游艇船可不是一般的那种船,开起来平稳的,很不容易晕船。”
林星瑶实在劝不动那些人,就只给田蜜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下来。
田蜜刚想下来,麦克就把路一挡:“既然上来了,就玩玩再走吧。”很明显,不想让田蜜下来。
这个时候,船的引擎已经发动,眼看就要开走了。
林星瑶面临着选择:
1、不管这些人,自己安全最重要。但这个显然违背她的职业原则。特别是田蜜,还是因为她才和那些同学搅合在一起。
2、跟着上船,除了营救之外,最重要的是抓捕哈迪斯这一伙犯罪团伙。否则,他这么一走,就等于纵虎归山,下次再想抓住哈迪斯可不容易了。
林星瑶几乎没有犹豫,就跟着上船了。
她前脚刚跨上来,船立刻就驶离了岸边。
麦克搂着钱小芬,笑眯眯地看着这一船的人,仿佛看着一船的猎物。
林星瑶暗暗叹了一口气,回过头来低声埋怨田蜜:“我跟你说了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你怎么还跟着他上了船?”
田蜜一本正经地道:“不是让我盯着他吗?所以我才过来的呀。”
林星瑶:“……”这么单纯的姑娘,到底是怎么混娱乐圈的?
田蜜眨巴着美丽的眸子问:“怎么了?”
林星瑶叹息:“只怕上船容易,下船难。”
田蜜忽然就想到了当初在宋白煦的宴会上,突然闯入了一伙歹徒,劫持了包括田蜜在内的所有嘉宾。
她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难道……不会吧?那你,你怎么明知道有危险还上来呢?”
林星瑶无奈地道:“我要不上来,只怕你们这一帮小绵羊就真被大灰狼给吃干抹净了。”
她拍了拍田蜜的肩膀,宽慰道:“既来之则安之,等下如果有机会你就赶紧逃走。”
可惜一路上林星瑶都没找到机会。
游艇顺着河流一路往东走,速度明显拉到最高。不过半个多小时便到了海域。
看到大海的时候,其他人纷纷欢呼出声。
只有林星瑶的脸色越来越沉重。
刚才她已经去探查过,游艇上还有六个人,眼神中透着几分凶狠,一看就不是良善之人。而且腰上还藏着武器。至于内仓里有没有藏着其他的炸药和危险物品,就不得而知了。
这种情况下如果只有林星瑶一人,她可以轻轻松松地把连同麦克在内的几个人给解决了。可让人头疼的点就在于船上还有田蜜,以及那一帮的初中同学。
如果直接干架,肯定会误伤到无辜的人。作为北极星组织的人,她被赋予的使命,首要就是守护普通民众的安危。
种种考虑之下,她现在只能按兵不动。
游艇在海面上一路航行,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周文墨才问道:“不是说半个小时兜风吗?这都出来一个半小时了,还不返程吗?”
钱小芬和几个女同学正举着纱巾站在甲板边拍照,闻言道:“这机会多难得呀,多玩一会儿不是挺好的吗?”
周文墨道:“可是天马上就黑了,再不回去不太好吧?”
林星瑶便也趁机道了一句:“再开下去就该到公海了。”
这话一出,钱小芬也意识到不太好,对旁边的麦克道:“亲爱的,我们今天出来的已经够久了,天快黑了,还是回去吧。”
往日对他言听计从的男朋友,此刻却露出一抹邪气的笑容:“既然出来玩儿,那就索性玩个够,那么着急干什么?”
周文墨道:“可是再开下去就要到公海了呀。”麦克笑笑:“你们Z国的女人不是向来都喜欢国外的月亮吗?既然这样,那我今天就带你们去看看国外的月亮有多圆。”
这话带有一定的侮辱性,周文墨作为一个血性男儿当场就怒了。
“别他妈废话,以为有两个臭钱就把我们Z国的女人不当回事了?赶紧给老子掉头回去!”
这话说得很硬气,田蜜都忍不住给他鼓掌了。
然而下一刻,麦克一个巴掌直接将人打趴下。
钱小芬见状都吓了一跳,道:“麦克你干什么,你怎么能随便打人呢?”
可是麦克并不理会她,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留下甲板上的人们吓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林星瑶把周文墨扶了起来,“你没事吧?”
他被打落了两颗牙齿,嘴角溢着血。余悸未消地问:“这……这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外国人是疯了吗?他到底想干什么?”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钱小芬的身上,毕竟那个男人是她的男朋友。
钱小芬这才中震惊中回过神来,“我……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以前脾气很好的,别说动手了,就连粗话都没有讲过一句。”
面对当下的局面,大家都不知所措,再无心玩闹。
可即便意识到有问题,四周都是茫茫海域,游艇还在以高速前行着。他们想逃都没法逃。
大概又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远处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巨型的轮船,于是船上的人便开始呼喊着大船,希望船上的人听到后,能帮他们解围。
那艘大船好像真的听到了他们的呼救声,很快就靠近了过来。
周文墨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恨恨地道:“等得救之后我们立刻报警,让那个王八蛋坐大牢!”
然而林星瑶却突然道:“不要喊了,那个船可能也有问题。”
周文墨不解:“怎么了?”
林星瑶目光沉沉地看着那艘渐渐靠近的大船,解释道:
“在国际法中,公海是不属于任何国家的海域。任何国家的船都有权利行驶在公海上,但船上需要悬挂本国国旗,这种船被称为船旗国。船旗国受本国法律和国际法的约束。但是那艘船的船身上没有任何标识,这是很违反常理的。”
果然,随着那艘巨轮的靠近,借着船上的灯光,大家已经能看清。船上的人都拿着武器,冲着他们发出尖锐的口哨声和怪叫声。
林星瑶从刚才就已经打开了花朵通讯器的实时播放功能,将这里一切都转播给了白狼那边。
白狼看到那艘巨轮上的情景的时候,也吃了一惊,用通讯器对林星瑶道:“队长,看样子像不法船只。只怕不好对付,你千万要小心啊。”
林星瑶避开人群走到一边,回复白狼:“我有数,你们还有多久能赶过来。”
白狼道:“至少还需要几个小时。距离太远,我们的战机飞过去燃料不够,需要军方的战舰做配合。我已经联系上军方了,目前正整装待发。队长,您千万不要暴露身份。”
刚刚切断了通讯,麦克带着几个人兴致勃勃地从船舱里走了出来,朝着巨船上的人挥了挥手。
众人的心越发地沉了下去:他们居然是一伙的。
巨轮已经靠近,船头站着一个满脸络腮胡,看起来像是中东地区长相的男人,用英语和麦克道:“哈迪斯,听说你给我带来不错的货源,我十分期待。”
麦克就指着林星瑶这一帮子同学道:“就是这些,都是好货色。”
在场有不少英语水平都不错的,立刻听懂了意思,吓得脸色都变了。
唯有许文丽他在傻乎乎地问周文墨:“他们叽里呱啦地在说什么?”
周文墨脸色惨白地道:“在商量怎么卖我们。”
钱小芬冲到麦克身前,揪着他的西装领子质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我们当货物?我可是你的女朋友啊,我们谈了半个月的恋爱,我那么爱你,甚至都准备和你结婚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半个月我早就玩腻了。”麦克捏着钱小芬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口气凉薄:“你嫁给我不就是想要去国外过好日子吗?所以我就成全你,把你卖到国外,保证让你每天都爽够。”
“骗子骗子,麦克你这个骗子!”钱小芬疯了一样地挥着手想打他,却被麦克反拧住手臂动弹不得。
麦克伸出舌头,猥琐地舔了舔她的耳垂,“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骗子。连名字都是假的,我根本不叫麦克,我的朋友们都亲切地称呼我‘哈迪斯’,冥界之王。哈哈哈哈……”
大船上的人跳到了游轮上,那络腮胡男人的目光在人群里巡视了一圈,待看到田蜜的时候,眉头一皱:“这是……那个女明星叫……田蜜?”
田蜜吓得浑身抖了抖。林星瑶却还有心情开她玩笑:“你现在可真是出名了,连这些外国人都认识你。”
哈迪斯一把甩开了钱小芬,得意地道:“我说了,今天这批货很不错。这个女人最近在国际上知名度很高,垂涎她美色的人不在少数,肯定能卖个很棒的价格,大赚一笔。”
络腮胡子的男人摇摇头:“她是Z国的名人,突然失踪会引起很多关注,给我们带来麻烦。”
哈迪斯听罢仿佛听到了笑话一般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还会怕麻烦?你本身的麻烦难道少了吗?作为一个罪行累累被全球警方通缉的逃犯,你鬣狗还会担心多几条罪名吗?”
林星瑶闻言忍不住暗中偷看了一眼那个络腮胡的男人。
他就是鬣狗,臭名昭著却也最为狡猾的逃犯。这些年来,世界多国警方都在通缉他。
遗憾的是,鬣狗隐藏得很好,让警方根本摸不到他的踪迹。甚至,连通缉令上的照片还是很多年前的旧照,与他此刻的模样相去甚远。
如果不是听到哈迪斯提起“鬣狗”这个名号,林星瑶都没能认出他来。
林星瑶的唇角不动声色地勾起了一抹冷笑:看来这趟意外之旅,收获颇丰啊。在哈迪斯等人枪口的威胁下,林星瑶这帮被当成了货物的同学们不敢反抗,顺从地转移到了巨轮上,踏上了未知的旅途。
到了巨轮上,众人被关押到船舱里。
这个时候,惊恐之下的人开始埋怨起钱小芬来。
“都怪你,自己识人不清,还把我们都骗上船!”
“我们现在回不去了,听他们都意思要把我们卖了。我不要被卖!钱小芬你个害人精!”
“害人精,我先打死你!”
说着说着,就有人对钱小芬动起手来。钱小芬则抱头哭着喊妈妈。
“住手!”林星瑶喝了一句:“你们就算打死钱小芬又能有什么用?上游艇的时候,你们一个个开心得跟傻逼似的。我再三提醒你们也没人听,现在知道怕了?都是成年人,该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
许文丽失声痛哭:“我不想被卖呀,我还想拿到毕业证,想出道当演员,我还有大好的前程。”
她一哭其他人也哭了起来,就连田蜜都跟着掉起了眼泪。
周文墨还算冷静,他提出来一个问题:“我们这里一共三男,九女。绑架女人也就算了,你说我们这些男人被他们绑架是为什么呀?”
“男人的用处也不少啊。”林星瑶掰着手指头一一细数:“卖出去能当免费劳力,往死里压榨。如果是姿色好的还能卖去当鸭子,价格比女人还高一些。”
于是周文墨也冷静不下来了,使劲地去撞门,可门被锁得严严实实的,怎么都撞不开。
周文墨彻底的慌了:“怎么办?我不想死啊,救救我啊!谁来救救我!”
“别鬼哭狼嚎了。”林星瑶无奈地掏掏耳朵:“其实我刚才已经报警了,应该会有救援过来。”
这话一出,就跟绝望中透出了一抹光。所有人都欣喜若狂地看着林星瑶。
周文墨道:“你什么时候报警的?在游艇上的时候,我发现情况不对也曾经试图想报警。可是手机完全没有信号,电话打不出去,信息也发不出去。”
林星瑶嗤笑:“就你这种警觉性,等你发现情况不妙的时候,都快在海上漫游一圈了,还报个屁的警啊!我是出海之前就意识到不对劲,报了警。”
众人一听纷纷松了口气,出言感激林星瑶。
林星瑶道:“先别着急安心。毕竟警方什么时候追过来还是个未知数,而我们现在身在魔窟。尤其这里女孩子多,那个什么哈里斯也好鬣狗也罢,一路上色眯眯地盯着我们。如果在警方赶来之前,就把我们这里的女生糟蹋了……当然男生也不安全,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变态的。”
这话一出,众人刚刚放宽的心,再度被悬了起来。
“那……那我们怎么办?”
此刻,众人已经不由自主的把林星瑶当成了主心骨。
林星瑶道:“所以在救援赶到之前,我们得想办法自保。”
海域范围太广,白狼他们赶到估计还要不少时间。在此之前,林星瑶要尽量把这些人拧成一股绳,共同对抗危险。
按刚才鬣狗和哈迪斯的对话来看,他们把这些人弄过来,主要目的是贩卖。
林星瑶刚才从甲板一路走过来的路上,悄悄观察过。他们被关押的这一层位于船舱的最下层。一溜有十几间舱室,所有的房间都锁着,里面还隐约听到一些呜呜咽咽的哭泣声。
因此林星瑶判断,那些舱室里应该还关押了其他的人,用处差不多,不外乎就是拉到国外去贩卖。
她和周文默这些人交代好之后,道:“我出去看看情况,你们留在这里不要随便出去,外面有很多守卫。”
田蜜道:“可是舱门上着锁,林姐你怎么出去?再说外面那么危险,你还是留在里面安全。”
“我去探探情况,没事的。”听说着顺手取下了田蜜头上一根直棍造型的小发卡。
舱门上着锁,门外依然不时有巡逻的人走过,可见对方警惕心很高。
林星瑶把耳朵贴在舱门上,仔细的听了听。依照巡逻的脚步声判断出一队巡逻人员刚刚走远,正是好时机。
用那根发卡在锁眼里捣鼓了一阵子,她轻轻松松就打开了舱门。
为了防止被发现,她临走之前还特意把舱门重新锁上。
林星瑶在这一层的舱室外徘徊探查了一圈,果然发现其他舱室内都关押着人。主要是年轻的女人为主,都来自东南亚各国。有不少衣衫凌乱,一看就知道经历了什么。
估计也是因为这船上不缺女人,所以林星瑶她们这批人上来的时候,并没有立刻受到侵犯。
这个时候,巡逻的人又去而复返。
林星瑶一个燕子翻空,人就如同壁虎一样牢牢地贴到了天花板上。等到巡逻的人走后,她才顺着舱壁滑下来,很快就消失在转角。
而舱室里,周文墨等人都盼着林星瑶回来。
不多久,舱门打开,进来了几个拿枪的男人。上前一把揪住了田蜜,对着她漂亮的脸蛋吹了个口哨:“伺候好哈迪斯大人,说不定能多留你玩一段时间。”
另一个男人“咦”了一声,“不是说,还有一个比大明星还漂亮的娘们吗?怎么找不到更漂亮的了?”
周文墨知道他们要找到是林星瑶,而目的不言而喻。
果然一切都如林星瑶一开始预料的一样,他们要开始对女人下手了。
周文墨站出来道:“我有重要的事情想和你们老大谈谈,带我去见你们老大。”
话语一落,就被人一拳头给撂倒。那人骂道:“你这个下水道里的臭虫,有什么资格见我们老大?不知道死活!”
周文墨强忍着疼痛道:“我是周家的人,我的父亲是周氏实业的总裁,身价超过200亿美金。怎么样,我现在有资格见你们老大了吗?”
周氏也是Z国的顶级豪门,虽然不如君、宋两家,但也是赫赫有名。
本来周文墨家资产不过刚刚过亿,能勒索的也就是几千万而已。和真正的周氏完全不在一个层级上。
是林星瑶教周文墨,干脆把自己的身价抬高一点,好争取到谈判的机会。果然把周氏实业抬出来,很快就把哈迪斯和鬣狗都给引了过来。
哈迪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周文墨,然后举枪对着钱小芬:“他说的是真的吗?告诉我,不然一枪崩了你。”
钱小芬哆哆嗦嗦地点头。
哈迪斯笑了起来,“周少爷,你该早点说呀,也不用受太多皮肉之苦了。”
他扭头问鬣狗:“你说我们要多少钱好?”
鬣狗想了想道:“就要10亿吧,让这小子配合。”
周文墨道:“配合没有问题,但这里的人你们不许动。尤其是这里的女人不能随便糟蹋,不然我保证你们拿不到一分钱。”
哈迪斯看着他笑了笑:“好,我答应你的。但那个姓林的娘们除外!”
哈迪斯这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玩弄女人。他出现在同学会上,本来是冲着田蜜而来。可没想到会遇到林星瑶,惊为天人。如田蜜之流,在林星瑶的衬托下,都黯然失色。
说完,哈迪斯的目光就在人群中扫了一圈,脸色顿时一沉:“那个最漂亮的女人呢?她怎么不在这里?”
说着一把揪起周文墨的衣领,好像老鹰拎小鸡一般:“说,那个女人哪里去了?敢不老实,老子一枪崩了你!”
鬣狗忙在旁边劝:“你冷静些,这人可值10亿呢,杀了他,谁给我们交赎金?”
哈迪斯却不管不顾地拉开了枪的保险栓,枪口对准周文墨的脑袋:
“用他的尸体一样能换赎金!但是那种级别的妞可不是随便能遇到的,我哈迪斯绝对不能放过那种极品货色!”
周文墨已经吓傻了,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情况,林星瑶临走之前也没给他交代过呀。
就在周文墨觉得自己要死了都时候,一个怯怯的女声从后门响起:“别,别杀他。我在这里……”
循声看去,只见林星瑶从舱门后慢慢地挪出来。
其实,刚才鬣狗和哈迪斯一出现的时候,她就回来了,躲在外面窥视。见哈迪斯要找自己,甚至不惜杀掉周文墨的时候,她悄悄地溜到了门口,让人错觉她并没有逃出去,只是躲在舱门后而已。
哈迪斯一看到林星瑶,暴怒的神色瞬间消散,温柔地笑着:“我可爱的小猫咪,看来是受惊躲起来了。我带你离开这里去一个好地方。”
周文墨的危机解除,他虽然松了一口气,想到林星瑶接下来将会遭遇的一切,忍不住道:“你放过她吧,只要你们放过她,我可以让我家里多给你们些钱。”
可偏偏哈迪斯是个色欲重过一切的人,他轻轻地牵着林星瑶的手:“走吧,我的宝贝儿。”
哪知,哈迪斯刚要走出舱门,忽然又回过头来,指了指田蜜:“你也一起来。”
田蜜浑身颤了颤。
周文墨嚷着道:“你们太过分了!我我……”
然后一狠心道:“放了她们,否则我拒绝配合!”
哈迪斯眼神冷冷:“你是在威胁我吗?”
林星瑶道:“没关系的,周文墨你护好其他人就行了。该配合的尽量配合,免得挨打受伤。”
又冲田蜜使了个眼色:“既然都到了这里,就顺从点。相信这位哈迪斯大人肯定会对我们很温柔的。”
她让周文墨顶了个周氏实业的背景,也是为了让底下的人不乱来。但是,约束不了哈迪斯这样的人。
“星瑶,星瑶!”周文墨痛哭流涕,其他的同学们也都哭了。他们都觉得林星瑶是为他们在作牺牲。
可没有人看到林星瑶那怯弱可怜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雀跃的心:哈迪斯,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弱小的猫儿。
哈迪斯一手拥着一个女人,满脸春风得意地到了位于顶楼的舱房。
他的舱房自然是极为奢华的,隔音效果也不错。
一进去,他就迫不及待地把手下往外赶:“给我远远地守着,不许靠近!”
等手下一走,他就扭过头,色眯眯地看着林星瑶和田蜜:“脱!”
田蜜是真哭了,浑身都在抖。
林星瑶顺势搂出田蜜,装出惧怕哭泣的样子,悄悄地对田蜜道:“你想办法吸引他注意力,我去卸了他的枪。”
接着就听见哈迪斯不耐烦地吼道:“让你们脱,没听见吗?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林星瑶被吓得一抖,然后晕了过去。
田蜜慌了一瞬间,想到刚才林星瑶的话,依稀猜出她是假晕,于是哭哭啼啼地道:“林姐心脏不好,你,你放过她好不好?”
心脏不好?那是有些麻烦,一下子就弄死太可惜了。
“扫兴!”于是哈迪斯把枪挂回腰间,揪住田蜜的头发粗鲁地把人丢上床:“我们先玩,等她醒了再一起玩。”
说着便向田蜜扑去。可就在这时,他忽然觉得腰间是被什么东西触及了一下。
哈迪斯心头一惊,待回过神来的时候。腰上的枪已经到了林星瑶的手上,枪口就抵在哈迪斯的脑袋上。
哈迪斯很快就镇定下来,轻蔑地笑着:“我的小猫咪原来你刚才是装晕啊。但是你会玩枪吗?小心,别打到自己的手了。枪给我吧,我教你玩。”
说着他小心地窥视着林星瑶的表情,果然见她秀眉微皱,似乎在思考怎么开枪的问题。还自言自语地嘀咕:“确实不能随便开枪,不然把其他的人引来可就不好了。”
哈迪斯眼中的笑意更深:“乖乖把枪给我。”
说着就突然伸手抢枪,李星瑶的动作比他更快,手腕一翻,就把枪收回了去插在了腰间,变戏法似的拿出来一把小刀抵在哈迪斯脖子上:“动一下试试?”
哈迪斯终于反应过来,“你,你有身手?”
而且身手明显比他厉害很多。
林星瑶俏皮的笑笑:“可惜你的枪没有消音器,不然我也用不着动刀子。”又疑惑地道:“你为什么不喊救命?”
哈迪斯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应该要喊人过来收拾着这个臭娘们,可不等他张嘴,林星瑶已经快速封了他的哑穴,让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林星瑶咯咯地笑着:“田蜜,你说他是不是傻?我让他喊他就喊,我要是没有后招对付他,能提醒他喊救命吗?真是个猪脑子!”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看猫虐鼠!田蜜暗暗舒了一口气,问:“林姐,接下来怎么办?”
林星瑶道:“既然他喜欢玩,就陪他玩玩咯。”
说着,她又封住了哈迪斯身上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
“好了,现在这个家伙可以随我们鱼肉了。”
哈迪斯此刻喊不出,动不得,再看林星瑶时,简直跟看女魔头似的,惊恐不已。
林星瑶的刀子慢慢地挪到了哈迪斯的手上:“刚才你就是用这个手摸我的吧?”
下一刻,她举起刀子,用地扎了下去——
哈迪斯痛得长大了嘴巴,可也只是徒劳,发不出一点声音。
“还有这个手,搭过我的肩膀。”说完,又是一刀,贯穿了他另一只手。
哈迪斯痛得额头汗珠子都冒出来了,他的嘴唇动了几下,好像在说什么。
林星瑶倒是看懂了:“你在求饶?求我放过你?你之前玩弄女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放过她们?你用爱情为诱饵,把人卖到了异国他乡,毁了多少人的一生?你这样的畜生,凭什么让我放过你?我林星瑶本来不喜欢折磨人,可是你让我觉得,一刀杀了你太便宜你了!”
田蜜道:“林姐,这个混蛋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林星瑶冷笑:“一个臭名昭著的国际通缉犯。15岁的时候,就把他的同学给强/女干虐杀了。而后十多年时间里,活跃在各大犯罪组织,贩卖人口、军火、毒品等等,什么恶事都干尽了。身上背负的罪孽,让他死一万次都不够!”
说着,又连续两刀挑断了哈迪斯的脚后筋。
“田蜜,你知道你演的大国良医的女主角,原型是谁吗?”
田蜜不明白林星瑶为什么突然跳到这个问题上,摇了摇头:“谁?”
林星瑶得意地挑了挑眉头:“是我啊!”
她一边说,一边去房间里东翻西翻,居然真的找到了针线:“我医术还不错,给你现场演示一下。”
说着就把针线拿过来,粗手粗脚地给哈迪斯的伤口进行缝合。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医学生在拿小白鼠做手术实验。
只不过,对象换成了真实的人,给人的震撼就太过强烈了。哪怕田蜜知道这个混蛋是罪有应得,依然不忍直视。
缝合完之后,林星瑶还笑着对哈迪斯道:“我是医者,救死扶伤是我的本职,你就不用谢我了。”
哈迪斯:“……”
他就算没有医学常识,也知道没有消过毒的针线缝合会让伤口发炎,他的手脚这下是彻底废了!
前后这一番折磨,哈迪斯现在真是痛得生不如死啊!偏偏意识一直清醒。
林星瑶玩够了,语气一肃:“告诉我,幽灵网站的创始人是谁?”
哈迪斯嘴巴一张一合。
林星瑶道:“我给你解开哑穴道,你最好老实交代,要不然我保证在你喊出声前,再次让你闭嘴。我的速度,刚才你已经见识过了。”
哈迪斯眨巴了下眼睛,表示明白。
林星瑶就给他解开了哑穴:“说,把你知道的有关幽灵网站的事情全都说出来。”
哈迪斯被折磨得已经全无反抗意志,只好老实交代:“幽灵网站都是宙斯那家伙弄出来的,我,我就是偶尔帮他管理下,别的都跟我没关系!”
林星瑶往他刚刚缝合好的伤口上用力一踩,哈迪斯痛得刚要嗷出声,又被林星瑶及时地给卡住喉咙。
“少废话!说重点,宙斯到底是谁?”
哈迪斯缓了好久,才从剧痛中缓了过来,倒抽着冷气,道:“宙斯疑心很重,哪怕我跟了他多年,他也没有完全信任我,连面都没露过。”
眼看林星瑶的刀子又举起来了,哈迪斯忙道:“我说的是真!真的!”
林星瑶冷笑:“本来还想你如果能说点有用的消息,我就饶你一命。现在看来,你活着是在浪费空气。”
说着刀子就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哈迪斯知道她是真能下得了手,赶紧又道:“他是R国人!”
“R国人?你不是说你没见过他吗?怎么知道他是R国人?”
哈迪斯道:“有一次,他为了破坏G国和Z国之间的贸易合作,故意引诱一个叫托尼安的M国奸细在幽灵网站上发布悬赏令。结果那个奸细计划失败了,宙斯对此特别生气,无意中爆了句粗话,是用R国语言说出来的。”
林星瑶继续追问:“还有呢?他的年龄、长相、特征。”
“我只和他通过话,听声音应该是个中年人。哦,对了。毒香水铃木莉香当年在R国杀了她的父亲之后,引起了警方的怀疑,一度将她视为问题儿童进行监管。后来是宙斯把铃木莉香给弄出R国,培养成杀手。所以,我估计他在R国很有权势。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我都说了,不敢隐瞒。”
他苦苦地哀求:“看在我坦白的份上,求求您饶我一命!”
与此同时,鬣狗则在一间单独的舱室内,给周文墨录制视频。
周文墨果然很配合,让他说什么就说什么。
鬣狗在旁边看着,脑子里却一直浮现出林星瑶的模样,总觉得这个女人有几分眼熟。
是在哪里见过?
忽然,他猛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去翻看手机。在手机里翻出来一个穿着晚礼服,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赫然正是林星瑶!
是她!
鬣狗为了对付君玄夜,查过君玄夜身边的人,自然也查到了林星瑶的头上。
照片是在一次晚宴上拍到的,化了妆做了发型,对女人外表的影响还是非常大的。因此鬣狗一开始并没有认出林星瑶,只是觉得眼熟。
此刻对上号之后,鬣狗立刻带着人往哈迪斯那边赶去。
他查过林星瑶的详细资料。这个女人很特别,过去10年的资料一片空白,用尽了办法都查不到。
只是从后来发生的几次事件中可以得知,这个女人身手很厉害,好像还会点医术,有很强大的背景。
当初屠夫组织绑架过林星瑶,要挟君玄夜用巨款来赎。结果,钱没有拿到,整个组织在短时间内被团灭,尸骨无存!
虽然不知道林星瑶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但一定和她有些关系。
也是因为知道对方不简单,让鬣狗放弃了绑架林星瑶来要挟君玄夜的打算。
没想到哈迪斯这个笨蛋,居然把他都不敢动的人给弄上了船!林星瑶这边追问完宙斯的事情,又问道:“你为什么会到Z国?底舱里关押的大部分是东南亚其他国家弄来的人,可见你们本来的目标不是Z国的人。”
哈迪斯道:“Z国这些年治安越来越严,本来我们不想在Z国逗留。但是鬣狗在这里有旧仇要报,所以暂时去了下Z国。”
“他有什么旧仇?”
不等哈迪斯回答,舱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林星瑶的耳力极好,瞬间就分辨出来者人数不少,隐约中还有拉动枪支保险栓的声音。
这是发现她了吗?
此刻哈迪斯也听到了动静,神色一喜。然而下一刻,等他看到林星瑶眼眸中的杀意时,巨大的恐惧在心底蔓延开来。
鬣狗一赶到,二话不说,对着舱门就是一阵突突。
锁被破坏,他把门踹开,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哈迪斯。
哈迪斯的喉咙处不断地冒着血,嘴巴也还张着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很快就死绝了。
鬣狗骂了句:“蠢货!”急忙去找人。
然而房间已经没有了林星瑶她们的踪迹,只有一扇通往甲板的窗子开着。他从窗子那边看去,只看到林星瑶拽着田蜜一闪而过的背影。
“快,在外面!追!”
一声令下,整个巨轮上都响起了警报声,船上的人几乎是倾巢出动。
本来林星瑶还想着实在不行就跳入海中,但现在显然是不行的。舱外的追兵更多,只能往船舱里去。
如果只是她一个人,怎么都好办,问题在于她现在还带的田蜜。
有点搞不懂的是鬣狗到底是怎么发现的?本来按照她的计划,带着田蜜在哈迪斯这里躲到白狼的救援赶来,完全没有问题。
现在出现了意外,只能先逃了再说。
然而,身后的追兵越来越多。田蜜跑了一阵子,体力跟不上,又一个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扭伤了脚。
田蜜也很自责:“林姐,对不起我拖累你了。要不你先跑吧。”
“现在跟刚才不一样,被抓住了肯定会被弄死。再坚持一会!”
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白狼他们就能赶到了。
可是田蜜连站起来都费劲,别说跑了。
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星瑶心里开始焦急起来:怎么办?难道这次真要赔在这里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旁边的转角处忽然冒出一个人来,因为穿着和那些追兵们一样穿着黑色的衣服,带着黑色的鸭舌帽,林星瑶差点要动手。
可看清对方的脸庞时候,顿时吃了一惊:“君玄夜,你怎么这在这里?”
君玄夜脸上带着明显的伪装,原本白皙的皮肤不知道怎么弄成古铜色,眼角还画出来皱纹的感觉,嘴上贴着八字胡。看起来像四十岁左右的男人。
“来不及解释,赶紧走!”他说着蹲下去背上田蜜,招呼一声林星瑶:“跟紧我!”
很快,君玄夜就带着她们躲进了一个舱室前。
不同于其他的舱室,这间房的舱门是密码锁,还带有警报功能。
君玄夜居然知道密码,噼里啪啦按了一通后,舱门顺利打开。
几乎前脚舱门刚关,后面追兵就赶到。
倒也有人看了眼舱门,然后径直跑走了。
等到脚步声远去,林星瑶才轻轻舒了口气。这才看清,这个舱室内居然是存放武器的。枪支弹药都有,甚至还有炸弹。
君玄夜道:“这里暂时安全,密码只有鬣狗和他的心腹卢恩知道,下边追兵不会进来搜查。”
林星瑶疑惑地盯着他:“你不是说你出差了吗?怎么,出差出到公海上了?还有你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
君玄夜抿了抿唇,刚要解释,子弹箱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呻/吟。
他急忙把林星瑶拽过去,指着地上躺着的一个瘦弱的完全脱形的女人道:“你帮我看看,她还能救活吗?”
看年纪,那应该是个年轻的女人,可是眼窝凹陷,嘴里的牙齿也被拔光,看起来哪有半分人样?更像是一具包着皮的骷髅。
林星瑶摸了摸她的脉搏,又看了看她的瞳孔,遗憾地摇摇头:“伤得太厉害了,就算现在送到医院抢救,也来不及了。”
君玄夜闻言,脸上露出了几分悲伤的神情,拳头默默地捏紧。
林星瑶看他这副模样,便大概猜出了些什么。
“所以,你会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她?她就是你一直在寻找的白月光?”
虽然对方已经是个快要死的女人,但是林星瑶心里还是有些难过:“你倒是深情啊。”
君玄夜急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瑶瑶,我只是没办法见死不救啊。”
当初,鬣狗为了要挟他,给他发了那一段虐待的视频。
君玄夜虽然怀疑过,甚至到现在也不敢肯定她就一定是灵狐。可人心都是肉做的,哪怕只是百分之一的可能,他都没办法见死不救。
这是其一。
另一方面,君老爷子和阿东都因为鬣狗而死,他怎么也要报这个仇。
鬣狗狡诈多端,难得出现一次,如果让他跑掉,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摸到他的踪迹。
几天前,君玄夜的人查到了鬣狗在R国边境有一艘可疑的船,可能和鬣狗有关。
当时,他本已联络到了R国的警方。可在警方赶到之前,这些人好像收到了消息一样,提前启航了。君玄夜没办法看着他们溜走,就把心一横,潜了上来。
经过两天的潜伏,他终于在今天上午找到了视频里的那个女孩。她已经陷入了昏迷中,那些人也觉得她没用了,就想把她丢到海里。
君玄夜设法把她弄到了这里藏了起来。
林星瑶听完了他的讲述,忍不住道:“你胆子还真是够大的,明知道这条船有问题,居然还敢上来?不要命了啊!”
“我既然能敢上来,自然有本事全身而退。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也上船了。”君玄夜说着,又看了眼旁边昏迷的女人,“真的没办法救她吗?”
林星瑶扶起她,点了她几个穴道,道:“伤得太严重了,而且很多伤口是陈年旧伤拖着没及时治疗,能撑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我刚才点了她几个麻穴,让她感知不到痛苦。这也是我唯一能帮她的。”大概是痛感消失,让女人舒服了一些,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周围。
君玄夜急忙问:“你感觉怎么样了?”
女人艰难的开口,因为没有牙齿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你们是……谁?”
居然是用英文说出来的,而且英文里还能听到点R国的口音。
君玄夜一愣:“你是R国人?”
虽然当年他没有看清楚灵狐的真实长相,但是他清楚地知道,她是Z国人,和R国绝对没有关系。
林星瑶刻薄地道:“君玄夜,你果然眼瞎。”
君玄夜也很尴尬,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内心又有一点点窃喜,庆幸她不是灵狐。哪怕天涯海角,这辈子再也不可能遇见,但只要她安好,就够了。
林星瑶一眼就看出君玄夜想什么,心里有些恼火。不过眼下情况,也没空多计较。
林星瑶则试探着用R国语言和那女人沟通:“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女人不答反问:“你也是R国人?想不到我还能再见到故乡的人——我是不是要死了?”
林星瑶如实相告:“你伤得太重了,我没办法救你,最多只能帮你减轻痛苦。”
“谢谢。”那女人似乎一点也没有觉得太难过,反而一副释然的表情:“落到他们的手里,我就知道自己活不了,这两年来地狱般折磨让我生不如死,能像这样没有痛苦地死掉,我已经很满足了。”
“你到底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抓你?”林星瑶再次发问。
受尽了折磨,死亡反而是种解脱,因此女人此刻的心情格外的坦然,撑着最后的力气讲述了自己的来历。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
原来这个女人,居然也是位顶级的女杀手,叫大岛静子,在杀手圈里排名比毒香水还要靠前。
十年前,幽灵网站的创始人宙斯在世界各地收养了一批女孩。经过十年炼狱般的训练,最后活下来的只有毒香水和大岛静子。
大岛静子一直以心狠手辣著称,杀过的人有平民、有富豪,还有不少是各国的重要政员。
就连林星瑶的组织,也曾经花过很大的精力去追捕大岛静子。可惜,这个女人身手了得,杀人之后总能轻松逃脱。
直到这两年,她销声匿迹,一度让人以为她隐退了。
没想到,居然沦为了阶下囚。
后来,大岛静子爱上了个男人。那男人身份普通,长相普通,一切都显得平平无奇。可偏偏这份平平无奇的爱情,却让大岛静子找到了缺失已久的安全感。
为了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大岛静子伪装任务失败被杀。然后隐姓埋名地和那个男人结婚。
可惜,安稳的生活只过了半年,就被宙斯发现。
宙斯对于大岛静子背叛之事十分愤怒,派人杀了她的男人,将她囚禁虐待长达两年之久。
直到最近,因为鬣狗要找一个长期被虐的女人,就从宙斯那里要来了大岛静子。
林星瑶虽然知道大岛静子一些事情,可没想到她居然是宙斯训练出来的人。
“既然你曾经是宙斯的人,那你知道他到底是誰吗?说出来我帮你报仇!”
大岛静子道:“宙斯很神秘。以前训练的时候,他只在暗处看一看成果。教官是他手下的人,他并不直接和我们接触。我成年之后,为他卖命多年,虽然见过他几面,但因为他带着面具,看见不到真面目。”
林星瑶道:“就算没见过真面目,但既然接触过,总该能了解一些其他的特征。”
大岛静子想了想:“他是R国人,有皇室背景。虽然他和我说话的时候,只用英文。但是他口音和肢体语言,都带有点R国人的影子。”
“那你怎么知道他有皇室背景?”
“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他讲电话时,听到他提起天皇,语气颇为尊敬。”
R国?皇室?天皇?
很好!如此一来,就大大缩小了范围,想要揪出宙斯就不再是大海捞针般困难重重了。
“咳咳咳咳……”大岛静子忽然发出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林星瑶忙道:“你休息下再说,不急。”
大岛静子抓住林星瑶的胳膊,急切地问:“你真的能帮我报仇,杀了宙斯吗?”
林星瑶一字一顿肯定地道:“一定!”
就这个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的广播声:“君夫人,我知道你此刻就躲在船上的某个地方。实不相瞒,我是你丈夫的旧友,希望能与你叙叙旧。如果你一直躲着不见,那么……”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声枪响。接着又是周文墨的声音:“许文丽,许文丽!”
林星瑶的心顿时一紧。
鬣狗的声音继续从广播里传来:“从现在开始,每隔五分钟我就会杀你一个同学。下一个杀的是谁呢?”
广播里传来女同学们惊慌失措的声音:“不要杀我,不要,不要……”
周文墨的声音也带着哭腔:“求求你们不要动手,我给你们钱,给你们赎金啊……”
鬣狗阴森森地笑着:“区区周氏,怎么能跟君氏夫人相提并论?当然,周氏的钱该给还是得给,哪怕买具一遗体呢?”
林星瑶脸色一沉,就准备往外走。
君玄夜一把拉住她:“你不能去!”
林星瑶道:“我不去,外面的人都得死!”
君玄夜道:“难道你去了,他们就能活吗?”
林星瑶吼了一声:“可我不能见死不救!”
君玄夜一把将她按进怀里,紧紧、紧紧地按在心口上。
“我替你去。”
林星瑶猛地推开他:“你替什么替?你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干预我的事情?你给我好好活着,活着好去找你的白月光!”
到底还是心里存了气,这个时候口不择言起来。
君玄夜无奈地道:“不要胡闹!外面很危险不是儿戏,你乖乖的,等这个事情解决了,要打要罚随你!”
林星瑶冷笑:“到底是谁胡闹?这边和我谈婚论嫁,背地里跑去找别的女人。现在装什么深情?我林星瑶不稀罕你救!”
“对,你不稀罕我救,是我稀罕你,舍不得你出去冒险。瑶瑶,就算我求你了,不要在这个时候和我置气!”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大岛静子忽然开口:“让我去吧。”
女人消瘦的脸上带着几分怨毒的神色:“我总要杀几个仇人,否则怎么甘心去死?”此刻,天色漆黑。船上灯火通明,亮得让人都有几分窒息感。
鬣狗正站着船头的甲板上,静等着林星瑶自投罗网。
周文墨、钱小芬等人都被绑着手,七歪八倒地在甲板上,哭得哭、泣得泣。
而刚刚被打死的许文丽则被人拖到了船边,如果垃圾一样丢进了漆黑的大海里,只溅起了一点水花。
鬣狗看了看时间:“五分钟时间,还有半分钟。看来那位君夫人并不在意你们的性命啊。”
他说着,再次举枪,本来是对准周文墨的,想了想又将枪口移到了钱小芬的头上。
钱小芬浑身一抖,叫了起来:“别杀我,我……我们不认识什么君夫人啊。她又怎么会管我们的死活呢。”
鬣狗顿时笑开了:“原来你们还不知道,那位林小姐就是君氏集团的夫人啊。哈哈哈,有意思!”
他一把抓起钱小芬的头发,将其拖拽过来:“倒是个漂亮的女人,死了还是有点可惜的。”
说着可惜,却已经拉开了手枪的保险栓:“还有五秒钟,5、4、3……”
钱小芬已经抖成了筛子,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忽然个沙哑的女声传来:“住手!”
鬣狗循声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破败,瘦骨嶙峋的女人,撑着木棍当拐杖,一步一步艰难地走近。
鬣狗看到她时,颇为意外:“大岛静子?你不是死了吗?”
大岛静子从阴影里走出,每走一步都显得格外吃力。
大概是觉得对方实在太过虚弱了,鬣狗的警觉性降低,都没有排斥她的靠近。
大岛静子冷笑着说:“我是死了,变成了鬼魂来找你索命。鬣狗,你作恶多端,该到死期了。”
“我作恶多端?”鬣狗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哈大笑起来:“杀人如麻的静子小姐,可没有资格来批判任何人。”
他说着一巴掌挥了过去,大岛静子被打到,吐出一口血来。她挣扎了几下,却是连站都站不起来。
看着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鬣狗一脚踩上她消瘦的背上:“厉鬼?就你这个样子,死了都没能耐变鬼!”
“那就一起死吧!”大岛静子的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手颤抖着伸向腹部的衣服。明明已经骨瘦如柴的人了,可腹部却十分粗壮,好像绑了什么东西,还有一闪一闪的光从衣服里透出来。
鬣狗意识到不对劲,急忙想要闪开,可大岛静子恨毒了他,使出了最后的力气,一把抱住他的腿,疯癫一般地大叫:“我要跟你一起死,一起死!”
她的衣服被海风掀开,赫然露出来一捆炸弹,上面的倒计时器显示仅仅只剩下三秒。
所以都人都吓了一跳,纷纷退开。
鬣狗拿枪对着大岛静子就是一通乱射,可这个疯狂的女人连死了手都不曾松开。
“来人啊,救我啊!”
可是下一瞬,计时器归零,炸弹瞬间爆起,血雾混着残肢断臂四散飞起。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周围的歹徒都吓了一跳。
然而这些歹徒到底不是普通的人,他们个个都是经过训练,经历过不少乱战。在短暂的惊慌之后,立刻就又恢复了警惕。
其中一个歹徒跟随鬣狗多年,是船上的二把手叫卢恩。一见鬣狗死了,怒不可遏,提了枪就要杀掉周文墨等人。
在这时候,君玄夜和林星瑶出来了。
“你们如果不想和鬣狗一个下场,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君玄夜此刻站着二层的甲板上,手上拿着一个遥控装置:“你们军火舱里已经被我装上了引爆装置,只要我轻轻一按,军火舱就会被引爆,整条船以及诸位都会化成灰烬。”
卢恩闻言,急忙使了个眼色给手下人。手下立刻去查看。
他转而冲君玄夜露出个笑脸:“你是哪位?看你的穿着应该是一早就潜伏在我们船上的。”
君玄夜冷笑:“我是谁,你不配知道。”
林星瑶打趣道:“是个聪明的人,一边派人去查看,一边还不忘探底。”
君玄夜又对卢恩道:“你老大都死了,你也用不着再替他卖命了。不如谈谈合作,出个价,我买你这一船的人。”
他指了指船上的周文墨等人,“这些人,还有底舱关押的人,你出个价。”
林星瑶斜了君玄夜一眼,语气不善地怼他:“土暴发户,动不动就谈钱。有本事你把地球给买了!”
明明两人同仇敌忾,可现在林星瑶就是很不爽君玄夜。
君玄夜痞痞地道:“可惜没有出卖方,要不然倒是可以一试。”
林星瑶翻了个白眼:“浑身铜臭恶心死了!”
君玄夜低笑着说:“现在嫌我恶心?之前谁说我散发铜臭的样子最有魅力了?”
林星瑶道:“那时我嗅觉失灵。”
正抬杠间,卢恩的手下去而复返。
“卢恩大人,武器舱的进门密码被修改了,我没办法进去查看。也不敢武力破坏,怕引爆里面的炸药。”
“该死!”卢恩低低地骂了一声,又问:“破解密码需要多久。”
却听林星瑶洋洋得意地道:“你们不要想着破解了。我已经侵入过密码锁的系统,加入了一个防侵入程序。如果你们强行破解,就会引爆程序,后果很严重。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轻易尝试。”
君玄夜在潜入这艘船的第一时间就暗中窥探了地形,知道武器舱可算是最安全的地方。密码设置精良,只有几个头目才有。也是觉得十分安全,附近甚至都没有人员把守。
君玄夜就从一个头目那边设计套出了密码。
而对林星瑶来说,有电脑系统的地方,简直就是她的乐园。以她的电脑技术,可以随便侵入篡改。
果然,卢恩闻言,不敢再轻举妄动。
“你们刚才说要和我谈条件,买下这一船的货?好吧,反正都是要出售的,给你们可以。说吧,你们准备出多少钱买?”
君玄夜淡淡一笑:“用钱,未免太麻烦。不如就用卢恩和你手下的命来交易吧。”
卢恩一听顿时暴跳如雷:“你耍我?”
【作者有话说】
等我想个帅气的掉马方式,大家别急啊。
君玄夜不满地抗议:“我很着急,你快想!!”
荷衣淡淡地道:“你着急啊?那我就不急了。”
君玄夜:“……”君玄夜则晃了晃手上的遥控器:“怎么会呢?难道你们觉得自己的命,不值得用船上这些人质来换?人生在世,赚钱的机会很多,但前提是要留有命在。”
“给你们三秒钟考虑,是大家一起同归于尽,还是愉快的交易为好。”
君玄夜此刻虽然一副胜券在握,淡看生死的模样。但实际上内心还是略有些紧张,毕竟是生死关头,谁也不能保证那些亡命之徒会不会真的疯狂到不要命。
更何况他手里的威胁,其实就是一个障眼法而已。
林星瑶在炸弹这方面的专业技能远不如武冬旭。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只能做到侵入修改武器库的密码系统,避免别人进去。根本来不及制造什么遥控引爆装置。
因此,君玄夜手里的遥控器根本引爆不了任何东西。
刚才在武器舱里。
林星瑶灵机一动,想到用这里的弹药炸船为威胁。但问题是,侵入密码系统需要时间。再者,根据林星瑶的情报,她知道鬣狗也是一名炸弹专家。如果他在场,很容易就能看出破绽。
所以,在做局之前,必须要先弄死鬣狗。
而大岛静子被鬣狗折磨了好长时间,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她也真是个狠人,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就干脆提出充当人肉炸弹和鬣狗同归于尽。
果然,卢恩这些人对炸弹这一块不甚精通,进不去武器舱后,便只能相信了君玄夜的话。
君玄夜也不能给他们太多时间,他已经开始倒数:
“3,2,1!”数到一的时候,他的手指头就移到了遥控器的按钮上,装出真要按下去的样子。
没人发现,一滴冷汗,悄悄地从君玄夜的额头滑落。
“等等!”卢恩急忙出声,声音都在颤抖。
君玄夜淡定地笑了:“卢恩你果然是聪明人。现在立刻把船上的救生艇放下,让船上的人质都坐船离开。”
“别人都能够离开,唯独她——”卢恩忽然指着林星瑶:“这位君夫人不能离开!”
“不行!”君玄夜脸色顿变:“我刚才说了,是所有人!”
卢恩道:“别人走就走了,都是些小货而已,可是君夫人价值连城啊。如果能用她换几百个亿,那我卢恩这辈子也赚够了,从此不用再过亡命徒的生活。”
君玄夜再次举起来遥控器:“只怕你没命享受。”
卢恩却是忽然大笑了起来:“不瞒你们说,我们这里的兄弟都是有案底被通缉的。为了生存不得不继续干着非法的勾当,谁知道那天就客死异乡。与其如此,不如博一把。我放了你和所有的人质,只留君夫人一位。用她一条命,换你们所有人平安,对你们来说还是很值得的。再说,你们既然在船上放了遥控炸弹,我也怕你们前脚一走,后脚就引爆炸弹。所以,总要留下一个人质来。”
他把心一横道:“留下君夫人是我唯一的要求。如果你不答应,那就引爆炸弹同归于尽吧!”
事到如今,林星瑶也知道,自己如果不留下,对方肯定不会放人。
算算时间,最多再有一个小时,白狼的援救就要赶到。船上全是人质的情况下,白狼他们也没办法放开手脚。
于是她几乎没太多犹豫就道:“好,我留下。你们立刻放了其他人。”
“不行!”君玄夜立刻出声反对。
林星瑶有点恼火:“你反对个屁,麻溜的滚蛋!”
君玄夜却是冷着脸,一把将她拽到身后,跟老母鸡护小鸡似的。
他对卢恩道:“你要留一个人质是吗?我来。”
卢恩却是不屑的笑笑:“我们要的人质必须是重要级的,你算哪根葱?”
林星瑶也急了,低声道:“君玄夜你给我滚蛋!我之间没有关系了,我用不着你来救!”
“没关系吗?”君玄夜冷眸凝视着她,“我是你男人,怎么叫没关系?”
说完,他忽然用手扣住她的后脑,深深地吻了一口,再开口时声音里带着无限的不舍:“我如果有个万一,替我看好君氏。”
说着大概是猜到林星瑶要对他动手,急忙将她推开几步之远,然后大声地道:“我君玄夜在这里,你们无须拿其他人当挡箭牌!”
林星瑶想阻止,可根本来不及!
这个傻瓜,把身份暴露出去了,卢恩那些人就万万不可能放过他。相比于富可敌国的君氏总裁,林星瑶这个君夫人的身份就没那么吸引人了。
果然,卢恩等人一听,立刻大喜过望。
卢恩虽然是鬣狗的手下,但是这些年来,君玄夜从来不接受媒体采访,加之之前又病了三年。因此,他的真实容貌,一般人根本不知道。
鬣狗一死,本来他如果自己不说,没有人会想到堂堂君氏总裁,居然敢孤身犯险。
可他为了林星瑶,自曝身份,甘为人质!
卢恩兴奋之余,还有点不敢置信:“你真是君玄夜?我凭什么信你?”
怎君玄夜摘下头上的鸭舌帽,扯掉了假胡子,又用袖子粗暴地擦掉了脸上的肤色伪装。还原了本来样貌的君玄夜站在甲板整个人,哪怕此刻还穿着一身打手的旧衣装,可整个人看起来气场已经完全不同了。
那张俊朗无双的容颜,鄙夷天下王者般的眼神,绝对不是一般人能装得出来的。
哪怕卢恩并没有见过君玄夜的真容,此刻也不由得信了几分。
“可是你……你怎么敢独自到我们的地盘上来,你就不怕吗?富豪不都很惜命的吗?”
君玄夜看着脚下那属于鬣狗的残肢断臂,冷笑:“我更怕的是鬣狗逃之夭夭!当年我爷爷就是因为被鬣狗的人追杀受伤,最后不治身亡。此仇此恨,我怎能不报?这些年来,我苦苦寻他不得。好不容易等到他出现,我如果放过这个机会,让他逍遥法外,怎么对得起我爷爷的在天之灵?”
“至于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君玄夜,你可以放手一搏,万一博对了,那我君玄夜捏着你手上,你想要多少钱没有?”“你们别听他的!”林星瑶情急之下,叫嚷道:“他根本不是君玄夜,我老公我认得。我老公现在人在M国,他最小心谨慎了,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你们不要被他骗了!”
卢恩闻言,却是笑了起来:“本来我还犹豫您是不是真的,不过看夫人如此紧张的模样,现在我相信阁下就是货真价实的君总。”
“想不到我卢恩这辈子,还有机会能捞到君玄夜这条大鱼!”他得意之下,哈哈哈大笑着对手下人道:“兄弟们我们发财了!”
要知道他们就算绑架一个皇室子弟,皇室再富有,也未必肯掏得出君玄夜那么多钱。
几百亿……哦不!之前,他听鬣狗说过,君玄夜的身价现在已经超过了千亿美金,甚至可能更多,多到他们无法想象的地步。
卢恩激动得脸红脖子粗:“好!君玄夜你留下,我放你老婆走!你放心,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吃太多苦。哈哈哈哈……”
林星瑶气得跺脚:“君玄夜你个笨蛋!这帮子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你就算把钱都给他们,他们也不可能守信用放了你的!你,你你你……”
她真的气狠了。他怎么敢留下呢?她愿意留下,还是因为知道白狼很快就会杀到,可他呢?
她怒吼着:“你这个笨蛋什么都不知道,就瞎曝身份。这些人哪会真的对你客气?把人弄伤弄残,也不会影响他们勒索。这一点,看看周文墨就知道了。甚至,在榨干你的价值后,还会毫不犹豫地将你杀害。这些穷凶极恶的人,向来以玩弄人命为乐趣啊。”
君玄夜看着自己的女人像炸毛的小野猫一样,只觉得她更加可爱,如果不是场合不对,真想把她搂在怀里狠狠地亲吻。
卢恩等人倒是也很讲信用,很快就把底舱的人都弄了出来,并放出船上的备用救生艇,安排这些人上船。
加上周文墨等人,被他们抓来的人一共有一千人,动用了十几个救生艇才坐下。
田蜜也跟着上船,上去之后,她还不忘记喊道:“林姐你快过来,跟我们一起走啊!”
林星瑶站着不动,眼神冷冷地瞪着君玄夜。
卢恩则打趣道:“不如夫人也留下,也免得君总长路漫漫,太过无聊。”
“不必!”君玄夜拒绝得很干脆,扭头低声对林星瑶道:“快走!你在这里,他们会利用你威胁我。只要你离开,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你放心,我上船之前就安排了人和沿途的各国警方联系,不管这艘船将来停泊到哪里,都会有国际警方来救援。我君玄夜不是无名之辈,不会被随便牺牲。”
他说着不会被随便牺牲,可实际上却在为林星瑶牺牲。
林星瑶依然恨恨地瞪着他,美丽的眸子里有泪光闪动。
君玄夜有些心疼,更多的是不舍。他说得云淡风轻,可心里清楚,这一别意味着什么。
一个不慎,就可能是生死之别。
沿岸的警方确实会收到消息救援,可是没人能保证救援能否成功。又或者,他还等不到船舶靠岸,就被卢恩他们弄死。
可这一刻,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满心满眼只有眼前的林星瑶,这个他恨不得揉进骨血里的女人。
“瑶瑶,别哭啊。你一哭,我心都碎了。真的,我跟你保证一定平安回来,我们还要结婚的。”
“听话,你赶紧离开!”
“瑶瑶,我求你了行不行。你快走!”
“走啊!”
见她还是站着不动,君玄夜没办法,只好放出来狠话:“我来这里是为了找别的女人,我心里还是放不下她!你懂没懂?好,我干脆把话说得更明白一点,我就是还念着她、爱着她,和你结婚不过就是因为没找到她。如果找到她了,我就……”
他总归是说不出太狠的话,含着泪声声地哀求:“林星瑶,你走吧。我求你了,走吧!”
林星瑶的泪水滚出,划过脸颊又被夜风拂去,只留下了一片冰凉。
“君玄夜,我林星瑶不是你能随便玩弄的女人。你等着,等着我秋后算账!”
说着,她一转身,快步走到甲板的边沿,再纵身一跃,跳入救生艇上。
救生艇被一点点地放到海面上,很快就被水波推远。隔着距离,林星瑶依然能看到君玄夜站着甲板上,在探照灯下,他的身影格外的孤寂。
众人都相拥而泣,为劫后余生而高兴。
唯独林星瑶,眼神冷冷地看着巨轮的方向。
很快,随着船舶的驶离,君玄夜的身影也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茫茫夜色下。
周文墨小心翼翼地询问:“星瑶,你真的是君氏的夫人?是我们听说过的那个君氏吗?”
林星瑶没说话。
周文墨劝道:“你别着急,等到我们获救了就马上报警。相信警方肯定会想办法救出你老公的。”
钱小芬忽然想起了什么,道:“星瑶,你开始不是说你出海前就报警了吗?怎么警方救援还没有来呢?”
这茫茫大海之上,如果没有救援,他们也撑不了几天。
林星瑶这才收回目光,解释道:“救援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但是……应该快了。”
在公海之上,有茫茫大海为阻,普通的警察根本援救不过来。
而黑影队虽然享有特权,但是这里距离陆地太远。飞机的燃油不足以支撑太久,只能配合大型舰艇,开到附近海域的时候,飞机再从舰艇上起飞。
而舰艇只有军方才能调动,所以这次的营救是一场海空联合作战行动。动用的设备人员多,需要准备的时间也略久一些。
这也是为什么,过往黑影队行动都非常快,而这一次,却要拖那么久的原因所在。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暗的夜空里,一颗明亮的星子冉冉升起。
钱小芬首先发现了“它”,问:“那颗星星真亮啊,是北极星吗?”
周文墨道:“不对,它会移动,应该不是星星。”
林星瑶只看了一眼就笑了:“是飞机,救援来了。”不多久,就听见天空的尽头隐隐约约传来“呼哧呼哧”的声音。
随着声音越来越大,海面上卷起巨大的波涛,救生艇都开始剧烈晃荡。
“哎,哎!我们这里,救命啊,救命啊!”
大家终于看清了飞机的模样,那是一架军用战机,带着呼啸的狂风而至。
战机掠过他们都头顶,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是抛下了一条绳梯。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林星瑶如飞鹰腾空一跃而起,轻盈地落在绳梯上。
田蜜惊呼,“林姐,你干什么?”
林星瑶已经被飞机带往高空,须臾不见了踪影。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惊讶不已。
周文墨愣了一阵子,才不解地问:“星瑶被飞机带去哪里了?为什么飞机就带她一个?”
田蜜喃喃出声:“她……是去救君总了吧。”
空中作战是林星瑶习以为常的战术之一,攀爬绳梯更是小菜一碟。
此刻她已经利索地跃进了飞机的舱内。
机舱里,整个黑影队全副武装,对着林星瑶敬礼致敬。
林星瑶接过白狼递过来的军装一边快速着装,一边道:“敌人的巨轮预计在10海里之外,船上有匪徒120左右。人质1人。人质为Z国人,君氏集团总裁君玄夜。他的生死对Z国经济影响巨大,因此我要求,不惜一切代价保他安全无虞。至于船上匪徒……”
林星瑶的脸色已经抹上了油彩,看不清脸上模样和神色,唯独一双眼眸,异常清亮,溢满了杀气:“全歼!一个不留!”
“遵命!”
……
与此同时,君玄夜还在船上与卢恩等人对峙。
林星瑶一走,他稍稍松开口气。只是他们离开的距离还不够远,如果这些人反悔,掉头再追,以救生艇的时速根本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卢恩的大船给追上。
所以,他想着还是要尽量多拖延时间,稳住卢恩。
可惜,还没等他和卢恩多聊几句闲话。一个人匆忙跑来,在卢恩面前说了几句话。
卢恩再看向君玄夜时,眼神里便只有一片戏谑的笑:“不愧是商人,玩得一手好计谋。可惜,我们手下里也有人懂黑客技术,刚才已经破解了密码锁,打开了武器舱的舱门。”
说着说着,他突然暴怒了起来:“里面根本没有什么遥控炸弹装置,都是唬人的!君玄夜,你这个渣滓,居然敢骗我!”
说着抬手就是一枪,直接崩掉了君玄夜手上作为威胁的遥控器。
遥控器被打爆,果然什么动静也没有。
卢恩怒吼道:“船舶掉头,把那批货人给我抓回来!尤其是那个漂亮的君夫人,我要把她赏给所有兄弟们玩!”
说吧又准备喊人把君玄夜给绑起来,却见君玄夜淡定地拿出一把手枪。
周围匪徒见状,急忙提起警惕,枪口齐齐瞄准君玄夜。
卢恩笑了起来:“怎么,君总觉得你一把枪能敌得过我们这么多枪?你一把枪,能干得掉谁?”
君玄夜却是不慌不忙,将枪口一转,对准了自己的脑门。
“我君玄夜活着价值千亿。如果我死了,你一毛钱都得不到。不信,你试试。”
卢恩抬手让手下人退后了一步,道:“君总,你真的要为一个女人不惜用命来威胁我吗?”
君玄夜淡淡一笑:“那是我妻子,值得我用命来保护。”
明明面对着群狼环伺,明明举着枪命在旦夕。可君玄夜的眼神却是一派淡然,好像他只是在谈一场无关紧要的生意。
卢恩道:“难道你就准备这样举着枪与我们对持?你觉得你能这样坚持多久呢?一小时两小时?还是一天两天?”
夜晚海上的温度很低,冷风侵袭而来,君玄夜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一点点地流逝。
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坚持不了多久,可哪怕能多坚持一分钟,就能让林星瑶再跑得远一些,得救的概率更大一些,他就绝不会放弃。
“君总,如果你此刻放下枪,这一路上必然我们以礼相待。”卢恩还在试图蛊惑他:“我答应你,放过你夫人他们。我们只求财,只要你后面好好配合,有什么条件你只管提,都好说。”
君玄夜冷笑:“我君玄夜坑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平民窟里苟延残喘。论坑人,我是你祖宗!”
卢恩见他不为所动,不禁有些恼羞成怒:“那你到底要怎么样,说吧。”
君玄夜道:“让你的人都退下,然后马力全开尽快离开这里。等到天亮之后我自然会放下枪,由你处置。”
现在距离天亮大概还有六个小时,间隔这么长时间,卢恩他们就算再掉头回去追,也不可能追上了。那时林星瑶便可彻底安全。
卢恩虽然恨得咬牙切齿,但权衡之下,只能大局为重。
那个男人的眼神太狠厉、太冷静了,让人不得不信,逼急了他真会自裁。那时,君家的上千亿资产就只能泡汤了。
卢恩答应下来,让手下的人都收了枪,远远地围着。
而君玄夜为了防止万一,就那么一直举着枪。
气温越来越低,他浑身都已经冷得发抖,连牙关都颤抖了起来。
也是因为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他的警觉性就渐渐开始降低。没有注意,卢恩的一个手下,悄悄地绕到了甲板后面,趁着他没发现,猛然一扑,将君玄夜给按倒,手上的枪支跌出了老远。
卢恩踩着滑过来的枪,笑眯眯地道:“君玄夜,你是个有种的。可惜运气差了点!为了防止你再威胁我,老子先卸掉你的胳膊!”
说着正要对君玄夜动手,就在这时,夜空中出现了“呼哧呼哧”螺旋桨发出的轰鸣声。
君玄夜一抬头便看到一架飞机从暗夜的海上远远地驶来。飞机的速度很快,他抬头的时候,还在远处,不过眨眼间就已经飞到他的头顶。他这才看清楚,飞机上面出现了一个北极星的标识。
那个标识,和五年前出现在索马里海域的飞机一样。也是那一次,他见到了灵狐,从此将她刻在心上整整五年。
而如今,他已经掐灭了对她的感情,开始了新的感情,她却又出现了吗?
【作者有话说】
紫霞仙子说:“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彩云来娶我。”
君玄夜说:“我的意中人也是个盖世英雄,她开着战机来救我了——等等,我想要英雄救美的剧本,我抗议啊!”
荷衣毫不犹豫地道:“抗议无效!”
君玄夜眯了眯眼:“我给钱呢?一亿。”
荷衣冷笑:“作者君的节操岂是钱能左右的?什么时候打钱?我马上修改!”
君玄夜道:“早点洗洗睡,梦里打给你。”
荷衣:“很好,下章虐男主,谁都不许拦我!”卢恩在甲板上大吼大叫,指挥手下打落飞机。
而这个时候,飞机上的机枪枪口伸出,对准间就收割了一批人命。
卢恩等人急忙奔散逃开,寻找掩体。
君玄夜也被这猛烈的火并声给惊得回神,一个手刀劈开了面前的匪徒,又一个翻滚,躲到了一边避免被火力伤到。
飞机扫射了一圈之后,机舱的舱门打开,一个个穿着迷彩服的战士从天而降。
他们的脸上都抹着厚厚的伪装色,看不清楚真容,只觉得如神兵天降,圣神威武。
最后一位跳下来的战士,身材明显要纤瘦很多,一看就是女人。
虽然是女人,但她的气场却是所有战士中最足的,如同战神一样,端着一把冲锋枪,不由分说便结果了几名匪徒。
只一眼,君玄夜就可以肯定,这就是自己曾经寻找了五年的灵狐。
与此同时灵狐冷眸扫过,落在了君玄夜的身上,看到他因为寒冷,嘴唇冻得发紫,脸色苍白如纸。
她下意识就伸手想解开衣服给他披上,手都拽到衣领了,这才想起衣装下是自己的便服。以君玄夜的精明,肯定能通过衣服,猜出她是林星瑶。
于是她给手下战士使了个眼色,手下会意,立刻解开衣袍,给君玄夜披上。
战斗结束得很快,白狼走过来向林星瑶汇报:“报告队长,我方已歼灭敌人119人,俘虏1人。请指示!”
说着便把抓到的人给推了出来。被抓的就是卢恩,他此刻狼狈至极。大腿上中了一枪,血不断地往外喷涌。
就在刚刚,卢恩还趾高气扬地要抓林星瑶,可现在,他如狗一样匍匐在林星瑶脚下苦苦哀求:“请不要杀我,放我一命吧,想要我干什么我都配合。”
林星瑶黑色的军靴踩在卢恩大腿的伤口上,血喷涌得更加厉害,卢恩疼得哇哇叫:“啊啊啊啊疼疼疼……”
白狼在旁边讥讽地道:“你也知道疼?那些被你虐待杀害的人呢?你可想过他们会不会疼?”
卢恩疼得冷汗直流,叫嚷道:“你们是Z国的军人吗?Z国的军人不是不虐待俘虏的吗?松开,求求你松开。我愿意去坐牢,愿意去坐牢!”
林星瑶冷笑,在心里说了句:“很遗憾,监狱不收你这种恶鬼!”
说罢叩动扳机,“砰”一枪爆头,干脆利索。
收了枪,她干脆利索地转身就准备登机离开,可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君玄夜的声音:“灵狐!”
林星瑶猛然站住了脚步,心底疑窦丛生:“他为什么会喊出我的代号?”
为了不让他看穿自己的身份,从出现的那一刻,她甚至连声音都刻意隐藏。
见灵狐停下了脚步,君玄夜越发肯定她就是自己寻找了五年的人。
“灵狐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君玄夜,五年前在索马里的海域上,我遇到了海盗袭击,是你突然出现救了我,并且为我们的船护航三天,直至我们到达目的地。”
“我找了你五年,可惜这五年里你音信全无。”
林星瑶听到这一些,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君玄夜这五年来要寻找那个女孩,居然是自己。
当初君玄夜清醒过来的第一天,就提过五年前有个女孩在索马里海域上救过他。
当时林星瑶对君玄夜没有什么感情,所以也并没有过多去追问细节。
后来她发现自己对君夜动心了,提出了一年之约。如果期满之后君玄夜能一心一意只爱自己,那就接受他。否则,她宁愿离开,也不要一个心里记挂着别人的男人。
再后来,一年没到,她以为他已经彻底地爱上了自己,所有才应下了婚约。
对于他心里的白月光,林星瑶表面上并不多说什么,其实心里一直非常介意,所以也从来没有主动追问过对方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
然而现在……她忽然觉得好讽刺。原来自己嫉妒了那么久的人,居然是五年前的自己。
所以他那些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又有多少是出自真心。又或者是因为找不到五年前的灵狐,所以才会转头爱上自己?
现在灵狐出现了,他又会作何选择呢?
林星瑶转过身,刻意伪装出沙哑的声音问:“你找了我五年?有什么事情吗?”
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淡漠疏离,让君玄夜的一腔热情瞬间不知该如何安置。
面对她的询问,君玄夜突然觉得不知该如何回答。
难道要告诉他,因为五年前的相遇相救,他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她。满世界找了她五年没找到,于是转头又爱上了别人?
连君玄夜自己都觉得这些话如果说出来,简直就像个人渣。
他沉默了一瞬,然后淡然一笑:“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安好。今晚能再见,我已经很高兴了。”
林星瑶听到这些话却有点不高兴:他说他高兴,高兴什么?高兴可以跟旧情人旧情复燃吗?
果然接下来又听君玄夜道:“你也算是两次救了我,可否告知我,你的真实名字,部队番号?”
“不能!”林星瑶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
一边说着没什么,一边又向人家打听部队番号、名字。这是什么意思?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吗?
林星瑶越想越生气,闷着脸登上了飞机。
见君玄夜还傻乎乎地站着一船的尸体在公海上漂泊度日吗?上来,走!”
她语气凶凶的,声音带些沙哑,听起来略显怪异。
君玄夜沉浸在重逢的喜悦里,暂时没有发现异样。只是搞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
上了飞机之后,君玄夜本来还想问些什么,可还没张口就换的林星瑶一个冷眸回瞪。
白狼悄悄地窥了一眼队长,然后又同情地看看君玄夜,搞不明白小两口这是闹哪门子的脾气。
白狼还是忍不住问君玄夜:“你还有什么事要问吗?”君玄夜道:“那艘船上本来有1000多个被抓的人,你们来之前他们已经乘坐救生艇逃离了,现在应该正在公海上漂泊。你们刚才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那些救生艇?”
白狼点下头:“援救船只就在不远处,这个时间应该已经接应上了吧。”
君玄夜忙道:“你们和救援船只能联系上吗?”
他心里记挂着林星瑶想问问她现在怎么样了,也想向她报个平安,免得她担心。
白狼本来都掏出了通讯器,准备帮他联系,结果林星瑶来了句:“救你就够麻烦的了,哪来那么多要求?”
君玄夜只好悻悻地闭嘴。他就纳闷了,自己到底哪里得罪她了?
飞机很快就飞到了一艘战舰上,林星瑶把君玄夜放下战舰,然后给飞机补充了燃料之后就飞走了。
君玄夜也顾不得多问什么,就着急忙慌地去找林星瑶。
可找遍了整个战舰也没有林星瑶的踪迹。
问了船上的军官,才知道除了这艘战舰之外,还有一艘救援船只,护送另一批人先行离开了。他们这个军舰是为等黑影队,才在海面上多逗留了一阵子。
君玄夜慌乱的心,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此刻,飞机上。
林星瑶透过飞机的窗子,看着底下军舰的灯光在眼前渐渐远去。
“白狼!”
白狼急忙回答,“头,我在。”
林星瑶问:“五年前,我有没有在索马里海岸执行过任务?君玄夜说我救过他,是不是真的?”
白狼道:“五年前我们完成了一次任务之后,路过索马里附近的海域。有一艘Z国的商船被劫持,上级要求我们临时改道进行护航救援。当时我们救下人确实是君玄夜,我还以为你早就和他相认,所以才会和他好上的。”
林星瑶摸了摸脑袋后的旧伤:“我记不得了。我知道他这些年一直在找一个女孩,可没想到是我。你说这世上还真有这么巧合的事?”
白狼一拍大腿兴奋地道:“这就是缘分啊。他找了你五年,结果你就在他身边,而他又在不知情下爱上了你。队长,你的恋爱也太甜了吧?”
其他的队员们本来一直保持着严肃的表情,这个时候都忍不住纷纷起哄了起来。
“安静。”林星瑶一声厉声喝,机舱又立刻又恢复安静,连白狼都是大气不敢出。
这就是林星瑶的威望。
她呆呆地想了一会儿,然后吩咐白狼:“我的身份暂时不要透露给君玄夜。”
白狼不解:“为什么?多好的一段佳缘啊。”
不想说,是因为林星瑶心里还憋着口气。如果不是那么巧,她正好是灵狐,那君玄夜的心里是不是偷偷地爱着两个人呢?
如果她不是灵狐,是不是永远要活在另一个女人的阴影之下?
临别之前他说的那一番话固然是为了气走她,可当中又有几分是出自于真心呢?哪怕只有一分、两分,她也很气。
当然这些事情不能当着下属的面说,否则太影响她威武的队长形象了。
于是,林星瑶一本正经地训斥白狼:“亏你还是副队长,组织上你的规矩忘了吗?北极星的成员,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得随意向任何人,哪怕是至亲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这一席话说得,白狼当时就肃然起敬:“是,属下遵令!”
君玄夜虽然获救了,可这一晚,他在战舰上坐立难安。
好不容易靠着睡了一会儿,就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梦里的景象破碎而凌乱。
一会儿是林星瑶被坏人抓住,他想救却怎么也过不去。
一会儿画面又切换到了五年前,灵狐站在甲板上问他:“你到底是选我还是选她?”
君玄夜犹豫了一会,然后就见林星瑶满目忧伤地望着他:“君玄夜,既然你心里还有她,我就不要你了。”
说完就要走,君玄夜一把抓住她,“老婆我要你啊,我一直都只要你啊。”
灵狐却突然抓住了他,质问道:“你不是找了五年吗?我来了,你怎么不理我呢?”
于是一边林星瑶一边灵狐,梦里的两个女人用力地将他拉扯,居然生生将他拽成了两半,血淋淋的两半。
君玄夜啊的一声被惊醒,醒来之后才发现天光已亮。
海风拂面,让他混乱的思绪重新归拢回神。
想到那个荒唐的梦,他忽然抬手重重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这个时候军舰已经靠岸,君玄夜急不可耐地奔下了军舰去找林星瑶。
可他到底还是晚了一步,救援船上的人早就被送走。至于林星瑶,根本不见踪影。给她打电话,电话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他又去警方那边查询,可登记在册的获救人员名单里,根本没有林星瑶的名字。
君玄夜被枪指着的时候,都毫无惧色。而这个时候他的心就仿佛被巨大的恐惧包裹。
他怕极了,怕林星瑶有个三长两短,他该怎么活?
“怎么会查无此人?”往日沉稳的男人,此刻控制不住脾气,愤怒地咆哮:“我亲眼看着她坐着救生艇离开,船又没有出事故,怎么会别人都获救就偏偏没有她?”
负责这个事情的警察也被搞得一头雾水,答不上话来。想了想道:“救生艇上有没有认识她的人,可以去问下?”
“对,田蜜!”君玄夜回过神来,急急忙忙地拨了田蜜的电话。
等待接听的过程,君玄夜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极度不安。
好在没多久,电话接通了,田蜜的声音传了过来:“君总,您好。”
君玄夜急不可耐地问:“我老婆呢?你看到我老婆了吗?她昨晚不是和你一起坐船离开了吗?”
此刻田蜜刚刚和林星瑶打完电话,被嘱咐了一通,于是就按照林星瑶给出的说法,回复了君玄夜:
“对,林姐和我一起坐船离开。到了岸之后,她临时有事就先走了,来不及在警方那边登记。”
君玄夜又急忙追问:“她有没有告诉你她要去哪里?”
田蜜道:“没有,她走得很匆忙。君总,您不用太担心了,我想林姐忙完之后就回去找您。”
“她临走之前留下什么话了吗?”
“没有。”君玄夜从田蜜这边没有打听到具体的消息,但得知林星瑶是安全的,心里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可接下来两天林星瑶都不见踪迹,电话也联系不上,君玄夜又开始慌了。他忽然想到当时为了让林星瑶走,口不择言,说了一些狠话。
所以,那个蠢女人是当真了吗?
君玄夜气的简直要抓狂: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女人呢?
气过之后又暗自后悔,当时再怎么样危急,也不该说那些伤她的话。
他给林星瑶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发了一条又一条微信,但都如石沉大海,渺无音讯。
就在他又给林星瑶发微信的时候,微信里出现一条好友申请,验证消息是:灵狐。
灵狐居然加他的微信?
本来他以为,灵狐会像五年前一样,惊鸿一现之后,便消失无踪。万万没想到,她却主动联系自己。
君玄夜通过了好友添加,并发了句:“你好”过去。
灵狐很快就回复了:“在海上的时候,我还有任务在身,不方便和你久聊。明天有空吗?一起出来吃个饭吧。”
这是约他吃饭?
另一头,白狼拿着手机发完约饭信息后,一言难尽地看着林星瑶:“你这是要干嘛?一人分饰两角,然后和同一个男人谈恋爱?”
关键是还拿他的个人微信去联系君玄夜!
为了伪装,白狼被迫无奈地换了个卡通女人的头像,还把性别一栏更改成了:女。
恰好他妈眼尖,刷到了他的新头像,还发消息过来问:“儿子,你怎么把性别和头像都改成女的呢?让你回家相亲,你死活不肯……你,你可别吓唬妈呀。”
搞得白狼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五大三粗的汉子,此刻却只能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家队长。
林星瑶霸道地道:“少废话,赶紧把明天约会的地点给君玄夜发过去。”
白狼只好按照老大说的,发了个地址给君玄夜。
发完了还不忘唠叨两句:“感情这种事是不能试探的。你真喜欢他,计较那么多干嘛,反正初恋、热恋不都是你一个人吗?”
林星瑶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你一个恋爱都没谈过的大龄剩男知道什么?”
白狼:“头儿,你话就扎心了。”
林星瑶道:“知道扎心就好。等忙完幽灵网站的事情,就给你放假回家相亲去!”
白狼:“……”
虽然发了邀请和地址,但林星瑶还是有些忐忑。万一他答应见面了呢?是不是就代表他也是个和白月光藕断丝连的渣男?
这时,君玄夜的回复发来了:“我正好也有事想找你,明天见。”
这是……同意了?
林星瑶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这个浑蛋,果然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白狼小心翼翼地窥视着她的脸色:“头儿,你明天真的要去见他吗?不是说要严格遵守组织纪律吗?你这一出现,不就曝光了身份吗?”
林星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谁说我要去见他?”
君玄夜口口声声地说他对灵狐,只是出于当初的感激,找她也不过是为了知道她是否安好。
如果真如他说的那么光明磊落,就该主动避嫌。
可这个浑蛋,一见女人主动邀约,立刻就上钩了,这还了得?
本来只是想在微信上试探一下,可现在林星瑶还不有些甘心,想彻底的撕下君玄夜的伪面,看看底下到底藏着怎样一副面孔。
不过,她是不能露脸的。那该找谁替代呢?
知道她身份,并且绝对忠诚的也就只有黑影队的这些战友了。
林星瑶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白狼,看得白狼一阵心惊肉跳。
“头儿,你不会让我男扮女装,代替你去约会吧?”白狼欲哭无泪:“头儿,你饶了我吧。真不行啊!我长得五大三粗的,再伪装也不像女人啊!”
林星瑶二话不说,吩咐手下战士按着白狼给他换上女装。
虽然队里有精通化妆术的战士,可白狼长得太过魁梧了,哪怕脸和假发都能通过化妆术改变外形,可身材没办法变成纤瘦的女儿身呀。
越看越别扭,最后林星瑶郁闷地道:“算了,你不合适。”
白狼如蒙大赦,扯下头上假发道:“要不把祝小雯喊回来吧,咱们队里除了头儿你,就她一个女生,身高也和你差不多,适合假冒。”
林星瑶想想觉得不妥:“他认识祝小雯,万一被认出来了就麻烦了。”
白狼道:“小张的易容伪装术堪比换头,让小张给小雯好好化个妆伪,君玄夜肯定认不出来。再说现在也没有更合适的人,小雯是咱们自己人信得过。”
林星瑶想想也只能如此了,于是打电话把事情给祝小雯说了。
祝小雯自然一口应下。
林星瑶再三交代,不要让宋白煦知道,免得坏事。
祝小雯道:“明白。”
电话一挂,宋白煦就突然冒出来了:“小雯,你偷偷摸摸地跟谁在讲电话?”
祝小雯被他突然出声,给惊了一下:“偷听我讲电话?”
宋白煦连忙否认:“没有没有……”
说着没有,但其实他还真听了不少内容。
刚才祝小雯打电话的时候,宋白煦正好走过来,顺耳就听了一句:星光餐厅……中午12点……我会准时到……
宋白煦就狐疑起来,这明显就是约了人了。
可祝小雯自从到他身边当保镖之后,尽职尽责,一天都没有休息过。更没见她有过什么朋友,就连和林星瑶也都好像关系淡淡的。
接着就听祝小雯道:“对了,明天我有事,请假一天,工资从我薪水里扣。”
“怎么突然请假?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临时有些私事要处理。”
“是什么事?需要我陪你一起吗?”
“不用。”
“那我给你安排司机和车,方便你出行。”
“不用。”
“那保镖呢?你一个人外出不安全,我……”
“宋白煦,”祝小雯皱眉看他,“你是不是,不想给我放假?”
这话说的,好像他宋白煦是个周扒皮似的。实际上……他确实有点想当周扒皮,全年无休地扣着祝小雯。
【作者有话说】
看了眼评区,总评数还没破千,我太难了…卑微地求一波评论,万分感谢~表面上,宋白煦依然口是心非地装大肚:“怎么会呢?我是想给你提供些方便。毕竟你现在可是我的人啊,出门在外,我总要给你安排妥当。”
“谢谢,不必。”祝小雯说完就直接走了。
于是,整个晚上宋白煦都觉得心思不宁。一直反复地想着,祝小雯明天到底要去干什么。
他特意查了星光餐厅,那是一家专门经营法国菜的高档餐厅,价格不菲。
而祝小雯向来节省,平常的日用品都是靠网购,且都是便宜货。至于吃饭上,除非
是陪着宋白煦应酬,轻易不会外出吃饭。
越想越觉得蹊跷,宋白煦居然被这事情搞得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顶着浮肿的眼圈,在祝晓雯的注视下,他还得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昨晚加班没睡好。”
再看祝小雯,往常从来都是嫌弃裙子麻烦,只爱穿裤子的女人。今天却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外头搭配了一件小香风款的外套,脚上还踩着高跟鞋。明显就是刻意打扮的。
最最让宋白煦心塞的是,这一身行头是他特意买了送她的,本来一直期待她能穿。但祝小雯觉得太华丽,而且也不适合保镖这个身份,收下后就一直挂着衣柜里。
今天她又是穿给谁看的呢?
宋白煦有些酸溜溜地道:“你之前不是不愿意穿这一身吗?今天怎么突然换上了?还挺好看的。”
祝小雯道:“工作的时候穿裙子放不开手脚。”
她没有说明的是,其实这一身衣服她很喜欢,可惜找不到机会穿。
宋白煦忙问:“那你今天穿着这么漂亮是要见什么人吗?”
祝小雯就随便找了理由搪塞:“不见什么人,我就是工作累了,想自己去玩玩逛逛。”
这明显就是谎话。
宋白煦还不死心地道:“一个人逛多无聊?正好我今天工作也不忙,我陪你一起呗。”
“不用!”祝小雯急忙拒绝:“你是我老板,你在旁边我会觉得还在工作,找不到放假的感觉。”
宋白煦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他这个老板的角色是太深入人心,以至于让人家都产生了排斥心理吗?
倒是管家看出宋白煦的不放心,在祝小雯走后,悄悄地凑过来道:“少爷,你要是不放心,要不我派人跟着祝小姐?”
宋白煦冷冷地瞪了管家一眼:“你这是侵犯小雯的隐私,是不道德的!让小雯知道了,肯定要生气——算了,还是我亲自盯着比较好。”
“……”管家一言难尽地看着宋白煦:“少爷你不是说这是侵犯隐私,是不道德的吗?那您……”
宋白煦道:“你们盯着当然是侵犯隐私,但我不一样啊。我是……我是她老板,老板有责任守护员工的安全!”
说得太过义正言辞了,以至于管家都无言以对。
宋白煦当即就给公司的助理打了电话,取消了今天一切工作行程,然后开启了侦探模式。
为了防止被祝小雯发现,宋白煦临走之前还顺走了园丁大叔的草帽,开走了佣人阿姨的买菜车,一路小心翼翼地尾随在祝小雯后面。
祝小雯从宋家出来之后就上了辆出租车。车子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到了一处偏僻的巷子里,祝小雯从车上下来,紧跟着就上了一辆黑色的越野车。
那越野车很奇怪,四面窗玻璃都遮挡得严严实实。他也不敢靠近,根本看不见里面的动静。
祝小雯在车里一呆就是两个小时,然后车子才开始启动,一直行驶到星光餐厅门口。
祝小雯下车的时候,发型变了。原本的高马尾辫,披散下来,搭配今天穿的那身衣服,光背影都十分撩人。
虽然没有看清楚正脸,但那身衣服没有变,绝对是祝小雯。
事实上,祝小雯不光是发型变了,整个容貌也在小张高超的伪装技术下,彻底改头换面。原本小麦色的皮肤变成了偏白的肤色。眼睛、眉毛、唇型都进行了修饰调整,就连脸型也调整了一些,没有一点祝小雯原本的影子,看起来像个白富美。
君玄夜提前就到了约定的地方。
等了没多久,就看到一个高挑漂亮的女生径直向他走来,站着他在位置边停下,语气略显冷锐:“久等了,我是灵狐。”
君玄夜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眼,只见眼前的女生,身材高挑,容貌美丽,只是气质略显清冷。
他曾经幻想很多次灵狐的真实模样。总觉得,再见她,自己一定会十分激动。可今天真见了,他却发现自己的内心连一丝涟漪都不曾激起。
大概感情就是这样奇怪,他心心念念的不过是那段记忆,那段过往,无关风月。如今更没有再期许其他,所以也就不会再心潮澎湃。
“请坐。”他很绅士地站起来,为她拉开了椅子。
祝小雯坐下之后,耳麦里传来林星瑶的指挥声:“淡定些,你太紧张了。”
此刻林星瑶就在不远处位置上,监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祝小雯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紧张了。没办法,她也是头一次干这种冒充兼勾引的事情,而对方不光是熟人,还是队长的男人。
君玄夜把菜单递给祝小雯:“先点餐吧。”
宋小雯看了眼菜单,心中暗暗咋舌:这也太贵了,随便一个套餐就要一万多,难怪店里生意不好。除了她和远处林星瑶那一桌就再没别的客人了。
她一时没忍住,问道:“AA吗?”
林星瑶听到这一句话时候,简直一口心头血都要喷出来了。
这种时候,她居然关心吃饭款项的问题?就算让她请客,钱肯定也是林星瑶报销啊。
君玄夜愣了下,才反应过来AA是什么意思,道:“我请客,你随便点。”
这话通过微型话筒传到林星瑶那边,就气得咬牙切齿:“你倒是真大方!就显摆你有钱了是不是?”
祝小雯这才放下心来,随便点了个套餐。
君玄夜也点好了餐,突然来了句:“你的声音好像和那晚上的不一样。”祝小雯按照林星瑶现场教授的话术,解释道:“那天有点不舒服,所以嗓子哑了。”
君玄夜又道:“但我总觉得你的声音有点耳熟,我是不是在别的地方也见过?”
林星瑶心头咯噔一声,这才想起来,祝小雯一直是用自己本来的声音和君玄夜交谈。那个属狐狸的男人居然一下就发现破绽了。
她忙灵机一动,道:“小雯,你就说:‘大概是五年前的声音让你记忆尤深吧’。”
祝小雯解释之后,君玄夜倒是接受了。
他语气诚挚地道:“谢谢你五年前出手相救,更谢谢你前两天的再次搭救。这份恩情,无法用金钱来衡量。但是君某如今,除了钱一无是处。所以……”
他说着推过来一张支票:“这算是一份小小的回馈,将来若有需要君某的地方,但凡你开口,我绝不推脱。”
祝小雯低头去看那张支票,第一眼就看到一串到“0”,仔细地数了下,忍不住惊呼出声:“1亿?”
于是她的耳麦里就传来了林星瑶的骂声:“败家玩意,随便出手就是一个亿!”
祝小雯听出队长在生气,非常生气。自然也不好收下,就道:“这不合适,请收回。”
林星瑶怒道:“他给你就收,反正他有钱,不要白不要!”
于是,那张支票拿在祝小雯手上就跟个烫手山芋似的,丢也不是,收也不是。
林星瑶情绪缓和了下来,道:“你问问,他之前说有事要和你说,就是为了给钱吗?”
祝小雯如实地问了。
君玄夜道:“那天我看你们的装备都是军方的用品。虽然和目前主流的军种并不一样,但我想你们应该是有军方的关系。”
祝小雯不解:“所以呢?”
君玄夜道:“我希望你能帮帮忙,找找我的未婚妻。那天她上了救生艇之后,就消失不见了。虽然她留了口信,但我总觉得事情太过蹊跷,并且我动用了很多关系,都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见“灵狐”不说话,君玄夜忙道:“抱歉,我知道这个事情有些麻烦,但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想到找你帮忙。”
林星瑶本来满肚子火,差点想要冲出去揪住君玄夜的耳朵质问他是不是想一脚踏两船。可突然听到他这些话,顿时就愣住了。
祝小雯代替林星瑶问:“所以,你答应出来见面,真正的意图是希望我能动用关系,帮你找老婆?”
君玄夜忙道:“也是真的想感谢你,毕竟你救过我,人不能忘恩,这辈子我都会记着你的恩情。”
林星瑶缓过神来,决定再试探一下,交代了祝小雯一番。
祝小雯就问君玄夜:“那天晚上你说你找了五年,为什么找我?”
她扬了扬手上的支票:“难道就是为了给我钱?”
她冷静地分析:“通常一个男人对女人念念不忘,一定有所图谋。不是图财,就是图人。你一出手就是一个亿,想必是不缺钱的。所以……你是对我动心咯?”
君玄夜本来都没准备提这些事情。一来是因为他已经有了林星瑶,二来也是觉得眼前这个“灵狐”已经没有了当初让她心动的感觉。
万万没想到“灵狐”居然这么精明,一下子就说中了要害。
君玄夜顿时觉得有点尴尬。
不等他解释什么,对方又来了句更猛的话:“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你长得很帅,比我见过的所有男人都帅,而且船上的时候,面对群敌毫不畏惧,我很欣赏你的勇气。”
“既然你的未婚妻都走了,很大概率是有了新的相好,不要你了。你也不用再找他了。”
祝小雯说到这里的时候,犹豫了一下,然后伸手搭上君玄夜的手:“跟我在一起吧。”
君玄夜仿佛被触电一般,猛地收回手。
不等他说什么,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怒吼:“君玄夜,我操你祖宗!”
他下意识地回头,迎面就是一拳,打得他一个不稳扑在西餐桌上,桌上的餐具哗啦啦地被扫落了一地。
君玄夜急忙站起来,擦了擦鼻子上的血,怒道:“宋白煦,你发什么疯?!”
祝小雯也是这时才看清宋白煦,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一身西装配草帽,打扮得十分怪异。
宋白煦本来守在外面,隔着窗子,隐约看到祝小雯和一个男人坐在一起。他越看越不得劲,索性悄悄溜进来,想听一听他们说些什么。
结果,刚一走近,就看到对方居然是君玄夜。再一听谈话内容,不得了了,祝小雯居然在对君玄夜表白。两人的手,还亲亲热热地搭在一起。
他顿时火气,不由分说就动了手。
此刻面对君玄夜的质问,宋白煦气得简直想喷出火烧死眼前的浑蛋。
宋白煦一把揪住君玄夜的西装领子,怒道:“你他妈的真不是个玩意,都有了瑶瑶,还撩老子的女人!”
君玄夜本来还想还手,听到这些话,顿时一愣:“你说什么?”
他指着祝小雯:“她是你的女人?你们认识?”
“少他妈装蒜,我……”宋白煦这时才发现眼前的女人,完全就是一张陌生的脸孔:“你不是小雯?”
祝小雯急忙摇头否认。
宋白煦道:“不可能!你就是小雯,你的衣服是我送你的。我一路盯着你,亲眼看到你走到这个位置,怎么……噢我明白了,难怪你开始在车里呆了那么久,出来之后发型都变了,原来你在车里做了易容啊。”
祝小雯也恼了:“宋白煦你跟踪我?!”
“不跟踪怎么知道你居然勾搭上了君玄夜?”宋白煦气哼哼地道:“这浑蛋除了脸比我白一点,钱比我多一点之外有什么好的?”
“还有你!”他调转火力朝向君玄夜:“老子当你是兄弟,可你干的这是人事吗?有了瑶瑶还不知足,勾三搭四!看不出来,你特么还是个海王啊!就算要当海王,你也不能是个女人就上,我……”
祝小雯冷声喝道:“你闭嘴!”被祝小雯一吼,宋白煦顿感委屈:“为了君玄夜,你居然吼我?我对你这么好,你心里就一点感觉都没?”
他目光忽然落到了祝小雯手上的支票上,惊了一惊:“一亿?君玄夜你这什么意思?我说小雯这么单纯善良的姑娘怎么会搭理你这个人面兽心的浑蛋,原来你拿钱砸她?”
作为财阀的掌权人,宋白煦自然清楚钱财的力量有多大。
过去他身边女人虽然多,可哪个不是冲着钱来的?唯有一个祝小雯,那么的与众不同,高风亮节。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也……难道是他看走眼了?
他抢过祝小雯手里的支票,狠狠地扔还给君玄夜:“把你的臭钱拿走!”
他实在是气极了,说起话来就口不择言起来:“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视钱财如粪土的好姑娘,送你礼物你从来不要。没想到,你想要的是钱!为了钱居然都勾搭上了君玄夜,那是不是也可以为钱卖身啊?能卖你早说啊,要几个亿,你开个价我买!”
“啪!”祝小雯一个巴掌甩了过去:“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宋白煦冷笑:“怎么,能卖他不能卖我吗?是嫌我们宋氏比不过君氏吗?”
祝小雯气得浑身发抖。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这个时候应该硬着头皮把戏演完,可宋白煦的话让她觉得又气又伤心。明明只是自己的临时老板,却总能三言两语扰乱自己的情绪。
“宋白煦你够了!”林星瑶被逼无奈只能出现,要不然这两人再误会下去,自己就成罪人了。
“你误会,他们之间没什么。”林星瑶解释道:“祝小雯五年前救过君玄夜,这次是为了感谢才约了饭局。这个事情,我是知情的。至于刚才你听到的那些话……那都是……是我让小雯帮着试探下君玄夜,看看他会不会受不了诱惑不安分。”
宋白煦还有点没缓过神来:“真的吗?那为什么小雯要易容?”
林星瑶道:“都说了是试探,如果不易容伪装下,怎么试探?”
宋白煦看向君玄夜红肿的脸颊:“所以,你不知道她是小雯?你们之间也没有那种关系?”
君玄夜给了他一记冷眼:“你的脑子就是个摆设!”
挨了骂,宋白煦还傻乎乎地笑了起来:“没关系就好,没关系就好。小雯,我们回去。”
说着就要来拉祝小雯离开,祝小雯一甩手,道了句:“滚!”
然后拿着外头,气呼呼地走了。哪怕刚才是误会,哪怕他不知情。可不管什么原因,骂她是出来卖的,就很让人生气。
宋白煦就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祝小雯后面,直到老远来能听到宋白煦:“小雯、小雯……”的喊着。
林星瑶也想走,可刚一转身就被君玄夜抓住了胳膊,用力一拽,竟是直接把人给拽进了怀里:“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林星瑶微恼:“解释什么?放开,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她想挣开他,却被他反身禁锢在沙发椅上,距离太紧,彼此间鼻息可闻。
而他们所处的这个位置正好靠近整面的落地玻璃窗,外面的人能将里面的亲昵看得清清楚楚。
别看林星瑶平常彪悍,这个时候,面对暴走的君玄夜,她的力气根本就不值一提。
她只能扭开头试图和他保持距离:“你让开啊,周围那么多人,你不嫌丢人?”
可下一瞬,却被他捏住下巴,强行把脸掰过来:“我都要被你给折磨疯了,你倒好,还怕我丢人?嗯?林星瑶,你是个妖精吗?!”
他死死地盯着她,眼中依稀有血丝浮现。这是几日没能好好睡觉,过度疲惫造成的。可这个女人,居然连个解释都不想给,还嫌他丢人?
餐厅的服务员早就发现了这里的动静,立刻禀报给了老板。老板急匆匆地过来,一看两人这副模样,也是尴尬的不行:“两位贵客,我们这里是就餐的地方。你们如果想……咳咳,出门左转就有酒店。”
林星瑶气哼哼地捶打了君玄夜一下:“还不让开?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君玄夜随手抓起桌上的支票,丢给餐厅老板,“这间餐厅我买了,一分钟之内所有人离场,否则交易取消!”
餐厅老板拿过支票一看,腿一软差点摔倒:一个亿!居然一出手就是一个亿!
他第一反应还以为是假的,可看到支票上独特的君氏印章时,顿时明白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急急忙忙招呼手下员工撤离。
餐厅里,人都走干净了,君玄夜又顺手扯下了窗帘的绑带,于是那面巨大的落地窗也被严严实实地遮挡住。
“现在不是大庭广众了,可以给我交代了吗?”
林星瑶被他气笑了:“君玄夜你疯了啊?有钱就这么造啊?交代、交代你妹啊!”
君玄夜道:“说,灵狐到底是谁?”
林星瑶气哼哼地道:“到现在你还惦记灵狐?你不是只要知道她安好就够了吗?那你今天为什么要答应出来?还一出手就是一个亿,你想干什么?证明你有钱,证明你土豪光环巨大,是个女人都能爱上你?”
她脾气上来,霹雳吧啦一阵吐槽。君玄夜听得烦躁,猛然低头,死死地吻住了她。
林星瑶呜呜地还想说什么,却又被他趁机而入,撬开了贝齿,一阵搅弄。
吻着吻着,她舌尖又是一阵刺痛,却是被他咬住了舌尖。
“呜呜,君玄夜你这个疯子……疼……”
他此刻已经快要处于疯狂的边缘,只想把她吃干抹净,却在神思混乱之际,听她呜咽出的那一声:“疼”,顿时一阵心疼,松开了她。
“咬到你了?给我看看……”
林星瑶趁他泄力,猛然把他掀翻。他惊慌之下,下意识地拽住了她,于是林星瑶就又被他拉入怀里,变成了女上男下的暧昧姿势。
林星瑶顺手就给了他一个巴掌,打完之后却莫名的又心疼。
君玄夜挨了打,毫无知觉一般,只死死地扣住她纤瘦的腰身,不依不饶地追问:“告诉我,你是不是灵狐?”林星瑶心有不甘,故意否认:“不是!灵狐是祝小雯,我也是刚知道不久。想着你心心念念找了人家了五年,我不放心,所以让祝小雯帮忙试探。为了怕你因为宋白煦的缘故,放不开感情,所以让祝小雯伪装成陌生面孔来见你。所以,如果刚才不是宋白煦突然冒出了,你是不是就准备接受她了?”
君玄夜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扣住她脑袋,又是一个猝不及防满是掠夺的深吻。
林星瑶挣了半天,才从亲吻中挣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耍流氓?”
君玄夜挑了挑眉,语气极为霸道地道:“再敢说一句谎试试?”
林星瑶道:“什么谎话,我说的都是真的……”
这次话没说完,就被他给吻住了,他一翻身轻而易举地将她压在身下,一直吻到自己气息急促,都快安耐不住的时候,他才从那个吻中抽身出来。
“不要再对我说谎,告诉我你就是灵狐对不对?”
林星瑶还在嘴硬:“不是不是,就不是!你凭什么觉得我是?是觉得我是灵狐,你就可以堂而皇之地爱两个人,而没有任何愧疚吗?”
“你不要把人想得那么龌龊行不行!”君玄夜简直要被他给气疯了,语气也暴躁了起来:“我给她钱,为什么给钱?不过就是因为给不了别的,只能给钱!我和她见面是为什么,你刚才难道没有偷听到?还不是为了找你这个小妖精!”
“说走就走,电话不接、信息不回!我满世界找你,找得都快要疯了你不知道?折磨我很有意思是不是?”
“我……”林星瑶有些愧疚,解释道:“我临时有事情要处理,才不告而别。”
这一点,她真没骗人。
从公海回来之后,她就回到基地和白狼他们开了两天两夜的战术研讨会。把得到的情报进行了分析,最后把目标锁定在r国皇室。
稍稍有空的时候,林星瑶就想联系君玄夜。可电话拉起来,可犹豫了很久,她还是没勇气打出电话。
她心里其实也在害怕。害怕他这些时间,对自己的感情没有那么深。她和那个五年前的自己杠上了,虽然觉得荒唐,可感情的世界就是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杂质。
最后也是被感情问题弄得快要疯了,她才觉得用整个办法试图一下他。
谁知道最后却成了一场乌龙局。
“你要处理的事情,是不是军事机密?所以不方便和我联系?”君玄夜一语中的。
“为什么你就是不承认你是灵狐?这样糊弄我很有趣吗?还拉来了祝小雯?”
林星瑶:“……”她觉得自己的解释没有问题啊,这浑蛋怎么就不信呢?
君玄夜却仿佛能洞穿她的心事一般,讥诮地道:“你觉得你谎话编得很圆满对不对?但感觉是骗不了的人!那晚在公海子上,你从天而降虽然穿着换了,还用油彩遮着真面目,但我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起初我还以为那种感觉是来自五年前。再加上到岸之后我没找到你,心里着急便把这事给抛到脑后。可刚刚祝小雯假冒灵狐出现,那种感觉就变了。”
“我当时就有些奇怪,只是她自称是灵狐,又能说出那晚的事情,我也只能按下怀疑。”
顿了顿,看着林星瑶继续道:“后来宋白煦突然冒了出来,把你给逼得现身了。我前后一联想,觉得你是灵狐的可能性比祝小雯更大。”
他又凑近了一些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呼气:“事事多巧合,五年前你救了我,我对你一见倾心。五年之后你又将我从地狱拉回人间,我要再次爱上你。可为什么,你不告诉我?我就那么不让你放心吗?还是说你看着我一次又一次地认错人,觉得我像个傻子一样,很可笑吗?”
“不是!”林星瑶急忙辩解:“我后来受了重伤,失去了一部分记忆,所以忘了五年前和你遇到的事情。一直到前几天在公海上,你突然认出来了我,我才知道这一切居然是这么的巧合。”
君玄夜的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所以现在你是承认自己是灵狐了吗?”
林星瑶:“我……”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君狐狸给诓出了真话!
看着他脸上越来越深的笑,林星瑶气极了,折腾了半天的试探,结果把自己给坑进去了,这叫什么事?
她不甘心,又追问道:“我问你,刚才如果不是宋白煦跑出来打断,你真的会接受假灵狐的感情吗?”
君玄夜愤愤地道:“你以为我是发情的公狗吗?是个异性就上?”
林星瑶看了看他死死搂住自己的手,“你现在就很像个发情的公狗。”
君玄夜哈哈一笑:“那你就是我的小母狗。”
他在她白皙如玉的耳垂边轻轻地咬了咬:“我只想上你。”
林星瑶又羞又燥,一个劲地锤他:“老流氓,臭不要脸的色情狂!以后不许再说这种恶心的话了!”
君玄夜哈哈笑着在她脸颊上啄了一口:“只对你色情……”
看来是改不了咯。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忽然发现他眼睛闭上,一动不动了。
林星瑶捏捏他的脸颊:“别装死,起来。”
男人只呢喃了一句:“乖,让我睡一会,就一会儿……”
几秒之后,鼾声就已经传出来了。
林星瑶记得君玄夜的睡眠习惯很好,一般情况下并不打呼噜,只有熬夜加班累极的时候,才会鼾声震天。
所以……他这几天真的是因为找她,都没能睡个踏实觉?
如果不是困到极致,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说睡就睡。
林星瑶的小性子瞬间跑得无影无踪,再看君玄夜时,就只有心疼。
想到这个季节天还有些凉,没有被子就这么睡着会生病。她刚动一下,就被他猛地拽住了手腕:“瑶瑶,别离开,求你……别离开……”
他的眼睛依然没睁开,而眉头深深地锁着,带着让人心疼的忧郁。
连在梦中,他都在害怕她离去。
林星瑶顿时有点愧疚,看来自己真是很让人没安全感啊。就在这时候,一直在车上没能等到林星瑶出来的白狼和小张,坐不住了。过来一看,就看到两人相拥躺在沙发长椅上的情景。
白狼和小张急忙退了出去,临走之前,白狼还很细心地帮他们把暖气开足。然后守着门口,避免再有人误入打扰。
小张在门口悄悄地问白狼:“咱们队长真准备结婚?跟里面那个男人?”
白狼点了点头:“嗯,婚期都定了。”
小张叹息了一声:“哎,多好的队长怎么就被外头的狼给叼走了呢。”
话音刚落白狼一个栗子敲了过来:“瞎说什么?小心队长听到了削你!”
小张捂着脑袋道:“我还不是怕队长一去不回?这些年来咱们一起出生入死,队长要退役了,队里的人都会舍不得。”
白狼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队长不退役。”
小张闻言吃了一惊:“那怎么做任务?她的富豪丈夫能愿意吗?”
说到这个,白狼还是有点敬佩君玄夜的。毕竟不是谁都有那个肚量,愿意忍受分离和担忧,成全他们的理想。
白狼没有结婚的打算,就怕家庭事业两难全。
如今,队长能够找到一个愿意包容她,给她无限自由的男人,白狼是真的替她高兴。
君玄夜一觉睡到了天快黑,才终于醒了过来。
林星瑶撑着下巴,在旁边看着他:“大哥,你终于醒了?”
她拿出他的手机道:“在你睡着期间,你手机一共有二十五通未接电话。其中八个是你的助理,我说等你醒来了再给他回电。其余的除了广告电话之外,还有……”
君玄夜把手机顺手一丢,抱住林星瑶:“不管,只要你在我身边,世界崩了我都不管!今天,就过我们的二人世界。”
林星瑶被她抱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你已经在这里躺了一个下午,还想在这里过一夜吗?”
君玄夜就哈哈笑着,拉着林星瑶起来。
林星瑶嘀咕道:“还好这家餐厅卫生不错,要是换个大排档,只有板凳我看你睡不睡得着!”
君玄夜厚脸皮地道:“只要你愿意陪,哪里都不是问题。”
林星瑶骂了句:“呸!不要脸!”
君玄夜跟个狗皮膏药似的抱着她不撒手:“还有七天,七天之后,我让你看看什么叫真的不要脸!”
林星瑶眨巴了下眼,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七天之后就是他们的婚礼,顿时就红了脸。
回到君家府邸,君雨菲也在家,一看到林星瑶立刻高兴迎上来。
可惜这姑娘眼里神不好,没注意到君玄夜一直牵着林星瑶。就这么直接往二人中间一站,林星瑶就只能丢开君玄夜的手。
君玄夜脸色沉了下来,正想把电灯泡赶走,君雨菲已经巴拉巴拉地说开了:
“嫂子啊,你可算回来了!你都不知道我哥这些天为你都急成什么样了。跟疯魔了一样,不吃不喝也不睡,满世界找你。才几天时间,人就瘦了一圈。”
于是君玄夜的火气消了大半,还暗暗冲君雨菲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多说点,好让林星瑶知道心疼心疼自己男人。
林星瑶闻言果然多看了君玄夜几眼:好像是瘦了点,不过人倒是更精神了。就是那委屈巴巴的小眼神是几个意思?
君雨菲收到自家哥哥的眼色,继续说:“嫂子,我哥哥真的可紧张你了。为了找你,跑去堵小武好几次。小武被逼得没办法,最后说了句:‘没消息就是安全的,真不用担心’。我哥还觉得他太敷衍,骂他没良心,忘了你之前的提携照顾。弄得我们家小武差点都哭了……”
“咳咳……”君玄夜轻咳了两声,缓解自己的尴尬,然后对君雨菲道:“心疼你家小武就去陪他,走吧,别在这里碍事!”
君雨菲道:“小武队里管得严,晚上不能出来。”
君玄夜道:“那你就回房,和他煲电话粥、聊视频去!”
这死丫头脑子不知道怎么长的,说着说着就跑偏题了。让林星瑶觉得他君玄夜欺负武冬旭,回头又不知道怎么甩脸子了。
君雨菲还傻乎乎地道:“没事,我晚点给小武打电话好了。好几天没见嫂子,我还有很多话想和我嫂子聊聊呢。我……”
君玄夜威胁了一句:“三秒钟之内从我眼前消失,否则这个月的零花钱取消。”
君雨菲立刻闭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消失在楼梯口。
林星瑶对君玄夜道:“你以后不要为我的事情去找武冬旭。我的行踪既然连你都不能告诉,武冬旭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君玄夜眯了眯眼:“所以你的意思是,以后还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林星瑶点头:“之前没有告诉你身份,是组织上的纪律。除了身份不能外露之外,每次执行的任务、行踪也是机密,哪怕你是我男人,也不能透露。”
“我之前以为你是国际刑警。可没想到,你的工作比国际刑警更加复杂、危险。”君玄夜叹了口气,“我之前答应过你的不会变。只是希望你出任务的时候,能提前告诉问我。核心的机密问题,我不多问。至少你告诉我,你会消失几天、危险程度。我心里也能有个底。”
“任务的时间,我自己也没办法估计又怎么和你说呢?至于危险程度……”林星瑶对上君玄夜担忧的目光,温婉一笑:“其实也还好。主要是我太优秀了,一般歹徒遇上我就跟老鼠遇到猫一样,只有被虐的份。”
可君玄夜又岂是那么好糊弄的?
“哈迪斯和鬣狗那些人,在你的任务里危险系数算高吗?”说着他又补充了句:“如实回答,骗我你知道后果!”
林星瑶只好老实地道:“一般吧。他们主要是太狡猾了,行踪难觅。可一旦正面遇上,就只有被我虐的份。那晚我有多么神勇你也看到了。”
她本意是想安抚他。可君玄夜听完,眉头皱得更紧,看向她的目光里是一片深深的忧虑。鬣狗有多么的心狠手辣,君玄夜再清楚不过。他爷爷和阿东都因为鬣狗而死,他为了报仇,更是不惜以身犯险。
也幸好他当时在船上,并且找到了武器舱做躲藏的,又在林星瑶带着田蜜被追杀的时候,及时发现了她俩。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可在林星瑶嘴里,危险程度只是一般。她这些年来,到底经历过多少自己不知道的危险?
想到这些,君玄夜就一阵阵的后怕。
林星瑶抬手把他的眉头抚平:“别担心,真的没你想的那么危险。那天在船上,如果不是带着田蜜,凭那几个小喽喽,根本追不上我。就算追上了也只有送死的份。我可是比你想象的更厉害。当初屠夫组织那么猖狂,可一听说我是灵狐,眼镜蛇都跪在地上求我饶命。”
她说着说着还笑了起来,一副没心没肺的得意样:“我怎么会是那种心慈手软的人呢?直接把他们跟团灭了,就像那天在船上一样。”
君玄夜却是一把将她按进了怀里,“我好想把你禁锢在我身边,哪里也别想去。瑶瑶,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当初答应你成全你的理想。如果我知道你的理想是这样的危险,我怎么也要拦一拦。”
虽然知道可能不太合适,可他还是忍不住出声请求:“瑶瑶,退役好不好。就算是为了我,退役吧。我只要一想到你要面对的是全世界最穷凶极恶的歹徒,我就心都在颤抖。瑶瑶,我君玄夜这辈子没求过人,可这次我求你行不行?真的,只求你这一次!”
那么骄傲自负的一个男人,此刻却是如此卑微地乞求着她。
他被笼罩在巨大的恐惧、不安中。林星瑶甚至还能感觉到他因为害怕,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心里也难过极了,有那么一瞬间,她想答应下来。
可她是战士啊!她骨血里的使命感,仿佛与生俱来。抛弃了理想,亦如抛弃生命。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她拍了拍君玄夜的后背,安抚着他,直到他不再颤抖,情绪明显平静下来。
林星瑶道:“我们回房间去吧,我想给你讲讲我的故事,你愿意听吗?”
君玄夜迫不及待地点头。她的过去,他太想知道,可是她从来不提,他也只能假装不关心。
回到了房间,锁好了门,林星瑶淡淡地开口:
“我从来不提过去,因为我的过去藏着太多的黑暗和隐秘。”
“我也从来不谈未来,因为未来太过奢侈,谁知道哪一天就马革裹尸,再也没有未来。”
君玄夜神情动容,刚想说什么。
林星瑶抬手捂住了他的薄唇:“你听我说完。”
她顿了顿,眼眸中有星光闪耀:“可是现在,我想要让你知道我的过去,好更了解我一些。我更希望能与你有个光明的未来,白头偕老。”
“要从哪里说起呢?就从我十岁走丢起开始说起吧。其实那时,我是被国外一伙罪恶组织盯上,偷运到了国外……”
时隔多年,再谈起过往时,她的语气极为平淡,好像在讲述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一般。
“你知道那种偷渡的集装箱吗?为了不被人发现,那是完全封闭的空间,只有很小很小的透气孔。我就在那个黑暗的、臭气熏天的集装箱里呆了很长时间。具体是一个月还是两个月,我不知道,人都迷糊了,哪里还能记得住时间的流逝呢?”
她轻轻地讲述着那些黑暗的过往。
那些以为永远不敢触及,不忍回忆的过往经历,没想到却有一天可以语气平淡地诉说,她想她是真的看开了。
大概是这几个月在君玄夜身边,他日日相伴,夜夜相护,给足住了她安全感,也抚平了她内心深处的伤痕。
“等到达目的地,集装箱的大门打开,里面的人已经死了一半。染病而死,或是被活活憋死的……后来我才知道那个邪恶组织,是专门进行非法的器官买卖,连小孩都不放过。”
“那你又是怎么逃出去的?”君玄夜迫不及待地追问。
虽然如今说来,不过是三言两语的事。可那当中的绝望,让君玄夜感同身受。他无法想象,当时她一个小女孩是怎么样熬过来的。
“后来啊……”林星瑶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黑人小孩被绑着手术双上取器官的血腥一幕,以及那些穿着白大褂的坏人狞笑着追她的情景。
“我跑啊跑,跑啊跑……那个时候,我好想我的爸爸妈妈,如果他们没死是不是就能救我了呢?可即便他们还活着,也根本想不到我会被坏人带到那里。就像许许多多走失的孩子一样,父母倾家荡产、耗尽心血,可能找回来的机会又有几分?世界太大,坏人太多,而一家一户的力量太微不足道了……”
“幸运的是,我遇到了北极星组织的战士。那个叔叔,他侦查到了那个器官工厂,本来他只要藏好,等着救援过来,再将其铲除。可是为了救我,他提前曝露了。”
“他抱着我逃出了魔窟,安置在草丛里,然后自己出去引走追兵。后来,他就死了。死得很惨,可哪怕受尽折磨,他也没有把我的藏身地给说出去。”
“那天晚上,真黑啊……我甚至都没办法看清叔叔的脸。他救了我,我却连他的模样都没记住。我加入组织后,本想去他的墓地看望他。可是我的首长告诉我,他没有墓地。每个加入组织的战士都会提前立好遗嘱。而叔叔最后的遗嘱是:‘如果有一天我牺牲了,请将我的骨灰撒入大海。我想看看,曾经守护的山河人民是否无恙’……”
她说着说着,终还是没能忍住泪盈于睫:“君玄夜,你知道吗,这片盛世之下依然有邪恶滋生。哪怕我们的存在无法消灭所有的恶人,可只要组织存在一天,就能遏制邪恶无限扩大。君玄夜,我想替他守护他想守护的山河,我想替他走完他没走完的路。”林星瑶的诉说,让君玄夜的整颗心都被揪紧。她的过去,她的使命,都让他格外的心疼。
“瑶瑶,我的瑶瑶啊……”他将她搂在怀里,声声地唤着她的名字。真想永远将她呵护在自己的怀里,再不受一点风雨侵害。
可他又怎么能掐断她的羽翼,让她做个平凡的小女人呢?那样大概比杀了她更残忍吧?
她曾经说过:“苍鹰注意要在高空翱翔。”
苍鹰又怎么能关在狭小的金丝笼里呢?更何况他也关不住她。
“答应我,保护好自己。无论什么时候,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他轻轻地吻去她脸颊上的泪珠儿,乞求般地道:“我只要你平安,只要你平安……”
这是妥协了。
他愿意成全她的理想,给予无限的自由,只要她平安,再无他求。
“谢谢。”她想笑,可是眼泪却流得更多。这辈子,能遇上他何其有幸?
北极星组织的战士,都不敢恋爱,不谈未来。他们能担得起千斤重担,看淡生死荣辱,唯独怕担不起那一缕相思牵挂。
她何其有幸,能遇到他,得他一片深情如海!
“谢谢你,真的真的谢谢你。”
君玄夜一遍一遍地帮她擦眼泪,却总也擦不干净,他柔声安慰:“好了,不哭了。你可是女侠啊,怎么这会儿却像是水做的人儿?”
“别哭了,你一哭我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你。以后你有任务就去,家里的一切我自会管好,你无需牵挂。你不用担心我会因为你的身份而受到什么报复。我的身手不见得比你差,君家安保我会再加强。你只管往前冲,我来给你做后盾。”
林星瑶抱住君玄夜,紧紧地抱着。她从来没有这么紧地抱过他,然而这一刻她却想把自己和他揉着一起,再不分离。
“君玄夜,今晚我想做你的女人。”
君玄夜身形微震,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星瑶:“瑶瑶,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林星瑶就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眼眸里水光潋滟晴,楚楚动人:“怎么办?我迫不及待地想做你的女人了。”
他低喃了一声“好!”低头吻了下去……
轻薄的纱帘,羞羞地遮住满室春景,却反被夜风拂开。月光偷偷窥探,洒在林星瑶雪白的肌肤上,平添了一份柔媚。
君玄夜顺着月光的痕迹,一点点地吻着,贪婪而又小心。汗滴从他结实的背上滑下,滴落在她的肌肤上,慢慢地融合。
情到至深之时,欲念自然而起。
肌肤相亲,亲的是寸寸相思,彼此贴合。
水乳交融,溶的是情是欲,是难分难舍,恨不能将对方揉进骨血的爱恋。
林星瑶于巫山云雨间,恍恍惚惚想起了一首诗:
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
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
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
第二天上午,君雨菲就来敲林星瑶的房门:“嫂子,我们出去逛街吧。上次还有些婚庆的东西没买,我帮你列好了表格,今天一次买齐。嫂子?嫂子?你怎么不开门?”
君雨菲记得林星瑶很少睡懒觉,怎么今天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见她起来。
喊了几声,林星瑶没回应,倒是君玄夜的声音隔着房门传来:“你自己去买就行了,回来给你报销。”
君雨菲更加奇怪:“哥,平常不是老早就去上班吗?怎么今天……”
“早点去把东西置办好,这个月零花钱加倍。”
“哥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大方了?出了什么事吗?”
“再啰嗦,零花钱取消!”
于是君雨菲好奇心也顾不得了,立马乖乖地跑了。
林星瑶缩在被窝里,瞪着君玄夜:“你干嘛不让我出去?回头菲菲肯定要问我为什么不出声,让她知道,我们……哎呀,丢脸丢大了!”
“放心,她没那个脑子想太多。”君玄夜说着说着,手又不安分起来。
林星瑶疲倦地道:“昨晚一夜折腾得还不够吗?”
“不够!”
他说完就又覆了过来,正腻味间,忽然传来“咕噜”一声,林星瑶顿时尴尬不已。
君玄夜动作一停,低低地笑了起来。
林星瑶则恨恨地掐了他一把:“不许笑!”
君玄夜亲了亲她:“好,不笑。我叫人送吃的进来,吃饱了再做别的。”
林星瑶惊道:“你不会想一整天都在房间里不出去了吧?不行不行,这也太荒唐了。我要起来,我才不和你胡闹!”
说完,她掀开被子就要起来。可刚站起来,就觉得浑身发软,不由自主地摔进了君玄夜的怀里。
君玄夜吓了一跳:“怎么了?饿晕了吗?”
林星瑶气哼哼地瞪他:“都怪你!”
一整夜予取予求,简直跟喂不饱的饿狼一样。
君玄夜忽然就懂了,心疼地搂着林星瑶:“是我不好,不该那么折腾你。你今天好好休息,我保证不动你。”
林星瑶道:“你让人给我买个紧急避孕药,我现在还不能怀。”
暂时不要孩子,是他们早就有过的约定。既然如此,就必要做好措施。昨晚情动处,没能控制住越了雷池,事后必须要吃药才行。
君玄夜愈发地心疼她,亲了又亲:“好,我知道了。”
等药送来的时候,君玄夜把说明书仔仔细细地看了三遍,眉头却越皱越紧:“瑶瑶,这种药含有大量激素,不能吃!”
抬眸间却见林星瑶已经把药吞下了肚子。
君玄夜吃了一惊:“你是医生,应该知道这种药有副作用,为什么还吃?”
林星瑶喝了口水,道:“紧急避孕药确实含有大量激素,但偶尔一次无妨,吃多了才会引起内分泌紊乱。我下次吃长效避孕药就行了,那种激素少。”
君玄夜拥住她,心疼无比:“不,你以后什么药都别吃。这种事情,应该男人担责任,做好措施,怎么能让自己的女人吃苦?”
他把林星瑶按在床上,仔细地给她掖好被角:“累了就好好休息,我在旁边陪你。”
于是整个白天,君玄夜就在家里用电脑处理公司的公务,抬眸间就能看到心爱的女人陷在高床暖枕间,睡得格外香甜。
【作者有话说】
某些情节不能写得太露骨,毕竟作者君是永远十八岁的纯情少女,那就含蓄点来吧。能懂的吧?懂的吧?吧?吧?林星瑶休息到了快傍晚,精神才好多了。
这时宋白煦打电话过来找林星瑶,一开口就是一副欲哭无泪的悲催模样:
“瑶瑶啊,你快救救哥,哥要被逼疯了。”
林星瑶一愣:“怎么了?”
宋白煦道:“昨天我不是误会小雯和君玄夜勾搭在一起吗?我……”
因为用的是免提,君玄夜在旁边听得清楚,立刻不高兴地打断:“注意你的用词,什么叫勾搭?”
宋白煦一对上君玄夜,立马来了气:“君玄夜你还好意思插话?都是因为你,小雯昨天到现在都不搭理我。刚才,刚才还突然跑来说要辞职。”
君玄夜不屑的讥讽:“你宋少不是惯会哄女人吗?怎么碰上祝小雯,你就怂成这样?”
宋白煦道:“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告诉,小雯要真走了,我跟你君玄夜没完!”
昨天的误会林星瑶已经解释过了,祝小雯应该是气宋白煦说话难听。可也不至于因为这些就突然要辞职。
上次,林星瑶还试探地问过祝小雯是否要归队,当时她觉得宋白煦身边没安排好,不放心走。这次又为什么这么突然?
想了想,林星瑶道:“我找小雯出来聊聊吧。”
“好好好!”宋白煦忙不迭地道:“瑶瑶你可要好好帮我劝劝她。我昨天赔礼道歉说了一堆好话,她都不搭理我,可见是真的生气了。生气归生气,也不能动不动就辞职啊。”
电话刚挂,不等林星瑶找祝小雯,她就已经登门拜访了。
君玄夜有些不高兴:“难得今天你休息,事情就找上门来。真烦人!”
主要是他觉得二人世界被破坏了。
林星瑶道:“这个事情是因我而起的,我不能不管。”
君玄夜突然问道:“祝小雯也是你的人吧?还有武冬旭,我起初还奇怪,他对你怎么那么尊敬,动不动就朝你敬礼。”
都到了这一步,林星瑶就索性不瞒他了:“武冬旭和祝小雯都是我的手下。小武因伤退役,现在和组织完全脱离关系了。小雯是因为之前宋白煦被杀手盯上,为了保护他安全,所以我们就安排祝小雯给他当保镖。没想到,他们俩居然也有了感情。于公于私,小雯的事情我都不能不管。”
“行了,我先下去了。你就不要露面,免得有些话不方便说。”
君玄夜闻言就是一副怨妇的表情:“瑶瑶,你可不能穿上衣服就忘了你男人啊。还不让我露面?我又不是你的地下情人,需要藏着噎着?”
林星瑶好笑地道:“瞎说什么呢?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君玄夜依然一副可怜巴巴求安慰的眼神看着林星瑶。直到林星瑶亲亲、抱抱之后,他才没再闹腾。
祝小雯在一楼客厅坐等林星瑶,佣人端上来茶点,她也没动。神色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林星瑶走进,喊了声:“小雯。”她才猛然回神。
林星瑶看了她几眼,道:“小雯,你的反应慢了很多。我都走到你身边了,你才发现我。”
祝小雯忙想解释,林星瑶抬手止住:“说说你和宋白煦是怎么回事?他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你要辞职。”
祝小雯略点了点头:“队长,宋白煦的危险已经解除,我最近已经给他挑了一批身手不错的保镖,完全能应付一般的安保任务。所以,我想我该到了归队的时候。”
林星瑶道:“只是因为这样吗?那我上次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提出想要归队呢?”
祝小雯抿了抿唇,犹豫了好一阵子,才道:“因为我突然发现我好像有点喜欢他。可是队长,我是北极星组织的人,不应该让私人感情成为羁绊。我想,还是在泥足深陷之前,早点抽身离去比较好。”
她说得很潇洒,可是眼圈突然就红了。做出这个觉得,真是让人十分难受想哭。
林星瑶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组织上并没有要求队员绝情弃爱,能找到真心喜欢的人不容易,何必要这么着急了断一切呢?前两天,首长颁布组织的新条例,规定队员满28岁之后必须要退出一线岗位。你今年已经25岁了,也不远了。”
祝小雯闻言一愣:“组织真出了这个条例?”
林星瑶道:“我知道的时候也很意外,但这是首长思考再三制定的。”
“虽然咱们都舍不下一线,可是理智地想想,人毕竟不是钢铁。28岁之后,身体各方面都开始走下坡路。特别是我们的队员或多或少都负伤过,继续高强度的作战,阵亡率将大大增加。”
林星瑶不知道的是,首长周嘉许之所以会定下这个条例,就是因为林星瑶迟迟不愿意退役。哪怕要结婚了,还心系前线。
周嘉许考虑到这些战士付出了太多,所以把28岁作为退役年限。如此一来,也让那些无名英雄们,能回归到正常生活中,过些安稳的日子。
祝小雯认真地想了想,道:“我还有三年,那等三年之后再谈感情吧。”
林星瑶道:“难道你不准备和宋白煦说清楚吗?”
祝小雯道:“没什么好说的,我和他之间只是雇主和保镖的关系。工作关系一旦解除,以后他做他的宋氏总裁,我执行我的任务。大概也不会再有交集。”
“小雯!”
“队长!三年啊,变数太多了。我无法保证我三年后能平安归来,又何必让他牵肠挂肚呢?再说了,宋白煦不是君总。他没有拳脚功夫,遇事只能靠保镖。何况宋家老老少少一堆人,一旦和我牵扯太深,万一被仇家发现,我没办法护住他们所有人啊。”
这大概就是身为北极星战士的无奈。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林星瑶那样勇敢地迈出那一步。也不是所有人能像君玄夜那样强大且无畏,能坚定无疑地做林星瑶的后盾。
虽然林星瑶觉得很可惜,可这种事情上,她只能尊重祝小雯的决定。
“我还一个星期就结婚了,队里这几天任务也不多,不如等参加完我的婚礼再归队。你也正好趁着这几天时间,好好和宋白煦道别。”
祝小雯想了想,点头答应下来。等祝小雯走后,君玄夜才下楼来:“劝好了吗?”
林星瑶就把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君玄夜道:“我忽然很庆幸自己的明智,要不然你是不是也像祝小雯一样,为了理想抛弃爱情?”
“我不知道。”她展颜一笑:“还好,你没让我做那种两难的选择。”
君玄夜庆幸之余,又替宋白煦有些遗憾:“那小子好不容易浪子回头,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这次估计会对他打击很大。”
当天晚上十点多,宋白煦就打电话喊君玄夜出去喝酒。
如果搁在往常,君玄夜未必会搭理他,但是如今——大概是同情心作祟。
君玄夜到了酒吧的包间时,宋白煦已经喝得脸红脖子粗,还搂着两个酒吧公主咯咯地笑着:“哎,你怎么长得那么像祝小雯?还有你,你也有点像。”
笑着笑着又吼了起来:“祝小雯你个没良心的,我宋白煦哪里对不起你了?说走就走,你个没良心的女人!”
君玄夜拿出一叠钱给那两个小姐,吩咐道:“出去。”
见人要走,宋白煦嗷嗷叫着:“小雯别走,别走啊!”
君玄夜拿起桌上的酒水照着宋白煦的脸泼了过去。
宋白煦惊了惊,指着君玄夜骂道:“君玄夜你特么敢泼我?我,我跟你拼了!”
君玄夜揪着他的衣领,直接把人拽到卫生间,按着头对着水龙头冲:“清醒了没?”
这下宋白煦酒醒了一大半,叫嚷道:“你干什么!”
君玄夜将他的头怼到镜子前:“你好好看看你成什么样了?就你这副模样,难怪祝小雯瞧不上你!”
一句话直接扎心,宋白煦顿时就红了眼圈:
“我跟她表白了。我下午特意精心准备了告白仪式,我特么跟个傻子一样,站在心形的蜡烛前跟她表白,还提出以婚姻为前提的交往。怎么样,够诚心的吧?可是她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君玄夜,你说这是为什么啊?我宋白煦要钱有钱,人长得也不差啊,怎么她祝小雯就那么瞧不上我呢?”
他说着说着就猛抽了自己一个巴掌:“我也是犯贱!明明是准备过来找女人的,可看到那些女人,我还是想着祝小雯,就跟被下了降头一样。君玄夜,你回去给我问问瑶瑶,祝小雯是不是给我下降头了!”
君玄夜开门见山地道:“你知道祝小雯为什么看不上你吗?”
“为什么?”
“因为你太弱了,你给不了她安全感。”
宋白煦不解:“什么意思?”
君玄夜道:“如果有杀手来杀你,你能保护祝小雯,还是需要她保护?”
宋白煦:“……”
君玄夜继续道:“再强势的女人也有柔弱需要保护的时候。可你想想之前的事情,无论是面对毒香水还是X先生,都是祝小雯冲在你前头替你挡下危险。如果她只是保镖的角色,这样当然没有问题。可如果,你要做她的男人,却还只能躲在她的身后,你不觉得怂吗?”
水珠子顺着宋白煦的发丝滑到眼里,他眨巴了下眼睛,似乎听懂了,又似乎还有些迷惑。
君玄夜见提点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准备走。
宋白煦忙道:“唉唉,你怎么走了?兄弟都是失恋了,你也不多陪陪我,太不够意思了!”
君玄夜的脚步略顿了顿:“我能来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宋白煦道:“真给面子,陪我不醉不归,再聊聊感情上的事情。”
君玄夜讥讽的笑笑:“陪我的瑶瑶不好吗?陪你一个醉鬼?当我傻啊!”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宋白煦在后面愤怒地大喊:“君玄夜你赶来是给我心口捅刀子的吧?我失恋,你给我撒狗粮!有没有人性啊!!!”
接下来的几天里,林星瑶和君玄夜着实过了几天蜜里调油的日子。
转眼到了结婚的前一天。
按照风俗,结婚前夕新郎新娘是不能住在一起的。
林星瑶的青峰集团就是房产业界的佼佼者,她自然不缺房子住,收拾了东西就搬去了自己的公寓。
君玄夜自然也是陪伴在侧,一直等到天黑,他还磨磨唧唧地不肯走。
林星瑶催他回君家,君玄夜还跟个狗皮膏药似的黏着林星瑶:“还早呢,我再陪你一会。”
顿了顿,他又得寸进尺地道:“要不,你让我在你这儿睡吧?等天亮的时候我再赶回去。”
说着说着手就不安分起来。
这些日子他食髓知味,但凡两人在一起,总是缠着林星瑶不放。
林星瑶一把拍开他不安分的手,瞪了他一眼:“规矩还是要守的,不然怕不吉利。哎呀,你赶紧走!时间不早了,我明天大清早还要起来上妆呢,你别耽误我休息,睡不好会有黑眼圈的。”
君玄夜只好很无奈地道:“那我先走了。”
他看了看时间,“还有八个小时,我就来娶你了。哎,还要熬八个小时,怎么感觉那么漫长呢?”
林星瑶被他逗乐:“走吧走吧,婆婆妈妈的!”
君玄夜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可半个小时后,他的消息又追来了:
“我到家了,你休息了吗?”
“哎,老婆我想你了。”
“老婆怎么办,想你想得睡不着。”
……
男人粘起人来,原来也是这么幼稚。林星瑶既觉得无语,又觉得有些甜蜜。
林星瑶倒是很干脆,回了句:“不许吵我睡觉!”然后就直接关机了。
这些天,她确实有些累了。本想好好休息,明天做个美美的新娘。可一闭上眼睛,就想到君玄夜,从最初相识到相爱,再到后来一步步走到一起。想着想着,就忍不住抱着被子傻傻地笑着。然后不出意外地失眠了……
原来激动的不只是他,还有她。
辗转反侧,直到下半夜林星瑶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然而天才刚亮,化妆师、造型师,还有君雨菲、祝小雯、小董、田蜜这些来给她做伴娘的都陆续来了。
造型做完,婚纱换好,田蜜就忍不住赞叹:“林姐,这款婚纱你穿上实在太美了,像女神一样!”君雨菲得意地道:“这款婚纱还是我给我嫂子选的呢,梦巴黎的镇店之宝。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和我嫂子绝配。没想到,居然史密斯先生为我嫂子设计的呢。”
作为时尚圈的人,田蜜自然也知道梦巴黎的婚纱代表了什么,羡慕又觉得理所应当。
就在这时候,门铃响了。
君雨菲看了看时间,玩笑道:“吉时还早呢,我哥不会是按捺不住提前跑来了吧?”
她过去开了门,就看到三个女人,其中一个还是满头白发,带着金丝眼镜的老太太。
君雨菲瞧着有点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是谁:“你们是……”
当中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扫了君雨菲一眼:“你是雨菲吧?姑奶奶来了,怎么也不喊人啊?真是要越大越没规矩!”
君雨菲这才想起,那白发老太太是她爷爷的姐姐。早些年嫁去了南边的,膝下育有两个儿子。
君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两家人还时常走动。后来,老爷子去世,君玄夜病重卧床,就没怎么见过这位姑奶奶了。听说老人家好像也是病了,就很少出去露面。没想到这个时候,她却突然冒出来了。
君雨菲有些意外:“姑奶奶,您怎么突然来了?”
印象里,这个姑奶奶是个很和善的人,小时候见面总会给他们兄妹带吃的、玩的。
“我们来当然是听说你哥今天结婚来参加婚礼。”那一左一右搀扶姑奶奶的则是她的两个儿媳妇,此刻拿着长辈的架势道:“雨菲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让姑奶奶进去,老人家惦记见侄孙媳妇呢!”
姑奶奶一听“媳妇”两字,浑浊的眼睛就似乎亮了一些,叫道:“对对,我侄儿媳妇呢?柔柔呢?柔柔,柔柔啊!”
说着就冲到里面去,正好林星瑶听到了动静出来,问道:“雨菲,谁来了?”
姑奶奶一看到林星瑶,神色顿时一喜:“柔柔啊,我可找到你了!为什么躲起来啊,是不是哲远又欺负你了?没事,姑奶奶替你打他!”
林星瑶有点懵逼。
君雨菲过来解释道:“嫂子,这是姑奶奶。我爷爷还在世的时候,走得很近。后来爷爷去世的时候,姑奶奶受了刺激,听说得老年痴呆了,这些年也没怎么走动。今天估计是因为你和我哥结婚才来的。我哥哥小时候,最得姑奶奶疼爱。柔柔是我哥他妈妈的名字。”
林星瑶这时也想起来,君家是有位远嫁的姑奶奶。婆家姓赵,早些年是南方一带的顶级豪门。后来生意上出了问题,差点破产,还是君老爷子帮着渡过难关的。
君玄夜对赵家人提得少,只说过抽空要去看望一下那位姑奶奶。
因着这层关系,林星瑶再看眼前这白发苍苍的老人时,就也多了几分好感,将其请到沙发上坐下。
姑奶奶拉着林星瑶的手一会儿喊柔柔,一会儿又喊弟妹,可见真是糊涂的厉害。
林星瑶就趁机给她把了下脉搏,确实是阿尔茨海默病的脉象,奇怪的是老人的脉搏十分虚弱,有些不太正常。
按理说,她这种大户人家的老夫人养尊处优,就算老年痴呆了,身体状态应该不错。怎么会有种长期营养缺乏的感觉?
林星瑶让祝小雯端了点心过来,试探着道:“姑奶奶,饿不饿?”
老太太一看到点心,立刻抓过来狼吞虎咽地吃着。君雨菲觉得奇怪:“怎么饿成这样?”
旁边她的大儿媳妇孙静雅道:“老太太有高血糖,不能吃太多。”
二媳妇罗香道:“是啊是啊!哎呀妈你快别吃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虐待你了呢。”
林星瑶笑笑,“没事,这个点心含糖量低,多吃几块不要紧。”
那两个媳妇,见林星瑶这么好说话,便也放下心来,和她攀谈起来。
他们一直住在南方,很多消息滞后。听说君玄夜要结婚,本来还以为娶的是个大户人家的千金,看到林星瑶长相、气质出众,也依然这么以为。
结果一问出生,居然是个小门小户里出来的。看她的眼神顿时就有些不一样了。
孙静雅打量着林星瑶身上的婚纱道:“这一身可真好看,得花上百万吧?”
君雨菲快人快语地道:“我嫂子的婚纱真论起来,价值1亿,美金。”
“多少?”孙静雅惊得瞪圆了眼睛。
君雨菲就又重复了一遍:“一个亿美金,梦巴黎的婚纱没有便宜的。”
“我的个乖乖!”孙静雅叹息了一声:“到底是君家,出手大方啊。你叫星……星瑶是吧?长得漂亮,就是好啊,嫁入君家可真是享福享大了!”
罗香则酸溜溜地道了句:“男人啊,稀罕你的时候恨不得把心都捧给你。不稀罕的时候,就爱答不理,在外面搞三搞四的。”
平常说这种话也就算了,可今天是林星瑶大婚的日子,这话就显得有些不吉利了。
君雨菲这种脑子迟钝的人,都觉得不是味了,道:“二婶你怎么说话的呢?我哥对我嫂子可好了,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可能搞三搞四。”
罗香笑笑:“哎呀,雨菲你急什么?我也没说什么呀。反正就算将来有个什么,只要守住君家夫人的位置,荣华富贵总是跑不掉的。是吧,星瑶?”
林星瑶听出她纯粹就是嫉妒,正想说话,那边造型师催促道:“吉时马上就到了,新郎就快要来了。新娘子首饰还没佩戴好呢。”
林星瑶就没搭理她们,重新坐在梳妆镜前,挑选首饰。
她的首饰都是君玄夜在国外定制的,一共十几套,一套比一套奢华。
试了几套后,林星瑶挑了其中一套珍珠镶钻的,衬托整个人越发的雍容华贵。挑完了婚纱的首饰,林星瑶又挑选了五套分别搭配她的五套礼服。
孙静雅在旁边早就看得眼馋得不行。别说他们赵家现在没落了,就算是全盛时期,也没有这么大手笔过。
“这套也很好看啊。”孙静雅忍不住拿起一套蓝宝石的首饰啧啧叹息:“太漂亮了,色泽这么蓝,纯净度这么高,应该值得不少钱。怎么不选这套戴呢?”
林星瑶道:“这套造型太夸张了,不好搭配衣服。”
孙静雅说:“侄媳妇你年轻漂亮,自然不需要华贵的。既然你不喜欢,要不送我吧?”君雨菲正在喝水,闻言一口水扑哧一声喷了出来,正好就喷到了孙静雅的脸上。
孙静雅顿时不悦:“雨菲,你怎么回事呢?”
君雨菲道:“我太惊讶了,你怎么开得了口?人家来参加婚礼都是来送礼的,你倒好找新娘子要东西。”
孙静雅撇撇嘴道:“侄媳妇也用不上,留着也是压箱底。都是一家人,我才没有见外。再说了,君家有钱还在意这点东西?君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对我们可大方了。”
君雨菲呵呵:“我爷爷是大方,不过我哥就小气多了。别说你们了,连对我这个亲妹妹都是动不动就克扣零花钱的,要知道你拿了他老婆的东西,只怕他那小心眼会十倍讨还。”
罗香闻言道:“既然小气,还舍得花这么多钱买首饰?”
君雨菲耸了耸肩膀,羡慕又无奈地道:“没办法,我哥就是宠妻狂魔。对任何人都抠搜,唯独对我嫂子大方的不像话。”
林星瑶忍不住笑道:“行了雨菲,别酸了。下个月我让你哥给你涨零用钱!”
自从赵美娟离开之后,君雨菲现在是越来越懂事了,关键时刻还知道护着她。
君雨菲一听,乐得不行:“嫂子最好了!谢谢嫂子!”
林星瑶又对君雨菲道:“除了选好的首饰,其他的都锁保险柜里吧。我虽然不戴,但这些都是我老公的一番心意,总要好好收着,将来好留给我孩子。”
君雨菲应了一声,就把剩下的首饰全都装好,一股脑地锁进保险柜里。
孙静雅瞄了一眼保险柜,只见那里面还有大大小小的首饰礼盒几十个,顿时嫉妒得不行。
这时,君玄夜的迎亲队伍来了。
君雨菲带头堵门讨红包,又玩了几个游戏,这才让君玄夜进场。
宋白煦作为伴郎,本来闹腾得很厉害。可一进门来,眼睛就在祝小雯身上打转。游戏也不玩了,悄悄地过来对祝小雯道:“小雯,你今天真漂亮。”
祝小雯今天穿着一身烟紫色的伴娘裙,妆发都十分精致。
面对宋白煦的热情,祝小雯冷淡地回了句:“谢谢。”
宋白煦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手足无措地站着她旁边。
君玄夜进来之后,也看到了姑奶奶,颇有些意外:“姑奶奶您怎么在这里?”
他和姑奶奶有些感情,所以结婚也请了她。但没想到老人家居然跑到新娘这边来了。
姑奶奶一看到君玄夜就怒目而视,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柔柔还怀着你的骨肉,你怎么能跑出去花天酒地?”
居然是把他当君哲远了。
君玄夜耐心地解释:“姑奶奶,我是玄夜。君哲远是我爸。”
姑奶奶照着他脑门就是一个巴掌:“当了爸爸才要担起责任,怎么能丢着怀孕的老婆不管呢?”
林星瑶在旁边偷笑。
君玄夜也很无奈。这个老太太当年很喜欢他妈妈,帮她出头揍过君哲远。
君玄夜对姑奶奶自然十分尊敬,如今老人家病得不清,却还满心惦记着当年他父母的事情,可见十分念旧。
君玄夜心中颇有些感动,顺着老人家的话道:“好好,我知道错了姑奶奶。都是我的错,以后一定当个好丈夫,绝对不会在外头花天酒地。”
哪知道老人家却好像来了劲一样,又一个巴掌拍了过去:“你又没老年痴呆,怎么这么弄不清?你该道歉的不是我,是你媳妇!”
她抬手朝着林星瑶一指:“去,给你媳妇跪下认错!”
君玄夜:“……”
老人家音量加大:“还不跪下!”
众人都讪笑不止,宋白煦还在旁边说闲话:“本来我还觉得今天堵门的几个游戏太小儿科了,原来重头戏在这里。”
林星瑶开口道:“姑奶奶,我原谅他了,您就别让他下跪了!”
本来凶凶的姑奶奶,一对上林星瑶,语气立马变得格外和善:“侄儿媳妇啊,你就是心太软,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他。男人就是犯贱,就得管得服服帖帖的。”
又一转眼,瞪着君玄夜,喝道:“快,给你媳妇跪下磕头!”
君玄夜被老人家弄得没办法,想着反正是自己媳妇不丢人,委委屈屈地跪下磕头。
老人家这才乐了起来,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摸出两个红包来:“今天哲远和柔柔结婚,姑姑给你们一个人发个红包。”
这次终于跳到了结婚上去,只不过跨了一辈人。
红包给得很厚,摸着至少大几万。
孙静雅和罗香看着奇怪。老太太手里现在可没什么钱啊,什么时候准备的红包,还一下子给那么多?
“妈,你这个红包从哪来的?礼金你儿子早准备好了呀。”
姑奶奶撇撇嘴,道:“你们早上不是说要来看新娘子吗?看新娘子哪有空手来的,我正好看到你们包里有几叠钱,就拿来塞红包里了。哎,才几万块钱,有点少。你俩回头记得再补点,可不能太寒酸了。”
孙静雅和罗香到了帝都之后就去取了点现金准备自己花销。一听这个话,顿时惊了一跳,急忙去翻看自己的包:果然包里的钱空了。
要知道,他们赵家现在经济困难,平常给的花销都很小。
难得到了这里,才大方地给了几万块钱零花钱。
结果好嘛,被老太太拿来发红包了,偏偏还没办法讨回来。免得让君玄夜知道她们这么抠门,不愿意扶持赵家了。
于是,这妯娌俩明明心疼得不行,却也只能皮笑肉不笑地道:“妈,您高兴就好。”
心里却在默默滴血。
君家的婚礼,那自然是极尽奢侈。
婚礼的场地是君氏集团旗下的一家超五星级的酒店。今天,整个酒店的户外场地,都被众多的白玫瑰、粉玫瑰淹没。
一般人在婚礼上用的玫瑰都是鲜切花,但是君玄夜特意让人从南方空运了大量高档的地栽玫瑰,由专业园艺师移载入土。即便是婚礼之后,这片玫瑰海洋也会被永久保留在此,代表两人爱情年年岁岁,生生不息。此刻,林星瑶的婚车抵达酒店,在一片纷飞的花雨下,宾客的祝福声中,她被君玄夜抱着走入会场。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君玄夜,今天格外地开心,抱着林星瑶笑得跟个傻子似乎的。
他一边大步流星地走,一边悄悄地对林星瑶道:“瑶瑶,我终于娶到你了,终于,终于……”
林星瑶捏了捏他挺直的鼻梁,道:“怎么跟个傻瓜一样?我难道不是一直以你夫人的身份陪着你身边吗?”
君玄夜道:“当然不一样,以前是名义上的,现在是真真实实我的女人!”
不管多厉害的角色,在结婚这一天都要站着会场入口迎接宾客。这是对宾客的尊重,是礼仪的一种体现。
林星瑶和君玄夜这对新人也不例外。
今天的来宾主要还是以男方的亲属为主。包括君氏的亲戚,合作密切的生意伙伴,以及君氏的高层。
相比之下,林星瑶这边的亲属就真是寥寥无几。
她的亲戚其实也就只有林有强一家,后来闹翻了,也就没有邀请的必要。
至于同事朋友方面,黑影队的人虽然都是她出生入死的兄弟。可因为身份关系,队里的战友是没办法出来参加她的婚礼。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她让祝小雯多留几天,参加完她的婚礼再回去,祝小雯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这本也不算什么。可落在有些人眼里,就觉得林星瑶这个草根出来的豪门太太实在上不来台面了。
比如,孙静雅和罗香这对妯娌,刚才没从林星瑶那么捞到什么好处,还赔了几万块钱进去。心里就一直憋着气。
这时候,见会场里都是男人的亲友,女方亲属居然一个没有。
孙静雅讥诮地道:“我们这位表侄媳妇啊,真是寒酸得够彻底的。结婚当天,居然都没有一个亲人到场。啧啧,难道是个孤儿?”
罗香悄悄地道:“我打听了下,还真是个孤儿。爸妈早死了,她丢了好几年才突然找回来。本来还有个叔叔,可后来攀上君家之后,叔叔都不认了。再后来,她叔叔还因为挪用公司款项坐牢了,家都散了呢。”
孙静雅闻言吃了一惊:“别是个克星吧?克死了父母,又克得叔叔家破人亡。玄夜居然还敢娶进门?结婚的时候没看过生辰八字吗?”
罗香笑笑:“有些人,长得漂亮就够了。八字怎么样,大概也不重要吧。”
孙静雅叹息:“也是君家老太爷去世得早,没人主事。奇怪,怎么也没见到君哲远,他儿子结婚他这个当爹的怎么也不出现?”
罗香道:“也许是看不上这个媳妇,又拿儿子没办法,索性就不出场呗。”
祝小雯正好路过,听到这妯娌俩的话,顿时就不高兴了:“既然是来参加婚礼的,就该带着祝福而来,而不是在这里乱嚼舌根!”
孙静雅眉头一挑,不客气地道:“你是伴娘?看你不懂礼貌的样子,也不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怎么还敢在我们面前无礼?”
祝小雯:“要想别人尊敬你,你得先学会尊敬别人。你看过谁尊敬过乱叫乱吠的野狗?”
孙静雅顿时气极:“你居然敢骂人?”
祝小雯淡淡地道:“如果不是怕破坏婚礼氛围,我一般会直接动手,而不是动嘴。”
她不想动手,可有些人却不知轻重。
孙静雅气极之下,抬手就要给祝小雯一个耳光,却被祝小雯捏住了手腕。
“你……”孙静雅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祝小雯反手一个巴掌打了回去,还道了句:“果然动手比动嘴简单。”
就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个略显高傲的女声:“这是谁,怎么婚礼上还动手动脚的?”
罗香认识来人,忙给孙静雅丢了个眼神,然后冲着那人道:“阿芳,好久不见,你的样子真是十几年都没变了,还是这么年轻漂亮。”
祝小雯转身一看,就见到一位穿着中式旗袍,挽着贵妇头的中年妇人。
说是中年妇人,可她咋一看,简直就像三十出头一样,美丽且优雅。如果不是眼角眉梢隐约有皱纹,差点让人以为她是年轻女人呢。
旗袍夫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眼祝小雯,用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道:“小姑娘,你是哪一家的?怎么能这么粗鲁,随便动手打人?”
祝小雯桀骜不驯地道了句:“我是谁家的和你有什么关系?什么都弄不清楚,就想出来替人出头吗?”
这话说的很冲,旗袍夫人脸上优雅笑容都维持不住了。
罗香以前也在帝都生活过很多年,和那位旗袍夫人是故交。
此刻见祝小雯连她都敢得罪,暗暗幸灾乐祸起来。
罗香道:“阿芳,她是新娘的伴娘。新娘子出生寒微,她的朋友自然也没什么家底,当然不好意思当众表露家世咯。”
祝小雯嗤笑:“家底微薄并不可耻。可耻的是一些人,自以为出生高贵,跑到别人婚礼上说三道四。农村的七大姑八大姨虽然也嚼舌根,但好歹在婚礼上知道说几句吉利话。”
这是讽刺她们连农村人都不如。
孙静雅立刻反唇相讥:“不过就是说了新娘出生低微,结婚连亲友都没有。难道说错了吗?你跳出来炸什么毛?还敢动手,简直反了你了!”
旗袍夫人大概听懂了来龙去脉,先是安抚了孙静雅几句,然后目光淡淡地瞥了眼远处还在迎宾的新郎、新娘夫妇。
她道:“我也听说过一些,新娘的出身确实低了点。如果是我儿子,绝对不允许娶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人。也省得在婚礼上被人说三道四,太丢人了!”
这话说的,敢情在她心里,孙静雅她们乱嚼舌根没有错,错的是林星瑶出身低微?
祝小雯简直气极了,正要说话。
却听宋白煦远远地喊着:“小雯啊,你怎么去个厕所半天没回来?”
尽管场上所有的风头都被林星瑶占尽,可宋白煦的眼里只有祝小雯。她一会儿没回来,宋白煦就巴巴地找来。
并且还是一看到祝小雯,一点眼角余光都没有分给旁人,自然没看到旗袍夫人一脸惊讶的表情。宋白煦不由分说,过来拉着祝小雯就要走。
旗袍夫人再也忍不住,喝了一句:“宋白煦你在干什么?”
宋白煦听着声音有点耳熟,一扭头看到旗袍夫人,愣了一下:“卢芳芳你怎么也在这里?”
“你这个臭小子,这么长时间没见,怎么连个妈都不喊?”
卢芳芳在外面那是极尽优雅端庄,可每次一对上儿子,就跟遇上灾星似的,什么仪态、什么优雅统统抛之脑后。
她的目光还盯着她儿子拉着祝小雯不放的手上,“这就是你那个助理?”
宋白煦本来和他妈很不对付,从来都是直呼其名。但是今天,因为祝小雯不在场,他决定还是给卢芳芳个面子,别别扭扭地喊了声:“妈。”
喊完之后就开始给他妈引荐祝小雯:“这是小雯,你儿子这辈子认定非娶不可的女人。本来还想等时机成熟了再介绍给你认识,没想到你们提前碰上了。怎么样,小雯是不是很漂亮?你儿子的眼光不错吧。”
罗香悄悄地凑到卢芳芳耳边道:“你刚才不是说,你不会要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儿媳妇吗?怎么?你儿子这是动真格的吗?”
卢芳芳也知道儿子和自己不亲,就算心里再不满意,也不会当着儿子的面前表现出来。
此刻,她内心怒火滔天,面上却露出来一个温和的笑容:“小雯是吗?是挺漂亮的,我儿子的眼光当然不错。”
宋白煦也没想到卢芳芳这么好说话了,顿时高兴得不行。
祝小雯没想到这女人居然是宋白煦的妈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刚才还对自己冷言冷语,怎么突然就转变了态度?
她也懒得想太多,把宋白煦的手甩开,道:“我和你没关系,你别动手动脚,让人误会。”
宋白煦道:“小雯你现在看不上我没关系,我已经在偷偷努力。最多几个月,一定让你刮目相看!”
卢芳芳在旁边听着,简直跟听天书一样不可思议:怎么听着好像她儿子还被拒绝了?
再转念一想:是了,如果没点手腕,也不会让一个浪子死心塌地。肯定是用了欲擒故纵的把戏!男人啊,就是犯贱,越是得不到的,越是觉得香,可不就把她家傻儿子给套得死死的吗?
卢芳芳微微一笑,道:“阿煦,你去酒店805贵宾休息室的抽屉里,帮我拿个东西。初次见面,还是应该送个见面礼的。”
宋白煦没想到他妈这么懂事,立刻答应了下来,对祝小雯交代了两句就一溜烟跑了。
祝小雯也想走,卢芳芳道:“不好意思,刚才不知道你和阿煦的关系,所有言语上多有得罪,别放心上。”
她都这样客气了,祝小雯自然要给宋白煦点面子,就道:“我可以不计较。不过希望刚才的话,不要再出现了,否则让我老大听见了,怕是连宋白煦的面子都不顶用。”
这是好意提醒,她家队长的脾气那可是比她更火爆。就算和宋白煦有些交情,可真惹到林星瑶头上,管你什么身份,都先撕了再说。
可祝小雯善意的提醒,落在那几位贵夫人耳朵里,只觉得可笑至极。
罗香道:“你老大?那位新娘子?哈,不过就是仗着嫁入了君家就不可一世了?连宋家的面子都不给吗?”
果然,卢芳芳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君老爷子在世时,都不敢说这样的话。一个结婚连亲友都请不到的人,却连我们宋家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祝小雯纠正:“不是请不到,是有些特殊情况,不方便出席。”
罗香咯咯地笑了:“特殊情况?对哦,听说新娘的叔叔现在监狱里,那确实不方便出席。”
孙静雅道:“所以说,大户人家挑选媳妇看家世背景还是非常有必要的。要不然,挑了个没依没靠的,在生意场上帮不了夫家,跟个花瓶一样摆在家里光好看有什么用?”
祝小雯道:“我老大根本不需要攀附豪门,明明就是豪门在攀附她!”
“是啊,豪门攀附她的美貌。那不还是个花瓶吗?”孙静雅咯咯地笑着。
卢芳芳的眼神也透着几分讥诮,完全就把祝小雯当成了和林星瑶一类的人:“再好看的女人,要不了几年就年老色衰,栓不住男人的心。特别是我们家阿煦,他向来玩惯了。将来娶的媳妇没有实力雄厚的娘家做依靠,或许不到一年腻味了,就随随便便离婚了。”
“可如果娘家实力雄厚那就不一样了,门当户对结的不光是亲,还有生意上的互帮互助。即便将来感情没有了,看在岳家的份上也不会随便离婚,不然会影响到双方生意。”
“再比如君家娶的那个媳妇,别看她现在风光无限,将来失宠的时候,还不是无依无靠说丢就能丢了?”
卢芳芳侃侃而谈,孙静雅和罗香则一个劲地点头附和。这三个女人的丈夫都是情人一堆,可谁都没有随便提出离婚。这也是她们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资本。有时候,名分和面子大过一切。
“所以,靠着身份和面子维持的婚姻有什么好骄傲的?”祝小雯看着这三个女人,只觉得异常悲哀。“再说,我老大也有自己的生意资产,从来不需要依靠谁。”
“你老大的生意,难道是指用美貌换豪门婚姻的这笔生意吗?”罗香刻薄地说着。
正在这时,卢芳芳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咦,那不是青峰集团的陆伟豪吗?他怎么也来了,没听说君氏和青峰集团有什么项目合作呀。”
作为宋氏的夫人,卢芳芳虽然常年在国外,但是对国内的豪门分布却如数家珍。知道王氏倒台之后,青峰集团已经顶替其为Z国三大巨头之一。
说来也巧,卢芳芳上个月还在国外的一个时装周上遇到了陆伟豪的夫人,相谈甚欢。
虽然陆伟豪只是青峰的CEO,但是青峰幕后老板一直没有在公开场合现身过,因此卢伟豪就是当仁不让的一把手。甚至还有人怀疑,其实陆伟豪就是真正的幕后老板。
祝小雯闻言道了句:“陆总他们来,自然是因为受到我老大的邀请。”罗香还在讥笑:“如果不是看在君家的面子上,她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人,凭什么请得动青峰集团的陆伟豪夫妇?”
那边,陆伟豪夫妇签到之后,男人自去男人的圈子里交际。而陆夫人则一眼看到了宋夫人,便笑着过来打招呼。
孙静雅和罗香趁机想和陆夫人搭上关系。
谁知道陆夫人却是连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反而走到了祝小雯旁边,笑盈盈地说:“祝小姐你今天真漂亮。对了,你上次不是说我戴的丝巾好看?正好我上个月去了趟国外,就顺便给你带了一条。”
说着就从手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礼盒,递给祝小雯。
陆夫人认识祝小雯,是上次在迎接罗克公爵的宴会上见过,也知道祝小雯和林星瑶关系很亲密。
陆夫人自然要结交好祝小雯,好帮自己老公在大老板面前刷刷好感。
卢芳芳见状颇为意外。她是识货的人,一眼就看出那条围巾是国际大牌的限量款,需要提前很长时间预定才有。价格贵且不说,关键是这份用心。
明明祝小雯没什么背景,但感觉陆夫人却在巴结她。
卢芳芳不动声色地问:“陆夫人,原来你也认识祝小姐啊。”
陆夫人笑着点头:“自然。祝小姐是个爽直的性子,我很喜欢,都想认了做干妹妹呢。”
在她看来,要真能和祝小雯认个干亲,那就等于和林星瑶绑得更紧了。
罗香闻言,忍不住开口道:“陆夫人,我听说您也是出身名门。您这种大家族出来的,难道还缺妹妹?就算缺少,也找个身份对等才好吧?”
这是直接内涵祝小雯的身份太低了。
哪知陆夫人听罢,顿时就不高兴起来了:“你是什么身份,怎么说话这么不懂礼貌?”
罗香没想到被怼,立马也有些不乐意了,挑了挑眉头道:“我是新郎的表婶。”
陆夫人奇怪地问祝小雯:“怎么君家的亲戚一副刻薄尖酸的模样?”
祝小雯道:“何止模样尖酸刻薄?刚才还一个劲地说我老大身份低微,没有亲友捧场。”
陆夫人吃了一惊:“出身地位又怎么样?君夫人可是我见过最厉害、最有本事的女人,别的不说,能在短短几年内创立青峰集团这么大的商业王国,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此话一出,几人都吃了一惊。
卢芳芳更是有些不敢置信的道:“陆夫人,你刚才说什么?谁创立了青峰集团?”
祝小雯这时候才得意地道:“自然是我老大咯。陆伟豪夫妇来这里,是为了参加他们老板的婚礼。我老大的亲友确实不多,但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业界翘楚。”
陆夫人听得这话,就觉得祝小雯是在夸自己丈夫,越发看这姑娘顺眼了。还意有所指地对宋夫人道:“祝小姐真的很不错,也不知道谁能有这个福气把她娶回家。”
卢芳芳淡淡一笑:“君夫人既然是青峰的幕后老板,确实是有些能耐。但是豪门娶妻,可不光看这些。还要看家族势力,人脉关系。大家族枝繁叶茂,有的在商业上叱咤风云,也有的在政界呼风唤雨。所以才能守望相助,让家族屹立不倒。”
“这个……”宋夫人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可陆夫人还是力挺这家老板:“宋夫人,也不能要求太高了吧?君总都不介意这些,我相信宋总也不会拘泥小节。”
卢芳芳道:“一般的豪门或许可以破格,但是顶级豪门还是要重视背景。”
正说着,忽然看到那边又来了位客人,一登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是个中年人,身材格外挺拔,穿着军装,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可亵渎的神圣气质。肩膀上的两颗金色的星星,代表着他的军衔:中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北极星组织的最高领导人,林星瑶的直属领导,周嘉许。
不同于组织里的其他战士,周嘉许早就已经从一线撤下。日常除了发布些任务之外,还在地方军队挂职。
因此,他可以直接穿着军装现身。
罗香颇为意外:“那,那是位将军吧?”
卢芳芳倒是有些见识,解释道:“肩膀上扛着两颗星,应该是个中将。而且看他年纪应该还不到四十,前途无量啊!”
陆夫人都有些吃惊:“君夫人莫非还有军方的关系?”
祝小雯解释了一句:“我听老大说过,她父亲生前和周将军情同手足。所以周将军是作为老大的娘家人出席,并且代替父亲的角色送嫁。”
周嘉许要来的事情,林星瑶和祝小雯自然早就知道。他们当然不能透露真实关系,就说是林父的手足之交。
“陆夫人,我过去和周将军打个招呼,你们聊。”祝小雯说罢就走了,倒是没有搭理卢芳芳。
卢芳芳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轻哼一声:“人家君夫人父亲的故交,你去打什么招呼,没有规矩!”
话音刚落,就见周将军的目光落到祝小文身上,慈祥地笑了,还拍了拍她的肩膀,亲密地谈论着些什么。虽然听不见具体的,但是很明显,祝小雯和那位周将军的关系很不错。
“这……”卢芳芳搞不懂了,那个木讷的丫头什么时候也这么吃得开了?
陆夫人笑道:“你们以为君夫人穷酸,但人家自己就巨富。你们嫌弃人家没有背景,可人家却有将军来送嫁!宋夫人,凡事不能光看表面,找儿媳妇尤其如此。”
说罢陆夫人就转身离开。她本来是觉得宋夫人这样身份的人值得交往,可今天才知道所谓的豪门夫人竟是如此肤浅!
宋夫人没注意到陆夫人态度的变化,还伸长脖子巴巴地望着祝小雯那边的动静。开始还觉得奇怪,但是很快她又自作聪明地想着:“就算是认识那位将军又怎么样?还不是借着君夫人的光?切!”
她哪里知道,作为北极星的成员,每一位队员在周嘉许心里都至关重要。
他自己没有孩子,所以就把队里的战士看成自己的孩子。知道他们不容易,所以战场之外对他们格外的照顾。此刻,周嘉许正一副老父亲的语气对祝小雯道:“看看,瑶瑶都嫁人了。你年纪比瑶瑶还大,怎么不着急呢?”
祝小雯垂着下了头,嘀咕了一句:“您又不是媒婆,怎么老关心别人结不结婚?”
声音虽然小,但是周嘉许却听了个清清楚楚,瞪着眼睛训她:“队里就你和瑶瑶两个女孩,我能不关心吗?小雯你听好了,等有心仪的对象后,必须要让我过目,不然我可不放心。”
林星瑶笑了笑,刚想说些什么,祝小雯悄悄拉了拉她的婚纱裙摆。林星瑶只好按下话头,对周嘉许道:“怎么我找对象的时候,您不提前过目?”
周嘉许看了眼君玄夜,道:“别人也就算了,君玄夜的资料一年前就在我办公桌上。我能不了解他吗?”
他对君玄夜道:“感谢你对她工作的理解。我知道,这很不容易,所以由衷地感谢!”
说着周嘉许郑重地向着君玄夜行个军礼,这是来自一位军人最崇高的敬意。
君玄夜刚想说些什么,下一刻周嘉许却语气一肃,“瑶瑶这些年吃过很多苦,你一定要好好对她啊。如果你敢对她不好,我带人把你们君氏企业夷为平地!”
君玄夜从来不怕威胁,可这个时候,却忍不住冷汗涔涔,忙道:“不敢!我早就被她吃得死死的,只希望婚后她能对我好点,少揍我几次就好了。”
一席话说的,周嘉许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差点忘了,瑶瑶是挺凶悍的。只有她欺负人,还没人敢欺负她!”
林星瑶气恼地掐着君玄夜的胳膊:“当着我首长面前,你胡说些什么?”
君玄夜则委屈地看着周嘉许:“首长您看见了,她平常就是这么欺负我的!”
转眼间,宾客聚齐,吉时也到了。
伴随着庄严又浪漫的《婚礼进行曲》,宴会厅的大门缓缓打开,玫瑰花语铺天盖地地洒落。
身穿着绝美婚纱的林星瑶挽着周嘉许的臂弯,缓缓入场。那长达10米的婚纱拖尾,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演绎了极度的隆重与奢华。
“太美了!”
在场的宾客不由得纷纷赞叹。
君玄夜站在舞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新娘,正一步一步地向他走近。这个美丽的女人啊,终于要在全场的注视下成为他真正的妻子。
此刻的他只觉得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着。说不出是紧张还是兴奋,又或者两者兼有。
新娘已经走近。
周嘉许郑重地将林星瑶的手交到了君玄夜的手上,叮嘱道:“我把瑶瑶交给你了,往后无论经历多大的风雨,你一定要牵好她的手,同舟共济!”
君玄夜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濡,他将她的手抓得紧紧的,郑重地保证:“我会好好爱她、护她,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全场掌声雷动,祝福之声不绝于耳。
只是孙静雅和罗香二人,明显还有些不大愉快。不但没有想其他宾客一样,发自内心的祝福,还忍不住小声地嘀咕道:“玄夜真是破费,那么贵的婚纱,那么贵的珠宝,这么大手笔地办婚礼,一点也不心疼。”
罗香嫉妒地道:“那个乡下丫头倒是有点手段。听说她是青峰的老板,我还奇怪,她有什么本事能创建那么大的企业。现在看来,说不定就是有什么特殊关系。勾搭上了什么有特殊背景的人!”
旁边坐着赵氏兄弟:赵宏图、赵伟业,他们就是君玄夜的表叔。
这两兄弟最近正为生意上的事情烦恼。
赵宏图道:“以前玄夜对我们挺大方的。现在怎么那么小气了?上个月想找玄夜借点钱应付g国的生意危机,还没等我说完他就拒绝了。”
赵伟业道:“上次找他借10个亿,可能是有些多了。这次我们就少借点,趁着他今天结婚高兴,说不定就答应了。再说我们大老远的,把妈都带来了。他就算不顾念我们,也给老太太点面子。”
老太太此刻眼神痴迷地看着台上的一对壁人,叹息道:“柔柔真美呀,比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媳妇强100倍!”
孙静雅、罗香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孙静雅还不客气地道:“妈你别犯糊涂了!柔柔早死了,那是玄夜的媳妇。”
老太太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婚礼上别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就不懂事儿呢?”
说话间,旁边走来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小伙子,似乎在寻找坐位。
老太太一看见他,眼眸就亮了,一把拽过来:“你位置在这里,坐下!”
小伙子看起来大约二十出头,长相极为俊朗,眉眼里带着几分贵气。正有些迷惑间,老太太就开口了:“宏图啊,妈跟你说,找媳妇可一定要找贤惠的。对面两个女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你可千万离远点!”
孙静雅、罗香:“……”
那外国小伙子觉得这个位置还挺好,离舞台很近,正好能看见舞台上的新人,于是就顺势坐了下来。
老太太还拽着他喋喋不休:“宏图啊,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来来来,多吃点。这个龙虾一看就不错,来来,咱们娘俩分了。”
说着就不客气地拿起那份龙虾,给那外国小伙一半,自己一半。一边啃着,一边催促对方:“快吃,吃啊!”
那小伙子暗暗惊叹:原来z国人在婚宴上这么豪迈啊!于是,也学着老太太的样子,抱着龙虾啃起来。
一老一少啃龙虾的模样,把赵氏兄弟和媳妇四人惊得说不出话来。
孙静雅推了推赵宏图:“你管管你妈,也太丢人了!”
赵宏图道:“随她吧,老年痴呆也管不住。再说了,惹急了她跑玄夜跟前告状,我们也不好交代。”
他转而略带惆怅地问赵伟业:“你说,我们这次开口几个亿,玄夜能借?”
赵伟业想了想道:“最起码得五个亿吧?不然g国那边的事情摆不平。哎,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霉运!好不容易和那边的贵族搭上关系,投资做生意,结果g国搞什么改革,把老派贵族一锅端了。连累得我们把身家都快要赔光了。”提起生意上的事,赵宏图就恼火得不行:“G国的国王脑子有屎,好端端的搞什么改革!害得我们现在骑虎难下。”
却不知那个被他称之为“脑子有屎”的国王,正坐着他对面。闻言抬起头默默地看了他一眼。
赵伟业拉了兄弟一把:“好了,大庭广众的,别在这里骂骂咧咧的,叫人听见不好!”
赵宏图还不以为然地道:“怕什么?我们这一桌也没外人,也就一个外国佬应该听不懂Z国话。”
听不懂Z国话的乔治默默地吃完了最后一口龙虾,然后用一口流利的Z国话对老太太道:“奶奶别再给我夹菜了,我吃不了那么多。”
老太太则不管不顾地给他端了个大肘子:“吃!”
赵宏图:“……”顿时有些尴尬。
罗香压低了声音道:“我刚才和宋夫人聊了聊,听说他们宋氏最近也在G国投资。不过他们运气好,没有掺和进老牌贵族的事情里去。要不然,等下再去找找宋总?”
赵伟业闻言,立刻高兴起来:“对啊!我差点忘记了,你和宋夫人有交情!”
他看向台上正在充当伴郎的宋白煦道:“要是宋总肯帮忙,玄夜再借点钱,说不定我们在G国还能起死回生,大赚一笔!”
乔治一边被迫啃着投喂过来的大肘子,一边含糊不清地嘀咕了一句:“起死回生是不可能的。”
这个时候,罗香看到了宋夫人。
卢芳芳本来不和他们同桌,但是她那一桌上正好有个夫人和卢芳芳关系不太好。
于是罗香就趁机把卢芳芳请过来坐,寒暄了几句之后,罗香开门见山地问:“听说宋总最近在G国投资?”
卢芳芳点点头:“对。我儿子投资的眼光不错,在G国的生意进行得很顺利。”
于是罗香就试探着把家里的困境给说了一遍,请求卢芳芳帮忙。
卢芳芳道:“生意上的事情我不太过问。不过我可以把阿煦喊过来,你们自己和他说。”
她早就注意到,宋白煦一直站着祝小雯旁边殷勤地盯着人家看。刚才台上进行游戏互动的时候,他还不顾身份,深情款款地唱了首跑调情歌。差点把卢芳芳给气死。
所以,她明里是给朋友帮忙牵线,其实是想把儿子从那边拽过来。
宋夫人这么好说话,此刻还亲自去找宋白煦过来,这让罗香脸上十分有光,忍不住对丈夫道:“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你老婆我的能耐!不比你在外面找的情人强?我告诉你,再让我知道你找那些狐狸精,看我不撕了你!”
赵伟业连连应是。
扭头间,见那外国小伙子认真地啃着大肘子,实在太不雅观了。
于是他忍不住问道:“你是哪边的亲戚?”
老太太一巴掌拍过来:“你哥都不认识,是不是傻了你?”
“妈你别闹!他的年纪,比你孙子还小呢!哎,外国佬你到底是哪家亲戚?怎么就知道吃吃,吃个不停呢?”
这么一说,其他人才注意到他确实和老太太一起,吃个没停。老太太是个糊涂的,可一个年轻小伙子参加婚礼,怎么也不知顾及仪态?
乔治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跟他说话,道:“我是新娘哥哥。中式的婚礼宴席不就是一直吃吗?”
他看老太太一直热情地给他夹菜吃,就以为这是风俗。再加上林星瑶这个时候已经退场换衣服去了,台上没什么好看的,所以他入乡随俗一直在吃吃吃。
“新娘的哥哥?”孙静雅嗤笑:“据我所知新娘根本就没有哥哥啊。她就一个叔叔,还在大牢里蹲着。再说,你一个外国佬儿,怎么和我们Z国人搭上亲戚的?”
赵宏图听了老婆的话,反应过来:“我听说有些没脸没皮的人,会跑到别人的婚礼上冒充亲戚蹭吃蹭喝。说的就是你吧?”
乔治一脸认真地解释:“我真是新娘的亲戚。新娘叫林星瑶,新郎叫君玄夜,你瞧我都知道,怎么可能是冒充的呢?”
孙静雅冷笑:“舞台上都挂着新郎新娘的名字,你知道有什么奇怪?既然是来参加婚礼的,就该有请柬吧?把你的请柬拿出来看看。”
乔治就往兜里摸了摸,然后一脸无奈地道:“好像弄丢了。”
旁边的人都讪笑了起来。
“丢了?这也太巧合了!”
“行了行了,你赶紧走!都被发现了,还死皮赖脸地在这里,不嫌丢人啊?”
“要怕丢人也不敢来蹭吃蹭喝了。干脆报警吧,豪门婚礼哪里是让他随便来随便走的?不付出点代价,不知道厉害!”
就在大家嚷嚷着要报警的时候,卢芳芳带着宋白煦过来了。
宋白煦还一脸不乐意:“我那边还有事情没忙完,你非把我喊过来干什么?”
说话间目光忽然落到了乔治的脸上,顿时疑惑了起来:怎么这个外国人看起来这么眼熟呢?
赵伟业一见到宋白煦,忙殷勤万分地道:“宋总您好!您好!”
“这位是?”宋白煦却还看着乔治,越看越觉得也眼熟,好像是在哪个社交媒体上见过。
赵宏图道:“这外国佬冒充新娘的哥哥,跑到这里蹭吃蹭喝,我们正准备报警。”
乔治很无奈地解释:“我真是新娘的哥哥!”
老太太在旁边一本正经地胡说:“我作证,他真是我儿子赵宏图!”
乔治差点要被气吐血:“奶奶,我不是你儿子我是新娘的哥哥!”
林星瑶换了身晚礼服,挽着君玄夜的胳膊准备出来给宾客敬酒。
一边走,她还一边念叨着:“乔治上次还说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昨晚我还给他打电话确认,谁知道他电话也打不通,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正念叨着,就见宴席上闹腾腾的,有人大嗓门地道:“保安,这里有个骗子,把人送去警察局!什么人啊,连君家的婚礼都敢来闹事!”
林星瑶和君玄夜过来一看,只见那个被围在中间百口莫辩的人,可不就是乔治国王吗?
赵宏图还对君玄夜道:“玄夜你来得正好,这儿有个冒充亲属蹭吃蹭喝的外国佬,被我发现了,正要把他送警察局。”“乔治哥,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给我说一声?我刚才还念叨着你呢!”林星瑶又惊又喜。乔治堂堂一国之王,居然大老远跑来参加她的婚礼,还被人误以为是假冒的亲属?
再看他手上还沾着油渍,面前的餐盘上堆了一堆的食物,看起来还真有几分蹭饭的感觉。
乔治看到林星瑶,急忙擦了擦手,欣喜地道:“安琪拉你来得正好!他们非说我是骗子,就因为我吃得多了点?可是……”
他无奈地看了眼旁边的老太太,老太太还在热情地给他夹菜,恨不能把整桌的菜都倒他碗里。嘴里还念叨着:“多吃点,少说话!别跟他们学,来参加人家婚礼还在背后说人家坏话。”
孙静雅忙道:“妈你又犯糊涂了,我带你去吃药。”
说着就暗示了罗香一眼,准备把老太太弄走。
老太太忽然提高了嗓门嚷道:“我才没有糊涂,糊涂的是你们!君家向来对我们赵家不薄,你们却说君家小气舍得不借钱,还说人家新娘子是乡下丫头,能有今天,肯定是勾搭上了有背景的人。”
“妈!”赵宏图想阻止,可老太太这个时候嘴贼溜,一股脑的就说完了。
赵宏图只好强行和君玄夜解释:“玄夜啊,你姑奶奶老糊涂了,总胡说八道,当不得真啊!”
可君玄夜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老太太再糊涂,但两位表叔借钱的事情,总不是她平白无故猜测出来的吧?”
这些年来,因为姑奶奶的缘故,君家对赵家帮助很多。这次借钱,也是因为君玄夜觉得他们搅合到了G国的政治风波里去了,这才没有帮忙。
没想到,过往千般好,就一次没帮人家,便被记恨上了。这且不是关键,关键是他们居然敢编排他的女人,还用如此难听的话来侮辱。
君玄夜冷哼一声:“以后我君玄夜和你们赵家再无关系,你们立刻从这里离开!”
赵宏图还不甘心,“玄夜,我们是你表叔啊!老太太随口编排的话你也相信?居然还要和我们断绝关系?”
赵伟业也道:“是啊是啊。老太太年纪大了,糊涂了,天天胡说八道你怎么能信呢?”
谁知这个时候,乔治却忽然站出来道:“我能作证,他们确实对新人不敬。这种亲戚,不要也罢。至于老太太……”
他看了眼旁边的老人,道:“我倒是觉得老太太看似糊涂,可是非分明,比一些正常的人好多了。”
说着乔治压低了声音向林星瑶告小状:“他们刚才还骂我脑子里有屎,安琪拉你得替哥哥做主!”
赵宏图顿时就来了气指着乔治道:“你在胡说八道!刚才我们不知道你和新娘认识,误会了,所以你怀恨在心,想要报复对不对?还说你是新娘的哥哥,新娘可是纯正的Z国人,怎么会有一个外国佬的哥哥?”
“保不齐就是和新娘有什么不正经的关系,还拿兄妹做幌子!”赵静雅也跟着起哄。反正都要被赶走了,她就干脆闹一闹,给君玄夜添点恶心,让他们也不好过!
“啪!”一巴掌狠狠地甩来,直接就把人给打晕了过去。
祝小雯揉了揉手掌:“我忍你很久了。谁再敢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
该猛的时候,祝小雯还是很猛的。
君玄夜直接喊来了保安,要把人清理走,免得破坏婚礼。
就在这时,林星瑶站出来道:“等等!”
君玄夜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
罗香还以为她想息事宁人,忙道:“我们好歹是亲戚,就算说错了话,但就这样把我们赶出去,也未免太绝情了。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头关起门来再说,都是一家人总要顾点面子。”
林星瑶笑笑:“你说的有道理,我不能让别人觉得我男人太冷血、绝情。”
罗香心头一松,正觉得林星瑶好糊弄。
却见林星瑶走到了老太太身边,把她的胳膊袖子拉上去了一点,道:“我怀疑你们虐待老人!除了这些伤之外,我刚才已经给姑奶奶把过脉搏了,姑奶奶身体很虚弱,且营养不良。”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
孙静雅和罗香目露惶恐,却还狡辩:“你胡说!我妈的伤是自己摔的,我们家又不缺钱,怎么会让老人家营养不良?”
林星瑶道:“伤痕是摔的还是人为的,稍后去医院做下鉴定就行了。至于营养不良的问题,那就要问你们自己了。”
说起来,老太太也是个可怜人。早些年一力撑住家业,谁也不敢在她面前造次。可病魔剥夺了她的神志,瞬间让她变成无助的老人。
两个儿子成日在外忙,对老人一点不上心,两个媳妇就更是疏于照顾。家里的下人们都是逢高踩低的,见老太太不受尊敬,也日渐怠慢,时常饥一顿饱一顿。
至于她的伤,则是她犯糊涂的时候,说了不中听的话惹到了孙静雅他们,就悄悄地掐了老人。本来以为,老人糊涂了,不会告状,没想到却被林星瑶一眼看破。
君玄夜彻底怒了。他之所以一直对他们客气,全都是看在姑奶奶的份上。结果,他们就是这样照顾老人的?
“来人,赶出去!从此以后,我君氏和这种不孝不悌的人,恩断义绝!至于姑奶奶……”他转过来身来,温和地道:“姑奶奶本就是我们君家的人,自然当由君家奉养。”
保安来得很快,把赵家四口子赶了出去。
谁家都有老人,谁都会有老的一天。遇到这样的事情,大家都觉得十分愤怒。可同时又为老太太庆幸,幸好她还有娘家人,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为她主持公道。
老太太眉眼带笑,还喋喋不休地对乔治道:“宏图啊,你怎么不吃了?你吃饱了吗?没吃饱我们娘俩再吃点?”
君玄夜过来扶着老太太道:“姑奶奶,你一下子也不能吃得太多了。我和瑶瑶先送你到楼上的房间休息下吧。”
他还是有些担心太太的身体,想上楼仔细问问林星瑶。
周嘉许也在旁边,认出了乔治,道:“楼上安排的有贵宾休息间,您要上去休息下吗?”
他的身份太敏感了,万一出个什么意外,周嘉许可担待不起啊。看来只能,他亲自守护在旁边了。
乔治从善如流的点头。周嘉许还怕不够妥当,又吩咐祝小雯:“瑶瑶的哥哥远道而来有些累了,你陪我一起送他上楼。”
祝小雯当年也和林星瑶一起帮助乔治平定过g国内乱,和乔治也熟悉。她自然知道轻重,点了点头就要走。
宋白煦急忙拉住祝小雯:“你不是伴娘吗?怎么让你招呼男宾?”
祝小雯甩开他的手,道:“你别多管闲事。”
说罢就跟在乔治后面走了。
宋白煦越想越不对劲。特别是祝小雯看到乔治第一眼时,目光中流露出来的惊讶神色,明显就是认识的。
不对,有情况!
宋白煦心中警铃大作,也急忙跟了过去。
他晚了一步,跟过去的时候,人家一行人已经乘着电梯上楼了。
酒店的顶楼是总统套房,一整层只有一套房。
老太太年纪大,精力不济,被送去卧房休息去了。
其他人就在外面谈事情。
大门用的是电子锁,宋白煦作为伴郎,自然知道密码。等进去之后,恰好听到那外国男人正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和祝小雯道:“几年没见,小雯漂亮了很多啊。”
本来这只是一句寒暄的话,可是宋白煦莫名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偏偏祝小雯冲着人家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
宋白煦就越发醋了:祝小雯这几天都对他不假颜色,怎么就对一个外国人笑得那么甜?
“瑶瑶啊,你这位兄长到底是谁啊?怎么也不介绍下?”他说着就往祝小雯旁边大咧咧一站,手还顺势搭在了祝小雯的肩膀上。
不等林星瑶介绍,乔治倒是大大方方地站起来向他伸手:“你好,我是乔治,g国人。很高兴认识你。”
宋白煦很随意地伸手和他握了下,敷衍地应了句:“你好。”
乔治道:“刚才听瑶瑶和玄夜说宋氏在g国投资,我代表g国欢迎你。”
宋白煦好笑地道:“代表g国?请问你在g国算哪根葱?也是做生意的吗?怎么就代表g国了呢?”
“我不是商人,也不是葱。”乔治谦和地一笑:“我在g国的职务是国王。”
“你说什么?国……国王?”宋白煦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还好被祝小雯及时给拽住,才没出丑。
再仔细打量了下对方,猛然想起了什么,宋白煦急忙翻出手机进入社交平台上。因为在g国投资,宋白煦之前特意关注过乔治国王的推特。
只不过国王陛下在推特上公布的照片大部分都是穿着军礼服,头发向后梳得一丝不乱。
而此刻,面前这个年轻的外国人,发型、衣装都是休闲风,看起来就像个长相英俊的留学生。因此,刚才宋白皙只觉得他眼熟,万万没敢将他往g国国王上联想。
他又转头看看林星瑶:“国王是你哥,那你……你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圣公主吧?”
这次反应倒是很快。
都到了这一步,林星瑶也索性不再瞒他:“是。”
宋白煦暗暗扶额喊了句:“额滴个娘啊!原来你才是大佬啊!”
忽然又一扭头,冲着君玄夜吼道:“所以你上次卖我萝卜是真把我当冤大头坑啊!”
君玄夜耸了耸肩:“公平交易,合理合法。”
林星瑶还有些埋怨乔治:“你自己什么身份你没点数吗?早点说来,我也好帮你安排随护人员。结果你倒好,悄悄地潜入进来,一个保镖都不带。万一被绑架了呢?”
乔治国王略带得意地道:“我最近看了一部z国的古装剧叫《康熙微服私访记》特别有意思,所以我也试着微服私访,果然很有趣!”
林星瑶闻言,只觉得头上仿佛有一排乌鸦“啊啊”地飞过。多老的片子……他一个外国人到底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还模仿上了?
“康熙微服好歹还带着太监、妃子,个个都能充当保镖。你好歹把弗兰克带上啊!”
乔治国王道:“弗兰克越来越啰嗦,我难得休假出来玩几天,可不想再听他的唠叨。”
林星瑶立刻就抓住关键点:“你的意思是,你还准备再多逗留几天?”
这下,连周嘉许都肉眼可见地紧张了起来。
乔治国王不慌不忙地道:“怎么,你难道不欢迎?”
林星瑶:“……欢迎,很欢迎。我就是怕一个弄不好演变成国际外交事件,哥,这个责任我真担不起啊!”
乔治国王调皮眨眨眼:“不说出去就是了。放心,我出门的时候会戴太阳镜和口罩。刚才这位宋先生都没认出我,不是吗?”
君玄夜嗤笑:“可不是谁都像宋白煦那么神经大条。我的大舅哥啊,你还是消停点吧。多少敌对国盯着你看,你还有心情玩微服私访?”
乔治国王学着他的口气道:“大妹夫,人生苦短,如果不趁着年轻走走看看,怎么能遇到心仪的女生。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尽在这里说风凉话!”
君玄夜呵呵:“才几天没见,你的z国话可是越来越溜了。”
苦劝无果,众人只能接受乔治国王微服私访的计划。
周嘉许立刻就安排起来:“国王陛下,您要在z国度假,我们万分欢迎。不过,安保方面希望你不要拒绝我们的安排。”
乔治也只好退而求其次:“行吧。不过我不喜欢人多,不然会影响我微服私访的体验感。”
他的目光落在祝小雯身上:“小雯算是我的老朋友了,我记得她身手很厉害,不如就安排她来保护我吧。正好我们还可以叙叙旧。”
“不行!”宋白煦立刻反对:“小雯是我的保镖,凭什么给你当护卫?就算要解除雇佣关系,按照劳动法规定也要提前一个月才行,我……”
话没说完,就看到众人眼神奇怪地看着他,好像他宋白煦是个什么都不知道还爱乱嚷嚷的傻瓜。
那一瞬间,他脑海里浮现出了关于祝小雯的许多事:车行派来送车的员工、林星瑶的朋友、g国国王的旧识……
“所以,小雯你到底是什么身份?”面对宋白煦的质问,祝小雯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倒是周嘉许冷眼旁观,看出来宋白煦对祝小雯颇为不同的态度,依稀明白了什么。
于是他站出来解释:“小雯是我的下属,到你身边也是因为我们知道,当初幽灵网站在追杀你,所以派来小雯潜伏在你身边保护。小雯的身份算是特工吧,具体不方便说。希望你能对此保密,否则会给小雯带来生命威胁。”
祝小雯道:“宋白煦,你在幽灵网站的追杀令已经撤下来了,我也该离开了。保护乔治国王,是刚才周将军给我的任务。”
“你什么意思?你这是非走不可了?那什么时候回来?”
祝小雯淡淡地道:“不知道。”
宋白煦只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他一直以为祝小雯就是个普通的女孩,最多也就是身手厉害点。
这段时间祝小雯天天跟着他身后,有时候都让他恍然觉得,她就是他的私人所属。
可现在,却被告知她的身份不一般,说走就要走。且一走,就不知道何时再见。
特别是她接下来要去保护的,是一位年轻的国王,谁知道保护来保护去的,会不会再保护出点什么火花出来。
可现在,他没办法反对啊。这算是政治任务,而他只是个商人。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祝小雯离自己远去?
不行!放弃绝对不是他宋白煦的风格!
“国王陛下——”他突然对乔治笑得满面和煦:“既然来Z国了,总要有个落脚地对吧?外面的酒店人蛇混杂,太不安全。不如到我们宋家来住吧。正好我给你介绍下Z国的民俗风情,保管让你这趟出行收获满满。”
乔治道:“我本来准备去君家住的,去你家住似乎不太合适吧?”
宋白煦忙道:“他们小两口刚结婚,你去当电灯炮太不合适。我和你妹妹、妹夫关系铁着呢,去我家再合适不过来!还有还有,我家后面不远处有一条中式步行街,吃喝玩乐,一应俱全,极具Z国特色。今晚我就带你去逛逛!”
这个诱惑一抛出来,乔治国王立刻就心动了。
林星瑶本来还怕宋白煦不够妥帖,还是想让乔治住到君家,由自己亲自负责他的安全比较好。
“那就麻烦宋先生了。”周嘉许却意外地答应了:“宋家如今的安保确实比一般的地方要好。我再安排些人手,在外围保护。”
“不麻烦不麻烦!能招待国王陛下,那可是蓬荜生辉啊!”宋白煦这样说着,可是眼角余光却在偷偷地看着祝小雯。心中更是暗暗窃喜:这就叫釜底抽薪!在我眼皮底下,还能让祝小雯被别人给挖走?
这边事情安排好了,林星瑶和君玄夜就该出去给宾客敬酒了。
乔治国王在客房里呆不住,非要跟下去凑热闹。
林星瑶让他把帽子和口罩戴齐全了再去。座位自然也不能乱做,就坐在主宾席上,和祝小雯、周嘉许、宋白煦这些知道他身份能帮他掩护的人坐一块。
刚在会场坐好,卢芳芳就过来找宋白煦:“你跑哪里去了,怎么半天不见人影?”
宋白煦不耐烦地道:“你没事盯着我干什么?”
卢芳芳道:“我那边遇到几个老朋友,都想认识下你,你跟我过来一下。”
说是老朋友,其实是想给宋白煦介绍几个家世好的女孩子。
宋白煦不想过去,但是卢芳芳就站着他旁边一直叨叨。
正说着,林星瑶和君玄夜携手过来敬酒。
这一桌里,就以卢芳芳的辈分最高,按辈分林星瑶和君玄夜应该第一个给她这个宋氏夫人敬酒。
谁知道,林星瑶却端着酒杯,转而对那个带着帽子的外国小伙子道:“哥,感谢你远道而来。这杯酒是我和玄夜敬你的,按照Z国的规矩,你必须一口干了!”
乔治国王摘下口罩,一口喝完:“安琪拉,哥哥祝你和玄夜白头偕老、永沐爱河。”
又对君玄夜道:“大妹夫,我听说Z国人有句俗语,打是亲,骂是爱。你可记着,她打你是爱,你若敢对她动手,我可不答应!”
宋白煦顿时就乐了,同情地对君玄夜道:“听见没,听见没!哈哈哈哈,我怎么感觉你一结婚就完蛋了呢?”
君玄夜切了一声:“我这待遇你暂时还享受不到,大龄剩男,哼!”
林星瑶敬完了乔治,又敬完了周嘉许。这才转头注意到宋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坐在这一桌了。于是她就也顺便敬一下宋夫人。
卢芳芳却没有举杯,很不客气地道:“我还以为君夫人不认识我呢。这杯酒,着实当不起。”
周嘉许也就算了,好歹人家堂堂将军。
那个年轻的外国人,听称呼还是林星瑶的同辈人。那她这个长辈就是明显被人轻视了。
卢芳芳向来傲娇,自然不能容忍。
林星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宋夫人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宋白煦拉了拉卢芳芳的袖子:“妈,你这是干吗呢?”
作为宋氏集团的夫人,皇太后般的存在,卢芳芳走到哪里都被奉承。如今天这般,还真是头一回。
她轻轻一笑,道:“哦对了,我倒是忘记了。君夫人自小生活环境和我们不一样,礼节上难免不够周全。无妨,我就不多计较了。”
说着不多计较,但实际意思却在批评林星瑶礼节不周。
君玄夜当即就不高兴了,他冷着脸问宋白煦:“你妈这是在指责瑶瑶不懂礼节吗?瑶瑶哪里做得不到位了?是敬酒的顺序吗?”
卢芳芳不知内情,可宋白煦却知道乔治的国王身份。别说她卢芳芳了,就算是国家高层来了,也不敢慢待乔治。她卢芳芳又算哪根葱?
“卢芳芳!”宋白煦语气严肃地道:“你回你自己的位置上去,别在这里添乱!”
“宋白煦!”卢芳芳也恼火了,“你这个混小子,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啊!我是你妈,你却敢当众对我这么大呼小叫?反了你啊!”
宋白煦无奈地道:“就算你给你儿子个面子别闹腾了行吗?要不然,你下不来台,还会连累到我们宋家!”卢芳芳纳闷了,她现在不就是在替宋家争个面子吗?怎么还反过来指责她连累宋家?
她想起最近宋白煦似乎和林星瑶他们走得特别近,反过来对自己却越来越忤逆。保不齐就是受到了坏朋友的影响。
“宋白煦”卢芳芳厉声道:“你跟我回去,这个婚礼不用参加了!”
宋白煦被她弄得十分难堪:“我回什么?我是当伴郎的啊,婚礼都没结束我怎么回去?”
卢芳芳道:“人家根本不尊重我们宋家人,刚才君玄夜和你说话还一副老大不客气的语气。你是不是傻啊?堂堂宋氏总裁跑到这里低声下气的,到底是为什么?”
她抬手一指祝小雯:“是因为她吗?和她呆久了,就让你忘了身份,跟个舔狗一样被人耍得团团转?!”
宋白煦是真的尴尬啊。
今天这种场合,闹得厉害了,丢人的是他们宋家人。偏偏卢芳芳一副咬死不松口的样子,让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宋白煦眼角余光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来,顿时如见救星:“外公!外公!这边,这边!”
卢老自然也是林星瑶婚礼的在邀嘉宾,只是他近来身体不太好颇为嗜睡,今天一睡就睡过头了这才来得迟了。
卢芳芳没想到久不在公开场合露面的老头子,居然会出席婚礼,顿时奇怪不已:“爸爸,您老怎么也来了?”
卢老道:“瑶瑶的婚礼,我就算躺着也得来参加。咦,怎么大家脸色都不太好?”
林星瑶本来都已经准备让人把宋夫人给赶出去了,见卢老来了,还是觉得应该给老人家点面子。
于是她也没提刚才的不愉快,先向卢老敬酒,笑着道:“我还以为今天看不到您赏光呢。这杯酒,是我和玄夜敬你的!”
卢芳芳忙道:“爸爸,你身体不好,不能喝酒。”
卢老道:“我当了一辈子医生,我心里有数。再说了,瑶瑶和玄夜的喜酒,我必须得喝!”
说着一仰头吞酒下肚,末了还十分不满地瞪了宋白煦一眼:“你瞧瞧你瞧瞧,玄夜比你年纪小都早早结婚,你个混小子还剩着,真是不靠谱!”
宋白煦莫名其妙地挨了训,满腹委屈地看着祝小雯,总觉得自己人生艰难。
这一幕被卢芳芳瞧见,心里又不舒服了。
卢芳芳没想到卢老和林星瑶居然这么熟,问道:“爸爸,你认识君夫人?”
卢老道:“当然!我当年在非洲援医的时候,和瑶瑶还共事过。在医学上,瑶瑶可算是我的指路名师。”
卢芳芳一脸不可置信:“爸爸你没开玩笑吧?她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指导您?您指导她还差不多!”
卢老瞪了女儿一眼:“你一个学渣懂什么?很多事情靠的是天赋。有些人天赋不够,即便钻研一生,也就是个普通的医生。可有些人天赋惊人,年轻轻轻却可以取得至高成就。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卢芳芳在别人面前嚣张不可一世,可在自己老子跟前,却只有受训的份。这也是为什么,她回国后也不愿意和父亲住一块。
没办法,谁都怕挨训啊!
宋白煦一阵暗爽,还不忘把刚才的事情给卢老说了一遍:“瞧瞧你养的女儿,动不动就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要不是外公你来了,我都想挖个地缝钻进去!”
卢老听说卢芳芳居然对林星瑶大言不惭,顿时又气又恼:“还不快给瑶瑶道歉!”
卢芳芳道:“爸爸,就算她和你共事过,但从辈分上论,我也是长辈,先给长辈敬酒这难道不是礼数吗?君夫人倒好,先给一个外国人敬酒,这不是崇洋媚外吗?”
这时,乔治开口了:“宋总您母亲对我的敌意很大,你邀请我去你家住的事情,可能不太妥当。”
抛开私人感情不提,宋白煦和G国国王打好关系,这对他们宋氏集团来说,那绝对是天赐的机缘。
关乎家族生意,宋白煦毫不含糊地道:“我母亲久居国外,临时回国很多事情不太明白,您别和她计较。我立刻就安排她离开Z国,保证不在您面前出现。”
乔治这才露出一点笑意:“希望宋总能妥善处理好家务事。”
卢芳芳简直震惊了:“阿煦你居然为了一个外国人,要把妈妈送出国?”
卢老到底是见识不同,见那外国人虽然年轻穿着也很随意,可能让林星瑶和君玄夜尊为上宾,又让宋白煦如此忌惮,身份绝对不一般。
为了怕卢芳芳不知情下惹事,卢老呵呵一笑:“我这把老骨头身体到底不中用了,才喝了一杯酒,头就有点晕了。芳芳,扶爸爸下去休息。等下爸爸陪你去机场。”
“爸爸你!”卢芳芳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儿子和父亲都要胳膊肘向外拐。
她还想再说,却被卢老给硬生生地拽走了。
等到了宴会场外,卢芳芳还有些不甘心地道:“爸爸你干什么非要拉我出来?阿煦那个不孝子,居然赶我离开,我……”
“啪!”卢老一个巴掌甩了过来。
卢芳芳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老人:“爸,您从来不打我的,今天居然为了个外人打我?”
卢老痛惜无比地道:“我就是后悔从前对你疏于管教,让你怎么骄傲自负、目中无人!”
“阿煦在小事上是有些混账,但是大事上从不含糊。他年纪轻轻就能掌管宋氏家族,能力上毋庸置疑。连他都忌惮的人,你觉得会是普通人吗?居然还让别人尊敬你?你什么时候尊敬过别人!我我,我简直要被你气死了!”
卢芳芳这才回过味来:“那个外国人年纪很轻,穿着打扮很普通,会是什么大人物?”
卢老道:“人家什么身份跟你没关系,你既然吃喝玩乐了一辈子,就继续出去潇洒。别扯你儿子的后腿就行了。”
卢芳芳还有些不甘心:“爸爸,你真要送我走?我本来还想这次回来多呆一段时间陪陪您,在您身边尽尽孝呢!”
卢老给了她一个白眼:“不必!你不在跟前气我让我多活几年,就是最大的孝顺了。走走走!有多远走多远,省得我看见你糟心!还好阿煦小时候在我跟前长大,没有被你影响到性格。”
他好不容易赶上了瑶瑶的婚礼,结果就因为这个不孝女,才喝一杯喜酒就不得不退场。真是越想越气!碍眼的人都离开了,婚礼接下来就进行得十分顺利。酒足饭饱,宾客散尽。
林星瑶和君玄夜亲自送乔治坐上宋白煦的车,临走之前,林星瑶还再三交代:“差不多就行了,千万别微服跑太远。要不然,Z国和G国两国都要被你搅得不得安宁。”
“知道了,知道了,我啰嗦的妹妹!”
乔治笑得满脸不在乎,汽车发动,那个盛装华服美得让全场惊讶的女人渐渐从后视镜里远去。
乔治国王唇角和煦的笑容渐渐消散。冰蓝色的眼眸里,几分不舍,几分失落,又有几分欣慰:“安琪拉你一定要幸福,才不枉费我的放手成全。”
周嘉许是最后一个走的宾客,虽然整个晚上他都在全力演绎一个长辈的角色。可林星瑶从见到他那一刻就知道,他的到来并不单纯。
林星瑶对君玄夜道:“你先在车里等我,我去和首长道个别。”
君玄夜点了点头,转身进了车里。只是,他人虽然在车里,目光却一直没离开林星瑶。
他看到她起初笑盈盈地和周将军说着话。可后来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林星瑶的脸色渐渐严肃了下来。
忽然一阵夜风吹来,君玄夜莫名地打了个冷战。
等林星瑶回来的时候,她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笑意盈盈,还问道:“对了,怎么没看到姑奶奶?”
君玄夜道:“刚才已经安排雨菲陪姑奶奶坐车先回去了。”
林星瑶道:“姑奶奶身体虚,不宜在外逗留太久。对了,姑奶奶为什么总会把我认成你母亲?还有你爸君哲远怎么老被她挂在嘴上念叨?”
君玄夜解释道:“姑奶奶未出阁的时候和我外婆是闺蜜。后来君哲远看上了我妈,可我妈开始根本看不上他。”
“君哲远没办法就求到姑奶奶跟前,姑奶奶虽然也看不惯君哲远过往的荒唐风流,可到底自己的亲侄儿总是盼着他好的。再加上那段时间,他为了追求我妈,装出一副洗心革面,浪子回头的模样。姑奶奶就帮他们两人牵了线。”
“万万没想到婚后不久,君泽远就又开始拈花惹草、屡教不改。最后害得我妈郁郁而终。大概就是因为这层缘故,姑奶奶觉得对不起我妈,成了心病。”
林星瑶闻言一时唏嘘不已。
君玄夜又接着道:“所以这次我准备让姑奶奶在君家住几天后,就把她送去疗养院,和君哲远在一起做个伴。”
林星瑶颇有些意外:“你要把姑奶奶送去和君哲远在一块。合适吗?”
自从上次,君哲远跑到宴会上闹事,当众抖出君玄夜和林星瑶假结婚,彻底惹毛了君玄夜,当众宣布脱离父子关系。而后就把君哲远送去君玄夜名下的私人岛屿上养老。
这次,他们大摆婚宴,君玄夜都没提过要把君哲远放出来,就是对着父亲彻底失望。
可没想到,君玄夜居然准备把姑奶奶也送过去。
君玄夜道:“我们俩都有各自的事业要忙,只怕没有太多精力陪伴老人家。而君哲远这个人虽然毛病多多,但是对姑奶奶他还是颇为尊敬。姑奶奶以前也带过他,说是侄儿,其实就跟亲儿子似的。有君哲远作伴,对姑奶奶来说能缓解不少寂寞。再说,岛上各种设备齐全,医护人员都是君氏聘请的。在照顾老人生活上,不会有问题。”
林星瑶听罢也觉得合适,“你安排妥当就好。”
说话间,就已经回到了君家府邸。
君玄夜直接把林星瑶抱下车,大步流星地到了餐厅。
餐桌上则摆放着精致的佳肴。君玄夜挥退了佣人,亲自舀了碗燕窝羹给林星瑶:“饿了吧?先吃点清淡的。”
作为新娘子,她今天忙了一整天。晚的宴会上虽然不缺美食佳肴,可其实她根本没多少时间停下来吃,一直都在忍着饿。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细心,早就吩咐了家里的佣人为她准备好了饭菜。
不但如此,此刻他还拿着勺子,亲自投喂入口,一举一动极尽温柔。
林星瑶吃得差不多了,却见他一口没吃,便道:“你怎么不吃?你晚上不也没吃什么吗?”
君玄夜放下了碗碟,似水般温柔的目光向她望来:“我想吃你……”
林星瑶顿时就面红耳赤。
君玄夜一把将她抱起,向卧房间走去。
卧房的门一推开,入目所见是一片浪漫到极致的红:红色的花瓣从门口一直铺到床边。床上是用999朵红玫瑰拼成的爱心。
红色烛光在轻轻摇曳,红色的彩绸被她的脚尖拂过,微微颤动如她此刻的心跳。
一切都是如此美丽,如梦如幻。
她被投入那一片红玫瑰中,他顺势扑来,亲亲地吻了吻她的额头:“瑶瑶,能娶到你真好。”
一室的浪漫,满屋的旖旎。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歇了云雨。他却还是紧紧地抱着她,彼此肌肤相亲,汗渍混在一起黏黏糊糊的,却是一种水乳交融的美好。
他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间,吻了又吻,声声地喊着:“老婆、老婆……”
林星瑶却在一阵沉默之后,忽然开口:“我明天要离开一阵子了。”
君玄夜搂着她的手忽地收紧了几分:“是有任务来了吗?”
刚才他远远地看到林星瑶和周将军谈话,便大概猜到了些。他一直没主动问,就是抱着一丝侥幸: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可此刻……
君玄夜叹息了一声:“周将军还真是残忍啊,才刚结婚就把我们分开。哎,我还准备了蜜月旅行呢。”
林星瑶亲了亲他,安慰道:“小别胜新婚嘛!等我回来,再把蜜月旅行补上。”
君玄夜自然不会阻拦她,毕竟这是婚前就答应她的。
“这次的任务是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危不危险?是你个人任务,还是带队出征……”
他一连串地问了很多,可林星瑶一个都不能回答。
“组织上有纪律,不能透露任何与任务相关的事情。”
于是君玄夜只好退而求其次:“那就告诉我危不危险!”林星瑶的任务就没有不危险的,可是此刻,她只能哄着他:“这次任务挺轻松的。是我们之前部署过很久的,各方面情况都了解,可以说是胜券在握。就是花点时间,没什么问题。再说了,你老婆可是很厉害的,号称是罪恶的克星。但凡我一出手,就没有打不死的小强!”
“还小强?”他被她逗得一乐,捏了捏林星瑶挺翘的鼻尖:“要真是小强就好了,我帮你买一堆杀虫剂,喷死就完事了!”
于是,原本严肃的话题,在两人刻意的淡化下,渐渐轻松了起来。
过往,林星瑶无牵无挂,说走就走。而现在,身边多了个男人,她心中的不舍之情也难以掩藏,枕在君玄夜坚实的胸膛上聊个不停。
直到凌晨了,她还一副毫无困意的模样。
她是真的不舍得睡啊,睡着的时间会过得很快,一觉睡醒就要分别了。
君玄夜用手捂着她的眼睛命令:“快睡!不许再聊天了!你明天还有任务,不休息好怎么行?”
“可是我想和你再说说话。”
“以后有机会说。现在太晚了,你必须睡觉!”
“可是……”
“乖宝贝,听话。”
“那你给我唱摇篮曲。”
“你……确定?”
“确定!”
于是,君玄夜就哼起来儿歌来:“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宝……”
林星瑶顿时笑得不行:“你这调子,都要跑到月球上了!哈哈哈,原来堂堂君氏总裁居然是个跑调大王。果然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啊!哈哈哈……”
君玄夜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有些恼火:“不唱了!”
林星瑶哄他:“唱吧,唱吧,其实也没那么难听啦,我忍忍也能听。”
“不唱。”
“唱吧,不然我睡不着。”
“不唱!”
“君玄夜,你到底唱不唱?”
“不……”
“嗯?”
“好吧,”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重新开唱。只不过怕歌声太难听,影响她睡眠,他故意把音量放得很低。
最后,林星瑶就在君玄夜跑调的摇篮曲中沉入了梦乡。
君玄夜唱啊唱,直到怀里的人儿睡了好久,他才停下了歌声。
月光透窗而入,洒在林星瑶柔媚的睡颜上,更添了一份静溢之美。
君玄夜一手搂她,一手撑着下巴,就这么一直看着她,只觉得怎么都看不够。
“瑶瑶……”他一声声地低喃,“我的瑶瑶啊,无论何时何地,你一定要平平安安。”
再漫长的夜终有过去的时刻,清晨的曙光如期而至。
林星瑶醒来的时候,君玄夜才刚刚睡着不久。
她看到他睡梦中依然紧皱的眉头,带着深深的忧虑。她知道,这忧虑皆因自己而起。
林星瑶不忍惊动他,就抬手点了他昏睡穴。轻轻地在他的唇瓣上吻了下,又吻了下,这才恋恋不舍地起身。
无论多么的不舍,可当她坐上白狼接她的车时,脸上就恢复成了冷锐的神色:
“把r国皇室所有的资料给我。”
“是!”
r国皇室的资料有厚厚的一大叠,她必须要在抵达r国之前把所有的资料全部刻在脑海里。
昨晚,周嘉许最后的话是:“瑶瑶,我也知道这个时候让你出任务,有些不近人情。可放眼整个北极星组织,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幽灵网站的幕后者距离我们就差最后一层薄纱,我要你揭开他的真面目,务必将其绳之以法!”
君玄夜这一觉睡着很沉,一直到下午才醒来。
一醒来,他就发现枕边空荡荡的。再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急忙喊来管家,这才知道林星瑶大清早就离开了,君玄夜的心莫名就急躁了起来。
他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整颗心都好像被放在热锅上煎着。
君玄夜一个人闷在书房里发了很久的呆,直到晚上,他才似乎想通了什么,打了电话给助理:“之前是不是有几个投资r国的提案?所有的提案都调出来,发给我。”
助理颇为奇怪:“君总,之前的项目您不是觉得r国经济衰退,极力反对投资吗?怎么……”
“少废话,让你调就调!”
很快,助理就把项目的详细内容发到了他的邮箱。
说起来,这几个项目还是因为当初在g国参加乔治婚礼的时候,结识了r国的秃头王储,才有的。
那位秃头王储真实名字叫做银壹,是r国的太子。
银壹今年48岁,38岁的时候才当上皇太子。
他本是私生子,一直不被认可,直到十几岁的时候才被接回皇室认祖归宗。
本来他非常不被人看好,主要是资质平庸,没有背景,上面还有好几个兄长压着。
但是后来,他的兄长或是早逝,或是犯罪被逐出皇室。最后,皇储的位置就落到了银壹的头上。
可即便当了皇太子,他依然十分平庸。让他去出访国外,他闹出一堆笑话。让他搞经济,他也是一个强劲的外资都没拉来。
遇到君玄夜的时候,他开始还有些看不起商人的身份。可谁知道回国提起这事情,身边人帮他一查,这才知道原来君氏在z国是第一豪门,富可敌国的那种。
于是,银壹就想拉君氏来r国投资搞项目,给了很多扶持的政策。
但是君玄夜觉得r国经济萧条原因很复杂,不想趟那个浑水,就直接推了。但是现在……君玄夜改变了主意。
虽然林星瑶遵守组织纪律,任务相关一切都对他保密。
但是君玄夜很聪明,很容易就猜出林星瑶的任务肯定是和幽灵网站有关。
上次在公海上,据大岛静子说,幽灵网站的创始人有r国皇室背景。林星瑶他们组织肯定会揪着这条线索,顺藤摸瓜。
幽灵网站有多么恐怖,君玄夜再清楚不过。随随便便就能调集顶级杀手,且手段狠毒。如果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还不知道会使出什么手段反扑。
君玄夜光是想想都替林星瑶担心。
思来想去,他觉得与其干等着备受煎熬,不如主动出击,或许还能帮到林星瑶。第二天一早,君玄夜亲自给银壹的助理去了电话,表示君氏这边有去r国投资的意图,只不过顾虑很多。
于是对方就提出来,可以邀请他们过来考察,并说了一堆r国即将经济复苏的好话来。
君玄夜犹豫了一下,才“勉强”答应派商业考察队前往r国。
r国。
银壹正为去年国家经济的负增长而愁得又掉了一把头发。
就在这时,他助理激动地跑了过来:“殿下,z国的君氏那边说准备到我们国家做商业考察!”
“真的?”银壹太子顿时大喜,问清了具体情况之后,还略带得意地道:“我就知道君玄夜得给我面子。毕竟当时在g国国王的订婚宴上,别人都看不起他一介商人的身份。也就只是我,纡尊降贵愿意和他说话。”
助理也是极力奉承:“是是是!太子殿下您外交能力一流,为我们国家拉来如此巨大的投资机会。届时,其他外资看到君氏入资,必定会纷纷效仿,如此一来就能大大地带动我国经济,让天皇陛下对您刮目相看!”
银壹太子洋洋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来自天皇的嘉奖。
想了想,他又道:“虽然君氏这笔投资十分重要,但是我的身份是皇室贵族,如果直接和外国商人打交道,未免降低了身份,也会让那些商人们诚惶诚恐。”
考虑之后,他直接打电话喊来了一个人。
这人叫关岛熊介,是银壹太子的妻弟,目前任职为太子宫的秘书长,深得银壹太子的信任。很多不方便出席的事情,都是由关岛熊介代为处理。
这次也是一样。银壹太子把接待商业考察团的任务交给了关岛熊介,并就此事密谈了许久。
直到快晚上十二点,关岛熊介才带着一身疲惫坐车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关岛夫人急忙喊来女佣给关岛熊介送上茶水。
关岛熊介接过茶,抬头间见女佣颇为眼生,就问:“新来的吗?以前似乎没见过。”
关岛夫人道:“原来那位女佣患病需要回家乡休养,不适合再留下,所以就换了一位,昨天刚刚入职。”
关岛熊介略点了点头,目光上下打量着女佣,声音冷冷地道:“抬起你的头来。”
女佣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犹豫了下才抬起来头来,然而当目光触及到关岛熊介时,又是一副受惊的模样,急忙垂下头。
“你叫什么名字,家乡是哪里?”
“小女叫望月春奈,家乡在奈良县。”她的声音怯怯的,带着几分关西口音。
关岛熊介的警惕心略微松了松,语气也温和了几分:“望月春奈?好名字,人也很漂亮。奈良的飞鸟火锅我十分喜欢,是怎么做的?”
飞鸟火锅是当地的特色乡土食物,当地妇女几乎都会烹调。
望月春奈小心翼翼地回答:“飞鸟火锅是由海带和鸡肉烹调而成,还会在汤料中加入牛奶、豆浆、蔬菜,十分鲜美。小女正好会做,您如果喜欢我可以为您烹制。”
“大人随便问问,你还真以为你们那种乡土食物能上得了台面?”关岛夫人见关岛熊介一直在看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佣,颇有些不高兴:“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望月春奈忙鞠了个躬,迈着小碎步惶恐地退下。
然而等到了没人的地方,她的腰身慢慢挺直,脸上的惶恐和谨慎消失,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
望月春奈不是旁人,正是潜伏进来的林星瑶。
通过一系列的排查分析,组织最后把嫌疑锁定在关岛熊介身上。
根据林星瑶得到的情报来看。r国原本有皇位继承权的皇室成员有八位,而银壹排在顺位最末尾。加之他能力、背景都无法与其他皇子相提并论,当年没人看好他。
转变就在于,关岛熊介出现在他这边之后。其他顺位者相继失去继承权,银壹一跃成为太子,r国的第一顺位者。
而关岛家族也从普通的商户跨入了政治圈,在r国有些举足轻重的地位。
林星瑶这次的任务就是潜伏在关岛熊介身边,查清楚他是否就是幽灵网站的创建者宙斯。
之所以这个任务非她莫属,是因为关岛熊介这个人,疑心特别重。府邸的佣人即便是层层筛选、精心训练,也时常会因为某些细节问题,惹怒主人被赶走。
而林星瑶精通多国语言,甚至连方言口音都能模仿得惟妙惟肖。此外,她也更擅长和皇室贵族打交道,演得了女佣,扮得了贵族,再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
即便是此刻,回到了佣人们工作的茶水间,她一个豪门夫人挽起袖子做起灌洗的工作也格外得心应手,毫无违和感。
还能用带着关西口音的r国话和其他的佣人们聊些家乡趣事,仿佛她真的只是一个来自关西乡下的少女。
正在这时候,一个面相刻薄的中年女佣人走了进来。其他的佣人见状,纷纷鞠躬问好,十分恭敬。
这中年女人人称麻生夫人,乃是关岛夫人的心腹之人,也是府的主管之一。此刻是奉了关岛夫人的命而来。
麻生夫人傲慢地无视着所有人的问好,径直走到了林星瑶身前,冷冷地吩咐:“抬起头来。”
林星瑶刚一抬手,对方抬手就是一记耳光,重重地打来。本来以林星瑶的能力,想要躲开,轻而易举。
但她现在的身份是佣人,旁边还有不少人目睹,不宜暴露身手。
于是,一记耳光下来,她雪白的脸颊上,立刻就浮现出了几个指头印。
林星瑶面上却还要装出惊惶不安、差点要哭出来的表情。
麻生夫人道:“这一巴掌是代表夫人赏给你的。让你知道,这个府里谁是真正的女主人。不要以为,有几分姿色就勾引主人。麻雀始终是麻雀,变不成凤凰!”
说完,一扭头气焰嚣张地走了。
留下一屋子的佣人噤若寒蝉。
直到麻生夫人的脚步消失在门外转角处,大家才回过神来。刚才和林星瑶聊天的女佣,把林星瑶拉到一边,小声地问:“春奈,你怎么得罪夫人了?”
林星瑶就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还诚惶诚恐地问:“英子,怎么办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夫人会不会把我赶出去?我,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那叫英子的女佣道:“你没有做错。关岛大人向来疑心病重,府邸里的新人都要被他盘问过。而夫人则是个嫉妒心十分重的女人,应该是看你长得漂亮,所以提前警告。你暂时不要在关岛大人面前露面,夫人就不会再针对你了。”
“希望如此。”
林星瑶表现得十分担心,一整个晚上干活都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佣人的房间是四个人一间,唯独几个地位很高的佣人拥有独立的卧房。
麻生夫人就是如此。
她睡觉前有喝杯小酒的习惯,一边喝一边刷剧。
但是今天,她才喝了一杯酒,就觉得脑子开始迷糊起来,也没精神看剧了。
可躺在床上总觉得睡不着,脑子昏昏沉沉的,想起来又起不来。
隐隐约约中,她感觉房门似乎开了,一个人影飘了进来。
麻生夫人想喊,却觉得喉咙好像被掐住了,怎么都喊不出来。
耳边传来一个细微却清晰的声音:“麻生夫人,我死得好不甘心啊。我在
“雅,雅美?”她终于喊出了一个人名,恐惧却让她浑身颤抖不已。
也是此刻半梦半醒、迷迷糊糊间,所以根本不知道她的身边蹲着的人就是刚才被她教训过的新来的女佣。
林星瑶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这老刁奴,下手还真狠啊。
根据林星瑶得到的资料显示,这个麻生夫人手上可是染过人命的。
关岛熊介在得到高位之后,自然也难免沾花惹草。
上个月,关岛夫人发现女佣雅美和丈夫关系暧昧。
她不敢主动找丈夫问责,就让麻生夫人出手,给那个女佣下了慢性毒。在毒发前,以她病重不能胜任府邸工作为由将其辞退。
关岛熊介自然不会对一个女佣太上心,除了吩咐下人多给些钱,再没过问。
其他的佣人们,也只以为雅美是回家乡养病去了。哪里知道,她在半路上就毒发身亡。而死亡原因,自然也被人刻意隐藏。
乡下女孩的命太贱了,没人会在意。麻生夫人还觉得自己处理得很干净。
可万万没想到,今天半夜,会遇到“雅美索命”。
林星瑶在麻生夫人的酒里下了致幻的药物。此刻,她内心里越惧怕什么,眼前的就浮现出对应的幻觉来。
就连林星瑶拿大嘴巴抽她,她还一个劲地喊着:“雅美你放过我,放过我吧!都是夫人让我这么做的,你勾搭了关岛大人,夫人怎么可能放过你呢?”
林星瑶道:“那为什么夫人不找关岛大人算账呢?明明出轨的是男人啊!是不是你这个贱奴在挑拨离间?”
说完又是一个巴掌抽了过去。
为避免第二天被人看出问题,林星瑶刻意收了几分力气,避免留下太明显的痕迹。
麻生夫人慌张无比地道:“不不,不是我,不是我!夫人不敢惹怒关岛大人,只能悄悄地除掉狐狸精。啊啊啊,我不是说你是狐狸精,是夫人说的!”
林星瑶咯咯地笑着:“但你也是帮凶啊,以后我每天晚上都会来找你的。”
说完,飘飘然出了房间。
这一夜,麻生夫人在恐惧中挣扎到天亮才醒来,她一醒来第一时间就跑出去。刚一走到房门外,就看到门上写着几个血红大字:“还我命来!”
麻生夫人“啊啊啊”尖叫着奔向关岛夫人的房间,不顾规矩地疯狂砸门:“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雅美回来了,雅美回来了!”
门开了,出来的确是关岛熊介。因为被打扰到,而沉着脸呵斥:“麻生夫人,你太不懂规矩了!你刚才说,雅美回来了?她不是回乡下养病了吗?”
麻生夫人心头一惊,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还好关岛夫人及时出现,帮着圆场:“她刚才说的雅子,不是雅美。雅子是另一个女佣。”
关岛熊介没再多少什么,转身离开。
麻生夫人还没缓过劲来,就被关岛夫人瞪了一眼:“还站在门口干什么?嫌丢脸丢得不够大吗?”
麻生夫人急忙进了房间,又谨慎地锁好了门,才着急忙慌地道:“夫人夫人,雅美她真的回来了!”
“住口!”关岛夫人厉声喝道:“那个贱人已经死了,你在胡说些什么?”
麻生夫人道:“她她她变成鬼来找我索命了啊!真的,真的!还在我的房门上写了‘还我命来’,不信的话夫人您随我去看看!”
见她说得如此笃定,关岛夫人的心里也起了疑惑,随着麻生夫人一起过去一看究竟。
可到了麻生夫人的房门前,只见门上干干净净的,别说字了,连个污点都没有。
麻生夫人还在一个劲地道:“不可能!刚才就这个位置写着还我命来几个字,怎么现在没有了呢?”
见关岛夫人眼神怪异地看着她,她忽然心念一转,忙又道:“对了,鬼魂写的字肯定不能见光,所以太阳一出来就消失了。夫人,我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关岛夫人倒是没说什么,只道:“既然你昨晚没休息好,今天就给放一天假好好休息吧。”
麻生夫人还在纠结着什么,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连关岛夫人走了,她都没注意到。
关岛夫人思来想去,最后喊了几个佣人来询问:“关岛夫人最近的精神状况怎么样?”
大部分都说没什么问题,倒是有一两个说麻生夫人记性有些差,偶尔还会混淆一些事情。这些都是年纪大的人或多或少都会犯的毛病。可如果联系上今天的事情,就难免会让关岛夫人觉得麻生夫人的精神确实有些问题。
总之不管怎么样,绝对不是闹鬼了。于是,出于各种考虑。关岛夫人给麻生夫人放了几天假,这么一来,原本很多麻生夫人管理的工作就只能分落到其他人身上。
比如书房整理的工作,就被分摊给了别的佣人。
关岛府邸里,书房是十分重要地方。除了有锁之外,还有专人把守,一般的仆从绝对不许靠近。就连打扫的工作,都是麻生夫人这种在十分得主人信任的老人才能去做的。
现在,麻生被放假了。关岛熊介又有洁癖,书房每天都必须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此刻,林星瑶就跟在老佣的身后,顺利地进了书房。
一进去,林星瑶就突然出手,给老佣人点了昏睡穴。然后迅速来到电脑前,带上特制的手套,一番操作之后,成功破解了电脑密码。
电脑里存储的文件很多,而且全部都设有密码。破解密码对林星瑶来说并不难,主要是文件太多,根本来不及一一查看。
她想把数据倒出来,然后再慢慢查看。但是数据只导了一小部分,外面就传来了关岛熊介的声音:“里面还没打扫完吗?”
林星瑶急忙收手,然后把老佣人的穴道解开。
老佣人打了个哈欠,奇怪地道:“我怎么睡着了?”
林星瑶道:“关岛大人来了,可千万不能让她知道你在工作中偷懒睡觉!”
于是老佣人的一点疑惑立刻消失,打起精神迎接关岛熊介。
关岛熊介今天依然是一副西装革履的精英模样,踏进书房,看到打扫的人不是一贯的麻生夫人,立刻狐疑地看过来:“怎么今天是你们来?麻生呢?”
老佣人忙道:“关岛大人,麻生夫人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夫人让她休假了。”
这名老佣人也是关岛家用了很多年的,因此算是比较的信任的。
关岛熊介的目光就停留在林星瑶身上:“你叫望月春奈?你怎么也会来书房打扫?”
林星瑶忙垂下了头,一副被对方威严震慑到的模样。
老佣人道:“夫人怕我一个人来不及,让我找个人帮忙,所以我就喊了春奈。”
这些天,林星瑶干活非常勤快,在那些老佣人们跟前刷足了好感,因此有些活也都喊她帮忙。
关岛熊介又看了看林星瑶。
她长相中上,算不得多么惊艳。但是身段是真好,腰身纤瘦,不赢一握。胸、臀丰满而圆润。虽然也和其他人一样都穿着女仆服,可别人穿起来平平无奇的衣服,在她身上就别有一番滋味。让关岛这种见惯了美女的人,都不动声色地多打量了她几眼。
“好了,你们先出去吧,今天不用打扫了。”关岛熊介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板着脸下令。
林星瑶颇有些遗憾,如果他晚来一会儿,就能把他电脑里的东西都搞出来,或许就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宙斯了。
遗憾归遗憾,却只能顺从地离开。在将将和关岛熊介擦肩的瞬间,对方忽然来了句:“为什么这几天没见你出来奉茶?”
林星瑶慌忙回眸,犹如受惊的小兔一般垂头弯腰,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样子。
关岛熊介就大概猜到了一些。一定是他那位嫉妒心过重的夫人,见这女佣容貌姣好,故意不让她出现在自己面前吧。
之前那个女佣离奇生病的事情,其实关岛也察觉到有点不寻常。不过他都已经玩腻了,也就懒得为这事情和妻子动气。
此刻看着这个美艳动人的小女仆,关岛确实动了心,要不然也不会记住她的名字:望月春奈。
“晚上我要在书房加班,十点钟的时候你负责给我送宵夜。”
林星瑶突然就明白过来什么意思。其实她这次潜伏进来,已经刻意低调,妆容都是把自己刻意修饰得平凡一些。
可进府邸里一看,关岛家里的女佣真是一个赛一个的丑。于是就衬托得她格外的出挑显眼,要不然也不能一来就被关岛夫人给警告了。
“是。”林星瑶温顺地应了一声,然后退了出去。
等到了无人的角落,老佣人拉住林星瑶再三告诫:“你可千万不要对关岛大人生出妄想。夫人在大人面前温顺大度,可私底下对付情敌从不手软。也别指望大人能救你,男人啊都是一阵新鲜,过后就算死了都不会多看一眼。”
林星瑶见她一副话里有话的样子,便趁机问道:“听你的意思,大人经常勾搭府邸里的女佣?”
老佣人道:“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以为得到了大人的青睐,就能一步登天……最后下场都很惨。”
林星瑶就一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即便清楚些什么,可关岛要她晚上去送宵夜,林星瑶也不能拒绝,更何况她也不想错过这种能“单独接触”的机会。
晚上十点钟,林星瑶端着宵夜,准时敲响了关岛书房的门。
“进来。”
门没锁,好像专为等候她一般。
推开了门,就看到关岛悠斗坐在偌大的办公桌前,翻看着文件,一副十分专注的模样。
林星瑶把宵夜放好,鞠了一躬。按照正常程序,这个时候她就该默默地退出去。她也正准备走,关岛熊介突然出声:“等一下。”
话音刚落,他就把文件夹合上,然后抬头打量着林星瑶,语气极为和蔼地问:“你叫春奈?”
林星瑶温顺地点点头,心说:屁话,明知故问!
“春奈,春奈……”他一边喃喃地念着她的名字,一边站起来,手极其自然地搭上了林星瑶的肩膀。
林星瑶如同受惊的小兔一样,急忙退开几步,也顺势避开了他的咸猪手。
关岛却觉得他这副青涩的模样更加可爱,于是一改严肃的神色,笑着道:“不用害怕,我又不是魔鬼,还能吃了你吗?”
“春奈,你有没有男朋友?”
“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十分喜欢你呢。”
……
这老男人人前装模作样,人后却是一副老色呸的样子。
林星瑶有点恶心。那藏在袖子里的拳头都已经握紧,如果是一般情况下,肯定要揍得他稀巴烂。
但是对方可能是宙斯,林星瑶就不能轻举妄动,免得暴露身份,影响任务进度。林星瑶一边慢慢后退,一边哆哆嗦嗦地道:“大人,您的宵夜在那边,你要不先吃点?”
“宵夜?”关岛熊介笑了起来:“难道你不知道,你才我的宵夜吗?”
他猛地一抬手,抓住了林星瑶的手腕,“做我的女人,我让你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林星瑶几乎都快要哭出来了:“大人您放手!我,我怕……”
“怕什么?”
“我,我怕夫人知道了,我就没命了!”林星瑶瑟瑟发抖地道:“我不想像雅美一样被毒死!”
这话一出,关岛熊介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厉声喝道:“你在胡说些什么?雅美是辞职回家了,谁说她死了?”
虽然关岛熊介并不在意一个玩物的死活,但是他在意这些流言蜚语影响到关岛家的声誉。
林星瑶急忙道:“是麻生夫人说的!她还说……还说雅美的鬼魂来找她索命了。大人,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很害怕,我不想死啊。呜呜呜……”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个敲门声,伴随而来的,还有温柔的女声:“夫君,我来给你送宵夜了。”
关岛熊介立刻松开了林星瑶,恢复成了一贯严肃的模样。
关岛夫人当然不是赶巧而来。
林星瑶既然能独入虎穴,当然不会全无准备。她来之前,让老佣人把事情透露给夫人。
但凡正常的妻子,都不会对这种事情置之不理。关岛夫人也不例外,她虽然表面温柔,从来不会在丈夫面前大呼小叫。可她依然会赶来,阻止丈夫的好事。
而关岛熊介,刚刚听说了雅美的事情,对关岛夫人心生不满。两个都满腹怨气的人,哪怕平常装得再和谐恩爱,这个时候也不会在忍气吞声。
“你,滚出去!”关岛夫人刚刚走进来,关岛熊介就突然喝退了林星瑶。
林星瑶正中下怀,急忙退出去,好把战场留给他们夫妻二人。
果然,书房的门刚刚关上,就隐约听到里面传来杯盘被砸落的声音。
很多事情,不说破的时候,关岛熊介不会在意。可说破了就不一样了。
他可以不在乎一个玩物的死活,但不能不在乎家族的名誉。更恼怒妻子的阳奉阴违,让他觉得自己生为一家之主的尊严受到挑衅。
林星瑶的唇角勾起一抹轻笑,心里默默呼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
然后一溜小碎步,转眼间就溜到了关岛的卧室。
书房不方便找,那就去卧室找找线索吧。
往日里,关岛太太在卧室的时间很长,所以不方便潜入。但今晚,那夫人二人会在书房大战三百回合,也就给林星瑶留足了时间。
关岛的卧室很大,装修也很奢华,只是比起君家的主卧来还是要差一些。
思及至此,林星瑶又开始想念君玄夜了。
也不知道这些天他在忙什么,会不会想她呢?为了防止被特殊仪器监察到,林星瑶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能打电话发信息,于是这份想念就只能强压在心底。平常尽量不去触及,可一不小心念起,就格外的牵肠挂肚,恨不得立刻扑进他怀里。
算了,不能在想了。
她摇了摇头,把思念压下,想着:赶紧完成任务,才好早点回去见他。
她在房间里摸索了一圈,找到了两个密码箱。林星瑶凭借着高超的解密技术,很快就破解了密码。
第一个密码箱,里面都是一些珠宝首饰,应该是属于关岛夫人的物品。
第二密码箱里则是一些机密文件、合同之类的。
林星瑶拿出脖子里挂着的花朵通讯器,一一扫描,直接传送到白狼他们那边。
等到弄得差不多了,关岛夫人正好也回来了。
林星瑶纵身一跃,在关岛夫人进门的那一瞬间,就从窗口翻了出去。窗内也隐隐传来关岛夫人的哭泣声,大概是夫妻大战中落败了。
第二天,林星瑶就听说麻生夫人被送去外面疗养了。估计也没有再回到关岛府邸工作的机会。
而关岛夫人和关岛熊介却相安无事地坐着一起用早餐。一个严肃冷漠,一个温柔高雅。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唯独林星瑶过来送餐点的时候,关岛夫人看向她的目光露出来几分怨愤。
这时,又听关岛熊介道:“今晚会有贵客来,你安排好晚宴。”
关岛夫人顺从地应下。
因为晚上要设宴,家里的佣人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关岛夫人则从旁指挥,时不时地找点林星瑶的麻烦。
“望月春奈,把碗碟全部都洗一遍!”
“望月春奈,菜没有洗干净,再洗一遍!”
“望月春奈,把玻璃擦干净!”
……
林星瑶没办法,只能一会干干这个一会儿忙忙那个,忙得连中饭都没吃上。
她心里暗搓搓地骂着:“也不知道是谁,这个时候跑来做客。要不是要设宴,关岛夫人也没理由分配那么多活。”
好不容易熬到了傍晚,关岛夫人打扮一新,准备迎接客人,也就没空再来找林星瑶麻烦。
林星瑶轻吁了口气,瞅见一个空隙,就溜回房间去休息。夜晚做特工,白天做佣人,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实在是辛苦。
就在她前脚刚走,一辆豪华的加长林肯车停在了关岛府邸的大门口。
车门打开,一身西装笔挺,精英范十足的君玄夜从车里出来。
早就等候在此的关岛熊介夫妇立刻迎了上来,握手寒暄,十分礼遇。
这几天,君玄夜在r国进行商业考察,一直都是关岛熊介陪同在侧。作为东道主,自然也少不得在家里设宴招待一番。
林星瑶刚刚偷懒睡了着了,就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惊醒:“春奈春奈,客人来了!夫人让你去厨房帮忙,你快些出来,不然夫人知道你在偷懒肯定要罚你!”
“啊啊啊!”林星瑶抱着脑袋,忍不住想崩溃。这个关岛夫人还真是跟自己较真上了?那么多佣人,她就盯着自己一个人使唤啊!
“来了来了!”没办法,作为女佣她再不情愿,也只能急忙起来。
厨房里此刻异常繁忙,林星瑶一到就被指示道:“把清酒端上去!”
于是林星瑶端着托盘,迈着小碎步到了餐厅,然后给主人、客人倒酒。关岛家的规矩大,佣人工作的时候,不能直视主人。因此,林星瑶一直都是低头垂眸,努力地做一个合格不引人注意的女佣。
可不知道为什么,林星瑶自从进了餐厅之后,总感觉有一道清冷的目光锁定着自己,如芒在背,极不自在。
她很想看看目光来源自谁,可关岛夫人对她敌意太重,时刻关注她,如果发现她抬头偷看,少不得要以此为理由罚她。
林星瑶就只能忍着好奇,认真地工作。
给关岛熊介倒完了酒,林星瑶就走到了客人的位置。因为垂着头,她的视线看不到对方的脸。只能看到对方穿着一身做工极好的高奢西装。双手随意地搭在椅子的扶手上。
那双手的形状十分好看,修长白皙而骨节分明,让林星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便也看到了,对方右手的无名指上戴着白金镶钻的指环。
等等……那个指环怎么有些眼熟?
不等林星瑶细看,那手忽然动了下,猝不及防地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
林星瑶的第一反应是:妈蛋,又遇到咸猪手了!
于是,倒酒的手顿时一抖,不小心就把桌上的酒杯给碰到了。杯里的酒水洒出,溅到了他的西装上。
林星瑶一惊,一抬眸就撞进了他漆黑幽冷的目光里,也看清了他的模样——君玄夜!
“大胆!”关岛夫人立刻喝道:“望月春奈你是怎么倒酒的?怎么能把贵客的衣服都弄脏了呢?”
关岛熊介则在旁边致歉:“抱歉了,君总!这个女佣是新来的,有些笨手笨脚。”
再看君玄夜,刚刚还偷偷伸出咸猪手,此刻面上却是一副高冷的禁欲模样,道:“无妨,我先失陪一下。”
他看了眼门口的方向,又皱了下眉头:“请问卫生间在哪里?”
他是朝着林星瑶问的,于是关岛夫人就立刻给林星瑶指派工作:“还愣着干什么?带君总去卫生间,再毛毛躁躁的,这个月的工资就别想要了。”
“是,夫人!”林星瑶急忙弯下腰,冲君玄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客人跟我来。”
刚把君玄夜带到了卫生间门口,林星瑶心中疑问还没问出口,就见男人冷漠地从她身边走过,径直去了卫生间里面,好像完全不认识她的样子。
林星瑶正在疑惑,对方却忽然去而复返,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把人给拽进了卫生间里。
“君玄夜……”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抵在墙壁上狠狠地吻着。
林星瑶呜呜咽咽好不容易把他推开,气息急促地道:“干什么你?疯了啊!”
君玄夜整个人都抵在她身上,气息急促:“对,我疯了。被你这个小妖精给折磨疯了!”
说着又要吻,林星瑶用手把他的脸挡住,“别闹!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忘记了?随时会有人来,被人发现了就不好了!”
君玄夜果然不再撩火,只是深情款款地望着她,沙哑着嗓音问:“老婆,想我没?”
林星瑶心跳加快,也想一诉衷情。可此时此刻,实在没有时间说太多。她只好捡要紧的说:“你为什么来R国?为什么来关岛家?”
君玄夜道:“过来做商业考察。”
林星瑶道:“这么巧?不会是你知道些什么,故意跟过来的吧?”
君玄夜一本正经地说谎:“不是。R国皇储邀请我来投资,我就过来考察,就这么巧遇到了你。”
林星瑶这个时候也没空去甄别他话中真假,只提醒道:“R国近期会有些乱,你最好不要搅和进来,明天就回国去。听见没?”
君玄夜没有接话,目光落到她的耳畔边上,又伸手摸了摸:“这里怎么有个指头印?你被人打了?是谁?”
问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他语气明显冷了几分。
林星瑶这才想起,前几天被麻生夫人给打了一巴掌的事情。她皮肤白又细腻,巴掌印好几天了都没有消。只不过因为脸颊有碎发遮挡,平常根本没人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没想到他却是一眼就看见了。
林星瑶就简单地说了一下原因,毫不在意地道:“我早就给自己报过仇了,没事。”
君玄夜的指腹轻柔地在那个指头印上抚摸着,心疼不已:“还疼不疼?几天都没消,可见当时下手很重。”
林星瑶把他的手给拽下:“不疼了,算不得什么。”
她听了听外面的动静,道:“不能呆太久,不然要引起怀疑。”
君玄夜“嗯”了一声,然后开始解皮带。
林星瑶顿时一惊:“你要干什么?你不会是想在卫生间那什么吧?君玄夜你这个老色胚,再饥渴也不能不分场地啊!”
君玄夜皱着眉头看她:“进来了,就顺道方便一下。你在想什么?”
林星瑶:“……”
“你慢慢方便,我先出去了!”说完就红着脸走了。
君玄夜还在后面道了句:“我都不介意被你看,你脸红什么?”
林星瑶捏捏拳头,莫名有种想打他的冲动。
等回到餐厅的时候,君玄夜就立刻恢复了不苟言笑的高冷模样。好像刚才在厕所里耍流氓的是另外一个人。
“老色胚真能装!”林星瑶心里默默地骂了一声,低头垂眸也变成了一副软弱顺从的佣人模样。
晚宴上,关岛熊介开始给君玄夜讲诉R国对于外资的优待扶持政策。
君玄夜则一脸认真地听着,偶尔提出几个问题。
十点多的时候,一场饭局才结束。
君玄夜站起来向关岛夫妇表示感谢,还一个劲地夸赞关岛家十分漂亮温馨,住在里面一定十分幸福。
关岛熊介本就有意笼络君玄夜,闻言立刻道:“鄙府虽然简陋,但各方面还是比酒店好些。如果君总不嫌弃,欢迎您小住几日。”
君玄夜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这……怕是会给贵府增加不少麻烦。”
关岛熊介忙道:“不麻烦,不麻烦!您是银壹太子殿下的朋友,也是我们国家尊贵的客人,能来鄙府小住,是我们关岛家族的荣幸!”
君玄夜微微一笑:“关岛君真是太热情好客了!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林星瑶正眼观鼻、鼻观心地随侍在一旁,听到君玄夜居然堂而皇之地要留宿下来。她忍不住暗暗扶额:这浑蛋到底要搞什么啊!
关岛夫人立刻张罗人给君玄夜收拾房间,安排接下来住宿的一应事物。当然,毫不例外地又是把一堆活分派给了林星瑶。一副不把她累死不罢休的模样。
林星瑶临走之时,趁人不备,悄悄地瞪了君玄夜一眼。
君玄夜也正好抬眸看过来,被她一瞪,男人唇边的笑意更深。
既然不走了,关岛熊介就陪君玄夜喝茶。关岛夫人也陪伴着侧,顺便展示下她的茶艺。
关岛夫人的茶艺非常高超,每次家里来客人了,她都要表演一段,时常赢得客人的称赞。
关岛熊介最满意妻子的一点,就是她端庄大气,不论在皇室贵族还是外国友人面前,从来都是应对有度,让他十分有面子。
还别说,关岛夫人沏茶时的一举一动宛如舞蹈十分优美。脸上微微含笑,更显得整个人优雅大气。
关岛熊介忍不住得意地道:“我夫人年轻的时候可是我们当地出名的美女,求娶的人很多。”
“关岛夫人确实很优秀。”君玄夜淡淡地赞许,目光一直落在关岛夫人的身上,似乎带着几分欣赏。
却不知他眼睛虽然看着关岛夫人,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林星瑶脸颊上的指头印。他的女人,居然在这里被人打了?岂有此理!
关岛夫人得了称赞,内心十分高兴。她的动作越发优雅,唇边的笑容也更深了几分。
“第一杯茶,请尊贵的客人品尝。”关岛夫人举起一杯香茗,正要送到君玄夜面前。
君玄夜藏着桌下的手指头暗中一弹,一颗瓜子就带着几分凌厉的破空之势击中了关岛夫人的膝盖。
关岛夫人一直是跪坐的姿势,因为要送茶刚刚要起来,膝盖处一酸,整个人就失去了平衡,摔在了茶桌上,扫落了一片茶具,发出了阵“咣咣当当”的刺耳声音,十分狼狈。
关岛熊介第一时间不是看看他夫人有没有摔伤,而是觉得太过失礼,厉声质问:“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在贵客面前成何体统?”
关岛夫人解释道:“我可能跪久了,腿有些麻了,所以才……”
君玄夜则故作关心地道:“夫人跪坐的并不久,腿却麻了,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
可他越是这样劝,就越让关岛熊介生气:r国人自小习惯了跪坐,哪里会坐一会儿就腿麻了呢?分明就是自己不小心,还找借口。
君玄夜站起来道:“很遗憾没能欣赏到r国完整的茶道艺术,不过依然感谢夫人的招待。关岛君,时间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
等到君玄夜一走,关岛熊介抬手就是一个巴掌甩到关岛夫人的脸上,骂道:“你实在让我太丢脸了!”
关岛夫人委屈巴巴地捂着脸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腿麻了。”
关岛熊介冷哼:“如果你能少些嫉妒,多钻研茶道,今晚也不会让我如此丢脸!”
关岛夫人含泪怒道:“明明就是你在拈花惹草,还指责我妒忌?”
于是两人又再度吵了起来。
而君玄夜则悠哉悠哉地坐着宽大舒适的客房里静静等候。
等了不多久,林星瑶就悄悄地溜过来了。
君玄夜刚要迎上,林星瑶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掏出一个微型的检测仪器,在房间内内外外扫了一圈,确定没有监控、监听设备,才放下心来。
君玄夜道:“你倒是很小心谨慎啊。”
“不小心点,早死了!”林星瑶白了他一眼:“我刚才和你说的,你没听懂吗?为什么还要留下?”
君玄夜抱着她,温声道:“我的女人在这里,我怎么舍得离开?”
林星瑶格外严肃地道:“我不管你生意上怎么回事,但是关岛家你绝对不能久呆!实话告诉你,我怀疑关岛可能就是幽灵网站的创始人宙斯。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证实他这一身份。”
本来这些事情属于组织机密,不能轻易说出。但现在情况特殊,她不想让君玄夜搅和进来。只好道明厉害,让他及时抽身。
“明天一早就立刻离开关岛家,最好赶紧回国!”
可君玄夜哪里是那么好打发的人?
他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林星瑶:“不走!老婆不走,我也不走。”
林星瑶被他气得不轻:“你能不能懂事点?我任务在身,忙完了我才能回家找你啊!”
君玄夜亲了亲她的耳垂:“我可以帮你啊。帮你早点确认宙斯的身份,然后灭了他,带你回家。”
“别胡闹!”
可看着君玄夜一本正经的模样,林星瑶心头一个咯噔:“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君玄夜笑了起来:“你觉得我是开玩笑吗?”
他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脸颊:“我一不在你身边,你就被人欺负了。你说我怎么能放心得下?”
“我是以佣人的身份潜伏进来的。当众的时候,肯定不能表现得太特别。挨一个耳光不算什么。再说了,我也报复回来了。那个麻生夫人都被送走了。关岛夫人还因此处处看我不顺眼,可她还是拿我没办法。”
君玄夜道:“让我帮你。佣人的身份太低了,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让你吃足苦头。但是我在就不一样了,我给挡风遮雨,给你打掩护!”
“君玄夜!”
“反正我来了就不走了!”
他说着还往床上一躺,又拍了拍身边的枕头道:“这个床虽然比不上我们自己家的舒服,不过比佣人房里的好些,晚上过来跟我睡。”
那副样子,全然就是耍无赖。
可偏偏林星瑶拿这个无赖没办法,最后只能妥协。
“你留下可以。但是听我指挥,不能给我坏事。”
君玄夜顿时来了精神,翻身坐起:“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告诉我。”
林星瑶道:“这两天我虽然找到了一些资料,经过详细的解读,依然没办法证实关岛就是宙斯。现在就是关岛书房里的电脑数据还没倒出来。我潜进去过一次,时间不够,来不及调全部。再后来,关岛指定了专人打扫他的书房,我没办法再潜进去。”
君玄夜道:“这几天你应该摸清楚关岛熊介的作息习惯吧?说给我听听。”
林星瑶就大概说了一下。
君玄夜拧眉略略思索了一阵子,忽而笑了起来:“有办法了!”林星瑶愁了两天的事情,君玄夜一来就想到破解的办法了,她顿时一喜:“真的?什么办法,快告诉我!”
君玄夜就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亲一下,告诉你。”
居然趁火打劫了!
林星瑶气愤不已,可偏偏就是拿这个浑蛋没办法。只能象征性地亲了他一下:“好了,快说吧。”
君玄夜这才满意地笑了,在林星瑶耳边说了一番话,林星瑶眉头舒展,夸道:“是个好办法!”
“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林星瑶说完就要走,君玄夜拽住她的手腕:“老婆,你真的不能留下陪我吗?长夜漫漫,孤枕难眠啊!”
林星瑶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脸颊:“我是和别人一起住的,如果不回去,怕会引起怀疑。”
君玄夜再不舍,但身在虎穴,也不敢太过放肆。只能再三叮嘱她万事小心,有需要一定要和自己说。
关岛熊介其实是一个很自律的人,每天早上五点起床锻炼半小时,然后洗个澡,到了六点会准时到书房处理一个小时公务,再开始早餐。
他的书房设计成了密室一样的格局,除了门进出之外,没有窗子,只用新风系统进行换气。因此,已进入书房必须要开灯。
关岛熊介也已经习惯如此。
只是今天,他刚刚打开电脑没多久,房间里的灯就突然暗了。电脑也因为断电,被迫关机。
关岛熊介急忙出去问门口的守卫:“怎么回事?”
此刻才不过六点出头,天色还有些蒙蒙暗,走廊没开灯也十分昏暗,连守卫的模样都看不清楚。
一个守卫道:“好像是停电了,整个府邸的灯都突然暗了。”
正说着,一个佣人匆匆忙忙跑来:“大人,客人正在洗澡,突然没电了,不小心滑倒了。夫人不方便查看,请你快去看看。”
于是关岛熊介急急忙忙赶去查看。
他前脚刚刚走,守卫就悄悄地打开了书房的门溜了进去。
这个守卫自然就是林星瑶假扮的。在没有灯光,光线昏暗的情况下,关岛熊介很容易就忽略了护卫的长相。也没有注意到,另一个靠墙而站的守卫,其实已经陷入了昏睡中。
再加上,君玄夜那边闹出的意外情况,让关岛熊介无暇旁顾。
书房里没有电,林星瑶自然早有准备,拿出了微型的供电系统,能支持电脑开启运转一段时间。
她再利用这段时间,把电脑里的资料给导出来。
这关岛熊介非常警惕,书房里的电脑非必要不进行联网,以至于她都没办法进行远程攻击。
也是因为关岛熊介的过分小心,让林星瑶觉得他是宙斯的可能性极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半个小时后,她终于导出了所有的数据。迅速地闪出,消失在走道的尽头。
数据一弄到手,林星瑶立刻就传输给了白狼,好让他们尽快从数量庞大的资料里找出有用的信息来。
处理完之后,她才换回了女佣的装扮,不动声色地来到了君玄夜的客房外。
昨晚,君玄夜说他会想办法把关岛引走,但没说具体是用什么办法。
此刻,林星瑶看到有穿着白大褂的家庭医生从客房里走出来,心里顿时紧张了一些,忙向那医生询问道:“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医生道:“那位客人早上洗澡的时候摔了下,被玻璃碎片划破了胳膊,流了很多的血。不过我已经处理过了,问题不大。”
他语气很轻巧,可林星瑶的心顿时一紧。等了一会儿,直到关岛等人离开了,她才悄悄地进去。
此刻,君玄夜正躺在床上,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看到林星瑶进来了,他问道:“搞定了?”
林星瑶则一言不发,冷着脸走过来查看他的伤势。
君玄夜道:“一点小伤,我故意弄的,避开了大血管。”
林星瑶气恼地道:“你说的有办法引开关岛熊介,就是用自残的办法?早知道你是这样引开他的,我就不会答应!”
虽然他的伤没有伤及大血管,可那么大一个口子得好长时间才能愈合。
君玄夜则一点都不知道疼一样,语气轻松地道:“关岛那人看似对我颇为礼遇,但其实不过是觉得我是冤大头,想把我诓来投资。实际上心里未必看得上我一介商人的身份。如果用其他的借口,他就算来,也不会停留太久。我要是伤了,那就不一样了。他肯定会紧张一些,害怕不好向银壹交代。总之能用这一点皮外之伤,帮你尽快完成任务,绝对是值得的。”
林星瑶虽然气恼他的做法,但如果易地而处,她大概也会如此吧。
“还疼不疼?”
君玄夜的伤口上了止疼药,此刻基本没什么感觉。可得林星瑶这么一问,他立刻就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疼。”
果然林星瑶心疼得不行,偏偏这种伤不能揉,只能慢慢长好。
被媳妇宠溺的感觉,让君玄夜很受用,戏精上头,又哼唧了起来:“呀呀,疼得更厉害了。怎么办,是不是伤口发炎了?”
弄得林星瑶又是一阵紧张,都准备要拆开他胳膊上的纱布看看是不是医生没处理好。眼角余光却忽然瞥见男人唇角一闪而逝的笑意。
君玄夜忍着笑,努力装虚弱:“医生处理得应该没问题,不用拆纱布了。我就是刚才突然流了很多血,心里大概是受了点惊吓,就导致精神上总觉得伤口很疼。要不,你安慰安慰我受惊的心?”
林星瑶暗暗磨了磨牙,问:“你想要我怎么安慰?”
君玄夜就连忙指了指自己的唇:“亲一个?或者……”
话还没说完另一只胳膊就被林星瑶狠狠地掐住了,劈头盖脸一顿数落:“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骗我!明明知道我担心,还装?疼是不是?现在疼不疼啊?”
“松手,疼!真疼啊!”君玄夜急忙挣扎躲闪,一不小心碰到了伤口,这次是真的疼得龇牙咧嘴。
两人到底也没闹多久,林星瑶就赶紧离开了。马上要开始准备布置早餐,林星瑶作为女佣肯定少不了干活。
到了厨房门口,就看到关岛夫人面色不善地指挥着仆从干活。
林星瑶偶然看了她一眼,就看到她脸颊上隐约出现了几个手指头印,明显是挨打了。
在这个家里,能打她的只有关岛熊介。只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明明昨晚他们夫妻二人还在君玄夜表现出相敬如宾的恩爱模样。
不过这些,林星瑶并不在意。虽然关岛屡屡出轨,对不起老婆。可关岛夫人也不是个好人,不值得同情。
君玄夜虽然受了伤,但此刻也已经衣装整齐地过来用餐了。
说起伤势来,还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让关岛熊介都称赞他颇有武士之勇。
林星瑶在旁边默默送了君玄夜一记白眼:真能装!
吃完了早饭,关岛熊介再三询问了君玄夜伤势情况,见他说不影响接下来的出行,方才放心。
按照行程安排,今天白天君玄夜会在关岛的带领下走访几家r国知名的龙头企业,进行商务考察。
临走之前,君玄夜忽然道了句:“抱歉关岛君,我忽然想我有个东西忘记带了。请您稍等一下。”
林星瑶为了任务,天不亮就起来忙活。回来之后,又忙着佣人的活,根本没时间吃早饭。此刻,肚中早就饥肠辘辘。
不过她早就习惯了如此,饿几顿也不当回事。
她收拾好了碗碟,刚走到餐厅,迎面就遇到了君玄夜。
此时此地,周围有不少佣人。林星瑶当然不好问君玄夜怎么去而复返,只能如普通佣人一样,向他鞠了一躬,然后走开。
而君玄夜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一贯的高傲清冷。只是在与林星瑶擦肩而过的时候,突如其来地塞了一个东西到她口袋里。
林星瑶自然是察觉到了,但一直走到没人的角落,她才从口袋里翻出了东西来,居然是用手帕仔细包着的两个水煮蛋。
她记得他早上的餐盘正好就有两个水煮蛋,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私藏了,然后又乘人不备,偷偷地塞给她?
因为时间有些久了,鸡蛋早就冷透了。可林星瑶的心却暖暖的,一点不剩地全部吃完。
虽然不希望他搅合进这趟浑水里,可不得不说,有他在一切都美好了许多。
大概是因为那两个鸡蛋的缘故,让林星瑶一整天心情都十分舒爽。即便是佣人的工作非常繁琐,还时常被关岛夫人找麻烦,她依然应对自如。
转眼间到了晚上,君玄夜和关岛熊介回来用晚饭。
听关岛熊介说,本来今晚r国商会安排了欢迎晚宴,但是君玄夜因为伤口又疼了,所以就推了宴会提前回来。
此刻坐在餐桌前他还笑着说:“还是在关岛君家里舒服,我真是越来越喜欢这里了。”
关岛熊介显得很开心,招呼君玄夜用餐,还特意没让他喝酒,说是医生交代过。
君玄夜则顺势用伤口为理由,饭后就直接回房间休息了。
君玄夜在这里,关岛熊介自然也不好外出。空闲下来,他贼眉鼠眼地又开始不老实了。
经过林星瑶的身边时,他特意吩咐了一句:“晚上十点,到书房送宵夜。不要让别人知道,特别是夫人。”
林星瑶正端着盘子,顺从地应了一声:“是。”
心里却一个劲头地骂着:这个王八蛋,可恶!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林星瑶拿出花朵通讯器联系了白狼:“早上传给你的资料审查得怎么样?能确定宙斯的身份吗?”
只要能证明关岛熊介就是罪行累累的宙斯,林星瑶就立刻要弄死他!
白狼道:“头,正要联系你呢。资料刚刚审查完,可以确定关岛是宙斯的可能性很低。”
林星瑶顿时有些无语。她费了几天的劲,就是为了猎住宙斯这个幕后大boss,结果……
接着又听白狼道:“虽然关岛熊介是宙斯的可能性很低,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和幽灵网站有关。你传过来的资料里有一些数据能证明他频繁登陆幽灵网站。而且还通过站内信和宙斯进行过交流。”
林星瑶冷冷一笑:“能证明他不无辜就行!”
关岛熊介目前在r国政商两界通吃,地位举足轻重。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有罪,就算林星瑶身负异能,不好把他怎么样,免得引起国际问题。
可现在不一样了。那幽灵网站是全世界官方正派人士明令要消灭掉的罪恶网站,和幽灵网站有关的人员都是逃不掉死罪。
君玄夜之所以早早回房休息,就是懒得和关岛熊介虚与委蛇,他更想和林星瑶多些亲密的时光。
按理说,林星瑶忙完了厨房里的活,空闲下来肯定会悄悄过来找他。
然而,君玄夜在房间里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快十点也没见林星瑶过来。
于是君玄夜就有些按耐不住,穿上外套就悄悄地晃荡到外面,准备找林星瑶看看她在看什么。
这个时间,关岛家的佣人大部分已经收工回各自的卧室里。
君玄夜晃荡了一圈没见到林星瑶,就干脆到了后院佣人们住的那一片。
他之前特意问过林星瑶的房间就在其中最右边的一间房,同住的还有三个女佣。
君玄夜站着门口,正想装作不小心走错,却听到里面传来佣人们的谈话声:
“春奈又被关岛大人叫去了?”
“春奈长得漂亮,被关岛大人看上也不奇怪。”
“关岛大人也太放肆了,夫人眼皮底下都偷腥。”
“你还不知道吧?夫人晚饭过后就被他找理由打发回娘家了。今晚,春奈怕是只能成为关岛大人的女人了。”
……
君玄夜自然知道她们口里的“春奈”就是林星瑶的化名。这一听,脸上顿时怒火大织。
再说,林星瑶端着夜宵,在十点整的时候准时出现在关岛的书房里。
今晚,关岛熊介并没有忙公务,而是穿着睡袍坐着沙发椅上,闭着眼睛听着古典交响乐,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大人,您的宵夜。”
林星瑶把东西放到桌上,一转眸就看到关岛熊介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看林星瑶的目光好似看着一只猎物。
“我让夫人回娘家去了。”他忽然开口说。
“我知道。”林星瑶笑了笑,越发显得娇艳动人。也让关岛越发的急切,他伸手就想把林星瑶拽入怀里。
林星瑶一个错身,就让他捉了个空。
这次她脸上的神色冷了下来,“关岛熊介,你以为什么女人都能被你欺负吗?”
关岛熊介没能抓到她,倒也不着急,耐心地问:“怎么,你不想做我的女人?”
林星瑶讥诮地看着他:“对,我可不喜欢一个又矮又挫满脸油腻的大叔。”
关岛熊介这些年自认十分自律,保养得宜。可此时却被林星瑶当面嘲笑讥讽,顿时恼怒:“放肆!下贱奴仆怎么敢对我不敬?”
“下贱?”林星瑶眸光里迸发出一抹杀气,下一刻猛地抬起一脚,就将对方连人带椅子直接踹翻。又在对方刚刚要发出喊声的时候,掐住他的脖子。
“现在,你的命捏着我的手上。谁下贱,谁高贵呢?”
关岛熊介被掐着脖子,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再看林星瑶时候,目光里就只余下了惊恐。
林星瑶照着他的脸:“啪啪啪”几个巴掌狠狠地抽着,打得他发出了含含糊糊的求饶声,刚才停了手。
“现在我问你话,你老实回答,敢有半句假话,我送你见阎王!”
关岛熊介急忙点了点头。
林星瑶这才松开了掐着他脖子的手,问道:“你和幽灵网站什么关系?”
对方脸色顿变,“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你无须知道,老实回答!”
“好好,我说,我说!”关岛熊介说着,忽然抬手抓住了桌上的一摞书籍就朝林星瑶砸去。
林星瑶的身手又怎么会把几本书放在眼里?抬手一挥就把书本扫落,却没想书本散落,里面抖出来一片白色的粉末来。
林星瑶下意识就要退避,可已经晚了一步,鼻腔内还是吸入了部分粉末。顿时觉得一阵头晕眼花,跌坐在地上。
刚才还狼狈求饶的关岛熊介此刻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你知道为什么我的书房必须要专人打扫吗?就是因为我提前布置过机关,防止意外。”
他没有慌着喊人进来,而是色眯眯地凑到林星瑶跟前,摸了摸她娇媚的脸颊:“真是漂亮的女人啊,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美人,告诉我谁派你来的?如果你肯老实交代,我可以饶你不死。”
他用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药粉,让林星瑶浑身无力,意识也是迷迷糊糊的。听了他的问话,就忍不住想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说出来,可潜意识又觉得不能说。
“美人,告诉我你的名字。”关岛熊介挑起她的下巴,笑着道:“不用硬扛着。你刚才吸入的药粉不光能让你浑身虚弱无力,还会让你吐露真话。如果你一直抗拒下去,则会精神错乱,最终还是会屈服,哈哈……”
而林星瑶只感觉到脑子里一阵阵尖锐的疼痛,仿佛有人拿刀子刨开她的脑子,剜出里面的秘密。
“说吧,不要抗拒。说出来了,你就能好受些了。”关岛熊介还在循循善诱。
“说,我说……”林星瑶抱着头,感觉里面好像要爆炸了。她想说,可脑子又仿佛听到了一个声音:“别怕,叔叔带你回家。”
是当年,那个最异国他乡,将她从地狱里拉出来的叔叔的声音。
她猛然想起那个叔叔为了救她而暴露,更为了不泄露秘密,被歹徒折磨而死。
他是北极星的战士,宁死不屈。
她也是战士,又怎么能屈服呢?
不能,绝对不能!
她死死地咬住嘴唇,唇上的刺痛和血腥,让她的思绪清醒了几分。一双美眸恨恨地瞪着关岛熊介,心里只有满满的遗憾:可惜任务要失败了。
作为北极星的战士,她很清楚自己一旦被抓,面临的将是非人的折磨直到死去。
在加入组织的那天,她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可是现在……她想起了君玄夜,他见不到自己会怎么样?会不会情绪失控,把自己也暴露了?
关岛见状颇有些吃惊,“你居然如此顽强?”
又冷哼一声:“可就算你能熬住不说,最后也会被药效折磨得神经错乱。”
林星瑶咬牙切齿地道:“我就算变成疯子,也一定要杀了你!”
关岛熊介却仿佛听到了一个最可笑的笑话:“女人不适合做危险的工作,尤其是你这样的美人,应该为男人服务,扮演好生物繁衍的角色。”
说着他的手就不老实地去扯林星瑶的衣服。
林星瑶面对生命威胁的时候,都不曾害怕过,可这一刻她慌了:“住手,你住手!”
关岛一边解她的扣子,一边笑道:“我今晚叫你来本来就是为了与你欢好,怎么可能住手?”
扣子太难解,他干脆用力去撕——林星瑶只觉得胸前瞬间一凉,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滚了出来。
就在这时候,书房的门“嘭!”的一声被撞开了。
君玄夜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冲了进来,先是看到林星瑶躺着地上,上衣的领口都被扯开,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他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脚把关岛熊介给踹翻,然后在关岛熊介发喊之前,拿出手帕塞堵住了他的嘴。又抽出关岛的腰带,把他的双手双脚全部绑着一起。
处理完这些他才急忙抱起林星瑶:“瑶瑶,你怎么样?”
林星瑶本来就在强撑着,可在看到君玄夜的时候,她精神骤然一松,人就晕了过去。
君玄夜喊了两声,没能喊醒她。于是目光怨毒地转向关岛熊介,“你居然敢欺负我的女人!”
关岛熊介被堵着嘴巴,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君玄夜掏出一把刀子,凉凉地道:“你刚才看到她的胸了?”
下一瞬,他手起刀落,直接就划过关岛熊介的双眼。
关岛熊介被堵着嘴巴,凄厉的叫声闷在喉咙里,最后只变成了一声“唔——”“说,她这是怎么了?你要敢说假话,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君玄夜威胁完了,才扯下关岛熊介嘴里的手帕。
关岛熊介疼得浑身都在打颤,他不敢大声呼救,怕君玄夜真会要他的命。只能忍着剧痛道:“我是r国太子妻弟,你如果敢杀我,我保证你走不出r国!”
君玄夜把刀子送到他口里,“你可以试试我走不走的出r国!”
一副真要不顾后果动手的样子,让关岛熊介彻底慌了:“别,别……”
君玄夜厉喝:“还不说?”
关岛熊介忙道:“她中了我的药粉,不会死的,就昏迷一会儿,你放心!”
君玄夜可不敢掉以轻心。他左右看了看,见地毯上有白色的粉末残留,就捏了一小撮要给关岛试试。
关岛熊介大惊失色:“别别,这个药会让人精神错乱!”
君玄夜道:“解药!不要骗我,我会让你先试药。如果骗我,你会死得很惨。”
关岛熊介没办法,只好把藏解药的地方给说了。
君玄夜果然言出必行,把关岛熊介当成试验品,确定解药没问题之后,才给林星瑶服用。
大约几分钟之后,林星瑶在解药的作用下慢慢地醒了过来。她一醒来,第一时间就去查看自己的身体。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破,不知道什么时候裹上了君玄夜的西装外套。而君玄夜则搂着她,轻声问:“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
林星瑶的目光转向旁边的关岛熊介,只见他整个脸上都是血,被捆着手脚丢在地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哪怕林星瑶见惯了血腥场面,也吓了一跳,抬眸去看君玄夜:“你干的?”
君玄夜淡淡的“嗯”了一声。
林星瑶道:“干得好!”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能速战速决。
她从君玄夜的怀里挣扎出来,问关岛熊介:“说,你和幽灵网站的关系。还有,网站的创始人宙斯到底是谁?”
“我没见过宙斯,不知道他是谁。”
“不认识宙斯,为什么你电脑里会有和宙斯往来的信息?不认识他,为什么要替他做事?”林星瑶说着一刀子刺进了关岛熊介的大腿上,血顿时喷涌而出:“再不老实,我就断了你的腿!”
关岛熊介接连在君玄夜和林星瑶手下吃足了苦头,只好放弃抵抗老实交代:
“我没见过宙斯,每次都是宙斯联系我,给我指派工作。”
“你是什么时候接触到宙斯的?”
“大约十五年前……”
十五年前,关岛熊介还只是一个商人,借着姐姐嫁入了皇室谋点便利。
直到有一次,他和银壹太子在外头喝酒的时候,和人起冲突。对方当时是皇位第一顺位者,又是皇后的亲生儿子。地位远远高于只是皇室私生子的银壹。
于是关岛和银壹都被修理得很惨。特别是关岛,直接被对方打断了两根肋骨,住院了一个礼拜。
当时关岛熊介就发誓有机会一定要报仇,可也仅仅只是想想而已,毕竟地位悬殊太大了。
出院之后,关岛熊介手机的联系人上就多了一个神秘人。
那人自称是宙斯,给了他很多鼓励,并提醒他,想要不被人欺负,就必须要走到权利的中心。
从那之后,他就把自己的商业王国经营得越来越大,并扶持着银壹坐上了太子位置。但私底下,也干尽了罪恶的勾当。
本来以为,只要等到银壹登上皇位,自己这个功臣兼妻弟就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事实上,他也即将成功了。
可万万没想到,厄运在今天降临。眼睛是毁了,现在他一心想要保住命。只要命在,他就能报仇雪恨!
为了能活命,他卑微地祈求着:“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们就当我是条贱狗饶我一命。我在r国好歹是有点身份地位的,杀了我你们会有很多的麻烦,得不偿失啊。”
“只要你们不杀我,我保证让你们安全出r国。今天……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求求你们了,只要不杀我,什么都好说。”
君玄夜手起刀落,一刀差点要解决掉他命的时候,林星瑶及时出手制止。
君玄夜道:“不能留他命,否则我们一定走不了。”
林星瑶道:“你真是个商人吗?怎么动起手来比我还狠?”
君玄夜余恨未消地道:“敢欺负我老婆,我非弄死他不可!”
“他是该死,但绝对不能这样死。”她语气淡淡,可听在关岛熊介的耳朵里,只觉那声音仿佛如来自地狱的宣判,惊得他浑身颤抖得更加厉害。
r国毕竟不是z国,很多事情没办法让警方配合,全都靠自己。这也是为什么,国外执行任务困难和危险程度更高的缘故。
特别是关岛熊介在r国地位很高,r国的警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即便北极星组织拥有特殊的行动权,可在官方调解之前,谁知道某些势力会不会就对他们下手了呢?
所以,关岛熊介要死也只能死于意外。
林星瑶用的办法很简单。制造成失火的样子,一来毁尸灭迹,二来破坏掉关岛家里的监控系统,避免被查到。
火势起得很猛,等府邸里的人发现的时候,从书房一直延伸到主卧等等一排房子都被焚毁。
就连客房都烧了一半,入住在这里的z国客人也被火星子燎到了头发,还好跳窗及时逃过一劫。
府里其他的佣人们也在发现火起之后,及时逃出,没能造成大的人员伤亡也是幸运。
唯独当晚独自在书房的关岛熊介,因为书房是密室的设计结构,没有窗子。在门被火封住之后,没能及时逃出,死得十分惨烈。
这件事情很快就惊动了r国最高警视厅,派出了大量的专家进行现场勘察。
根据现场勘察,r国警方发现,关岛熊介在起火前还活着,肺里吸入了大量的浓烟。
他曾经试图逃出去,可止步到了书房门口就倒下了。
因此,最终判断是书房的设计不利于逃生,在火起的时候,关岛熊介没办法逃出去,吸入大量浓烟后,倒在了门口再被火烧得面目全非。没有人知道的是,林星瑶在离开书房的时候,特意给关岛熊介点了穴道。
她计算好了时间,在火势封门的时候,穴道正好解开,造成关岛熊介还能自由活动,想要逃出去的假象。
如此一来,这个案子虽然令人“惋惜”。可最后,也不得不以意外结案。
林星瑶作为当晚被关岛熊介特意指定送夜宵的佣人,在事后自然也受到的警方的调查。
但是她的背景资料是经过特殊渠道设计的,警方根本查不出问题。
当晚,在火势起来之前,她布置完了一切之后就回到了佣人房间睡觉,回房间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被子,把同屋的佣人都给吵醒了,这就有了认证。
大约一个小时后,火才烧起来。
所以在人证和完美的时间差下,她轻松地给自己洗清了嫌疑。
至于君玄夜,他自然也制造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据。
再加上他身份特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算是受到不小的惊吓。
z国的商业考察团对此十分愤怒,认为r国民居的安保存在很大的消防隐患。原本已经拟定投资的事项,因此被撤回。
如此一来,立刻就让银壹太子慌了神,不惜纡尊降贵,亲自跑到医院来看望头发被烧焦并且受到惊吓的君玄夜。
君玄夜原本帅气的发型此刻被推成了小平头,虽然旁人看起来有些不习惯,但是更显阳刚之气,帅气不减。
见银壹太子突然来访,君玄夜还略显惊讶,急忙招呼他坐下。
他住的病房自然是最好的套间,里面不光有会客厅,甚至还有护工专用的休息间。
银壹太子首先对火灾的事情向君玄夜表示慰问和歉意,然后又把话题转到了商务上: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君总不要因此对我们r国产生误解。”
银壹太子正了正西装,明明是想拉拢君玄夜,可说着说着,语气又傲慢了起来:“作为商人,投资哪里不是投资?我们r国给了那么多的优待,试问哪个地方能像我们这样?”
君玄夜道:“可是商人也讲求回报率。r国……让我觉得回报率不够高。至少比不过z国和g国,不是吗?”
银壹道:“我们国家的经济如今已在恢复,相信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带给你丰厚的利润。”
君玄夜想了想,最后还是勉强地道:“容我再考虑考虑。”
银壹还想说些什么,君玄夜已经岔开了话题:“关岛君的事情,让我感到十分遗憾。听说明天是他的追悼会?作为朋友,我想我还是应该去送送他。”
提到这个事情,银壹也觉得非常悲伤。
关岛熊介不光是他的妻弟,还是他最为信任的人之一,要不然也不会被派来接待z国的商业考察团了。
君玄夜道:“关岛君的事情,确实让人深表遗憾。明天我也会出席追悼会,最后送一下关岛君。”
银壹含泪点了点头:“君总有心了。”
等到银壹走了之后,套房里的护工休息间打开,林星瑶走了出来。
“你要参加明天的追悼会?”
关岛熊介虽然死了,但是宙斯还没有被揪出来,因此林星瑶的任务就不算完成。
根据关岛电脑的资料和关岛的口供,已经可以判断出宙斯就是关岛人脉圈里的人,很有可能会出席追悼会。
因此,关岛熊介的追悼会林星瑶必须走一趟。为此,她一直没有卸掉关岛府女佣的身份,就是为了给自己出现在葬礼留一个合理的身份。
君玄夜自然对此不放心,可他也没办法阻止。唯一的办法,就是也跟着一起去。有个什么事情,也好从旁协助。
林星瑶对他的自作主张有些生气:“虽然明面上我们撇清了一切,可宙斯那么未必这么认为。”
“你现在的情况,最好还是赶紧回国去。万一被宙斯怀疑上你,甚至他都不需要证据,只要觉得你可能于此有关,就会派人对你下手。你怎么还非要去参加追悼会?这不是明摆着,让宙斯注意到你吗?”
君玄夜浑不在意地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尖:“你觉得我现在还撇得清吗?宙斯如果盯上我了,我就算逃回国内,他的杀手难道不会追过去?我又不是没有被幽灵网站通缉过。”
“与其被动地等他找上门,不如我先揪出他,弄死他!”君玄夜又问林星瑶:“你可有什么怀疑的对象?”
林星瑶劝不动他,只好妥协。再者,君玄夜在很多方面,确实能给自己不少帮助。
“有几个。”她把怀疑的几个对象一一罗列出来:“这些人都是皇室成员,和关岛熊介接触的也多。特别是太子的上位,我总觉和宙斯分不开。只是这些人,我们早就暗中调查过,没有明确的证据能证明身份。”
“靠你一个个去排查,太花费时间了。”君玄抚摸着下巴,黝黑的眼眸微微眯起。
须臾,他眼眸中忽然迸发出一抹精光:“既然如此,不如引蛇出洞。”
林星瑶忙问:“仔细说说。”
君玄夜便在她耳边悄悄地说了一番话,林星瑶越听眉头扬得越高,最后忍不住道:“君玄夜你果然蔫坏蔫坏的,不愧是奸商啊!”
君玄夜本来还一副等着被媳妇夸奖的得意样子,结果夸了个寂寞,顿时就有些老大不乐意了。
“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什么叫奸商?我君玄夜做的买卖从来都是童叟无欺,再正派不过了。”
林星瑶就咯咯笑着哄他:“逗你玩呢,还气上了?”
“也就是你,能随便撩拨我的情绪。”君玄夜说着,一把把林星瑶拽进怀里:“既然来了,今天就别走了。”
林星瑶道:“不行,关岛熊介明天要下葬,今晚还要准备很多事情。我如果不回去,会引起怀疑的。警方现在依然没有放松对佣人们的监视。”
君玄夜虽然很不舍得林星瑶再回狼穴,但也不得如此。毕竟现在是在r国,如果引起警方的怀疑会很麻烦。林星瑶见君玄夜还有些担心,就故意摸了摸君玄夜的小平头转移话题:“你这个新发型我瞧着还是有些不太习惯。还是原来的长度好些,像莱奥纳多在泰坦尼克号里的发型,即便不打理都好看。如果做造型的话,那个长度也刚好合适。”
“泰坦尼克号?”君玄夜闻言,微微挑了下眉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目光一个劲地在林星瑶的身上打转。
“我记得泰坦尼克号里面有个场景是杰克给萝丝画肖像。”
“然后呢?”林星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君玄夜的目光转着转着就转到了她衣服领口里。
她此刻穿着白色的衬衫,扣子松开了两粒,于是从君玄夜居高临下的角度正好就能看到里面的一片娇媚春光,惹得他意乱神迷,语气也低沉了几分:“我读书的时候也学过几年油画……”
林星瑶开始还没想到他什么意思,就突然发现,他目光焦距的地方居然是自己的领口深处。又猛然想起,杰克给萝丝画的是裸/体肖像。顿时反应过来,一下子从他怀里跳开,气呼呼地道:
“你个臭流氓,偷看我胸!浑蛋!色狼!”
君玄夜被拆穿了也没一点不好意思,浅浅一笑:“又不是没看过,何必那么紧张?”
林星瑶就很气啊,丰满的胸脯都因为生气而剧烈地起伏着。
“玩笑而已,别生气了,我帮你顺顺气。”说着就堂而皇之地过来给她胸口顺气,实则却又在占便宜。
林星瑶一巴掌把他的狼爪拍开:“流氓,走开!”
君玄夜不但不走,还厚着脸皮道:“瑶瑶我记得你当初在天福商城买过一件名贵的胸衣。”
他凑在她的耳畔,低声道:“等回国之后,穿给我看看。”
当初他们假结婚不久,君玄夜刚刚恢复神智的时候,给了林星瑶一张天福商城的黑金卡。
林星瑶买过一套价值58万的内衣。当初还因为这款内衣,和宋白煦的堂妹起了冲突,闹出了点风波。
林星瑶虽然很喜欢那款内衣,可回来试穿之后,总感觉太隆重了,穿出去还得担心上面的蓝宝石会不小心弄掉了。因此买回去都没怎么穿过,如果不是君玄夜提起,她几乎都快要忘记了。
万万没想到,君玄夜居然对此念念不忘?还提出这种让人脸红心跳的羞人要求。
林星瑶羞归羞,可语气里的凶悍一点没少:“老实交代,当初你偷看我内衣,是不是就起了色心?好你个君玄夜,原来一开始的时候就盯上我啊?还对我那么大方,敢情都是有目的的啊!”
君玄夜一脸无辜地道:“那时候真没别的想法。是你自己买了内衣不收拾好乱放,我不小心看到的,当时我还觉得很尴尬呢。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后来喜欢上你了,就总会想起那件内衣,想着你穿肯定好看。”他臭不要脸地又过来搂着林星瑶:“所以瑶瑶,穿给我看看行吗?那么贵买的,你不趁年轻穿,难道还想变成老太婆了再穿?不过就算你变成老太婆了,穿着也很性感。”
林星瑶:“……”
君玄夜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四处游走:“好不好瑶瑶,答应不答应?”
林星瑶被他缠得痒痒,“好了,别闹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她想挣开,可他却似早有察觉一样,越抱越紧,甚至已经开始动嘴了:“答不答应?不答应,今晚就不让你走。”
“回去再说。”
“别想耍赖,先答应了再说!”
林星瑶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答应下来。
如此闹腾了一番,林星瑶才又悄悄地潜回到了关岛家。
关岛家里被烧了一排房子,好在家底够厚,地方够大不影响居住。
关岛夫人这几天忙着处理关岛的后事,再加上她觉得家里是凶宅晚上不敢住家里,这里就显得清静多了,佣人们的活计也少了。
本来关岛熊介一死,家里大部分的佣人都要被遣散。但是警方那边还没有正式结案,佣人们必须住留着关岛府邸,不能随意外出。甚至在府邸外头还有警方的人看守。
当然,这些监视对于林星瑶这种级别的人来说,可以形同无物。
第二天一早,关岛夫人就回来了,如同往常一样,颐指气使地使唤佣人们为葬礼的事情忙前忙后。
林星瑶不经意间,还听到她在娘家人谈论遗产问题的时候,笑得合不拢嘴。
等到吊唁的客人陆续到来,关岛夫人才开始装出悲切的神色来,偶尔再掉几滴眼泪,惹人同情。
关岛熊介作为r国政商两界通吃的大佬,给他吊唁的人自然很多。身份最为尊贵的,便要数太子银壹。
银壹带着妻子和年仅五岁的儿子出席,也因此引来了不少媒体记者的关注。
林星瑶因为当初在g国和银壹见过,所以为了避免被认出,她今天只在后厨帮忙。
可没想的是,关岛夫人却还惦记着她。
“望月春奈,夫人喊你去后花园的亭子里。”
关岛府后花园有一片池塘,临池建了一个凉亭。关岛熊介生前很喜欢在池塘边跑步,累了就在亭子里小坐一会儿。
而此刻,亭子里坐着两个穿着孝服的女人。一个是关岛夫人,另一个眉目和善面带悲色的夫人是r国的太子妃叫美纱,也是关岛的姐姐。
一看到林星瑶走进,关岛夫人就对太子妃道:“她就是望月春奈,夫君死的当晚曾经叫她去过书房。”
太子妃默默地点了点头,语气温婉地询问了下当晚的情况。
林星瑶的口供早就在警局那边过了好几遍,没有一点漏洞。
因此,再被问起也依然照旧回答。这是语气里恰如其分的表现出了几分底层女佣应该有的怯意。
太子妃安抚道:“你不用害怕,我知道这个事情和你没关系。我弟弟的死,警方那边已经调查清楚,是一场意外。不过——”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越发柔和:“弟弟向来喜欢美人儿。就这样走了,难免寂寞。他既然喜欢你,你就随他去吧。”太子妃居然用一副和善的语气,说出那么残酷的话语来。
林星瑶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太子妃:“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关岛夫人轻笑一声:“就是让你殉葬。能为关岛大人殉葬,可是无上的荣耀啊。”
大概是她太过得意,以至于表情失了矜持。太子脸色微微沉了下来,“怎么,我弟弟死了你很高兴?”
关岛夫人顿时神情一紧,忙道:“不不,我很悲伤。夫君一走,我就失去了依靠,怎么可能高兴?”
太子妃语气凉薄地道:“如果不是看在你还要给我弟弟抚养孩子的份上,也该让你下去陪他。不过,就算我弟弟不在了。他的遗产也只能给留给孩子,你不要妄想挥霍,我可是会时刻看着你的。”
关岛夫人立刻毕恭毕敬地道:“我明白……明白的!”
太子妃训诫完了关岛夫人,再看向林星瑶时,依然是一副和蔼可亲的端庄模样。
她用和蔼可亲的语气说着残忍的话:“你放心吧。你的家人我会替你安顿好,不会让你牵挂。你见到我弟弟的时候,记得告诉他,我会帮他照顾好孩子。我的弟弟是被烧死的,这一点你也知道。既然你要陪他,自然也要一样的死法才比较般配。”
她说着拍了拍手,旁边就走过来两个黑衣服的保镖。一人拿着绳子,一人拿着汽油桶向林星瑶走来。
林星瑶被搞得差点懵逼。
这特么的太子妃,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封建沟槽里蹦跶出来的,什么年代了居然还玩活人殉葬?
此刻,摆在林星瑶面前有两条路:
1、反抗。以她的身手,对付几个保镖和两个女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问题在于,这么一来她就暴露了。还有可能打草惊蛇,引起真正的宙斯注意。
2、顺从。可顺从就是要被烧死啊!
林星瑶觉得两条路都不好,所以果断地选择了第三条路。
“等等!”她忽然开口,“我还有话要说!”
太子妃倒是很有耐心,“是有遗言吗?说吧,我尽量满足。”
林星瑶道:“其实那天晚上,关岛大人叫我过去并不是因为看上我,想欺负我。如果是那样,我又怎么能那么快就出来呢?”
提起那天的事情,太子妃顿时来了兴趣:“那是为什么?”
林星瑶道:“因为,他和我说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他为什么要告诉你秘密?”这次说话的是关岛夫人,嗓门都抬高了不少。
“大人和我说的秘密恰好和夫人您有关?”林星瑶抬头望向关岛夫人,在太子妃看不到的角度,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关岛夫人下意识就觉得她是要说出不利于自己的话来,顿时喝道:“你这个贱人,不想殉葬就胡说八道?”
“我还没说,夫人怎么知道我在胡说八道?”她说着就垂下头来,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来。
如此一来越发引得太子妃好奇,“说!”
林星瑶怯怯地看了眼旁边的关岛夫人,犹豫了一下才说了起来:“那天晚上,我去的时候,大人喝多了酒,说了很多话。他说,怀疑夫人背着他养了男人,让他非常生气。”
“你胡说!”关岛夫人暴怒,冲过来就想要打林星瑶,被太子妃手下的人给拦住。
太子妃冷冷地看着林星瑶:“继续说,如果被我发现是假话,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林星瑶战战兢兢地继续道:“我不敢欺骗太子妃殿下!大人就是这么和我说的,其实他喊我过去就是希望我能帮他监视夫人的一举一动。他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大人还说:‘就不算我不爱真子,也绝对不允许她给我戴绿帽子!我要找出那个男人,当着她的面杀了她!’”
林星瑶说的这些事情,一半是真一半为虚,虚实结合也才有更高的可信度。
关岛夫人和关岛熊介的夫妻感情早就名存实亡。关岛夫人表面上看起来贤惠端庄,其实早就不甘寂寞在外偷人。这些事情,关岛是不知道的。
林星瑶也是因为要潜入关岛家,组织暗中调查的时候,查到了这些肮脏事。
本来这些事情和她的任务无关,林星瑶自然不会多管闲事。可现在,她都要被殉葬了,当然要祸水东移,给自己多争取点时间。
至于关岛夫人……那就真对不起了,反正也不是冤枉。
“贱人!你居然敢污蔑我!”关岛夫人咆哮着,原本端庄美丽的脸庞因为极度的愤怒都扭曲变形了。如果不是被太子妃的手下控制着,她肯定要扑过去把这个大胆的女佣给撕了!
林星瑶道:“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些事情,太子妃殿下可以去查证。夫人每个月会找理由回娘家几天,其实就是私会情人。这些只要去查就能知道。那天晚上,关岛大人十分生气,喝了一整瓶的烈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意外发生的时候,他才没能逃出来。”
这是直接把关岛熊介的死和关岛夫人挂上钩了。
太子妃彻底怒了,也不顾体态,上前对着关岛夫人就是噼噼啪啪十几个耳光下去,把关岛夫人打得脸颊都肿了。
关岛夫人这下再不敢嚣张,哭哭啼啼地道:“殿下您不要信这个贱人的谎话。我没有,真的没有啊!”
太子妃怒不可遏地道:“事情的真相我会派人去查。如果你真敢背叛我弟弟,我会让你付出惨烈的代价!”
“至于你……”太子妃冷冷地道:“暂时留你一命,如果查证后,发现你说的有一句假话,那就不是殉葬那么简单了。”
说着她挥了挥手,正准备让人把林星瑶和关岛夫人带下去暂时软禁起来。
这时,手下人突然来报:“殿下,外面冲进来了很多记者,质问关岛大人和幽灵网站的关系。”
太子妃一脸茫然地道:“什么幽灵网站?我弟弟又不是做网站开发建设的!”一个略有见识的手下给太子妃解释道:“幽灵网站是境外地下黑网站,专门从事赏金买命的违法事情。世界上有不少知名的富豪,甚至皇室成员、政要大员被挂在网站上悬赏买命,世界各地的顶尖杀手蜂拥而至。如今已经犯下了累累血案,被世界各国视为毒瘤,可惜一直没能将其摘除。”
太子妃皱眉:“这种邪恶的东西,怎么会和我弟弟有关呢?真是胡闹!走,去看看。”
林星瑶和关岛夫人分别被关在后院的房间里。相隔不远,还能听到关岛夫人的哭泣声。
门上有锁,但是对林星瑶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她轻松开锁,然后悄悄地溜了出去。外面还在上演一出好戏,她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
此刻,就在关岛府邸的大门口,数百个记者蜂拥而至,哪怕重重安保人员围堵,也没能减退他们的热情。
“太子殿下,请对网上出现的关于关岛熊介频繁登陆幽灵网站的事情给予说明!”
“太子殿下,关岛熊介突然遇难是否和幽灵网站有关?”
“太子殿下,请出来做出解释!”
“太子殿下,全国的人民都在等您的解释!”
……
太子银壹躲在礼堂上,坐立难安。不远处就是关岛熊介的黑白照片,保持着生前得体的微笑,让银壹看着十分别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咆哮着问手下的人。
好好来参加个葬礼,结果闹成这样。而他这个太子,还一头雾水。
直到助理把手机拿给他看,“太子殿下,今天早上国内国外各大社交媒体上出现了几篇文章,直指关岛大人和幽灵网站关系匪浅。”
那篇文章并非空穴来风,而是给足了证据,证明他近年来屡次登陆国幽灵网站。甚至还参与过几起恐怖袭击事件。其中一个事件,就是十年前的一场严重车祸,直接导致了当时的文忠太子一家三口丧命。
而银壹则是在文忠去世之后,才登上了太子之位。
由于他能力平庸,又是私生子的身世背景,继位之初受到各方各界的质疑。
天皇虽然也看不上这个儿子,可他当时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只好努力地帮着造势,给一些清闲的差事。
可即便是简单的一些慰问工作,也因为银壹情商太低,说了几次不合适的话语后,因此国民一致抗议。
就在银壹自己都觉得自己可能不适合继承王位的时候,是关岛熊介提出,让他立个勤劳、努力的人设。
接下来的几年,无论国内、国内有什么事情,银壹都第一个冲在前头。365天,几乎没有一天休息,任劳任怨地履行皇室职责。
渐渐地,国民对太子的风评开始转好。觉得他们这个太子,虽然脑子不聪明,也不善言辞,可工作努力刻苦,甚至还累到过几次,也算是很不错了。
也是因为这个人设的成功,让天皇对银壹也多了不少信任,渐渐把国家的很多重要事务,比如参加G国国王的订婚礼、提高本国的经济等等都交给了银壹处理。
没想到,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网上的舆论彻底炸了。
幽灵网站臭名昭著,犯了很多的血案。即便是从前不了解的人,在得知其存在的作用后,也忍不住后怕。
毕竟谁都害怕自己或者家人一不小心就会被那种邪恶的网站盯上。
而一些因为幽灵网站而丧失亲人好友的人,更是自己动用关系,打电话到了皇室,让R国皇室就此给出一个交代。
嗅觉敏锐的记者们更是直接追到了葬礼上,喊着让银壹出来解释。
银壹哪里敢出来说话啊?事实上,他现在六神无主,一个劲地道:“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他对着关岛熊介的遗照道:“关岛君,你到底背着我做了什么?网上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我该怎么和国民交代?关岛君,你……你真是害死我了!”
转而又看到太子妃来了,银壹顿时如见救星:“美莎你来得正好。你告诉我,你弟弟到底和幽灵网站有没有关系?”
太子妃美莎的眼角含着泪,道:“这些都是你们男人的事情,我一个女人一心只养育孩子,怎么会知道?”
就在太子慌得六神无主的时候,天皇那边就打来电话让他立刻回皇宫。
于是银壹带着太子妃和儿子在保镖的护卫下匆匆离去。
一场葬礼,弄成了一出闹剧,关岛熊介还没有下葬宾客就做鸟兽散。谁都不敢再和他有瓜葛,避免影响到自己的名誉。
唯一留下来的只有君玄夜。他趁着刚才的混乱,悄悄溜去找林星瑶。
林星瑶躲在角落里,刚刚和白狼通讯完毕,扭头看到了君玄夜,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君玄夜见她头发有些凌乱,关切地问:“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林星瑶就把刚才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道:“那位太子妃也不是个善茬呀。”
君玄夜有些后怕:“昨晚我都让你别回来了,你非不听。要是她真不管不顾把你……”
林星瑶笑了笑:“大庭广众之下,她就算动手也不敢闹得太厉害。我这不是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吗?”
君玄夜道:“现在窗户纸捅破了,宙斯怕是再也坐不住了。应该要开始出手了,你不能再单独留在这里了,跟我走!”
网络上爆出的关岛和幽灵网站的事情,就是君玄夜昨天和林星瑶设计的一出引君入瓮的戏码。
通过最近的调查,林星瑶已经可以肯定银壹的上位和宙斯脱不了关系。
特别是,在各种时间、细节对比之后,林星瑶发现幽灵网站虽然对外穷凶极恶,可他们做的很多事情统统都是利好于银壹。让人感觉,幽灵网站仿佛是一只巨手,扶持着银壹一步步登上高位。
所以,君玄夜就建议从银壹下手,把关岛的事情公布在网络上。
既然宙斯扶持银壹,让就反其道而行,给银壹制造麻烦。
.幽灵网站可以不择手段,但是作为R国皇室第一顺位人的银壹,就必须要正直善良、受到万民拥戴,绝对不能和黑恶势力有一点点的联系。
毕竟现在可不是封建时代,未来的天皇,如果没有民众的支撑将举步维艰。
如果林星瑶和君玄夜推测得没错,那宙斯绝对不会让苦心经营多年的成果毁于一旦。
作为世界顶级的黑客,宙斯肯定要出手清掉网络上的不利留言。
一旦他出手,就会被追踪上,从而破解他的身份之谜。
君玄夜不放心林星瑶,想要立刻带她回国。其他的事情,都是可以远程监控的。
但是林星瑶不同意,部署了那么久,付出了那么多的时间精力,如果自己不在R国盯着,万一又让他跑了呢?
“我们在R国也有基地,我到基地和白狼汇合。你先回国!”
“不行!”君玄夜立刻拒绝:“你不走,我绝对不走。基地是吧?带我一起去!”
“可是……”
“别说什么纪律、保密之类的,我现在已经和这个事情脱不了关系了,与其将我排除在外,不如参与其中。我想,我对你还是有点用的。”
林星瑶想了想,也只能点头答应了。
本来君玄夜还以为,以林星瑶组织的实力,在R国的基地肯定规模不小。
万万没想,林星瑶却带着他七弯八绕,最后到了位于郊区的村子。进村没多久,就到了座独栋的二层小楼前。
楼房建造年代久远,装修也十分陈旧,看起来乡土气息浓郁。
站在门口外的时候,君玄夜还有些不敢置信:“这就是你所谓的基地?”
林星瑶一边按门铃,一边道:“我们在很多国家都有特殊行动权,唯独R国一直没有签署特权协议。所以我们在这里只能尽量低调,避免引起国际问题。”
正说着,门开了。白狼从里面探出头来,喊了一声:“队长。”
然后就看到君玄夜,还愣了一下:“对长,这……”
按照组织的规定,北极星成员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能私自会见家属,泄露和组织、任务相关的任何事情。
而白狼作为副队长,主要监管的正是纪律这一块。哪怕上级犯了错误,白狼也有权利越级汇报申请处罚。
所以林星瑶还想解释下,就见白狼忽然扭头跑进去喊道:“兄弟们都出来了,队长的老公来了,活的,活的!”
君玄夜一阵尴尬:“活的?难道在他们心里我以前都是死的吗?”
林星瑶一边关门往里走一边解释道:“其实他们对你一直很好奇,可是因为组织纪律限制,没办法去参加我们的婚礼。最多也就是从过往收集到的资历里看看你的照片。所以白狼刚才会那么脱口而出。”
其实,连林星瑶也不知道的是,她的那些队员们,私底下看君玄夜的照片的时候,一个个都是用极为挑剔的眼光来看的。
这个说:君玄夜的皮肤太白了,看着像小白脸吃软饭的。
那个说:君玄夜顶级富豪,外头的诱惑太多,也不知道他扛不扛得住。
还有说:君玄夜身手不错,和队长比起来不知道谁能更胜一筹。万一身手比队长还厉害,以后会不会欺负队长?
总之,不管怎么看就是觉得世界上没有男人能配得上他们的队长。
今天,君玄夜突然出现,大家就闻风而动,围过来左看右看。倒是不敢当面说君玄夜这不好那不好的,主要是怕惹队长生气。
君玄夜早听说林星瑶的手下个个都与她出生入死过,虽然有些嫉妒,但也亏得他们给予各种协助,要不然林星瑶再厉害,单打独斗也成不了气候。
“瑶瑶,他们就是黑影队的?上次公海上剿灭鬣狗匪徒的那些战士?”
上次在公海上的战士都涂着油彩伪装,看不清楚真面目。此刻才知道他们一个个原来都是这么年轻,不过才二十出头,可是每次执行的任务却都性命攸关。
林星瑶道:“他们只是我们队里其中一部分队员。R国情况特殊,不方便来太多人。你看到的十几个人里,只有白狼和钟泉执行过那次公海救援任务。大部分都是初次见你,所以大家都对你比较好奇。”
林星瑶把在场的人都简单地介绍了一遍,又对大家道:“这是我丈夫君玄夜,他的背景资料你们应该早烂熟于心,我就不多说了。按照组织的纪律,是不应该把他带过来的。但是机缘巧合下,他也参与进了这次的宙斯抓捕任务里。安全起见,我把他带到这里。好了,你们先熟悉下,我去楼上和上级汇报下工作。”
她说完就上楼去了,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还不忘记转过头来叮嘱了一句:“不许欺负我男人!”
众队员神情一正,齐齐敬礼:“遵命!”
君玄夜:“……”我长着一张好欺负的脸吗?
等林星瑶的身影消失不见,楼上传来她关门的声音时,大家脸色严肃地神情立散,一股脑地围住了君玄夜开始问东问西:
“君总,你是怎么虏获我们队长芳心的?”
“君总,听说五年前你就和我们队长认识。来来,谈谈美人救英雄的感受。”
“什么美人救英雄?”白狼站出来,一巴掌拍在钟泉的脑门上,训斥道:“一个个哪来那么多问题?小心队长削你们!”
转头又对君玄夜嘿嘿一笑:“君总,其实我比较好奇的是,你怎么受得了队长的暴脾气?”
挨了打的钟泉不满地抗议:“副队,你还说我们问题多,你怎么也问起来了?”
白狼瞪了他一眼:“我是副队长,级别和你们不一样,当然有优先提问的权利!”
君玄夜从来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更不喜欢别人打听着自己的私事。可对于这些好奇的战士们,他却特别地有耐心,笑着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
连白狼都说:“我们资料库里显示,君氏总裁为人少言寡语,冷酷无情。可今天见你完全不是这样,是不是我们资料有误啊?”
“大概是吧。”君玄夜趁着氛围正好,掏出了手机问白狼:“能不能加个微信?”林星瑶以后任务肯定不少,君玄夜不一定每次都能那么顺利地摸过来,少不得要提心吊胆。所以,能加上这些队员的微信,以后也能方便联系,打听打听媳妇的动向。
白狼指了指柜子上的仪器:“那是信号屏蔽系统,你的手机现在应该没信号,我们的手机也是一样。出于安全考虑,个人通讯设备在这里都不能用。”
君玄夜闻言颇有些失望。不过这样也好,毕竟还是安全最重要。
刚要把手机收起来,又听白狼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其实我们早就是微信好友了。”
见君玄夜还有些不太相信,白狼干脆把他的手机拿过来,一阵倒腾之后调出来一个微信好友,备注:灵狐。
“就是这个,当时队长为了试探你,非逼着我用灵狐的名义加你微信。对,那天晚上和你聊天的就是我。”
君玄夜一阵无语,他本来还以为那是林星瑶的小号,所以一直没舍得删除,偶尔还会翻出来看一看。没想到,那个号的对面居然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这顿时让他觉得一阵恶寒。
白狼还在滔滔不绝地诉苦:“当初为了钓你,我连头像都换成女生的呢。弄得家里人还以为我变态,没少数落我。”
君玄夜暗暗扶额:“请别用‘钓’这个字,受不起,受不起。”
聊了一会儿,林星瑶就从楼上下来了,招呼大家开会。
于是刚才还嘻嘻闹闹的众人,顿时神情严肃,围坐在桌前。
林星瑶又扭头招呼君玄夜:“你也一起来吧。我已经和上级汇报过了,特许你参与我们这次的行动。”
看到君玄夜得意得差点要翘尾巴,林星瑶悄悄地补充了一句:“下不为例!”
君玄夜笑道:“遵命,队长大人!”
会议开始,林星瑶把掌握的情况重新提炼分析,然后道: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宙斯的身份虽然还没有暴露,但我认为应该就是这几个人中的一个。”
她在黑板上快速地写下几个人的名字,然后一一开始分析。
当天,银壹太子回了皇宫后,就被天皇劈头盖脸的一通好骂。甚至直言,如果这个事情不能好好解决,失去了民众的支持,就将考虑把太子的位置交给银壹的堂叔。
银壹自当上太子之后,这还是第一次面临如此严峻的问题。
回到府邸之后,他大发了顿脾气,骂了太子妃,吼了儿子,还砸了几个花瓶。然后气呼呼地把自己关到房间里。
太子妃倍感委屈,流着眼泪吩咐佣人收拾房间,又把受了惊吓的儿子哄睡,然后才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
她没有去找银壹——通常他生气的时候不许任何人靠近。
太子妃径直走进了书房,打开电脑。没有开灯,房间里只有电脑的光源,幽幽地洒在她端庄美丽的脸庞上,平添了几分鬼魅神色。
她纤瘦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查清楚了吗?那个贱人真的背叛我弟弟!既然她敢做,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她脸上露出一抹狠毒的神色:“杀了吧,连同那个叫望月春奈的女佣一起杀掉……什么?望月春奈逃走了?”
太子妃挂了电话,略作沉思之后,她在电脑里打开了一个程序。电脑屏幕里便出现了关岛家周围白天的监控画面。
这个程序能连接国内所有的电子监控设备,包括所有明里暗里的监控,尽在掌控。
很快画面就锁定在一辆黑色的轿车,只见一个男人,带着随从迅速地坐车离去。那个男人她认识,是Z国的巨商君玄夜,曾经也是她极力想要铲除的人,后来因为银壹想要拉君玄夜在R国投资,带动国内经济,她才暂停了对他的追杀。
而他身边的那个随从,虽然穿着男装但如果仔细看,能看出她身材纤瘦,略区别于男人。
此后监控画面就一直尾随着车辆,直到车子行驶到了村子里,才没了踪影。
太子妃的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君玄夜,我本要放过你,是你自己非要与我作对!自寻死路!”
没有人知道,这个在R国国民心里,温婉美丽的太子妃居然会是幽灵网站的创始人宙斯!
宙斯极擅长伪装,她平常当着丈夫的面,甚至连电脑都很少碰,个人推特都是交由助理管理,发布一些正向的生活照,以及政治活动的宣传照。
由于太子妃长相柔美,亲和度高,时常做慈善,在民间的支持率甚至远超过银壹太子。
没人能想象得出,国人心中柔美善良连蚂蚁都不敢踩死的高贵女人,背地里却呼风唤雨,轻而易举就能调动大批杀手,犯下了一起又一起的血案。甚至还曾经谋杀过某个西方国家的总统,举世震惊!
此刻,这个美丽端庄的女人拿出一个特殊的通讯器,拨了个号码,淡淡地吩咐:“该你出手了,德古拉。”
另一边,正在网络上检测的白狼突然大声道:“队长,宙斯出手了!”
林星瑶急忙过来,看着网络上那些被特殊加密,一般黑客根本无法删除的指证关岛熊介的内容被一条条删除。
“很好!”林星瑶坐到电脑前,点开了地图,就看到了某个地方的光标一闪一闪的——太子宫!宙斯果然在太子宫邸!
为了追踪到宙斯,林星瑶特意编写了一套网络追踪系统,只要宙斯出手,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追踪到他的信号。
这个办法如果在平时或许不太适应,毕竟宙斯可能满世界跑。
但当下出现了这么多事情,宙斯肯定没办法离开R国,甚至不能离开自己的住所。
如果任由网络上的流言扩散发酵,那么太子之位很有可能易主。宙斯多年的经营就将要毁于一旦,所以他必须第一时间出手清理。
结果也如林星瑶的预测一样,宙斯出手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房间内忽然发出一声刺耳的警报声。
林星瑶脸色顿变:“不好,有敌人入侵!全体成员立刻进入作战状态!”话音刚落,密集的枪声袭来,屋里的电子设备被噼里啪啦一通扫射。房间里也因为光源被打爆,而陷入了黑暗中。
奇怪的是,一波扫射之后,火力就转向了别处,枪声在村子其他地方陆续响起。
不用多说,肯定是宙斯发现了他们,派了杀手来。
白狼悄悄地凑到窗子边上,探头看看外面的情况,回来跟林星瑶汇报:“外面很多蒙面拿枪的匪徒在四处杀人,队长怎么办?”
林星瑶沉吟道:“不能轻举妄动。如果我是宙斯,既然要出手,就势必要绝杀,那么派遣出来的杀手就肯定不一般。”
只是,那四处响起的枪声,每一下都代表无辜生命的逝去。
林星瑶的额头慢慢地滑下冷汗:他们当初进入这里的时候,为了防止被监控察觉到,所以提前破坏了监控系统。宙斯再有能耐,也不会在短时间内排查他们具体在哪座房子里。
而宙斯如今已经快被林星瑶逼上绝境,为了反扑,他会不惜一切代价!
君玄夜也吃了一惊:“听这声音难道……他们准备屠村?”
不多久,外头的枪声更加密集,随着而来的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今夜是死亡的狂欢夜!君玄夜,今晚的杀戮皆因你而起!”
这个声音……是德古拉,世界排名第一的杀手,曾经林星瑶曾经和他交过几次手,都没能将他歼灭,想不到他居然也是宙斯的手下,并且也在R国。
德古拉,一个以吸血鬼为名的杀手,也如吸血鬼一样嗜血。他每一次出手,必然大动干戈,为了杀一人而灭百人的事时有发生。
这也是为什么,在杀手圈里享有第一的至高声誉。实在是他的恐怖属性太高。全世界所有安全警示厅都将其列为最恐怖的人,没有之一。
机枪声、杀戮声不绝于耳。
也让众人的心颤抖不已。
虽然此刻没有亲眼看到流血,可林星瑶已能想象当中的惨烈。
现在的他们完全就是与世隔绝的状态。为了这场杀戮,德古拉切断所有的网络通讯设备,切断了村子的出入途径。
林星瑶也试着用她的花朵通讯器联系上级,请求支援。可对方早有准备,开启了信号干扰器,即便她的通讯器十分独特,可此刻也失了作用。
林星瑶呆不住了,刚要站起来,君玄夜就一把将她按回去:“你要干什么?难道你以为你出去了,就能救那些人?今晚的事情他们不会让人泄露出去,就不可能留下活口!瑶瑶,你不能逞英雄,今晚的情况比当时在公海上还要严重!”
林星瑶道:“我知道!但是,我不能束手就擒啊!他们一个个房子在过,刚才第一波火力扫过之后,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肯定会挨个搜索。我们躲在这里,也不是完全安全的!”
君玄夜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林星瑶拿起一把狙击枪,“我去狙了德古拉!”
君玄夜抓住她的枪口:“瑶瑶!”
林星瑶愤怒了:“君玄夜,你以为你是谁啊?我是这个作战队的队长,我拥有全权指挥权!就算你是我的家属,这个时候也不能干扰我的工作!”
君玄夜却握着她的枪口不放:“不管怎么样,我不能让你去送死!外面至少有几百个歹徒,而且那些人不是寻常人,他们都是亡命徒!”
白狼要道:“队长,就算要突击,也带着我们一起啊!”
“白狼听令!”林星瑶低声喝道:“我现在出去吸引住那边的注意力,你们带着全体队员,保护君玄夜突围求救!”
君玄夜一听越发恼了:“林星瑶!我堂堂男子汉,需要你派人保护?你把我当什么了?”
“君玄夜!”林星瑶咬牙喝道:“你冷静点行不行!这里是R国,不是Z国,我们在很多方面受到限制,就算报警了,可谁能保证警察那边就没宙斯的人?”
“君玄夜,你是Z国商业考察团队的领头人,你代表的是Z国,你的身份和地位让你受到更多的重视。所以,你去求救比我们更合适。而且,他们这次明显是冲着你来,应该是宙斯发现了什么才恼羞成怒要对付你!”
这些事情,君玄夜又哪里不知道呢?他只是舍不得林星瑶涉险。
“既然这样,你跟我走!”
白狼也道:“队长,你带着君总走,我想办法掩护你们!”
其他的队员也纷纷站出来请战。
林星瑶道:“我和德古拉交过手,我更了解他,我去的胜算更大。”
“队长!”
“队长!”
“队长!”
“够了!”林星瑶严肃地道:“时间不多了,不要废话。我是队长,你们必须听我的!”
其他人再不舍也只能含泪应了声:“是!”
“瑶瑶……”君玄夜还想反对,林星瑶忽然抱住了他:“君玄夜,让你出去求救也是我给你的任务。我相信你一定能行,你也要相信我一定会平安无事。真的,我跟你保证!我和德古拉交手过三次,虽然次次都让他逃掉了,可我没有在他手下吃过亏。我了解他,一定会保护自己。”
“君玄夜!时间不等人,拖得越晚,我们越被动越危险!我请求你帮我去求救,找我们的大使馆。”
“君玄夜,你听懂了没?我这是把我的命托付给你啊!你答应了好不好,不要逼我对你动手!”
最终,君玄夜只能妥协,不得不妥协!
“瑶瑶,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保护好自己,记住了吗!”
林星瑶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难过。
别看她说得潇洒,但德古拉的有多危险再没人比她更清楚。当年,她和德古拉交手三次,每次都是九死一生。只是她事后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起过而已。
所以,这一别,很有可能就是生离死别!
“突围出去也不会那么容易,君玄夜你一定要小心。听白狼的安排,千万不要随便返回来,不然可能还会连累白狼他们。记住了没?”
“记住了就赶紧走,不要浪费时间!走!”君玄夜是被白狼等人硬拖着离开的。
他回望的时候,只看到林星瑶站在一片阴影里,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可他却知道,她哭了,仿佛她的眼泪落在他的心上。
君玄夜一咬牙,扭过头去没敢再看,害怕再多看一眼就舍不得走了。
林星瑶一声不吭地站着那里看着他们都走光了,她抬起袖子抹了抹眼泪。等眼泪擦干的时候,她已经恢复成一个战士应有的坚毅勇敢。
提着狙击枪,他在黑色的夜色下如同矫健的猎豹飞快地奔跑。
“砰!”一声枪响,惊破了夜晚的寂静,也惊得寒鸦仓皇飞起。
“瑶瑶!”君玄夜猛地站住了脚步,他听到枪响的声音是来自他们刚才走出的房子附近。
白狼道:“君总快走,相信队长,她没那么容易出事!”
话音落下的同时,就看到不远处匪徒开始像一个方向奔去。
白狼道:“应该是队长故意弄出的声音,在帮我们引走敌人。”
这时候,提前派去侦查的队员回来报告:“东边小路上歹徒最少,初步估计人数为20人。”
白狼顺手掏了把枪给君玄夜:“你会用的吧?我们就从东边的小路突围,如果我们的人员有伤亡,无论是谁,你都不要管。你必须保障自己安全,然后去大使馆求救!”
君玄夜接过枪:“我明白。你们……”
他看了眼周围的队员们:“你们每一个人都要给我活着!”
一个叫钟泉的队友玩笑道:“那是必须的!我还没找过对象呢,可舍不得死。”
君玄夜道:“我给你介绍!全是大家闺秀,找一百个,你随便挑!”
钟泉哈哈一笑:“那不必了,我们这种把脑袋系裤腰上的人,退役前就不随便招惹别的姑娘了,等我退役后你再给我介绍。”
白狼点了几个战士道:“你们几个随我做先锋,必须要用最短的时间突围!”
“是!”
德古拉之所以那么恐怖,是因为别的杀手都是单兵作战。而德古拉却训养了一大批的杀手,经常倾巢出动,制造出了一场场触目惊心的杀戮。
此刻,他正站在一棵大树下,看着被手下推出来的屋主一家,温和地笑了笑:“别害怕,死亡只是一瞬间而已。再说,你的左邻右舍都会陪你上路,不会寂寞的。”
他嗜血如命,最喜欢在做任务的时候,顺手屠掉无辜的人。他享受那种他人为蝼蚁,自己是上帝的快感,简直太让人血脉了!
他举起枪,正要扣动扳机,忽然听到一个清扬的女声道:“德古拉,好久不见,你还是这样见恶心,只会欺负老弱妇孺。”
闻声,德古拉脸色顿时一变:“灵狐?你居然也在这里?”
德古拉最早的时候是混迹在战乱国,因为那种地方杀人更容易逃脱。有人出高价的时候,才到其他国家杀人换钱。
最为猖狂的时候,上至一国总统,下至贫民窟的妇孺。一听到德古拉的名字,无不胆战心惊。
可自从他被灵狐盯上之后,境遇就大不相同了。
他们交手过三次。
第一次,德古拉轻敌,被林星瑶逼得跳海逃走。
第二次,德古拉不再轻敌,两人交战双双负伤。
第三次,林星瑶以一己之力潜入他们杀手大本营,差点来了个一锅端。在那一次中,德古拉损失了很多精锐下属。
也是因为知道灵狐咬着他不放,他着实消停了两年。想不到今天,刚一出山又被对方盯上,简直就跟瘟神似的。
他也顾不得杀人了,急忙躲进房间里,一边拿着扩音喇叭引导灵狐说话,一边让手下人寻找声源:
“灵狐,这里是r国,据我所知你们组织和r国并无特权。你在这里杀人也是犯法的!”
潜藏在黑暗里的女人仿佛听到了笑话一样,咯咯地笑了起来:“一个无恶不作的匪徒,居然和我谈杀人犯法的事?放心吧,就算我们没有特权,但是对付你算是自卫。知道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吗?”
“为什么?”
“因为我早就盯上你了。我们交过三次手,次次都让你侥幸逃脱,但是今晚你的命是我的!”
明明面对的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杀手,但是林星瑶语气里透露出来的自信却让人胆寒心惊。
林星瑶对德古拉太了解了。
这个杀手狡猾多疑,这些年来也早就过上了奢华的生活。而人一旦享受惯了,就不会再轻易拿生命冒险。
她表现得越自信,越让德古拉觉得她有杀招。或许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的人早就把村子围了呢?毕竟她可是来自北极星,那个号称是罪犯克星的组织。
“灵狐,你是因为君玄夜而来的对不对?”他还在引导她说话:“他是你什么人?为了一个商人,也值得你和我作对?”
“灵狐,你为什么不现身?都是老朋友了,总要出来见一见。交手了多次,我还没有见过你的模样呢。”
“你为什么不出声?是不敢出来吗?难道你是个丑八怪?”
林星瑶却已经不再说话。刚才的恐吓已经起到了作用,这个时候她越是沉默,反而越让他摸不清虚实,不敢轻举妄动。
他极度怕死,所以为了自己的小命,他已经把大部分的杀手都调集在自己所在房子的周围。
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人,林星瑶心里稍稍一松:如此一来,君玄夜他们应该就能突围出去了吧?
就在这时候,德古拉的手下来汇报:“大人,在房子后面找到了一个对讲机,和一个喇叭。”
刚才,林星瑶就是同时用这两个东西让声音扩散开来。
德古拉拿着对讲机说了几句话,可对方没有回复,应该是已经关闭了对讲机。
德古拉奇怪了起来。按照以往灵狐的习惯,她若是现身一定是大杀四方,绝对不会拖拖拉拉。
拖拖拉拉就一定另有目的!
“不好,她是在给君玄夜做掩护!”刚想到这些,就听到村子东边的地方传来密集的枪声。“快去,东边路口杀了他们!”德古拉一声大吼,手下的人迅速出动。
可第一个杀手们刚跨出大门,只听到“砰!”的一声,脑袋被爆了。
接着,枪声密集地响起,一枪一个,枪法干脆利索,比起世界知名的狙击杀手X先生,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fuckyou!”德古拉也怒了,“把我的宝贝拿到二楼!”
枪声是从房子对面的屋子里传来的,所以灵狐一定是躲在那里进行狙击。如此一来也证实了灵狐是在为君玄夜拖延时间,甚至现在不惜暴露了位置。
德古拉刚刚选定好位置,两个手下便吃力地抬起来了大箱子,箱子打开,露出一把黑洞洞的枪。
如果林星瑶在场,必然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反坦克狙击枪”,曾经在战场叱咤风云,能一击轰掉一辆坦克,威力惊人。
“灵狐,今天我要你死!”话落,他扣动扳机,“轰隆!”巨大的声响和反弹力让德古拉都颤抖了一下。
与此同时,一道火舌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带着势不可挡的威力轰向了对面的建筑。
“轰隆!”二层的小楼脆弱得如同纸糊,四散坍塌。火焰滚滚而起,映亮了半天的天际。
德古拉带着这个重武器,本来不准备用,主要是觉得有些破费。可是用来对付灵狐——他咧嘴一笑:“值得!”
巨大的爆炸声,也让君玄夜心头一惊,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天际腾起的火光,隔着老远依然觉得刺目。
“瑶瑶!”他莫名地恐惧了起来,恨不得立刻飞奔过去一探究竟。
可是眼前——
“小心!”
白狼大呼一声,君玄夜急忙回身一枪毙掉了对面的杀手。
刚才一番血战,他们已经歼灭了那20个挡路的杀手,可黑影队这边战况也极其惨烈。十五个队员,阵亡了一个,负伤五人。
牺牲的战士叫钟泉,才22岁。不久前还炫耀般地和君玄夜说:“别看我年纪轻,我可是执行过很多次任务。包括公海那次救援行动我也参与了,嘿嘿,那天你冻得脸色都变了,还是我脱下了外套给你穿的。”
就在不久前,他还笑着说:“我还没找过对象呢,可舍不得死。”
可是那个为曾经为君玄夜解袍的年轻战士,却在他眼前被一枪打中了脖颈,倒在了满是血污的地上。
“快走!”白狼催促道。
君玄夜看着钟泉的尸体,心有不忍:“他……”
白狼明白他的意思,那坚毅的男人眼眸里露出几分痛惜与决绝:“如果此战能胜,我们才能接他回去。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可君玄夜却已经明白。黑影队里或许有很多这样的战士,因为种种原因,至死都没办法魂归故里。
君玄夜知道不能再耽误,否则损失只会更大。他快速脱下西装外套,盖在钟泉的身上,承诺了一句:“我一定接你回去!”
然后和白狼一起快速离去。
一口气奔到了大路上,手机才有了信号,君玄夜赶紧致电大使馆,说明情况请求援助。
大使馆那边自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答应立刻联系R国警方救援。
挂了电话之后,君玄夜还有些不太放心:“白狼,以你对R国皇室的了解,他们对警方的干预力有多大?”
白狼道:“这个……说不好。如果他们安排过人,提前渗入了高层,想要干预救援并不难,只要阳奉阴违、延缓救援就行。”
“他们既然连屠村都敢,必然有后手。”君玄夜沉吟片刻道:“我要去一趟太子宫!”
白狼闻言脸色一变:“宙斯就在太子宫,你去了那就是送死啊!”
君玄夜道:“如果我不去,救援迟迟不到,那我们的突围就没有意义了。瑶瑶还在里面,我必须要救她!”
这时候,后面的枪声又起,远远地能看到追兵快要咬上来了。
不过已经跑出来了,白狼当然早就有所准备。
黑影队的人在入驻村子的时候,就提前在各通道口藏了汽车,以备不时之需。此刻,正好派上用处,一边飙车,一边还要和后面的追兵交火。
好在,车子开出去几里之后就是闹市区,匪徒有所顾虑,不敢再追。
本来按照白狼的意思要直接去大使馆寻求庇护,这对君玄夜而言也是最安全的。
可君玄夜不同意,力排众议到了太子宫。
此刻,已经是凌晨1点,太子宫除了夜班的工作人员之外几乎都进入了睡眠中。
太子晚上心情不好,在发了一通脾气之后就喝了点酒独自睡去。忽然被喊醒的时候,还有些不高兴。
却听底下人道:“殿下,Z国商团的代表君总登门拜访,说有重要事情必须要见到您。”
这个时候如果是其他人求见,银壹未必为给面子。可君玄夜不同,他代表的是Z国的商业团,是钱,大量的钱!甚至可能改变R国当前的经济困局!
如果能拉来这笔巨额投资,那银壹就可以算戴罪立功,重新获得天皇的信任,国民的拥戴。
因此,银壹立刻道:“快请贵客!另外,再把太子妃喊醒,让她接待客人。”
R国的待客习惯,如果家里来了贵客,一定是夫妻俩一起迎接招待。
太子妃美莎一晚上都没有休息,而是躲在书房里清理网络上的东西,顺便再等德古拉那边的消息。
就在这时候,佣人在门外喊她:“太子妃殿下,太子请您过去招待客人。请快一点,太子很着急。”
见里面没有回应,佣人又急促地敲了敲门:“太子妃殿下,您在里面吗?殿下,殿下!”
太子妃没办法,只好关闭了电脑,又将她平常用于和德古拉等杀手联系的通讯器材锁进柜子里,避免被人发现。
太子妃整理了下仪容,迈着小碎步,来到了客厅。然后就看到了君玄夜,暗暗吃了一惊:他现在不是应该在那个村子里,被德古拉杀掉吗?怎么会来太子宫?君玄夜冷锐的目光淡淡地看过来,唇角似有若无地挂着一丝笑意:“太子妃殿下,这么晚打扰实在冒昧。但是我住的地方闯入了几只臭老鼠,扰人清梦。我睡不着,索性就来找太子殿下谈谈商业投资的事情。”
转而又问太子:“殿下不会嫌我打扰了吧?”
“不打扰不打扰!”银壹太子忙道:“你说要谈谈商业投资的事情?怎么样,是准备投资了吗?我们R国的诚意你也看到了,只管放心来,我保证这绝对是共赢的项目!”
太子妃道:“既然你们男人要谈生意,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妇道人家就不在旁边打扰了。”
说完,她微微鞠了一躬,就准备离开。
“等等!”君玄夜喊住了她:“我听说太子妃殿下十分擅长茶道,就是不知道在下有没有兴趣尝一尝太子妃殿下的手艺?”
白狼为了保护君玄夜,以助手身份也跟了进来。此刻听到这话,暗中给君玄夜使了个眼色:这里的东西不能碰,万一有毒呢!
君玄夜却仿若未闻,继续道:“太子殿下,不瞒你说我们商业团已经决定在R国投资了,只不过投资的数额是几亿,还是几千亿,又或者几万亿,这个还没有决定好。不如今晚我们来谈谈?”
银壹一听君玄夜说决定投资了,顿时大喜。又听后面的话,便有些打鼓。几亿和几万亿那可是天壤之别!如果真能谈成万亿的投资,那对R国来说影响巨大!
于是当太子妃还准备找个理由撤退,然后去联系德古拉问问情况的时候,太子已经直接命令:“美莎,准备茶具让君总见识见识我们大R国的茶道艺术!我要和君总彻夜长谈!”
就在君玄夜和银壹太子彻夜长谈,美莎太子妃被迫作陪的时候,那锁在柜子里的通讯器便响了起来,只是声音被调得很低,根本传不到外面,自然也不会被接通。
电话是德古拉打过来的。
刚才手下来报,君玄夜等人逃出了村子,他们不敢追,怕在闹市区引起动静太大,问德古拉是不是要撤回。因为对方一逃脱,肯定要报警。
德古拉闻言,气得连杀两个平民,然后怒气冲天地道:“报警?他们以为报警能起作用?我保证,警察不会及时出现!”
说完,他就给宙斯打了电话,让宙斯想办法给警局高层联系。
宙斯答应过他,今晚这个村子的人归他。所以,哪怕君玄夜逃走了,可他干掉了灵狐,怎么都该奖励自己一场屠戮之乐。
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说好今夜会一直等他消息的宙斯,此刻电话却一直打不通。
电话没打通,警察那边的人来得倒是很快,远远地已经能听到了哇啦哇啦的警笛声。
手下人急忙催促道:“德古拉大人,警察两分钟内将会到达村子,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虽然满心不甘,但是德古拉只好下令:“撤退!”
作为专业的杀手团伙,他们从一开始就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在位于村子西头的地方有一条百米宽的河流,河面上没有桥。往常村民要过河都是依靠附近停泊的船只。
德古拉带人占据最大的那艘客船,然后把其他的船只全部破坏掉。这样,警方就算追来也只能望洋兴叹。
想要绕过来,至少需要花一个多小时,那时德古拉等人早就逃之夭夭。
此刻,看着警车在岸边停下,一闪一闪的警灯灯光倒映在河面上波光粼粼。
德古拉得意地笑了起来,“我德古拉可是世界排名第一的杀手,放眼全世界没人能抓得住我。就算是灵狐……哼,还不是被我给灭了!”
手下人也跟着奉承:“不愧是德古拉大人,各国警方都拿您没办法,R国警察也是一样。哈哈哈,灵狐一死,往后您再无顾虑!”
另一人道:“就算灵狐不死,我们德古拉大人如此威猛,那臭女人又能把他怎么样?”
古德拉眉眼带笑,故作遗憾地道:“其实能有个灵狐那样的对手也很不错,偶尔能解解闷。可惜,在我的重型武器之下,房子都瞬间坍塌烧毁。人,自然也变成了渣子了。哎,一想到往后我再无对手,心里就十分寂寞难过啊哈哈哈……”
这么一说,逗得手下杀手们哄堂大笑。
就在这时,船体忽然一阵晃荡,然后倾斜了起来。
德古拉脸色顿变:“怎么回事?”
“大人不好了,船舱突然大量进水,恐怕马上就要沉了!”
“什么?!”他们刚才破坏了其他的船只,留下这一条,怎么这条也突然出现了问题?难道是那帮蠢货不小心把预留给自己的船也破坏了?
然而这个时候,根本没有时间追查原因。船正好行驶到了河的中心位置,河水顷刻间就涌了进来,船体倾斜得更加厉害。
“跳船!”德古拉喊了一声,然后第一个跳下了水。
游泳并不是每个人都会的技能,比如德古拉的手下,其中有大半不通水性,要么跳水后被淹死,要么要在船上迟迟不敢跳最后和船一起沉没。
还有几个人倒是会水,可是夜色漆黑,仓皇之下游错了方向,反而游回村子里被警察给抓了。
德古拉很运气,他会游泳,也没有搞错方向。
只是从河中心游到岸边的时候,全身都力气彻底耗没了。而河岸距离河面有一米左右的落差,他试了几次都没能爬上去。
夜里的河水气温接近零度,德古拉浑身湿透冷得发抖,这让他产生了恐惧感:难道要冻死在这条该死的河里?或者是等警方过来将他抓捕?
就在他感觉到一丝丝绝望的时候,岸边忽然伸出一只手,一只白皙、修长,看似瘦弱的手。
借着不远处的路灯,德古拉就看到岸边蹲着一个年轻的女孩,伸手想拉他上来。
德古拉顿时一喜,急忙拉住了女孩的手,稍稍借力便顺利地爬上了河岸。
“谢谢你,非常非常感谢!”他看着女孩美丽无害的脸庞,悄悄地摸出了腰间的匕首,“为了感谢你,我决定送你去地狱!”德古拉嗜血,他享受杀人的快感。特别是杀掉一个美丽如小白兔一般的女孩,看着对方在死亡到来时那种惊惧交加的反应,那真是一种无上的享受。
刀子已经掏出,可惜没有如愿刺入女孩的心脏,就被那只白皙瘦弱的手给捏住了德古拉的腕子。
德古拉还有些奇怪,普通女孩的手劲怎么比自己还大?难道是自己脱力太久,连个女孩子的力气都比不过?
接着就听对方笑吟吟地说:“地狱还是留给你自己去吧,德古拉。”
德古拉和灵狐交手过好几次,但从来没有见过灵狐的真容,只听过她的声音。
因此,女孩一出声就让德古拉神情大变:“你,你是灵狐!你居然没死?你怎么可能没死!”
不怪德古拉如此震惊,实在是他的那把反坦克狙击枪杀伤力太强了!试想一下,连坦克都能轰掉的威力,只要人在房子里根本没有生存的可能性!
林星瑶一开始在那个房子里进行狙击,当然为了君玄夜他们都逃走争取时间。
但是她也知道,只要自己开了枪,德古拉肯定就能通过枪声判断出她的所在位置,然后来个反狙击。
于是她在进行过一轮的狙杀之后,立刻跳窗离去,也就是在她刚刚离开十几米的时候,德古拉就发动了袭击。林星瑶隔着一段距离,都被爆炸的冲击波给震得连滚几个轱辘。
再接下来,她就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毕竟德古拉的武器装备和人力都远胜于她,让对方觉得她已经死了,反而会放松警惕。
没过多久,警方就来了。
林星瑶看出来德古拉他们的撤退后路,于是抢先一步弄坏了所有渡船。这才导致德古拉的船开到河中心的时候,莫名其妙地沉没了。
林星瑶知道德古拉水性不错,要不然当年也不会通过跳海逃出她的追击。
为了避免重蹈覆辙,她提前等着这里,守株待兔。
德古拉看着林星瑶脸上越来越深的笑容,恐惧在心底里一点点放大。
“别,别杀我。求求你了灵狐,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只要你不杀我,往后我德古拉甘愿受你差遣!”
如果是之前,德古拉或许还有反抗的余地,可现在他已经力竭,别说是灵狐这样的高手,就算是普通的警察他也打不过。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求饶,跪下来像狗一样地求饶。
林星瑶已经抢过了他的匕首,轻轻地抵在他脖子上的大动脉上:“怎么你也怕死啊。你德古拉不是一贯以玩弄生命,杀戮嗜血而自居吗?”
她轻轻地笑了笑:“其实杀人并不是最刺激的,最刺激的是你不想死,却要被迫杀死自己。”
德古拉猛然抬头,还不等他做出什么反应,林星瑶就直接点了他的穴道,让他动不得、说不得。
“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这里等你吗?因为你一生杀人无数,我想要你尝尝被自己杀死的滋味。”
她一边轻言细语地说着,一边把刀子塞进德古拉的右手,然后操作着他的右手去割左手的手腕。
她的动作很慢,如切牛排一样优雅。
可对德古拉来说,炖刀子割肉是真疼啊,他甚至能感觉到刀子最后已经深入手骨在慢慢的划拉着。
他想叫、想喊、想求、想哭。可偏偏哑穴被封,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在一片寂静中感受痛苦。
此时此刻,他脑海里莫名其妙地闪现出一张张的面孔,有东方人、有西方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都是被他杀死取乐的无辜者。
那时候,他们都恐惧、求饶、哀嚎,给德古拉带来了极大的满足。但现在,那些人当初对死亡前的恐惧,因肉体折磨带来的痛苦仿佛全部反弹到他自己身上。
林星瑶看了看他的伤口,满意地点点头:“够深了,不出意外,过几分钟你就会死掉了。”
说完,她又将他的嘴巴捏开,将那个冒血的手腕怼到他的嘴上:“德古拉是西方著名的吸血鬼,你既然以他为名,不吸血怎么对得起这个名字呢?”
林星瑶处理完这些,又在他衣服里摸了摸,果然摸到一个东西,笑了:“多谢了,有了这个东西就能帮我找到真正的宙斯了。”
德古拉就这样,静静地等着生命流逝,直至死亡降临。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突然后悔了,后悔不该招惹到这个如同魔鬼一样的女人!
可惜,为时晚矣。
太子宫。
太子妃美莎已经沏了几轮茶,可君玄夜就迟迟没有要走的意思,喋喋不休地和太子谈论投资的事情。
太子妃心急如焚,不知道德古拉那边怎么样,是否安全撤离了。
她本来觉得,以德古拉的能力,要解决掉君玄夜和望月春奈,应该是小菜一碟。因此,没有和警视厅那边的人打招呼。这种事情,以她一贯的谨慎,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可没想到,德古拉那个废物,居然没把事情办好,还让君玄夜跑到他们太子宫,坐了大半夜。
弄得她现在分身乏术,既没有办法动用自己在警视厅的人,也不能去联系德古拉问明情况。
而旁边,银壹太子熬了几个小时,眼睛都熬红了,忍不住打了两个哈欠。
太子妃忙道:“殿下,要不去休息一会儿?再熬下去,恐怕会影响健康。”
银壹太子觉得有理,正想答应。
君玄夜笑道:“我看太子殿下还很年轻,为了R国的经济大业,熬一晚上又算得了什么?难道太子妃觉得太子已经老了,随便熬个夜身体就要垮了吗?”
银壹太子年纪虽然不小了,但其实很忌讳别人说他老。一听这话,忙又强打精神道:“没事没事,我还不困。”
太子妃偷偷瞪了君玄夜一眼,恨得暗自咬牙。
转头装出一副虚弱的模样,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说起来,我好像有些头晕,感觉好像快要撑不住了呢。”
不等银壹太子开口让太子妃休息,君玄夜道:“太子妃头晕?对了,我这里正好有一瓶清凉油,抹在太阳穴上,可以提神醒脑。你试试看,能不能缓解头晕?”
太子妃就眼睁睁地看着君玄夜从怀里掏出一瓶非常小的清凉油,还热情地解释了具体的用法。
有那么一瞬间,太子妃差点崩不住想要骂出口。当着银壹太子的面,太子妃只好接过那瓶清凉油,装模作样地抹了下。
在银壹太子关切的目光下,她还要违心地道:“效果很好呢,头不晕了。”
君玄夜笑了起来,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清凉油在Z国国内的应用,以及出口在国外之后因为价廉物美受到各国的欢迎等等。
一直讲到了天光大亮,佣人们都摆上了早餐。
银壹太子本来还想请君玄夜一起用餐,白狼收到了消息,在君玄夜旁边耳语了几句,然后匆匆忙忙告辞。
银壹太子挽留不住,带着妻子热情地送到大门口,等到对方车走远。银壹太子还乐呵呵地道:
“美莎,这次投资他答应下来了。天皇知道了必然要对我刮目相看,我也是有能力的!哈哈哈,美莎我们进去吃饭,顺便喝一杯庆祝庆祝!”
太子妃完全没有心情吃饭。她只觉得自己这个丈夫越来越愚蠢了,对方只是口头答应,还没有落到实处,他就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可偏偏,这个愚蠢的男人是她的丈夫,她儿子的父亲。所以哪怕他再蠢,再没用,她也必须要让他坐稳太子之位,将来还要扶他成为天皇。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儿子成为第一王储!
“既然有了好消息,殿下何不亲自进宫分享给天皇陛下?好让他老人家也高兴高兴,免得再为昨天的事情生气。”
“有道理,有道理!”
于是银壹饭也顾不得吃饭和补觉,匆匆忙忙地去见天皇了。
而太子妃把他打发了之后,火速赶回书房,拿出通讯器联系德古拉。
可无论她怎么呼叫,德古拉都没有任何回应。
没办法,她只要打电话给警视厅,探听情况。这一听,顿时大惊失色。
警视厅那边的人告诉太子妃,昨晚小河村发生了一起恐怖的袭击事件,整个村子320人,死了105人。
听到这里的时候,太子妃眉头深深蹙起,还想着:怎么回事?德古拉最喜欢一个不留,怎么这次送他一个村子的人,他才屠了105人?太不符合他一贯的风格了。
接着又听说警方出警后,歹徒紧急坐船撤离,本来都要逃出去了,结果船到河中间却突然沉了,死伤惨重。
太子妃闻言,脸色大变,急忙追问:“匪徒全部抓获了吗?”
“只有一个在逃。”
“谁?”
“据被抓捕的匪徒口供,他们的头领德古拉逃走了。”
听到德古拉逃走了,太子妃原本高悬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点。其他的人也就算了,但是德古拉是她手下的得力干将,用处很大。
君玄夜从太子宫一出来,就以最快的速度奔赴小河村。
小河村的事情还没有对外公开,只是派遣了大量的警力封锁。
君玄夜赶到的时候,警方还阻拦不让他进。不过白狼对这个村子地形很熟,绕到小道潜了进去。
往日热闹的小村子,此刻随处可见躺在血泊里的尸体。而幸存下来的人们也则在悲号地讲诉着昨晚发生的事情。可实际上,歹徒为什么会来以及中间发生的打斗事件,他们根本不知道。
警察、法医忙着勘察现场,录口供等。
而警察最多的就是那处被一枪轰成了废墟的房屋遗骸。
君玄夜过去的时候,正好听到一个警察在说:“反坦克狙击枪,从那幢房子的二楼发射,一枪就轰掉了一座房子,威力惊人。可到底是为什么,要动用这种重型武器?只为了轰一座房子?”
警察不明白,但是君玄夜听完脸色一片苍白,只觉得周身的力气都被瞬间抽走。
能让德古拉动用重型武器,必然是因为房子里有他不得不除掉的人。那个人,会不会就是林星瑶?
昨晚,他们逃走突围的时候,确实听到村子里传来轰的一声,接着火光冲天。那个时候,他没有想到这些。可现在……
君玄夜艰难地开口:“白狼,如果她在里面,还有活的机会吗?”
白狼没有回话,眼眸里只有一片悲伤。
其实,不用他回话,君玄夜就知道不可能有存活的机会。否则早就被警察救出来了。
“瑶瑶……”君玄夜朝那片废墟冲了过去,哪怕林星瑶真的化成了灰烬,他也要把她救出啊!
可惜他还没有机会靠近,就被警察给拦住了,质问他是什么人。
君玄夜根本听不到他们的声音,整个脑子都嗡嗡的,哭着喊着林星瑶的名字。
他懊悔得不行,为什么当时没有不顾一切地陪在她身边?哪怕要死,有他陪着总不至于太孤独。
就在君玄夜哭得鬼哭狼嚎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从后面传来:
“别哭丧了,我还没死。”
君玄夜的哭声戛然而止,一转头,泪眼朦胧中看到林星瑶走过来,对旁边的警察道:“我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刚才那边已经录过口供了。这两人是我的朋友,他们以为我也遇难了,所以情绪有点失控,给您添麻烦了。十分抱歉!”
警察让他们出示证件,林星瑶和白狼之前就办理过相关的手续,证件齐备完全没有问题。而君玄夜作为来R国考察的商人,自然也有合法身份。
检查没问题之后,就让他们走了。
一到没人的地方,君玄夜就再也控制不住,抱住林星瑶余悸未消地道:“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
林星瑶被君玄夜抱得太紧,本来还想推开他,可敏锐地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在剧烈地颤抖,那是经历过巨大的恐惧后身体自然产生的反应。
林星瑶搂住了他的后背,轻轻地拍着:“我说过,我没那么容易死。无论什么时候,你要相信你老婆我是非常厉害的罪犯克星。”
君玄夜一遍遍地在她耳边道:“幸好,幸好……不然,你让我怎么活?”
林星瑶道:“好了,再搂下去,我骨头都要被你搂碎了。没死在德古拉手上,倒死在男人的怀抱里,这也太丢人了。”
君玄夜这才松开了她,严肃地道:“不许说死!”白狼则追问道:“德古拉是对你用了反坦克狙击枪吗?当时你在房子里吗?队长你怎么逃出来的?”
林星瑶就把当时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怕君玄夜担心,刻意淡化了危险程度,重点强调了自己的英明神武,算准了德古拉的逃跑路线,把他给灭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得意之色溢满了整张脸,本就美丽人容颜愈发的光彩照人:
“世界排名第一的杀手又怎么样?被我盯上了,还不是早晚要像只蚂蚁一样捏死?昨晚他是不知道我在这里,要不然估计都不敢进村。你们不知道他临死前有多害怕,跟个狗一样求我放过他。哼,杀人如麻的刽子手,其实也很怕死。”
虽然事后说得轻松,可君玄夜听得一阵心惊肉跳。如果她当时在房子里,稍稍迟疑晚走一步,后果真的不敢想象。
白狼对于这些危险早就司空见惯,只要人活着就不觉得有什么。
白狼问:“那德古拉的尸体呢?怎么我刚才进村的时候,听到有个警察说他逃走了?”
“自然是被我藏起来咯。”林星瑶唇角微挑,露出一抹冷笑:“宙斯一直躲在幕后,自以为能掌控全局?哼,我总得要让他尝尝我的手段,要不然怎么对得起我们昨晚的狼狈奔逃?”
以白狼对林星瑶的了解,知道队长但凡露出这样的神情,那么被她盯上的人就要吃大苦头了。就算是宙斯,只怕也在劫难逃!他甚至心里开始期待队长接下来的手段了。
林星瑶则亲热地挽着君玄夜的胳膊,温柔地道:“老公,这次我需要你的配合。”
君玄夜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顶:“你说,我任你差遣。”
两人隔着白狼,深情对望。
白狼顿时尴尬无比。明明期待的是队长的铁血手腕,结果被喂了一嘴的狗粮……
太子宫。
太子妃一整天都在动用各种关系,试图联系上德古拉。
可德古拉就像蒸发了一样,怎么都找不到。
而太子也很奇怪,从早上离开之后就迟迟不见回来。难道有什么事情被绊住了吗?
就在这时候,佣人来报:“关岛大人府上的佣人请求觐见太子殿下。”
太子妃殿下正烦恼着,不耐烦地挥着了手:“太子宫是什么地方?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地求见?”
“我们也是这么说的。可她说她叫望月春奈,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太子,还说是关于太子妃您的。”
果然,一听“望月春奈”这个名字,太子妃的脸色就变了。
她之所以让德古拉大动干戈,就是因为怀疑君玄夜和这个女佣勾结,害死了关岛熊介,并在网络上放出关岛熊介和幽灵网站勾结的消息,影响到了太子的前途。
结果,德古拉既没有杀死君玄夜,也没有弄死这个女佣,自己倒失踪了。
现在那个女佣突然上门,又是为了什么?
太子妃谨慎地问:“她身边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
太子妃又给太子打了电话,询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太子似乎正在忙,不耐烦地道:“我在和天皇谈重要事情,不要随便打扰我。”
也就是说,他暂时是回不来了。
太子不在,那么整个太子宫就是她太子妃只手遮天的地方,再无顾虑。
“把人带到后花园吧。既然是关于我的事,我自然要亲自接待。”
林星瑶一到后花园,就看到太子妃坐在休闲椅上,优雅地喝着咖啡。看起来像是一位与世无争的寻常贵妇。
刚刚走进,林星瑶就敏锐地察觉到周围至少埋伏几十个杀手。
她顿时有些紧张起来:“太子殿下呢?我是想要求见太子殿下的。”
“太子殿下不在,所以只能由我来接见你。”太子妃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不是命你呆在关岛家不要随便出来吗?”
林星瑶咬了咬唇,有些愤怒地道:“我如果不出来,早就和关岛夫人一样,成了一个死人。”
关岛夫人出轨的事情,让太子妃十分愤怒,昨夜直接让人将其暗杀。
太子妃轻蔑地笑了笑:“你觉得你逃出去了,就不用死了吗?”
林星瑶一点一点地往后退去,仿佛被巨大的危机给笼罩,还在追问着:“太子呢?我要见太子!”
她不管不顾,扯着嗓子大喊:“太子!太子殿下,我有急事要向您汇报!您在哪里,请快出来!”
“很遗憾,太子不在这里。”太子妃咯咯地笑起来,嘲笑着一个愚蠢的猎物:“你以为,太子如果在的话我还会让你进来吗?”
林星瑶闻言,仿佛更加恐惧不安。她转身就想跑,可很快就发现去路被太子妃的人给拦住了。
太子妃得意地抿了口咖啡:“实话告诉你吧,这个太子宫的人都是我的心腹。你现在是羊入虎口,就算太子在,我也能让你悄无声息地死掉!说吧,你来找太子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林星瑶仿佛被逼急了,叫嚷着:“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就是宙斯对不对?幽灵网站的创始人!”
太子妃脸色微变:“谁告诉你的?”
林星瑶故意诓骗她:“是关岛大人,他早就怀疑宙斯是自己的亲姐姐。那天喝多了,他一时口快说了出来。我本来想告诉太子,让他小心你这个女人。可是……可是太子居然不在!”
太子妃脸色越来越沉:“既然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活下去了!”
她抬了抬手,手下人就掏出了手枪,准备一枪结果掉林星瑶。
可就在这时,太子妃和德古拉联络的通讯器传来了震动,提示来电。
通常,这个通讯器都是被锁着柜子里的,但今天她太急于想联系上德古拉追问情况,再加上太子不在府里,所以她就将通讯器放在外衣的口袋里。
等待了大半天,德古拉终于联系自己了,太子妃心头微喜。
反正林星瑶都知道了她的身份,她便也不在顾忌,直接掏出了通讯器和德古拉对话:“德古拉你在哪里?现在警方在通缉你,你可千万不要落网给我惹麻烦。”通讯器那头传来滋滋啦啦的声音,然后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过来:“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德古拉已经给你惹麻烦了。”
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君玄夜的声音。
太子妃脸色一变,急忙切断了通讯。
“你,到底是谁?”
林星瑶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妃知道自己是谁吗?r国的太子妃,未来的一国之母?还是幽灵网站的创始人,传说中的宙斯?”
与此同时,君玄夜也突然出现,手里还拿着本属于德古拉的通讯器。
那个通讯器是特制的,仅有两个。一个在太子妃这里,另一个在德古拉那边。
可现在,本属于德古拉的东西却在君玄夜手上。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林星瑶道:“其实,德古拉早就被我杀了。否则我们又怎么会弄到他的通讯器?”
太子妃还有些不太相信:“不可能!凭你怎么可能杀得了德古拉?”
就算她不是一般的佣人,就算她和君玄夜有勾结,可德古拉是谁?世界排名第一的杀手啊!此番还带了重型武器和几百号精锐,别说她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了,就算是面对全副武装的特种部队,德古拉也有一战之力。
可再一细想,昨晚的事情确实很蹊跷。就算太子妃因为被君玄夜绊住,没办法及时拦住警方那边。
可德古拉要撤走也不难,何况他们本来也留有后路。可为什么却莫名其妙地发生了沉船事件,几乎全军覆没?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看起来很单纯的女佣,又到底干了什么?
“德古拉那个蠢货,死了就死了!”太子妃咬牙切齿地道:“至于你俩,既然一起来了,我就一起送你们下地狱!”
林星瑶咯咯地笑了起来:“你难道觉得我没有一点把握就敢随便登门?难道你不好奇,太子为什么迟迟不归?”
君玄夜也摇头叹息:“我还以为传说中的宙斯多么的高明呢,却是一点脑子都没有。”
话音刚落,银壹太子出现了。
太子本来早就该回来了,但是君玄夜提前拦住了他。
昨天,林星瑶在小河村开分析会的时候,把掌握的所有证据和资料一一对比分析,最后指向的嫌疑人是太子妃美莎。
此刻,太子妃脸色大变:“你……你怎么会在你那里?夫君,你不是还在天皇那里吗?怎么……你是故意的?”
太子痛心疾首地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怎么也不会相信我的枕边人,居然是宙斯,幽灵网站的创始人,世界上臭名昭著的刽子手!”
“不对!夫君你误会了,刚才的话都是这个贱人说的。我不认识什么宙斯,什么幽灵网站。是她——”太子妃还不死心想要蒙混过关,恶狠狠地指着林星瑶:“是她别有用心地诬陷我!”
“误会?诬陷?贱人还想狡辩!刚才我可是亲耳听到,你说太子宫的人都是你的心腹!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手段!还有你手上的这个通讯器,不就是证据吗?”
银壹太子越说越气,昨天关岛和幽灵网站有勾结的事情传出去,都让他的民众支持率降到了最低。
一旦宙斯是他老婆的事情捅出去,他这个太子肯定会被直接废黜。
想到这些,他就恨得毫无理智,冲过去一巴掌打在太子妃的脸上。
君玄夜急忙道了一声:“小心!”
然而为时晚矣,太子妃迅速出手,拿枪抵住银壹太子的脑袋。她还在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我为什么会成为宙斯?难道不是因为你吗?”
银壹太子叫道:“你自己做的事情,居然也敢推到我身上?贱人,快把枪拿开,难道你想要谋杀亲夫吗?”
太子妃越笑越大声,一副濒临癫狂的模样:
“你这个懦弱的男人,不论出了什么事情都只会怪罪别人,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问题。”
银壹太子道:“我,我有什么问题?哎呀,你小心点,可千万不能走火了!”
太子妃收了笑,恨恨地道:“就是因为你的懦弱和无能,我才会成为宙斯!当年,我们本有一双儿女,他们都是活泼聪明的孩子,可就是因为你是这个父亲是私生子地位低下,他们受尽了嘲笑。后来……后来仅仅只是因为和文忠太子的儿子发生了一点口角,就被推下湖淹死了……”
她愤怒地指着身后的一泓碧水:“就在这个湖里,他们被活活地淹死了!可文忠太子为了包庇他的儿子,弄坏了监控,认定是意外。而你……你,你当时又是怎么做的?你在哭!对,你只会哭。懦弱如你除了哭,还能干什么?你不敢找他们报仇,甚至当着天皇的面,你连一句质问的话都不敢说!”
提起往事,银壹太子的心也被刺痛,他叫道:“你住口!不要再说,不许再说!那是意外,是意外啊!”
太子妃冷笑:“不是意外,怎么能是意外呢?他们当年为了销毁证据,破坏了监控视频的内容,可后来被我修复了。我清清楚楚地看到我的两个宝贝被推下湖!刚刚掉下去的时候,他们还伸着手求救,可是那个浑蛋却笑着跑走了。您说我怎么能不恨?”
银壹太子惊讶不已:“你修复了监控视频?你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太子妃讥诮地笑着:“告诉你有什么用?你能帮他们报仇吗?你那天晚上是怎么告诉我的?你说,他们已经死了就不要再难过了,我们还年轻,还会拥有新的孩子。”
“你知道我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我想杀了你!”她咯咯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继续道:“但我终究没有杀你,并不是我顾念夫妻之情,而是你的身份对我来说还有用。我要扶持你成为新的太子,只有掌握了权势,我才能让文忠太子一家付出代价!”
“为了让你坐上太子之位,我成立了幽灵网站,大肆敛财、驯养杀手。我掌握的资源越来越多,甚至能悄无声息地制造车祸,送文忠太子一家下地狱。而你也在其他顺位者相继落马后,终于成为了太子。”对于男人,太子妃真是失望透了。
因此,一直到太子位置稳定,她也大权在握的时候,她才觉得时机成熟,再次怀孕,生下了第三个孩子,也就是现在的小皇孙,R国第二顺位继承人。
“我本来是想扶你当天皇,这样我们的儿子就能成为第一顺位者。可没想到,居然被你发现了。哎,你说你为什么要发现呢?你如果不发现,我们一家三口还能过下去呀。可现在……”
她的枪口用力抵在银壹太子的太阳穴上,眼神凶厉,不再顾念一点夫妻之情:“现在我只能把夫君你和他们一起杀掉,这样我的身份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她冷笑着看向君玄夜和林星瑶:“你们以为拉来了太子,我就会害怕吗?不过就是多送个人下地狱罢了!”
“疯了,疯了……”银壹太子叫嚷道:“你这个女人真的疯了啊!我是你的夫君啊,你怎么能连我都杀呢?”
太子妃温柔地笑着,一如往常:“夫君你放心,我下手会很痛快,不会让你感觉到太多痛苦。我是宙斯的事情万万不能泄露出去,否则会引起国民愤怒,不光你的太子位不保,连我们的孩子也可能被剥夺掉皇位继承权。你就当是为了孩子做个牺牲吧。”
她笑着看向林星瑶和君玄夜:“等你们都死了之后,我会向外界宣布,Z国商人和幽灵网站勾结,潜入太子宫杀害太子,然后又被太子宫的保镖杀掉。这样一来,我和小皇孙就会成为国民同情的对象。而你们,包括你们的国家都会被我国的国民痛恨。这个计策是不是很好?”
“你,你这个女人太狠毒了!”银壹太子叫了起来:“救命啊,救命啊!来人啊,快点阻止这个疯女人!”
可惜,没人敢靠近。
后花园的佣人们早就被撤走,这里只有太子妃的心腹保镖。如果真杀了太子和君玄夜、林星瑶等人,还就真如她时候的那样,没人知道真实原因。
太子妃已经拉开了手枪的保险栓,只要轻轻扣动扳机,太子就一命呜呼。
可就在这个时候,林星瑶开口了:“太子妃你难道不为你的儿子考虑吗?他今年才五岁吧?我那天在关岛府上见过小皇孙,真是个可笑的小男孩,长得很像妈妈呢。”
这个时候,林星瑶不但不惧怕,反而一副拉家常的口气和太子妃谈论起孩子来。
太子妃不明所以:“你什么意思?”
林星瑶摸了摸胸前的花朵吊坠道:“不瞒你说,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被录下来,并且直接传到了我的人那边。你可以杀了我们,但是我保证几分钟后,这里发生的一切就会被传播到网络上。你觉得,你们R国的国民会允许宙斯这样可怕的人生出来的后代,成为他们国家未来的天皇吗?不,舆论一定会引爆。而你那个年仅五岁的儿子可能还会被网暴。”
“至于你,美莎太子妃会成为全世界通缉的对象。以前,大家都觉得宙斯太难对付,主要是因为你藏在暗处,不知道身份、长相,可一旦你暴露了,就算能侥幸逃出R国,也不会逃得太远。”
太子妃慌了一瞬,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在骗我!你以为我会信吗?”
林星瑶笑了笑,然后对着花朵通讯器道:“白狼,把视频发到太子妃殿下的手机上,她不相信呢。”
不多久,太子妃的手机果然收到了讯息,里面是一个视频,播放的就是刚才发生的一幕。这下她脸色彻底变了,拿着枪的手都开始发抖。
林星瑶道:“宙斯的手段有多凶残,没人比我更清楚。我怎么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就独入虎穴呢?所以,你现在可以考虑考虑,是束手就擒,还是玉石俱焚。”
当然,就算太子妃准备玉石俱焚,可她能杀死的最多也就是一个银壹太子。以林星瑶和君玄夜的身手,还是有一战之力。何况太子宫外还有她带来的人手。
太子妃很快又镇定了下来,她眼神温柔地看着被她拿枪抵着的男人,这个曾经让她爱过、恨过的男人。
“夫君……”
银壹太子听出她语气的变化,忙道:“美莎,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当初真以为那是意外,不然我一定找文忠太子拼命!美莎,你怎么怨我恨我都行,可你千万要替我们的孩子考虑呀。没有父母的庇护,他会很可怜的。他才五岁啊!”
“嗯,我知道了。”太子妃笑了笑,眉眼温和,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夫君,你今年四十八岁,还年轻还会再娶妻的对不对?你还有生育能力,还会再有孩子的对不对?”
银壹太子忙道:“不不,这辈子我的妻子只有你一个。我的孩子也只有小熊一个,我会让他成为新的太子,未来的天皇!”
她还在笑,眼泪从微笑的眼中滚出,异常凄美:“真的吗?我能相信你吗?”
“你相信我,美莎你相信我!”他一个劲地保证:“我向你发誓!”
“好!”她忽然一把将银壹太子推开。银壹太子被推到在地,还来不及庆幸生还,太子妃就对着他的胯“砰!”的一枪打下去。
银壹太子捂着裤裆痛得满地翻滚,血流一地,惨不忍睹。
太子妃语气淡淡地道:“可是我不信你呢。男人呵,哪里靠得住呢?如果靠得住,我又怎么会成为宙斯?以后你不会再有其他的子嗣了。”
说完,她举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几乎没有犹豫就开枪。刹那间,血花四溅。
她如一朵枯败的罂粟花,无论曾经多么的辉煌绚烂,可最终还是会走向衰落凋零。
这个事件最后交由北极星组织和R国高层进行交涉。
出于多方考虑,R国方面只对外公布了幽灵网站及其创始人宙斯被铲除。
而太子宫因为受到幽灵网站的杀手袭击,太子妃当场遇难,太子也在英勇抗击之后,重伤住院。当然,伤在何处没有透露。天皇考虑到太孙年幼,亲自接到身边抚养,让太子安心养病。
当然,这些都是表面文章。
真实的情况是,天皇得知太子妃是宙斯,并且亲自参与了杀害文忠太子等一些的谋杀案,大为震怒。
太子虽然不知情,可也负有一定责任,再加上伤到那种地方,让天皇觉得玷污了皇家颜面。因此,天皇已经决定等舆论热度降下来之后,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废黜他太子的位置。
而皇太孙虽然是太子妃亲生的孩子,但念着年幼,还可以好好教养,因此天皇才决定把他接到身边亲自抚养。至于将来能否成为继任者,那就要看看他后面的表现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林星瑶的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唯一的遗憾,就是在小河村的时候,牺牲了一名队员。让林星瑶在事后难过了很久。
君玄夜在即将回国的时候,又接到了银壹的电话,请他过去见一面。
他接电话的时候,林星瑶也在旁边,闻言还不屑地道:“你干嘛还要去见他?”
君玄夜道:“我这次来R国是受银壹邀请做商业考察的,他虽然失势了,但是我总要给这个事情画个句号吧。”
林星瑶皱眉:“你不是真准备投资吧?R国的经济你又不是不清楚,远不如国内,有什么好投资的?”
君玄夜笑笑:“答应的事情,总要做到。我是商人,诚信为本嘛。”
那天晚上,为了拖住太子妃,君玄夜和银壹彻夜长谈,答应下了投资的事情。
后来银壹被太子妃打伤,送到医院抢救,麻醉才刚过就被天皇连搧几个耳光,还说:“如果是在过去,你就该切腹谢罪!”
银壹知道,自己这是彻底失去了天皇的信任。
可他不甘心啊,他始终觉得自己是被妻子连累了。不然,凭借自己的本事也能坐稳太子的位置。远的不说,就拿Z国的商业投资来说,那还不是他亲自谈下来的?
所以,他伤势稍稍好点之后,就又找了君玄夜,想让他履行商业投资的事情。希望这样能让自己戴罪立功,重新获得天皇的信任。
此刻,看到君玄夜来了,他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君总,我就知道你给我面子,肯定会来探望我。”
君玄夜把带过来的水果礼品交给银壹的助理,笑容和善地道:“我和殿下您是朋友,当然要来探望。”
银壹感动得眼圈都红了。往日他风光的时候,人人奉承。如今,他倒霉了,皇室宗亲居然一个都不来。
感动之后,他想着还是快点把投资的事情落实下来,便道:“君总,前两天我们谈好的投资事情不变吧?”
君玄夜微笑点头:“自然。”
银壹顿时一喜,却听君玄夜又道:“不过幽灵网站的事情,确实影响到我对贵国投资的信心,所以我们决定把首批投资降到500亿。”
“这个……”银壹虽然有些遗憾,可转念想想,500亿也不少了,后续情况转好完全可以再追加,先把投资弄到再说。
于是他赶紧让助理拿出合同,让君玄夜签了再说,免得再有变数。
君玄夜倒是很痛快,拿了合同仔细看了下,然后大笔一挥就签下了名字。
银壹喜不自胜,连道:“君总大气,不愧是在各国皇室都吃得开的人!”
可当他的目光落到合同上的投资金额时,脸上的笑容顿时挂不住了:“君总,上面的金额搞错了!”
君玄夜道:“没有错呀,刚才不是说好的500亿吗?我写的就是500亿,怎么会错呢?”
银壹神情急切地道:“可怎么是500亿R国币呢?国际通用的是美元啊!”
美元和R国币的汇率是1:124。500亿如果是R国币的话,那就没有多少钱啊。
君玄夜眯了眯狐狸眼,“您一开始也没说要用美元啊?既然是在R国投资,用R国币也更能体现我对R国的尊敬。”
银壹:“……”
感觉被耍了,可他没有证据。
对君玄夜来说,几百亿的R国币都是小生意,交给手下人管就行了,自己则和林星瑶一起回国去了。
他们没有回帝都,而是去了川省治下的一个小镇,送牺牲队员的骨灰去家乡安葬。
本来林星瑶准备一个人去的,可君玄夜非要跟来。
起初,林星瑶还以为他是粘着自己不放,十分严肃地道:“我去几天就回来了。首长给我补了婚假,等我把小钟的骨灰送回他家乡安葬,我就回去陪你。”
君玄夜道:“我也想送他一程。赠袍之情,这辈子是没法报了,唯一能做的也就是送送他了。”
林星瑶这才答应了他同去。
本来按照组织的惯例,牺牲的队员会有专门的后勤部门的人帮着料理后事。
但是钟泉是林星瑶带了三年的老队员了,和林星瑶关系很近。
曾经在一次执行任务中面临生死考验的时候,钟泉还笑着对林星瑶道:“队长,有一天我要死在你前头,你记得替我看看我妹妹,安顿好她的学业就行。我这辈子最不放心的就是她。”
没想到,一语成谶。他真的死在了她的前头。
一想到那个曾经皮肤黝黑却爱笑的年轻男孩,如今却成为了一捧骨灰,被装在狭小的骨灰盒里。林星瑶的心里就一阵阵抽痛。
君玄夜搂了搂她的肩膀,想安慰一两句,却发现说再多都是多余的。他和钟泉不过才相处了一天,都觉得非常难受,更何况是林星瑶。
钟泉的家乡在一个很偏僻的小村子,背靠大山,十分贫穷。
据林星瑶所知,钟泉自幼父母双亡,和妹妹一起寄宿在姑姑家里,条件不好,辍学打工是普遍的情况。在那种环境熏陶下长大的人,把打工视为出路,至于上学反而觉得辛苦无用。
但钟泉不一样,他从小特别好学,也深知学业能改变农村孩子的命运。
可姑姑家里穷啊,时不时地念叨着谁谁家里的孩子出息了,打工赚了很多钱,给家里盖了楼房。谁谁在家死读书不干活,结果毕业后还不是个打工仔?多浪费家里几年粮食。
久而久之,钟泉就知道姑姑的意思。于是他十五岁就外出打工,答应每个月会给家里寄钱,唯一的要求是让妹妹读书。没过两年,钟泉在机缘巧合下,进了北极星组织,成了林星瑶手下的一员。
因为出生入死,危险性极高,组织给队员们的津贴非常高。
钟泉除去必须的生活费之外,全部寄回家乡。每次寄钱的时候,他总要叮嘱一句:“我妹大了,多给她买几身衣服,别怕花钱,我下个月再给寄!”
想到这里,林星瑶都苦涩地对君玄夜道:“你说,等下人家妹妹找我要哥哥,我该怎么办?”
君玄夜道:“你已经为他报仇了,我们也送钟泉回来了,他的家人应该能理解。只是就我们俩来送,多少有些凄凉。”
林星瑶道:“我们组织情况特殊,即便牺牲后,也不能大张旗鼓。比如这次,宙斯虽然死了,可保不齐还有残留余孽,万一让他们知道钟泉是组织的人,还参与了R国的任务,很有可能发动报复。最好的办法,就是低调,低调到不为人知。”
“其实我正想和你说,你既然来了,就和我一起假扮成钟泉公司的同事,把他的死亡愿意说成是意外车祸死亡。相关证明,组织已经给安排好了。”
君玄夜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们以前也是这么处理的吗?”
林星瑶无声地笑笑:“差不多吧。所以,如果哪天我也被人装在小盒子里带回来你……”
话没说完就被君玄夜捂住了嘴巴,喝道:“不许你胡说八道!”
为了不扎眼,君玄夜特意从川省这边的君式分公司调了辆普通的商务车进村。
可即便如此,依然还是被不少人围观。主要是这里实在太穷了,普通的车子都成了难得一见的奇景。
林星瑶记得钟泉说过,他姑姑家很穷,仅有三间小平房,还是他打工后寄钱才翻盖的。
可当林星瑶打听钟泉姑姑家时,一个村妇抬手一指:“就是那个!咱们村建得最高最气派的房子就是钟泉他姑家!”
果然,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林星瑶看到一座足有五层楼高的大房子。外墙上贴着红色的瓷砖,还带着一个很大的院子。虽然样式土气,可放眼整个村子大多数都是平房的情况下,那五层高楼就显得很气派。
林星瑶和君玄夜一走近,就看到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妇人在打扫院子。林星瑶资料里有她的照片,正是钟泉的姑姑钟冬梅。
看到家里来人了,钟冬梅笑吟吟地迎了上来,一看到林星瑶手里的骨灰盒,脸色微微变了下。待听说是钟泉的,顿时哭晕在地。
老邻居闻声而来,听说钟泉没了,也跟着抹泪,一时间周围洋溢着悲伤的气氛。
好一会儿,钟泉的姑父骑着摩托车回来了,招呼着给林星瑶和君玄夜倒茶,并问了具体情况。
君玄夜就按照林星瑶之前交代的说了下,因为是下班路上出的事故,公司本着负责的态度,派了他们过来处理后事以及安抚家属。
钟姑父抹了抹泪,谈了句:“钟泉可怜啊……”
钟冬梅哭了一阵子,这会儿情绪平复下来了,就突然问了句:“我听说下班途中出事的算工伤,工伤是不是有赔偿?还有肇事的,是不是也得赔,总不能白撞死啊。”
君玄夜点头:“这个自然,我们就是来处理这个事情的。”
北极星组织给予牺牲队员家属的抚恤金有两百多万,就是以意外事故赔偿的名义给出去的。此外,君玄夜这尊大财神都亲自来了,钱就只多不少了。
钟冬梅问道:“有多少钱?”
君玄夜皱了皱眉头,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眼眸里的悲切神色都被贪婪给挤退了。
林星瑶自然也看出来些什么,四处张望了一眼:“钟泉的妹妹呢?”
钟冬梅道:“她在外省上学,这一时半会儿的,也回不来。有什么事,你就和我们两口子说。他爹妈死得早,我就跟他妈似的。”
林星瑶疏离的微笑:“没事,我们不着急。就等钟爱回来再说。她哥哥下葬,当妹妹的总要回来。”
钟冬梅还还想说些什么被她男人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钟姑父道:“我来通知钟爱回来。骨灰既然回来了,也不好耽搁太久,按照家里的风俗就这两天下葬,我们就先准备着。你们二位要不嫌弃就在家里住吧,小地方也没个招待所。”
林星瑶和君玄夜就答应了下来。
当天,家里就开始为筹备丧事忙活起来。
君玄夜和林星瑶算是客人,又是外乡人,对于这些事情自然插不上手。
丧葬的事情办理得很顺利,而钟爱直到钟泉下葬的当天,才匆匆忙忙地赶回来。
小姑娘在钟泉的墓前哭得稀里哗啦的,哭着哭着就晕了过去。林星瑶吓了一跳,本来还想给她看看怎么回事。
钟姑父却抢先一步指派两个亲戚给抬走了,还对林星瑶道:“小爱这孩子从小体弱,休息下就行。没事的。”
林星瑶怕钟爱身体出毛病,就亮出会医术的事情,哪知道对方一听脸色微微一变,结结巴巴地道:“她就是贫血,贫血……真没事。”
林星瑶就狐疑起来了。钟泉可从来没有说过,他妹妹有那么严重的贫血呀。再说,身体有毛病,遇到懂医术的,怎么都该让帮忙看看才对,怎么钟姑父却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
等到从山上下来回到钟姑父家的时候,钟爱的果然清醒过来了,不过因为身体不舒服谢绝了邻居亲友的探视。
等到下午,钟冬梅来说钟爱好一点了,问他们要不要去看看。
林星瑶和君玄夜过来探望的时候,钟爱坐在床上,还是一副虚弱的样子。
林星瑶就坐在床边上和她聊了几句闲话。在说话的时候,钟爱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盯着林星瑶手腕上的镯子看。
林星瑶手上的镯子是君玄夜送的,一个老式的金镯子。样子虽然不太时髦,但因为是长辈传下来的,她很喜欢就一直戴着。
此刻注意到钟爱的目光,林星瑶问:“你喜欢这个镯子吗?”
钟爱点了点头,目光中露出几分贪婪:“可以送我吗?”面对对方公然的觊觎,林星瑶很大方地道:“你试试看合不合适。”
说着就把金镯子退下来给钟爱戴上。
钟爱一戴上镯子,脸上的笑容就藏不住,正要说谢谢。
林星瑶皱了皱眉头:“这个款式有点老气了,你一个小姑娘戴着不合适。”
说着,就又顺手把镯子从钟爱的手腕上取下来,戴回到自己的手腕上,转头问君玄夜:“你看,还是我戴合适吧?”
君玄夜点头:“你的东西当然还是你戴合适。”
钟爱:“……”
林星瑶帮她把被子拉好,“好了,你休息吧。”
说完正要走,钟爱忙喊住她:“哎……那个,我哥哥的赔偿金什么时候能给?”
林星瑶打了哈欠:“早上上山起太早了,我去补个午觉。等我睡饱了再谈吧。”
然后就在钟姑父、钟冬梅、钟爱等人诧异且强忍着火气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走了。
一回到房间里,君玄夜就急不可耐地问:“那个钟爱是不是有问题?”
林星瑶有些愤怒:“她根本就不是钟爱!我刚才趁给她戴镯子的时候,摸了下她的脉搏,发现她根本没有什么贫血。之所以在下葬的时候匆匆出现,又装晕溜走,回来后闭门谢客,肯定就是怕被人认出她是假的!”
“我之前就觉得钟姑父夫妻俩的样子一点不悲伤。特别是钟冬梅,她看着见人就号啕先哭一阵子,然后开始讲述她把钟家姐弟俩拉扯大多么不容易,十分浮夸。但是没人的时候,我看到她悄悄地发笑。”
君玄夜道:“财帛动人心。尤其是这种小地方的人,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几个钱。一大笔赔偿金从天而降,那种喜悦甚至能驱赶原本的悲伤。”
林星瑶道:“小钟入队的时候就立过遗嘱,将来如果牺牲,抚恤金一分为二,一半留给他妹妹钟爱,另一半留给他姑姑。这本是小钟的个人意愿,我不好干涉。想着帮他把妹妹照顾好就行了。谁知道,他们居然找人假冒钟爱,妄想吞下所有的赔偿金!”
君玄夜道:“这些蛀虫不必多理会,关键在于早点找到钟爱,帮小钟完成遗愿。接下来就看你想动文还是武?”
林星瑶本来很生气,被君玄夜那一句“动文还是动武”给逗得一笑:“这个事还分文武?”
君玄夜道:“那是自然。武的话就简单些,直接揍一顿,不信他们不吐露实情。但是我觉得,光打不能消气。这种人最贪财,而小钟的遗嘱是把一半赔偿金留给他们,就算你打完了他们,该给的赔偿金还是得给出去。”
说到这些,连君玄夜都有些愤愤不平:“你又不能杀了他们,最多就让他们吃点皮肉之苦。但是他们后半生却能享用着小钟的抚恤金,潇洒度日。这是在太便宜他们了,也对不住小钟用命换回来的抚恤金。”
林星瑶听弦知音,立刻就笑了:“所以,你这只老狐狸准备怎么坑他们?”
君玄夜很忧伤地叹息:“君某本来是个正经商人,高风亮节、光明磊落,无奈恶人当道,人心不古,逼得我只能行特殊手段。”
林星瑶翻了个白眼:“真能装!”
晚上还有一场酒席招待帮忙的亲友邻居,等到酒席散场亲友邻居走光了,整个丧事才算告一段落。
当然,整个晚上“钟爱”依然称病没有露面。
只是当客人都走光的时候,她就哒哒地从楼上跑下来,向林星瑶追问赔偿金的事情。
林星瑶笑笑:“那么着急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只要钱,一点不为你哥伤心难过呢。”
钟冬梅在旁边道:“没见我们小爱都伤心地晕倒了吗?怎么叫不伤心?只是人都去了,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活着。赔偿金不也是为了让家属更好地生活吗?这都几天了,之前钟泉没下葬我们也不好追着找你要。现在丧事都办完了,怎么也该给了吧?”
君玄夜道:“钱是公司财务那边打的,之前流程没走完批款没下来,并不是我们有意拖着。”
钟姑父忙问:“那流程什么时候走完?批款什么时候下来?”
君玄夜想了想:“快的话,明天款项就能批了,到时候我带你们去县里办个卡,钱就直接到账了。”
钟冬梅急不可耐地问:“赔偿金有多少?”
君玄夜实话实说:“一共五百万。”
这五百万里,有两百多万是组织给的抚恤金。君玄夜觉得少了,就给凑了些变成了五百万。
这话一出,那三个人都惊得眼珠都快要瞪出来了,然后就是一副难以掩饰的兴奋之情:五百万啊!他们这种靠种地为生的人,一辈子也赚不到那么多钱。可明天,那笔巨款就要落到他们头上了!这简直让人激动得血脉喷张!
林星瑶一言不发,冷冷地转身上楼。
哪怕知道君玄夜的那一席话别有目的,哪怕明知道最后钱不可能会落到这些贪婪人的口袋里,但林星瑶心里就是很不舒服:那可是钟泉用命换回来的钱啊,他们不配觊觎!
君玄夜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礼貌和他们告辞,上楼休息了。
钟姑父很客气,亲自送他们上楼,还叮嘱有什么需要直说。完全就是把君玄夜当财神爷看待。可他不知道的是,财神爷早就被他得罪了。
钟姑父再回到楼下的堂屋,还没走近就听到钟姑妈哈哈哈的笑声。
钟姑父谨慎地把门关好,道:“你可小声点,别叫人听见了!”
钟冬梅道:“你不把人送楼上了吗?怎么听得到?”
钟姑父到底谨慎些,“我告诉你,钱没到手前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钟冬梅嘴里说着“知道知道!”,却嘴碎地念道着:“我是钟泉的亲姑,他死了钱不给我给谁?就算他活着,每个月赚的钱还不是乖乖寄给我?要不然咱们家的楼房怎么盖起来的?真没想到,赔偿金居然有500万那么多,这下真是发大财了!”旁边的假钟爱则亲亲蜜蜜地挽着钟冬梅的胳膊:“婶子你一下子赚那么多钱,是不是也该给我加点钱?”
钟冬梅道:“方二丫,我们开头不是说好了两万吗?你可不能临时加价。本来你也没费多大功夫。”
方二丫是钟姑父的亲侄女和钟爱年纪、身型都差不多所以被叫来假冒钟爱,好吞下所有的赔偿金。
此刻方二丫也起了贪婪之心,道:“怎么叫没费多大功夫?那我装晕不累?躺了一天我不累?再说了,要不是我,你们上哪找那么合适的人选?没有我,他们能那么顺利给钱?你们一下子可白得了500万,就给我两万,也太少了。这样,给20万,不然我就拆穿你们!”
“你!”钟冬梅气得不行。
还是钟姑父大气,大手一挥道:“好了好了,20万就20万,可不能再加价了。要不然,我还不如给钟爱呢。”
这三人又哪里想得到,他们的谈话无一例外地全被在门外的林星瑶和君玄夜听了个清清楚楚。
林星瑶回到房间的时候,脸色难看极了,“这都什么奇葩亲戚,一心只惦记着钱,钟泉这些年省吃俭用的钱都白白便宜他们了!”
君玄夜把林星瑶抱到怀里顺气:“不气了不气了!今晚先让他们得意一阵子,以后有的他们心痛的时候。人啊,没有见过那么多钱或许没什么。可一旦知道即将暴富心理上巨大的兴奋感,和财富转眼失去的痛苦,形成的巨大落差,会成为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特别是贪婪又懒惰的人,会为此而痛苦一辈子。”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一本正经格外的严肃。可是那双手,却很不老实地在林星瑶身上肆意游走,做着不可言说的动作。
林星瑶在想事情,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惊觉上衣的扣子被这个浑蛋给解开了,再晚一步连内衣都要失守。
她一把按住了那双不安分的手:“老实点,别动歪心思!”
君玄夜的手被迫老实了,但是眼睛却在林星瑶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流连不去,语气清淡却又暧昧:“你这狠心的女人,怎么也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己男人?”
在R国的时候,因为执行任务,两人连同床共枕的机会都没有。好不容易任务完成,紧接着就送钟泉的骨灰回国,赶路仓促,自然无暇他顾。
到了这里之后,他们虽然同居一室,可本着对逝者的尊重,都无心云雨之事。眼下,钟泉骨灰都安葬好了,君玄夜就开始惦记着吃肉了。
林星瑶其实也挺想君玄夜的,可她心里还是有些顾虑:“这里偏僻,也没有卖那种东西,万一不小心怀孕了怎么办?”
谁知道话音刚落,君玄夜扭头就从自己的行李箱里翻出一盒东西。
林星瑶定睛一看,吃了一惊:“避孕套?你什么时候弄的?”
君玄夜得意地道:“去R国之前特意准备好的,怎么样我是不是特别有先见之明?”
唯一的遗憾就是在R国没机会用上,他可特意带了一大盒啊!结果一个都没用上。
林星瑶皱眉审视着他:“所以,你去R国并不是单纯的商业考察?是知道我在R国?”
君玄夜当然不会承认,极力否认:“不是!我就是去商业考察,恰好遇到你。世界那么大,我怎么可能知道你会在哪个国家执行任务?”
林星瑶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不知道我在R国你还带着避孕套是准备干什么?搞跨国外遇?”
君玄夜:“我……”顿时有种解释不清的感觉。
“你什么?”
“我没有,你别乱想。”
“一般人谁出差带这玩意的?带这个玩意的都是想搞外遇的渣男!君玄夜!”林星瑶顿时气急败坏,插着腰吼道:“我们才刚结婚,你就不老实了?我我……我阉了你!”
君玄夜被她凶狠的模样吓得只好从实招来:“我是找你,找你的!这辈子除了你,我还能看上谁啊?就是因为知道你在R国,所以我才去R国搞商业考察,要不然你以为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林星瑶道:“我信你个鬼哟!你刚才也说了,世界那么大,你怎么确定我在哪个国家?肯定是你心思被我拆穿了,故意那么说的!”
君玄夜莫名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老婆我说的是真的。你走了之后我魂不守舍地,与其提心吊胆地等着,我还不如和你一起呢。至于你在R国并不难猜,当初大岛静子说过宙斯是R国人。你去执行任务前说,这个任务是你们盯了很久的。所以我前后一合计,就想到了你会在R国找宙斯……”
他巴拉巴拉地解释了一大通,才终于让林星瑶相信。
“这次就信你,要是让我知道你敢搞外遇,我就先阉了你,再找百八十个小鲜肉和你戴绿帽子!”
君玄夜听得一阵心惊肉跳:“不敢,不敢!这辈子、下辈子都不敢!”
林星瑶威胁完了之后,才觉得满意。拍了拍手上床睡觉去了,明天还有奇葩要对付呢,不养好精神怎么行。
君玄夜手里还拿着套套,小心翼翼地问:“老婆,这个还要用吗?它跟着我漂洋过海的去,又漂洋过海的回,你总得让它发挥点作用。”
林星瑶不说话,好像睡着了。
君玄夜谈了口气,然后默默地走过去关了灯,一副受气包的模样。
林星瑶当然没有睡着,她莫名觉得自己对他好像有点太凶了。要不要安抚他几句?万一让他心里受到创伤了,怎么办?可又觉得突然好言好语地哄他,有点张不开口。
就在林星瑶纠结的时候,君玄夜突然钻进了被窝,带着狂风暴雨之势,不有分说就覆盖上来。
林星瑶一惊:“你干什么?我又没答应你!”
君玄夜气息急促:“我刚才问你了,没说话我当你默认。”
一低头就吻住了林星瑶的花瓣玉唇,放肆地搅弄允吸。
亏得她刚才还心软想哄他。这不要脸的男人,根本不需要哄!
林星瑶还想说什么,可在他强大的攻势下只是缴械投降。第二天一早。林星瑶和君玄夜就去了邻居家,找那家的女主人打听情况。
起初对方还支支吾吾不愿意说。君玄夜直接掏出了一叠票子,就什么都说了出来。
当初钟泉为了供妹妹读书,让妹妹生活得更好,省吃俭用地把钱寄给了家里。
可他的妹妹初中读完就被姑父姑妈逼着辍学了。就因为,他们村里有个人在外地办了个服装厂,要招女工,工资给得高,很多年轻人都去了。
钟爱起初不愿意,为了上学还在家闹过绝食。可钟姑父说,你要是不去上班,就找人给嫁了,反正女孩子养着家里也是浪费粮食。
钟爱被逼得没办法,只能含泪辍学。
女工们工作的钱,除去每个月的生活费外,其余的都是汇给家里人。本意是避免年轻人大手大脚乱花钱。可这样就便宜了钟姑父一家人。
靠着钟泉兄妹的血汗钱,钟姑父一家俨然已经成了村里的首富,吃住都是最好的。
更可悲的是,钟泉因为身份特殊,几年都没有归过家,就连电话都是偶尔才能打一个。因此完全不知道真实的情况,还以为妹妹在读高中,期待着她将来考入一所好的大学。
这次钟泉的事情,本来邻居还觉得以他们的性格不会通知钟爱,没想到钟爱倒是回来了。就是奇怪,钟爱为什么没有露面,也不让人去探望。
林星瑶自然没有说钟爱是钟姑父的侄女假扮的,给了那个邻居钱就走了。
而那个邻居还心有余悸地道:“你们可千万别说是我这里露出来的啊。钟冬梅那女人可横了,我惹不起。你们最好也别招惹她,他婆家人多,个个都敢拼命!”
林星瑶冷笑:“她横,是因为她没有遇到比她更横的!”
刚回来,钟冬梅就从厨房里迎了出来,满脸带笑地道:“我还以为你们俩还在楼上睡觉呢,都没敢打扰。既然起来了,就来吃早饭,我特意给你们煮了几个土鸡蛋。”
钟姑父则问君玄夜:“今天流程走完了吧?吃完早饭,能去县里的银行转钱吗?”
而假钟爱也站在旁边,一脸谄媚地笑着。主要是一想到自己即将拿到20万的好处费,就高兴得不行。
君玄夜没说话。
林星瑶则把目光落在假钟爱身上:“我听你哥说过,你今年读初三?准备考哪个学校?”
这假钟爱连中学都没读过,哪里想过考大学的事情?情急之下,就挑了自己知道的大学说:“准备考清北大学。”
“清北啊……”林星瑶挑了挑眉头:“那可是全国最好的大学,有志气。想读什么专业?你哥哥说你很有志向,应该想好将来要读的专业吧?”
假钟爱只要继续胡编:“我准备当老师,上师范专业。”
林星瑶笑了:“可是清北大学并没有师范专业呀。师范是指某个高校,而不是其中的一个专业。”
假钟爱神情一慌,忙道:“可能是我搞错了。哎,都怪我光顾着学习了,没注意这些细节。”
林星瑶道:“我听你哥哥说过,你之前不是想读清北的英语系?怎么现在变了?”
假钟爱忙道:“没变没变,英语系也想去的。到时候再看,再看。”
林星瑶便问了句:“Areyoualiar?”
假钟爱当然听不懂,一脸茫然。
林星瑶笑了起来:“我问你是个骗子吗?一个想读英语专业的人,居然连这么简单一句英文都听不懂。还敢假冒别人?”
此话一出,钟冬梅神色大变,“什么假冒?她就是一时间没听清楚而已,你可不能随便污蔑人啊。”
林星瑶冷笑:“污蔑?那你敢不敢叫她到村里走一圈,看看别人是喊她钟爱,还是方二丫?”
钟冬梅还想狡辩什么,林星瑶一脚踹过去,顿时就把人给踹翻。她踩着这个老叼妇的背,恨恨地道:“你这个吸血鬼,别以为你做的事情没人知道!就算小钟不在了,可还有我!我绝对不允许,你再吸他们兄妹的血!”
钟姑父见事情败露非但不以为耻,还顺手拿了锄头要来行凶,结果被君玄夜反手给制住。
君玄夜掐着他的脖子逼问:“把钟爱的电话给我!”
钟姑父哆哆嗦嗦地道:“她,她没有手机。每次都是她用公用电话打电话回来,而且一年也打不了几个电话,比她哥还无情!”
“你把人家赚的钱据为己有,连个手机都舍不得给买,还怪人家电话打得少了?”君玄夜也很气愤,对着钟姑父就是啪啪啪几个巴掌,把他的脸都打肿了,才稍微觉得解气了点。
“电话没有,总该知道钟爱工作的厂在哪里吧?地址,说!”
钟姑父本来还想嘴硬,林星瑶直接掏出了刀子:“敢说一句假话,割了你们的舌头,我说到做到!”
钟姑父被吓到了,只好道:“我只知道厂在莞市的一个女装厂,别的不知道啊。”
打听到这些,林星瑶和君玄夜决定亲自去一趟莞市,把钟爱找回来。
他们上楼收拾了行李,坐上车子还没走多远,村头就呼啦啦地涌出了几十个村民,手上拿着锄头、铁锹等农具,气势汹汹地围了车子。
那可是五百万巨款啊!钟姑父夫妻俩绝对不甘心到手的钱飞了,一个电话就把家族里的亲戚给召来了。
当然,假钟爱早就溜了,他们才不想被抓住把柄。
此刻,钟姑父指着林星瑶他们的车子叫嚣道:“我侄儿死在外头,这两个外地人不想赔钱就要跑路!还把我们夫妻俩打了一顿,简直太欺负人了!”
倒打一耙的本事着实不错,一些围观的村民不知情也跟着指指点点。
林星瑶只跟看小丑一样,看着窗外叫骂的人。
“报警吧。”
林星瑶对付犯罪分子从不手软,可车外那些不是罪恶滔天的亡命徒,除了钟冬梅夫妻二人叫来的帮手外,还有不少无辜的村民,甚至还有村里的孩子好奇地观望着。
钟姑父也就是借着这种情况,知道他们不会胡乱冲撞无辜的人,这才敢叫嚣着。钟冬梅看到君玄夜拿出来手机,就猜到他应该要准备报警了。
于是不管不顾,她一锄头就砸在汽车的引擎盖上,一边砸一边叫嚣:“把你们车给砸了,我看你们怎么跑!不给钱就想跑?还动手打人?当我们农村人是好欺负的啊?”
钟姑父也对自己的堂兄弟、表兄弟招呼道:“砸,给我砸!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
钟姑父一家为什么能在村子里嚣张,就是因为他们家里兄弟多,堂表兄弟加起来一共有二十多个。在村子里,那就是大家族,谁也不敢招惹他们家。
钟姑父一声:“砸”,立马冲出了20多个男人,敲碎了车玻璃,戳破了车胎,把车子打得几乎都要变了形。
看到林星瑶和君玄夜开门出来,钟冬梅又喊了一声:“就是这两个人,刚才差点把我们夫妻俩都给打死了。把他们绑了!”
于是人群就呼啦啦地扑向了林星瑶和君玄夜。
林星瑶和君玄夜两人自然是不带怕的,一左一右配合着,很快就撂倒了十几个人。
君玄夜连着踹倒了两个人,把钟姑父揪了出来,大喝一声:“都住手,不然我先弄死他!”
他刚才就看出来了,蹦跶的欢的就那么二三十个人,应该都是钟姑父家族的人。其他的村民虽然也不明事理地起哄,但都是说话的多,动手的少。
一下子制住了钟姑父,其他人就不敢轻举妄动。
也就是钟冬梅还叫嚣着道:“你敢动我老公,我跟你拼命!我让你们俩都死在这里!”
下一秒就被林星瑶揪住头发啪啪脸打了几个巴掌,打得牙齿都脱落了两颗,气焰也不敢那么嚣张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年上了年纪的男人拨开人群,挤了过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而群情激动的人,看到他来了立刻七嘴八舌地指责两个外地人如何如何不对。
钟姑父则如见救星一样喊道:“村长村长,你来得正好,快救救我呀,我要被这两个人给弄死了!”
村子瞅了瞅君玄夜和林星瑶,道:“我听说有两个外地人送钟泉的骨灰回来,就是你们俩?好端端的怎么动起手来了?”
钟姑父家的兄弟们就七嘴八舌地把情况给说了,总之就是往林星瑶和君玄夜身上泼脏水。
那村长看起来倒是个明事理的,听完之后还知道问君玄夜:“他们说的是真的吗?要不你先把人放了吧?我是村长,有我在,他们不敢再随便动手。”
君玄夜倒也没什么好怕的,就把钟姑父放了,道:“赔偿金是有,但那主要是给钟爱的。可这对夫妻俩太贪心了,要把赔偿金占为己有,根本没有通知钟爱回来。找了个亲戚假冒,就想哄我们把赔偿金拿出来。”
“还有,钟泉常年往家里寄钱供养妹妹读书,结果钱全被这夫妻二人给贪了。不光贪了人家哥哥的钱,还把钟爱小小年纪送去做工。我们现在就是要去找钟爱,只有见到了钟爱才给赔偿金。”
钟爱的事情村长多少是知道一些的,不光他知道,村里知情的也不少。
此刻话说开了,就有不少人对钟冬梅夫妻俩指指点点。再不似刚才那样针对君君玄夜和林星瑶两个外村人。
钟姑父见风向变了,急忙道:“就算我们之前做得有些不对,但是钟泉的赔偿金总有我们一份吧?我们要钱有什么不对?他们两个外地人,一没担保,二不知根底,谁知道他们是去找钟爱,还是捐钱跑路了?毕竟那可是五百万的巨款啊,谁不心动?”
他真怕要不到钱,干脆发起了横,对君玄夜道:“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否则你别想走出村子一步。”
他这么一说,他那些兄弟们便也都嚷嚷开了,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子。
“这个……”村长也有些犯难。
虽然他是村长,需要秉持公正一些的处理方式,可他毕竟不了解君玄夜他们,真怕他们像钟姑父说的那样一去不回了。
林星瑶道:“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来了。有警方的担保,你们应该没有什么担心的吧?”
钟姑父还想再说什么,他的堂哥就在他耳边低声道:“别忘了我儿子、你大侄儿是派出所的副所,我等下给他打个电话通个气,让他直接把人给拘到警察局,敢不给钱不放人!”
钟姑父顿时就乐了:“对啊,我怎么给忘了,你家阿文可是副所长啊!你马上给他打电话。”
“那你可记得,事成之后的好处费。”
“放心,忘不了!”
等了不多久,果然镇子里的派出所来人了。
按照正常的程序,派出所的人会把动手的人都带到警察局去,录口供,做详细的了解。
林星瑶的主要关系网在军方,警察这边还是君玄夜的关系更深一点,他可是一个电话可以打到帝都的警视厅。
君玄夜本来还想和警察解释下缘由。
谁知,那领头的警察瞅了他们俩一眼,就直接宣布:“你们俩聚众闹事,现在对你们实行拘留,跟我们走!”
林星瑶差点要傻眼了:“你眼睛瞎吗?聚众的是他们,我们就两个人怎么聚、怎么众?你最起码要问一下是非曲直吧?连个口供都不录,就直接将我们拘留你搞笑呢?”
这个警察就是钟姑父的堂侄儿叫方文,他还从来没有这样被人怼过,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我说你们闹事就是你们闹事,我要拘留你们谁敢说不?”
君玄夜都忍不住惊讶:“口气挺横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皇帝呢!”
方文呵呵一笑:“我就是这里的皇帝。”
君玄夜道:“可惜现在是法制社会,不是你一个乡野小吏横行霸道的时代。拘留是吧?好,我们配合,就怕你头上的这顶乌纱帽不肯配合!”
本来方文都准备他们如果不配合就动武的,然后再给他们安上一个袭警的罪名,结果君玄夜直接带着林星瑶拉开车门坐进了警车里。这下钟姑父更加得意了,他把方文拽到一边道:“我也跟你们一起去,不然怎么逼着他们把赔偿金吐出来呀?”
钱一天不进口袋,钟姑父就不放心,所以哪怕他因为挨打浑身是伤,还是要忍着疼跟去。
方文想着反正局长去市里开会,这两天暂时都不会回来,所里就他一手遮天,就也没多顾虑,把钟姑父夫妻俩带上了。正好他们俩伤得重,做个伤势鉴定,更利于给那两个外乡人定罪。
在去派出所的路上,钟姑父还交代方文道:“大侄儿,这个事情你千万给我办好咯。等事成之后,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你不是想调到县局吗?我给你出活动经费!”
方文道:“放心吧叔,一定给你办漂亮了。那两个外乡人也够蠢的,就这么冒冒失失地跑到咱们的地盘上,不把赔偿金吐出来那可不行!”
等到了镇派出所,方文为了给他们来个下马威,直接掏出了手铐要把他俩给拷起来。
却没想到,手铐最让君玄夜忌讳。当初,他被赵美娟等人给害得失去了神智,拷在病床上整整三年!
如今,又怎么允许手铐上身?甚至一看到手铐,他脸色就瞬间溢满了寒意,一巴掌就将其打掉。
方文猝不及防地挨了一记,顿时怒了:“你敢在我的地盘动手?活得不耐烦了?来人,把他给我按住了!”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略显慌张的声音传来:“方文、方文!快快,有大人物来咱们镇了!”
接着就见另一个穿着警服,警衔也更高的男人大汗淋漓地跑了进来。他身边还跟着另一个中年男人,也是一脸的紧张。
方文颇有点意外:“所长,您不是在市里开会,要两三天不回来吗?”
张所长本来确实是去市里开会,可会议还没开始,市局的一把手就接到一个电话,立马取消了会议把张所长单独叫到一边道:“君氏集团的总裁在你们镇上,走走,赶紧去迎接!”
张所长不明所以:“什么君氏?什么总裁?需要惊动您这样的王局您这样的大领导亲自去接待?”
王局长一边匆忙往外走,一边道:“君氏你都不知道吗?那可是整个z国最有钱的人!说是财神爷都不为过。别说我们这种小地方了,就连在帝都,那也是政商两界都要给面子的大人物。连国外皇室都把他奉为上宾。咱们市要是能拉到君氏的投资,整个市的gdp都能翻个几番!赶紧走,市里的大领导们马上也赶去!”
这么一说,张所长方才意识到其中的重要性,亲自给局长当司机一路疾驰而来。
本来是想把所里的人喊过去帮忙维持治安,谁知道却看到所里来了几个群众,好像还是起了很严重的纠纷,而且……还有动手的迹象?
他脸色一沉:“方文,这怎么回事?”
难得局长亲临,居然看到他们所里乌烟瘴气的,简直要把他气死。
方文指着君玄夜道:“这个人太猖狂了,刚才在青山村闹事打人,带到所里还袭警拒不肯戴手铐。我们正要教训教训他呢!”
王局长一听“青山村”再看看君玄夜,仪表堂堂,卓尔不凡,便试探着问:“您是?”
君玄夜道:“君玄夜。”
君玄夜,君氏集团的总裁!z国第一首富!
王局长忙热情地道:“哎呀,君总您怎么在这里?我正要去青山村迎接您呢。”
王局长穿着便装,方文又不认识他,此刻见他热情地和君玄夜说话,还以为是君玄夜找来的帮手,不客气地道:“怎么还来了帮手啊?这秃头是哪来的?你以为穿着西装革履的,就能冒充大人物了?告诉你,今天就算是市长来了,你这个聚众闹事的罪名也逃不掉!”
王局长还从来没有被:“这就是你带的人?”
张所长也气得不行,喝道:“方文你这个副所长不想当了吗?怎么跟王局说话的?”
方文神色顿变:“王局?哪个局?”
“当然是咱们市局的王局啊!”张所长简直要被气死了。
这个方文今天是怎么回事?居然当众骂王局是秃头,还说人家冒充大人物?人家本来就是大人物啊!
方文这下终于反应过来了,忙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被这人给闹得头晕眼花,所以才……”
他本来还想把责任往君玄夜身上推,可是说着说着就见王局、张所长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这才想起,刚才王局对君玄夜十分礼遇。难道那个男人是王局的亲戚,所以才敢那么横?
果然,只听王局道:“君总大驾光临,你们就是这样接待的?就你这样的水平,还当什么副所长?”
简单一句话,非但让方文升迁无望,甚至连现在的副所长职务都保不住了。
方文简直是欲哭无泪,早知道就不贪那点便宜帮钟姑父了。
钟姑父一见来了大领导,生怕要给君玄夜撑腰,忙竹筒倒豆子地诉了一大通的委屈。
大概意思就是,君玄夜和林星瑶想要独吞赔偿款跑路,被发现了恼羞成怒,把他们夫妻打了一顿。
说着说着,他指着自己脸上的伤,留着老泪道:“你们瞧瞧我这脸上的伤口就是他们两人打的。为了500万巨款,差点要了我的命啊!就算他和局里的领导认识,可局领导也不能让咱老百姓受冤屈啊!”
王局道:“500万?君总会为了500万跑路,还打你?”
钟姑父没见过世面以为500万是个天文数字,可王局知道君玄夜身家至少千亿起步,在人家这种级别的大佬面前几百万根本就不算什么。怎么可能会为了500万就走上违法的道路?
张所长倒是对钟姑父有所耳闻,知道这一家子在当地那可是村里一霸,惯会胡搅蛮缠,便好意提醒道:“你这老汉可不敢胡说八道!诬告,也是违法的啊。再说了,君总是贵客,人家有的钱,怎么可能和你发生经济纠纷?”钟姑父只以为王局要给君玄夜开脱,给身边的钟冬梅使了个眼色。
钟冬梅就往地上一躺,然后嚎啕大哭了起来:“欺负人了!大家快来看呀!大局长、大所长公然偏袒犯罪嫌疑人,替嫌疑人开脱,想要黑下500万巨款!啊啊啊啊!今天你们要不给我个公道,我就撞死在这里!”
哪怕对方官职高,可钟冬梅不管,她就要钱!500万啊,这辈子的荣华富贵就指望这一闹了!就算他们都是官,可她一介妇道人家光脚不怕穿鞋的。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派出所的大厅,周围还有不少来办事的群众,见状也都围过来观望,场面难看。
果然,这么一闹,大家脸色都不好看。
特别是王局,气得是简直说不出话来。
林星瑶和君玄夜倒是不着急,等到闹腾一一阵子之后,林星瑶才站出来道:“你要撞死在这里可以,不过在撞死之前我们得先把事情给说清楚。虽然王局是我们叫来的,但是他身份摆在这里,绝对不会利用职权包庇任何人!”
说完,她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当众播放了起来。视频里有他们拆穿方二丫冒充钟爱的内容,还有早上质问钟姑父夫妻俩,他们当时吐露的真话。甚至还有一段录音,是昨晚上他们三人合谋的时候,以为周围没人说出来冒充骗钱的谈话内容,包括承诺给方二丫20万好处费。
这一切当然都是林星瑶的花朵吊坠里录制下来的。
而钟姑父夫妻来又哪里想得到,他们居然能有这种高端器材提前录制了证据。还奇怪,当时没见到他们拿手机录音、录像啊,怎么就被录上了呢?
等到手机里的内容都播放完毕后,林星瑶道:“钟泉生前立过遗嘱,身后财产全部一分为二,一半给妹妹钟爱,一半给你们夫妻俩。钟泉对你们可算是仁至义尽。可是你们呢,却如此贪心,一点情分都不讲!”
钟姑父生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忙退了一步:“是我们错了,我们一时鬼迷心窍。钟泉是个好孩子,既然他遗嘱里要给我们一半,我们就要一半。另一半就给钟爱,我们不多要。”
500万的一半就是250万,那也是笔巨款啊。
现在,他们至于知道君玄夜和林星瑶这两人不好糊弄,还知道背地里给他们录音、录像。钟姑父就想着,先妥协下来。反正钟爱年纪也小,以后再把她的钱慢慢哄过来就是了。
可他的心思又怎么能逃过林星瑶的眼?
“现在想要一半了?”她笑笑:“可惜,晚了!”
“按照我们国家的法律规定,财产继承者如果违法法律,做出伤害其他继承者的事情,就会被取消继承权。你们先是欺骗钟泉,把本该读书的钟爱逼着去做工人。还找人冒充钟爱,犯了侵害他人继承人的继承权。”
“最后又为了钱财,纠集亲属砸坏了我们的车,差点打伤了我们。桩桩件件都有证据,我们会安排律师重新评估你们的继承权。不过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你们的继承权一定会被取消,一毛钱都得不到!”
林星瑶条条款款说了一大堆,可他们听得最清楚的就一句:继承权被取消了!
明明前一晚就有数百万巨资砸下来,结果白高兴一夜,转眼成空。
钟姑父受不了这个刺激,啊得尖叫一声,就要过来打人。
好在方文冷静,拦住了他:“叔,可不能再动手,要不然你错上加错,更加麻烦!”
钟姑父还没缓过劲来,君玄夜又补了一刀:“对了,砸坏了车是要赔偿的。还好我这次开的车不算贵,也就值个七八十万吧。民事赔偿的事情,我稍后会让律师来处理。”
钟冬梅两眼一翻,就晕死了过去。
钟姑父嚷叫道:“我们没钱,一分都不会赔!”
君玄夜笑了笑:“你们住的那座房子不错,五层楼,据说是村里最豪华的别墅,应该能值个几十万吧。”
钟姑父道:“不不!那是我家的房子,我辛辛苦苦盖的,谁都不能抢走!”
“你辛辛苦苦盖的?”林星瑶讥讽地笑了,“那明明就是用钟泉的工资换来的!”
他们又怎么会知道,钟泉的每一分津贴都是在生死线上挣来的?林星瑶绝对不允许,他奉献牺牲的所得便宜这些人渣!
“等到法院强制执行的时候,你们不同意也得同意。”
君玄夜扭头问林星瑶:“走吧,没必要在这里多浪费时间。”
林星瑶点了点头,挽着君玄夜胳膊离去。
王局长亲自迎着他们往外走:“既然车坏了就坐我的车吧,我送您二位去市里。市里条件好……”
张所长本来也想跟过去,却被王局给瞪了一眼:“你们所里一堆事情你不处理?我看你真该好好整顿下所里风气!”
等到人都走了,方文才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问:“所长,那男的到底是谁啊?怎么王局对他那么客气?”
张所长一个巴掌拍过来,骂道:“你这个浑蛋,我才刚走,你就给我惹事!还好意思问人家是谁?我告诉你,那可是君氏集团的总裁,咱们Z国第一富豪,身价都不知道几千万个亿。你们居然还诬陷人家贪污赔偿款?人家手指头缝隙里漏的钱都不止这一点!哎,明明是尊财神爷,结果愣是被你们给得罪透了!”
这下,方文傻眼了。
而钟姑父则彻底瘫坐在地上。明明自己可以当百万富翁的,结果就成了黄粱一梦。非但到手的赔偿金飞了,连自己家的“豪宅”都要赔进去。前后巨大的落差,让他的心一阵阵的绞痛,并且这种痛苦会伴随一生,永远折磨着他。
君玄夜和林星瑶被王局长亲自接回到了市里之后没逗留多久,就直接奔赴莞市找钟爱。
虽然钟姑父他们给出的信息不多,但君玄夜利用自己强大的关系人脉,层层筛选。最后在一家服装厂找到了正在缝纫机上做工的钟爱。钟爱今年刚刚17岁,长得清清瘦瘦,眉眼倒是和钟泉有几分相似。
起初看到君玄夜和林星瑶时还有几分意外,在听说钟泉的事后,脸色煞白,却还勉强地笑了下:“你们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哥怎么……他怎么会……”
说着说着,大颗大颗的眼泪就滚了出来。
林星瑶和君玄夜亲自带着钟爱回了家乡祭拜钟泉。
为了防止钟姑父夫妇俩再闹事,耽误时间,这次君玄夜带了几个保镖,主要是保护钟爱的安全。
一切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林星瑶就把赔偿金的事情给钟爱说了:“一共是500万,这是你哥用命换回来的钱,希望你能合理支配。另外你哥生前一直希望你能好好读书,出人头地。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帮你联系学校重新读书。”
这几天钟爱已经哭了不知道几场,眼睛都肿肿的。
此刻她眼角依然含着泪,闻言眉头微微皱了皱:“这么多吗?”
林星瑶本来还以为小姑娘是被这个数额吓到了,没想到她接着就道:“按照民事赔偿标准,我哥这种情况,赔偿的金额是按照居民人均可支配年收入乘以20倍。我们这种小地方一年收入也没有多,总的算下来最多百来万,可你们一下子就给了500万?”
她条例清晰,提出来质疑之后,又问:“所以,我哥哥到底是怎么死的?”
林星瑶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却如此精明,不禁多了几分欣赏:不愧是钟泉的妹妹。
君玄夜帮着解释道:“本来是没有那么多的,不过钟泉因为是在下班途中出事的,公司额外给了抚恤金。加起来就有这么多。”
如果是一般人,解释到这里就差不多了。钱多总比钱少好,人没了,钱财好歹能给家属一个保障,也算是逝者最后的馈赠。
可钟爱却很较真,她看了眼君玄夜,道:“我听说您是君氏的总裁?首富?你这样的大人物,为什么要千里迢迢给送我哥哥的骨灰回家?这样的事情,随便您派一个人来不就行了?”
“我……”
不等君玄夜解释,钟爱红着眼睛道:“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们送我哥回来。可我作为家属,总要知道一个真相。他生前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为什么每个月能赚那么多?”
“我以前不懂事,天真地以为我哥哥有本事。可当我出了社会,才知道赚钱有多难,特别是没什么文凭的人,想求一份好工作都难。可我哥每个月却能寄回来万把块钱,逢年过节的就更多了。”
“我一直担心,我哥哥是不是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要不然怎么会搞得那么神秘?现在,他又突然死了,可我却什么都不知道!你们给我钱,我哥都没了,我要那么多钱干嘛啊?”
本来强忍着情绪,在这个时候又奔溃地大哭了起来,钟爱拽着林星瑶的胳膊声声地祈求:“姐姐,你告诉真相好不好?我只要个真相,我不要钱!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林星瑶的心里也难受极了,她抱着钟爱轻声安慰:“你哥是个好人,再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我跟你保证,他也从来没有干过违法的勾当,他赚的每一分钱都是用自己的血汗换来的,是干干净净的。”
其实林星瑶完全能编织谎言圆过去,可是面对这个伤心欲绝的女孩,她的谎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最后,她只能拍着钟爱的背跟她保证道:“你哥他……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三年吧,过三年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三年后,幽灵网站的余孽应该也清理的差不多了,那时再委婉地告诉她实情,危险程度不会太大。又或者,时间冲淡了悲伤,她不再追问。
钟爱闻言,苦涩地一笑:“当年我哥也给我编造过他的工作,可每次都被我拆穿。最后他编不下去了,也和你用一样的口气,说着类似的话。”
“姐姐我信你,就三年,三年后我希望你能告诉我真相。”
再接下来,钟爱接受了林星瑶的帮忙,被安排在帝都一所寄宿制的学校读书。
事情到此就算告一段落,林星瑶也和君玄夜回到了家里。
刚一回来,夫妻俩凳子还没坐热乎就收到了宋白煦的电话,说是乔治国王明天要回国了,今晚准备了个家宴送别,听说林星瑶和君玄夜回来了,就邀让他们过来热闹一下。
林星瑶婚宴之后就匆忙赶去R国,也没有好好招待乔治,因此这顿送别宴,是肯定要去吃的。
宋白煦刚挂了电话,正想过去和乔治说一声林星瑶要过来的事情。结果,刚走到客厅里就看到乔治和祝小雯正在谈话
乔治问祝小雯:“我离开之后,你还准备留在这里吗?”
祝小雯道:“您离开了我的护卫任务也结束了,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乔治这几天也看到宋白煦对祝小雯格外殷勤,还以为两人要成一对的。没想到祝小雯居然毫无留下之意,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正好他们G国是用人之际,祝小雯这样的精英太有用武之地了,于是乔治便起来挖墙脚的意思:
“小雯,你对你个人未来的发展有没有什么想法?”
祝小雯:“什么意思?”
乔治干脆开门见山地道:“我身边现在缺一个武将的职位,你要是愿意过来,我可以给你授爵。”
祝小雯的身手是乔治眼馋很久的,有她在侧,乔治不管是国事出访,还是私人微服,那都方便多了。
而这一番话听在宋白煦耳朵里,就是跟他抢女人!、
这些天来,他可是好吃好喝好招待,结果这个乔治国王居然背地里撬他的女人?
偏偏他告白了几次,祝小雯都没答应,搞得他没名没分的,也不好表现出太激烈的反应。只好抢在祝小雯回答前,对乔治道:“瑶瑶回来了,你不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吗?好歹也是当哥哥的,多关心下自家妹妹,拉进兄妹感情。”
好在君玄夜这会儿不在旁边,要不然非得和宋白煦干一架不可:这不是祸水东移吗?果然,乔治一听到林星瑶回来了,立刻屁颠屁颠地跑去打电话了。
把乔治一打发走,宋白煦就开始苦口婆心地劝解祝小雯:“小雯呀,你可不能去G国。那个乔治听说以前还挖过瑶瑶,结果瑶瑶没搭理他,现在又掉过头来挖你。还一下子就许了爵位?肯定对你图谋不轨!”
祝小雯知道他这是又吃醋了,道:“你想多了,他就算挖我,也是因为我身手好,没有别的意思。”
“男人的心思我还能不知道?先以工作为借口,然后再慢慢接近,最后一口把你给吃得骨头都不剩!”
“小雯,你可不能被他国王的光环给迷惑了。那小子,也就是投胎技术好点,别的有什么?”
宋白煦本来想偷偷说点乔治的坏话,可是思来想去,觉得人家乔治不管是外在容貌,还是品德都没得挑,他也不好凭空捏造。
最后只来了句:“G国是美食荒漠,你过去了吃不惯的。没看见乔治作为美食荒漠国的国主,都跑到咱们Z国来蹭吃蹭喝的吗?反正,你不能答应去G国!”
说完,就见祝小雯一言难尽地看着他的身后。
宋白煦一扭头,就看到被他一通数落的乔治不知道为什么去而复返,此刻正环着双臂靠在墙角,唇角含笑地看着他。
宋白煦:“……”
被称为美食荒漠国国主的乔治,淡定地走到宋白煦旁边,拿起他刚才遗漏的保温杯:
“我们G国要不是缺少美食,你们宋氏的餐厅怎么能连着开出几十家分店?就是不知道你这番言论如果传到G国去,你的餐厅会不会受到G国人民的抵制?”
乔治说完微笑着走了。
宋白煦顿时就慌了神,他今年可是花了大钱在G国投资,涉及到的行业很多。可现在好嘛,得罪国王,将来随便给他个小鞋穿就麻烦了。
可当着心爱女人的面,即便是再心疼,他还是装出毫不在意地道:“小雯没事,为了你我可以得罪乔治!”
祝小雯跟看傻子一样看他:“深井冰!没事找事,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去G国,你就那么急着跳出来?”
宋白煦闻言顿时一喜:“这么说你准备留下来了?”
祝小雯道:“等乔治走后,我要回自己的队伍里去。以后……”
她顿了顿,语气到底有了几分酸涩:“你别再惦记我了。”
说完扭头就走了,她怕晚走一步,就会让宋白皙看到她眼中的不舍。
几个月的朝夕相处,她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么可能不会心动呢?
只是她不能任由感情发展下去,所以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或许将来不再见面,一切就能慢慢淡忘。
宋白煦倒是被祝小雯拒绝惯了,越挫越勇,一点没觉得灰心,还在纠结要怎么样把祝小雯留久一点、再久一点,好让她总有一天舍不得离开自己。
不多久,林星瑶和君玄夜来了。
差不多十天没见,乔治一看到林星瑶就忍不住皱起来眉头:“安琪拉,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这次的事情很难搞吗?”
作为一国之王,他自然了解北极星这个组织,知道林星瑶一旦失踪联系不上,基本都是在执行任务。
宋白煦则是一看到君玄夜就忍不住哈哈大笑:“君兄,你这个造型挺别致啊!”
说着就上手要去摸君玄夜的小平头。
君玄夜一巴掌把他的爪子给拍开:“你敢碰一下试试?”
宋白煦笑得更厉害了:“你发什么火?劳资也是觉得你可爱才想摸摸的,你谁去摸癞蛤蟆的?”
这是把君玄夜和癞蛤蟆拿来对比了。
君玄夜冷哼:“我的头发是为我老婆而剪的,我老婆喜欢我剃光头都行。”
这把狗粮撒的,宋白煦当场就没了玩笑的心情。
同时吃到狗粮的还有乔治,他吃惊地问林星瑶:“这次……妹夫也去了?”
林星瑶就顺口道:“他去谈生意,正巧碰上了。”
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君玄夜一看就是为了追妻而去。乔治忍不住想:当年如果他也能不顾一切,追着安琪拉身后,结果又会如何?
可惜,没有如果。
乔治只能以兄长的身份,替妹妹庆幸找到了真心为他付出一切的男人。
接下来的晚宴,就是聊聊近况。
宋白煦这十天来,对乔治的接待算是非常周到,陪着玩遍了整个帝都。
乔治其实对宋白煦挺满意的,暗地里对林星瑶道:“宋这个人还不错,是个值得交的朋友,就是嘴贱了点。”
林星瑶觉得乔治这个点评绝对中肯。
第二天,乔治就要走了。
临走之前,还不忘对祝小雯道了一句:“想来G国,我随时欢迎,给你的承诺也不会变。”
说着,眼角余光瞥见宋白煦一副不爽的表情,他笑了笑:“也欢迎你来。不过,希望你能少在我背后说坏话,有意见当面提。”
宋白煦微微一笑,意有所指地道:“等我结婚了,就去G国蜜月旅游!”
乔治遗憾地道:“那恐怕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宋白煦:“……”他真觉得自己太难了,连乔治都会给他插刀了。
乔治转过头来问林星瑶和君玄夜:“你们应该要准备蜜月旅行了吧?要不考虑去G国?”
林星瑶笑着说:“我虽然是Z国人,但是Z国很多地方还没去玩过。所以这次的旅行,我们商量着在国内。”
乔治就有些遗憾,但也只好说几句祝福的话后,转身坐上了接他的专机回国去了。
宋白煦就顺着话头问林星瑶:“你们准备去什么地方旅行?什么时候出发?”
君玄夜戒备地看着他:“你问这些干什么?”
宋白煦道:“随便聊聊,不说算了。”
林星瑶对两人见面必怼早就见怪不怪,就顺口道:“我们准备去丽市古城。今天休息下,明天一早就出发了。”
君玄夜不耐烦地道:“你跟一个单身狗聊什么旅行的?平白无故的惹人嫉妒。走走,我们回家!”
宋白煦磨牙霍霍向玄夜:“要不是给瑶瑶面子,我真想揍你!都说我宋白煦嘴毒,其实你才是真正的毒舌男!”君玄夜嗤笑:“就你那肩不能提,手不能拎的,还想揍我?”
宋白煦血气上头,真就提了拳头打向君玄夜。君玄夜刚闪了过去,他又一个横扫千军,差点君玄也绊倒。
祝小雯在旁边看到宋白煦明显有了拳脚,颇有些吃惊:“宋白煦,你什么时候练了功夫?”
“我最近一直在偷偷地努力,教练都说我进步神速,一个月堪比别人三年的速度。”宋白煦一边虎虎生威地和君玄夜干架,一边还抽空回祝小雯的话,显得游刃有余。
祝小雯道:“你为什么突然想到练功夫?”
宋白煦用洪亮有力的声音道:“因为我要保护我的女人!”
祝小雯:“……”
虽然觉得他的功夫架势还是很弱鸡,说话也依然有些逗比,可祝小雯还是被感动到了。
林星瑶见宋白煦额头都冒出了汗,眼看着再下去就要黔驴技穷了,忙把祝小雯拉走:“让他们俩打去,我们去说说话。”
等祝小雯一走,宋白煦急忙道:“停停!不打了,不打了!”
然后扶着旁边的树干大口大口地喘着,显然累得不行。
君玄夜也收了招,叹了口气道:“你这三脚猫功夫还是不行啊,为了配合你的招数我差点累晕。”
宋白煦嫌弃地道:“你也是,说好了让我在小雯面前露一手,你也不知道多让让我。”
君玄夜被他气笑了:“我让你让得还不够多?要不是我让你,你在我手下过不了三招就得趴下。”
之前君玄夜就提点过宋白煦,祝小雯之所以不同意和他在一起,主要就是觉得他没有自保的能力。所以,宋白煦就偷偷地去学武。
他也确实学得很刻苦,可学功夫并非一朝一夕之事情,短时间内肯定出不来成果。而祝小雯眼看着就要离开了。
所以,昨晚宋白煦特意找到君玄夜,请他为了兄弟的终身幸福,演一场武林高手过招的戏。好在祝小雯面前展示一番他偷偷训练的成果和用心。
此刻,他心里还有些忐忑:“你说小雯能被感动到留下来吗?”
君玄夜理性地道:“不能。毕竟你这个感动级别太低了点。”
宋白煦道:“你刚才应该败在我手下,这样小雯就会打消顾虑,也能感动得多点了。”
君玄夜呵呵:“我练了几年?你练了几天?我什么天赋?你什么天赋?随随便便就打败我?太假了,会适得其反。”
“这倒也是。”宋白煦的手顺势就勾在了君玄夜的肩膀上,“等我把小雯追到了,一定好好谢谢你这个媒人!”
君玄夜嫌弃地把他的胳膊推开:“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你答应把手头上的竞标项目给我的,可别想耍赖。”
“给你给你!我宋某人说话能不算数?”宋白煦愤愤不平地道:“君玄夜你钱赚得够多了,怎么还算计我?都是朋友,帮个忙还收好处费。抱着那么多钱,不累吗?”
“不累。”君玄夜笑笑:“男人就是要多赚钱,不然怎么养老婆?你没老婆,不懂。”
宋白煦:“……我有一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另一边,林星瑶把祝小雯喊到一边,聊了下R国这次的任务情况。
祝小雯问到这次任务是否有伤亡的时候,林星瑶就把钟泉牺牲的事给说了下。
祝小雯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冒出来一句:“队长,如果将来有一天我牺牲了,你可千万别和宋白煦说,悄悄把我葬了就行。”
林星瑶当即就冷了脸:“不准胡说八道!”
祝小雯笑了笑:“好,我不说。”
林星瑶叹了口气:“你总是这样悲观,什么事情都往坏处想。就不能想想好的?确实,这些年我们组织牺牲了不少人。可大部分队员还是好好的,大家也都期盼着退役后能成家立业。回归正常的生活。宋白煦对你的心思你也知道,为了让你安心,他都跑去学武了,虽然还有点花拳绣腿的。但是他有钱,请的教练好,自己又下苦功,过个半年肯定进步很多。至少在遇到特殊情况的时候,会有反应能力。你可以试着给他个机会,处处看。没必要把恋爱当洪水猛兽。”
祝小雯垂着头道:“我考虑下。”
能考虑,就代表还是有希望的。林星瑶是真的心疼祝小雯,真的想帮她。
拍了拍祝小雯的肩膀,林星瑶道:“再给你宣布一件事情,鉴于你连续几年未能休假,这次组织上给你批来一个月假。你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祝小雯闻言,一脸错愕:“组织上怎么突然给我批假了?队长,你不用给我搞特殊,我不需要,我……”
林星瑶道:“是首长批的。”
“首长?他怎么会?”
“你以为他看不出来宋白煦对你的意思?他害怕你再蹉跎下去成剩女了,所以一看你有苗头了,就特别想要撮合。要不然,他为什么会同意让乔治住在宋家?”
“队长……”
“好了,别啰嗦了。婆婆妈妈的,可不像你性格!反正假期已经批了,不可能收回来。你就利用假期,好好考虑下你和宋白煦的关系。”
能帮的,林星瑶尽力帮了,其他的也就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第二天,林星瑶和君玄夜坐上了去往丽城古镇的飞机,开启甜蜜的蜜月旅行。
本来以君家的财富,完全可以搞个专机坐坐。
可是林星瑶坐惯了专机,她更加向往普通世俗的旅行。特意订了普通的航班,像普通的情侣一样出行。
此刻,小夫妻俩穿着情侣T恤坐着机舱里,一个兴致勃勃,另一个则显得十分不自在,反复看着自己身上幼稚到发指的T恤,实在搞不懂这种奇葩的东西是怎么生产出来的。
他们穿着的情侣T恤是林星瑶精心挑选的,白色打底,基础款式很简约。
君玄夜的T恤上印了个很萌的小猪,正撅着屁股一副要干坏事的感觉,底下搭配了一句: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女款也印了个萌猪,举着拳头做出要打人的凶悍样子,配语是:你敢上房我就揍你!
林星瑶还没有买过这么逗比的衣服,一眼就看上了,非要穿着去旅行。
君玄夜死活不肯,理由给了一堆:“穿这种衣服太耻辱了、和我风格不搭、样子太丑……不管怎么样,我是绝对绝对不会穿的!”
然后就看到林星瑶脸色一沉:“原来你不愿意和我穿情侣衫?不愿意和我穿,那你想和谁穿?”
最后君玄夜只能妥协。
.此刻,君玄夜穿着T恤依然觉得浑身不自在,总感觉别人都在偷偷嘲笑他。他甚至还悄咪咪地拿了本杂志遮挡住身前的那一句:“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林星瑶一把将他的杂志给抽走:“挡什么挡啊,多可爱的衣服啊,你穿着也很好看啊,显得特别阳光帅气。”
君玄夜道:“我平常衬衫、西装穿惯了,不习惯这种风格的衣服,太幼稚!要是被熟人看见了,丢脸丢大了。”
林星瑶道:“这里没有熟人,放心好了。”
君玄夜想想也是,反正也没人认识,自己长得又年轻,噢不对,是本来就年轻,穿幼稚点也没事。
他刚要放松,突然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小姐能不能帮我换个位置,就换到外面经济舱,那位戴帽子的小姐旁边。”
“可是先生您是头等舱,换到经济舱不太合适吧?”
“没关系没关系,我不嫌吃亏。”
君玄夜顿时吃了一惊:“宋白煦!”
宋白煦扭头一看:“君玄夜?你这穿的什么衣服?”
君玄夜意识到不好,还想再拿杂志挡挡,可惜晚了,早被宋白煦看了个清清楚楚,顿时就笑开了:
“撅屁股的小猪猪很萌啊哈哈哈……还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哈哈哈……哎呀妈呀不行了,笑不活了哈哈哈……”
好在君玄夜脸皮够厚,很快就淡定了下来,“这叫情侣衫懂不懂?噢对了,你一个单身狗哪里懂得这其中的乐趣?”
果然,扎心的话一说,宋白煦就笑不出来了。他哼了一声:“等着瞧,我很快就能脱单了!”
林星瑶问:“你怎么也在这里?”
君玄夜冷哼:“还用说嘛?肯定是昨天听说我们要去古城,就死皮赖脸地跟来当电灯泡了。”
宋白煦道:“君玄夜你别自作多情,谁特么要跟着你?我是……”
他压低了声音道:“我是跟着小雯来的!她不是休假了吗?非要回老家,她老家正好就在东洲,我肯定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又怕他不同意我去,就特意定了和她一样的航班,制造巧合,让她觉得我们之间缘分很深。”
君玄夜还有些狐疑:“真的?”
林星瑶道:“小雯的老家确实在东洲市。丽城古城就在东洲旁边,车程不过半小时。”
于是君玄夜不耐烦地对宋白煦道:“那你还等着干嘛?赶紧去啊,别在我们这里当电灯泡。下了飞机之后,你该干嘛干嘛,千万别和我们一路!”
宋白煦切了一声:“我还怕你影响我和小雯呢。对了,我等下会装成出差偶遇,你们千万别给我说破了。最好下了飞机,我们就装不认识,谁也别搭理谁!”
林星瑶忍不住笑:“行,祝你好运。”
君玄夜一个劲地催促:“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走!”
在宋白煦的要求下,空姐给他换到了祝小雯旁边。他刚一坐下来,祝小雯就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宋白煦装出惊讶的表情:“呀,小雯你怎么也坐这个航班?我正好出差到东洲,你呢?”
祝小雯道:“我回老家,你不是知道吗?”
宋白煦就后知后觉地道:“噢噢噢,回老家。我刚想起来,你好像是说过。你老家在东洲吗?没听你说过呀,我们宋氏在东洲有个分公司,我过去视察。”
祝小雯道:“你不会是查了我的航班,故意跟来的吧?”
宋白煦笑得一脸无辜:“怎么会呢?我真是来出差的,你瞧我的公文袋里都是东洲分公司的业绩报表。”
祝小雯就没多说什么了,扭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宋白煦则一路没话找话地和祝小雯攀谈:
“你在东洲呆过几年?什么时候离开的?”
“东洲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我听说丽市古城和东洲离得不远,挺有名气的,你去玩过没?”
祝小雯本来不想理会,可架不住宋白煦的热情,又想着等休假结束后或许就再也见不到他,听不到他说话了。
心软之下,对他的问题一一回答了:
“我高中毕业后就离开了东洲。丽市古城没去过,我小时候家境并不富裕,没什么机会出去玩。”
宋白煦就顺势邀请道:“那既然回来了,不如去古城逛逛。”
祝小雯道:“你到底是来出差的还是来旅游的?”
宋白煦忙道:“出差为主,不过我工作也不紧,能抽出时间逛逛玩玩。”
祝小雯哪里看不出他的真实意图?可宋白煦这段时间对自己的好,她怎么会没有感触?为了自己,他甚至都跑去学武功了。
昨天祝小雯还注意到他膝盖和手肘处有很多的淤青,可见平常练武是真下了苦功的。
心头一软,祝小雯就点头应了:“我先回家看看,然后再去古城。”
宋白煦一见祝小雯松了口,顿时雀跃起来:“没问题,我陪你一起回家……”
说完又怕不妥,忙纠正道:“其实我这趟差事半天就能处理好。”
见祝小雯没有不高兴的表情,他又乘胜追击:“要不你先陪我去公司?然后我再送你回家?”
祝小雯的目光落在窗外那一片缥缈的云层中,语气也带了几分缥缈之音:“宋白煦,你为什么非要追着我?我休假之后就要离开了,可能很久都不回来了。你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呢?”
宋白煦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你休假对不对?就当是朋友,我们多处几天行不行?”
祝小雯转头看他:“如果注定不能在一起,多处几天有必要吗?”
“有必要!”宋白煦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空姐过来提醒他小声点,他也没搭理,只对祝小雯道:“你总该要给我机会,也给你自己个机会!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拒绝我,明明你心里也在乎我的。我不要求你太多,只是这几天让我陪在你身边行不行?这个要求,难道很过分吗?”
这个要求一点也不过分。
周围很多人都在窃窃私语,可宋白煦不理会,他的眼里只看得到祝小雯。
祝小雯也在看他。他眼神里的期许、担心、倔强等等一丝不落地全被祝小雯看在眼里。
最终,她低低地叹息了一声:“我的假期只有一个月,你要是不嫌短我们就一起吧。”
宋白煦顿时大喜:“不嫌短不嫌短!”宋白煦打的主意就是尽量多和祝小雯相处,这样才能让自己在祝小雯心里的地位越来越重要,总有一天会重要到祝小雯舍不得分开。
林星瑶悄悄收回了目光,对君玄夜道:“宋白煦的手段虽然不算高明,但对祝小雯似乎挺有用。”
君玄夜把林星瑶搂在怀里,“别看他们了行不行,就不能多看看你男人我?”
林星瑶被他的语气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好,接下来几天我就光看你了!”
可事实上,没看多久她就拉着君玄夜抱着笔记本刷剧了。
本来她下了几个无脑爱情剧,君玄夜不愿意看。林星瑶就让他自己挑,君玄夜挑来挑去,最后居然挑了部老版西游记看,说是要重温经典。
飞机穿云过山,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林星瑶和君玄夜刚要走出去,远远地就收到了宋白煦递过来的目光暗示。于是两人特意慢了几步,等他们走远了才出去,免得破坏某个苦情男的好事。
住宿是早就预定好的,在当地一家非常有特色的民宿下榻。
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林星瑶和君玄夜放下了行李,就去步行街找吃的。
豪门里从来不缺山珍海味,来到这里就买一些特色小吃尝试,算是入乡随俗。
吃完了饭,君玄夜就想回酒店。
林星瑶看了看时间:“这么早回去干嘛?”
君玄夜说:“回去睡午觉。”
林星瑶有些奇怪:“你平常也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呀?怎么跑出来旅游了,反而要睡午觉?”
君玄夜很不要脸地说了句“想睡你。”
“……”林星瑶气哼哼地瞪他:“白日宣淫,你无耻!”
新婚第二天,她就执行任务。好不容易任务结束又是各种琐事缠身,难以放纵。君玄夜每每看着林星瑶,都有种想要扑过去把她吃干抹净的冲动,可惜也只能一再控制。
林星瑶就觉得大白天搞那种事情不好,非要等到天黑再说。
君玄夜没办法,只能陪着她在古街上逛着。看着她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地看看这个,摸摸那个,一直逛到了晚上。
夜色下,古街上灯火辉煌,又是另一番风情。
林星瑶指着一个装修得古色古香的饭店道:“这个店好漂亮,我们进去看看。”
进去了才知道,里面原来是个酒吧。服务员热情地过来招待,介绍了一堆店里的特色酒水。
林星瑶平常不喝酒,但今天来都来了,也不好意思再走,就随便点了两杯酒。
末了,她还笑着对君玄夜说:“不瞒你说,我还没来过这种地方喝酒呢。君玄夜,你酒量怎么样,醉过没?”
君玄夜道:“我一般只有应酬的时候喝点,没怎么醉过。”
林星瑶不信:“你应酬那么多,一次都没醉过?”
君玄夜笑笑:“以我的身份,我不想喝的时候,谁又敢灌我呢?”
“又显摆!”
正好这个时候酒端上来了,精致的酒杯里是蓝色和紫色渐变色的液体,看起来如梦如幻,很漂亮。
林星瑶浅尝了一口,不禁眼神亮了亮:“嗯,好喝!比红酒好喝!”
说着一口就喝完了,又点了几杯酒,和君玄夜一边喝一边闲聊。
聊着聊着,她就觉得头晕眼花起来,对着君玄夜咯咯地笑着:“奇怪,你这个人怎么长了两个脑袋?”
君玄夜也没想到林星瑶的酒量这么差,这么快居然就醉了。
“醉了就回去吧。”他想来扶她,可是林星瑶一把就把他推开了,还气势汹汹地道:“大胆,你居然敢碰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吃俺老孙一棒!”
顺手就拿起酒瓶子砸了过来,要不是君玄夜反应迅速躲开了,指不定就要挂彩。
平常凶悍也就算了,好歹知道点分寸,谁能想到她喝了酒之后更变本加厉。
“瑶瑶,我是你老公君玄夜啊。你喝醉了,我带你回去。”
林星瑶大喝一声:“哪里来的妖怪,快把我师傅还回来!”
说着还揪着君玄夜的衣领子,一副要干架的样子。把周围人都给逗乐了。
君玄夜感觉拿出钱包,随意丢下几张票子,在林星瑶吆喝着:“妖怪,吃俺老孙一棒”声中,把人扛在肩膀上带离了酒吧。
此刻,君玄夜一边扛着哇哇乱叫的林星瑶,一边暗自后悔:早知道飞机上就不看西游记了,还不如看个无脑言情剧,好歹不会这么暴力。
为了早点到酒店,他选了个捷径,要穿过一条人烟稀少的小巷子。刚走了一半,巷子的尽头就走出来几个拿着棍子的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胳膊上缠了一圈纹身,嘿嘿地笑着:“此路是我开,此书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
旁边一个小弟提醒道:“大哥,这里没有树,你台词说错了!”
纹身男一个巴掌搧了过去:“这是重点吗?重点是让他们知道咱们在打劫!”
于是那个小弟就学着他老大的样子,凶狠狠地道:“此路是我开,此书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
君玄夜依稀记得那个纹身男刚才也在酒吧喝酒,估计是看到自己露了财,就想趁火打劫。
他自然不会害怕这几个小喽喽,但此刻林星瑶已经呼呼大睡了,他怕动起手来伤到她,于是就把钱包里的钱全掏出来丢过去:“钱拿走,滚开!”
那纹身男见君玄夜这么好说话,就想得寸进尺。他拿棍子指着林星瑶,嘿嘿一笑:“你背着的女人长得不错,留下来给我们玩玩。”
君玄夜脸色一寒,说了句:“找死!”
可不能他有所动作,就先感觉到背上的人动了动,林星瑶带着几分酒气的声音传来:“何方小妖如此吵闹?惹怒俺老孙,一棒子打死!”
君玄夜把林星瑶放到一边,叮嘱道:“你先坐一下,我收拾完了他们就来……”
结果话没说完,林星瑶“蹭”地一下跳起来,指着那些劫匪,问君玄夜:“师傅,他们是不是欺负你?”
君玄夜暗暗扶额:“我是你老公,你是你师傅!”纹身男还不知死活地拿着棍子指着林星瑶道:“美人,过来陪我们兄弟玩玩。”
“玩玩?好啊!”林星瑶眸光一转,突然笑了笑,突然一把薅过纹身男的胳膊“吧嗒”直接折断。
纹身男吃痛,手上的棍子再也握不住了,在将将要落地的时候,被林星瑶脚尖一踢,落回到她的手中,喝一声:“金箍棒斩妖除魔!”
一顿花式乱舞,惊得劫匪心惊肉跳,正要趁机溜走,林星瑶喝一声:“妖怪,吃俺老孙一棒!”
然后就是一顿霹雳巴啦,小妖怪们鬼哭狼嚎地被打趴下了。
君玄夜忍不住赞叹:“原来您老人家喝醉之后,武力值爆表!”
林星瑶打完之后,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对君玄夜道:“师傅莫怕,徒儿会……会保护你!”
接着一头栽进他怀里。
君玄夜:“!!!”
好不容易把人给弄回酒店房间,林星瑶拿着那个夺来的棒子舍不得丢,还一个劲地往自己耳朵上怼,嘴里嘀咕着:“变!变小!怎么塞不进去?”
君玄夜都快被她给气笑了:“那个是木棍子,你还真以为是金箍棒呢?”
说着就想要把她棒子拿走丢掉,谁知这又触了林星瑶的逆鳞,吼一声:“大胆龙王,胆敢抢俺老孙的金箍棒!”
得,师傅变龙王了。
君玄夜只好哄着:“不抢我不抢!但是你的棒子今天出了点问题,不能变小了,要不然你先放到一边,明天再耍?”
林星瑶现在吃软不吃硬,闻言乖顺地把棍子给扔了。然后又摇摇晃晃地勾住了君玄夜的脖子,痴痴地笑:“御弟哥哥,我只想今生,不想来世,今生今世我们俩是有缘分的。”
好家伙,居然还会串角色了。
君玄夜的唇角勾起一抹微笑:“不如我们去床上探讨下缘分问题?”
刚走到床边,林星瑶步子不稳,整个人扑在君玄夜身上一同摔在床上。她还咯咯地笑着,一双手不安分地在君玄夜身上摸索着。
君玄夜万万没想到,林星瑶喝醉之后居然这么大胆,干脆就任由她在自己身上“为非作歹”,享受着被老婆宠爱的甜美时光。
林星瑶的手好似带着魔力一般,所到之处轻易就挑起君玄夜的心火。
君玄夜起初还想看看林星瑶到底能浪到什么程度,可很快他就耐不住了,一翻身压在林星瑶身上:“这次是你勾起的火,你得负责灭!”
正在这个时候,林星瑶的手就在他身上摸到了一个物什,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她哈哈一笑:“金箍棒,原来你在这里呀!”
君玄夜忽然意识到不好,来不及反应,林星瑶就开始用力拉扯,君玄夜疼的龇牙咧嘴,偏偏她手上劲大挣不开又不敢太用力,怕把自己搞废了。
林星瑶还在奇怪:“奇怪,怎么拿不下来?”
说着又扯了扯,疼得君玄夜喊出声来:“松开!再扯下去,你就要守活寡了!”
林星瑶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她伸了个懒腰,一扭头就看到君玄夜一脸幽怨地看着他,黑眼圈浓郁。
林星瑶奇怪道:“你脸色怎么有点憔悴,还有这么深的黑眼圈?没睡好吗?”
君玄夜嗯了一声,试探着问:“昨晚的事情你还有没有印象?”
林星瑶想了想:“我们好像去了个酒吧好喝酒,然后……不记得了,是不是我喝醉了。”
君玄夜严肃地道:“以后不许喝酒了!”
林星瑶道:“不过我昨晚好像睡得不错,还做了个好梦。”
君玄夜就问她:“是不是梦到自己变成孙猴子了?”
林星瑶心情很好,开始滔滔不绝地讲她的梦:“我真梦到我变成孙悟空了呢!还梦到有几个妖怪要吃我师父,被我一棒子给打死了。再后来……再后来我的金箍棒丢了,我找啊找,最后发现棒子卡在石头缝里,我就努力地拔呀拔……”
说着说着,就发现君玄夜眼神奇怪地看着她。
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梦见了什么?难道我又说梦话了?”
君玄夜阴恻恻地一笑:“你不光说梦话,还亲身演绎了。”
他凑近了一些,把昨夜的事情细细地说了一遍。
林星瑶惊得眉目圆睁,不敢置信地道:“不可能,你说谎!我才不会那么流氓呢!”
君玄夜道:“不信?我身上还有你的抓痕,要不要看看?”
林星瑶把脸埋在枕头里,拒不承认君玄夜的鬼话。
君玄夜压在她身上蹭了蹭:“昨夜你喊着要的东西,现在给你好不好?”
“不要,走开!”
“折腾我一个晚上,现在总要补偿一下吧?”
……
两人就在酒店房间缠斗了一整天,连吃饭都是靠外卖解决。
一直到了晚上,两人才消停下来,牵着手出去逛逛透气。
刚走到客栈大厅,迎面就遇到了老板娘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还笑道:“昨晚你们是不是在看西游记啊?下次能不能把音量稍微调低点,不然其他客人会有意见的。”
君玄夜在她耳边悄悄地道:“我没骗你吧?”
林星瑶那个尴尬啊……差点想拿块豆腐撞死。
出来了之后,林星瑶还说:“得换个客栈了,隔音太差了!”
主要还是丢人!
君玄夜促狭地笑着:“这条街上都是这样的民宿,隔音也差不多。再说,就你昨晚的动静,一般的墙都挡不住。”
林星瑶羞得耳朵尖尖都红了,君玄夜瞧着只觉得可爱极了,更忍不住想要逗她:“没事。今晚咱们动静小点,我可以陪你再演一出女儿国王和御弟哥哥的戏码。”
林星瑶气恼地瞪着他:“不许说了!不然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就在这个时候,转角处走来一对男女,君玄夜顿时露出几分不悦神色:“宋白煦你还说不是跟踪我们,怎么哪哪都有你?”
来人正是宋白煦和祝小雯两人。
“又遇上了?”宋白煦君见到玄夜和林星瑶就是一愣:“这一带也就这个古城最有名,我们当然要来玩玩啊。就是没想到古城地方那么大,居然一上来就碰上了,我也很无奈啊。”都是朋友,既然遇上了,便也不好装不认识。
林星瑶笑着说:“既然碰上了就一起逛逛呗,反正人多也热闹。”
祝小雯自然愿意和林星瑶一起,立刻点头答应了。两个女人走在前头,兴致高昂,时不时地拍拍照,买买东西。
君玄夜和宋白煦两人走走后头,偶尔大眼瞪小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对彼此的嫌弃。
宋白煦悄悄的问君玄夜:“你们明天逛哪一片?”
君玄夜立马警惕起来:“干什么,你又想跟来?”
“屁!”宋白煦道:“我要跟你们避开啊。我好不容易才说动小雯出来玩,我得想办法尽量让我俩的感情升温,有瑶瑶在,小雯都不搭理我了。”
君玄夜想想也是,道:“我们明天带瑶瑶去北区,你注意避让。”
宋白煦忙道:“那我和小雯就去南区,绝对不能再碰上!”
眼瞅着前头两个女生又开始拍照了,宋白煦忙蹿了过去,挤在祝小雯身边,对林星瑶道:“瑶瑶,给我和小雯合个影。”
又扭头对祝小雯笑笑:“咱们俩还没合影过呢。拍一个,你不介意吧?”
其实之前宋白煦也提过合影的事,可都被小雯以不喜欢拍照为由给拒绝了。如今想想,她都觉得自己未免太过绝情了。哪怕只是普通朋友,留个合影也不算什么。
宋白煦小心翼翼地窥视着祝小雯的神态,见她默许了,顿时就乐开了花。
他把手机调到拍照模式,递给林星瑶:“瑶瑶你可一定拍好看点啊,我和小雯的头一次合影,你必须上心!”
“合个影而已,怎么弄得跟拍婚纱照一样?”君玄夜一把夺过宋白煦的手机:“不用麻烦瑶瑶了,我给你们拍!”
宋白煦立马叫了起来:“不行,你肯定要故意使坏给我拍得难看。不要你拍,你走开!”
君玄夜还就偏偏要膈应他:“你拍不拍,不拍我们就走了啊?我们家瑶瑶累了,需要休息,没空给你拍。”
宋白煦没办法,只好勉强同意了:“那你可拍好看点,不好看就重拍!”
“废话真多!”君玄夜嘴上嫌弃满满,可拍的时候还是非常用心:“靠近点,笑一个。好,3、2、1!”
在最后一秒的时候,宋白煦突然伸手搭上了祝小雯的肩头,祝小雯微微吃惊扭头看他。宋白煦则笑得一脸灿烂。被定格在照片上,看起来像是热恋中的情侣一样。背后则是古城长街的一片灯火辉煌,格外温馨。
宋白煦看了照片满意得不行:“可以啊,拍得不错!我还怕你故意使坏,只给我拍半个头的照片呢。”
君玄夜讥讽:“你以为我是你?幼稚!”
宋白煦哈哈笑着:“主要是我太帅了,怎么拍都上相。是不是小雯?”
祝小雯心情颇好地笑骂了一句:“臭美!”
逛到了半夜,正好又路过了一条酒吧街,大家也逛累了,宋白煦就提议进去坐坐。
君玄夜忙道:“不去。”
主要是怕林星瑶再喝醉,出现昨天的情形。
林星瑶看出他的顾虑道:“我可以喝点不含酒精的饮料。”
君玄夜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悄悄揶揄宋白煦道:“你都化身痴情种了,怎么还爱泡吧?是想再玩玩艳遇吗?”
宋白煦白了他一眼:“你的思想太肮脏了。谁说酒吧就一定要艳遇?再说了,当着祝小雯的面我能跟谁艳遇去?”
以前的宋白煦确实很喜欢泡吧,也曾经在酒吧里搭过不少美女,但今晚他的目光只集中在祝小雯身上,殷勤地帮祝小雯点了酒精含量很低的酒水。
四个人喝酒吃小吃,君玄夜和宋白煦两人再时不时地互怼几句,倒也是颇有氛围。
就在这个时候,隔壁桌传来了一声轻佻的口哨声。
大家循声看去,这才发现,从酒吧门口走来一位穿着露脐装、超短裙,画着浓艳妆容的女人,婷婷袅袅地走到吧台。
在酒吧这种暧昧的地方,又是打扮性感的单身女人,自然格外受男人关注。特别是那修长的美腿,若隐若现的胸部,惹人遐想。
就连林星瑶和祝小雯身为女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然后她俩就不约而同地去看自家男人脸色上的神色。
林星瑶看君玄夜的时候,君玄夜正好也收回了眼神。
林星瑶暗暗掐了一把他的大腿肉,笑着问:“好看吗?”
君玄夜淡淡看了眼窗外的长街:“这里昼夜温差大,今晚还挺冷的,我只是在想她穿那么少不冷吗?”
林星瑶看着他装b,手上掐得更狠:“冷了正好,你给送外套去啊。”
“别掐了,肉都要掉了!”君玄夜抓住她的手亲了亲:“我的外套只给自己媳妇穿,别的女人冻死都和我无关!”
宋白煦这边一回眸,也发现祝小雯在看自己,他厚颜无耻地问:“小雯,你是不是吃醋了?要不,你也问问我,看我怎么回答?我的外套也只给你穿!”
祝小雯道:“无聊!”
吧台上的性感女人自然也受到了不少男生的搭讪,但她好像都没兴趣。
她魅惑的目光在酒吧内巡视了一圈,忽然就落到了林星瑶他们这一桌上,端着酒杯婷婷袅袅地走来。
“你是宋总?哎呀,真有缘分啊,居然在这里见到您。”这女人居然是为了宋白煦而来。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别乱搭关系。”宋白煦脑海里根本不记得这一号女人。
那女人笑得格外娇媚:“两年前的比基尼派对,我也在哦。当时您身边带着一位混血美女,大概没有注意到我。不过我对宋总您的风流不羁可是印象深刻。宋总,有没有兴趣去那边喝一杯?”
两年前宋白煦确实参加比基尼派对。一个生意上的伙伴组织的,极力邀请他过去边谈生意边看风景。
宋白煦很重视那笔业务就去了。他当然也知道这种派对十分荒淫,他自诩是风流不下流,所以特意带了个女伴过去,避免很多麻烦。
如今旧事重提,且还是当着祝小雯的面。
祝小雯再没见过世面,但是比基尼派对一听就不正常,她脸色当即就冷了下来:“你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你的谁,还能管你过去未来?人家都热情邀请了,你就去喝一杯吧。”
宋白煦忙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等下就跟你解释。”
然后站起来,一脸严肃地对性感女人道:“我和你并不认识,也不会和你喝什么酒,请你离开!”
性感女人被拒绝了,倒是没生气,还笑着说:“男人风流很正常的,特别是宋总这样优秀的男人。我在吧台等你,今晚我的时间属于你。”
说完也不给宋白煦反驳的瞬间,一步三摇地走了。
宋白煦正想破口大骂,忽然看到那女人负在身后的手向自己勾了勾。他的骂人的话就顿时咽了下去,然后就愣愣地盯着人家看。
祝小雯冷笑:“不如坐过去,凑近看个够?”
宋白煦没说话,眉头微微蹙起,探究地看着那个女人。女人仿佛也知道她在看自己,手指头在自己的大腿上慢慢滑动,然后把本就很短的裙摆撩得更短,几乎要露出里面的春光了。
宋白煦猛地站了起来,君玄夜伸手拦住了他:“你不会真要过去?你疯了?”宋白煦扭头对祝小雯道:“小雯,我有点事要问问她,没别的意思。我等下跟你解释!”
说完,他推开君玄夜的胳膊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祝小雯没有说话,但是眼神越发地冷了,一瞬不眨地瞅着宋白煦走到那个女人跟前,说了什么话后,那女人就推来一杯酒给他。他似乎有些犹豫,扭过头来看了眼祝小雯,可还是接过酒一口喝下。
林星瑶也有些不解,问君玄夜:“宋白煦这是在搞什么?那女人就是穿得少了点,妆容浓了点,此外也算不上多好看,怎么就把他弄得跟鬼迷心窍一样?”
君玄夜也不解:“可能是真有什么事情吧,等他回来再问问。”
祝小雯冷冷一笑:“宋少本就是个风流多金的花花公子,这种事情也正常。”
过去虽然听说过宋白煦风流,交过很多女朋友。但祝小雯到他身边之后,没见他再交过女朋友,且还天天嚷着要浪子回头。
于是祝小雯就真以为他回头了,便没在对他的过去上心。
没想到今天!此刻!
就在她的眼前,他轻而易举地就被个女人勾引走了。不是本性难改,又是什么?
居然还厚着脸皮提出要以结婚为目的交往?而她居然也有了一丝感动,甚至还想着,自己那么决绝地拒绝是不是太冷酷无情了。是不是应该给自己和宋白煦一个机会?
林星瑶握住祝小雯的手,安慰道:“你先别着急,等等看。他说要给你解释,就等他解释。”
祝小雯很想离开这里眼不见为净,可又带着几分不甘心和侥幸:或许真是有特别的原因呢?就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吧台那边,宋白煦把喝完的空杯子重重地砸在台面上,“满意了吗?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手上戴的手串是从哪里来的?”
女人把脸凑近了一些,“当然是有人送的咯?他说这个是寺庙里开过光的,能保佑平安,关键还是他最疼爱的外孙送的礼物,很珍贵呢!”
宋白煦愤怒了:“你到底是谁?是不是你抓了我外公?”
昨晚,宋白煦和卢老聊视频的时候,手串还好好地带着卢老的手上。那时候,宋白煦和卢老说,这次一定给老人家找个未来孙媳妇,还提了一嘴说:“她什么都好,就是家境普通了点。”
卢老当即就板着脸教育他:“只要人品好,对你好,家境普通点有什么关系?男人啊,不能把婚姻当生意去衡量。”
宋白煦笑着说:“我当然不在意这些,但你那个好女儿在乎。将来要是为这个找麻烦,外公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卢老就数落一通卢芳芳,又保证将来一定帮外孙的在婚姻之路上大开绿灯。
就在今天下午,宋白煦接到卢老助理的电话,说卢老今天白天出去后就没见回来,手机也打不通。
当时宋白煦还没当回事,因为他那闲不住的外公身体稍微好一点,就想去倒腾他的医学研究去。为了怕被家人管束,还时常关了手机,躲起来偷偷搞。
这次宋白煦也这么认为,就调了宋家的人手帮着一起找人。
可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个女人的手腕上看到卢老的手串。
这手串是宋白煦十岁的时候送卢老的。
那次因为卢老身体出了点毛病要动手术,宋白煦特意去庙里求了手串,好让佛祖保佑外公手术顺利。
送出去的时候,卢老还数落宋白煦:“要相信科学,弄这种迷信的玩意干什么?”
可说归说,老爷子还是把手串戴着,并且一戴就是十几年,珠子上的经文都磨得看不见了也没舍得摘。
然而现在,本该在卢老手上的手串却出现在几千公里之外的地方,且还戴着这个女人的手腕上。
“我外公呢?我外公呢?!”宋白煦咆哮着,可惜酒吧里的音乐太响,轻而易举地淹没了他的声音。
“嘘!”性感女人抬起一根手指嘘了一声,笑了起来:“放心,你外公很安全。不过,只是暂时的。以后会不会安全,就要取决于你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性感女人媚眼如丝地看着这个气急败坏的男人,如同看着掌中的玩物:“真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往往有情有义的男人最招人喜欢,尤其还是你这样帅气多金的。”
那女人离近了一些,用极为暧昧的声音道:“我喜欢你,跟我交往吧。”
宋白煦猛地将她推开:“不可能!”
女人却咯咯地笑,一边笑一边抚摸着腕上的手串:“反正你都谈过那么多次恋爱了,为了你的外公,再多谈一次恋爱又算得了什么?又不是叫你去死。”
宋白煦道:“别以为你能威胁得了我!我宋某人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信不信我立刻报警?”
“信,当然信咯。”她一边笑着一边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照片里是卢老被捆绑着手脚拍下的照片。
宋白煦一看,脸色顿时就变了。他开始还心存了几分侥幸,觉得这个女人可能是在虚张声势,外公未必真在她手上。可现在……
女人伸出三根手指头:“三天,你只要乖乖任我差遣三天,我就放了你外公。否则,就算你报警我也保证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你外公!不信,试试?”
祝小雯一直盯着宋白煦,见他起初似乎还和那个女人争执些什么。可是现在,那女人的手都挽上了他的胳膊,他都没有拒绝。
接着就见两人手挽着手,向他们走来。
林星瑶暴脾气忍不住了,直接把那女人推开,质问宋白煦:“你这什么意思?老毛病犯了?还不赶紧把人打发走,别逼我动手!”
宋白煦笑了笑:“瑶瑶你说得对,我就是老毛病犯了。”
本来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一对上祝小雯冰冷的脸色,他唇角的笑容就散了,低低地道:“对不起了,小雯。我就是个浑蛋,我配不上你。你之前没答应我,是正确的。”
“你说过让我给你机会的,”祝小雯慢慢地站了起来,指着那个女人道:“你现在让她离开,我给你机会。”宋白煦的心狠狠地痛了下,他为之努力了那么久,期待了那么久,终于打动了祝小雯那颗冰冷的心。可现在……
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脸上就是一贯的嬉皮笑脸:“小雯对不起啊,我说了我配不上你。”
“宋白煦,你耍我啊!”祝小雯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那性感女人突然捏住了她的手腕,笑问:“你凭什么打他?你又不是她的女朋友,有什么资格管他?”
祝小雯恼了,吼道:“关你什么事,你滚!”
性感女人笑得更欢,她挽住宋白煦的胳膊,骄傲地宣布:“现在他是我男朋友,你说关我什么事?”
祝小文不敢置信地看着宋白煦:“她说的是真的?你就这么随便谈了女朋友?那你之前为我做的那些又算什么?”
宋白煦没有说话,垂着头不敢去看祝小雯的眼神。但此时,他的态度就是默认。
性感女人显得更加得意,她用嗲嗲的声音道:“我好冷啊,亲爱的能不能把你的外套给我披上?”
林星瑶气呼呼地骂道:“你自己没钱买不起遮羞布吗?还知道冷?就你浑身的皮比城墙还厚的,怎么会知道冷?”
性感女人看了林星瑶一眼,然后又扯了扯宋白煦的胳膊,撒娇起来:“亲爱的,人家真的好冷好冷啊。”
宋白煦就乖乖地把他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女人的身上。
“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宋白煦对君玄夜和林星瑶道:“小雯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祝小雯是你带过来的,你怎么能把人家丢在这里自己走了?”君玄夜说着说着火气上头,一把揪住了宋白煦的领子:“你这个混蛋你到底怎么回事?刚才是不是你说的,你的外套只给祝小雯?是男人说话就得算数!”
宋白煦一把推开君玄夜,恼怒地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性感女人在临走之前,还挑衅似的对林星瑶他们笑了下。林星瑶气得想薅她头发,被祝小雯给挡住了:“队长,他们不值得你动气。”
“小雯!”
祝小雯笑了笑,然后一口喝干杯子里的酒,问君玄夜:“君总冒昧问一下,您父亲当年为了追您母亲是不是也曾经装出一副浪子回头的痴情模样?他坚持了多久原形毕露的?”
君玄夜道:“宋白煦不是君哲远,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人,宋白煦他……”
他想替宋白煦解释,可是宋白煦刚才的行为实在太过分了,就算君玄夜有心帮他,此刻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为他开脱。
祝小雯又倒了杯酒默默地喝下,“我以前也觉得他们不是一类人。可是现在,我觉得是我太天真了。浪子回头?如果真那么容易回头,世上也就没那么多渣男了。”
她还想再继续倒酒,林星瑶把酒给夺走了:“小雯,你有气就去揍他一顿,喝闷酒容易伤身。”
“队长,我现在挺想大醉一场的。可是我都喝了好几杯了,怎么一点醉意都没有?”
林星瑶看了看瓶身上的说明,叹息:“这瓶酒是宋白煦给你挑的吧?酒精含量只有3%,和啤酒差不多。你就算喝完一瓶也不会醉。”
祝小雯苦笑,然后看向君玄夜:“为什么他可以一边对我那么细心、那么好,却又转头和别的女人好上?男人都是这么禁不起诱惑的吗?”
君玄夜耸了耸肩:“我也实在搞不懂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就算是以前他经常换女朋友,可也没有这么混蛋过。到底是为什么呢?”
宋白煦被女人挽着手走到了酒吧外头,就冷冷地抽回了手,然后一声不吭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唉,你等等我呀!哪有男朋友不等女朋友的?”
宋白煦没理会她,一直走到了偏僻的巷子里,才转身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女人笑了起来:“不是告诉过你吗?我是你两年前在比基尼派对上认识的呀。那时候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呢。”
说着还想过来投怀送抱,宋白煦冷冷地避开,“当年的比基尼派对我虽然不记得每一个人都面孔,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没有你!”
女人似乎来了兴趣:“噢?此话怎讲?”
宋白煦道:“那次派对是我一个生意伙伴组织的,找来的都是一些外围女,她们求的不过就是一些钱财,可没有你这样的手段和胆量。”
女人忍不住几击掌而喝:“聪明,不愧是宋氏总裁,目光如炬呀。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出来,不怕我对你图谋不轨?”
宋白煦冷笑:“还不是因为我外公在你手上,否则你以为我会怕了你?”
他说着一把自己的外套,然后顺手丢进旁边的垃圾桶,还特意选了个“有害垃圾”的分类桶里。
想到刚才祝小雯看他的眼神,他就对这个女人恨得牙痒痒,忍不住道:“凭你这种丑八怪还想勾引我?不知羞耻!”
“丑八怪”三个字传到女人的耳朵里,让她的笑容顿时就散了,眼眸中慢慢地腾起一抹杀气:“你说谁是丑八怪?”
宋白煦道:“当然说你啊!怎么,出门前没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什么德行?”
“找死!”女人暴怒,当胸一拳头就打了过来。宋白煦下意识地架起胳膊想挡住她的拳头,可他的花拳绣腿在女人面前就跟儿戏一样。
他生生了受了一拳,直接摔进了垃圾桶里。
不等宋白煦缓过劲来,他又被女人拽起,对着他的肚子就是咣咣几拳。
宋白煦被打得胃酸都吐了出来,被女人一推就僵硬摔倒在地,整个脸都因为疼痛而表情扭曲。
女人解了气,饶有兴趣地俯视着他:“堂堂宋大少居然这么不堪一击,啧啧。”
“你说我是丑八怪?”她慢慢地蹲了下来,扯下了头上的假发,揭开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陌生的东方面孔。
借着路灯的光,宋白煦能看到她脸上有很多深深浅浅交错的划痕。划痕最多的是额头,最深一条直接从眉心贯穿了右边的眼角,以至于眉毛都断成了两截,显得十分怪异丑陋。那满脸疤痕的女人阴森森地笑着:“宋白煦,忘记了吗?这些伤痕可都是拜你所赐,你居然还敢嘲笑我是丑八怪?”
宋白煦终于想起了什么,猛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是毒香水!你居然还活着?”
那次,毒香水假扮成李蕊蕊混在他们中间,但是被君玄夜察觉。毒香水在打斗中拽着宋白煦挂在悬崖的半山腰上。
宋白煦为了自保,拽下了西装的胸针对着毒香水的脸就是一通乱划拉,又差点要刺瞎毒香水的眼睛,逼得毒香水只能松开了手,独自跌落悬崖。
事后,警方在悬崖底下搜索过,发现了一具摔得面目全非的女尸,衣着是当时毒香水的衣服,因此认定毒香水已经死亡。
万万没想到,这毒妇居然这么命大。那么高都没摔死,又蹦跶出来闹腾了。
毒香水咯咯地笑了:“是啊,我可没那么容易死。”
宋白煦捂着腹部的伤,艰难地坐起来,“所以你来找我报仇了?”
当初毒香水掉下悬崖之前参加放过狠话:“宋白煦你敢毁我容,我必要灭了你们宋家满门!”
曾经,他因为这句话在夜里惊醒过几次。可现在,他却显得异常淡定。
他淡定地擦了擦嘴角的血污,“一人做事一人当,老子今天既然落到你手里了,你要杀就杀。但是我外公是无辜的,你别动他。”
毒香水连连称赞:“想不到宋少如此孝顺,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担心着长辈的安危。”
她低叹一气,露出几分幽怨的神色:“其实我来的目的也不是找你报仇。反正我毒香水很少用真面目行走,人皮面具一戴,底下的脸是丑是美也没人知道。我对你,也没有那么深的怨恨,打几拳出出气也就罢了,可没真想杀你。”
宋白煦被她的话给弄得一头雾水:“那你想要干嘛?”
“你……你不会真看上我了吧?”他连忙退往后挪了几步,双手环胸,惊恐万分地道:“我告诉你啊,我可以假扮你男朋友,但绝对不会出卖肉体的!”
这一番欠揍的话,果然成功激起了毒香水的火气,她抬脚就要踹。
宋白煦连忙大喊:“士可杀不可辱,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
毒香水收回了脚,笑了笑:“我今天才见识过什么是普信男。放心吧,我对你这种货色没兴趣。”
宋白煦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抚着胸口庆幸:“还好还好,吓死老子了,差点以为我这守了20多年的贞操要交代在这儿了。”
毒香水嗤笑:“你一个谈过一堆恋爱的渣男,居然好意思说贞操?”
宋白煦反驳道:“谁说谈个恋爱就必须把贞操交出去了?切,肤浅!”
宋白煦交过的女朋友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到底有多少位,有时候仅仅只是因为对方给他献了几次殷勤就答应交往,然后跟个冤大头似的给女朋友买这买那,转头再去狐朋狗友那里吹嘘一番。但对于那些送上门的女人,他其实是真没多少兴趣,纯粹就跟养宠物一样,无聊了就逗弄一下。
想要爬床的女人也不少,但是宋白煦是真心瞧不上,没等上床就直接把人给踢了。
因为给的分手费很多,那些前女友们即便是分手后,也依然对他称赞不已。主要是觉得,冤大头太好糊弄了。
此刻,宋白煦故意拉扯着闲话,而毒香水却很有耐心地听着,让宋白煦肯定她暂时不会杀自己,这才稍稍宽心。
他试探着问道:“既然你不是贪图我的色,那是图财吗?这个好说,开个价,我保证不还价!上次我为了保命,对你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这次我诚挚地向你表示歉意。”
毒香水冷笑:“你觉得我会缺钱?”
宋白煦想想也是,又问:“不劫财也不劫色,那你到底要干什么?”
毒香水直言道:“我没瞧上你,但是我瞧上你兄弟君玄夜了。所以啊,想找你帮帮忙。”
宋白煦闻言大吃一惊:“原来你想当小三啊!”
毒香水顿时就火了:“什么小三?你敢再废话一句,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头?”
宋白煦偏偏不怕死地唠叨着:“可是君玄夜和瑶瑶都结婚了。人家两口子好好的,你为什么非要横插一杠?要不这样,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回头帮你介绍介绍,小鲜肉、小狼狗还是……”
话未说完,被毒香水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给打断了。
毒香水怨愤地道:“我死里逃生最为痛苦的时候,他却在甜甜蜜蜜地办婚礼。这口气,我怎么能忍?”
宋白煦很想说:你一个臭名昭著的杀手,怎么把自己弄得好像苦情戏女主一样?再说了,人家君玄夜恨不得你死,还会管你痛不痛苦?搞笑呢?
考虑到小命问题,这些话他还是没能说出来,只好出言安慰道:“世上好男人多得很,你何必盯着他不放?不过就是皮囊好看一点,钱多一点……那你也不缺钱呀,你这样的女强人最适合包养一群小狼狗,多爽?”
毒香水冷哼:“我毒香水盯上的猎物,岂容他人染指?”
宋白煦忍不住替君玄夜感到一阵紧张:“你准备怎么办?”
毒香水笑了笑,“我盯上的猎物,要么弄上手,要么毁灭!”
她伸出手,温柔地替宋白煦理了理他凌乱的衣领:“谈个交易吧。你替我制造机会,帮我把君玄夜弄到手,我就放了你外公。否则……”
她的笑容更盛:“否则我就屠了你们宋氏满门!”
宋白煦和毒香水挽着手回到酒店的时候,在酒店的大厅里遇到了君玄夜。
一看到了宋白煦,君玄夜抬手指了指他身边的女人,“让她走,我有话要问你。”
宋白煦扭头看向毒香水,毒香水嫣然一笑:“亲爱的,我住在1208号房间,等你来哟。”
然后婀娜多姿地走了,临走之前还不忘冲宋白煦飞了一个吻。宋白煦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想到刚才自己独自和毒香水那个变态女人周旋,还被揍得到现在腹部都隐隐的疼。好在,君玄夜也算够兄弟知道追过来,关心他的安危。
哪知道,感动不过三秒钟,君玄夜就给他泼了一盆冷水:“我可没兴趣关心渣男的安危。”
“那你……”
“祝小雯不是和你住在一个酒店吗?你既然有了新欢,她当然不会再和你在一个屋檐下呆着。瑶瑶在楼上帮她整理行李,我在这里等她们。”
于是宋白煦的感动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骂道:“君玄夜你才是个无情无义的浑蛋!”
君玄夜斜了他一眼,“我顺便也想看看你有多无耻。1208?你真打算和那个女人住一起?”
宋白煦没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君玄夜恼怒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了个两年前认识的女人,伤害祝小雯?你知道她有多难过吗?祝小雯可不是你以前的那些女人,花点钱就能高高兴兴地离开。你倒好,眼看着要追到手了,突然玩这么一出?你这算什么?”
宋白煦苦笑:“我是喜欢祝小雯,可她太难追了,我厌烦了行不行?反正你也知道,我就是这种花花大少。再说了,我也没和她祝小雯确立过关系,我还是单身有重新选择的权利,算不上是渣男吧?”
话音刚落,就见君玄夜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宋白煦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转过头去,就看到林星瑶和祝小雯一起拖着行李站在不远处,把他刚才的话给听了个清清楚楚。
祝小雯眼神冷冷地看着他。
林星瑶一个就箭步上前甩了他一个巴掌:“宋白煦,小雯看错你了!”
祝小雯对林星瑶道了一句:“走吧。”
擦肩而过的时候,她连一个回眸都不曾给他,是真的失望透了。
君玄夜拍了拍宋白煦的肩膀,道了一句:“好自为之。”
正准备走,宋白煦突然喊住了他:“等等!”
君玄夜回过头看他。
宋白煦走近两步,悄悄地问:“你这次出来带保镖了吗?”
君玄夜摇了摇头:“我是和瑶瑶来度蜜月的,带一堆保镖干什么?再幽灵网站已经铲除,宙斯都死了,应该没什么危险吧?”
宋白煦听完,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
真特么巧了,他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次大意的没带保镖。谁知道,毒香水又活过来了。还抓了他外公当人质,逼得他不得不就范。
“怎么了?”君玄夜敏锐地察觉到他神色不对。
宋白煦犹豫了下,终归还是摇了摇头,笑了起来:“没事,我就随便问问。太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说罢,挥了挥手就逃也似的走了。
1208房间里,毒香水悠闲地躺着贵妃榻上。看到宋白煦进来了,她随口问道:“你和君玄夜聊了些什么?”
“聊渣男啊。”宋白煦苦笑:“拜你所赐,现在他们都认为我是渣男,我的名声彻底被你搞臭了。”
毒香水嗤笑:“你的名声本就好不到哪里去。”
宋白煦思索了下,道:“能不能让我看看我外公的情况?他年纪大了,还有三高,被你绑了怕刺激太大,身体扛不住。”
见毒香水不说话,他又道:“我告诉你件关于君玄夜的事情,作为交换,你让我看看我外公,开个视频就行。我就看看他情况怎么样。”
毒香水挑了挑眉头,似乎有了点兴趣:“你先说说看,我再考虑要不要让你们祖孙俩视频。”
宋白煦咬牙道了句:“君玄夜对不住了!”
然后对毒香水道:“我刚才打听了下君玄夜这次来身边没带保镖,你要真想对付他,应该不难。”
毒香水道:“这么快就出卖你兄弟了?”
宋白煦叹息了一声:“死道友不死贫僧!人都是自私的,换了君玄夜,今天应该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毒香水满意地笑了:“你很聪明,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说着,她打开了手机上的一条音频,里面立刻传出了君玄夜的声音:“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了个两年前认识的女人,伤害祝小雯?你知道她……”
“你居然给我装了监听器!”宋白煦反应过来,急忙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阵子,就发现裤子的口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豌豆大小的东西,气得他当即就想丢掉。
却听毒香水命令道:“不许丢!”
宋白煦气恼:“我都答应了跟你合作,你还监听我?有没有点合作的诚心?还让不让人相信真善美了?”
毒香水被他的话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可惜啊,我先爱上了君玄夜,要不然估计会爱上你,毕竟跟你在一起也挺有意思的。”
她走过来拿过宋白煦手上的监听器,重新塞回到他的裤兜里,还顺手摸了把他结实的大腿。
气的宋白煦骂了一句:“女流氓。”
毒香水的心情似乎很好,也没和她计较,打开了手机接通了一个视频,吩咐了一句:“给宋少看看他的外公。”
于是那边的人就把镜头对准卢老。卢老还是保持着被捆绑的姿势,应该是听到了手机里的对话声,挣扎着抬头喊道:“阿煦,是不是阿煦?你千万别被他们威胁,管他们让你做什么你都不能同意,你是宋氏的总裁,要明是非,顾大局!你要敢犯傻,我就一棍子敲死你!”
“外公,外公!”可不等宋白煦再说什么,视频就被切断了。
毒香水笑吟吟地道:“你家老头子中气那么足,短时间肯定死不了,放心了吧?”
宋白煦气的,恨不得把毒香水撕碎。他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这么恨一个女人过,偏偏他打不过她。
于是,他只能把怒火强压在心底,好言好语地商量着:“能不能和你的手下说说,别一直绑着我外公。老人家年纪大,一直被绑着血液流通不畅,很容易出事的。我外公那么大年纪了,腿脚又不利索,松开了他也跑不了不是?反正要是我外公有个三长两短,咱们的交易可就取消了。”
毒香水想想也是,给手下打了个电话,吩咐了几句。稍后,对方就传来了最新的照片,照片里的卢老被解了绑,正在活动僵硬的手脚,状态看起来还不错。
毒香水道:“现在满意了吧?那我们就来谈谈接下来的计划,两天内我要君玄夜落到我手上。”君玄夜很生气,因为宋白煦的关系,他独守空闺了。这么说好像有点歧义,但事实就是如此。
祝小雯因宋白煦的“移情别恋”心情不好,林星瑶担心她出事,把她接到自己下榻的客栈,想想还不放心,就干脆和祝小雯住到一间房里去了,准备连夜开导。
林星瑶是祝小雯的队长,队员有了感情困扰,她当然要陪伴在侧。
君玄夜就只能孤零零地单住一间。好好的蜜月之旅,居然弄成了这样……都是宋白煦那浑蛋害的!
君玄夜越想越气,给宋白煦发了个信息,问候了下他的祖宗十八代。
没想到宋白煦那浑蛋居然也没睡,麻溜就回来消息,问候了君玄夜的祖宗十八代。
宋白煦手机上打字打得正起劲呢,毒香水就突然凑了过来:“和谁聊天呢?别是想求救吧?”
宋白煦好笑地说:“求什么?救什么?我现在是跟你合作,又不是被你绑架。”
毒香水一把夺过他的手机,看了一眼就嘲笑了起来:“你们俩真无聊,大晚上不睡觉对骂着有意思?”
“有意思!解气!”宋白煦说着还想抢手机,但毒香水直接关机没收了。
宋白煦打不过,骂……是不敢骂的,只能幽怨地缩回沙发上辗转难眠,莫名觉得自己好像被囚禁虐待的可怜少女……不,是少男!
他心里忍不住想:“君玄夜,你到底能不能看懂老子的暗号?”
毒香水对他看得紧,他不敢表现出任何反抗的痕迹,不然就怕会连累到外公。
事实上,他在酒吧和毒香水说话的时候,身上就被放了监控设备。虽然毒香水的手法不着痕迹,按理他不该察觉到。
但没人知道,其实宋白煦是个皮肤十分敏感的人,衣服但凡加了一点东西,就会感觉不舒服。原理大约就跟童话里的豌豆公主。
当时,他口袋里突然多了一个纽扣大小的监听器,他就觉得膈应,第一时间就察觉出了问题。
再加上毒香水在酒店大堂很放心地让他和君玄夜独处,宋白煦就猜到这个女人肯定留有后手。
所以,他没有直接和君玄夜多说什么。
至于君玄夜没带保镖的事情,这对于毒香水这种级别的杀手来说,肯定早就查探过,算不上什么秘密。他就顺便拿来取信毒香水。
而同一时间,君玄夜看着对话框里的聊天内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和宋白煦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关系不算太密切,但彼此的很多习惯都了解。
比如宋白煦这个人,平常虽然嬉皮笑脸,但是工作的时候却作风严谨,严谨到就连平常微信聊天时,标点符号都是规规矩矩的,也从来不会打错别字,避免因此影响到工作。
可刚才他发来的几条和君玄夜对骂的信息里,却夹着几个错别字,连标点符号都点错。甚至还用了一个以前从来不会出现的表情包。乍一看,好像是气急败坏之下打出来的字。
但是君玄夜知道,一个人的习惯不会一下子改变太多。
思及至此,君玄夜躺不住了。
他穿好衣服,敲响了隔壁林星瑶和祝小雯的房门。
林星瑶开门见是他还有些意外。
君玄夜道:“我有事找你们谈谈,方便进去吗?”
“方便。”
进门之后,才发现林星瑶和祝小雯都衣着整齐,根本没有入睡的痕迹。
“你们……”
林星瑶笑了笑:“我们在谈宋白煦的事情,觉得有几个疑点,正想喊你过来谈谈,没想到你却先来了。”
君玄夜就把手机的聊天内容给林星瑶和祝小雯看了。
林星瑶立刻指出:“这不像他平常聊天的风格。”
宋白煦有段时间追过林星瑶,微信上一天要问候她好几次。所以对宋白煦的聊天风格,林星瑶也算十分熟悉。
祝小雯坐不住了:“那个女人肯定有问题!”
说着就要往外走,林星瑶拦住她:“你干什么去?”
祝小雯道:“我潜进去看看情况,我怕他有危险!”
林星瑶道:“他还能骂人,可见是没有问题的。而且你看聊天内容里,对君家的事情了解的很多,那就是他自己打的字,没有假手于人。综合判断,他目前还是安全的。”
祝小雯是关心则乱,她想不通道:“那个女人为什么会盯上宋白煦?到底有什么目的?宋白煦又为什么会乖乖地任由她差遣?”
“能威胁到宋白煦的事情不多”君玄夜想了想,道:“对了,他的外公!宋白煦从小是被卢老养大,最在乎的就是他外公。我打电话去卢家那边问问情况。”
林星瑶阻止道:“如果对方真拿卢老做文章,那一定是早有预谋,甚至可能在卢家安装了监听设备。你贸然打电话过去会打草惊蛇。我来——”
她取下了脖子上的花朵吊坠,联系了白狼,吩咐白狼暗中打探下情况,不要惊动卢家的人。
不多久,白狼就回了电话:“队长,从警方那边得知,卢家昨天晚上报警称卢老走丢了,让警方帮忙找回。”
林星瑶脸色一沉:“看来卢老是真的出事了。白狼,你带人暗中帮忙寻找卢老,务必要保证他安全。”
“遵命!”
虽然大家大概猜到了事情起因,可对方的目的还是让人疑惑不解。
那女人看上去并不只是想要宋白煦的命,要不然早就动手了。可如果不是为了宋白煦的命,又是为了什么呢?
祝小雯还是不放心,想去酒店监视。
林星瑶道:“酒店附近不确定是否还有其他帮手,万一打草惊蛇了就不好了。”
祝小雯着急:“可我不能放任宋白煦不管,万一她把宋白煦带走了怎么办?到时候想再找他们就如大海捞针了。”
林星瑶转身从行李箱里拿出了电脑,道:“我刚才在酒店的时候就特意注意过了,那家酒店的有很多的摄像头,我入侵到他们的监控设备就能监视到他们的举动,比你亲自去盯着安全些。也幸好你们当时入住的是五星级酒店,监控设备齐全,要是普通的民宿可没那么多的摄像头。”
祝小雯闻言也有些庆幸。当时宋白煦要定五星级的酒店,一晚上就要上千块钱,祝小雯还有些心疼。但宋白煦说:“跟着我,你不用心疼钱。我赚那么多钱,不给你花给谁花?”不过几分钟时间,林星瑶已经成功侵入到了酒店的监控系统,调取了12楼的监控画面。通过回放画面,他们看到宋白煦在两个小时前进入1208号房间后,就再没出来过。
林星瑶道:“现在只要盯着这个画面,观察情况。”
就这样,一直到早上八点多,服务员推着早餐车到了1208号房间门口。开门的是宋白煦,他穿着浴袍看起来还挺精神的。他接过早餐,然后转身关上了房门。
而祝小雯担心了一夜,生怕宋白煦受了虐待。谁知道,他不但完好无损,而且看那样子好像还睡得很不错。
祝小雯就有点气:“那浑蛋怎么还挺享受的?就算他是受胁迫的,可至于穿浴袍吗?”
时间倒回到十分钟前,酒店房间里宋白煦正大声地喊道:“小莉莉,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毒香水开门出来,恼怒地瞪着他:“你在乱喊些什么?”
“你不是叫铃木莉香吗?喊你小莉莉显得亲切一点。”宋白煦笑嘻嘻地解释,还顺手倒了杯温水地给她:“我叫了早餐,就快送来了。吃饭前先喝杯温水,对肠胃好。”
毒香水接过水杯,垂眸一看,就见水里浮着一点来不及化掉的粉末。下毒?
面色一寒,直接把水泼到宋白煦脸上,下一瞬枪口就抵住了宋白煦的太阳穴:“在我面前用毒?班门弄斧!要不是你还有用,我一枪崩了你!”
宋白煦脸上的笑容散尽,他默默地拿起刚才的杯子,杯子里的水还残余了三分之一。宋白煦冲着毒香水晃了晃杯子,而后突然一口喝干。
毒香水脸色微微一变,接着就听宋白煦道:“我看你脸上气色不太好,给你的水里加了点维生素,补充下营养。没想到却让你误会了。我外公还在你手里,我又怎么敢对你起歹心呢?再说了,我这里也没有毒药啊。”
毒香水这才发现是自己疑心太重误会了,不过她一点也没有愧疚的意思,冷哼道:“谁叫你自作聪明的?我脸色不好,还不是当初拜你所赐?现在倒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宋白煦就没多说话,默默地去卫生间洗澡。刚洗好,衣服都没来得及穿,毒香水就在外面喊他:“门铃响了,是不是你叫得早餐来了?你去开门取早餐,难道还要我动手吗?”
宋白煦就只好穿着浴袍出去接早餐,一进来毒香水见他穿着浴袍,衣衫不整,又尖酸刻薄的冷笑:“穿着浴袍就跑出来,是想勾引我吗?不过你倒是有几分姿色,卖到国外做鸭,能值不少钱。”
宋白煦道:“你想把我卖多少钱,你说?我自己买自己行不行?”
毒香水白了他一眼:“不行!”
宋白煦气呼呼地跑到里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毒香水已经在吃早餐了,一边吃一边还挑剔味道难吃,分分钟要把人惹火的样子。
可这次宋白煦却没有生气,只是频频拿目光看毒香水。
毒香水冷冷的回视:“你在看我?是因为我丑吗?”
如果是以前,有男人那么看她,毒香水只会觉得对方是被自己的容貌倾倒。
但如今,她已经毁容了,大清早还没来得及易容。宋白煦那么直勾勾地看她,不是因为丑还能是什么?
她正要发火,却听宋白煦忽然道了一句:“对不起!”
毒香水冷笑指着自己的脸:“为这个道歉?你觉得你一句对不起就能抵消一切吗?”
宋白煦道:“我那个时候生死关头,一心求生,再加上我以为你是蛇蝎女人死不足惜,所以才……”
毒香水闻言如同听了个笑话一样,咯咯地笑了起来:“事实上我就是毒蝎女人,死不足惜。可你们想我死没那么容易,我偏偏就要活着!”
宋白煦眼神温柔地看着她,带着几分怜悯:“你本不该是这样的,都是那个男人……他不是个称职的父亲,害了你妈妈,还害了你。”
毒香水本来还在阴冷地笑着,听到这些话,猛地捏住了宋白煦的脖子,眼神充满了杀气:“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你查过我?”
宋白煦被掐住了脖子,呼吸骤然变得困难起来,他艰难地开口:“那时候有点好奇,为什么好端端一个女孩子会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于是就查了你的过去。谁知道你是个可怜的人……我知道你小时候曾经也是个好女孩,你的学习很好你……你本该有大好的前途……”
毒香水小时候冰雪聪明,智商超群,是让老师骄傲的优秀生。可鲜有人知,在家里的毒香水却长期生活在家暴的阴影下。
他的父亲本是个商人,娶了妻子后没多久生意败落。他不思东山再起,却把一腔怨气撒在妻子身上,总觉得妻子不详,害他倒霉。
每每醉酒之后,男人就大发脾气,打妻子打女儿。
在又一次家暴之后,毒香水的妈妈为了护住女儿被打破了头颅,重伤倒下。
而那畜生一般的父亲,却在骂骂咧咧之后,拿走了家里最后的钱跑出去买酒。为了怕妻子逃走,他临走之前锁住了房门。
那时,铃木莉香才不过十岁的孩子,她浑身是伤,哭着喊着可怎么都叫不醒妈妈。她想打电话求救,却发现电话因为欠费而停机。
房门紧锁,她使劲了力气拍啊砸啊,也没能打开那扇门。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妈妈一点点地失了生气。
小小的孩子,守着母亲的尸体三天三夜,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的身体渐渐开始散发出异味,引得苍蝇一群群地飞来,怎么都赶不走。
三天之后,她的父亲回来了。他看到妻子的尸体后,惊讶了一瞬,又痛哭了一阵,然后擦擦眼泪开始冷静地处理案发现场,伪装成意外。
他还威胁铃木莉香:“妈妈已经死了,如果爸爸也被警察抓住,你就会变成孤儿!所以,你不能说出真相,听见了没有?如果你敢乱说话,我就把你也杀掉!”
也不知道是不是威胁起来作用,铃木莉香果然没有说出真相。
而此后两年,她依然是一个乖乖女的样子,按时上下学,成绩优异,还帮着料理家务、照顾父亲。
大概是出于对女儿的愧疚,他父亲倒是很少再打她。还在她某次考试优异的情况下,奖励了她出去旅游。
也是在那次旅游中,她的父亲坠入了火车轨道,惨死在车轮下。大概是多年的压抑,让毒香水需要一个倾诉,又或许是宋白煦的连番示好,让毒香水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倾听者。
她松开了对宋白煦的脖子,淡笑着问:“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没有向警察检举他杀了我妈妈?”
宋白煦天真地道:“因为你还想给他机会。你那时候毕竟才十岁,还是需要爸爸的年纪。”
毒香水被他逗乐了,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你真是……天真的可爱。”
“我没有检举他,只是因为我知道按照R国的律法,他即便杀妻成立,最多就是过失杀人,很难被判处死刑。他甚至还能借口自己精神异常,或是酒后过失等等来减轻刑法。那样的浑蛋,凭什么还活着?他有什么资格享受生命?”
宋白煦问:“所以,他真是被你亲手推下火车轨道的?”
毒香水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我这双手杀人无数,他是我第一个杀的人。为此,我筹谋了整整两年!两年,700多个日日夜夜,每一分钟我都在煎熬着。”
毒香水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他被火车碾过的那一瞬间有一滴血飙在了我的脸颊上,那一刻我才觉得压抑了多年的心得到了解脱。我张开手臂,本想跳下轨道就此死去。”
“可当我抬头望着虚空之时,我看到了我母亲在对我微笑,她对我说:‘莉香你要好好活着。妈妈会在天上为你祝福,妈妈爱你’。所以我又放弃了死。我望着周围惊慌失措的人群,我想我凭什么要死,我不该死啊,我只是杀了一个恶魔而已。我要活着,我得活着!我要活得比世上所有的人都好。”
她说完了过往,以手撑着下巴,微笑着看着宋白煦:“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邪恶?很可怕?”
宋白煦怜悯地摇了摇头。
她脸色猛然一变:“你为什么摇头?为什么用这样的目光看我?你在可怜我?”
说话间,她抬手就扇了宋白煦一个耳光,下手又快又狠,宋白煦的唇角当即就溢出了血丝。
他没有生气,拿纸巾擦了擦唇角的血迹,“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杀了那个男人。那时候的你,只是个孩子,你的所作所为也只是为了替母亲报仇。谈不上邪恶。”
毒香水错愕了一瞬,然后又笑了起来:“你错了。我就是天生的邪恶,所以我后来才会被宙斯注意到并驯养成杀手。你知道吗?宙斯见到我的第一面,就对我说:‘你就是天生的恶魔,期待你成为杀手的那一天。’我果然也不负她的期望成为了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我杀过很多人,女人、男人、老人、孩子,不论贫富贵贱,只要有利可图,就绝不手软。”
她冷笑着对宋白煦道:“所以,收起你的同情。或许你以为谈起我的过去,我就能对你手软。哼,那是痴心妄想!你唯一能在我手下活命的办法,就是替我把君玄夜弄到手!”
宋白煦叹息了一声:“你说你这样的富婆想要男人还不简单?何必非要盯着一个心里没你的男人不放?”
“我看上的男人,就必须要弄到手。如果弄不到,我就宁可把他毁了。”毒香水说着说着,忽然起了逗弄宋白煦的兴致,故意捏着宋白煦的下巴,“或者你替代他陪我玩?那我倒是可以考虑是否要放过他。”
“我从前是爱玩,但是现在……”他顿了顿,眸光忽然灼灼地望着毒香水:“我如果要谈恋爱,一定会好好对待我爱的人。”
他说着居然大胆地抬手握住了毒香水的手,一脸认真地道:“莉莉,世上虽然有不少渣男。但也有深情善良的好男人,比如我……”
毒香水猛地把手收走,骂了句:“白痴!”然后匆忙走向里面的卧室,等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带上了伪装的人皮面具,变成了那晚酒吧里风情万种的模样。
她看也没多看宋白煦一眼,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等走到门口才喊道:“你要我等到什么时候?想死吗?”
宋白煦这才跟了出去,只是在毒香水没有注意点时候,唇边勾起了一抹冷笑。
他宋大少纵横欢场多年,虽然没有动过心,但却深知如何能挑动女人的心。
毒香水的过去,纵然可怜,但并不代表长大后就可以滥杀无辜,甚至绑架他的外公。
宋白煦并不确定,他给君玄夜的暗示能否起作用。所以,他必须要自救。为了救外公,他只能设法取信于毒香水。
出了酒店宋白煦一边跟着毒香水走,一边问:“你还没跟我说你的计划是什么?”
毒香水道:“我只要一个君玄夜,一个能乖乖听话的君玄夜。”
于是宋白煦就装出一副失落的样子,嘀咕道:“君玄夜有那么好吗?你眼里就再没别的男人了吗?”
在景区逛了一会,就遇到了君玄夜和林星瑶、祝小雯一行三人。
宋白煦在毒香水的示意下,装出来一副偶遇的样子,还笑着和君玄夜打招呼。
君玄夜就皱眉看他:“不是说好,今天我们游北区,你游南区免得再碰上吗?”
宋白煦亲热地拉着毒香水的手道:“没办法啊,我亲爱的莉莉喜欢北区的风景,我只好带她来咯。”
于是君玄夜就闻弦知音,知道是那个女人要宋白煦过来的。
“你和他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林星瑶不高兴地丢下了一句话,然后拉着祝小雯先走了。
君玄夜急忙跟了过去,悄声道:“听那意思,应该是冲着我们来的。”
要不然也不会故意偶遇。
林星瑶冷笑:“那就放马过来,看谁笑到最后!”
果然不多久,宋白煦就在毒香水的授意下跟了过来,还嬉皮笑脸地道:“反正都遇上了,一起玩玩呗。”
林星瑶不搭理他,祝小雯则怒目而视:“宋白煦你滚开,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毒香水婷婷袅袅地站出来道:“你不客气?你想怎么不客气?女孩子老凶巴巴的,难怪男人不喜欢你啊。”不用假装,祝小雯就已经很气了,抬手就是一个巴掌过去。
可这个巴掌没打到毒香水脸上,却被宋白煦给挡住,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巴掌,脸颊瞬间就起了几个红印子。
祝小雯诧异:“你居然肯为她挨巴掌?”
宋白煦摸了摸脸颊,无奈地笑了下:“有什么冲我来,别动她。”
毒香水原本噙着的笑容消失了,她一抬眸就看到宋白煦脸上的巴掌印,心里莫名就有点异样的感觉。
这些年来,她毒香水可以说是纵横四方,从来只有别人怕她的,她还没有怕过任何人。也根本不需要任何人为他出头。
可此时此刻,站在这个男人后面,她竟然有种小鸟依人的感觉。虽然这个念头一起,就连她自己都吃惊了一把。可事实就是如此。
有时候,越是强势的女人,越是渴望有个避风的港湾。
当初她假扮成弱质女流,潜藏在君玄夜身边,受尽他的呵护,从而对他动心,或许也是源自于此。
小时候的经历,让毒香水丧失了安全感。所以,谁给了她一点呵护,她就特意容易动心。
不过毒香水就是毒香水,哪怕心里划过异样的感觉,她也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可怜巴巴地拽着宋白煦的胳膊道:“她们好凶啊,我好怕呀。”
宋白煦就搂着她的肩头,安慰她:“别怕,我保护你。”
林星瑶忍不住都笑了:“宋白煦你可真恶心。离我们远点吧,我真怕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宋白煦则道:“景区又不是你们的私产,我们愿意在哪里你管得了吗?”
林星瑶懒得废话太多,就拉着祝小雯走了。
而宋白煦和毒香水在景区里逛逛玩玩,倒也没有刻意跟着君玄夜他们。不过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却又“恰好”进了同一家餐厅。
两拨人各坐一桌,谁也没搭理谁。
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宋白煦去上洗手间。
不多久就看到君玄夜也进来了。
宋白煦一看到他,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君玄夜点头表示明白。
宋白煦故意和他抬杠斗嘴,手则沾了着水在洗手台上飞快地写下了几个字:“毒香水。”
君玄夜脸色顿时一变,也惊讶与毒香水的命大,上次居然没有从悬崖摔死。
他在用手指在台子上写了字:“已派人寻找卢老。”
宋白煦稍稍松了口气:君玄夜不亏是兄弟,还是有几分默契的。
餐厅外面,自从宋白煦离开后,毒香水就戴上了耳机监听宋白煦的一举一动。哪怕宋白煦再如何示好,但毒香水是不可能轻易相信他的。
耳机里传来了君玄夜的指责声,宋白煦不甘示弱地怼了回去。倒是没有什么异样。
只是他们去的时间太长,毒香水有点坐不住。她正准备过去看看怎么回事,林星瑶和祝小雯就座了过来。
毒香水皱眉:“我并没有邀请你们,请离开。”
林星瑶讥讽:“我们也没有邀请你呀。昨晚你还不是不请自来?还把我们的朋友给骗走了。”
毒香水冷笑:“那是他自愿跟我们走的,你们要有意见应该找他,而不是来为难我。”
“为难你?”林星瑶笑了起来:“没错我们就是来为难你的。怎么你以为你随便勾引人,可以不付出任何代价的吗?”
说完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
毒香水还没有被这样公然打过,又气又恼。可她现在还要隐藏身份,不方便动手,只能怒目而视。
而林星瑶就吃准了这一点,不管别的,先修理她一顿再说。
祝小雯也不甘示弱,“啪啪啪”接连三个耳光下去,直接就打得对方唇角溢出血丝。
祝小雯拍拍手,对林星瑶道:“我现在解气了。”
打完之后,两人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挑衅地望了毒香水一眼,然后一口喝干面前的果汁,同时道了句:“痛快!”
不多久,君玄夜和宋白煦就回来了。
宋白煦一看毒香水脸上的巴掌印,就吃了一惊:“你被人打了?谁打的?”
毒香水就指着林星瑶和祝小雯:“帮我打回来。”
宋白煦立马就怂了:“……我,我打不过呀。”
毒香水冷笑:“没出息!不过没关系,我会自己报仇的。特别是那个祝小雯,我要把她挫骨扬灰!”
她扭过头看着宋白煦问:“舍不得了?”
宋白煦道:“我就是觉得,你一直这样也不好。难道你准备一辈子都过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
毒香水挑眉:“不然呢?”
宋白煦叹了口气:“如果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你愿意吗?”
毒香水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宋白煦接着道:“我可以帮你换个身份,洗白你过去的一切。”
毒香水眼角余光瞥见祝小雯的目光望了过来,就伸手拉住了宋白煦的手,温柔地笑着:“好呀。等你帮我把君玄夜弄到手,了结我的心愿,我就放弃过去的一些,改名换姓,重新开始。”
宋白煦的眼眸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忧伤,叹息一声:“你这样不怕我吃醋吗?”
毒香水凑得更近了,从祝小雯的角度看他俩的脸都贴到了一起。
毒香水用暧昧的语气在宋白煦的耳畔轻轻地道:“我想看你吃醋。”
宋白煦隐隐地感觉祝小雯的目光要把自己给洞穿了,他只能不动声色地推开毒香水,“你让我约君玄夜的事情,我帮你约到了。今晚十点,他会到酒店的房间找我。我和他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这些事情毒香水通过监听早就知道了,她漫不经心地道:“你们关系倒是不错,你一句有事要说,他立刻就同意要来。”
宋白煦怕她看出问题,忙道:“那是自然,我们可是近二十年的交情。再加上我突然跟你好上了,他其实心里也有点疑惑,估计是觉得我有什么秘密要告诉他。”
毒香水微微侧脸,看了眼林星瑶和祝小雯:“那两个女人我不喜欢,晚上你帮我拖住她们,免得坏了我的好事。”
“你不让我在场?”宋白煦有些着急:“那怎么行?我……”
“难道你想看我和你的好兄弟翻云覆雨?”
宋白煦不说话了。
毒香水握住他的手,蛊惑似的笑着:“等我了结了心愿,把君玄夜弄到手了,也许对他就不再稀罕。说不定那时,我更稀罕的是你呢。”
“不要脸!”祝小雯眼见那两个人亲密的举动,忍不住骂了一句。
林星瑶安慰道:“你就想着他在忍辱负重,别气了。”
祝小雯道:“如果君总也忍辱负重,你会怎么样?”
“我当然理解他咯。”
君玄夜刚想夸林星瑶一句:“大度!”
谁知接着又听林星瑶补了一句:“理解归理解,但是秋后算账是不会少的。除了我之外,敢摸别的女人,哪个爪子摸的就剁哪个爪子!”
君玄夜打了个寒战,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手爪子,暗自庆幸自己的道德底线高。怕她们俩再说出什么恐怖的言论出来,君玄夜忙道:“吃完了就出去吧,这里太闷了。”
等到结账出了餐厅,到了一个偏僻无人的角落,君玄夜才一本正经地道:“宋白煦刚才透露了那女人的身份。”
此话一出,林星瑶和祝小雯的目光就齐齐地望了过来。
君玄夜压低了声音道:“宋白煦身上有监听,不方便明说,在卫生间的时候,他就写给我看了——那女人是毒香水!”
此话一出,林星瑶和祝小雯都有些惊讶。
林星瑶道:“当初毒香水摔下悬崖面目全非,我怕她没那么容易死,特意比对了她身上的旧伤,完全一致才认定是她。没想到,居然还是被偷梁换柱了。看来,她应该是在上小熊山之前就提前给自己准备了替身,铺设了后路。可惜,我们一直没有采集到她的DNA,要不然也不会那么轻易被骗了。”
祝小雯愤愤地道:“毒香水果然狡诈!她逃就逃了,若是改名换姓就此隐退或许还能让她捡个便宜。可这条毒蛇,居然又找上门来了!这次,我必定要让她死得透透的!”
林星瑶道:“她既然是毒香水,这次出来,肯定是为了寻仇。钓着宋白煦,应该也是为了我们。”
君玄夜点了点头,又苦笑了起来:“她第一个目标是我。宋白煦晚上约我去他们入住酒店的1208号房间,应该就是毒香水授意的。”
林星瑶一听就急了:“让你过去,肯定设了陷阱等你。你去了不就是自投罗网?不行!你不能去,至少不能孤身前去。”
君玄夜道:“我如果不去,毒香水的戏怎么唱得下去?”
祝小雯咬牙切齿地道:“我去!我去干掉那个毒妇!”
林星瑶道:“能一举干掉她就没那么麻烦了。小雯你不觉得奇怪吗?毒香水那种级别的杀手,会为了男人就不顾一切?她肯定已经知道宙斯已经死了,但为什么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过宙斯?是不想提,还是刻意不提?”
祝小雯道:“所以,你觉得她虚晃一招,实际另有目的?”
林星瑶点了点头:“宙斯是除掉了,幽灵网站也瓦解了,可宙斯的手下遍布世界各地,很多是极端危险份子。如果毒香水这次是有目标而来,我想她可能不会单独行动。除掉毒香水只是其一,还要想办法把幽灵网站的残存势力给歼灭了。否则留下祸患,我们日夜难安。”
祝小雯道:“那怎么办?”
林星瑶沉吟了片刻,忽然抬头望向君玄夜,而君玄夜的目光也同时望过来。那一瞬间,他们心照不宣,都从对方的眼眸里读懂彼此的心意。
林星瑶无奈地叹息:“我本不希望你卷入这些黑恶势力的纷争里。可是……”
想要清除这些黑恶势力,只能引蛇出洞。
君玄夜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道:“可是我已身在漩涡,不得不面对这些。瑶瑶,能和你并肩作战,其实我挺高兴的。”
祝小雯忽然就明白,林星瑶为什么会愿意不顾一切和君玄夜在一起。
这个看似身份单纯的商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都能给林星瑶绝对的依靠、信任。这种感情,实在让人羡慕。
她不禁又想到了宋白煦,如果自己和他在一起,是不是也能像队长和君总一样?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的十点。
君玄夜准时地叩响了1208号的房门。
很快,门开了。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紧闭。
君玄夜站着门口喊了句:“宋白煦。”
屋里就传来宋白煦的略显紧张的声音:“关好门,进来说话!”
君玄夜就独自进了房间,又喊了两声宋白煦,可宋白煦没有回话。
君玄夜借着手机的灯光,摸索到了灯的开关按了下去。
周围瞬间明亮了起来,他一眼就看到了房间的茶几上摆着一个小小的香炉,炉子上点着熏香,已经燃烧了一大半,袅袅的青烟腾起,却没有任何异味。
但是君玄夜瞬间就反应过来,急忙捂住了鼻子,就想退出去。可门锁早就被动了手脚,根本拉不动、打不开。
就在这时候,一个女人踩着高跟鞋从套间里婷婷袅袅地走出来。
她穿着一袭高开叉的吊带连衣裙,性感而妩媚,对着君玄夜露出娇媚的笑容:
“今晚,是宋白煦帮我约的你。其实那晚在酒吧,我第一眼看上的就是你。”
她一边说,一边倒了两杯红酒递了过来:“酒是好东西,能助性、能调情。喝一杯,我们再好好谈谈。”
君玄夜眸光淡淡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宋白煦呢?他不是跟你打得火热吗?怎么现在成了拉皮条的?”
言下之意把对面的女人说成了妓女。
毒香水倒是也不恼火,笑吟吟地道:“你都说他是拉皮条的,当时不会在这里破坏我们的好事咯。刚才的声音,是提前录好的,他早就离开了。怎么样,你的好兄弟很义气吧?”
她说着说着人就往君玄夜身边靠了过来,君玄夜抢先一步闪开了,毒香水靠了个空,差点摔了一跤,手里的酒都洒出了不少。
君玄夜暗暗庆幸:还好还好没沾到这个女人,要不然怕是爪子不保啊!
毒香水顿时大怒,把杯子砸在地上,骂了句:“君玄夜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指着茶几上刚刚燃尽的香,道:“知道那是什么吗?那个香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春日梦。吸入之后,会让你彻底忘记自己是谁,如同坠入迷梦之中,同时释放本性。男人的本性是什么呢?三妻四妾,纵情声色难道不是男人的渴望?”
君玄夜果然晃了晃身形,似乎有些站不稳。
毒香水笑得越发放肆,“你不用强撑着,遵从自己的本性就好。人本就是动物演化而成,而动物从来都不会压抑自己的天性。所以,现在君玄夜你就把自己当成是一条狗,忘了你的身份、地位和道德底线。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吧。”毒香水的声音不大,却极具蛊惑。这些年,她凭借春日香和极具蛊惑的声音诱惑了一个又一个的贵族名流,让他们沦为自己的玩物。
而现在,眼前这个男人比她以前玩过的更加高傲、帅气,能让女人一见钟情。她如同一头贪婪的饿狼,迫不及待地想要扑向猎物。
“不要想试图反抗,这些年来我玩过的男人那么多,还从来没有谁能逃得出我的掌心。”
就在她的手要触碰到君玄夜冷峻的脸庞时,君玄夜忽然掏出一把匕首,抵在了她的脖子上:“你不是毒香水?”
女人则脸色大变:“你没有中我的迷香?”
君玄夜冷笑:“雕虫小技,也配在我面前显露?不知所谓的跳梁小丑!”
既然明知是陷阱,君玄夜当然不会毫无防备就闯进来。
为了防止中毒,在进门之前,君玄夜就提前服下了林星瑶给她的“清毒丸”。能解百毒,效果极佳。
除此之外,君玄夜的耳朵里还塞了一个透明的微型耳机,这是一种极为专业的特工专属用品。不但能把这里发生的一切传到林星瑶那边,还能作为通讯器材使用。
此刻林星瑶的声音就从耳机里传出:“把她脸上的伪装撕开,看看她到底是谁!”
君玄夜依言,一把撕开了女人的人皮面具,里面果然不是林星瑶,而是一张丑陋得让人头皮发麻的脸。
整张脸上的皮肤都是坑坑洼洼,好像是被硫酸腐蚀过一般,鼻子歪斜,嘴唇都没有,就那么直接把牙龈暴露在外。
女人突然被撕开了伪装,倒是一点也不显慌张,露出一个恶心的笑容来:“你居然看出我不是毒香水?”
当初,毒香水混入君家,和君玄夜也算朝夕相处过几天。她虽然是个手段狠毒的女人,但绝对不是淫乱无度的女人。
刚才,这个女人却说她这些年来蛊惑玩弄了不少男人。因此,君玄夜可以肯定她不是毒香水。
毒香水是以杀人为乐,而不是什么男人都喜欢玩的。
另一头的林星瑶通过通讯器的镜头,清楚地看到那张丑陋的五官,立马认出来她来:“美杜莎!想不到美杜莎居然也搅和进来了。君玄夜,你小心点,她也是个极端危险分子!”
“美杜莎”是她的外号。她真实的身份是T国的贵族小姐。
因容貌出众,被她的父亲作为礼物赠送给了有权势的公爵做情妇,被公爵夫人嫉恨,让人给她泼了硫酸毁容。
毁容之后,公爵看到她厌烦,将她送回娘家。可她那个卖女求荣的父亲嫌弃她丢人,一张机票把她远远送走。
从那之后,她就性情大变,给自己取了“美杜莎”这样的外号,专门以玩弄男人为乐趣。
美杜莎并不缺钱,她从各色男人身上早就榨了不少的钱财。
她对男人,是爱恨交织,既享受肉体的快乐,又痛恨他们。所以,她带着人皮面具,伪装成美女,极尽温柔的诱惑。等到手之后,就会残忍地将其杀害。
但因为她极度善于伪装,又行踪隐蔽,一直逍遥法外。
没想到现在,居然出现在Z国,还和毒香水搅和在一起。
君玄夜来不及多说其他,用刀子逼近了她的皮肤:“说,毒香水呢?”
林星瑶知道美杜莎的厉害,对君玄夜道:“这个女人很危险!最擅长用毒,你千万和她离远点,因为她喜欢这皮肤上抹毒,和她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最容易中招。清毒丸刚才帮你抵消了春日香的毒,已经失效了。你千万不要中招!”
“怎么,难道你喜欢毒香水,不喜欢我?”美杜莎说着又伸手要来抚摸君玄夜。
君玄夜没时间纠缠下去,一脚将她踢飞,在她正要挣扎着起来的时候,刀子甩出,直接刺进了她的胸膛。
美杜莎大约没想到君玄夜会这么突然就出手,满脸惊讶,可惊讶之后又笑了起来。
“想不到我最终还是死在臭男人的手里!”她说完,忽然握住了刀柄用力一拔,鲜血四溅。
君玄夜闪躲不及,被溅到了几滴血。那一瞬间,他只感觉到脸颊上传来一阵阵灼热感。
“君玄夜,你怎么样了?没事吧?”通讯器里传来林星瑶关切的声音。
君玄夜拿纸巾擦了擦脸上的物质,那种怪异的灼热感就消失了,仿佛刚才只是一种错觉。
他就也没上心,一门心思都在林星瑶那边:“毒香水不在我这边,很有可能就是去找你了。我们两个都是她的仇人!”
话音刚落,就听到通讯器里传来一阵“嗡嗡嗡”的声音。
他急忙喊道:“瑶瑶,你那边怎么了?瑶瑶?瑶瑶你说话!”
林星瑶却没有再回话。通讯器在一阵嗡嗡之后,彻底没了声音。
此刻,林星瑶也正对着通讯器在喊君玄夜,可君玄夜也是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祝小雯在旁边道:“是不是有干扰?”
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宋白煦,他也是一脸焦急的神色:“毒香水会不会对君玄夜下手了?”
他被毒香水派出来拖住林星瑶,但宋白煦当然不可能真的帮毒香水,就把身上的定位系统丢在一边,然后和林星瑶、祝小雯在的最高一层的套房里静观其变。
此时见出了状况,几人立马起身,准备冲出房门。
宋白煦冲着最前头,即将要跑到门口的时候,祝小雯的耳朵一动,道一句:“小心!”纵身扑来,将宋白煦扑倒。
几乎是与此同时,“砰砰砰!”密集的枪声扫射而来,房门瞬间就被打成了筛子。
林星瑶一脚把沙发踹翻,喊道:“快过来!”
宋白煦惊魂未定,就被祝小雯拽着衣领子给拖到了沙发后面。
紧跟着,房门被踹开。涌进来一群西方人,穿着休闲服装,看起来就好像是下榻在酒店的普通旅客。但他们眼神里的杀气,以及手上拿着的武器,都说明他们不是一般人。
毒香水是最后一个进来的。
此刻,她没有易容,大方地坦露着脸上的疤痕,笑吟吟地看着林星瑶等人:“又见面了,灵狐。”
林星瑶拿着枪,躲在沙发后面,道:“今晚,你的目标是我?”毒香水很有耐心地解释:“难道你们真以为我毒香水,为了一个男人就要不顾一切?哼,那未免也太小看我了。不过论伪装,我倒是很佩服你灵狐。如果不是你弄死了宙斯,我恐怕还猜不到你的身份。”
林星瑶道:“所以,你这次是为了给宙斯报仇?”
毒香水欣然点头:“当年她好歹救过我,虽然我和她之间更多的是利益往来,她于我而言更像是老板。你弄死了我老板,砸了我的饭碗,我当然不会罢休咯。”
林星瑶指了指那群外国人,“这些想必也都是宙斯的手下吧。这几位还有些脸熟,应该是上过通缉令的人。”
毒香水道:“对付你,我可不敢托大,自然要多带帮手咯。宋白煦你果然没叫我失望啊,果然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表面上装作对我言听计从,其实早就和他们暗通款曲。”
到了这一步,宋白煦也就不再伪装了,道:“废话,你以为我宋某人是那种出卖朋友的人吗?”
毒香水笑笑:“你当然不会,我也知道你肯定会给他们预警。没关系,你传出去的消息都是我默许的。如果不是如此,我怎么能来个瓮中捉鳖呢?”
林星瑶和君玄夜武力值让毒香水十分忌讳,所以她就利用宋白煦把他们夫妻俩分开,准备分别歼灭。
对于林星瑶,她尤其慎重,亲自带人围剿。
她举枪,朝着沙发“嘭嘭”开了几枪,吼道:“宋白煦,出来!”
“你当我傻啊,出去挨你的枪子?”宋白煦跟个小鸡仔一样被祝小雯护着身后,虽然略怂但……性命攸关,怂就怂吧。
毒香水耐心地道:“我不杀你。跟你在一起听你聒噪,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所以,我准备留你一条小命。”
宋白煦有点不敢置信:“你少骗人,我才不信你!”
毒香水道:“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继续攻击吗?就凭那个小小的沙发,能挡得住我们那么多人,那么多把枪?宋白煦,我给你一条生路。你杀了祝小雯跟我走,我就饶你一命。”
说完,她顺手丢出一把枪:“向我表个衷心,我就饶你一命!”
祝小雯唇角噙着一丝淡笑,她脚一勾就把枪踢到了宋白煦的身边:“人家瞧上你了,要不要表忠心?”
毒香水则继续游说:“宋白煦你是宋氏的总裁,年少多金,这辈子注定站在巅峰享受无上尊荣。何必为了一个祝小雯,就放弃生命?下辈子,你可没有好的投胎运气了。拿起枪,杀了祝小雯!”
宋白煦慢慢地拾起枪来,若有所思。
林星瑶把枪口对准宋白煦:“你不会真要对小雯下手吧?”
祝小雯把林星瑶的枪口挪开,“队长,你不要干预,给他选择的自由。”
宋白煦最近一段时间不光学了武术,也学了射击。他仔细地检查了枪,里面装满了子弹。他又慢慢地拉开了保险栓,一脸平静地望着祝小雯:“小雯,你相信我的对不对?”
祝小雯刚要开口说话,宋白煦忽然对着她便是一枪。
然后在林星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宋白煦迅速地扑了出去大喊:“救我,救救我!”
毒香水勾起一个台灯踢了过去,替宋白煦挡掉了林星瑶的子弹。同时快速地把宋白煦揪了起来,拖回到自己的阵营。
“宋白煦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毒香水看到沙发后面流出来的红色血液,耳边尽是林星瑶骂宋白煦的声音,她得意地笑了:
“灵狐,当初在小熊山的时候,你身边都是帮手。而我却只能被你们逼下悬崖,差点死去。现在,你的朋友背叛了你,你孤身一人负隅顽抗的滋味怎么样?是不是也很痛苦啊?就像我当初一样。”
她挽起来宋白煦的手腕,见他还在惊魂未定中,毒香水笑着道:“让你背叛朋友或许很难。但是生死一线间,人总归是自私的。”
“把那个女人解决了!”她下完了令,正准备带宋白煦先行离开。这里的动静马上就会引来大批警察,必须速战速决。
可没想到的是,一个枪口忽然就抵在了她的后脑上。
宋白煦一手拿枪,一手锁在毒香水的脖子,大声地道:“都给老子放下枪,要不然我先送这个女人归西!”
毒香水的手下当然没有立刻缴械,纷纷拿枪对了过来。
毒香水脸色顿变:“小心!”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林星瑶和祝小雯就趁着这个机会,突然发起攻击。“啪啪啪……”一通扫射,就干翻了七八个人。
毒香水咬牙切齿地叫道:“宋白煦,你又骗我!”
宋白煦略带得意地道:“人性或许是自私的,可人性也有光辉的时刻。比如你让我杀小雯,我怎么可能对小雯下手?为了小雯,我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
说话间,还对着祝小雯挑了挑眉头。
刚才毒香水让他杀掉祝小雯,他干脆将计就计。枪确实是开了,也真的打在了祝小雯的身上。可他早就知道,祝小雯穿了防弹衣。
借着这个机会,他求得了毒香水的信任,然后又趁机制住了她。
宋白煦一朝占得先机,立马感觉自己仿佛披上英雄的光环,冲着毒香水的手下大吼一声:“把枪放下投降!”
此刻,毒香水的手下站着的只剩下了五个人,但这个五个人都是国际上排得上名号的杀手,相互对视几眼。其中一人对着宋白煦就是一枪,宋白煦急忙拖着毒香水闪了一下,才堪堪避开。
宋白煦顿时气恼:“你们不要毒香水的命了吗?”
可那几个杀手根本不理睬他,一门心思对着林星瑶和祝小雯发起攻击。
这些人都是有备而来,火力攻势极猛,林星瑶和祝小雯这次带来的是普通的手枪,比不上那些杀手的冲锋枪,一时间疲于应付,慢慢落了下风。
毒香水笑着对宋白煦道:“你劫持我也没有用。那些人都是宙斯的手下,为了找灵狐报仇,才甘愿受我差遣。现在,仇人就在眼前,他们不会因为我的死活就放弃寻仇。”“看到他们手上的枪了吗?这是国际上最先进的冲锋枪,从黑市被偷渡进来的。就是专门为对付灵狐和祝小雯。祝小雯虽然不是杀害宙斯的直接凶手,那她和灵狐是一伙的,他们都是北极星组织的人。”
毒香水越说越得意:“灵狐再厉害,可她的弹药就要用尽了。没有弹药,怎么能敌得过那些顶尖杀手的火力攻击呢?等他们杀掉了灵狐和祝小雯,就会调转枪头来解决你。就算你拿枪指着我也没用,他们甚至会连我一起杀掉!为达目的不惜一切,是他们一贯的风格。”
宋白煦焦急万分,他大声地吼道:“君玄夜,君玄夜!你特么快来帮忙啊!”
君玄夜所在的房间离这里并不远,可他为什么迟迟不出现?
毒香水道:“你不用喊他了,他早就死了。”
宋白煦不相信:“胡说!你再敢胡说一句,我就崩了你!”
毒香水根本不惧威胁,继续道:“在那个房间里等他的可是美杜莎啊,那个臭名昭著、浑身是毒的淫妇!哈哈哈,说起来还是你亲自把你的好兄弟给引到那里去的。”
“你以为我会在那里等他,你以为我还真想不顾一切地得到他?我确实爱过他,可我知道他这辈子不可能爱我,所以我就要毁了他。如果他侥幸能从美杜莎那里活下来,可在外头我还布置了十几个杀手对付他。他是绝对不可能活下来的!”
“不可能,不可能!”宋白煦愤怒之下,枪口一偏,“嘭”的一枪打到了毒香水的腿上,骂骂咧咧地道:“你的计谋不会得逞,我们都不会死,死的只会是你!”
毒香水生生地受了一枪,却好像一点也不在乎,她还在笑,笑得癫狂:
“宋白煦你可真是狠心啊!当初你亲手毁了我的容,我都愿意原谅你,还想着放你一条生路。可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我纵然对不起所有人,可从来没有对不起你过。”
祝小雯突然喊道:“宋白煦你保护好自己,杀了毒香水就走!”
“走?”毒香水冷笑:“那些杀手盯上了你,你怎么可能走得了?唯一的活路,是你放了我,我带你走!”
“别想哄骗我!”宋白煦掐着她的脖子吼道:“告诉我,我外公到底在哪里?”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记挂,宋白煦早就一枪崩了她,又怎么会听她啰嗦这么多?
“跟我走,我就告诉你。”
“不可能!”
“所以,你是准备留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个女人死吗?”
说话间,她的目光望向了房间内的战场。
此刻枪声已经停下,显然林星瑶和祝小雯的子弹已经打光了,屋子里一片狼藉。
祝小雯和林星瑶被困着柱子后面,地上还有浓稠的血液慢慢地从地板上流出,也不知道谁受了伤。
而那五个杀手,也只剩下了两个。
两个杀手,一左一右地向柱子包围过去,即便知道对方已经弹尽粮绝,可他们每走一步都显得十分谨慎。也是因为高度的专注力都放在柱子后,没有注意到一个高大的人影突然冲出来。
毒香水惊呼了出声:“小心!”
可惜为时晚矣,君玄夜端着微型冲锋枪一阵突突,就把两个杀手给歼灭了。
国内对于枪支的管控十分严格,林星瑶自然不方便随身携带武器。
而这次,因为事先洞悉了毒香水的阴谋,她提前和北极星组织下的赤焰队队长借调了武器和几名队员。
赤焰队的成员主要来自东南亚几个国家,致力于打击东南亚一带的犯罪组织。
此番正好在附近行动,处于关键收网时期,只能调借到少量的武器和两个成员过来帮忙。
林星瑶把借到的最好的武器,一把微型冲锋枪给了君玄夜,赤焰作战队的两个成员也派过去给君玄夜帮忙。
正是因为如此,君玄夜在干掉美杜莎之后,一出酒店房门就被埋伏的杀手攻击。靠着那把冲锋枪,以及赤焰队员的帮忙,君玄夜把埋伏杀手全部干掉。
本来以为,毒香水的主要火力应该是集中在对付君玄夜的。没想到的是,她用了一招障眼法,掉过头来对付林星瑶。
还好,君玄夜当时表现得十分勇猛。速战速决地解决了埋伏的杀手,及时赶到,替林星瑶和祝小雯解了围。
林星瑶的胳膊挨了一枪,鲜血糊了一身。君玄夜见状,吓了一大跳。
林星瑶则轻飘飘地道:“一点小伤没事。”
祝小雯惊呼一声:“宋白煦!”
门外已经没有了宋白煦的身影。
趁着刚才的混乱,毒香水反手夺过了宋白煦的枪,然后把他像拎着小鸡一样地给拽走了。
林星瑶低头一看,就见外头的走廊上有一滩血迹,血迹一直蔓延到了楼梯间,顺着楼梯一直向上蔓延。
虽然不知道这个血迹来自谁,但肯定就是宋白煦或者毒香水留下的。
他们此刻所在的位置已经是酒店最高一层,再往上就是楼顶的天台。
他们在天台!
顶楼是个很大的天台。宋白煦被毒香水一边挟持着一边被迫前行。
他也不知道那个臭婆娘哪来那么大力气,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居然都挣脱不开。
楼下依稀响起了急促的警报声,宋白煦道:“警察来了,你逃不掉了,还是束手就擒吧!”
毒香水道:“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已经不指望能逃走了。否则也不会带你到顶楼。”
宋白煦心头一慌:“所以你要干什么?”
毒香水已经拖着宋白煦到了楼顶的边缘处,“我听说,如果男女抱着一起跳楼,下辈子就会成为恋人。我这辈子过得很孤单,如果下辈子有你陪着,似乎也挺不错。”
“放屁!”宋白煦叫道:“你这种作恶多端的人死了也是要下地狱的,怎么可能还有来生?”
毒香水道:“就算下地狱,我也要让你陪着!”
她一低头,就看到楼下停着一辆辆的警车,红色警灯如血一般,格外刺眼。
收回来眸光,她摸着宋白煦的脸颊,笑着道:“你看,明明我轻而易举就能夺了你的枪。可我刚才还是耐心地劝说你跟我走,可见我对你有多真心。宋白煦,你可不能再辜负我了。”宋白煦还想反驳,毒香水捂住了他的嘴巴,“嘘,你听他们来了。你的朋友、爱人,来见证我们的死亡了呢。”
话音刚落,就看到林星瑶、君玄夜、祝小雯等人冲了过来。
“都退后!否则,我立刻拉着他跳下去!”
此刻,宋白煦被毒香水挟持着站在天台的边缘,稍不留神就要摔下去。
林星瑶觉得首先要稳定住毒香水,否则那疯婆娘真能做出玉石俱焚的事情来。
她悄悄地给祝小雯使了个眼色,祝小雯就很有默契地上前一步,挡住了毒香水的视线:“别冲动!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我们可以谈。”
而后,林星瑶在毒香水看不到的时候悄悄溜走。那个疯婆娘明显铁了心要跳,否则不会到这里来,必须要找到能救人的绳索。
“谈条件?可以啊!”毒香水目光落在祝小雯身上:“你跳下去,我就考虑和你们谈谈。”
宋白煦立马叫嚷起来:“小雯你别信她的鬼话!她在骗你!”
祝小雯就真的走到了天台边上,语气淡漠却坚定:“你放了他,我给你做人质。你要拉人一起死,我陪你死。"
毒香水往旁边退了退,冷笑:“我说的是让你先跳下去,而不是换人质。你的身手那么厉害,我可不敢拿你当人质。还是宋白煦比较好拿捏。”
那一句“好拿捏”简直让宋白煦欲哭无泪。所以,这就是当初祝小雯嫌弃他的原因?
要是他现在也有君玄夜的身手,是不是就不会被毒香水拿捏住了?
“祝小雯!”宋白煦忽然大吼一声:“你走开,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宋白煦干脆脖子一梗,对毒香水道:“不就是死吗?我陪你死就是了,别再连累别人,算是临死积德,下辈子还能换个投胎机会。莉香,我陪你死,你放了我外公行不行?算是我临死的最后一点要求。”
“莉香?”毒香水笑了笑:“知道我为什么会放弃君玄夜选你吗?因为只有你还会怎么喊我。多少年了,别人都称我毒香水,或恭敬或害怕,没人敢重提我从前的名字。只有你……虽然我知道你也不过是假意而已,可对于我来说,就连你这份虚假的感情都是一种奢侈。”
“宋白煦……”她还在笑,可是眼泪却慢慢涌出来,她似笑似哭,在最后的绝路上,耳边仿佛是听到了母亲当年的叮嘱:“莉香,你要好好地活着。”
可惜,她没有机会活了。从一开始,她就选择了一条惨烈的不归路。
现在,她唯一能选的就是自己的死法。与其被抓受辱,她宁可自我了解。
“对不起了宋白煦,虽然很抱歉,可我还是想让你陪我。”她说着闭上了眼睛,拽着宋白煦一起慢慢地往后仰倒……
“宋白煦!”祝小雯大叫朝他扑过去,眼睁睁地看着宋白煦和毒香水一起坠下楼去。
而宋白煦在最后摔下去的那一刻还在大吼着:“我外公……啊啊啊……”
再接着就见到一个人影朝自己扑过来,是祝小雯。如同当初在小熊的崖边一样,她奋不顾身地朝他扑来。她的眼神倔强而坚定——真是个傻瓜啊!
“小雯!”林星瑶抛出事先准备好的绳索,用力抛了过去,绳子准确地套进了祝小雯的腿上,又迅速地向下掉出一大截后猛地收紧,巨大的惯性把林星瑶都生生地拖拽在地,眼看着也要随之一起坠下。君玄夜一把抱住了林星瑶,这才勉强稳定住了下坠之势。
而另一头,宋白煦被祝小雯追上,抱住了他的双腿。在巨大的惯性之下,下跌了十几米才咚的一记闷响,重重地撞在墙面上,呈头上脚下的姿势倒挂着。
香水的手还死死拽着宋白煦的西装外套。三个人,居然完美地重现了当初坠崖的一幕。
生死关头,毒香水还感叹了一句:“我们三个还真是有缘啊,想不到最终会死在一起。”
宋白煦骂道:“你这个死女人,我都答应跟你一起死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外公。现在……现在又连累了小雯。祝小雯你是不是傻啊,非要跟下来干什么?”
此刻,他们三个人的命都悬在那根套住祝小雯脚脖的绳索上。祝小雯是最为吃力的,她艰难地开口:“坚持住……一定……一定能得救!”
有粘稠的液体,一滴一滴地从祝小雯的腿上滴落,恰好落在宋白煦的脸上,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摸到了一手的血红。那是祝小雯的皮肤被绳子生生地勒破了皮肉流出来的血。
宋白煦瞬间就泪眼模糊:“小雯,你放手,你放手啊!”
祝小雯咬着牙,既不说话也不放手。
毒香水低低地叹息:“好个无私奉献的女人啊。可惜今晚,不是那一晚。”
她一边说,一边慢慢地拿出手枪指向了祝小雯:“今晚,主动权在我的手上。”
宋白煦大惊失色,“你要干什么?你这个疯子!”
毒香水把枪口对准了那根维系着他们三人性命的绳子,正要一枪打断。
就在这时候,对面大楼里一颗子弹凭空飞出,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
毒香水的脑袋上破开了一个血洞,她的眼睛还在惊讶地睁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怎么就突然中枪了。
可下一刻,她身体的力气被抽空,无论多么的不甘心,都再也抓不紧宋白煦的衣服。
毒香水整个人如同枯叶般快速坠落,带着满心的不甘,坠入了地狱。
少了一个人的重量,祝小雯好过了很多,但是依然不敢掉以轻心,死死地抱住宋白煦:“撑住!”
宋白煦被刚才的那一枪给惊呆了,他差点以为自己要完蛋,结果毒香水莫名其妙地中弹死了。
祝小雯远远地看了眼对面的大楼:应该是他出手了,赤焰队的队长!
宋白煦此刻只感觉到一颗心剧烈地跳动着,几乎都快要跳出胸腔。他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小雯我……”
结果还没高兴两秒钟,就听到虚空中传来“刺啦”一声。
“这是……绳子要断了?”刚刚意识到这个问题,绳子就应声而断。此刻,宋白煦只感觉到剧烈的下坠、下坠、下坠……紧跟着,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宋白煦感觉到自己摔下又弹起、再跌落……
他脑子意识还有,只是脑子里一片空白,茫然地看着灯光、星光混肴在一起,耳边依稀还有急促的警报声,以及嘈杂的人声。
他想,原来这就是死亡啊。奇怪,为什么死了一点不疼呢?
下一刻,就看到祝小雯的脸出现在视野里,遮挡住了所有的灯光。
他迷迷糊糊地想:原来死了还能看到小雯啊。
脸颊上传来阵阵痛感,祝小雯拍着他的脸颊喊他:“宋白煦你还好吧?宋白煦,宋白煦!”
宋白煦皱了皱眉:“奇怪,为什么死了还能感觉到你在拍我的脸?”
祝小雯被他逗得没脾气了,“你好好看看我们掉在哪里了?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
宋白煦一个机灵爬了起来,这才发现原来他们掉进了消防气垫上,难怪刚才感觉弹了起来,还一点不疼,就是脑子震的有点晕,不知道是不是脑震荡了。
而毒香水的掉下来之后,已经因为头部中弹死亡,正被人抬走。
旁边还有消防人员问宋白煦他们:“感觉怎么样?能不能自己下来,需要担架吗?”
宋白煦劫后余生的喜悦占据了整个大脑,他也不顾周围都是人,一翻身就把祝小雯扑倒:“小雯太好了,我们都没死啊!”
这真是太幸运了!一次掉崖,一次跳楼,居然都能劫后余生。
“滚开别闹!”祝小雯刚想把宋白煦推开,宋白煦大约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居然胆大妄为一下子就吻住了祝小雯。
本来已经爬到气垫上准备救援的人,又识相的退了下来。
祝小雯猝不及防,就感觉到男人的唇齿气息充盈在自己的口腔里。
宋白煦的唇很软,吻却是热烈霸道。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祝小雯才恍然回神,一把将他推开,微微恼怒:“宋白煦你这个浑蛋,你居然敢占我便宜!”
一个吻,让宋白煦如痴如醉,他傻乎乎地笑着,“我亲了你,你就是我的人了。祝小雯,你这辈子就休想甩开我!”
祝小雯刚气得刚想怼他几句,就见林星瑶和君玄夜从酒店里出来了。林星瑶的胳膊本来就受了枪伤,刚才为了拉祝小雯和宋白煦,透支了体力,血流得更多。此刻,半个身体都被血染红。
君玄夜抱着林星瑶出来,正惊慌失措喊着,“救护车!救护车!快救救我老婆!”
祝小雯被他的阵势吓了一大跳,急忙跳下消防气垫,奔跑了过来:“队长,你怎么样?”
“没事,可能是枪口上的伤崩开了,多流了点血而已,小问题。”
林星瑶解释完了,又很无奈地对君玄夜道:“你别弄得太夸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牺牲了呢。”
君玄夜怒目而视:“不准说不吉利的话!”
随即语气一软:“瑶瑶,是不是很疼?一定很疼对不对?没事,去了医院就好了,我陪你,别怕。”
林星瑶本来还想说:“我本来就没怕啊。”可是对上君玄夜一脸的紧张模样,她觉得还是应该小鸟依人点,更适合现在都氛围。
于是又可怜巴巴的语气道:“刚才不觉得疼,现在忽然感觉好疼啊。老公,你抱紧点,我好像还有点冷。怎么办,是不是失血过多了。”
果然,君玄夜一听更加紧张了,把林星瑶小心翼翼地放到救护车上后,又赶紧脱下外套给她盖好,爱怜地亲了亲他的额头,“乖乖还冷不冷?”
林星瑶心里默默地窃喜,忽然觉得挨一枪也很值得。
就在这时,旁边突兀地传来一个冷锐的男声:“你现在真是退步了,一点小伤就上了救护车。当年我们一起的时候,你可是带着枪伤还能以一敌十啊。”
君玄夜寻声看去,就见旁边来了一位身穿黑T,头戴鸭舌帽的东方男人。
他的个子很高,和君玄夜差不多。但是身材极为魁梧,仿佛要把身上的短T给撑破一般。
君玄夜在打量他,他也同时在打量着君玄夜,然后轻蔑地冷笑:“这就是你找的男人?小白脸一个,弱不禁风的样子,估计还要受你保护吧。”
林星瑶听他这样说自己的男人,顿时就不高兴了:“戴维,虽然这次是你帮我了一把,但并不代表就能随便过问我的私事。”
戴维闻言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瑶瑶,你居然为了这个男人这样对我说话?”
林星瑶冷冷一笑:“你若客气,我自然也对你客气。”
君玄夜看出她是在护着自己,心里暗自高兴。
见那个叫戴维的还一副喋喋不休的模样,君玄夜道:“我老婆受伤了,我们得赶紧去医院,请不要挡路!”
说完上了救护车,催促着司机快走。那副紧张的模样,生怕晚走一步,林星瑶就要不治身亡了一般。
救护车上,林星瑶都不忍心再逗君玄夜了,“我真没事,一点小伤,不危及生命。”
君玄夜道:“我知道不危机生命。但那是子弹啊,打进去得多疼?赶紧去医院处理了,也能缓解你的疼痛!”
他又试探着问道:“那个戴维,就是这次你找的帮手?”
林星瑶点头:“他平常说话不那样,今天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你别放心上。”
赤焰队的队长名叫戴维,亚洲T国人。曾经和林星瑶有过数次合作,也算是老朋友兼战友了。
见林星瑶坐在救护车上呼啸而去,他脸上露出来几分担忧的神色。
可等转头,对上祝小雯的目光时,他的神色又恢复成了一贯的冷酷模样。
“这里的事情我已经联系上面来善后了。对外,你们就宣称是受到了劫匪绑架。具体你应该懂得怎么应对,不用我教你吧?”
祝小雯道:“明白。”
他看了看祝小雯,又看了看他身边的男人,摇头叹息:“你和瑶瑶选男人的品味都不怎么样啊。”宋白煦本就对戴维的身份有些疑惑,见他如此大言不惭,顿时恼火:“你什么东西,用得着你在这里品头论足?”
“你再说一遍?”戴维面色一寒,杀气毕现。
宋白煦还不知死活地想怼他,祝小雯先一步挡住宋白煦身前对那戴维道:“他只是个普通人,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戴维冷冷一笑,扭头离去。
宋白煦还搞不清楚状况,气呼呼地道:“小雯你干嘛对他那么客气?我是普通人?难道他就不是普通人了?告诉我,那浑蛋是谁?拽得跟个黑道大哥似的!就算是黑道的,我宋白煦也不带怕的!”
祝小雯道:“他不是黑道,但也不是完全的白道。总之,你别得罪他。”
“什么意思?”
祝小雯却不再多说。
就在这个时候祝小雯接到了白狼的电话:“卢老找到了,目前人已经安全解救下来了。”
祝小雯顿时松了口气,连忙把好消息告诉给宋白煦。
宋白煦这些天为了外公的事情也是担心坏了,当即就给卢老打了电话。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听筒里传来了卢老略显虚弱的声音。
宋白煦又是一阵紧张:“外公你怎么样?怎么听你声音不大对劲……”难道是受惊过度,老人家身体吃不消……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听筒那头的声音陡然变大:“我刚回到家才睡着,你个混小子就打电话来!不知道老人家睡眠质量不好,一打断就很难再入睡吗?”
宋白煦有一阵子没挨过卢老的训斥了,突然又听到,只觉得倍感亲切,忍不住鼻头都酸了酸:“外公你没事就好,我真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臭小子,不要诅咒你外公!”电话里卢老虽然在骂骂咧咧的,但是语气还是不由自主地缓和了下来:“我听说你为了外公吃了不少苦头。阿煦啊,你下次可不能犯傻了。外公年纪大了,怎么样都不要紧,你还年轻啊,可不能因小失大!”
宋白煦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下次不会再有这种事情了,坏人都伏法了。”
卢老抹了抹浑浊的老泪,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又聊了几句后,话锋一转:“你上次不是说谈了媳妇吗?怎么样,什么时候带过来给外公瞧瞧?”
宋白煦偷偷看了眼祝小雯,语气变得有几分羞涩:“快了,就差临门一脚了。等我这趟回去就带给您瞧瞧。”
卢老的嗓门顿时又抬高了八度:“什么?还差临门一脚?人家还没答应你?你往常不是挺能耐的吗?怎么现在这么怂了?我告诉你,要是不把人给追到手,你别回来见我!”
“外公我……”
不等他再多说什么,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这老头,电话挂得也太快了,一点不知道给自己外孙留面子。
林星瑶的伤不算特别严重,手术将打入皮肉里的子弹取出来,进行下缝合就给转入普通病房了,说是观察几天就可以了。
而君玄夜则一直陪同在侧,熬了大半宿,眼睛都熬红了。
林星瑶看着有些心疼,指了指旁边的陪护小床:“你赶紧去睡会儿吧。折腾了一整夜,你也累了。”
君玄夜道:“你还有两瓶点滴,我等你打完了再睡。”
林星瑶好笑地道:“我们住的是病房,值班护士会估算时间,隔一阵子就过来查看换吊瓶,用不着你特意盯着。”
君玄夜给她掖了掖被角,语气格外的温柔:“护士隔一阵就进来查看,出入频繁影响你休息。所以我刚才和护士交代过了,不要随便进来啊。你睡吧,我盯着,等要换瓶的时候我再喊护士。”
林星瑶没想到君玄夜居然细致入微到这种程度,既有些暖心,又有些不舍:“这个点滴至少要三个小时,你何必熬着呢?”
“没关系,反正白天补觉也来得及。”君玄夜说着说着,就脱了鞋,钻进了林星瑶的被窝里:“乖,老公陪你睡。”
明明旁边有陪护床,可他却偏偏要和她同床共枕。
林星瑶顿时了悟:“你不让护士随便进来的真实目的就是为了爬我的床?”
“我就抱抱,不动你。”君玄夜搂着她,亲了又亲。
林星瑶有点无语:“不动我,那你还不停地亲我?”
“亲吻不算,我说的不动你是不干那种事情。”
君玄夜说得理直气壮,可是那暧昧的语气,亲密的动作,反而让林星瑶心跳加速,忍不住想入非非。
大概是见林星瑶一直不闭眼,君玄夜又给她唱起了跑调版的摇篮曲。
林星瑶也确实疲惫了,慢慢进入梦乡。
原本甜甜蜜蜜的蜜月之旅,最后却弄得只能在医院里度过。
遗憾归遗憾,可这一次对于北极星组织来说可谓收获满满。
毒香水以及宙斯手下的一众杀手被全歼,也算是给幽灵网站的任务彻底画上了句号。
而宋白煦和祝小雯的关系也在这次危机之后,有了质的转变。
也就在林星瑶住院的当天晚上,祝小雯在配合警方录完了口供之后,刚回到酒店的房间。
还来不及关门,宋白煦就闯了进来。
祝小雯皱眉:“你的房间在隔壁。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医院探望。”
宋白煦道:“我刚给君玄夜打了电话,瑶瑶那边的手术很顺利,已经转入普通病房了。他让我们没事别去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这话确实像君玄夜说出来的。
祝小雯忍不住笑了笑:“这两天我们确实打扰了他们很多,既然老大没事,我们就暂时别在他们面前出现了,多给他们点相处时间。”
宋白煦道:“你知道多给他们相处的时间,那我们呢?是不是也该多相处相处?”
祝小雯脸色微红:“时间不早,你去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
宋白煦却是一把将门给关上,又顺手给反锁了。
“小雯,那天在酒吧里你不是说过给我机会吗?我一直记着,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提起那天在酒吧的事情,祝小雯的火气腾地一下就蹿了起来:“你还敢提酒吧的事情?你不是看人家美女性感,就巴巴贴上去了吗?还一下子就以男女朋友自居了?你现在跑到我房间里,又算什么?宋白煦,限你三秒钟之内滚出去,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宋白煦自知失言,忍不住想抽自己一个耳光,可这个事情总还是要说开的。
“你后来不也知道了,那个女人其实就是毒香水啊!我外公被她的人给绑了,我只能假意屈从。”
祝小雯冷笑:“好一个假意屈从!如果将来有一天,有人绑了你的家人,威胁你卖身,你也屈从?宋白煦,你就把自己看得那么廉价吗?还是觉得我祝小雯不可信任,所以你就瞒着我,自己去面对?”
毒香水的目标是林星瑶,为了利用宋白煦,所以才没有对他下杀手。可如果,毒香水再狠一点、疯狂一点,把宋白煦诓走杀掉呢?
祝小雯一想到他这次是死里逃生,就一阵阵的后怕。后怕之后,又觉得十分愤怒。
过去几个月,她豁出了命地保他安全。可他倒好,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给“送”出去了!
宋白煦急忙解释着:“小雯我从来没有觉得你不可信。事实上,你现在已经是我最信任的女人了,没有之一!只是当时的情况,容不得我多选啊。后来我也想方设法地和你通气,让你们知道危险。”
祝小雯道:“如果不是你后来的表现还算聪明,你以为你现在还有活命的机会?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宋白煦见祝小雯的语气缓和下来了,便厚着脸皮过来拉她的手:“那就算我戴罪立功了,小雯我们别怄气了行不行?下不为例!下次再有事情,我一定一早就告诉你。”
祝小雯冷冷地收回了手:“不许胡说,不会再有下次!”
“好好,没有下次。”宋白煦也忍不住有点后怕:“上次坠崖,这次跳楼,我居然还能活着真是命大。还好毒香水这次死透了,再来一次搞不好就真的嗝屁了。”
祝小雯郑重其事地道:“不会有下次。只要你离我们远远的,你就能安全。”
这次毒香水是来报复的。虽然宙斯的余孽清除得差不多了,可以后还会有新的敌人,还可能再被报复。
而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远离他们这些人,做个单纯的商人。
宋白煦闻言脸色顿变:“小雯,你又打什么主意?我好不容易才撬开了你的心,你又准备对我关闭吗?”
祝小雯:“你什么时候撬开过我的心?别自作多情了。”
“祝小雯!”宋白煦咬牙切齿地道:“你再说一遍?”
祝小雯就又重复了一遍:“宋白煦,你别自作多情了!我重复多少次也是这一句你……”
然而下一瞬,宋白煦便用一个吻封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他的吻带着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吻得祝小雯简直快要喘不过来气了。
祝小雯本想一巴掌把他拍开,手都伸出来了,愣是没舍得打下去。
大概再冷酷决绝的女人,在挚爱的面前,也会化成绕指柔吧。
在一阵迷惘、错乱、动情之后,祝小雯很快就恢复了理智,一把将宋白煦推开,恶狠狠地道:“你要是再敢随便碰我,我一定对你不客气!”
宋白煦深情款款地看着祝小雯:“小雯,你是爱我的,我能感觉到。你其实并不抗拒和我亲吻,对不对?”
“不对!”
祝小雯还想否认,宋白煦道:“你不就是因为身份特殊,怕连累我吗?”
祝小雯一愣:他知道了?
宋白煦道:“毒香水都告诉我了。你是一个什么北极星组织的人,我虽然不了解那具体是个什么组织,但是根据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来推断,估计是个专门对付邪恶势力,比如幽灵网站的组织。所以才会引来毒香水的报复。”
祝小雯道:“你既然都知道了,就更该要远离我。我经历过很多次任务,国内国外还有不少人憎恨着我。而退役前,我还会再出任务,我可能会引来比毒香水的手段更加恶毒的敌人,疯狂的报复。”
她如水般清澈的明眸凝视着宋白煦,循循善诱地劝导:“宋白煦,你只是一个商人,本就该平安富裕地度过一生。可一旦和我搅合在一起,你,包括你的家人、朋友都可能不再太平。”
“小雯我……”
祝小雯抬手捂住他的口:“你听我说完。宋白煦,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但凡我点头,哪怕再困难你也不会惧怕。可你是宋白煦啊,宋氏的掌门人,你的身后还有宋氏一族数百人啊!你能私自替他们做决定?譬如毒香水那一类的犯罪分子,他们一旦发起报复可不分亲疏远近。这次卢老万幸平安,可下一次呢?下下次呢?”
宋白煦沉默了。
“你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
酒店的房门开了,又关了。
房间里只余下了宋白煦一人,一言不发。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君玄夜和林星瑶能在一起,而祝小雯却非要拒绝他。
他和君玄夜到底是不同的。
宋白煦有外公,有母亲。此外还有大伯、二叔、小叔。
上一辈的宋氏兄弟关系亲密,往来频繁。
到了宋白煦这一代,也依然延续了和亲戚族人间的亲密关系。
宋白煦父亲去世得早,宋白煦小小年纪,就继承了父亲所有的一切。如果是在其他家族,难免会被叔伯打压。
可宋家不是。三位叔伯自知自己能力平庸,从来没有过分地争抢什么,反而还各种扶持照顾,让宋白煦早早就坐稳了宋氏掌门人的位置。
还有一众堂兄弟姐妹。特别是大姐宋秋彤,和宋白煦最为亲厚。有时候宋白煦犯浑,别人都说不动他,唯有宋秋彤温言软语,几句话就能让宋白煦顺毛。
如果祝小雯只是普通的寒门女子,宋白煦根本不会在意。甚至,遇到危险他也愿意以命相护。
可现在……他怎能因为自己的私人感情,就让整个家族的亲人陷入随时会遭受报复的危机中?祝小雯在关门离开的一瞬间,眼泪就汹涌而出。
她自小就不是爱哭的人,哪怕在命悬一线的时候,也从不轻易落泪。可现在,眼泪却好像决堤的洪水,怎么都止不住。
如果真的止不住,就放肆一回吧。
有些人会猝不及防地走进你的心里,却也会无可奈何地割舍。既然是自己选的路,怎么都要咬牙走下去。
她深深吸了口气,终究还是没有哭出声来,只是在泪眼模糊中,看到走廊灯光明明灭灭、似幻似梦,好似她的感情,似幻似梦、明明灭灭,最终还是被她自己狠心地掐灭了。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她用力地抹了抹眼泪,正准备离开这里,身后的房门突然开了。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一只手用力地拽回了房间里。
宋白煦重新将她拽回了房间里,然后紧紧地拥在怀中。
“小雯,你哭了。你也舍不得我对不对?”
祝小雯的泪痕尤还挂着,语气却又恢复了冷漠:“我刚才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你说得很清楚。理智告诉我应该就此结束,可是感情又怎么能随便控制得住的呢?祝小雯……祝小雯……”
他在她耳畔边一遍遍地唤着她的名字,每喊一声就把她在心里刻得更深一点。
“其实我刚才已经准备放弃了,真的我都要放弃了。可是一想到今后可能再也看不到你,一想到要把你从我心里剜出去,我的心都要碎了。祝小雯你说我怎么能放弃呢?我放不开啊!”
清澈的泪珠从宋白煦的眼眶中滚落,落在祝小雯的脸颊上,和她的泪水混在一起,难分难解。
“宋白煦……”
“祝小雯,那天你答应给我机会的。答应的就要做到!祝小雯,你信我一次好不好?即便再多的困难,总有解决的办法。你说的风险,我来想办法规避。我宋白煦堂堂男儿,不能总让你护我,我会护着自己,护着我的族人!我会证明给你,我有这个能力。所以,请你相信我这一次,给我一个爱你的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他说到后面,已经是在用乞求的口气。那么高傲自负的男人,却流着泪地求她给一次机会。
或许是他的保证、祈求太动人心,或许是他眼泪让她心软,又或许是她也在克制自己的感情。祝小雯终于点了点头。
宋白煦瞬间欣喜若狂,紧紧、紧紧地抱着祝小雯:“你答应,你答应了!太好,太好了……”
他一会哭、一会儿笑,简直像个傻子。
陷入爱情中的人,又有几个不是疯癫痴狂的呢?
林星瑶已经在医院住了整整三天,也享受了君玄夜无微不至的三天照顾。
大概是在医院太闲了,往日英勇果断的黑影队队长,居然化身作精各种折腾。
比如此刻,她躺在病床上,喊一声:“君玄夜!”
君玄夜立马从卫生间里探出半个脑袋来:“怎么了,瑶瑶?”
林星瑶道:“我好无聊啊,过来给我唱个小曲。”
“等我把衣服洗完了就来。”
君玄夜不喜欢旁人打扰,连护工都没请,每天亲力亲为地照顾林星瑶,为了学洗衣服他甚至还特意找了教学视频。
林星瑶把被子一蹬,“可是我现在就想听!”
君玄夜就急忙把衣服丢下,冲干净手上的泡沫,急步过来替林星瑶把被子重新盖好:
“盖好盖好,不能踢被子!你昨天晚上都发烧了。”
林星瑶道:“昨晚是给你非要抱着我睡觉,把我生生的给捂热的!后来你睡小床了,我体温就降下来了。”
君玄夜也有点委屈:要不是她突然发热了,君玄夜也不至于被护士赶到小床上去睡。抱着媳妇睡觉多舒服呀。
至于发烧的真正原因……反正不能怪他!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则很怂地道:“对对,都是我不好,怪我怪我!你要热了,少盖点,但不能完全踢掉。”
林星瑶道:“哎呀,你到底唱不唱歌啊。你不唱,我午睡都睡不着了!”
“唱唱唱,想听什么?摇篮曲?”
“听腻了,换个其他的。”
君玄夜觉得哄睡的歌曲,还是舒缓点比较合适,于是就挑了首《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一如既往地跑调,但是林星瑶听习惯了还有点上瘾,也不知道是不是爱屋及乌的缘故。特别是看着他高大帅气的一个大男人,一本正经的跑调,总感觉好笑又窝心。
她听得迷迷糊糊地正要入梦,忽然听到一个突兀的声音从门外出来:
“我们是不是走错病房了,怎么里面有个神经病在鬼哭狼嚎?”
君玄夜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一脸恼怒地拉开了房门,冲着宋白煦骂道:“你说谁是神经病?我看你脑子才有病!”
宋白煦哈哈大笑着把果篮塞进君玄夜的怀里:“原来你就是那个神经病啊。认识那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居然会唱歌,还唱的这么难听哈哈哈哈!”
君玄夜气恼,要不是看在祝小雯通行的份上,君玄夜肯定要拿扫把赶人。
林星瑶的午觉自然也睡不成了,不过她反正也无聊,不睡也不要紧。招呼着祝小雯和宋白煦进来坐。
闲聊了一会儿,宋白煦就去了下卫生间。出来后大惊失色地问君玄夜:“你不是说没找护工吗?那卫生间里洗了一半的衣服……”
他跟看怪物一般,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君玄夜:“不会是你在洗吧?堂堂君氏总裁,自小佣人成群,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居然洗起来衣服?”
君玄夜嗤笑:“给我媳妇洗衣服我乐意!你倒是想洗,小雯未必肯答应。”
哪知道,宋白煦顿时就得意的牵起了祝小雯的手,“小雯,回去我给你洗衣服,里里外外我都帮你洗!”
林星瑶和君玄夜立马就看出来他们这是好上了。要不然他也不敢那么大胆的公然牵祝小雯的手。林星瑶欣慰地对祝小雯说:“你终于想通了,恭喜恭喜。”
祝小雯虽然看起来冷傲寡言,但心思细腻而敏感,思虑很重。要不然,也不会把宋白煦给折腾得这么惨。
她能接受宋白煦,林星瑶是打心眼里替她高兴。
君玄夜经常挤兑宋白煦是个单身狗,可真见他脱单了,也是显得很高兴,“恭喜你了,小雯这朵鲜花终于还是插在你这坨牛粪上了。”
宋白煦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君玄夜有你这么祝福人的吗?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祝小雯还是羞涩地把手从宋白煦的手里抽回来,解释道:“我们的关系先不对外公开,免得被有心人盯上。等到三年之后,我退役了再公开。低调些,希望能避免一些麻烦。”
那晚,祝小雯提出了她的顾虑之后。宋白煦就和她保证,会处理好一切。
于是祝小雯答应给他和自己一个机会,订了三年之约。
三年之后,祝小雯退役,那时可以让组织安排新的身份,回归正常的生活。前提是,她能活着熬到退役。
宋白煦则要在三年内,保障好族人和自己的安全。
此刻,见祝小雯羞涩,宋白煦笑嘻嘻地把祝小雯的手给拽了回来:“我们只是约好,不对外宣布恋爱关系,免得惹眼。但是君玄夜和瑶瑶都是知道情况的,用不着避嫌。”
反正在他看来,亲都亲过了,祝小雯就已经是他女人了。
林星瑶道:“确实,低调些比较好。安全起见,以后还是不要随便出游,身边保镖绝对不能少。”
宋白煦忙道:“对对,不能少!君玄夜,你们君氏的安保做得不错,回头我找你取取经。”
君玄夜道:“安保是一回事,你还是得把功夫练起来。总不能一有情况,就躲在祝小雯身后吧?身手练好了,遇到突发情况的时候,你也能有点自保能力。”
说起这个,宋白煦也觉得颇为愧疚,忙拍着胸脯保证:“练!我一定下苦工!等回到帝都之后,我除了日常工作外取消一切应酬,空闲时间全部用来练习格斗!”
祝小雯道:“我还有几天假期,回去之后我给你专项训练。”
宋白煦大喜过望,忍不住就幻想起他和祝小雯切磋武艺双宿双飞的美好场景,如同小龙女和杨过那般的神仙眷侣。
林星瑶闻言,暗暗地为宋白煦捏了把冷汗。
要知道黑影队全队上百人,除了林星瑶和祝小雯是女人外,其余的都是和尚。但就算常年见不到其他异性,母猪都赛西施的情况下,也没人敢把主意打到林星瑶和祝小雯的身上。
林星瑶是队长,队员对她只有敬仰而不敢生出任何亵渎之心。
至于祝小雯……当初完全凭实力单身。
祝小雯长得是女人相,可在队里的时候,举止行为比爷们还爷们。
初入队的时候,她就打遍全队无敌手,连副队白狼都不是她对手。即便是林星瑶,也只能堪堪平手。而且祝小雯脾气还很不好,惹着她的人,基本没好下场。
也是因为祝小雯武力值爆表,在队里的时候还担任武训官。顾名思义,就是专门训练队员的。
那家伙,一旦搞起训练来,简直就是魔鬼加身。背后可没少被队员起外号,什么魔鬼训练官、女李逵、黑面神等等。
现在,祝小雯说要亲自出手给宋白煦搞特训,林星瑶有点担心。
把祝小雯拉到身边,林星瑶悄悄耳语道:“宋白煦不是那些皮糟肉厚的队员,你下手轻点。好不容易遇上个好男人,可千万别把人给吓跑了。”
祝小雯笑笑:“没事,真吓跑了,那也是缘分不够深。”
言下之意,是她不会手下留情了。
偏偏宋白煦还傻乎乎地跟君玄夜嘚瑟:“看看我媳妇多好,亲自指导我格斗。可惜你的格斗学早了,没机会让瑶瑶指导了。”
为了表示自己学武的信心,宋白煦当即就告辞,拉着祝小雯回酒店,说是立刻就要开始训练,不能浪费每分每刻。
于是,等林星瑶养好伤出院,坐上回帝都的飞机时,再看到宋白煦,就见他墨镜、帽子、口罩,一个不少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差点让空姐以为有人要劫机了。
林星瑶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祝小雯,顿时明白了过来。
君玄夜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宋白煦又在搞什么标新立异,一把扯下他脸上的遮挡:“飞机上戴什么眼镜……”
紧跟着就看到宋白煦一张脸,肿得跟个猪头似的,简直是惨不忍睹。
君玄夜顿时惊呼出声:“家暴?揍得连你妈都要认不出你了,过分了点。”
“什么家暴?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君玄夜,把家暴当情/趣?”宋白煦指着自己脸上的伤:“这是我这两天的训练成果!”
然后又用幽怨的眼神看眼祝小雯,悄悄地对君玄夜道:“就是没想到我家这位,下手真狠啊!差点把我搞废了!”
祝小雯道:“现在不流血,将来上了战场怎么保命……不对说错了,你虽然不用上战场,但是遇到行刺、报复的时候,你的反应力能起到关键作用。”
林星瑶看不过眼,对祝小雯道:“宋白煦好歹是个总裁,你把他打成这样,让他怎么去面对他的手下?”
宋白煦感激地看着林星瑶,“对对,瑶摇说得没错。”
谁知接下来就听林星瑶补了一句:“打身上就行了,身上的伤痕外人看不出来。”
宋白煦:“……”
宋白煦摆了摆手:“行了,你俩就别讨论这个问题了。没见空姐一个劲地偷看我们吗?只怕还以为你们两个女人是家暴分子,在商量怎么打男人呢。”
林星瑶笑了起来:“逗你玩的呢!”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药瓶丢给宋白煦:“这个是外用伤药,学格斗难免受伤,用这个药及时涂抹能止痛消肿。”
祝小雯道:“我说回去再练,你非不肯。这里也没有合适的护具,肯定要受伤。等回去之后,我会给你准备好全套护具,能减少受伤。不过基础训练比如每天十公里耐力跑、扎马步这些肯定是不能少的,你基础差想要短时间出成效,肯定要付出百倍的努力。”
宋白煦很勇敢地道:“没事,我不怕苦。小雯你不用心疼我!”
君玄夜横插一句:“小雯应该不是心疼你,是怕你训练还没出成果,人就先跑路咯。”
此话一出,几人都笑了起来。
.不过宋白煦训练的心还是很坚定的。下飞机后,已经临近晚餐时刻,林星瑶本来还提议,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宋白煦说今天还要训练,就不耽误时间了。和林星瑶、君玄夜告别之后,他带着祝小雯走了。
林星瑶挽着君玄夜的胳膊,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想吃什么,我让家里的厨房准备,等我们到家了正好可以开饭。”
君玄夜问:“吃什么都行吗?”
林星瑶道:“当然。知道我们今天要回来,厨房采购了不少食材。中餐、西餐,你想吃什么都行。”
君玄夜就在她的耳畔边低喃了一句:“吃你。”
林星瑶瞬间红了脸,嗔怪道:“大庭广众的,你又在瞎想什么?”
君玄夜委屈巴巴地道:“谁叫好好的蜜月之旅,偏偏生出那么多事端?你后来又一直在医院里住着,那小护士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动不动就来查房,我想干点什么都不方便。总是吃不饱,能不馋吗?”
回到了府邸,晚餐果然已经准备好了。
君玄夜的心思不在吃饭上,对管家道了一句:“我们上楼换个衣服再吃。”
可这衣服一换就是两个小时,饭菜凉了又热也没见人下来。
此刻,主卧卫生间一片凌乱,浴缸里的水摇摇晃晃地漫出来,妖艳的玫瑰花瓣也顺着水流落了一地的残红。
也不知过了多久,浴缸的水才恢复了些许的平静,只余下一圈圈的水波纹轻轻地吻上了林星瑶的冰肌玉骨。
君玄夜终于餍足,半闭着眼睛,叹息了一声:“还好我比较英明,提前让人换了大浴缸,果然舒服多了。”
林星瑶缓了好一阵子,才平息了气息,转眸看着君玄夜:“下去吃饭吧。再不下去,管家他们就该来催促了。”
“不会。”君玄夜吻了吻她的湿发:“他们不会那么没眼力劲。”
林星瑶浑身酥软,其实也不想动。闻言,就靠在君玄夜的胸膛,想再泡一会。可目光不经意地一扫,就见他胸前不知什么时候浮现出了几个粉色的痕迹。
“这是什么?”
君玄夜瞅了眼,低低一笑:“还不是被你这个小妖精给弄出来的痕迹,还好意思问我是什么。”
林星瑶却意识到不对劲。如果是刚才亲热当中被她掐到的,那应该是青紫色的淤痕,可这个却是一种怪异的粉色。
林星瑶又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下君玄夜的全身,就见到他的腋下、背上都有几处同样的粉色淤痕,大约和指甲盖大小,很不寻常。
君玄夜也注意到林星瑶神态变化,问道:“怎么了?这个不是你弄的?”
“当然不是!起来,上床去!”
君玄夜玩笑道:“你还想再来一次?”
林星瑶道:“想什么呢?在浴缸里不方便,你躺床上去,我给你再仔细检查下身体!”
君玄夜身上的情况很怪异,明明皮肤上有几处不同寻常的痕迹。但是脉搏却一切正常,完全看不出问题。
君玄夜觉得林星瑶有点大惊小怪了,“可能是皮肤过敏,小问题你不用太担心。”
林星瑶却不那么认为:“如果是皮肤过敏,脉像里能把出来。”
君玄夜道:“你医术那么厉害,你都把不出问题,肯就没问题了。”
林星瑶道:“还是小心点好,明天去福光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君玄夜苦笑:“有必要那么夸张吗?”
在林星瑶的坚持下,君玄夜还是依着她的意思,去福光医院做了一大堆的检查。因为福光医院是君玄夜的资产,一路绿灯之下,各项检查结果第一时间就能出来,结果显示一切正常。
可奇怪的是,君玄夜身上的粉色瘢痕反而还多处了两处。而原先的几处还有长大的趋势。
林星瑶不敢疏忽,问君玄夜道:“你那次和美杜莎同处一室的时候,有没有碰过她?”
那天,林星瑶是真没有想到美杜莎会冒充毒香水出现在酒店的房间。否则,她怎么也不会让君玄夜孤身犯险。
君玄夜肯定地道:“没有。你当时给我预警过,再说我也嫌她恶心,刻意保持了距离。”
说到这里他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忙道:“你那次说美杜莎浑身的皮肤都有毒。那她的血呢?”
林星瑶脸色微变:“你为什么这么问?你是不是碰到她的血了?”
君玄夜如实地道:“我用匕首杀了她,但是她在断气之前,突然下狠手拔掉了胸口的匕首,血喷出,我躲闪不及之下,被溅到了一点。当时我只顾着过去找你,再加上后来也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就把这个事情给忘了。”
林星瑶二话不说,掏出手机快速地拨了一个电话过去:“戴维我听说你来帝都了,现在方便吗?我要见你……半个小时?好,等下见!”
君玄夜道:“你约了谁?戴维?是那个在丽市我见过的戴维吗?”
林星瑶点了点头,解释道:“美杜莎是T国人,在东南亚各国犯案累累,戴维对她实行过专项抓捕,对她比较了解。我找他要点美杜莎的调查资料,你先回去,我拿到资料就回来。”
君玄夜道:“为什么不能带我一起去?”
林星瑶本来是想带他去的,但是刚才电话里戴维特意说了一句,不希望看到其他人。林星瑶眼下有求于人,自然要给他点面子。
只是这些话不好和君玄夜直说,免得他多想,只道:“我们还要谈些工作上的事情,涉及机密,你在的话……我没把你当外人的意思,只是组织的纪律还是要遵守。”
这么一说,君玄夜就不好再勉强什么了。
约定的地方在一家环境清幽的咖啡馆。
林星瑶到的时候,戴维已经帮她点好了咖啡,服务员正好端了上来,时间掐得非常好。
戴维道:“特意给你点的卡布奇诺,你应该喜欢。”
林星瑶端起来,抿了一口,礼貌地道了句:“谢谢。”
戴维笑了笑:“我记得当初第一次在M国皇家大学见你的时候,你手上拿的就是一杯卡布奇诺,扎着个马尾辫,像个初中生。当时,我以为你进错了地方,那么柔弱的女生,怎么会到军事管理系报道呢。没想到,你最后却是我们全班成绩最优异的。”林星瑶把咖啡放下,语气淡漠:“我不是特别挑剔的人,拿铁、黑咖都能喝。你看到我的那次,我只是正好口渴,顺手买了一杯饮料而已。如果不是你提起,我都忘了我当初喝的是什么了。”
“瑶瑶,你在刻意和我生疏?”戴维的眸光冷了冷。
林星瑶嫣然一笑:“作为组织里的成员,我们还合作过几次,即是战友,也是老同学,我对戴维你十分尊敬。这次找你出来,除了叙旧之外,也是希望你能帮个忙。”
戴维耸了耸肩:“你说。”
林星瑶就开门见山地道:“你是t国人,当年追捕过美杜莎,把她逼得隐藏了好几年。你对美杜莎应该很了解,知道她是怎么变成毒人的吗?”
戴维抿了口咖啡,然后才幽幽地道:“美杜莎当年被她父亲当成了礼物送人,如同高级妓女被人玩弄。后来因为毁容,才脱离了东南亚的贵族圈。但是她心里已经变得极度扭曲,痴迷于邪术。她一身的毒,据说是她从一个隐世的邪术师那里得到的秘法,以身饲蛊,最后把自己弄成了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好她这次死了,要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要被她弄死。”
林星瑶追问道:“你可知道,她除了皮肤有毒之外,身上的血液是否也有毒?”
戴维不屑一顾地道:“也许吧,那种女人可能连头发丝都沾着毒素呢。”
林星瑶急忙道:“你那里应该有被美杜莎害死的人的死亡照片以及资料吧,发给我看看。”
戴维还是头一次见林星瑶这样紧张,以前林星瑶给他的感觉都是极为冷静、果敢的。
“你这么紧张是出了什么事吗?”戴维以手撑着下巴,分析道:“让我想想——对了,那晚和美杜莎独处一室的好像是你的男人?怎么他中毒了,莫非是抵挡不住美杜莎的诱惑与他有了肌肤之亲?”
林星瑶当即就恼了,“不许你诋毁我的男人!”
戴维似乎有些伤心:“瑶瑶,你居然为了维护他而对我动怒?你就那么爱他?”
“自然!否则我怎么会嫁给他?”林星瑶毫不示弱地道:“戴维,看在同一个组织的份上,我请你帮忙。如果你愿意帮,我会记你一次人情,下次哪怕刀山火海也还你这个人情。如果你不愿意帮忙也直说,我可以自己去查!”
戴维无声地笑了笑:“既然你都求到我跟前了,我自然没有推卸的道理。至于人情……我不需要你下刀山下火海。只是希望,你能再考虑考虑我对你的感情。”
他说着,还伸手去握住了林星瑶的手。
林星瑶一惊,还不能她做出反应,戴维已经被人一拳给击倒。
君玄夜愤怒的双眸几乎要喷出火来,把这个浑蛋给烧成灰烬。
作为男人,君玄夜从见到戴维的第一面起,就发现他看林星瑶的目光里透着几分异样。
刚才林星瑶约了戴维见面,还不让他跟着,虽然抬出来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是君玄夜作为一个醋缸子,怎么可能放心?
于是他悄悄地跟在林星瑶的后面,本来想着远远地看着就行。
谁知道,居然看到戴维居然伸手抹了林星瑶,气得君玄夜恨不能把他爪子给剁下来。
君玄夜打了一拳都不能消气,待要再补上第二脚的时候,戴维已经反应过来,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很快就和君玄夜缠斗在一起。
好端端的一个咖啡馆,被这个两个男人给弄得杯盘狼藉,座椅翻倒。
后来,还是林星瑶一个闪身,挡在两个男人中间,喝道:“住手!”
戴维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丝,冷笑着道:“你男人生龙活虎的,你居然还担心他中毒?”
林星瑶沉声道:“戴维,这次虽然是我老公先动的手,但确实你出言不敬在先。看着组织的份上,我可以不计较,我希望不会再有下次,否则……”
“否则怎么样?”
林星瑶侧了一步,和君玄夜站在一起道:“否则,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林星瑶拉着君玄夜走了。
服务员拦着他们要赔偿的时候,君玄夜直接往后一指:“让他赔!他不赔,你们立刻报警!”
虽然当着外人的面,林星瑶和君玄夜绝对是夫妻同心。可出了咖啡馆,回去一路上,林星瑶都沉着脸一言不发。
君玄夜则一路上陪着小意,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
等回到君家,林星瑶径直到了书房,君玄夜本来还想跟去,被林星瑶给关在门外。
一直到天黑,林星瑶才从书房里出来。
而君玄夜则一直在书房外等着,一见门开,他忙不迭地跳起来:“瑶瑶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林星瑶冷眼看他:“你错在哪了?”
君玄夜就不说话了。
林星瑶被他给弄得没脾气了:“你都不知道错哪就来道歉?你道的是哪门子的歉?”
君玄夜小心翼翼地勾了勾林星瑶的手指头,还在她的掌心蹭了蹭:“反正不管怎么样,先道个歉把你火气稳定下来了再说。”
林星瑶“噗嗤”一声笑了:“你倒是机灵!”
君玄夜见她笑了,心头的大石头立马落了地,“你笑了?笑了就是不生我的气了?只要你不生气,怎么都好说。”
林星瑶道:“你又没有做错什么,我为什么要生气?”
君玄夜不理解:“那你回来的一路上一直不说话冷着脸是为什么?回家了还把自己锁书房里?”
林星瑶好笑地道:“我不说话是因为我在想事情啊。想事情的时候,我难道还要嬉皮笑脸?至于去书房,那是我有事情要做,怕你打扰我的思路,所有就把门给锁了。”
君玄夜:“……所以……我刚才道歉是道了个寂寞?”
林星瑶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算是寂寞。至少我知道以后如果有意见不合的时候,我就装生气不说话,那你肯定就怂了,立马跑来道歉,我就能占据上风了,哈哈哈哈!”
君玄夜:“……”
总感觉自己好像被套路了,可他没有证据。几句玩笑之后,夫妻二人间的气氛缓和下来。
君玄夜这才严肃地道:“以后不要私下去见那个戴维了。他心术不正!没想到你们组织居然还会用这种人。”
林星瑶道:“戴维虽然是我们组织的人,但是他的身份很特别。出生于t国皇室,是t国国王的长子。昔年,t国国王专宠贵妃,听信谗言废掉了王后,也就是戴维的母亲。戴维当时年幼,和皇后远赴他国,消失在公众视线。”
“后来,他凭借一己之力,考入了国皇家大学军师管理学院。而后进入北极星组织,靠着骁勇善战屡屡立功,成为赤焰队的队长。而后,又悄悄回到了t国,仅仅用了三个月时间,就赢得了t王的心,不但重新接回了戴维的母亲,还恢复了她皇后的地位。”
“以戴维皇子的身份,北极星组织早就容不下他了。我也以为,他应该要退出了。可他偏偏就是没有卸任,还时不时地出任务。你若说他是完全的一腔热血,可他在t国国内,为了清除异党,连无辜人都不放过。首长对此多有不满,但因为事情都发生在t国,没有明确的证据,也不好把他怎么样,只能口头警告。”
“但你若说他是恶人吧,这些年他为了打击国际上的黑恶势力,立下汗马功劳,在北极星组织里也是难得的干将。”
君玄夜没想到,那个戴维居然有如此负复杂的背景。
他叮嘱林星瑶:“像这种亦正亦邪的人物,反而更加难防范。瑶瑶,你以后别和他接触了,特别是不要再私下见面。”
“肚子好饿,晚餐准备好了吗?我们去吃饭吧。”林星瑶转移了话题,笑嘻嘻地挽着君玄夜的臂弯往楼下餐厅走去。
吃完了饭,两人又在房间里甜蜜地滚床单,一直折腾到了很晚才安静下来。
屋里灯光早已熄灭。柔软的纱帘在夜风的撩拨下,轻轻地摇曳着。
林星瑶掀开了被子,悄悄地下床关好了窗子,又帮君玄夜掖好了被子。大概是一番激战之后,体力透支严重,此刻的君玄夜睡得很沉。
林星瑶吻了吻他的脸颊,而后捡起散落的衣服快速穿好好,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君玄夜翻了个身,下意识地去搂林星瑶,却搂了个空。
他猛然惊醒,果然发现枕边空空荡荡,早已没有了林星瑶的身影。
“瑶瑶,瑶瑶?”君玄夜心头莫名一晃,然后就听到楼下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他急忙跑到窗口,就看到林星瑶的车驶出来了君氏府邸的大门。
“这么晚了,瑶瑶要去哪里?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
之前,君玄夜和林星瑶有过约定,如果她要出任务,离开要会提前说一声,好让君玄夜心里有个数。
没有提前说,难道不是为公事?那又是为什么呢?
凌晨1点的马路上几乎没有车,因此林星瑶的车速很快。半个小时后,就到了郊区的一个独立的别墅门前。
门口的守卫似乎早就认识她,连问都不问就直接放行。
林星瑶把车子丢在大门口,噔噔,快速地上了二楼。
二楼的房门一推开,戴维就笑着迎接:“你很准时。”
林星瑶往沙发里一坐,语气有些不太好地道:“我来了,能把解决的办法告诉我了吗?”
林星瑶白天和戴维见过面之后闹得不欢而散。以她的性格,也不是那种轻易能被人威胁的人,因此,回到君家后,她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开始用她的手段去达成目的。
戴维那边有美杜莎最详细的资料,他不给不要紧,林星瑶就黑了他的电脑,盗出资料。
资料很多,她一目三行,捡最要紧的查阅。
其中一个文件里记录的全是被美杜莎害死的死者的尸检报告。
她在其中一个死者的报告里,看到那个死者浑身皮肤溃烂,死状极惨。还来不及腐烂溃败的手掌和脚掌的皮肤上布满了粉色的瘢痕。那瘢痕的模样、颜色和出现在君玄夜身上的瘢痕几乎完全一致。
验尸报告上给出的结论是:死者因月噬蛊毒发作,致使全身皮肤溃烂而死。
就在这时,戴维的电话打来了:“资料你看了吗?我就知道你一定不甘心,以你的手段想要窃取资料也不难。”
林星瑶迫不及待地问:“月噬蛊是什么毒?什么情况下会中蛊毒?”
她虽然在医术上颇有建树,但蛊毒和现代医学完全不是一个领域,因此她了解得并不多。
戴维倒也没卖关子,解释道:“我之前告诉过你,美杜莎以身饲蛊。我们以前只知道,她的皮肤有毒。但是后来我才知道,她的血更毒。那个疯女人,把蛊虫养在了自己的血脉里。一旦被她的血给沾上,就会中蛊。起初身体皮肤上会出现粉色的斑痕,随着瘢痕越来越多,皮肤开始溃烂,受尽折磨整整一个月后才会死亡。”
林星瑶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不可能!美杜莎死亡之后,她的尸体被法医接触过,我也特意查过,法医和现场勘察的警察都好好的,皮肤上根本没出现任何变化!”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君玄夜的皮肤上出现了粉红的斑痕?
戴维道:“因为月噬蛊只会在宿主死亡之前保持活性,一旦宿主停止心跳,蛊毒也会同时死去。可如果在宿主死亡之前,通过血液接触到其他人,也就意味着它找到了新的宿主。”
“戴维,你既然这么了解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林星瑶深呼吸一下,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请你告诉我,有什么办法能解毒。”
电话那头的戴维无声地笑了笑:“这个事情说来比较复杂,晚上出来见一面吧,我们详细聊聊。另外,我不希望你的男人再突然出现破坏我们叙旧。”
虽然林星瑶很不喜欢被人威胁的感觉,但是事到如此,她只能背着君玄夜来见戴维。
林星瑶没心思和戴维废话太多,急切地道:“告诉我,有什么办法能解蛊。”戴维颇为好奇地道:“认识你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你这么着急的样子。是因为他?他中了蛊毒?”
林星瑶道:“你既然都猜到了,就不要再绕弯子。告诉我,你有没有办法解决?”
戴维道:“月噬蛊不同于一般的蛊毒,要解决,恐怕得付出很大的代价。”
“说,什么代价。”林星瑶虽然医术不错,可她对蛊毒并不了解,要不然也不会大半夜地跑来找戴维。
戴维道:“月噬蛊分为公母两种。一旦进入宿主身体,蛰伏十天之后,公母会结合,然后大量繁衍。第十一天,蛊毒开始发作,皮肤出现溃烂。想要解决,唯一办法只有抢在十天之前,引出一只蛊虫,让公母无法结合繁衍。可即便引蛊成功,也只能拖延一年时间,还是需要解药才行。”
林星瑶听完,心头微微一松:还好,距离发作还有几天时间,一切还来得及!
又听戴维道:“但是这个蛊虫不是随便就能引出来的。公母蛊虫之间,相互能感应。如果想要诱使其中一个出来,必须要和宿主心意相通者。换言之,就是亲近的人,父母妻儿。兄弟姐妹都不行。”
林星瑶第一时间想到了君哲远,问道:“如果是关系不太亲密的父子呢?”
戴维道:“那不行。关系不亲密,蛊虫不愿意过去,还会打草惊蛇,下次想引就更难了。”
换言之,能帮君玄夜的只有林星瑶。
戴维也心知肚明,他道:“如果可以选择,我并不希望你以身犯险。据我所知,哪怕是夫妻之间,也有不小的失败概率。蛊虫不过去也就算了,就怕公母两个虫全部被引过去,那样救人者反而成了替死鬼。”
林星瑶毫不犹豫地道:“戴维,你帮我安排。我必须要救他。”
戴维的脸上露出来几分落寞的神色:“瑶瑶,你居然为了一个男人,愿意付出这么多?值得吗?”
林星瑶道:“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戴维冷哼:“你要是真死了,你以为他会记你一辈子?不!男人,尤其是那种商人,身边美女环绕,最经不起诱惑。也许你坟头的土还没干,他就转身有了新人。”
他说着说着,就有些生气:“我告诉你这些,本来是希望你知难而退!没想到,你连换命都不带犹豫!那个男人,就真那么好?把你给迷惑成这样?”
林星瑶淡淡一笑:“他既然是我的男人,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死在我前头。戴维,相识多年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这次算我求你!”
戴维问:“我可以拒绝吗?”
林星瑶笑容更深:“不可以。”
戴维目光灼灼地望着林星瑶:“瑶瑶,我真不想看到你犯险啊!整个北极星战队里,你是我最欣赏的人,最信任的人,我……”
林星瑶道:“戴维我也信任你,否则不会半夜赴约。更不会把这种性命攸关的事情,拜托给你。如果你真的担心我的安危,那就帮我找最靠谱的人引蛊吧。”
戴维却越听越生气:“不是我不想帮你!关键在于解药!”
“月噬蛊的解药非常难得。主要是其中一味药是需要鬼玫瑰的花茎里提炼出的汁才能炼制。鬼玫瑰是一种奇花,举世罕见。据我所知,只有t国森格拉家族的后花园里种了一株。”
林星瑶闻言倒是不屑一顾:“我还以为没有解药呢。有解药就好办了,我去盗来就是了。”
戴维失笑:“你去弄?瑶瑶,你知道森格拉是谁吗?我们t国军阀势大,连下一任皇位继承人都必须得到他们的支持才能上位。而森格拉家族是军阀之首,森格拉城堡守卫森严,你去盗?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林星瑶笑了笑:“反正有法子总比没法子好。戴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管最后成功与否都谢谢你。”
“我现在倒是有点后悔,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你不告诉我,我也能查到。不过就是时间早晚而已。”
戴维叹了口气,他是真心不想要参与这个事情,可事关林星瑶,他只好妥协:“我一周后会回t国,你要是愿意就一起吧。有我在,总归还是能降低点你的风险。”
正在这个时候,戴维的耳机里传来手下的汇报,他走到窗边偷偷看了一眼,就看到君玄夜出现在别墅的大门处。
“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瑶瑶,我的心意你早就知道,为什么偏偏选择他呢?明明我才是和你最配的男人啊。”戴维靠近了林星瑶一些,手撑着她后面的墙上,两人其实还隔着距离,但是影子却叠在一起,看起来十分暧昧。
君玄夜刚刚走到别墅下,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两个好像是拥抱在一起的身影。他有些不敢相信。
他虽然看不清楚帘子后面人的样子,可那个女人的发型、身材轮廓都和林星瑶一样。
君玄夜心头火起,迅速跑到楼上,一脚踹开了房间的门。
房间里早已不见了林星瑶的身影,只有戴维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来人。
君玄夜一把上前,揪住他的衣领质问:“瑶瑶呢?我老婆呢?”
戴维看到他的时候,唇边带着几分讥诮的笑意:“半夜三更跑到我这里找你老婆?怎么你老婆跑了吗?那一定是厌烦你了。”
君玄夜恶狠狠地推开他,寒声道:“一定是你在从中捣鬼!我告诉你,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都休想伤害瑶瑶!”
刚才林星瑶听到动静,在君玄夜进门前一步跳窗离开。
她不希望被君玄夜知道,她为了他三更半夜跑到这里来。更怕他猜到蛊毒的事情,否则他宁死也不会让林星瑶以身涉险。
“你放心,我戴维伤害谁,也不会伤害瑶瑶。知道为什么吗?想着听听我和瑶瑶的过去吗?”戴维轻轻地勾了勾唇角,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下吧,你既然来了,就坐下聊聊吧。”君玄夜自然无惧于他,便坐下来,想听听他还能说出什么荒唐的话来。
戴维此刻倒是非常识礼,他亲自给君玄夜倒了杯子咖啡,递了过去,见君玄夜没有接的意思。他也不生气,顺手放到桌上,然后才慢慢地开口讲述:
“我认识瑶瑶的时候,她十二三岁,个子才这么高。”他用手比划了下:“瘦瘦小小的一个,我本来还以为她是哪个教授家的亲戚跑到皇家大学来玩呢。后来我才知道,她居然也是正式的录取生,而且和我一样,是军事学院的同学。”
M国皇家大学的军事学院一直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地方,能来这里深造的,不光要学习好,且军事技能也必须十分优秀。
当年,他们整个班级也就二十多个人,个个都是天之骄子,高傲自负。
而林星瑶在其中,不光年纪最小,还是唯一的女生。别的同学一见到她就觉得她长的就是一副好欺负的样子。
第一天放学后,便有男同学把林星瑶围住了,笑嘻嘻地喊她出去喝酒。
倒是也有好心的同学劝林星瑶不要过去。
林星瑶笑着说:“都是同学,没关系。”
戴维不是那种同情弱者的人,反而他觉得当时的林星瑶像个傻白甜,真被人骗走欺负,那也是活该。
他只是无聊,所以跟着后面想去看场好戏。
果然,林星瑶被那几个不怀好意的男同学骗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欲行不轨。
戴维觉得林星瑶太小了,一时心软还想去帮她一把。
可没想到,不等他走近,那看似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忽然发难,把那三个男同学给打趴在地叫苦不迭。
她踩着其中一人的背,眼神冷了冷地道:“记住,下次见到我躲远点。”
当时,戴维问林星瑶:“明明知道那些人不怀好意,为什么还要跟他们出去?”
林星瑶语气淡漠地回了一句:“因为学校里打架会被开除,外面不会。”
戴维惊讶于这个小女孩的心智和身手,暗暗生出来几分敬佩。他甚至不惜纡尊降贵地伸手,“我是戴维,很高兴认识你。”
他是真心实意要和她做朋友的意思。异国他乡,又是竞争非常残酷的学校里,能有个朋友非常难得的。
然而林星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丢下一句:“我来M国是为了求知,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其他无意义的事情上。”
果然,接下来的时间里。林星瑶如饥似渴地学习着各种专业知识技能,短短一年的时间,就学完了别人三年、四年都学不完的课程。
都说林星瑶是天才,学习力、领悟力惊人。可戴维亲眼看到,她的刻苦更是旁人远不能企及的。
再后来,戴维进了北极星组织,意外的是林星瑶居然也在这个组织里。
他们虽然不在一个队里,但是几年时间里合作过好几次。
林星瑶曾经好几次把戴维从死亡线上给拉回来。
而戴维也曾经背着重伤昏迷的林星瑶在沙漠里跋涉了三天三夜才获救。
说到这里,戴维的语气里略显傲娇,“我从来不觉得我和瑶瑶是朋友。因为朋友这个词太过单薄,根本不足以形容我和她的交情。我在T国已算得上是呼风唤雨的人物,根本不需要在北极星组织里再奔波卖命。可以你知道我为什么迟迟不愿意退役?”
君玄夜敏锐地道:“是因为瑶瑶?”
“对!因为瑶瑶!她为人太过热血忠义,轻易不肯下一线。她不肯下,我就陪着她一起。等到她想退的时候我在陪着他一起退役。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在退役前就结婚了!这实在让人气愤,早知道她会被你哄骗到手,我就该把你给做掉!君玄夜,你凭什么得到瑶瑶的真心?”
凭什么让她用命来护你?!
戴维越说越气愤,可君玄夜却反而淡定了下来,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戴维,淡淡地道:“你从她13岁的时候就认识她,又几次经历过生死考验。可你都没能让瑶瑶爱上你,这只能说明你们之间没有缘分。没有缘分的东西,再强求也无济于事。”
“缘分?”戴维冷笑:“她不过就是经历了太多的动乱,在你身边体会到了一点安稳,一时动了心而已。等到新鲜劲过了,自然也就腻味了。战场才是她的退宿,即便将来退役了,她也该站着更高的位置上,而不是做区区一个商妇!”
君玄夜反驳道:“瑶瑶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是她自己说了算。而不是你觉得她应该成为什么样的人,站在什么样的位置。我爱她,尊重她的职业、选择。你如果当她是朋友,也希望你能多尊重她一些,不要随便干预我们夫妻的事情。”
刚才在别墅楼下,君玄夜远远地看到楼上两人影子交叠暧昧,他确实很生气。
但是君玄夜对林星瑶是绝对的信任,冷静之后,很快就想明白了。那个暧昧的姿势,估计是戴维刻意营造出来,挑拨他们夫妻感情。
此刻戴维刻意说出过去种种,也是同样的目的。这个人实在太狡猾了。如果不是君玄夜冷静思考,相信林星瑶,还真会中了他的计策。
君玄夜刻意忽略他的挑拨,话归正题:“我身上中的是蛊毒吧,她来找你应该也是为了这个事情。”
戴维颇为意外:“你知道了?你倒是比我想象的聪明、冷静。”
君玄夜道:“我也认识一些T国的人,打听了下便猜到应该是中了蛊毒,而且大概率还很难解。但我宁愿去死,也不想瑶瑶被你威胁。”
戴维哈哈一笑:“我威胁她?你觉得她是那种,能随便威胁得到的女人吗?放心吧,你身上的蛊不是什么大问题。别人解不开,但是我戴维又岂是一般人?”
见君玄夜还带着几分疑惑,戴维道:“就算你不信我,总该信她。”
“是,我很相信她。告辞。”君玄夜说完,转身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戴维脸上的笑容才慢慢地淡了下来。君玄夜回到君家并没有看到林星瑶,一直等到了黎明将至,林星瑶才带着一身疲惫回来了。
从戴维那里出来之后,她去了基地。利用各种途径、人脉去打听关于月噬蛊毒、鬼玫瑰花的事情。
然而一切确如戴维所言,先引蛊,延缓发作时间,再用鬼玫瑰花做解药。
此外,别无他法。
看到君玄夜的时候,她一身的疲惫,满心的焦虑,忽然就都散尽了。一头扑进那个男人的怀里就再也不想离开了。
君玄夜抱住林星瑶,轻声安慰:“不就是个蛊毒吗?没关系的,人各有命。”
他说得云淡风轻,但林星瑶却大惊失色:“你知道了?戴维说的?”
她还以为戴维把实话全漏了出去,可再看君玄夜的反应,如果知道自己要替他引蛊盗药,他肯定要开始苦口婆心地劝她打消念头。
但现在,他却显得很淡然。那应该是不知道蛊毒的解法,还以为自己没救了。
林星瑶稍稍松了口气,骗他道:“放心吧,那不是什么大问题。戴维联系了T国的大师,已经连夜赶来了。只要他来了,你就能药到病除了。”
君玄夜有些不太相信:“真的吗?有那么容易吗?”
林星瑶笑着点头:“当然是真的。本来这种蛊毒确实很麻烦。但还好戴维在这里,答应帮忙请出了一位T国早已隐世的解蛊高手。再难解的蛊毒,在那位高人面前也不值一提。”
君玄夜还有些不放心:“戴维那么轻易就帮你,有什么条件吗?”
林星瑶道:“他帮忙是看在过往交情的份上,没有什么条件。再说了,我林星瑶也不是随便能威胁的人,不用担心我被他威胁。”
见君玄夜的眉头还深深地蹙起,林星瑶抬手帮他抚了抚眉头:“有我在,你还在担心什么?我说没事就没事!来,给大爷笑一个!”
君玄夜却笑不出来,他搂住林星瑶有些愧疚:“我是不是连累你了?”
林星瑶的语气软了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连累?你这次中蛊毒,本来也是因为毒香水找我复仇。要不是跟我在一起,你大概就只是个普通的商人,根本不需要面对这些风险。”
君玄夜用脸颊轻轻地蹭了蹭她的脖颈,呢喃道:“我本来一直觉得做个商人挺好。但现在,我忽然觉得这个想法太天真了。如果只是个商人,在必要的时候,我不但帮不了你,还可能成为你的负累。”
他向来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突然用这样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来,让林星瑶有些心疼。
她捧起他的脸,笑道:“你不做商人难道还想从政?”
君玄夜轻轻一笑:“说不定我也有这方面的天赋呢?”
林星瑶笑嘻嘻地说:“你以为你有钱就能从政了?政治圈和资本圈完全是两码事!你没有政治方面的背景,就算要跨圈,从底层爬起,估计熬到你头发白了,也还是个小喽喽。”
君玄夜玩笑地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其他的背景?说不定我是遗失在民间的王储,还有王位等我继承。”
“拉到吧!Z国早就没有封建王朝了,还王位?总裁位还差不多,再说你也继承上了,就老老实实当你的霸道总裁吧!”
林星瑶只当他是玩笑,陪着他斗了几句嘴,就把昨夜的事情给掀过去了。
一天之后,戴维就带了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到了君府。
君玄夜早已知道,那老人就是戴维给他找来的解蛊高人。
于是,按照高人的指示,君玄夜喝了一碗汤药后,躺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等他一睡着,老人便退了出去。
林星瑶奇怪地问戴维:“他怎么走了?”
戴维道:“你不是让我找最靠谱的人来帮你引蛊吗?所以,我亲自动手。”
林星瑶知道戴维对于蛊毒多有涉猎,但还不知道他具体的水平,略有些疑惑。
戴维苦笑道:“怎么,不信我?瑶瑶,你我出生入死多次,从没有怀疑过彼此。现在,就因为你身边多了这个男人,你对我就没有那么信任了吗?”
“如果不信任,也不会找你。”
林星瑶把刀子递到了戴维的手上,真诚地道:“戴维,麻烦你了。”
戴维冷冷地哼了一声,先将刀子消毒,然后在林星瑶和君玄夜的指头上各开了血口,再把他们的手叠放在一起,然后燃出引蛊香,再辅助以特殊的手法,足足一个小时后,其中一只蛊虫就顺利地被引到了林星瑶的身体里。
林星瑶见自己白皙的手腕上多了一条细细的红线,咋一看好像是猫爪的挠痕。君玄夜的手腕上也是如此,而他身上的粉色瘢痕则在慢慢消褪。
戴维解释道:“瘢痕消失,他的蛊毒暂时遏制住了。你和他手腕上的红血线,代表着蛊虫已经在这里扎根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血线会越来越长,一年之后就蔓延到胸口,那也代表蛊毒重新发作,无药可解。”
林星瑶没太在意,专心地给君玄夜把了下脉搏,道:“他半个小时后就会醒来。你先走吧,免得他找你问东问西,你再不小心露了什么话。”
戴维略有些生气:“瑶瑶,你这是典型的治完了病就不要医生了,翻脸无情啊!再说,我既然答应你了,自然信守承诺。”
林星瑶解释:“不是怕你刻意泄露。而是我老公太精明了,万一被他抓住什么蛛丝马迹的,就有可能猜到一切。”
“老公?”戴维酸酸地道:“这个称呼可真刺耳。”
抱怨归抱怨,他到底还是很给林星瑶面子,乖乖地离开了。
君玄夜醒来之后,林星瑶只告诉他蛊毒已经清除,一切都好。君玄夜问起了手腕上的血线,林星瑶也只说不打紧,一年之后慢慢会消失。
至于她自己手腕的血线,早就拿粉遮盖住了。
君玄夜本就对林星瑶十分信任,再加上她说词没有什么纰漏,君玄夜再没有什么怀疑,还庆幸这次有惊无险。接下来的几天,林星瑶一刻不离地陪伴在君玄夜身侧。就连他去公司上班,她也坐他旁边看着他处理公务。
君玄夜百忙之中,每每抬眸总能看到林星瑶的目光也在看他。两人相视而笑,甜蜜得不行。
直到第三天晚上,君玄夜才觉察出她不对劲,问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林星瑶诧异:“为什么这么问?”
君玄夜道:“因为你以前不会那么粘我,好像多看一秒就看不到了一样。”
林星瑶笑容淡了下来。
君玄夜顿时一阵紧张:“到底怎么了?”
林星瑶道:“我。”
为了找蛊毒的解药,林星瑶决定和戴维去t国,离开君玄夜一段时间。为了避免他怀疑,林星瑶就用任务当借口。
这么一来,君玄夜就不能问她去哪里出任务、离开多久、危险程度等等,问就是组织纪律,不能说。
她只告诉了君玄夜,三天后就将离开。
第二天,君玄夜本来还想撂下工作好好陪着林星瑶。
林星瑶没同意,让君玄夜好好赚钱养家。而她自己则要去见见祝小雯,和她交代下事情。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祝小雯那边似乎有什么事情忙得走不开。时间关系,林星瑶不想耽误,直接去了一趟宋家。
一到宋家,林星瑶才发现宋家今天举办家宴。门口的私人停车位上停了好长一溜的豪车,而林星瑶依旧开着自己那辆低调的改装车,一点不觉得寒酸。
门口保安自然是认识林星瑶,立刻殷勤地过来迎接。
林星瑶从车上下来,问保安:“你们宋家今天来客人了吗?”
保安道:“宋总今日在家宴请家族的亲戚,此刻都在一楼的宴会厅。夫人,您要过去吗?”
“不必了,我直接去楼上找祝小姐。”说完也不用通报,熟门熟路地走了。
而此刻,二楼的会客厅里坐着两位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女人。
一个三十出头,浑身透出干练精明气质的女人,乃是宋氏大伯家的长女,也是宋白煦的堂姐,宋秋彤。
而另一位年纪较轻的则是宋白煦三叔家的女儿叫宋彩敏,因为是私生女,不怎么受重视。宋家姐妹里,也就是宋秋彤人好,不介意她的出生,时常玩在一起。
此刻,宋彩敏打量着会客厅里的装饰,忍不住对宋秋彤道:“白煦哥就是阔气,家里的装修太奢华了。”
宋秋彤温柔地笑笑:“阿煦自然不缺钱,又向来大方,买东西从来都是只挑贵的。就拿你脚下踩的地毯,都是高奢侈品牌定制的,全球仅此一款。”
宋彩敏暗暗咋舌,甚至隐隐有些遗憾:要是和宋白煦不是堂兄妹多好……也不知道谁有福气,能成为这里的女主人。
又听宋秋彤叹息了一声:“阿煦以前和我们这些兄弟姐妹关系很亲密。可近来却突然有点疏远了,甚至这两天还提出来要收购我们几家手中宋氏的股份,实在让人伤心……”
宋白煦既然选择了和祝小雯在一起,又想要保全家族的亲戚,避免将来被黑恶势力寻仇报复。
因此,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尽量和亲戚们疏远一些。
为此,他决定把宋氏的族人从集团里清出去。为了安定人心,他以高价回收亲戚们的手里的宋氏股份。
当然,他也知道,这样做有些不地道。
为了补偿,他今天特意把人都召集来,是准备把他个人在海外的一些产业也分送出去。
种种折算下来,对于亲戚们而言,各家的资产不但没有缩水,反而还增长了不少。
而对宋白煦来说,资产缩水了不少,今后连青峰集团都比不上。
宋白煦并不在意,反正对他来说,钱还能再赚。和小雯的感情,来之不易,付出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
可是他这番苦心未必能让所有人满意。
比如大伯宋建文一家。
宋建文早些年还在公司管些事情,这两年年纪大了,精力不足就退了职务。
而他的几个子女都只知道吃喝玩乐,没有什么能力。出去自立门户,宋建文就有些担心不成器的儿女们会把产业挥霍完。还不如跟着宋白煦后头吃点股份分红安稳一些。
宋建文的几个孩子里,大女儿宋秋彤可谓最有心机的,一下子就看出宋白煦对家族人态度的转变和祝小雯有关。
可宋秋彤是以知书达理的大姐,深得宋白煦的敬重。
有些事情,她不方便出手,就想借着头脑简单的堂妹宋彩敏当枪使。还暗示她宋白煦的一系列动作都是祝小雯子背后指示的。
现在,名分还没定就开始疏远亲戚们,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阿煦也是被迷惑了。
果然,宋秋彤稍稍一引导,宋彩敏就义愤填膺地道:“一个穷酸女人还真以为自己能嫁入豪门了?哼!白煦哥就是一时新鲜,长久不了!”
宋秋彤压低了声音道:“阿煦以前交过不少女朋友,可没一次见他那么上心。说不定这次,他是认真的。芊芊,你等下见着她还是客气些。免得得罪了她,阿煦那边不好交代。”
宋彩敏道:“大姐,你就是脾气太好了。我要是你,就拿出大长姐的身份,直接让她滚蛋!可惜我是个私生女,说不上话。”
宋秋彤忙道:“又说的什么傻话?我们虽然不是同一个妈生的,可你既然已经认祖归宗了,就是宋家的大小姐,私生女的话以后别提了!”
把宋彩敏给感动的,差点红了眼睛。
她悄悄地道:“大姐,我虽然不好去白煦哥面前说什么。但是我能帮着你出气,把那个下贱的麻雀给赶出去!”
宋秋彤惊了一下:“彩敏,你要干什么?你可不能乱来啊!要不然阿煦肯定要怪我这个做姐姐的没管教好你!”
宋彩敏得意地一笑:“放心吧!我保证能让那个土包子,在大家面前狠狠丢脸。也让白煦哥哥知道,娶那种女人,只会给他丢脸!”宋彩敏得意地把自己的计划给说了一遍。
宋秋彤皱眉:“光让她出个丑,也没什么用,说不定还会叫阿煦心疼。我倒是有个办法。”
她把自己想的办法给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又忙道:“不好不好,这样有点太损了。”
宋彩敏傻乎乎地道:“损什么啊?谁叫那个女人不自量力,跑到宋家来勾人的?大姐,你把东西给我,我来办!”
宋秋彤等的就是这句话,于是半推半就地把一个手镯给了宋彩敏。
没多久,祝小雯下楼来了。
本来,她和宋白煦的关系没有正式公开,也不需要在这种场合露脸。但是刚才,佣人过来报告,说叔伯家的姐妹要见见她。
祝小雯本着给宋白煦面子,这才到了二楼的会客厅。
本来以为宋家的千金不好相处,没想到,宋秋彤和宋彩敏对她格外和善,一个劲地夸她漂亮,阿煦有眼光等等。
宋秋彤还说:“过去阿煦荒唐,家里人都怕他磋砣了年纪,娶不上媳妇。没想到,他眼光这么好……”
说着,她掩唇一笑,道:“等下出去见见亲戚,大家一定喜欢你。”
宋白煦起初怕祝小雯担心,所以今天办宴会的主要目的并没有告知祝小雯。
此刻听到宋秋彤这么说,她还以为是宋白煦迫不及待地和他家人公布了两人的关系,便也默认了。
宋秋彤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借口离开了。
而宋彩敏则装出一见如故的感觉,还对祝小雯道:“你这双平底鞋,搭配礼服不好看啊。”
说着,就从身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高跟鞋道:“听说白煦哥交了新女朋友,我特意从国外给你带了双鞋子。你看看喜欢吗?”
那是一双款式很漂亮的皮鞋,鞋面镶着亮闪闪的水晶,看起来似乎很昂贵。唯一让祝小雯皱眉的是鞋跟特别高,足足有十公分。
祝小雯个子有一米七,又时常打打杀杀的,习惯了平跟鞋。本来还想拒绝,却听宋彩敏热情地道:“这是高奢新款,价格贵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国内买不到,限量款呢。”
一边说,还一边弯下腰,帮祝小雯换鞋。
于是,祝小雯就不好再拒绝。好在她陪宋白煦出席过几次宴会,勉强也能驾驭高跟鞋。
宋彩敏仔细地看了看,夸道:“人漂亮,脚更漂亮,穿着气质都提升了一大截呢。就是手腕上空空的,缺点配饰。”
她说着就褪下了手上的镯子要给祝小雯戴,祝小雯不肯收。
宋彩敏道:“都是自己家姐妹,用不着客气。你要不好意思收,就先戴着,回头再还我。”
正在这个时候,林星瑶过来了,“小雯……咦?今天怎么穿上高跟鞋了?”
祝小雯道:“彩敏送的,是不是很漂亮?这位就是彩敏,宋白煦的堂妹。”
说着又给宋彩敏介绍了林星瑶:“这位是林星瑶,我的朋友。”
宋彩敏打量了眼林星瑶,只见她上身穿着浅蓝色牛仔外套,里面搭配了一条长裙。一时间看不出衣服的牌子。
只是想着,祝小雯的出身很低,她的朋友估计也没什么背景。不过这样也好,有这种朋友在越发能衬托祝小雯低端廉价。
于是宋彩敏假装好意地道:“楼下在设宴,小雯要不喊你朋友一起下去?”
祝小雯知道林星瑶有事,正想拒绝。
林星瑶笑着说:“原来楼下还有宴会啊,正好我来得仓促,还没吃饭呢,干脆就蹭下宋家的饭。”
祝小雯又问:“那你要不要换身衣服?我那边还有几身新的礼服没穿过,反正我们身材也差不多。”
林星瑶正了正身上的牛仔外套:“我呆一会儿就走,就不换衣服了。”
祝小雯就也随她了。
而在旁边的宋彩敏看来,只觉得祝小雯这个朋友真是连基础的社交礼仪都不懂。
穿着牛仔衣出席宴会?不怕别人笑掉大牙?正好,给祝小雯脸上多抹点黑,看她有什么脸面敢嫁到宋家来!
“那你们早点下来,我先过去和家里的长辈说一下,大家都很期待见到小雯你呢。”宋彩敏说完就先走了,其实心里是瞧不上她们,怕一起走会降低自己的档次。
祝小雯到底心思简单,还对林星瑶道:“宋家的姐妹人真好,一见面就送我鞋子和手镯。一点没嫌弃我出身低的意思。”
林星瑶扫了眼她手腕上的镯子,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却又一时说不出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小雯,你还是应该多点防备心理。”
祝小雯皱了皱眉:“我又没得罪他们,不至于找我麻烦吧?真有什么,我祝小雯也不会怕。”
林星瑶叹息:“就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些人啊,吃饱了撑的就喜欢搞事。希望是我多虑了吧。”
祝小雯又问:“刚才有外人在不方便说,你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三天后要离开,君家那边你帮我注意下。”
“是来任务了吗?你不是还处在婚假期内吗?怎么又突然出任务?很紧急吗?需要我归队吗?”
见祝小雯顿时紧张了起来,林星瑶笑了笑:“你安心休假吧,不用着急归队。我这次的离开是为了私事。”
接着,她就把君玄夜中蛊毒,自己要和戴维去t国的事情和祝小雯说了一遍。
这一趟t国之行,风险很大。林星瑶在临走之前还是需要把该交代的给交代好,祝小雯是她信任的人,关键是嘴严,不会乱说。
祝小雯闻言,担心地道:“我和戴维去t国?就你们俩?戴维虽然是北极星的人,可他身份特殊,亦正亦邪,又在t国境内,如果他真做了什么事情,组织上的纪律也未必能约束得了他。我陪你去吧,有我在旁边照应着也安全些。”
林星瑶道:“放心吧,戴维不会伤害我。”
再者,以戴维的心思,他如果真要使坏,多个祝小雯那也是白搭。
“你的假期也不多,好好珍惜和宋白煦在一起的时光。君玄夜那边偶尔帮我注意下就行,有问题联系基地。”
祝小雯一一应下。私事谈好,时间也差不多了,林星瑶就和祝小雯一起去了楼下的宴会厅。
宋家几个叔伯家人丁兴旺,此刻男男女女的都聚集在一起喝茶聊天。突然听到有人进来,谈话的声音骤然消失,目光齐齐地望了过来。
祝小雯第一时间就在人群里寻找宋白煦,但看了一圈也没看到宋白煦的身影。
而其他的亲戚们在短暂的静默之后,或神色淡淡,或是交头低语。
宋秋彤先笑着开口:“这位就是祝小姐就是宋白煦的女朋友。”
又远远地朝祝小雯招了招手:“祝小姐快来,我给你介绍下家族里的长辈。”
而宋彩敏一边含笑示好,一边小声地对宋秋彤道:“大姐,门口的楼梯我悄悄抹了油,她的鞋底又是经过特别处理的。等下一定会摔个大马趴,算是给大家逗个乐。”
宋秋彤皱眉:“彩敏,可别过分啊。”
说着过分,可一点要提醒的意思都没有。
宋家的宴会厅是下沉式的,从门口进来会有几步楼梯。
祝小雯也没多想,抬脚就下了楼梯。可是脚一踩上楼梯,立马就觉得好像踩在冰面上,滑得不行,整个人就重心不稳地往前摔去。
眼看祝小雯就要摔个大马趴,宋彩敏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招下马威,让祝小雯出个丑,杀杀她的威风。
可就这个时候,本要摔倒的祝小雯,忽然一个鹞子翻身,居然腾空而起,然后稳稳地落着几米开外的地方。哪怕她穿着礼服,可敏捷的身手,帅气的姿势,一点不影响优雅,反而多了几分飒爽。
站稳之后,她还扭过头去提醒林夕星瑶:“那里有点滑,你小心点。”
林星瑶穿的是平底的板鞋,她走过去试了试,确实有点滑。又弯腰摸了摸地面,顿时了悟。
她走到祝小雯耳边低语了几句,祝小雯再抬眸时候,眼神就略冷了几分。
祝小雯就喊来了佣人吩咐道:“去楼上给我帮我那双鞋来。”
宋彩敏没想到祝小雯居然没有摔倒出丑,还在人前露了一手,顿时有些气恼。
宋秋彤眸光里也露出几分失望,淡淡地道了句:“想不到她还挺厉害,彩敏你未必是她的对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
这么说,越发煽动了宋彩敏的火气,她站起来故作好意地道:“祝小姐估计是没穿过高跟鞋,不习惯。大家别见怪。”
表面上是帮着解释,但实际是内涵祝小雯是个连高跟鞋都不会穿的女人。
其他的长辈、亲戚们也都是一副讪笑的模样。
祝小雯没接话,走过来问宋秋彤,“宋白煦呢?”
宋秋彤道:“阿煦和我爸、二叔、三叔去书房里谈事,等下就出来了。小雯,想吃什么随便吃。就把这里当自己家,不用客气。”
那语气,倒好像她是宋家的女主人一样。
可看在其他长辈的眼里,都觉得宋秋彤大方端庄,就连对待一个外人都这么和善,不愧是豪门千金。
这个时候,佣人重新拿了一双矮跟的皮鞋给祝小雯。
不等祝小雯跟换,宋彩敏忙道:“好端端换什么鞋啊?高跟鞋就得多多练习,穿惯了就好了。”
祝小雯没有理会她,换了鞋正要让佣人把鞋拿下去。
林星瑶拿过鞋,看了眼鞋底,果然是特殊处理过的。
那宋彩敏用心真是恶毒啊,要不是祝小雯身手好,那一跤摔下去,肯定就要崴了脚,搞不齐还会伤到骨头。
见林星瑶要上前理论,祝小雯忙拽住她道:“算了,别给宋白煦惹麻烦。”
以前没和宋白煦确立关系,对宋家的人祝小雯从不加以颜色。现在她知道宋白煦在意这些族人,不想太过为难她们,大不了以后避而远之也就是了。
林星瑶没有祝小雯的顾虑,她可不管对方和宋白煦是什么关系,直接开怼宋彩敏:“怎么?你觉得你高跟鞋穿得很好?怎么我瞧着你那么像一只高脚鸡呢?还呱呱地叫个不停,惹人厌烦!”
宋彩敏虽然是个私生女,但别人最多只做背后说几句,还没人当面这么下她面子的。
她顿时也没了耐心,回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别以为你是祝小姐的朋友,就可以在这里耀武扬威的。告诉你这里是宋家,我们都是宋氏族人,也算是半个主人。像你这种穷搜的朋友,我可以立马叫人赶你出去,你信不信?”
“赶我出去?”林星瑶冷笑:“你可以试试。”
宋彩敏真就对旁边的佣人吩咐道:“把这个女人给我赶出去,宋家不欢迎这种不懂礼貌的客人!”
旁边站的都是宋家的佣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默默地垂下了头不发一言。
开玩笑,君夫人那是什么角色?就算把宋家给搅翻了天,也没人能奈何得了她。偏偏那位堂小姐不知死活,往铁板上踢。
倒是有个佣人,好心地提醒道:“八小姐,君夫人是宋总的朋友。”
这么提醒已经算是非常明显了。
宋彩敏私生女人脉、眼界有限,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君夫人”代表的是什么身份,还嘲笑道:“现在这个年头,什么人都能称‘夫人’了吗?”
林星瑶淡淡一笑,下一刻忽然就把祝小雯脱下来的高跟鞋砸到了宋彩敏的脸上,十厘米的高跟正好就砸在她的额头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听得旁边的人都替她觉得疼。
“高跟鞋还有一个作用,就是用来教训出言不逊的人。”她拍了拍手,对祝小雯道:“有人要把脸伸过来给你,你千万别手软。记住,打狠点,打得她下次不敢再来你面前作妖,这叫一劳永逸。”
祝小雯哪怕不是那种喜欢惹麻烦的事,此刻也忍不住冲着林星瑶竖起来大拇指:“不愧是我老大,厉害!”
而宋家人那边,眼见宋彩敏被打,群情激奋。
哪怕宋彩敏是私生女,可既然是宋家人,代表的就是宋家的脸面。现在,宋家的小姐被人打了,自然不会坐视不管,纷纷斥责了起来。
就连宋秋彤这种“老好人”也忍不住道:“我妹妹再不对,你们也不能动手打人吧?祝小姐,你赶紧让你朋友给彩敏道个歉,息事宁人吧。”祝小雯道:“你搞反了吧?该道歉的是宋彩敏,而不是我们。再说她如果真道歉了,我还怕你们承受不起。”
这么一说简直就是火上浇油,宋家的人彻底被惹怒。
一个长辈气得脸色铁青:“这就是宋白煦看上的女人?毫无修养,不配进宋家的门!”
另一个人道:“阿煦向来荒唐惯了,这次估计也就是一时新鲜。再说,他也没正式给我们大家引荐,可见没多重视。别和这种人一般见识,不值得。”
“就是,等阿煦来了我好好和他说说,别什么人都往家里带。好好的一个宋家,弄得乌烟瘴气的!”
正说着,宋白煦出来了。他只是远远地听到嘈杂声,没有听清具体的内容,还笑着说:“这么热闹,都在谈些什么呢?”
又一眼看到了祝小雯,还奇怪地道:“我不说了,你不用特意出来露面的,怎么也出来了?”
他自己都准备和这一帮子亲戚疏远了,甚至不惜分送财产了。自然也不想让祝小雯来应对这些人情关系,主要是觉得祝小雯单纯,怕她不喜欢。
可那话听着宋彩敏眼里,又是另一番味道了:原来白煦哥没准备让她出来露面啊?哼,不能带出来见族人的女人,就是玩玩而已。
“白煦哥!”宋彩敏哭哭啼啼地过来,把脸上的伤露出来给宋白煦看。
宋白煦瞧了一眼,就笑了起来:“彩敏你额头怎么有个红印子?难道是现在新出来的妆容?你本来就长得不怎么样,就别跟风画些奇奇怪怪的妆容了。”
宋彩敏闻言,一口心头血都差点要被气出来:“哥!你怎么能说人家丑呢?再说,这也不是化妆化上去的。是被人打的!”
“被人打的?谁?”宋白煦猛然回过味来,看向祝小雯,小心翼翼地道:“你打的?她得罪你了?”
又扭过头来,凶巴巴地训斥宋彩敏:“去,给祝小姐赔罪!”
宋彩敏傻眼了。完全不问原因,就直接让她赔罪了?古代昏君也不会这么过分吧?
然后就见林星瑶大大方方地站出来:“不是小雯动的手。小雯给你面子,本来想算了,但是我不喜欢忍气吞声,就拿高跟鞋砸了你妹妹。宋白煦,你的妹妹真是好大的架子啊,居然大言不惭地让人赶我走。”
宋白煦一愣:“瑶瑶?你什么时候来的,你男人呢?”
林星瑶道:“他没来。”
宋白煦轻了吁口气:“还好还好,那个护妻狂魔没在,要不然又不知道该怎么坑我了。到底怎么回事?”
这话是问祝小雯和林星瑶的,可宋彩敏恶人先告状,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大通。先是内涵了祝小雯不会穿高跟鞋,当众失仪,还当众换鞋,一点形象都不讲。自己好心提醒一下,结果林星瑶就直接拿高跟鞋砸她。
说到委屈处,宋彩敏哭得越发大声,让宋白煦给她做主。
宋白煦的三叔见女儿受辱,当即拿出来长辈的架势道:“阿煦你让我们退股,我们也都答应了,但即便是退股后各立门户,好歹也是亲戚,但打断骨头连着筋。这个事情,你得给三叔一个说法!我们彩敏不能白白挨打!”
宋白煦道:“瑶瑶是我朋友,她如果动手,肯定是彩敏惹到了她。”
祝小雯站出来道:“她是替我出头,才打了你妹妹的。刚才你的姐妹主动找我示好,还送我鞋子,我还以为她多好心呢。原来高跟鞋上是动了手脚,鞋底特别滑。”
宋彩敏急忙辩解:“那鞋又不是我生产的,我好心送你,你自己不会穿怎么还怪我?”
“如果只是鞋底滑也就算了。”林星瑶指着门口的楼梯道:
“你自己去看看吧,那里叫人抹了油。刚才小雯走过去,差点摔跤,还好她身手不错,换个普通人走过去,踩着那么高的鞋子,一跤摔下去,大概率要骨折。至于当众换鞋?哼,沾了油的鞋底,不换难道等着摔骨折了再换吗?”
宋白煦闻言第一时间去看祝小雯的脚。
祝小雯活动了下脚道:“我没事。”
她没事,但是宋彩敏有事了。
哪怕她再多都辩解,哪怕她能把一切都推得干干净净,宋白煦却是连看都不多看她一眼。
只转过身来,语气淡淡地对他的三叔宋建武道:“三叔,这个事情你怎么说?”
宋白煦对族人向来和善,对叔伯们更是敬重。从来没有用过这样冰冷的语气和宋建武说话。
宋建武冷声喝道:“彩敏,给你哥哥道歉!”
宋彩敏只好委屈巴巴地过来说了声对不起。
宋白煦本来还想再说什么,宋秋彤过来悄声道:“彩敏不懂事,别和她计较。回头我帮你教训教训她,现在当着这么多人面,还是得给三叔一家点面子。”
宋白煦自小和这个姐姐关系不错,也觉得她说得有些道理,就没再多计较。扭头吩咐佣人把楼梯的油污处理干净。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被拥着来到了大厅。
这老太太是宋白煦的奶奶,平常和大伯一家住在宋家位于郊区的老宅子里。
按理说,她和宋白煦关系很亲密。可老太太偏偏和宋白煦不太对付,主要是觉得宋白煦的妈妈风评不好,曾经怀疑过宋白煦不是宋家的亲子。
为此老太太一直看宋白煦不顺眼,这也是为什么宋白煦小时候会在外公家长大的缘故。
直到后来,卢芳芳在某次和老太太大吵一架后,气不过带宋白煦做了亲子鉴定,给宋白煦正了身份。
而后,宋白煦子承父业,当了宋氏的掌权人,老太太也曾想过要和孙子缓和关系,把他从卢家接了过来。
可老人家喜欢管东管西,宋白煦偏偏最不服管,祖孙俩的关系不但没有缓和,反而比以前更加恶化。最后宋白煦干脆搬出了老宅,单独居住。
本来送老太太还有些不满,但宋白煦大手一挥,把本属于他的宋家老宅子,送给了老太太最喜欢的大伯一家。老太太就这才安分了下来,宋白煦也落得清静。今天,因为宋白煦要拆分家产,老太太自然也被请出来了。想着有老太太坐镇,宋白煦在给大家都补偿方面肯定不会小气。
老太太刚才一直在楼上的卧室休息,直到临近饭点了才过来。
“奶奶。”宋白煦过去要扶老太太,哪知道老太太直接就回了他一个冷眼:“阿煦,你是怎么治家的?这个家里出了贼你都不知道!”
宋白煦一愣:“什么意思?”
老太太正要说话,眼神忽然落到了祝小雯的身上,“她是谁?”
不等宋白煦解释,宋秋彤就先道:“祝小姐是阿煦的女朋友,一直和阿煦住在一起。我想着,反正都要是一家人了,就请她出来和大家熟悉下。”
宋白煦本来还不想太早公开恋情,但是宋秋彤既然戳破了,他就索性大方地承认:“奶奶,这位是祝小雯,您未来的孙媳妇。”
接着他又想再介绍下林星瑶,免得她被轻视,回头君玄夜找他算账。
可不等他往下说,宋老太太就先咆哮了起来:“什么孙媳妇?我们宋家怎么能要一个小偷当媳妇?”
宋白煦笑容一僵:“奶奶你在胡说些什么?”
又问陪伴着侧的贵妇:“大伯母,奶奶怎么睡一觉起来那么大火气?”
大伯母解释道:“妈上个月不是过大寿吗?她的一位老姐妹送了她一个镯子,妈特别喜欢,最近天天都戴着,今天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镯子丢了,刚才我还陪妈一起找了,但是没找着。”
祝小雯听到这里,下意识摸了摸腕上的手镯。
“我还说是自己不小心给丢了,结果被人偷了!”宋太太气势汹汹地指着祝小雯道:“偷我镯子的就是这个人!不光偷了我东西,居然还堂而皇之地套在自己的手腕上,真是厚颜无耻!”
祝小雯忙道:“我没有偷!这个镯子是宋彩敏送我的。对,一定是她栽赃嫁祸!”
宋彩敏急切地解释:“我今天过来就没见到奶奶,哪有机会拿到奶奶的心爱物品?”
作为私生女,宋彩敏很不受老太太的喜欢。老太太不喜欢的人,也不会随便让其凑近到自己的身边。
此刻她虽然也看这个孙女不太顺眼,但比起外人来总还是要好一些的。
宋老太太对宋白煦道:“我今天是和你大伯一路过来的,来了之后就觉得困乏,由你大伯母陪着在楼上房间休息。确实没见过彩敏。”
宋彩敏得到了老太太的证实,越发想要出口气,道:“哥,奶奶都替我作证了,我怎么可能把奶奶心爱的镯子送给一个外人?不是明摆着得罪奶奶吗?”
宋老太太冷哼一声:“我说这个丫头怎么敢那么大胆偷我老太婆的东西,还带出来招摇。原来打的主意就是一旦被发现了,便栽赃嫁祸。你的无法无天都是阿煦给纵出来的吗?”
宋白煦此刻虽然也一头雾水,但是本能地相信祝小雯,听到宋老太太这样说,忙挡在祝小雯的身前道:“奶奶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不要盖棺定论。”
宋老太太火气更旺:“宋白煦,这个女人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让你为了她,居然都想要跟你的叔伯至亲疏远?现在明明人脏并获,你居然还偏袒着她?这是要气死奶奶嘛你!!!”
大伯母和两个婶婶都在劝老人家不要动气。
几个叔伯则纷纷劝宋白煦:
大伯说:“阿煦你奶奶年纪大了,万一气出个好歹来,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二叔道:“让她把镯子还了,再去道个歉。看着你的面子上,我们不会报警的。”
三叔则说:“就是就是。虽然那个镯子价值不菲,量刑的话估计够判个几年的。但她既然是你的人,我们就算了。但是阿煦啊,我们还是希望你能找个好姑娘,门当户对,也不会随便起贪心。”
言下之意,都已经相信祝小雯是个小偷了。
宋秋彤在旁边充好人,两边劝说着。但其实,她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宋彩敏今天确实没有接触过宋老太太,但是宋秋彤是很得老太太喜欢的孙女,想要拿镯子再容易不过。
刚才宋彩敏说在鞋子上动手脚,宋秋彤觉得这最多只能让祝小雯出点丑,搞不好还会让宋白煦心疼呢。
而她自己早有打算,就悄悄地把老太太的镯子给了宋彩敏。由宋彩敏把镯子送给祝小雯,祝小雯不知情戴出来,自然就会被认为是小偷。
祝小雯就算说出了宋彩敏送的,可因为宋彩敏没有偷镯子的机会,只会让人以为祝小雯是在说谎。
如此一来,大家对祝小雯都有了意见。
宋白煦要是能一怒之下,把祝小雯赶走也就算了。如果他还想护着那个女人,出于愧疚心理,肯定会提高原有的补偿条件。只要他稍微漏一漏指头,每家每户多分到的钱财都会很可观。
而事情果然也如果宋秋彤预期的那样发展。
宋白煦显得很为难,他当然不相信祝小雯是小偷,可亲戚们的情绪也必须安抚,于是他道:“这个事情先调查清楚了再说。如果是小雯拿的,我宋白煦负责到底。但如果不是小雯拿的,你们也不能随便冤枉她。”
说着就准备要报警,宋秋彤忙道:“这个事情可不能传出去,要不然宋氏的颜面不保。”
接着又装出贤惠的样子,劝宋老太太:“奶奶,您别为难阿煦了。虽然镯子珍贵,可好歹是找回来了。咱们就不气了,伤了身可是多少钱都补不回来的。这个事情咱们就掀过去,就当给阿煦个面子。你疼阿煦,阿煦也会知道奶奶对他的好,往后加倍孝顺您。”
宋秋彤三言两语,听起来都是好话,但无形中坐实了祝小雯的罪名,可又让人觉得她宋秋彤处事得体,三言两语就能平息这场闹剧。而宋白煦还要感谢她这个大姐,处处帮他说话。
就是因为这些手段,让宋秋彤非常得宋白煦敬重,凡事也很愿意听她的意见。往常很愿意听宋秋彤意见的宋白煦,今天却是一反往常,听了宋秋彤的话之后,转而询问祝小雯:“你来决定,要不要报警。”
那一瞬间,宋秋彤心里隐隐有些失落。过去总会跟在自己后面,唯自己话是从的弟弟,居然没把自己的意见放在首要位置。
祝小雯道:“我觉得不应该报警。毕竟这个事情张扬出去了,影响不好。”
这话一出,宋秋彤暗暗得意。她觉得祝小雯是真不会说话,哪怕是委委屈屈地哭着沉默,也比这样好啊。拒绝报警,可不就是变相承认自己有问题?
她悄悄给宋彩敏使了个眼神,宋彩敏会意,刻薄地道:“确实,报警影响不好,总不能让人知道宋家出贼了。”
宋老太太凶巴巴地瞪了祝小雯一眼:“还不把镯子给还回来?看在阿煦的面子上,这个事情就算了,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可是祝小雯却没有乖乖把镯子还回去,而是对林星瑶道:“之前宋白煦说他亲戚家的人都很好,可为什么今天我却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呢?”
如果不是宋白煦把家里的亲戚说得很好,祝小雯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信了他们。
林星瑶笑笑:“这什么奇怪的?在没有触及自身利益的时候,当然会表现出亲和友善的一面。可一旦关乎自身利益,恶毒的一面就会毫无保留地显露出来。特别是宋家,牵涉到利益太多太多。前一刻还是亲亲热热的亲人,后一秒就可能剑拔弩张。即便是亲情有时候也经不得考验。”
宋老太太还在叫嚷:“你们两个在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还不把镯子褪下来!”
宋彩敏故意道:“带习惯了舍不得取下来吗?”
祝小雯道取下了镯子,却没有还回去的意思,而是拿纸巾包好,对宋白煦道:“我说不报警,是怕这个事情传出去了不好。但并没有说,不要调查出真相。”
宋白煦道:“不管调不调查,我肯定是相信你的。我给你买了那么多首饰,哪一件不比这个昂贵,也没见你有多稀罕。你又怎么会看得上老年人戴的玩意?”
祝小雯道:“我知道你信我,所以我不想给你脸上抹黑。这个手镯上应该留有宋彩敏的指纹,正好我认识几个刑侦科的人,请他们私下出来帮忙提取下指纹就能证明手镯是宋彩敏给我的。”
宋彩敏闻言顿时一惊,忙道:“我今天虽然没有机会接触到奶奶的镯子,但以前肯定触摸过。手镯上留下我的指纹不奇怪。”
“哦?是吗?”祝小雯道:“你以前摸过留下的指纹和今天的留下的指纹新旧程度是不一样的。而且,如果是以前留下的指纹,肯定会被宋老夫人的指纹盖住。但如果你今天接触过手镯,然后又转送给我的话,那么我们两个人的指纹应该是交叠在一起,并且覆盖在老夫人的指纹之上。对比一下就知道了,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又不是警察,你懂什么?就敢在这里胡说八道!”宋彩敏顿时就慌了起来,提着裙子走过来就想要抢祝小雯的手镯。
可不等她走近,就被宋白煦一把揪住手腕,寒声质问:“到底是不是你?别等刑侦的人来了比对出你的指纹,那时候别怪我不讲情面把你丢到牢房里去!”
别看宋白煦平常嘻嘻哈哈,好像很好相处的样子。可他真发怒的时候,那也绝对不是个善茬。
远的不说,当初宋家另一个私生女叫宋芊芊的,就因为和林星瑶争夺一款衣服,闹出了不小的舆论风波,惹怒了宋白煦,被远远地送出国去,有家难回。
宋彩敏被宋白煦凶狠的模样给吓了一大跳,顿时就怂地哭了起来。
宋秋彤见状,怕宋彩敏说出什么来,忙过来道:“彩敏年纪小不懂事,阿煦你别吓唬她。这个事情,我替彩敏向祝小姐道歉。看着大姐的面子上,阿煦你就算了吧。·”
宋白煦转而望着祝小雯:这个事情,影响最大的是小雯,所以他还是愿意征询祝小雯的意见。
宋秋彤的劝谏再度被宋白煦给无视了,心里越发的不爽了。
祝小雯道:“宋彩敏今天都没有见到过老夫人,这个镯子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呢?我实在是很好奇。”
这是要追究到底的意思了。
林星瑶接过话头:“这有什么难的?宋家的安保不错,监控摄像头也不少,调出来看看不就行了?”
宋秋彤有些不高兴地道:“阿煦,难得亲戚们都到齐了,非要弄得这样不愉快吗?”
宋老太太此刻也看出来,那个祝小雯还真是被冤枉了。而且冤枉她的,不光有宋彩敏,还有另外一个人。
老太太很快就想到了什么,厉声道:“这个事情算了,一家人不要伤了和气。”
林星瑶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个老太太还真有意思,刚才满世界地喊着要抓贼。现在又说不要伤了和气?别人被当成贼的时候,你们就喊打喊杀。现在知道贼可能是你们这边的人就想着要包庇了。还真是双标啊!”
“去监控室!”宋白煦说完就打头先走了,也不管老太太是不是气得快要翻白眼了。
宋家的房子很大,公共区域全部布满了摄像头,还有专门的监控室。
宋白煦带着众人到了监控室,要调出二楼、三楼的监控。
安保人员操作了一通之后,忐忑不安地道:“今天上午的监控好像出了故障,监控录像全部丢失了。”
宋白煦奇怪不已:他对家里的安保非常重视,用的设备仪器、人员都是精挑细选的,还从来没有出现过丢失监控画面的事情。
难道是出了安保方面的漏洞?被人蓄意破坏,而且这么巧就丢了今天的画面?
宋秋彤也在监控室里,她暗自有些得意。
在设局之前,她早就考虑好了方方面面的事情。提前让人破坏掉了监控。
所以,没人知道镯子是她偷出来的。最不济,也就是宋彩敏一人出来顶罪。反正宋彩敏是不可能说出她的,要不然以后还怎么被她这个大堂姐关照呢?宋秋彤唯一可惜的是祝小雯没有被拉下水,看来以后还得另外再想办法。
她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就怪祝小文这样的女人不该出现在他们宋家,出现在他们宋家也就算了,还妄想作妖,离间宋白煦和族人的关系!
就在宋秋彤准备再次扮演好人,把这个事情给搅和过去的时候。
却听林星瑶突然道了一句:“我刚看了下,硬件没问题,是系统存储的文件夹被删除了。给我几分钟时间,我修复下就能找回来。”
宋秋彤吃了一惊:“你会修复?”
宋白煦早就见识过林星瑶的手段,笑了起来:“我差点把你这尊大神给忘了,赶紧赶紧!我很好奇,到底是谁在里面作妖!”
宋秋彤下意识地挡在监控屏幕前,见大家都看着她,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失态了,故作镇定地解释:“我是觉得这个事情毕竟是我们宋家的家事。这位小姐,你一个外人随便掺和进来不太好吧?”
宋白煦狐疑地看着宋秋彤:“大姐,你一向不是很开明吗?怎么现在这样说话?瑶瑶是给我帮忙的,怎么能叫随便掺和?”
宋秋彤严肃地道:“阿煦,我们宋家不是一般的家族,随便一点小事捅出去,都能引发巨大的舆论风波。你的朋友万一把今天的事情透露出去给媒体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她还想修复文件夹的视频?不知道是不是想悄悄地拷贝出去卖给媒体,毕竟宋家的新闻在媒体那边可值不少钱呢。我有几个朋友是搞计算机的,都是知根知底,更值得信任,我让他们来帮你修复文件,何必假手于别人呢?”
她的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明里暗里都是为家族在考虑。
可如果她针对的是别人也就算了,但针对的是林星瑶,就显得特别可笑。
宋白煦以前还觉得这个大姐知书达理,顾全大局,可今天总觉得她有些怪异。
“卖宋家的新闻给媒体?瑶瑶?”宋白煦失声一笑:“忘了告诉你们,瑶瑶是君家的夫人。君玄夜那浑蛋比我稍微富裕一点,应该不会让自己老婆当狗仔队。”
刚才佣人就提过一句“君夫人”,但是那个时候,大家只觉得林星瑶的打扮太过随意了,再加上他们和君玄夜往来并不多,一下子就没联想到一块去。
此刻闻言,众人都颇为意外。特别是宋秋彤,她忍不住再次打量了林星瑶几眼:只觉得对方漂亮归漂亮,但是乍一看也没有豪门夫人的气派啊。怎么就突然变成了君夫人?而且还和草根出身的祝小雯一副至交好友的模样?
林星瑶没理会别人的眼光,直接坐到电脑前一通噼里啪啦地操作。很快,大屏幕上就出现了监控画面。
她把监控画面调整到两个小时前,也就是宋老夫人刚来的时候。
从监控里能清楚地看到,老太太被家人搀扶着到了三楼的卧室休息。进去的时候,手腕上确实带着那个镯子。
大约一个小时后,宋秋彤也进了三楼的休息厅,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明晃晃的金镯子,然后直接到了二楼的会客厅。
林星瑶特意把画面放大、定格在宋秋彤手上的部位,微微一笑:“真相大白,宋大小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得知真相后,最为惊讶的当数宋白煦。
家族里兄弟姐妹众多,宋白煦最看重的就是这位大堂姐。因为她总是一副温婉宽仁的模样,自小对宋白煦格外关照。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怎么也不敢相信,温柔善良的大姐居然做出这样龌鹾的事情。
“大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针对小雯?”
宋秋彤起初还有些慌乱,主要是觉得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人设崩了。
可是很快,她就镇定下来,道:“阿煦,大姐也是为你好。我查过,这个祝小雯来历不明。自从他到你身边后,你就对我们家族里的人疏远了很多。我提醒过你,可你根本不听。所以我才……虽然这样的做法有失光明磊落,但是为了阿煦你,大姐就算豁出这张脸面不要,也不能看着你被个妖女迷惑!”
她说着说着,眼眶一红,泪珠儿就滚出来了。
于是原本还觉得她的做法不好的宋家长辈,顿时又心疼了起来,纷纷帮衬着说话。
让人瞧着,好像她宋秋彤才是个受害者一样。
君玄夜要有这样的亲戚敢跑到自己面前蹦跶,林星瑶非撕了她不可。
但这里是宋家,这些人都是宋白煦的亲戚。林星瑶就不方便干预太多,只提醒了一句:“任何理由都不是作恶的通行证,否则还会有下次、下下次。”
这话一出,瞬间点醒了宋白煦。
“大姐这个事情,我可以不再计较……”
宋秋彤听到这里,心头暗自高兴:她就知道,只要自己摆出一切都为他好的样子,阿煦肯定不会和她计较太多。
可接下来的话,却让宋秋彤的心如同坠入了深渊。
“……既然你们都看不上小雯,今后也就不必再往来了!”
宋秋彤不敢置信地道:“阿煦,你说的不再往来是什么意思?”
宋白煦的心里也有些难过,毕竟是亲戚,血溶于水。可为了彼此安好,他只能借着这个契机,忍痛切断往来:
“我刚才已经和大伯、二叔、三叔谈好了退股的补偿方案。除了现金之外,我还给你们各家各户分送了产业,就算往后不再工作,也能富达三代。至于逢年过节的人情往来……我想大家往后都会非常忙碌,就免了这些不必要的走动吧。”
在Z国人的观念里,亲戚间如果连逢年过节都不再走动,那就代表不认这门亲戚了。
所以,宋白煦这个话一出。宋家人都变了脸色。
大伯愤怒地道:“你要我们退股,我们退了。你要和我们疏远,我们也没话说。可你,你彻底断绝了亲戚往来,又算什么?就算你大姐今天你做得过分了,你也不能牵扯到家族里的所有人!”
二叔道:“皇帝还有几门亲戚,你宋白煦还不是皇帝,就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不怕报应?”
三叔道:“难怪彩敏和秋彤要对付那个祝小雯,肯定是这个女人挑唆你和亲戚断绝往来。真是好狠的心啊!”最为气愤的人当属宋老夫人,她大喊着:“妖女!”就举着拐杖要来打祝小雯。
宋白煦一步上前,挡住祝小雯身前硬生生地挨了他奶奶一下:“奶奶,这些都是我的决定,和旁人无关。”
宋老夫人怒目而视:“宋白煦,你当真要和你的叔伯们断绝往来?那我呢?你的亲奶奶,你也不要了吗?”
宋白煦笑了笑:“奶奶,当年你不是认定我不是宋家的骨血,对我不闻不问的吗?以后您就当没我宋白煦这个人吧。”
此话一出,把宋老夫人气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大喊:“忤逆!不孝!”
最终,在宋白煦的绝情之下,宋家人不欢而散,走了个干净。
林星瑶忍不住对宋白煦竖了个大拇指:“厉害!宋白煦,从此之后,我必须要高看你一眼!”
宋白煦自嘲般的笑笑:“你就别讽刺我了。只怕今天之后,外界只会说我宋白煦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那有什么?就你家这些亲戚,这些年来就跟个蛀虫似的,早点断也不是坏事。”林星瑶说完,拍了拍祝小雯的肩膀,“行了,我走了。”
祝小雯去送了林星瑶,回来之后就见宋白煦独自站在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前。
宋家的客厅非常大,能容得下百余人的派对。
但此刻,空空荡荡、杯盘狼藉,将宋白煦的身影衬托得格外萧索。
祝小雯走过去,从后面拥住了他:“对不起。”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和祝小雯无关。
但祝小雯怎么会不清楚,他之所以急着拆股份和族人断绝往来,不过是因为祝小雯的身份特殊,万一被邪恶势力报复,那些族人不会受到牵连。
宋白煦拍了拍祝小雯的手,笑说:“您道什么歉啊?今天你是受害者,是大姐她们对不起你。”
祝小雯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宋白煦。
接下来的几天,林星瑶都在陪伴着君玄夜身侧。她一改往日嚣张跋扈的脾气,对君玄夜格外的温柔体贴。
而君玄夜也知道林星瑶即将要出任务,一去又是好长时间,音讯全无。他也格外珍惜和林星瑶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他带着林星瑶吃吃喝喝玩玩,就希望她能在任务之前,尽可能的多享受下平凡生活的幸福。
今天一早,林星瑶就早早就换好了衣服,满脸期待地问君玄夜:“今天你准备带我去哪里?”
君玄夜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子,说了句:“保密!”
林星瑶摸了摸肚子上的肉肉,幸福地埋怨;“这几天被你带着吃吃喝喝的,感觉我肚子上都有肉肉了。”
君玄夜伸手摸了摸,“是胖了点,难道是夜里的运动量少了?那晚上就多来几次。”
惹的林星瑶提拳要揍他——拳头高高抬起,落下时却是格外的轻柔。
一路上,君玄夜都保持神秘,死活不透露今天的安排。
他亲自当司机,半个多小时才到达了目的地。
林星瑶一下车,远远地就看到一个巨大的摩天轮,耸立在眼前,气势辉煌。
居然带她来游乐园!
君玄夜道:“这是全国最顶级的游乐园,游客众多。往常热门的项目排队至少要一个小时。但是今天,整个游乐园专属于你一人!”
林星瑶问:“你包下来了?得破费不少钱吧?”
这个游乐园林星瑶早就有所耳闻,她也想过来玩,就是觉得排队太花时间,消耗不起。没想到君玄夜居然大手笔地包下了整个乐园。
谁知君玄夜嘚瑟地补了句:“不用花钱,这个乐园本就是我名下的产业。”
林星瑶:“你早点不说,早说是你开的,我买个门票支持下你的生意了。”
君玄夜淡淡一笑:“我投资的产业太多了,本来都不记得这个乐园了。因为想带你来玩,让助理去办包场的事,助理才告诉这就是我的产业。”
林星瑶:“……”
炫富真可耻!
游乐园里虽然没有其他客人,但是所有的职工一应俱全,今天只为林星瑶和君玄夜两人服务,林星瑶可以畅玩任何喜欢的项目。
也是今天,林星瑶才发现,原以为的小孩子玩意,却这么有趣。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光,纵情欢乐。
连着玩了十几个项目,君玄夜都在旁边陪伴,还十分耐心地道:“你想玩什么都行,尽情地玩吧!”
然后就听林星瑶指着前方的云霄飞车道:“那个,看起来很刺激!”
这个乐园的云霄飞车非常有名,连续两个大回环,然后再沿着轨道冲上百米高空,最后俯冲下来,冲进水塘里激起巨大的浪花,十分刺激。
君玄夜一看,立马就变了脸色,转身就走。
“你怕了?”林星瑶把他拽回来,鄙视:“这算什么?高空跳伞我都玩过,相比之下这就是小儿科。”
“不是怕,我只是觉得太危险了,没必要玩这种项目!”
“危险什么呀,这种东西设计出来的肯定就是在安全范围内的。君玄夜你肯定怂了!”
难得打压下他的气焰,林星瑶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你要害怕就直说,我自己玩,给你买个冰淇淋你在旁边边吃边等。”
果然,这话一出成功激起来君玄夜的好胜心。
林星瑶本来还幻想着,等到君玄夜害怕的时候,就把自己的肩膀借给他依靠一下。
谁知道真正上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个项目比想象的更加刺激。整个乐园里就听着她在那里:“啊啊啊啊”地尖叫着。
君玄夜则在旁边大喊:“轻点啊,胳膊的肉都被你掐掉了。”
林星瑶哇哇叫着:“你为什么不害怕啊?”
君玄夜道:“我没说我害怕,我是怕你害怕。结果你非要来……呀呀,别再掐了,马上下坡了,下去了就结束了。”
说话间,云霄飞车已经载着他们冲上了百米高空,然后猛然一个俯冲,快速下坠。那种感觉,简直比跳崖还刺激。
林星瑶死死地抱住君玄夜的胳膊,又是:“啊啊啊”的一阵尖叫。最后连人带车冲进水里,刹那间浪花四溅,也打湿了两人的衣衫。
君玄夜把林星瑶抱下车,笑眯眯地问:“刺激吗?要不要再来一次?”
林星瑶摆了摆手,有点头晕:“不要了。”
本来是想看君玄夜出丑的,结果他好端端的,而自己心脏病都快要被唬出来了。
“衣服都湿了,去换下衣服吧。”他说着,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了林星瑶的手腕上,隐隐约约地看到那里有一条细小的红血线。林星瑶第一时间就察觉到君玄夜的目光,心头顿时一阵紧张,急忙拉了下袖子给遮挡住了。
这几天,怕君玄夜看到自己腕上蛊毒入体的痕迹,她会特意用化妆品遮住。
刚才玩云霄飞车没注意,被水花溅到,露出来一点淡淡的痕迹来。
见君玄夜狐疑地看着她,林星瑶故意打了个冷颤:“哎呀,好冷啊。我们快去换衣服吧,不然要感冒了。”
贵宾休息室里早就准备了备用的衣服,还有点心和热茶。
林星瑶换完衣服出来后,手腕上的红色血线已经用遮瑕膏给遮挡住了,一点看不出痕迹。
君玄夜若无其事地瞟了一眼,似乎没太上心。
两人在乐园里整整玩了一天,又在外面吃了晚饭才回来。
大概是玩的疯,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在回去的路上,林星瑶坐在副驾驶上就睡着了。
到家后,君玄夜停下车,戳了戳她的脸颊,林星瑶睡得很沉没什么反应。她的警觉性,在他面前荡然无存。
“真像个小猪。”君玄夜忍不住亲了亲她,然后目光慢慢下移,落到她的手腕上。
她的手腕上很干净,看不出一点痕迹。他小心地凑过去,想再仔细看看,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化妆品的味道。
君玄夜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下来,他拿过林星瑶的包,翻出了她的化妆品挨个闻了一遍。最后,目标锁定这一只遮瑕膏上:味道和林星瑶手腕上的一样。
君玄夜对林星瑶的身体很熟悉,她的手腕上向来光洁如玉,为什么需要用遮瑕膏?她想遮的又是什么呢?
林星瑶睡得迷糊,头一低嘭的一声撞到了窗玻璃上,痛得她惊醒了过来。
君玄夜也吓了一跳,赶紧将她搂在怀里查看伤势,嘴里啰嗦着:“怎么这么不小心?疼不疼?等下我让人买个几个抱枕放车上,你再睡了就用抱枕挡着。”
林星瑶笑了起来:“我又不是天天在你车上睡,不用那么麻烦。”
她说着就推开车门要下去,君玄夜忙喊住她:“等下再下车!”
他说着,快速地脱下了西装外套,给林星瑶裹上:“车里太暖了,你突然下车一热一冷容易感冒,裹厚点。”
林星瑶道:“车就停在门口,下车不过就是三五步路,至于那么小心谨慎吗?”
说归说,但是她还是很享受君玄夜细致入微的照顾。
回到房间里,佣人早就提前放好了水。
君玄夜厚着脸皮想跟林星瑶一起泡澡,林星瑶拒绝道:“每次跟你一起泡澡,没一两个小时起不来,浴室里也弄得跟水漫金山似的。”
君玄夜促狭的笑着:“但你不是也乐在其中吗?”
说着就伸手要帮林星瑶宽衣解带。
林星瑶急忙推开他:“今天太累了,想冲洗一下就睡了,浴缸的水留给你,你等下再进来洗。”
说完抱着浴袍匆忙进去,进去之前还特意锁了门,防止君玄夜偷溜进来。
这几天,林星瑶洗澡的时候会刻意避开君玄夜,就是怕水会弄掉手上的遮瑕膏。每次洗完澡之后,她都会重新涂好遮瑕再出去。
因此,等她躺回床上的时候,君玄夜还是从她腕部闻到了一点淡淡的化妆品的香味。
第二天,就是林星瑶要离开的日子里。
这几天,他们都没有谈关于任务的事情。君玄夜不提是因为知道林星瑶不愿意说,也不想破坏彼此难得的甜蜜时光。
但是此刻,君玄夜按住了林星瑶的行李箱:“瑶瑶,可以不去吗?”
林星瑶用力地抱了下君玄夜:“我很快就回来,你乖乖在家等我。”
说完,她就想提行李箱,可君玄夜就是不肯放手。
他一瞬不眨地看着她,眼眸里满是不舍。
“君玄夜!”她的语气严肃了下来:“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不干预我的工作。”
君玄夜最终还是妥协了,叹了口气,然后亲手帮她把行李搬上车,看着她的驾车离开,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别人工作再忙,总还能抽空打个电话、发个视频,可他的女人一走就跟断线的风筝似的,难觅踪迹,这实在是一种煎熬。
几个小时之后,君玄夜的手机响了,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用t国话道:
“君总,您吩咐的事情已经查到。根据您提供资料来看,应该是中了月噬蛊毒后,蛊虫被引走压制后留下的痕迹……”
对方详细地和君玄夜解释了月噬蛊毒的危害以及解蛊的办法。在听到能通过引走其中一条蛊毒,延长一年的寿命之时,君玄夜的脸色大变。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林星瑶。
那个傻女人,居然为了他不惜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可恨的是,他知道得太晚了。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是这样的解法,他宁死不会同意!
他是那么的相信林星瑶,她说是小问题,他也信以为真。
她说,那条血线会慢慢消退,不影响什么。他就也没多在意。
一直到昨天,他发现她的手腕上似乎也有类似的血线。甚至为了怕他察觉,还刻意用遮瑕膏遮住。
君玄夜才意识到有问题,动用了t国的人脉去查,这才知道了真相。
君玄夜急忙拨打林星瑶的电话,想质问她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不告诉自己真相?为什么这种时候,还非要去出任务。
可是林星瑶的电话已经关机了,不论打几次,都没办法打通。
君玄夜不甘心,他又打了电话给祝小雯。
祝小雯是知道情况的,但是林星瑶交代过,她只好推说不清楚情况。
君玄夜又挨个打了黑影队几个队员的电话。
在r国的时候,多亏他长了个心眼,趁着和几个黑影队员在一起的时候,要来他们的电话。
遗憾的是,那几个队员的电话没一个打得通。估计不是在出任务,就是在基地。
最后,君玄夜又给白狼发了个微信,希望他看到的时候能给个回音。
又过了一个小时,白狼终于回了消息:
“队长不是在休假吗?你怎么还找我要人?”君玄夜心里着急,干脆就回了个语音通讯过去,一接通就迫不及待地道:“瑶瑶的婚假本来有一个月,但是三天前,她说组织上突然有了紧急任务。怎么你不知道吗?”
白狼道:“不知道呀,我一直以为队长在休假,没事都不敢打扰你们小两口的甜蜜时光。”
“她平常出任务你都知道吗?”
“基本都知道,因为需要基地这边配合。当然也有一些秘密任务,是上级直接派发下来的,不会通知到我。既然队长出任务了,你就安心地等着她回来。”
“你能联系得到她吗?”
白狼试了下,然后遗憾地表示联系不上。
君玄夜还不死心,他想了想,又问道:“赤焰队的戴维你了解他吗?”
“戴维?你见过他了?”
一提到戴维,白狼的语气里就满是不屑:“他之前追过队长,不过队长没看上他。君总,你是不是吃醋了?哈哈哈,你放心吧,队长很专情,咱们队里的人也都支持你。”
“前几天我见过他,不过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你能不能帮我找找他。”君玄夜说着,抬头看了眼车窗外的别墅。
几天前,他就尾随着林星瑶到了这个别墅,见到戴维。
但今天,别墅里已经人去楼空。
白狼倒是很讲义气,挂了语音通讯就帮着去查了。
不多久,白狼打来了电话:“戴维离开了z国,离开之前提交休假申请,好像是要回t国处理些私人事情。”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白狼。”
君玄夜挂了电话,眯了眯眼:“回t国了?这么巧吗?”
t国。
林星瑶正坐着房间里查看资料。
戴维端了咖啡递过来:“你已经看了一路了,现在还不休息下,不怕眼睛看坏?”
林星瑶头也不抬地道:“我时间不多,必须得早点把t国的各个重要人物资料吃透。”
“不愧是北极星最年轻的战队队长,聪明又努力。”戴维欣赏地赞了一句,然后抽走了她的资料:“行了!t国是我的地盘,有我帮你,你用不着太紧张。”
林星瑶也确实有点累了,就没有勉强,喝了咖啡,然后问道:“你这次休假是为了争储的事情吗?”
戴维笑说:“你怎么知道?”
林星瑶道:“那些资料我不是白看的。根据资料上显示,t国的国王自从去年做了一场大手术后,皇室要求立储的声音就越来越响。能让你特意休长假的事情,除了这个事情,也不会有别的了。”
戴维道:“确实有这方面的因素。不过,帮你也是其中之一。”
林星瑶喝完了咖啡,感觉精神好了不少。
“那我们就言归正传,商量下,怎么潜入森格拉的城堡。”
戴维道:“有我在,何必要冒险潜入呢?我以t国皇子的身份去森格拉家拜访,他总是会给我些面子的。”
“好。什么时候去?”
“一周后”
“这么晚?不能早点吗?”
戴维耸了耸肩,很无奈地道:“我也想啊。可森格拉元帅最近去检阅部队了,下周才能回来。”
t国的国情很特殊。
国家的势力分为三个部分:皇室、政府、军阀。
皇室是封建遗传下来的产物,在t国依然享受至高无上的特权,以及人民的尊崇,是人民的精神领袖。
政府是在最近几十年才组建,负责国家的建设、治理、经济,以及外交事务。由军阀和皇室共同组建。
而国家的军事权利则全部掌握在军阀手里。t国有大大小小无数军阀,时常发生冲突事件。直到最近三十年,森格拉元帅独揽军事大权,底下的小军阀再不敢造次,t国家才渐渐走向平稳的局势。
可也是因为军阀势大,在t国森格拉元帅享受着至高无上的特权,和国王都是平起平坐的地位。
也是因为如此,哪怕戴维是t国的皇子,想要见到萨文·森格拉这个t国军阀的最高司令官,都必须提前预约。
至于那些地位不够的,连森格拉家的城堡大门都见不到。
林星瑶知道t国的政治格局复杂,也有些无奈。
戴维见状,宽慰道:“一个星期而已,等等也无妨。反正你来都来了,明天我带你去逛逛,见识下我们t国的风土人情。”
林星瑶本来没心思闲逛。但是戴维非常热情,第二天一大早就过来敲门,邀请她出游。
她这两天已经把资料啃得差不多了,出去逛逛也不影响,便答应了。
t国是个集古老和新潮于一体的国家。既能看到很多古式建筑和随处可见穿着传统服装的人,也能在新城区看到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都市感满满。
戴维带着林星瑶逛了老城区,介绍了一些t国的历史变迁。
足足逛了一整天,到了晚上的时候,戴维又亲自驾车穿越老城区,到了位于新城区的高级旋转餐厅。
旋转餐厅位于一栋八十层高楼的顶楼,环形的设计,采用全透明的玻璃幕墙,坐在餐厅里,能将整个城市的景色尽收眼底。
据说这家餐厅价格奇高,餐位费高达9999元,美金。能出入这里的人,一定是非富即贵,关键是必须提前一个月才能订到位置。
林星瑶略有些奇怪:“戴维,你前些时候不是一直忙着任务吗?居然还有空闲提前订餐位。”
戴维道:“其实是提前了两年就定的。”
“提前两年?”林星瑶有些错愕。
戴维望着她,深情款款:“忘记了吗?两年前,我曾经向你表白过。本来我计划,表白成功后就带你来t国玩,陪你吃t国最高端的餐厅。可惜被你无情地拒绝了。但是这个餐位,我一直出钱保留着。为你而留,因为我认为你早晚会接受我的心意。”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遗憾地道:“可惜,你却为了一次任务,假戏真做。”
戴维的心意,林星瑶早就知道。可她对戴维毫无想法,也刻意保持着距离,非必要不联系。
这次,如果不是因为要找月噬蛊的解药毒玫瑰,她也不会单独和戴维到t国。“戴维,我已经结婚了。”她抬手亮了亮手上的婚戒。
戴维无奈的笑笑:“你对我还真是绝情啊。不过没关系,我会等,等你接受我为止。”
“戴维!”
戴维已经举杯:“你可以拒绝,但不能左右我的感情。喝一杯吧,良辰美景不能浪费。”
林星瑶知道戴维这个人十分固执,这个问题扯下去也没意义。便也索性不再提。
饭刚吃到一半,忽听到一个略带惊讶的声音:“君夫人?”
林星瑶侧眸看去,居然见到了宋秋彤,宋白煦的大堂姐。
那天在宋家,林星瑶亲手撕下了宋秋彤的伪面。宋白煦紧跟着就宣布和宋家亲戚不再往来。
宋秋彤事后没少受到长辈的指责,觉得她自作聪明,把宋白煦彻底惹恼了。
宋秋彤心里恨得不行。她最恨祝小雯,迷惑了宋白煦。可惜,祝小雯有宋白煦护着,暂时不能动。
其次也恨林星瑶,可林星瑶是君玄夜的妻子,她不能得罪君玄夜。
本来宋秋彤以为要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的时候,没想到却在t国遇上了。
“看来我和君夫人还是很有缘分的。”宋秋彤虚伪地笑着,似乎又在盘算着什么。
“缘分?孽缘吗?”林星瑶不喜欢她,也懒得和她多费口舌,收回目光顾自用餐。也完全没有要介绍戴维的意思。
一般人见到对方这么冷淡的态度,早就识趣地走了。
可宋秋彤不是一般人,她笑着道:“君夫人可真会开玩笑。咦?这位是君总吗?”
她没见过君玄夜,君玄夜平常又不太喜欢在媒体上露面。而t国人和z国人同为亚洲人种,因此宋秋彤就将戴维认成了君玄夜,还以为他们夫妻俩是来t国旅游的。
林星瑶没回答她。
宋秋彤则厚着脸皮地拉开椅子,准备不请就坐。
林星瑶被宋秋彤惹火了,一个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杯盘都桄榔作响:“三秒钟之内,从我的视线里离开,不然这一巴掌会拍在你脸上。”
宋秋彤也万万没料到,林星瑶这女人居然这么凶悍,于是只能灰溜溜地去了别的座位上。
戴维问林星瑶:“她得罪你了吗?需要我帮你处理掉她吗?”
林星瑶知道在t国很多人都享有特权,比如戴维。他如果想要弄死宋秋彤,甚至都不需要负法律责任。
t国的法律从来只约束平民,而特权阶级是凌驾于法律之上的。
不过林星瑶没有无聊到和一个不入眼的人斗气。再者,宋秋彤和宋白煦是亲戚关系,哪怕断了往来,也是别有隐情。她还是要照顾下宋白煦的脸面。
“她不再来烦我就行了,你不用多管。别一回到t国,就把自己弄成个无法无天的人了。”
戴维笑笑:“我要真无法无天,就把你绑到我身边,留不住你的心,留住你的人也好。”
林星瑶抬眸看他:“你居然这么想过?那你怎么不敢付出行动?”
戴维幽幽叹息,语气染了几分伤感:“可惜啊,金丝笼只关得住金丝雀,关不住翱翔的苍鹰。”
见林星瑶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戴维道:“生气了?放心吧,我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子啊。”
林星瑶垂下头,切了块牛排慢慢地吃着,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不管他的话里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可作为已婚的女人,她都不喜欢继续这样暧昧的话题。
宋秋彤的位置距离林星瑶不远,稍稍抬头就能看到。
于是她就频频地抬头,偷窥着那边的情况。
而她的对面则坐着一位打扮得极为精致高贵的胖女人,实际年龄快四十了,但因为保养得宜,看起来就像三十左右。
见宋秋彤那个样子,女人奇怪地道:“秋彤你在看什么?”
宋秋彤收回了目光,轻柔地笑了笑:“那边有一个男人,长得特别帅气,胸肌发达,一看就是猛男。”
这话一出,那女人来了好奇:“哪一位?”
宋秋彤抬手就指向了林星瑶他们那一桌:“就是那个穿白衬衫的。你瞧瞧,衬衫的扣子都快要被崩破了,真够壮实的。”
那女人一眼就瞥见了戴维。
戴维是一个非常帅气的男人,深目浓眉,带一些混血的感觉。身材就更是没的说了,1米85的身高,体格健壮。即便是穿着衬衫,也隐隐能看出胸前肌肉线条优美。从头到尾,都非常符合t国女人的审美。
只一眼,那女人就看得移不开眼,却还不忘记调侃宋秋彤:“怎么你喜欢他?”
宋秋彤捂着嘴羞涩地笑了笑:“说得哪里话啊,我怎么会喜欢他呢?我之所以多看几眼,是因为好奇。金雅你有所不知,那人叫君玄夜,在我们z国可是鼎鼎有名的巨商。君家之富,连我们宋家都要略逊一筹。可惜的是,那君玄夜已经结婚了。要不然,和金雅你这样的天之骄女,绝对男才女貌,金玉良缘。”
“君玄夜?他叫君玄夜?名字好,人更好。”金雅看着看着,眼眸里就带着几分欢喜。
宋秋彤见成功引起了金雅的注意,又把君玄夜的优点都摆了一遍。
她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金雅看上君玄夜。
这金雅是宋秋彤留学时认识的朋友,因为对方身份特殊,宋秋彤为了维系好两人关系,再贵的礼物都是说送就送。
而金雅这女人还有个癖好,就是喜欢男色。但凡她看上的男人就一定会弄到手,不论是单身还是已婚,她从来都是荤素不忌的。
在宋秋彤看来,“君玄夜”再有钱,也不可能和特权阶层对抗。如果金雅出手,那君玄夜根本没得拒绝。如此一来,也就能变相地恶心到林星瑶。
不是恩爱夫妻吗?那就给你们塞一个不得不接受的女人过去,看你们还怎么恩爱!
一番巧舌搬弄,果然让金雅心动不已,直接开口道:“你不是认识他吗?把他介绍给我,我马上就要认识他!”
“这个,不太好吧?他老婆也在呢。而且他那个老婆可凶了,我之前得罪过她,怕不会给我好脸色看。”
“凶?”金雅冷哼:“一个z国的商妇,能闹出什么风波?”宋秋彤带着气焰嚣张的金雅走到了林星瑶和戴维的座位旁边。
宋秋彤先开口了:“君总、君夫人,我有位朋友想要认识下你们。”
林星瑶很反感她,当即就没了好脸色。
而戴维也是一脸不耐烦,怎么这个烦人的女人老来打扰?还带了一个胖胖的女人?而那个胖胖的女人,居然还一脸色眯眯地盯着他看?
林星瑶站起来,对戴维道:“我吃好了,我们走吧。”
金雅上前一步,傲慢地挡住林星瑶,道:“你可以走,但你的男人得留下来。”
林星瑶嗤笑:“什么意思?”
金雅特别直白地道:“你的男人我看上了,希望他留下来陪我吃饭。”
林星瑶愣了愣,然后看了看那胖胖的女人,又看了看戴维:“她说,她看上你了?t国的民风居然彪悍如此?佩服佩服!”
戴维也是一脸懵逼。
林星瑶笑着对金雅道:“首先他不是我男人,其次他愿不愿意留下,肯不肯赏脸陪你吃饭,那得看他愿不愿意了。青天白日的,你总不能强抢良家少男吧?”
宋秋彤听着这话音似乎有点不太对劲,为什么林星瑶会说那不是他男人?难道她看出金雅的身份,自己不想得罪她,就把一切推到男人身上?希望男人主动拒绝?果然是心机婊!
宋秋彤道:“君夫人,既然你说他不是你的男人,那就请你离开,不要留着这里碍眼。我朋友在t国可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你如果识相一点,愿意和她分享这个男人那……”
话没说完就被金雅打断:“谁说我要和她分享了?我看上的男人怎么可能随意分享?君夫人是吧?结婚了是吧?没关系,给你时间办离婚手续。”
林星瑶的三观碎了一地。这女人居然彪悍成这样,还把逼人离婚的事情说得这么理所应当。
林星瑶笑了笑,突然一抬手就甩了宋秋彤一个巴掌。
“是你在挑事吧?你以为他是我老公,故意找个女人来恶心我?就算我老公不在,也不允许你打这种鬼主意来算计他!”
宋秋彤挨了一个巴掌,脸上火辣辣地疼,也终于从林星瑶的话里听出了重点:“他,他不是君玄夜?”
金雅倒是不在乎戴维到底是谁,反正她第一眼看上的是他的颜值和身材。
“不是就更好了。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金雅说着就伸出想要勾下戴维的下巴,结果手指还没碰到戴维就生生地挨了一个巴掌。
戴维长这么大还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被个荡妇当众调戏。
他向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那一个巴掌打得很重。直接把金雅打得一跟头扑倒在隔壁桌上,杯盘哗啦啦地掉了一地。
“金雅!”宋秋彤大惊失色,急忙把金雅扶起来,愤怒地道:“你们知道她是谁吗?怎么敢对她对手?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金雅漂亮的衣裙上满是红酒和油污,这些还不算,她当场就吐了口血,再一看牙齿居然都掉了。
她骄纵一生,还没被人这样打过。
金雅简直又气又恼,还很脸、牙疼,指着戴维道:“你居然敢打我?居然敢打尊贵的森格拉家的人!”
听到“森格拉”几个字,林星瑶和戴维的脸色都微微起了一点变化。
林星瑶昨天才啃过森哥拉家族的资料,可是并没有看到这个女人,她不禁有些奇怪地看着戴维。
戴维问道:“你是森格拉元帅的什么人?”
金雅擦了擦嘴角的雪污,一脸傲娇地道:“森格拉司令是我的姨父!你们打我,就是打了森哥拉家族的脸面!”
林星瑶这才想起来原来是森格拉家族的外戚,资料里倒是也有这个女人,只是戴维给的资料照片是素颜,和这个女人相差太多,她一下子没认出来。
她侧过脸,悄悄对戴维道了一句:“这算不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戴维冷笑:“我和她可不是一类人。一个娼妇而已!”
此刻周围站了不少人,听说是森格拉家的人,大家都露出了几分惧色。毕竟在t国,森格拉这三个字意味绝对的军权,有枪的人腰杆子都比较硬。
谁知道,接着就听到戴维居然骂她是娼妇,顿时都惊住了。这也太大胆了,不怕被枪毙吗?
就连宋秋彤都故作好心地道:“这里是t国,你公然辱骂金雅小姐,光这一条就够你吃枪子的了。赶紧跪下来向金雅小姐道歉,或许金雅小姐大发慈悲能从轻发落。”
金雅却咬牙切齿地吼道:“我不可能放过他!”
说着就招来了保镖,纷纷掏出了枪。一时间,周围尖叫声四起,能跑的纷纷跑了个干净。
可对方不等保镖动手,戴维先一步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枪。抵上了金雅的头颅寒冷道:“记住,今天是你先动手的。”
森格拉司令的地位确实很高,高到可以和国王平起平坐。但并不代表,他的家人就能随意来惹一位王子。
小命捏着对方手上,金雅已是色厉内荏:“你到底是谁?你怎么敢对我动手?”
“我都已经动手了,你觉得我敢不敢?”戴维一脚把她踹翻,然后举起枪,对着那些保镖就是一通:“砰砰砰!”的狂射。转眼之间,金雅带来的五个保镖全部倒在血泊中。
宋秋彤尖叫着蹲了下去,她还从来没有看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别看金雅张口闭口喊打喊杀的,但其实她每次只要抬出森哥拉家族就足够有威慑力,根本不需要动武。
所以,她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杀人场面。当即就吓傻了,这才开始求饶:“请放过我!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招惹你的。”
“想知道我是谁吗?”戴维用枪托敲了敲金雅高贵的头颅。
金雅刚点了下头,又一个劲地摇头。
戴维笑了起来:“你不配知道。”
他抬头对林星瑶道:“我们走吧,免得叫这里的血污污了你的眼。”
林星瑶对于戴维的手段颇有些看不惯,冷着脸就先走了。
戴维走了两步,忽然又折返回来,在金雅的耳边悄悄地道:“我猜你一定不甘心想要报仇吧?”
金雅刚点了下头,又一个劲地摇头:“不,不敢。”戴维邪邪地笑了下:“我住在金椰树大街88号的别墅,想报仇就来。”
说完吹着口哨阔步离去,留下一餐厅的人,惊魂未定。
林星瑶走得很快,戴维一阵小跑,才在楼下大厅追上了她。
“瑶瑶,你生气了?就因为我杀了那几个保镖?”
林星瑶一边往外走,一边生气地道:“如果刚才你杀的是金雅也就算了,毕竟那个女人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可你分明没胆子杀她,却杀几个保镖泄愤又算什么?你能确定那些保镖都该死?更何况,你明明只要爆出你的身份,就能解决的冲突,你却要用杀戮来解决,这有违组织的纪律!”
“组织的纪律?”戴维道:“别忘了,我现在是休假期间!我杀那几个保镖是因为他们对我掏枪,威胁到我的生命。T国的律法都奈何不了我,组织又能如何?”
林星瑶猛地站住了脚步,一脸严肃地道:“戴维,你真的不适合再留在组织了。”
北极星组织赋予了队员特殊的权利,可那些权利是用来对付大奸大恶之人。并不能因为一个冲突,就随意杀人。
更何况对付一个金雅,完全还有其他的办法。
林星瑶的思想里,杀人依然是一件严肃的事情,非必要不能随意地断送人命。哪怕只是区区几个保镖。
戴维也没想到,林星瑶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对不起瑶瑶,我错了。”戴维的道歉来得很快:“组织那边我会去交代,至于会否离开组织这个以后再说。”
林星瑶恼归恼,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无法再追究。总不能,人家国家的法律都不管,她还非要把戴维弄去偿命吧?
出了这么一桩意外,林星瑶也没心思再游玩下去,和戴维一起回到了他的别墅。
据戴维所言,金椰树88号这处别墅属于他个人的私产,依山面海,景观绝佳。周围的安保措施十分完善,住在这里非常舒适安静。
但是今夜这份安静被人打破了。
大约凌晨2点的时候,林星瑶在睡梦中听到一阵喧闹声,她忙跳下床,来到窗口就看到几辆军用卡车停在了别墅门口。荷枪实弹的士兵从卡车车厢里跳下来,迅速地将整个别墅都包围了起来。
带队的是一个约莫30岁上下的男人,穿着军装长靴,脸上挂着不可一世的神情。
金雅从车里下来,走到军装男人的身边,气呼呼地道:“这里就是金椰树88号别墅,那个男人的家!金吉,今晚你帮我好好教训教训他们,否则我们森格拉家族的面子就要被践踏在泥土里了。”
金吉阴笑着道:“放心吧,我亲爱的姐姐。今晚我会将整个别墅都夷为平地,让他们知道得罪了我们森格拉家族会付出怎样惨重的代价。”
金雅忙道:“其他人都可以毙掉,但是那个男人你得给我留着。”
金吉不屑地笑笑:“姐姐,看来你是被男人迷了心窍,这样可不太好。让我们的姨夫知道了,估计得生气。”
金雅撇撇嘴,不在乎地道:“你还不是一样?上个月为了抢一个小妇人,把人家一家都给杀了。要不是我替你遮掩,估计得闹到姨父那边,就没你的好果子吃了。”
金吉不耐烦地道:“我要不是记得你的人情,也不至于大晚上不睡觉跑来给你撑腰。”
与此同时别墅里的安保队伍也被外头的动静惊醒,整个别墅瞬间灯光大亮,涌出了上百名护卫,和那些当兵的形成了对抗的架势。
眼看着两边人马就要干起来,戴维从里面走出来,笑着道:“我还道是谁呢?原来是金吉将军大驾光临,欢迎欢迎。”
此刻的戴维,身上穿一件黑色的T恤,搭配着牛仔裤,虽然衣着简单,却将他的好身材展露无遗。让金雅这个淫荡的女人看得目不转睛。
金吉一看金雅的表情就猜到了这个男人就是引起这场纷争的祸害,拿着枪指了下戴维:“你就是我姐姐看上的男人?长得是还不错,能获得我姐姐的青睐是你的福气。怎么样?是我们动手还是你主动跟我们走?”
戴维好奇地问:“主动和被动有什么区别吗?”
金雅笑着解释:“被动的话,会发生些流血冲突,比如你这院里的百来个人,肯定会没命。主动的话,我们就饶过这些人,但是你得把晚上和你在一起的女人给交出来。我能看出来,你对她有意思,我看上的男人怎么能对别的女人有意思呢?除非那个女人死了。”
戴维微微有些恼怒:“你们这样为非作歹,就不怕森格拉元帅知道?”
金吉哈哈一笑:“我姨父不会知道的。”
这些年来森格拉年纪渐长,膝下又没有子嗣,只有金吉这么一位外甥。所以,别人都觉得将来金吉会成为森格拉家族的继承人。即便他做出来什么出格的事情,也没人敢冒着得罪金吉的风险在森格拉面前嚼舌根。
也是因为如此金吉这两年越发的猖狂,民间怨声载道,可惜无法上达天听。
金雅有些不耐烦,催促道:“那个女人呢?怎么现在当起了缩头乌龟?来人,进去给我抓出!”
“谁敢进去!”戴维横身一挡,杀气毕现。
而林星瑶目睹了这一切,她当然不会当缩头乌龟。此刻的她已经换上了便于打斗的卫衣卫裤,分开人群走了出来:“你们找我?”
那双似水的明眸里,带着清冷的光辉,略显不悦地撇了眼戴维:“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我就说你光拿几个保镖出气没用吧?”
金吉本就是色中恶鬼,见到林星瑶姿色倾城,顿时两眼放光。
然后下一瞬,林星瑶一个错步,忽然就出手了。
金雅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擒住。
林星瑶的芊芊玉手如鹰爪一般,死死地扣住了金雅的喉咙,淡淡一笑:“你想杀我?不如试试,看是他们的枪快,还是我的手快?”
.金雅惊慌大叫:“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弟弟就将你乱枪打死。在t国,还没有人敢对我们森格拉家族的人如此不敬。”
林星瑶淡淡一笑:“我不是t国人,杀了你,我自然有办法远走高飞。”
说话间,她手上的力气又加深了一分,厉声喝道:“还不让你们的人把枪都给收起来?真想看她死吗?”
金雅已经有种呼吸窒息,濒临死亡的感觉,顿时也没有了嚣张气焰,艰难冲她弟弟喊:“金……吉救我!”
金吉也没想到眼前美貌惊人的女人,身手居然那么厉害,这愈发让他钦慕,忍不住道:“美人,你叫什么名字?芳龄几何?哪个国家的?本将军对你十分仰慕,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女人?我可以给你无上的权利和富贵。”
被劫持中命中旦夕的金雅闻言,差点要两眼一翻死过去:这个好色的弟弟,没见他姐姐都快要被掐死了吗?居然还有心情泡妞?
林星瑶被他色眯眯的眼神看得恼火,道了一句:“你们这种败类,就不该活!”
有那么一瞬间,她是真动了杀心。
据她之前看到的资料显示,金雅、金吉兄妹俩这些年狗仗人势,两人手上都沾着血案,只是他们属于特权阶层,在t国没人奈何得了他们。真杀了,倒也算是除害了。
然而戴维及时制止了她,“别忘记你来t国是干什么的。得罪了森格拉的人,你纵然不怕,只是你想要的东西估计也弄不到了。”
林星瑶没办法,把快要被掐死的金雅顺手一推,推到戴维的怀里:“你自己处理吧。反正人家也是冲着你来的!”
金雅已经晕死过去,戴维略有些嫌弃,只是脸上还带着虚伪的笑容,对金吉道:“金雅小姐受了惊吓,不如将军还是快点带她去医院吧。”
金吉的人把金雅个扶走,金吉立马就变脸色,枪口抬起对准戴维,就要动武。
戴维的手下忙挡在戴维身前,厉色道:“王子殿下在此,谁敢无礼!”
金吉的手指都快要扣成扳机,闻言动作一顿:“王子?你是哪位王子?在t国冒充王子可是违法的。”
“我是安德皇子。”戴维说着亮出来一个徽章,上面的图腾是专属于皇室的,只有皇室嫡亲子嗣才拥有,也是身份的证明。
安德是戴维在t国的名字。这个名字曾经被从皇族的族谱里除名,后来又靠着他自身的本事,重新被记录上去。
在t国,平民没有几个人知道金吉的名字,但一定知道安德的名字,这个一度被列为传奇的名字。
因此,戴维的大名一报出来,金吉顿时就变了神色:“你居然是安德王子?”
金吉将枪塞回枪托里,弯了弯腰:“抱歉,本将军不知道您是安德王子,刚才多有冒犯。还有我的姐姐金雅,对于您的无礼,我稍后会代为教训。”
在t国,军阀拥有绝对的军权,而皇室主要握有政治大权,是民众的精神信仰。
因此长久以来,文武两个体系互为倚仗,方能达到一定的平衡。
所以哪怕嚣张如金吉,也要给安德王子一些面子。
有转圜的余地,戴维当然也不会和对方彻底翻脸。他虽然看不上金吉,但是对森格拉元帅还是非常忌讳的。
于是戴维让手下人收了武器,道:“我这些年常年在国外,很少在国内露面,金吉将军不认识也是正常的。”
表面的客套流程走完,金吉的目光又落到了林星瑶身上:“这位美人……”
戴维就顺手搂着林星瑶的肩膀:“我的女人。怎么,金吉将军对她感兴趣?”
金吉好色归好色,但是利害关系分得清楚,当然不会动王子的情人。
他只是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林星瑶,然后微微一笑:“王子殿下好眼光。既然如此,本将军就不打扰了。”
说完,带着手下的人马浩浩荡荡地离开。很快,别墅周围就又恢复了以往的清静。
林星瑶把肩膀上的手拍掉,语气不善地道:“本夫人倒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人?”
戴维哈哈一笑:“瑶瑶,你何必故意强调你已婚的身份?”
林星瑶冷冷地道:“不强调是怕你忘记。”
戴维一边陪同她往别墅里走,一边解释道:“瑶瑶,那个金吉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凡是被她看中的女人,不论是否成婚,都会千方百计地弄到手。上个月,他在大街上看中的一个女人,就把人抢回家。那女人刚刚结婚不久,夫家自然不干,冲突之下,他直接把那女人的老公一家四口全部枪毙。然后又伪装成车祸身亡。”
林星瑶问戴维:“作为北极星赤焰队的队长,你们国家有这么大一颗毒瘤,你居然也不知道铲除?”
戴维苦笑一气:“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他背后是森格拉元帅,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皇室和军阀必须要维持表面的和谐,否则整个国家将会陷入动乱。”
他继续道:“金吉这个人虽然浑蛋,但他倒是知道轻重,只欺负平民,不会随便动权贵阶层的人。刚才他看上了你,临走之前特意问我你的身份。我如果只说你是我的普通朋友,那以他过往的作风习惯势必会对你纠缠不清。所以我只能对他宣称,你是我的女人,保证他往后不会再随便打你的主意。”
这一番冠冕堂皇的理由,如果换个女人势必还会感动不已。
可林星瑶不是一般的女人,精明如狐,讥讽地笑笑:“既然你知道金吉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要把他引来?以你的手段和本领,完全可以让金雅对你查无所踪。如果不是你泄露了风声,他们也未必能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她笑容一收,冷冷地瞪着戴维:“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不愧是灵狐,就是聪明,我一点小心眼都瞒不过你。”戴维耸了耸肩,解释道:“你不是要见森格拉元帅,拿到鬼玫瑰吗?他的东西可不好得,特别是那鬼玫瑰传闻是他的亡妻亲手所种,仅余此一株,十分珍贵。一般都人他根本不可能会借,但如果你以我未婚妻的身份求借,看着皇室的面子上,他或许会同意。”林星瑶追问戴维:”那金吉呢,他是不是你引来的?”
“他确实是我引来的。”戴维倒是承认得很痛快:“与其被他们姐弟惦记着,倒不如借此机会化解冲突。再者他们姐弟的把柄被我握着,哪怕是为了不让我在森格拉元帅面前告状,他们也不敢报复什么。”
见林星瑶还有些犹豫,戴维有些失望地道:“又不是让你真的和我结婚,不过就是冒充一下而已,你就这么不情愿吗?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安德王子的身份就这么配不上你吗?哪怕假冒你都不愿意?”
林星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我主要是怕我们家那口子吃醋。”
“……”戴维:“你这样,不怕我吃醋吗?”
林星瑶斜了他一眼:“我跟你又没有那种关系,为什么要怕你吃醋?”
“……”戴维无奈地叹息:“你真是个无情的女人。”
到了别墅里面,林星瑶忍不住问戴维:“金吉那种人,你真的放心把军权交给他吗?现在元帅还不是他,他都敢这么为非作歹。将来真继承了元帅之位,掌握了t国最多的军队,t国怕是要被他闹翻了。现在他还给你面子,将来势大就未必会给你面子了。”
戴维冷笑:“那种小人,不会上位的。”
林星瑶道:“不会上位?可森格拉元帅不是早年丧子,除了金吉那个外甥之外就没别的继承人了吗?金吉上位,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戴维一边帮林星瑶倒咖啡,一边悠悠地道:“不,森格拉元帅还有一位继承人,是他弟弟的孙子,应该一直生活在z国。弟弟的血脉,总归要比外甥更亲密些。”
林星瑶忍不住来了好奇之心:“森格拉弟弟家的人,为什么会一直生活在z国?你之前给我资料里面也没有显示还有其余的继承人。”
戴维道:“这个事情非常隐蔽,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并且我也搞不到他的资料。应该是被刻意隐藏了。”
“就算是我,能查到的东西也只有这么一点。至于为什么会在z国,这也并不难理解。萨文·森格拉本就是z国人,年幼之时被贩卖到了t国,后来被t国的家庭收养,改姓森格拉。因为t国和z国都是亚洲人种,外貌上并无太多区别。久而久之,没人知道萨文其实是z国人。”
“如今他到底是哪国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是我们t国军事的最高掌权人。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怎么可能连自己都外甥是个什么货色都不知道?可这些年来,他对金吉格外恩宠,即便他再为非作歹,也没有严厉的处罚过。溺爱有时候,也是一种捧杀。保不齐那老家伙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权利上弯弯绕绕的东西太多,林星瑶对此并不太精通,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放着g国的圣公主不当。
林星瑶道:“虽然我不是t国的人,依然还是希望你们国家的掌权人能开明仁善一点。”
戴维用玩笑的口气道:“您要是支持我当t国国王,我必然是一位开明仁善的君主。”
林星瑶不屑地嘲讽:“你?还开明仁善?你杀的人,可不比我少。重要的是,我杀的都是该死之人。而你,为了达到目的,甚至连无辜人都杀。”
戴维倒也不解释,只是笑着端起咖啡冲着林星瑶示意:“干了这杯吧,我名义上的未婚妻。”
得到的结果却是被林星瑶用咖啡泼了一脸。
他倒也不在意,笑着舔了舔唇角的咖啡残渍,“味道很醇美,你不喝可惜了。”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很平静,就是等着森格拉元帅归来,等得她略微有些心焦。
她常常会想起君玄夜,不知道他这几天过得好不好,会不会也被思念弄得心绪不宁。
她甚至还想起了在r国执行任务的时候,君玄夜突然到访,让她又惊又喜。
在t国,他会不会也突然地出现?
想到这里,林星瑶又觉得自己有点异想天开了。君玄夜又不是神仙能掐指会算,不可能知道自己在t国。
她是用执行任务的借口出来的,所以也不方便给君玄夜打电话。
不过她倒是能和祝小雯联系,问下君玄夜最近都情况。
电话刚打通,祝小雯的语气里就有些不安:“队长,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我发现君总不见了!”
林星瑶闻言大吃一惊:“你说什么?什么叫不见了?”
祝小雯道:“你离开前不是交代我照看一下君总吗?所以,我每天都会给君总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但是今天,打他电话,他一直没接。正好当时宋白煦回来了,提起的时候,他还说,他今天也去君氏找君总,可君总的秘书说他已经三天没到公司了,临走之前把公务都交给手下代办,说是出去一段时间。至于去哪里,没人知道。”
林星瑶挂了祝小雯的电话,急忙给君玄夜打了个电话过去。同样,也是无人接听。
她有些慌了,赶紧又联系了白狼。
从白狼那里,林星瑶才知道,就在自己出国的当天,君玄夜和白狼通过电话。而白狼那个没心眼的,居然告诉君玄夜,她还处在假期中,没听说有什么新任务。
以君玄夜的精明,肯定一下子就猜出林星瑶是在骗他。
那么他突然的失踪,难道是和自己有关?
他真的又追着自己来了?可他怎么知道自己在t国?
不等林星瑶从焦虑中缓过劲来,戴维又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原定约见森格拉元帅的日子要推迟三五天,具体哪一天还不确定。”
林星瑶这几天本就等得很着急,恨不能立刻就得到鬼玫瑰,好去找君玄夜。结果,约见的日子又被推迟了。
她不禁有些恼火:“堂堂一国元帅怎么能这么言而无信?定好的约见日期说推迟就推迟了?而且推迟的还是你这位安德王子的约见,实在太过分了!”戴维道:“森格拉元帅视察军队的时候,疲劳过度突然病倒,取消了一切会见。我虽然是个王子,但森格拉元帅却是我和我父亲平起平坐的人物,我也没办法冲过去逼迫他见面。”
说着说着,戴维还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森格拉元帅如今已经八十高龄,突然病倒,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要真是一下子去了,搞不好他的元帅之位就只能落到金吉头上了。那可真让人头疼了。”
却不知道,此刻让人担忧的森格拉元帅,正在他的秘密行宫里,朗声大笑,中气十足,一点看不点生病的模样。
他笑着拍着对面男人的肩膀,道:“来来,快让大爷爷看看你最近怎么样!嗯,气色有些憔悴,应该丢进军营里历练历练!”
而他面前的男人,二十多岁的年纪,眉目清俊,气质华贵,穿着一袭黑色的西装,和对面的一袭军装的森格拉元帅在一起时,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若是仔细看,能从两人的眉眼里看出几分相似。
若是林星瑶在此,估计要惊得说不出话来。凭她绞尽脑汁,也万万料想不到,那神秘的男人,居然是君玄夜。
君玄夜的爷爷和萨文·森格拉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森格拉幼年时期命运坎坷。他本是富家长子,五岁那年因为下人的疏忽,导致他走失被卖到了t国。
起初收买他的人家对他极差,动辄打骂。他受不住,逃了出来,被后来一个小军官收养,改名为萨文·森格拉。
萨文·森格拉自小就展示出来超强的军事天赋,十三岁从军,靠着自己的能力,最终成为t国权势最大的军阀。
唯一的遗憾,就是他没有子嗣。
事实上,他也曾经生育过一子一女,可都被对手暗害了。再后来,他身体也出现了问题,无法再生育。
也是因为无后,所以他就将妻子的外甥收养在门下。可金雅、金吉这对兄妹品性恶劣,难堪大用。
好在八年前,他在一次出国途中结识了君玄夜,当时还不知道彼此间有血缘关系。只是单纯地对这个年轻人颇为欣赏,两人结为忘年之交。
君玄夜当时也不知道森格拉的身份,结识了好长一段时间,一次君玄夜随口提了一句:“你长得有点像我爷爷。”
说着还翻出了手机上君老爷子的照片,一对比,越发觉得像。特别是鼻子和眉眼,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森格拉当时就激动了起来,和当时尚在人世的君老爷子开了视频,谈及过往,居然真是一家人。
森格拉本就对君玄夜十分欣赏,又发现他居然是同族的血脉亲人。相比之下,不论是亲疏关系,还是个人能力,君玄夜都远胜于他那个不成器只会惹事的外甥。
于是,森格拉就动了想把君玄夜过继过来的想法。
为此,他亲自微服到了z国和君老爷子见了一面,并提出要把君玄夜过继到自己名下。
君老爷子当即就动了怒:“你没子嗣,可我最看重的孙子也就这一个,你弄走了,谁给我养老送终?要继承人是吧?我还有两个孙子,君梓豪和君成浩,再不济把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君哲远送你也行。”
森格拉当时还真暗中考察了君哲远、君梓豪和君成浩父子三人。结果,失望而归。
君哲远是个草包+种马,让他干军阀?信不信他把军队换成娘子军鬼混!
至于君成浩和君梓豪。君成浩空有心机和歹毒心肠,却没有什么真本事。君梓豪当时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却已经是势利眼,傲慢而无能。
森格拉当然看不上这父子三人,甚至都没有和他们认亲。
他掉转过头,又和君老爷子晓以大义,想要过继君玄夜。
君老爷子被逼急了,只说了句:“让玄夜自己选吧。”
森格拉当即高兴不已,他觉得任何聪明的人都会选择跟他走。
毕竟留在z国即便做成顶级富商,除了钱多点,还能怎么样?
可跟他去t国那就完全不一样了,t国最高元帅的继任者,未来世界的风云人物,那岂是商人能比的?
万万没想到,君玄夜得知之后,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就拒绝了。
当时,森格拉问他:“为什么?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位置,你伸手可及?连你爷爷都同意了,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君玄夜淡淡一笑:“我就是喜欢从商,喜欢赚钱的感觉。”
森格拉更不理解:“做我的继承人并不影响你从商啊,两者之间并不冲突,反而还能相辅相成。”
君玄夜那时候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却用超乎常人老练的口气道:“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别人只看到你人前的风光,却不知道你这些年受过的苦楚。大爷爷,玄夜只想当个普通的商人,富甲一方,有朝一日再娶一个心爱的女人度此一生,足矣。”
这些话,让森格拉元帅无法反驳。
他前半生刀枪剑雨好不容易打下了一点江山,可不等他过几天安稳日子,一双儿女,接连出事。挚爱的妻子也因为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从此,留他一人站在权利的巅峰,享受尊荣和孤独。
最终,森格拉还是妥协了。临走之前,对君玄夜道:“人各有志,大爷爷也不勉强你。但如果有一天,你能回心转意,我的位置依然还是留给你。”
也是因为森格拉的身份特殊,君家和他的关系一直没有向外透露出去。除了君玄夜和君老爷子,再没人知道。如此一来,也避免t国的政治斗争波及到君家。
但是这些年来,君玄夜和陆森格拉一直保持联系。君老爷子去世的时候,森格来也悄悄地来参加了葬礼,悼念这个一母同胞的兄弟。
不过每次联系,森格拉总会向君玄夜大吐苦水。
比如此刻,当着君玄夜的面,这个战功赫赫的铁血元帅,卸下了冷酷的面具,如寻常百姓家的老人一样,叹息一声:“哎,这两年大爷爷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去见你爷爷了。”
君玄夜笑道:“您刚才笑得中气十足,活上百岁没问题。”
森格拉叹了第二声:“活那么久干什么?底下的人,多得是盼着我死的。”
君玄夜说:“那您就更要好好活着,让他们眼气。”
森格拉叹了第三声:“关键是,我还没找到合适的继承人,死也不瞑目啊。”君玄夜就知道,话题扯着扯着就要转到这个上面去,一点新鲜感都没有。于是,他也和以往一样,配合地听着他的诉苦。
“我老头子命苦啊!活到八十,无子送终。倒是有个外甥,可那浑蛋就只觊觎我的位置,盼着我早死。”
“金吉那浑蛋若是个好的也就算了,可偏偏他越来越过分。上个月,为了抢个妇人,把人家婆家一家都给枪毙了。他们真以为我老糊涂了,不知道?哼!他干的那些浑蛋事情,桩桩件件,我什么不知道?不过就是没到时候清算!”
君玄夜问了一句:“大爷爷,您准备等到什么时候清算?”
森格拉元帅道:“那得看我还有没有其他的继承人。如果没有,金吉再浑蛋总归是我的外甥,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我的元帅位置就只能留给他了。至于他继位之后,还会不会干出更荒唐的事情,会不会引起t国大乱,民不聊生,我也管不了咯。反正有些人宁可躲清闲,也不稀罕我的位置,不在意民众疾苦。我有什么办法?”
君玄夜不觉莞尔:“大爷爷,既然您都知道金吉将来会导致民不聊生,为什么不考虑把位置留给下属?”
森格拉语气顿时拔高了起来:“当然不行!我戎马一生打下的江山,付出了一双儿女性命的代价,怎么能白白便宜外人?”
虽然森格拉才能出众,可骨子里子承父业的观念还是根深蒂固。
君玄夜道:“那我考虑考虑吧。”
往常提及这事情,君玄夜都是一口拒绝,现在居然说“考虑考虑”,简直就是一种天大的进步。
森格拉元帅顿时喜出望外:“好好,你只要愿意考虑就行!我的大孙子,你准备考虑多久?”
君玄夜沉思道:“十年八年吧,反正您老人家精神头很好,不着急。”
森格拉:“……”
突然有种想打这个孙子的冲动,可又怕一巴掌拍死了,自己的位置没人继承。
闲聊几句之后,君玄夜:“大爷爷,我找您其实有正事相求。”
森格拉元帅撇撇嘴:“原来我们爷孙俩刚才谈的不是正事。”
君玄夜解开了袖口的扣子,亮出了手腕上那条细细的血痕。
那血痕非常不明显,如果不是刻意去看,几乎都注意不到。
但是在t国这几十年,森格拉元帅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来血线不同寻常,神色一愣:“这是……蛊毒?你居然中了蛊毒?”
森格拉元帅眸光中溢出滔天的杀气:“是谁?谁那么胆大包天,敢动我的孙子?我必要将他千刀万剐!”
于是君玄夜就简单地把中蛊毒的事情给森格拉说了一遍,不过他刻意避开了林星瑶的身份。只说毒香水和美杜莎是冲着自己来的。林星瑶也是被自己连累。为了帮自己延长毒发时间,她甚至引蛊入身。现在应该也到了t国,只是暂时不知道人在何方。
森格拉闻言,赞许地道:“你这个媳妇啊,确实不错,为了你肯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可惜了,你办婚礼的时候我在欧洲进行军事访问,没能到场见见我这位孙媳妇。说来也怪你,让你把婚礼延期一个月,你死活不肯。大爷爷的面子,你是一点不给啊。”
君玄夜笑笑:“我等不及要把瑶瑶娶回家,一天都不想等。反正她现在也在t国,等我找到她了,就带来给您瞧瞧。”
“大爷爷,您位高权重,人脉广,蛊毒的事情能解吗?”
森格拉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道:“你大奶奶生前喜欢养蛊虫玩,我也跟着学会了一些。你中的这个叫月噬蛊,最难的就是需要有人帮你引出蛊虫,延缓发作时间,不然根本来不及配制解药。而解药中,最重要难得的就是鬼玫瑰。巧了,我的森格拉城堡的后花园里,正好就种植了一株。”
“还请大爷爷帮帮忙。”君玄夜自然知道他有鬼玫瑰,要不然也不会走这一趟。
然而刚才一直和颜悦色的森格拉元帅却突然收了笑容,冷酷得近乎无情地道:“那株鬼玫瑰是你大奶奶生前亲手种下,整个森格拉城堡的人都知道,那是你大爷爷的命根子,没人敢碰触。你现在张口就要,那不是断了大爷爷的念想?不行,绝对不行!”
君玄夜正有些失望,就见森格拉元帅狡猾的一笑:“给你嘛也不是不行,但是有个条件。”
……
君玄夜已经失踪了三天,林星瑶后来通过特殊渠道查到了他于三天前,乘坐飞机到达t国。到了t国境内之后,就再也查不到他的踪迹了。
本来林星瑶还想借助戴维在t国的势力帮忙寻找君玄夜,不过这两天,戴维回皇宫觐见父母,林星瑶便也没有麻烦他。
她心里有种预感:君玄夜突然到访t国,很有可能就是冲自己而来。所以他应该也在想方设法地找自己。
林星瑶闲着无聊便独自去外头闲逛,散散心,说不定还能遇见想见的人。
遗憾的是,想见的人没见到,却遇上了宋秋彤和金吉。
偶遇的地方是一个步行街,宋秋彤刚刚勾搭上了金吉,为宋家在t国的工厂谋到了不少福利。
而金吉对宋秋彤也比较喜欢,这两天一直陪着这个小娘们玩。他也没想到居然又遇到了那晚一见倾心的女神。
他本来觉得宋秋彤长得也挺漂亮,又会打扮。但是和林星瑶一比较,那就完全是两个等级了。
哪怕林星瑶画着淡妆,穿着普通的白色长裙,却依然如同仙女下凡一样,出尘脱俗。
愣是把金吉身边的宋秋彤给衬托得像个庸脂俗粉。
金吉下意识地把胳膊从宋秋彤怀里抽出来,笑着和林星瑶打招呼:“上次匆匆一别,还没请教小姐的名字。”
宋秋彤见金吉向林星瑶献殷勤,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了。
不等林星瑶回话,宋秋彤就笑着说:“这位是君夫人,君氏集团总裁君玄夜的夫人,在z国的顶级富豪圈里鼎鼎有名呢。”宋秋彤抖出林星瑶的身份,本来是想让金吉知道林星瑶是有夫之妇,不要打她主意。
可金吉看中的女人,从来不管人家是不是有老公。他之前不敢动林星瑶,是看在安德王子的份上。
但现在,听了宋秋彤的话,金吉再看林星瑶的时候的眼神就越发炙热:“你已经结婚了?丈夫还是Z国的……一个商人?那为什么安德王子还说你是他的女人?”
宋秋彤没想到自己的话非但没让金吉嫌弃林星瑶是个已婚妇人,反而还更加上心了。
还有安德王子又是谁?
林星瑶不喜欢这两人,就也没好脸色,冷冷地道:“我的私人问题与你们无关,请让开。”
步行街的路并不宽敞,两边又都是商铺,这两个碍事的人把路一挡,林星瑶想去前头买芒果刨冰都过不去了,这让她很是恼火。
金吉跟个拦路虎似的一点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吹了声响亮的口哨,笑得像个无赖:
“既然你都结婚了,为什么还和安德王子在一起?是觉得当个商妇地位太低?不错,你很聪明。不过皇室婚姻制度森严,你搭上了他,最多只能当个情妇。不如跟我在一起吧,我是森格拉元帅的外甥,未来的大统帅,身份不比王子低,更关键的是我可以给你正妻的身份。”
宋秋彤一听这话脸都气青了。她陪他滚了几天床单,他都从来没有说过要娶自己。
结果,现在当着自己这个女朋友的面,居然声称要娶别的女人,哪怕对方还是有夫之妇。
“金吉!”宋秋彤气恼不已:“我是你女朋友,你怎么能当着我的面说娶她的话?”
“女朋友?”金吉哈哈一笑:“我们之间不过就是玩玩而已,我看上你的身体,你看中我的权势,互相利用罢了,我可没说你是我的女朋友。”
“你!”宋秋彤气得跳脚,却又无可奈何。
她们家不久前从宋白煦那里得到了T国的几家工厂,本来按照老样子经营,利润就不菲。可宋秋彤是个不服输的,非要把工厂的利润翻倍,要证明自己的实力给宋白煦看。
可她本身又没有什么本事,于是就通过金雅勾搭上了金吉,想着如果上位成功,便不可同日而语。
现在,哪怕是金吉当众渣她,她也不敢得罪金吉。还得强压着火气,委委屈屈地道:“我也不是让你对我负什么责,只是别太无情了,好歹咱们也算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呢。”
林星瑶被这对狗男女给恶心坏了,连芒果刨冰都吃不下去了,转身就要走。
金吉哪肯放过他,一个急步上前,再一次挡住了林星瑶的去路:“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你这么漂亮,名字一定很好听。”
步行街上来来往往游人如织,也有人看出问题的,热心地过来帮腔:“你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大庭广众居然调戏女生?”
“就是啊就是,别人不搭理你你还拦着不让人走,真是岂有此理!”
“跟一个流氓废话什么?赶紧报警!”
围观人群议论纷纷,有人当即就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金吉怒哼一声,“都他妈滚!”掏出手枪,对着天空就是“嘭嘭”两枪。
在T国,能拿枪的都不是好惹的。枪声一响,街上的游客尖叫着跑走,连周围的小摊贩都丢下摊子不顾,远远地躲开了。
就连宋秋彤此刻都不敢再说什么。
不过她心里又暗暗打起了主意:“要是这位君夫人真的在T国和金吉勾搭上了,传回国内必定能引起不小的舆论风波。到那时候,看那位君总还要不要这种破鞋。”
至于宋秋彤自己和金吉有过关系,那不一样,她是没结婚的女人,谈个恋爱中途被林星瑶插足,说起来她还是受害者呢。
想到这些,宋秋彤被金吉冷落的失落感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兴致勃勃看好戏的兴头。她甚至还偷偷录了音,准备用于以后曝光。
金吉把步行街上的人都吓唬走了,便有些洋洋得意,对林星瑶道:“我听说今天安德王子回皇宫去了,应该没空管你。乖乖跟我走吧,别逼我动手。”
林星瑶淡淡一笑:“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没有趁乱和游客一起跑走,反而还要留下来听你啰嗦?”
金吉笑道:“因为你也对我动了心,舍不得走?”
“不。是我觉得你太恶心了,不打一顿实在难以消气!”
说完她一个错步上前,抓住金吉拿枪的手腕,用力一掰,硬生生的把他的手给拽得错位了,枪也应声落地。刹那间,金吉鬼哭狼嚎的叫声,响彻在步行街的上空。
可林星瑶并没有这样就算了,她照着金吉的脸颊用力地打了一个巴掌:“这一巴掌是因为你对我出言不逊。”
接着又是第二个巴掌清脆有力地落下:“这一个巴掌是告诉你,不要以为拿枪就能横。因为这个世上永远有比你更横的人!”
“啪!”第三个巴掌:
“这个巴掌,是因为你开枪吓唬老百姓!”
“啪!”第四个巴掌:
“这个巴掌,是你害我没吃上芒果刨冰!”
“啪!”第五个巴掌:
“你破坏我的心情了。”
“啪!”第六个巴掌:
“你把路边的流浪狗都吓跑了。”
……
足足一百个巴掌之后,金吉的脸已经肿得像个猪头。
林星瑶揉了揉红彤彤的掌心,忍不住埋怨了一句:“皮糙肉厚的,打得我手疼。以后记得擦点润肤霜再出来挨打。”
说完扬长而去,那叫一个嚣张。
宋秋彤从头到尾都惊呆了。
明明她想录的是林星瑶和金吉勾搭上的音频,结果完全出乎意外。
好一阵子,宋秋彤才回过神来,颤颤巍巍地去扶倒在地上的猪头,哦不,是金吉大将军。
金吉一把推开她,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叫救护车!嘶,手疼,脸也疼……我要去医院!”
宋秋彤急急忙忙地送金吉去医院。他脸上的伤还好,就是肿了点,影响不大。
但是手腕骨头错位,必须要及时接上才行。接手骨的时候,医生只能硬生生把骨头掰回去,疼得金吉又是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
足足折腾到了晚上,医生才处理完他的伤。此刻,金吉躺着病床上,脸上满是愤恨的神色。
宋秋彤见状,心念一转,道:“那个林星瑶实在太过分了,金吉你能看上她不知道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结果她不领情也就算了,居然还当街行凶。你可是未来的三军元帅啊,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不知道让多少人笑话。”
她窥了眼金吉的脸色,又继续道:“你是贵族,又是大将军,完全可以用行刺的罪名把她逮捕。哪怕她认识什么安德王子,可王子也不能徇私舞弊啊。”
“不必!”金吉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我要驯服她!”
“什么?”宋秋彤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都被人打成猪头了,还怎么驯服人家?这到底是谁驯服谁啊?!
只听金吉一本正经地道:“我金吉阅女无数,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火辣难驯的女人。虽然可恶了点,但这更加激起了我男人的征服欲。我必须要让她臣服在我的身下!”
宋秋彤:“……”
为了要把林星瑶弄到手,金吉特意让人守在金椰树大街88号别墅,伺机而动。
第二天下午,就听手下人来报,说那位林小姐出门去往金芒路去了。
金芒路是t国都城的一条商业街区,马路两侧都是节次鳞比的写字楼,极具都市感。
林星瑶也是突然想到,君氏在t国也有一处办公大楼,位于金芒路最核心的地段。
她就想来看看,君玄夜会不会到这里来。
可惜的是,分公司的人根本连总裁的面都没见过。
林星瑶有些遗憾,走出分公司的大楼,信步闲逛,最后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心绪有些低落。
她垂着头,闷闷地想着:“君玄夜到底去了哪里?人找不到,电话也打不通。”
就在这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皮鞋。
林星瑶忽然一喜,还以为是君玄夜出现了。可以抬头,看到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正冲着自己猥琐地笑着。
除了这人之外,她的左侧和右侧各站了两个男人,都是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
林星瑶心情不好,冷冷地道了句:“滚开,别自找苦吃。”
男人用t国话,殷勤地道:“美丽的小姐,我看你心情不好,是不是失恋了?跟哥哥走,哥哥请你喝一杯你就开心了。”
其他的几个男人也纷纷附和:“就是,我们几兄弟最会照顾女人了。走,我们带你去玩玩!”
林星瑶站起来就要走,那五个男人就围着她嘻嘻哈哈的。
当中一个人,还想伸手拉拽林星瑶,可又好像不想直接和她动手一般,忙又缩回了手。只是动嘴调戏,并不动手。
林星瑶察觉出了异样,但是她也懒得管这些人到底是谁派来的,正准备揍一顿赶走算了。
还不等她动手,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正好驶来,“嘎吱”一声停了下来。
车门一开,一声铿锵有力的怒吼就传了出来:“住手!”
紧接着,就见一身便装的金吉车里走出,他的手腕上还包着绷带,脸上的淤肿也还没消,依然像个猪头一样。
可猪头如他,却在义正言辞地道:“光天化日,你们这群恶心的蛆虫,居然敢调戏良家妇女?简直胆大包天,还不快滚!”
林星瑶闻言,只觉得好笑急了:明明他自己就是专干欺男霸女的事情,结果现在他在干嘛?英……猪头救美吗?
那几个流氓不但不怕,还很嚣张地说:“你是什么人?少管闲事,我们可是有五个人,打你一个还是轻轻松松的。”
金吉迈着英雄般的步伐,走上前挡在林星瑶身前,居然还不忘安慰她:“林小姐你别怕,让我金吉来保护你!”
林星瑶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金吉大声地道:“昨天我们之间虽然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不愉快。但作为男人,我不允许别人欺负我看上的女人!”
林星瑶翻了个白眼,“莫名其妙。”
金吉则还在继续表演着英雄的台词:“林小姐请站远一点,我怕等一下打斗会伤到你。”
于是林星瑶就欣然退开了几步,还做出了个请的手势:“请吧。”
金吉偷偷朝那几个流氓使了个眼色。
流氓们就大声吆喝着向金吉冲来,金吉也急忙提拳迎战。
他们的表演实在是很拙劣。因为金吉有一只手受伤,流氓们明显是怕碰到他的伤口,每一招看似凶猛,其实都是虚张声势,轻而易举就被金吉给化解了。
这金吉也真的是煞费苦心。知道林星瑶不是可以用强硬手段弄到手的女人,于是就找了人扮演流氓故意调戏林星瑶,自己再从天而降,英雄救美。试图用这种办法获得林星瑶的好感。
可林星瑶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他这种拙劣的戏码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看场免费的戏,缓解一下郁闷的心情。
金吉以一敌五,缠斗了好一会儿,他才觉得差不多可以收场了,于是来了一个横扫千军,就把那五个人踹翻在地。
然后又使了个眼色,那五个人就躺着地上,故意哎哟哎哟地叫苦不迭。
金吉则如同凯旋归来的将军般,走到林星瑶面前,关切地问:“林小姐,你有没有被吓到?放心吧,那几个流氓已经被我教训过了,不敢再招惹你。”
看完了戏,林星瑶也没打算多呆,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金吉急忙跟上:“林小姐你去哪里?我送送你吧,坏人这么多,你又长得这么漂亮,一个人走实在不安全啊。”
林星瑶冷笑:“你不就是最大的坏人吗?跟你在一起才是最大的危险吧?”
金吉忙道:“林小姐,你肯定对我有所误会。其实我是个好人,正义感爆棚。要不然刚才也不会出手救你。”
“救我?”林星瑶好笑地看着他那绑着绷带的手:“你觉得我需要你救吗?还是你认为我是个弱智,看不出那几个流氓跟你是一伙的?”
“不不,你误会了,我和他们怎么会是一伙的呢?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林星瑶却已经失去了耐心,不想再搭理金吉。
金吉见解释不通,气急败坏地拔出来枪,扭头要朝那几个流氓开枪。
林星瑶一惊,急忙推了他一把,枪口走偏“嘭嘭嘭”几枪,打中了旁边的广告牌。
而那几个流氓差点要被枪打死,也吓得不敢再演戏,慌里慌张地跑走。
林星瑶怒道:“你想干什么?”
金吉道:“我杀了那几个人,证明给你看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林星瑶气笑了:“杀了他们,我也不会相信你。除非你杀了你自己,证明你的清白!你敢吗?”
金吉当然不敢,他火冒三丈地道:“你这个女人,我对你如此用心,你居然还一再挑衅我!既然如此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话间,停在马路边的货车里就冲出来上百个荷枪实弹的军人,拿着枪,把林星瑶团团围住。
而金吉在林星瑶手上吃过亏,早就躲在下属后面,叫嚣道:“我本来想先征服你的心,谁知道你这么不是识好歹。那就别怪我用强了!”
林星瑶此刻被团团围住,上百个枪口对准她,而且这些军人应该早知道她身手很厉害,刻意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避免被夺枪。
林星瑶一边盘算着怎么样突围,一边道:“你就不怕安德王子找你算账?”
金吉道:“你如果是安德王子的未婚妻也就算了,我可以给他个面子。可你已经结过婚了是个低贱的商妇,就算安德用王子身份来压我,我也可以说是你勾引我在先。国王也好,我姨夫也罢,最多也就是斥责我几句,还能为一个商妇杀了我吗?”
金吉一贯嚣张,又心狠手辣。带着军队为非作歹,民间早就怨声载道。
此刻,这里发生这样大的冲突,警察也不敢来,路人们更是散了个干净。
金吉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看林星瑶就如同看着掌中猎物一般。
“小娘们身手太厉害了,叫人不好下手。我还是先废了你手,再好好陪你玩。”金吉他说着就举起枪,慢慢地瞄准了林星瑶的手腕位置。
他心里虽然觉得有点可惜,但是这样一来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废掉这个女人的身手,将来她就如同折翅的金丝雀,只能任由自己玩弄。
太过得意之下,金吉完全没有注意到,一个男人正如同鬼魅一般,悄悄地向他靠近。
就在金吉准备抠门扳机的时候,那鬼魅一般的男人,忽然冲出来,冰冷的匕首抵在了金吉的脖子上。
“放下枪!”他的声音格外地冷漠,强压着滔天的怒火。
“你这个浑蛋,终于出现了。”林星瑶看到他就笑了起来,只是眼眶却忍不住红。
就在刚才,君玄夜远远地看到了林星瑶,可紧接着就见她被人欺负,上百个枪口对准她一人。而那个领头的,居然还嚣张得要废掉她的手。
这就是君玄夜不喜欢军阀当道的原因,拿着枪就嚣张跋扈草菅人命。
金吉被人抵住了脖子,顿时就怂了:“放下刀,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叫他们放下枪!”君玄夜又重复了一遍,手上加了点力气,于是那锋利的刀锋贴进了金吉的皮肤里,溢出了不少血来。若是再多用力一分,只怕金吉的喉管都要被割破。
金吉吓得冷汗直冒,冲着手下的人叫骂着:“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放下枪?”
手下的人只好收了枪,任由林星瑶离开。
林星瑶走到金吉旁边,收走了他的枪,道:“以防万一,还是要麻烦金吉将军送我们一程。”
说着拽着金吉坐上了他刚才开来的吉普车上,扬长而去。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郊外无人的路边。
林星瑶一脚将金吉给踹下了车,正准备好好揍他一顿。
君玄夜冷着脸夺过她手里的枪,淡淡地道:“让我来。”
金吉还是第一次见到君玄夜,只觉得这个男人浑身散发着冷冽如死神般的气息,让他莫名恐惧。
他一边滚带爬地往后退,一边大叫道:“我是森格拉元帅的外甥,金吉将军!你们不能动我!你们放了我,我既往不咎,以后再不会随便打林小姐的主意了。”
君玄夜的动作稍稍迟疑了下:“你是金吉?”
林星瑶想着后面还要去森格拉城堡找鬼玫瑰,把金吉弄死了怕要惹怒森格拉元帅。
于是,她对君玄夜道:“别杀他,他身份特殊,弄死了麻烦,打一顿就算了。”
金吉是森格拉元帅自小看着长大的,随便打死了,估计大爷爷要伤心。于是,君玄夜点了点头:“好,我给你姨父一个面子。”
金吉稍稍松了口,心中暗想:“就算给你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动我金吉的命!等我回去,必要加倍报复!”
然而还没等他得意多久,君玄夜忽然又道:“你刚才是不是说过要废了她的手?”
金吉还没反应过来,君玄夜突然就开枪了——
“嘭!”子弹直接贯穿了金吉的右手手腕。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手……”金吉整个手血流如注,痛得满地打滚。
林星瑶也没想到,君玄夜居然比自己还狠,“你废了他的手?”
君玄夜道:“这种败类不适合再拿枪。再说,他居然敢对你动手,只废掉他一只手算是小惩大诫。以后如果还敢不知死活地闹事,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反正森格拉城堡里奴仆成群,养个废物不成为问题,总比在外面给大爷爷惹麻烦得好。
林星瑶虽然顾虑金吉的身份,不过君玄夜那一枪打得她很爽。
金吉重伤,估计他的那些手下很快就要找来。林星瑶和君玄夜开着金吉的吉普车扬长而去。
坐上车的时候,林星瑶还在犯愁:“你弄残了他,只怕麻烦不小。”
君玄夜一边开车一边用玩笑的口气说:“杀伐果断的灵狐大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心慈手软了?”
林星瑶道:“如果是我自己当然无所谓,杀了他我自然能远走高飞,叫他再也找不到。可你不一样!”
君玄夜皱眉:“我怎么不一样?”
.林星瑶道:“你家大业大,君氏在T国还有分公司。金吉很容易就查到你的身份,报复起来不是开玩笑的。”
君玄夜微微有些忧伤:“原来你觉得我是你拖累。”
林星瑶道:“不是拖累,我是担心你!你再有钱,可这里是T国,军阀为大。真出了问题,你去求助大使馆都未必来得及!”
君玄夜见她为自己担心,心里又有点甜丝丝的。他牵起林星瑶的手吻了吻:“我在T国也有后台,能搞得定,你不用担心。”
他完全一副无知无畏的样子,倒是让林星瑶看着有些生气。
就算他有后台,难道还能大得过森格拉家族不成?
就算是戴维,也不敢那么对待金吉。
金吉是活该,林星瑶就是怕到时候去森格拉府邸求鬼玫瑰的时候,会被他横加阻拦。想到这些,她就觉得头疼不已。
偏偏君玄夜还跟个没事人似的,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紧皱的眉头:“好了,别担心了。”
林星瑶把他的手掌拍开:“你为什么突然会来T国?”
君玄夜把车停靠在一边,目光温柔地看向林星瑶:“因为你在,所以我来了。”
他轻轻地帮林星瑶理了理凌乱的发丝。他的手明明那么大,可是动作却温柔无比。
只是林星瑶现在没心情想那些儿女情长。
“你知道了多少?”她问。
君玄夜抬起她的手腕,吻了吻那条细小的红色血线:“差不多都知道了。你这个傻瓜,谁让你为我那么做的?不知道我会心疼的吗?”
林星瑶是从白狼的话里推算出,君玄夜已经知道了月噬蛊以及自己帮他引蛊的事情。
只是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看出端倪的,明明自己掩饰得那么好。
“君玄夜,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你知不知道男人太聪明了,也让人很烦恼。”
“我本来就觉得奇怪,能让你如临大敌一般的蛊毒,怎么说解就解了?只是你一再笃定地说没有问题,出于对你的信任,我也就相信了。”
君玄夜顿了顿,继续道:“直到那天我们在游乐场坐云霄飞车时,被水花溅湿了衣服。我看到你手腕上露出和我腕上一样的血线。尽管你很快就遮掩了过去,但还是被我发现了。无缘无故不可能会有一模一样的血线。所以我又找了T国的朋友查,这才知道原来你把一半的蛊毒引到了自己身上。”
“你为了我,连命都不顾了,你说我怎么能不来?”
林星瑶也没想到,居然是那天玩云霄飞车露馅的。早知道就不玩了。
随即,她又想起来什么,气鼓鼓地道:“既然都到了T国,为什么手机关机?这两天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你知不知道?电话也不接,消息也不回,害得我寝食难安!”
君玄夜拿出手机,当她的面开了机。
林星瑶一愣:“所以,你带了手机,故意关机不上我联系上你?”
君玄夜道:“你现在也知道联系不上有多着急了吧?你离开当天,我也给你打了无数电话,发了很多短信,可你也没回。你如果是做任务,受纪律约束我也无话可说。可这次明明就不是为任务,还对我那么绝情。你知道我联系不上你的时候,心里有多焦急吗?”
林星瑶气恼地道:“所以你就是故意的?让我也尝尝你受过的煎熬?”
“也不全是,我……”
可林星瑶不等他解释,直接冷脸走人。这个浑蛋,自己这么辛苦为了谁啊?他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这么对自己。越想,林星瑶越觉得委屈。
事实上,君玄夜哪里舍得让林星瑶着急?他没开机,是因为一到T国就去军事基地见森哥格元帅了。而军事基地里有信号干扰器,手机没办法使用。
他见了森格拉元帅后,被对方扣在身边一起检阅军队,就也没顾得上手机的事情。哪里会想到,林星瑶又突然要联系他了。
此刻见林星瑶真的生气了,他也急忙跳下车,去追她想把话解释清楚。
就在这时候,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两人身前。戴维急急忙忙地从车里下来,看到君玄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对林星瑶道:“赶紧上车!军方和警方都在四处找你。”
君玄夜霸道地挡住林星瑶身前,对戴维道:“我们的事情,不劳烦你费心。”
他可不喜欢别的男人和自己的老婆走那么近,至于其他的事情,他自会搞定。
林星瑶还不知道君玄夜和森格拉的关系,一听戴维这话,便知道是打伤金吉的事情开始发酵了。
她也顾不得和君玄夜生气了,一把将他给推进戴维的车里,同时自己也跳了上来,还催促戴维:“快走!”
戴维一边飞快地开着车,一边道:“我刚回来,正准备通知你,三天后一起去见森格拉元帅。结果,就从手下那边听说,军方和警方同时在这找你,我就急急忙忙赶来了。瑶瑶,你到底干了什么?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不等林星瑶解释,君玄夜抢先开口:“不管我老婆的事,是我一枪废掉了金吉的右手。”
戴维一听大惊失色,险些连方向盘都打偏了:“你说什么?你居然废了金吉的右手?你知道他是谁吗?你就敢随便动他?君总,这里是T国,不是Z国!金吉可是森格拉元帅的亲外甥,一般人要是得罪了他都会很惨!你倒好,直接废了他的手?他不弄死你才怪!估计连瑶瑶都要恨上了。”
“不行!这下事情严重了,金椰树的别墅暂时不要回去了。”戴维猛打方向盘,向着郊外驶去:“我想办法安排你们出国,越快越好。你们不能再留在T国了。”
林星瑶忙道:“不行!我还没有弄到鬼玫瑰,怎么能走呢?”
戴维无奈地道:“我的姑奶奶啊,你现在还想着鬼玫瑰?你们把人家外甥的手都给打残了,居然还想要人家的鬼玫瑰?那鬼玫瑰本来就是森格拉元帅的心头挚爱,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能讨到的几率也只有五成。现在好了,结上仇了,就算我出马估计都弄不到了。”
君玄夜不屑的笑笑,“你出马当然弄不到了。”
.林星瑶没理会君玄夜,而是觉得戴维说得有道理,只是她还惦记着鬼玫瑰的事情。
戴维知道她的心思,又看君玄夜一副并不着急的模样,就故意道:“瑶瑶你放心。咱们多年的交情,出生入死的情谊摆在那里。我怎么也不会束手旁观。你先离开T国,我自己去见森格拉元帅,一定帮你弄到鬼玫瑰。”
帮忙就帮忙吧,非要提过去的交情,这就让君玄夜有点恶心了。
他道:“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们夫妻的私人问题,就不麻烦你了。鬼玫瑰的事情,我会亲自去森哥格拉城堡办理。麻烦把车停下,我的车已经到了。”
戴维从后视镜里果然看到一辆加长版的林肯车不远不近地尾随在后面,还按了下喇叭示意他停车。
戴维对林星瑶是很关心,可别人的死活他就没那么在意了。
停下了车,戴维冷笑着道:“你确定要离开?我知道君总你富甲一方,在T国也有不少产业。可商人在我们这里地位不高,贵族权阀想要整治你,不过就是动动嘴就能让你们辛苦经营多年的生意毁于一旦。破财也就算了,重要的搭上了命还让你无处诉冤。你们如果只是打了那金吉一顿也就算了,我还能以金吉有错在先为由,在森格拉元帅面前据理力争。可你倒好,直接把人弄残了,让一个将军不能再握枪。哪怕有天大的理由,也说不过去了。”
林星瑶知道戴维这些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她劝君玄夜道:“事已至此,你万万不能再逞强了。就按戴维的意思,我们先离开等。好在月噬蛊毒发作的时间有将近一年,还有时间另想办法。”
君玄夜顿时就有些不乐意了:“你觉得我是在逞强?”
不等林星瑶回话,戴维抢先道:“你不是逞强是什么?难道你还以为你是森格拉元帅的亲儿子,能让他对你比对自己的亲外甥还在意?”
君玄夜声音微寒:“请不要拿逝去的人开玩笑。这个话,让森格拉元帅知道了,会比废掉他外甥的手更严重!”
森格拉的儿子当年是被对手报复而死,死得很惨。从此之后,这个事情就成了他的禁忌,没人敢提及。
有那么一瞬间,戴维觉得君玄夜或许真和森格拉家族有交情,要不然怎么知道这些?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滑稽。他不过就是一个Z国的商人,顶多有钱一点,怎么可能和森格拉元帅那样的人物搭上关系?
就算是戴维,为了得到军阀的支持,也舔着脸拜访过几次森格拉,可每次都被对方二两拨千斤,轻而易举就给敷衍了过去,更谈不上深交。
君玄夜安抚地拍了拍林星瑶的手背:“瑶瑶,不必担心。以你对我的了解,应该知道我从来不说没把握的话。我不管你在外头多么强势,可现在你既然已经成了我的妻子,就该让我保护你。你也要相信你的男人,有那个能力保护你!”
林星瑶刚才也是被情绪左右着急了,现在思来:确实,君玄夜从来不是那种冲动的不计后果的人。
相反,不论是在G国,还是R国,面对权贵和恶势力的时候,他哪怕只是一介商人,也依然应对有余。帮了自己不少的忙。
林星瑶终于松了口:“好,我信你。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君玄夜扫了眼前面开车的戴维,从后视镜里看到戴维也正好在看他。四目相对,都是满满的敌意。
君玄夜淡声道:“他不是说三天后要去见森格拉元帅吗?正好,我也准备去一趟。瑶瑶你身上也有蛊毒,还是早点弄解药,解了蛊毒我才放心。”
戴维道:“我原本是打算带瑶瑶去见森格拉元帅的,我可是十天前就开始约见。今天,好不容易才约到了确切的时间,定于三天后拜访。谁知道,你又突然闯了这么大的祸。居然还敢登门,你是怎么不怕死啊!居然还在妄想要人家的鬼玫瑰?真是异想天开!”
君玄夜再三被戴维这么怼,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了,何况他也向来不是好脾气的人。
“T国的安德王子原来是个嘴炮王,嘴上说得一套套的,事到临头却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分明就是无能,难怪不受你的国王父亲喜欢,迟迟不愿意立你为储君。”
这些年来,戴维最大的愿望是当上储君,有朝一日君临天下。
可T国国王最宠爱的是贵妃所生的儿子安烈王子,当年就是听信了贵妃的谗言,把戴维母子俩赶到国外。如今,也是因为安烈王子,戴维迟迟不能当上储君。
戴维一直不甘心,所以想要得到军阀的支持。可森格拉老谋深算,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说动的了的?金吉更是早早就和安烈王子那一派系的人站在了一路。
而君玄夜那一番话,无疑就是在他心头插刀。
猛地一踩刹车,停下了车子,戴维很不高兴地道:“既然你君总不怕死,我也不留你了。”
他不过就是看着林星瑶的面子上,才愿意帮君玄夜。现在,正好借此和君玄夜闹翻,如此林星瑶也不至于怪他。
至于君玄夜离开了自己的庇护会怎么样,他并不在意。要是被金吉的人找到,一枪给毙掉倒是更好。
君玄夜也不多停留,直接拉着林星瑶下了车,准备换乘自己的专车。
戴维匆忙下车,挡住了他们都去路:“你可以走,瑶瑶得跟我走。我不能让她陪着你丢了性命!”
君玄夜冷笑:“我的女人,我自然能护住,不劳你费心!”
林星瑶被他们两人给吵得头疼,也不明白为什么两个大男人会跟针尖对麦芒一样,掐着不放。
“戴维,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不过既然我老公来了,不管怎么样,我都得跟他走。”
“瑶瑶!”戴维气极:“你向来聪明,很懂得趋吉避凶。怎么这次就糊涂了呢?你跟着他,会被连累得丢了命啊!”
.“戴维谢谢你这几天的关照,但我确实该离开了。如果我们真的闯了大祸,继续和你在一起也会连累你。至于我……”林星瑶看了眼君玄夜,微微一笑:“我相信他。即便真的有危险,我也要陪在他身边。因为,他是我男人。”
“你!”戴维很生气,偏偏拿林星瑶没办法。
他只能怒瞪着君玄夜:“你最好护得住她,否则我绝对不放过你!还有,森格拉城堡不是一般的地方,你不怕死的尽管去闯。不要带着瑶瑶就行。”
君玄夜道:“谁说去闯了?我若要去,当然是受邀而至。”
“你什么意思?”戴维忽地冷笑:“你不会真以为随便递个拜帖就能进去吧?”
君玄夜道:“你要不信,不如我们来立个赌约吧。三天后,森格拉城堡见面,到时就看谁能先得到鬼玫瑰。输的人,答应对方一个条件。”
戴维本来随口就想应下,可他看到君玄夜笃定的神色,就怕他从中搞鬼,就问道:“什么条件?先说出来,藏着噎着可没意思。”
虽然他觉得君玄夜绝对不可能赢,可哪怕是千万分之一的概率,他也不想冒险。真输了,到时候君玄夜提出让他放弃储君争夺这样荒唐的条件,他难不成也要答应?
“放心,我不会提类似于放弃皇位这样的条件。事实上,你当不当国王,我并不在意。”君玄夜仿佛能洞悉戴维的心思一般,轻蔑地笑了笑:“如果我先你一步得到鬼玫瑰,你就认我老婆当干妈。”
林星瑶:“……”
戴维心思百转,怎么也没想到君玄夜提出的居然是这样的条件。
“君玄夜!”戴维怒火大炽:“你居然敢占我便宜!”
认林星瑶当干妈,可不就等于让戴维以后喊君玄夜干爹吗?这简直比给戴维脸上抹大粪还要让人愤怒!
“我没有占你便宜的意思,”君玄夜一本正经道:“我只是不喜欢你总打我老婆的主意。定个母子的名分,断了你的非分之想。”
君玄夜微微一笑,又继续道:“至于你喊不喊我干爹,我倒是无所谓。你真喊了,我君玄夜也绝对当得起!”
林星瑶清咳一声,压住了笑意,对君玄夜道:“别太过分了,戴维年纪比我大还喊我那什么……不太像话。”
苍天可鉴,林星瑶是真的想劝的。
可没想到,这话一出让戴维觉得她已经笃定了自己会输。
本就气恼,再加上那股子不服气的劲头上来,戴维吼道:“好!我就跟你赌,但如果你输了,你君玄夜就把瑶瑶拱手相让,怎么样?敢不敢赌!”
君玄夜道:“瑶瑶又不是物品,怎么能拿来当赌注?戴维,你这样未免太不尊重瑶瑶了。”
戴维本来还想乘机给自己也谋点好处,谁知道君玄夜这一番话说的,他立马就觉得侮辱林星瑶了。
果然林星瑶脸色沉了下来。
“公平起见,我若是输给你,就喊你戴维一声爸爸。怎么样?”君玄夜说着抬起手掌面向戴维。
“好,就这么决定!”戴维自然不甘示弱,狠狠地在他的掌心上落下一掌,算是定下了赌约,然后说了句:“希望三天后你不会连森格拉城堡的大门都进不去。”
说完,戴维转进了自己的车里,一脚油门,飞速开走。
君玄夜的专车,那辆加长版的林肯已经停在旁边了,司机下车帮他们打开了车门恭敬地请他们上车。
林星瑶坐上了车后,对君玄夜道:“你倒是狡猾得很,和戴维立的赌约全是利好与你。不管输赢,我都要和戴维结成干亲,以后他再看到我估计都要尴尬的不行。”
君玄夜笑笑:“我还是更喜欢让他喊你干妈。”
林星瑶不觉失笑:“你就真那么有把握?”
“自然。我君玄夜从不打无把握的仗。”
“你这该死的自信!太欠揍了!”林星瑶忍不住伸手掐住了他的脸颊狠狠地拉扯。
于是刚才还一本正经,清高傲慢的帅气脸庞就被生生拉扯得变了形。
君玄夜忍不住嗷嗷叫了起来:“疼疼!你这个女人,想谋杀亲夫啊!”
车子一路行驶,大约走了四五十分钟,开进一座豪华的私人别墅,奢华程度丝毫不逊于Z国的君氏府邸。
君玄夜有钱,在各国各地都置下了房产,在T国这也不算什么。
但是林星瑶发现别墅里的安保人员,看起来有些不同寻常,不像普通的保镖,更像是训练有素的战士,眼神里暗藏着凛冽的杀气。最关键的是,他们的腰间全部别着枪。
在T国,普通的民众是不允许持枪的。枪支是权贵军阀才能接触到的,也是权利的象征。
但是君玄夜作为一个商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给手下人配枪?除了不合法之外,这些枪支弹药也不好搞啊。
林星瑶道:“那些保镖的枪支你从哪里弄到的?普通人不能配枪,你弄几把防身也就算了,居然搞那么多?不怕被人举报?”
“举报?”君玄夜反应过来后,舒眉而笑:“他们是合法配枪,不怕举报。”
林星瑶狐疑地看着君玄夜:“合法配枪?他们都是什么人?应该不是普通保镖吧?”
君玄夜也不瞒她,道:“他们是军方派过来的,自然不是普通保镖。”
“军方?”林星瑶再迟钝,听到这里,也忍不住重新打量了下自家老公:“军方为什么要派人到你这里来?君玄夜,你老实说你和森格拉到底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关系匪浅,君玄夜不会贸然准备三天后登门。更不会胸有成竹地说能弄到鬼玫瑰,甚至和戴维立了个赌约。现在,还弄了一推军方的人,给他当保镖。而且这些军人的素质看起来远比金吉的手下高多了。
君玄夜用稀松平常的口气道:“森格拉元帅是我的大爷爷。”
林星瑶倒抽了一口冷气,“你不会就是传说中,生长在Z国的另一个帅位继承人吧?”
.见林星瑶猜出来了,君玄夜也不多隐瞒,欣然点头。
林星瑶简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你早点怎么不说啊?早知道你和森格拉元帅还有亲戚关系,我也至于绕那么大圈子。直接让你带我去找你大爷爷要鬼玫瑰不是更容易?”
“哦,我忘了。”
“忘了?这也能忘,君玄夜你也真能耐!”
林星瑶一阵狂汗。
君玄夜也很无奈:“我记得我之前和你提过在T国有个亲戚,那天没说完,宋白煦就为感情的事情跑来大诉苦水。这么一打岔我就给忘记了。”
主要是因为他那位大爷爷,每次见面都要逼他继位,弄得君玄夜都有点害怕了。
“后来我发现你帮我引蛊,并且可能来了T国,所以我才去找了大爷爷。这几天也是陪着他在阅军,手机没有信号,才没联系你。”
这算是为之前的事情略做解释。
林星瑶道:“我实在是很好奇,你们君家到底是怎么和森格拉元帅扯上关系的。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君玄夜拉着林星瑶在沙发里坐下,扭头吩咐佣人呈上来一桌子林星瑶爱吃的餐点。刚才忙活了半天,一直没吃饭,估计他的小娇妻已经饿了。
然后才一边陪着林星瑶吃东西,一边细细地把事情说开。
林星瑶吃饱喝足,也听完了故事,忍不住感叹一句:“这世间还真是无奇不有啊。君玄夜,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君玄夜整了整西装,一脸傲娇地道:“你一会儿是圣公主,一会又是神秘组织的队长。我如果太平庸了,岂不是配不上你?”
他把脸凑近了一些,用很无耻的口气道:“我这么优秀,是不是该奖励我一个吻?”
林星瑶一巴掌拍过去:“优秀的是你的大爷爷,从白手起家到声名赫赫。”
君玄夜道:“什么意思?难道我也要白手起家,打一份江山奉送给你?”
林星瑶被他那不正经的口气给逗乐了:“行了,别贫嘴了。你不会是真准备留着T国继承这里的江山吧?”
君玄夜笑了笑:“我还是希望我大爷爷能长命百岁,如此我才能潇洒自由做我的商人。”
君玄夜的政治才能,在G国时林星瑶就见识到了。不过简单一席话,就打动了G国国王,实施了一系列的政治改革,在世界都引起巨大的反响。
当时,林星瑶还戏称他是狗头军师,要推荐给乔治。可君玄夜不光没答应,甚至还把一切功劳推给了林星瑶。
今天才知道,原来这方面也是有遗传的。
不过林星瑶还是略有些顾虑:
“森格拉元帅虽然是你的大爷爷,但我听说金吉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如今又被委任为将军之职,可见其重视。你上来就废掉他的手,你大爷爷真的不会生气吗?”
君玄夜毫不在意地道:“生气了也无所谓,最多不给我继承权。再说,本来也是金吉那浑蛋有错在先,敢调戏、伤害我老婆,没要他的命,已经是给大爷爷面子了。”
正说着,君玄夜的电话响了。
来电显示是宋白煦。
君玄夜电话一接通,宋白煦在那边差点骂娘:“你特么终于接电话了,失联好几天了,老子差点以为你被外星人给绑架了!”
君玄夜回怼:“你特么才被外星人绑架!有事直说,没工夫跟你浪费口舌!”
宋白煦叹了口气:“我们宋氏最近资金链出了点问题,好几个项目转不过来了。我手机翻了翻通讯录,就数你最有钱,所以……”
“再见。”话没说完,君玄夜就直接挂了电话。
林星瑶问道:“宋白煦找你干什么?怎么那么快就挂了电话?”
君玄夜很不爽地道:“找我借钱。那个傻瓜,把大量的现金和资产都给了宋氏的族人,结果搞得自己公司资金链断裂。当初我就劝过他,他那些亲戚可不是表面上那么温厚和善的人,让他别太纵容。结果他不听,人家要多少给多少。现在知道着急了?哼,活该!”
林星瑶道:“你不准备帮他?他这么做也是为了祝小雯,就是他那人太重情谊,手也太松了。”
君玄夜无奈地道:“朋友一场,帮是要帮的。不过,得让他着急一下,吃点苦头。以后再被亲戚找上门的时候,才不至于太大手大脚。”
林星瑶笑了起来:“你这个人,真是口硬心软!”
这个时候,宋白煦的电话再度打来。
这次,宋白煦的口气松软了不少:“君玄夜,这次算我求你了。有什么条件,你说!只要帮我度过这次危机,我宋白煦什么都答应。”
“真的什么都答应?”
“对,你说!”
君玄夜道:“你之前在T国有家专门做军工产业的工厂,你后来不是把工厂送给了你大伯他们吗?”
宋白煦道:“对,怎么了?我宋家在T国有好几家工厂,军工厂不算特别赚钱,你应该看不上吧。”
君玄夜道:“不,我最近看上了。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还没走完转让流程,工厂还在你的名下。你卖给我。其他的资金缺口,我借给你,要多少你开口。”
宋白煦问:“就算卖掉了那个工厂,我的资金缺口也有五百亿,利息你说,我不白要你的。”
正所谓患难时候见真情,能随随便便就借几百个亿,已经算是很够意思了,宋白煦自然感激,也没想在利息上占便宜。
君玄夜却道:“我不要你利息,唯一的条件是:不要再给你大伯一家补偿什么了。这些年你给他们的足够多了,就算你把自己掏空了给人家,人家也未必会领情。”
宋白煦吸了吸鼻子:“君玄夜你……”
电话那头的宋白煦莫名就有些哽咽。这几天里,他找了好几家银行,好几位朋友,可一听说要补的窟窿那么大,都以为他们宋氏要破产了。往日对宋白煦尊敬有加的人,就开始翻脸不认人。
唯有君玄夜,不仅借钱,还一分利息都不要。提的条件,明显也是为他好。
“君玄夜,谢谢你!”
这是由衷的感谢。
可君玄夜却感觉得他一声谢,浑身都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钱的事情你找我助理就行了,没事别老打扰我和瑶瑶的二人世界。”说完,君玄夜嫌弃地挂了电话。
.林星瑶听君玄夜要买军工厂,问道:“宋白煦之前在T国建的军工厂设备、技术都是最好的,你特意买了他的军工厂,难道真的准备插手T国内政?”
君玄夜道:“未雨绸缪,总归没错。再者,军工厂这样关系重大的产业不能随便落到宋建文那些无能之辈手里,否则会被有心人拿去利用。”
另一边,戴维虽然赌气离开,但仍然心系林星瑶的安危。
为此,他暗中又派了人去找。可到了晚上,派出去的人却来汇报,说一直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找不到?难道是被金吉的人抓住了?
于是戴维又急忙去警方和军方打听情况,却发现他们还在全城搜捕。
戴维庆幸之余又满心疑惑:君玄夜到底带着瑶瑶去了哪里?居然能逃过军方和警方,以及他安德王子的眼线,
与此同时,某个医院的高级VIP套房里,手术后的金吉才刚刚从麻醉中清醒过来,就迫不及待地问身边的副官:“怎么样?那个两个贱人找到来了吗?把他们带到我面前,我要把他们扒皮抽筋!”
他进手术室之前,已经下令全城追捕。以军队的能力,现在应该已经把人绑到自己面前了。
然而他的副官却有些为难地道:“报告将军,没,没找到。”
“什么?!”金吉大怒之下,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主治医生刚劝一句,金吉抓起床头的杯子就砸了过去:“滚!”
医生被吓了一跳,胆战心惊地退了出去。
宋秋彤听说了消息,匆忙赶到底时候,金吉正在大发雷霆。
一般的女人,这个时候早就远远躲开,避免祸及自身。但宋秋彤并不怕,反而觉得这是个巩固感情的好机会。
她悄悄给金吉的副官使了个眼色,让副官离开。
然后她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等着金吉发完了脾气,这才温柔地开口:“谁惹着你了,你把她除掉就是了,没必要动这样大的气。伤害自己的身体,让对方知道了还会幸灾乐祸。”
金吉没好气地道:“除掉?哼,那帮子废物,连个人都抓不到,还怎么除掉?”
宋秋彤嫣然一笑:“你把具体事情说给我听听,或许我有办法呢。”
“你有办法?”金吉有点不信:“我动用了军方和警方的力量都没能抓到他们。你能有什么办法?”
宋秋彤道:“都是Z国人,我更了解那个林星瑶,说不定真有办法呢?”
于是金吉就气呼呼地把发生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宋秋彤闻言沉思了一会儿,道:“突然冒出个男人?”
金吉点头:“那姓林的贱人看着冰清玉洁,没想到也是个到处勾搭男人的骚货。先前一个安德王子,后面又来了一个男人,那浑蛋下手可真是狠啊!别叫我逮到他,否则非把他的骨头一块块拆下来!”
宋秋彤拿出手机,翻了一阵子,终于翻出了一张男人的照片。
“你看下,是不是他?”
君玄夜从来不在媒体上露脸,流出的照片非常少。宋秋彤还是翻了宋白煦两三个月前的朋友圈,翻出了一个商业宣传会的照片,里面有君玄夜的一个不太清晰的侧颜。
不过,金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忙道:“对对,就是他!告诉我这个混蛋是谁!”
宋秋彤的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君玄夜,林星瑶的老公,Z国第一富商。应该是看到你调戏他老婆,所以冲动之下伤了你。现在你找不到他们人,很有可能就是知道闯了大祸,逃回Z国去了。”
金吉咬牙切齿地道:“他们以为逃回Z国,我就对付不了吗?哼,等我养好了伤,亲自带人去Z国把他们给抓回来!”
宋秋彤道:“何必那么麻烦呢?据我所知君氏在T国也有不少的产业,光是金芒路上的君氏集团分公司的大楼,就价值几十亿。此外,还有不少工厂,加起来至少价值百亿以上。把这些产业都封了,据为己有,就足够他肉痛的。至于其他的,完全可以钝刀子割肉慢慢来。”
金吉闻言,顿时大喜:“秋彤,还是你想得周到!”
宋秋彤得意地道:“那是!我也是商人,知道怎么样做才能让利益更大化。”
她说着握着金吉的手,诚恳地道:“作为未来的元帅,你不光需要揽财,更需要掌财。只要你把正妻的位置给我,我会是最好的贤内助。我们合作,将来权钱在握,就算你将来想弄个国王当当也不是难事。到那个时候,什么样的女人你弄不到手?我也不会过多地干预你,你只管放心去玩。”
金吉看着这个温婉美丽的女人,忍不住心动,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直接把人揽进怀里,肆意揉搓。
君玄夜自从找到林星瑶后,就在别墅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倒不是因为怕别人找麻烦。而是觉得两人世界很甜蜜,根本不需要再去理会外头的喧嚣。
此刻,已经是晚餐的时间了。可别墅里的厨师,以及其他的佣人,都被打发回了各自的休息间,不经过召唤不许出来。
抢他们饭碗的不是别人,都是君大总裁。
此刻,他身上系着白色的围裙,一边看着手机视频,一边按照里面的方法做食物。
足足折腾了三个小时,才终于搞定了三菜一汤,端上桌后,一脸期待地等着林星瑶品尝。
林星瑶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一见饭菜上桌,就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
一口小炒牛肉入口,咸得她差点怀疑人生。
“怎么样,好吃吗?”君玄夜满眼期待地看着林星瑶,愣是让她不好意思把肉给吐出来。
于是她勉强吞咽下口,违心地道了句:“还……还行。”
“还行?”
“稍微咸了一点点。”林星瑶适当提了下意见。
于是君玄夜也拿起筷子,牛肉刚一沾口,立马吐了出来:“怎么咸成这样?”
他喝了一大口红酒,才压下了那股子咸味,还奇怪道:“不对啊,我调料都是按照教学视频里放的。一勺盐、两勺糖、一勺味精。没错啊……”
林星瑶试探着问道:“你不会把盐当成糖和味精用吧?”
君玄夜:“……”
.见君玄夜面上露出一些挫败感,林星瑶忙道:“没事没事,这不还有白灼虾吗?白灼的应该不会咸。”
确实不咸了,可是入口就酸得像吃了柠檬一样,还是没成熟的那种。
“这白灼虾为什么会这么酸?”
君玄夜道:“我没放醋啊,就是放料酒的时候不小心手抖了一下,加了半瓶多。”
林星瑶:“……”很明显,这是把醋当料酒用了。
余下的青菜,火候太大,炒糊了。一个番茄蛋汤味道还算正常,就是鸡花里掺进了蛋壳,一口下去“卡兹……”那叫一个酸爽。
君玄夜也没想到第一次做饭,居然以失败告终。本来还觉得自己学厨很有天赋,将来退休了一定是个居家好男人。
他略微也有些不解:“我这么高的智商,怎么可能不会做饭?是不是厨房的灶具不够好?对了,调味罐也不好,都一个样子,很容易搞错。”
林星瑶抚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道:“大哥,你真不用十八般武艺一应俱全。你会赚钱就行了,请了厨师就该让厨师做饭,要不然人家失业了,养不活一家老小也是罪过啊!”
君玄夜叹息了一声,端起盘子就准备把菜都倒掉。
林星瑶心有不忍,忙拦住他道:“浪费可耻,不能倒!”
最后林星瑶弄来了大碗清水,放在餐桌上,道:“吃之前涮一下,把太咸的、太酸的都给洗涮干净了,就能吃了。至于番茄鸡蛋汤嘛,可以把鸡蛋挑走,只吃番茄和汤。”
君玄夜见林星瑶一本正经地洗涮着菜,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看看这个媳妇多好,哪怕菜做坏了,也舍不得浪费老公的心意。多么的识大体、多么的聪慧呀。不愧是我心尖尖上的女人。
可是看着看着他就觉得不对劲了:“你涮完的菜为什么都堆在我的碗碟里?难道你不吃吗?”
林星瑶道:“你吃吧,全吃完!等一下我让厨师给我下个面就行了。”
君玄夜:“你不是吃点菜?”说好的识大体呢?
林星瑶微微一笑:“我怕拉肚子。”
君玄夜:“……”
自己做的菜,哭着也要吃完。
一顿饭刚吃完,T国分公司的CEO就来了电话:
“君总不好了!突然来了军队,围了我们公司的大楼。还有我们的电子厂、钢材厂、化工厂……在T国境内的所有工厂都被叫停生产。说是君总您涉嫌伤人,要将君氏的产业全部没收。”
“没收?”君玄夜冷笑:“好大的胃口,就怕他吃不下!”
“君总现在怎么办?”
“这个事情我来处理,你们不要和军方直接发生冲突,保护好员工就行。”
“是,君总!”
林星瑶在旁边听了个大概,冷哼道:“不用说,肯定是金吉找不到我们,就想从你的生意下手。”
君玄夜骂了一句:“不知天高地厚!”
然后,他直接拨了一个电话,“提亚将军吗?我是君玄夜,有个事情想请你帮个忙。”
提亚将军是森格拉元帅手下的第一大将领,也是最得森格拉元帅信任的人之一。
前几天在检阅部队的时候,森格拉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君玄夜的身份,只向提亚将军一人介绍了君玄夜,并郑重其事地希望提亚将军以后能像忠诚自己一样,忠诚于君玄夜。
提亚是何等精明的人,自然一下就明白了君玄夜的地位有多高,当即答应了下来。
森格拉元帅又对君玄夜道:“提亚是我最信任的人,你有什么事情都能请他帮忙。”
所以,现在君玄夜就致电给了提亚将军。主要是森格拉元帅年纪大了,有早睡的习惯,君玄夜不想打断老人的睡眠。要不然,肯定就直接找上他的大爷爷了。
提亚怎么也没想到元帅的两个至亲,居然成了死对头。
虽然提亚和金吉都是将军,但提亚是正统的军中大将,由国王亲自授的军衔,能指挥千军万马。
而金吉的将军军衔,荣誉军衔,没有实权。手下的千余名亲兵,都是提亚将军手下的人,被拨过来保护金吉的,只是后来被他用来为非作歹了。
提亚一声令下,就把金吉身边的军队全部调走,只留下了医院里负责安保的二十人。
毫不知情的金吉还躺在医院里,一边吃着宋秋彤剥的水果,一边道:“我已经让军队围了君氏的大楼和工厂。等我的伤养好了,就带着你去接收那些产业。以后,那会是我们俩的摇钱树。”
宋秋彤闻言也是心情大好,在金吉的脸颊上啵了一口:“亲爱的你放心,我会好好经营那些生意,给你赚多多的钱。”
正当两人勾搭在一起亲昵的时候,金吉的副官匆忙闯了进来,把宋秋彤吓了一跳。
她急忙理了理衣裙,骂道:“进来也不敲门,没规矩的东西!”
金吉脸皮厚倒是无所谓,“瞧你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难道是我们家老头子死了吗?”
副官道:“元帅并无大碍。是……是您手下的军队,被提亚将军调走了。”
“提亚为什么突然调走我的人?他调走了多少人?”
“除了医院的二十人之外,其他人都调走了。”
“什么?!”金吉大怒,拿起手机就给提亚打了电话。
提亚之前就很看不上金吉这种只会惹祸给部队抹黑的纨绔子弟,如今知道森格拉元帅根本就没属意过这个外甥,就更加不把他放在眼里。
随便扯了个理由就挂了电话。
金吉愤怒道:“提亚这个没眼色的浑蛋,居然对我这么不客气。等我当上了大元帅,第一个就拿他开刀!”
“怎么样?那些军队什么时候还给你?”宋秋彤也很焦急,君氏在T国可是有不少产业啊,弄到手值不少钱。
金吉也不想在自己女人面前失了面子,便安慰宋秋彤道:“我之前带的兵是提亚手下的军队里调用的,本来也不算核心精锐。最精锐的军队是我姨夫手上的龙鳞军团,那是我姨夫亲手训练的,个个能以一敌十。等我姨夫要回来,我就想办法让他从龙鳞军团里给我调五千人马。到时候我给你安排两千人,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宋秋彤顿时就乐开了花。
可接着金吉有提出,让宋秋彤给他一个亿。
宋秋彤吃了一惊:“你突然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金吉之所以愿意陪宋秋彤玩,也不过是看她手里有钱。而金吉这些年生活奢侈加烂赌,又不敢去森格拉元帅那要钱,早就亏空的严重。
现在身边放着位富婆,当然要弄点钱周转。
宋秋彤也万万没想到,金吉居然那么缺钱。只是,她现在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也只能给钱。想着等真正掌权了,也不怕没钱,现在就只当投资了。
刚刚把钱转好,就看到宋白煦给她发了给消息。
宋秋彤眉头皱了皱,走到了病房外给宋白煦回来个电话:“阿煦你刚才短信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卖掉军工厂?军工厂不是已经给了我们家吗?”
宋白煦耐着性子解释道:“你应该也听说了,我们宋氏最近遇到了资金困难。我也是迫于无奈,才想要卖掉军工厂。”
宋秋彤冷笑了起来:“阿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当初是你非要让我们退股,说好的除了股份折现之外,还每家给几个厂作为补偿。当时我爸爸提出来,要T国的军工厂,你也点头答应了。现在又突然想要回去卖掉,这是不是有些言而无信?”
对此,宋白煦也确实有些理亏。本来给出去也不该再要回来,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他的三叔早就和公司的财务勾结上了,在拿了宋白煦给的补偿之后,又卷走了公司所有运营项目的资金远走国外。造成几个重大项目全部停运,宋氏也面临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这些事情,宋秋彤也是知道的。她非但不同情,还有些幸灾乐祸。
“大姐,不管怎么样,这次宋氏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我也不找你们借钱,只是想取消军工厂的赠予。等渡过这次难关了,我再用其他的办法补偿你。”
宋秋彤尖酸刻薄地道:“补偿?别自欺欺人了!这次你缺的可不是几个亿的小钱,而是至少几百亿!你就算把军工厂卖了,也是杯水车薪。还不如就认命吧,听大姐的话,早点申请破产,你多少还能保留个千八百万的私人财产,省着点也够你过日子的了。再说了,当初可是你说的要和我们断绝往来,现在又巴巴地求过来,也不嫌打脸?”
宋白煦还从来没有听过宋秋彤说过这样尖酸刻薄的话,简直就是句句往他的伤口上踩。
如果不是声音未变,他几乎不敢相信这些话会是当初那个温婉善良,知书达理的大姐能说得出来的。
宋白煦语气也变了:“宋秋彤你听好,这些年我送白煦给予你们的只多不少。清退股权的时候,也是给得足足的。至于这些工厂,不过是看在过去的情分上额外的赠予。现在工厂还在我的名下,我不想送了,不是和你商量,只是只会你一声。不论你同意与否,我都会尽快卖掉。还有,你记住,有我宋白煦在,宋氏绝对不会申请破产!”
宋秋彤冷笑:“只怕你想卖也卖不出去!”
如果是之前,她未必愿意和宋白煦撕破脸皮。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抱上了军阀的大腿。
金吉是未来的元帅,她就会是未来的第一夫人,在T国那可是比肩王后的位置。又怎么会将一个小小的宋白煦放在眼里?
“宋白煦你也听好了,落入我嘴里的东西绝对不会再吐出来!你想卖军工厂是吧?实话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是金吉将军的未婚妻了,在T国没有我的同意,就算你只卖一毛钱,也没人敢接这个烫手山芋!”
宋白煦闻言一惊:“你说什么,金吉将军?你和T国的军阀搭上关系了?”
宋秋彤得意地道:“是!金吉是森格拉元帅的外甥,唯一的元帅继承人!他已经答应会娶我为妻子,我宋秋彤未来会是T国的第一夫人。”
“宋秋彤你疯了!”宋白煦之前在T国做生意,自然对T国的国情颇有了解,也和军阀打过交道,知道金吉臭名远播。
那时候,他就觉得森格拉如果要把帅位传给金吉,除非是疯了,不然就等着家族覆灭吧。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宋秋彤居然和金吉勾搭上了,还妄想当第一夫人?
只怕,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宋秋彤,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好心劝你一句,离金吉远一些。他不是好东西,跟你在一起肯定只是利用。”
可宋秋彤根本听不进去,还道:“无所谓,相互利用而已。我帮他赚钱,他给我权利。”
宋白煦还想再劝她几句,可宋秋彤只觉得宋白煦是眼红自己攀上了高枝,非但不听,还冷嘲热讽。
宋白煦简直就搞不懂了,怎么一个人的性格脾气能变得那么快?
思来想去,他还是给君玄夜打了个电话过去。告诉他,宋秋彤搭上了军方关系,可能军工厂一时很难卖掉,还让他小心点宋秋彤那个疯子。
君玄夜只淡淡地回了句:“只要你肯卖,其他的问题我自会解决。”
宋白煦也是十分聪明的人,从君玄夜那笃定的语气里,立刻就听出了不同寻常来:“君玄夜,你不会也搭上了什么特殊关系吧?”
君玄夜就随口回了句:“算是吧,我明天要去见森格拉元帅,正在挑选明天要穿的衣服。你废话完了吗,我没时间和你闲扯淡!”
“你居然结识了森格拉元帅?”
宋白煦吃惊之余,忍不住浮想联翩。宋秋彤是靠着男女关系的手段,和金吉攀上了关系。
他君玄夜又是凭什么?
再说,君玄夜平常出席什么宴会从来都是随便穿个西装就行了,也没见他多上心啊。今天,居然用心地挑起衣服来?
思及至此,宋白煦心头猛然一惊,脱口而出:“君玄夜你不会出卖色相去勾引森格拉元帅吧?那老头子都八十了,你太无耻了!”
君玄夜当即就变了脸色,“宋白煦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再说一句试试,钱不想借了?”
宋白煦果然不敢再废话,急忙挂了电话。
林星瑶从浴室里出来,见君玄夜还在衣柜那里挑挑拣拣的,忍不住莞尔:“你选好吗?”
.君玄夜看来看去,最后还是拿出了一套深海蓝的斜肩鱼尾长裙在林星瑶身上比了比:“好像还没看过你穿蓝色的礼服,不如穿这款吧。”
这次带林星瑶去见森格拉,君玄夜自然要帮媳妇好好打扮,好让大爷爷知道他多有眼光。
林星瑶在穿着上面没太多要求,就顺从地点头:“就这套,挺好看的。”
第二天,夫妻俩就换好了衣服,坐着专车前往森格拉城堡。
森格拉城堡的规模非常大,城堡建在半山腰。但从山下方圆百里开始,全被划为军事重地,守卫森严。
据说,城堡上还设有炮台,防止入侵。
君玄夜的车开到了山脚的岗哨就停了下来。
一般的车辆要开上去,需要经过严格的核查才被允许通过。
他们的车停下来的时候,前方正好还有一辆红色的跑车正在等候检查。
那车里坐的不是别人,正是宋秋彤。
金吉在医院里憋了三天,嫌弃医院的枕头、被子不舒服,非要自己用惯的。他的被褥都在森格拉城堡的,只是现在暂时不方便回去,主要是怕被森格拉元帅拘在城堡里,不能在外头鬼魂。
他本来想派手下副官去拿也就是了。
但是宋秋彤为了体现自己的用心,就自告奋勇地亲自来了。
没想到森格拉城堡的守卫居然这么严格,她都拿出了金吉给的通行铜牌,卫兵都没有直接放行,而是格外谨慎小心地将车子的里里外外全部检查个遍。甚至还声称如果不配合检查就请原路返回。
宋秋彤不知道的是金吉以前没少带狐朋狗友回来,有一次带着一帮人回来狂欢。谁知他其中一个朋友是个人肉炸弹,想要袭击森格拉元帅。还好被提亚将军发现,这才避免了一次危机。
从那之后,森格拉城堡的守卫更加森严。进入人员必须要进行全方位的检查。
宋秋彤一提自己是金吉的朋友,这越发让守卫紧张了起来。
不光搜车,还要拿着人体扫描安检仪在她身上扫描,防止在身体里藏了危险物品。
宋秋彤觉得被低贱的卫兵搜身,太侮辱自己了,当即就不乐意了,端出未来元帅夫人的架子道:“你们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就敢拿这肮脏的东西在我身上扫来扫去。”
卫兵客气却又无情地道:“您刚才说了,您是金吉将军的朋友。金吉将军所有的朋友要进入城堡范围内,都必须接受检查,这是元帅的帅令。”
宋秋彤道:“我和金吉将军可不是一般的朋友,而是……”
不等她抬出女朋友的身份,后面就传来了滴滴的喇叭声。
车窗摇下一个缝隙,露出来一个黑金色的令牌。这个令牌不同寻常,一共就一块,权利却极大,握着这个令牌就相当于元帅亲临。
当即,门岗处几十名卫兵就齐刷刷地立正敬礼。连检查都免了,直接放行。
车子缓缓启动,绕过宋秋彤的红色跑车,然后畅通无阻地向着山上的城堡驶去。
在擦肩而过的时候,车窗摇上的瞬间,宋秋彤惊鸿一瞥间从车窗的缝隙里看到了林星瑶以及坐在她旁边的君玄夜。
宋秋彤神色大变,急忙对门口的卫兵喊道:“车里是逃犯!快追,快抓住他们!”
卫兵却没有理会她,还重新拿起人体扫描仪要检查宋秋彤的身体。
宋秋彤一把拍开那卫兵的手,怒不可遏:“你们是不是傻啊,我都说了那个车里坐的男女是逃犯,他们三天前打伤了金吉将军。金吉将军正到处派人搜捕他们呢。没想到他们居然赶到森格拉城堡来,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说不定是来行刺森格拉元帅的,对,一定是这样!”
卫兵跟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他们可是昨天就收到上面的通知,今天会有两个重要的访客。一个是安德王子,另一个是元帅亲自邀请的贵宾,会携带黑金卡。
甚至元帅还亲自致电给守卫官,下令见到携带黑金卡的人可以不用搜查,直接放行。
军人向来以服从命令为天性,何况还是最高元帅亲自下令。他们自然不敢过多阻拦。
至于宋秋彤——一个拿着金吉将军令牌的外人,不配合检查,还在这里疯言疯语?
于是,卫兵就不客气地道:“小姐,如果您不配合检查,请原路返回。”
居然要赶她走!
宋秋彤气得不行,暗暗在心里发誓,等有朝一日自己成为了这个城堡的女主人,必要把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卫兵统统打死!
她转身就去给金吉打了电话过去,先是委委屈屈地说了一通自己被卫兵为难的事情。
“那些当兵都是什么腌臜货,居然还敢要搜我的身?亲爱的,你可要为人家做主啊。本来有点委屈也没什么,但我现在的身份可是你的正牌女朋友啊。他们这样羞辱我,跟羞辱你有什么区别?”
谁知道电话里的金吉一点没被她挑起火气,语气淡漠地道:“我就说让副官去,是你非要跑去。那些卫兵是我姨父龙鳞军团的直属兵,就连我也指挥不动他们。他们要搜你的身……你就让他们搜一下呗。反正你也不是个雏儿了,就别那么矫情了。”
“……”宋秋彤当真被他气得差点吐血而亡。
她并不知道,金吉以前惹出过祸,所以在这方面理亏。
宋秋彤没办法,只能强压下火气,话锋一转道:“其实搜一下也没什么,不过就是耽误点时间而已。但是我刚才看到林星瑶和君玄夜的车混入城堡了。我怕他们会做出对元帅不利的事情,所以不敢耽误时间,喊卫兵们去拦截,可卫兵们的脑子都跟挨了驴踢似的,不论我怎么示警,他们都傻站着一动不动!”
“你说什么?”金吉顿时就拔高了音量:“他们居然敢胆大包天地跑到我家里去?”
宋秋彤道:“那些愚蠢的卫兵根本就不听我的话,要不你跟卫兵说一下,让他们把人给拦住?”金吉正想答应,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忙问宋秋彤:“你刚才看到卫兵给他们放行了?”
“对啊。连搜都不搜一下,就直接放行。”
“城堡的卫兵向来仔细。他们不搜,应该是对方能拿出证明身份的东西。对,一定是安德王子也在车上。只有安德那种身份的人,才会破例不搜。我马上就赶过来!这次,我一定要逮着他们,给他们个狠狠的教训!”
电话挂了之后,卫兵过来和宋秋彤说,如果不接受检查就离开,总之不能让车子挡在路上,免得影响道路的畅通。
宋秋彤走到哪里都是被追捧的,现在却要被驱赶,真是耻辱。
于是,权衡之下,她选择了耻辱的搜身,反正比驱赶强。
关键是,她要进去盯着林星瑶和君玄夜,城堡那么大,万一让他们藏在哪个地方找不到了怎么办?说不定还会让金吉怪她办事不力。
接受完了屈辱的搜身后,宋秋彤开着红色的跑车,一路驶向城堡。
好不容易追上了前面的车,却眼睁睁地看着人家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城堡内部,而自己再度被拦截下来,接受第二次搜查。
搜查也就算了,她的身份还不能直接进入内部,只能在等候厅里等着里面的佣人把金吉要的东西取出来。
不光如此,宋秋彤坐在等候厅里,还得被卫兵监视。别说盯梢了林星瑶了,连随意走动都不行。
就在宋秋彤坐立难安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金雅。
于是她急忙给金雅打了电话,还好金雅没有外出。
一听说宋秋彤来了,金雅就亲自过来,还奇怪道:“你怎么来了?”
宋秋彤就把自己来的目的,以及撞见君玄夜和林星瑶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金雅道:“今天我姨夫在城堡接待安德王子,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也跟来了,还把她在Z国的丈夫也带来了。我估计,他们也是因为伤了金吉,所以想来化解怨仇。有安德王子在场说情,抱不齐我姨夫还真要给他们点面子。”
宋秋彤忙道:“这怎么行?金吉可是废掉了一只手,森格拉元帅难道要为了给安德王子面子,亲外甥残了也不在乎?”
金雅无奈地道:“你不了解我姨夫,他虽然位高权重,但凡事最讲究公平公正。这个事情,起因是金吉先调戏了有夫之妇,理亏在先,又有安德王子的情面。还真有可能,让我姨夫不再追究。”
“那不行!我们不能白白吃这么大的亏!”宋秋彤知道金吉对这个事情怀恨在心,再加上她必须要尽快让金吉觉得自己非常重要,所以在金吉赶回来兴师问罪之前,自己一定要先把路给铺好。
正好森格拉元帅也在,如果自己能表现得好,在元帅面前赢得好感,那么她和金吉的婚事才能正式摆上台面。
寻思了一圈之后,一个阴险的计谋在宋秋彤的心里形成了。
她笑眯眯地对金雅道:“金雅,你是不是还对安德王子抱有好感?其实,你们一个是元帅外甥女,一个是王子,身份上非常匹配。”
这话一出,果然引起了金雅了兴趣,可是很快她又有些迟疑:“我如果还没结婚,完全可以配得上王子。可是我……我离过婚。”
金雅之前结过一次婚,但是没多久就觉得只守着一个男人太腻味了,于是很快离婚。
男人对她来说,不过就是玩具一般,直到那天遇到安德王子,一见倾情,却又弄不到手,越发让她心里跟猫抓似的难受。
宋秋彤自然知道她的心思,笑道:“如果你们有了夫妻之实,那安德王子自然要对你负责。你是结过婚,但你的身份摆在那里。怎么能随便让人欺负?元帅到时肯定要为你做主。安德王子理亏之下也不好再帮林星瑶和君玄夜讨情面了。到时,再让金吉抢先发难,把林星瑶和君玄夜两个人绑走。那时候,岂不就是两全其美?”
金雅被她三言两语挑动:“你肯定有办法了,感觉告诉我要怎么做!”
另一头,君玄夜和林星瑶坐着专车,一路开到城堡内部才停了下来。
迎接君玄夜的是森格拉城堡的总管叫阿卡,服侍了元帅四十多年,也是为数不多的知道君玄夜身份的人之一。
他本来是奉命带君玄夜见元帅的。
君玄夜看了看时间还早,就问拉卡总管:“元帅每天上午不是要开军事会议吗?今天会议结束了?”
阿卡总管道:“还没有结束,不过元帅交代,你不是外人可以去旁听。”
让他旁听的意思,也有扶持他上位的意思。早些年,君玄夜就被安排在暗室听过几次军事会议。但他实在觉得无趣得很。
今天,林星瑶又在场,没必要浪费那个时间。
“旁听就算了,我在这里等等吧。”
君玄夜又顺口问了句:“安德王子来了吗?”
阿卡总管道:“安德王子半个小时前到的,目前正在一楼的贵宾休息厅等候。”
君玄夜就对林星瑶道:“不如,我们也去那边等着吧,正好谈谈赌约的事情。”
林星瑶笑了起来:“鬼玫瑰还没有到手,你可不算赢啊。小心,给别人当了便宜儿子。”
君玄夜自信满满地道:“那不可能。”
戴维虽然贵为王子,但是这森格拉面前,也依然是小辈。让他等着,他也只能老实地候着。就是不知道,林星瑶和君玄夜会不会出现。
虽然他打心眼里认为君玄不可能会赢过自己,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君玄夜和林星瑶肯定也会出现。
出现在这里,倒也不算什么。毕竟森格拉城堡管理再严格,也总能想方设法地混进来。可混进来之后怎么样,就好说了。
比如他有王子的身份加持,一路畅通无阻地进来。哪怕森格拉元帅暂时不能见他,但也会让人安排贵宾休息厅让他休息等候。各种茶点,就更不在话下了。
戴维觉得,像君玄夜那种空有几个臭钱,而身份低等的商人,就根本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他只是怕林星瑶跟着吃苦。
.戴维吩咐手下人出去看看,如果见到他们来了,就把林星瑶带过来,免得受委屈。
就在这时候,休息厅的房门突然被推开,林星瑶和君玄夜手挽着手大大方方地进来了。
带他们进来的居然还是最受森格拉元帅信任的阿卡总管。
此刻,那位连他见面也要客气寒暄几句的总管大人,却格外殷勤地给君玄夜他们引路,脸上则保持着只有见到贵宾才会出现的谦和微笑。
戴维正奇怪,为什么堂堂森格拉城堡的大总管,却会对君玄夜这么礼遇的时候。
恰好总管道了句:“早知道您和王子殿下是朋友,刚才就该直接把您带到这里。”
于是戴维心下了然:君玄夜是打着王子朋友的名头,才让总管对他这么尊敬。也是,能当森格拉城堡的总管,自然是心思通透八面玲珑,就算心里看不起商人的身份,但也要给王子面子。
看在林星瑶的份上,戴维倒是也没有拆穿君玄夜,等到总管离开后,他才开口讥讽:
“我还当君总多么能耐,原来打着我的名头混进了森格拉城堡。果然无奸不商!”
君玄夜被他的话给弄得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好笑地道:“怎么,你觉得我是沾了你的光才进来的?”
戴维道:“难道不是吗?看在瑶瑶的份上,我也不拆穿你。不过你要适可而止,别以为这样就能先我一步得到鬼玫瑰。”
“戴维,不是你想的那样……”林星瑶正要解释,就在这时一个女佣推门进来,“请问哪位是安德王子?”
戴维道:“我是。”
女佣朝他行了一礼:“王子殿下,元帅请您过去。”
君玄夜还略微有些奇怪,刚才阿卡总管不是说大爷爷在开军事会议吗?这么快就结束了吗?
他拉着林星瑶的手,正想一起过去。
女佣却伸手将他拦住,“抱歉,元帅只接见王子殿下一人。”
戴维扭头得意地冲君玄夜笑了笑:“森格拉元帅接见的都是权贵阶层的人,哪怕你打着我朋友的身份,总归还是个商人,怎么会随便让你见呢?”
又对林星瑶道:“瑶瑶,你稍等一下。等我见到了元帅,就为你引荐。”
说完,戴维得意地离开。
林星瑶皱了皱眉,有点替这个老同学尴尬。
她拽了拽君玄夜的胳膊道:“你大爷爷开完会了,我们也去见见吧。总不能真的输给戴维,让我跟着你一起喊他干爹吧?”
君玄夜的目光落在戴维离开的方向上,思索了下才道:“刚才的女佣,好像有点不对劲。”
林星瑶问:“怎么说?”
君玄夜道:“我大爷爷平常使唤的都是亲卫兵,不用女佣。”
林星瑶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提醒戴维?他虽然有点嘴欠,但帮过我几次,再加上他身份特殊,在这里出事的话,你大爷爷那边也不好向皇室交代。”
君玄夜醋坛子打翻:“你在担心他?当着你老公的面,担心起别的男人来?今天如果是我遇到了危险,你觉得戴维能出手相助吗?”
林星瑶耐心地道:“当初戴维帮我们引蛊才给了我们延长了蛊毒发作的时间,还有丽城的事也是他出手相助。于情于理,咱们也不能见死不救。”
君玄夜还是满脸不爽的表情。
林星瑶就改变了策略,道:“他要出了什么问题,你们的赌约就没办法继续了。你可就听不到他喊你干爹咯。”
君玄夜冷哼一声:“我才不稀罕要那种蠢儿子,我只是想要膈应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出现在你面前!”
林星瑶听他语气像个赌气的孩子一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先去看看他有没有出事,咱们再一起膈应他。”
那句“咱们”说到了君玄夜的心坎上了,他就喜欢这种夫妻同心站着一条战线上的感觉。
林星瑶见他不再反对,就拉着他一起走出去。
刚要出门迎面就遇上了宋秋彤和金吉。
林星瑶刚才在山脚下的哨卡那边,匆匆一眼瞥见了宋秋彤。不过她压根没把宋秋彤看在眼里,没想到她居然又出现在自己眼前,还真有点阴魂不散的意思。
宋秋彤一看到她们,装出一副吃惊的表情来:“呀,你们也在这里呀?是来见元帅的吗?可惜了,你们应该见不到元帅了。”
而金吉,此刻手上还缠着绷带。刚才一听说君玄夜来了,就不顾医生的阻拦怒气冲冲地赶回来,直接就让手下人把这两人给围了。
“我正愁找不到你们,你们居然胆大包天的出现在森格拉城堡,简直是找死!”
说着,他还掏出了枪,对着君玄夜就要开枪。
宋秋彤急忙道:“等等!这里开枪,会惊动到你姨夫。不如把人带走,再好好折磨。”
金吉点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全。”
说实话,君玄夜也没想到,金吉居然大胆到这种地步,在森格拉城堡里都敢随便抓人、杀人。可见平常猖狂惯了。
其实,他完全可以喊一声,把卫兵或者总管惊动,就能给自己解围。
但是这样一来,森格拉元帅最多把金吉给训斥一顿,并不会把他怎么样,这实在太便宜他了。
这种为非作歹的浑蛋,不好好教训一顿,实在对不起那些被他害得家破人亡的人!此外,君玄夜必须要让大爷爷对这个外甥彻底死心!
“我跟你们走,但是你不能动我的妻子,不然我宁可鱼死网破。”
金吉眯着眼睛,看了看林星瑶。但见她今天穿着了一身深蓝色带碎钻的裙子,脸上化了精致的妆容,比起以前素面朝天的样子,更加美丽动人,宛如女神下凡,只一眼就让金吉心驰一摇。
这样的女人,无论如何都要征服!他要先杀了她的男人,让她再无退路,只能成为自己的禁脔。
金吉阴阴冷笑着对君玄夜道:“只要你肯配合,我一定不会伤害你的女人。”
相反,我还要好好照顾她呢!
于是,君玄夜悄悄给林星瑶使了个眼色之后,就毫不反抗地被金吉带走。
.林星瑶只凭借君玄夜一个眼色,便知道他这是要准备对金吉下手了。心里默默地替金吉点了根蜡:“祝你死得更惨一点!”
宋秋彤没有跟着金吉一起离去。刚才金吉直勾勾地盯着林星瑶看,让宋秋彤心里很不爽。
她不怪金吉好色贪美,只怪林星瑶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到处勾引人。
等金吉一走,她就冷下了脸,掏出了金吉之前给她的枪道:“想不到吧,你也会有今天!”
在宋秋彤身后有金吉给她留下来的几个兵,这里又是森格拉城堡,林星瑶再能耐,现在也被自己拿捏住了。这终于让她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
“确实没想到。”林星瑶看了看宋秋彤手上的枪,微微皱起了眉头:“没想到你还会拿枪。”
宋秋彤越发得意了,大喊一声:“来人,把门给锁了,我要陪君夫人好好玩玩!”
“君夫人,现在你为鱼肉,我为刀俎。”她用枪口指着林星瑶,用自认为霸气的语气喝道:“给我跪下,否则我先打断你的腿!”
眼见门被人反锁了,林星瑶倒是一点也不着急,摇头叹息:“宋小姐,当个富豪千金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参合进来?本来看在宋白煦的面子上,我不想动你的。”
宋秋彤却还不知死活,好笑地道:“君夫人,你是不是搞错了?现在拿枪的是我,你是我手上的鱼肉,我要弄死你,不过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现在你和我提宋白煦?你以为提了他,我就能放你一马?呸!实话告诉,我跟宋白煦早就闹翻了!少废话,赶紧给我跪下!”
林星瑶道:“会拿枪不代表会开枪。你的枪都还没开保险呢。”
“啊?”宋秋彤吃了一惊,急忙低头去看自己的枪:枪还有保险吗?金吉也没告诉她啊。
就在她低头的一瞬间,林星瑶反手就夺过了宋秋彤的枪,抵在宋秋彤的脑袋上,微微一笑:“宋大小姐没玩过枪吧?没关系,我来教教你。”
宋秋彤得意不过三秒钟,情况就倒转回来。宋秋彤大声地对手下人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一枪把这个女人给毙了!”
但是现在在休息室的都是金吉的兵,刚才金吉走之前,只是让他们守住这里,并没有要他们动手。再说,他们非常清楚,在这种地方非必要不能随意动手。
因此,即便宋秋彤大呼大喊,那些当兵的没有动手的意思,只静观其变。
林星瑶笑着问宋秋彤:“你说,现在谁为刀俎,谁又是鱼肉?”
宋秋彤咬了咬牙,道:“君夫人你不要冲动。我现在是金吉的人,你动了我,金吉不会放过你。”
“你觉得我不动你,金吉就会放过我了吗?”林星瑶说着咔嗒一声开了枪的保险栓:“这样才能扣动扳机,打出子弹。”
宋秋彤彻底慌了,结结巴巴地道:“我是阿煦的大姐,看在阿煦的份上你别随便开枪!”
可惜,刚才她已经亲口说出和宋白煦闹翻了的话,林星瑶自然也不需要再给宋白煦面子,对着宋秋彤的膝盖就是一枪:“砰!”
宋秋彤应声而倒,惨叫着:“我的腿,我的腿……啊啊啊啊……”
她的腿血流如注,子弹直接入骨,即便不会要命可以后也会不良于行了。
枪声一响,不出意外地惊动了门外的守卫。
房间里的兵也没想到林星瑶居然真敢动手,也吃了一惊,只是碍于是金吉将军要的女人,他们不敢动手。就只打开了门,让外头的人进来处理。
很快,更多的卫兵冲了进来。
“怎么回事?”阿卡大总管也闻声而至,一进来就看到林星瑶拿着枪,地上还倒着一个陌生的女人正在鬼哭狼嚎。
“夫人这是怎么回事?”阿卡总管知道林星瑶是君玄夜的妻子,自然对她十分恭敬。
林星瑶指着那几个兵道:“这些都是金吉将军的人,突然冲进来要对我下手。我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所以就正常自卫咯。”
闻言,阿卡总管吃了一惊,冲着金吉的一个手下喝道:“怎么回事?”
那手下这几天都跟在金吉身边,见多了金吉欺男霸女的事情,也把林星瑶当成了他其中一个看上要弄到手的女人。
就大概说了一下情况。
阿卡总管听了,大惊失色:这还了得,欺男霸女都欺负到了君夫人的头上?君夫人,那可是元帅的孙媳妇啊!元帅的亲外甥要强占孙媳妇,这……这也太荒唐了!难怪夫人那么生气。
然而让他震惊的还在后面,只听林星瑶接着道:“那位金吉将军不仅想要欺负我,还把我老公抓走了。现在,已经走了十几分钟了,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她把枪一丢,露出一副惊慌不安的表情:“怎么办,总管大人,你快救救我老公。我怕他会有生命危险!”
阿卡总管脸色大变,留下了一部分卫兵保护林星瑶的安全之外,就带着其他人匆忙赶去救人。
宋秋彤疼得快要晕死过去,留着一口还在喊着:“救……救命!帮我叫救护车,救护车……”
林星瑶蹲了下来,微笑着看着宋秋彤:“这里没有救护车,一般的救护车怎么能进入森格拉城堡呢?告诉我,戴维是不是被你们设计调走了?”
戴维走得蹊跷,林星瑶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宋秋彤到了这个地步,当然不会敢再嘴硬,一五一十地说了。
林星瑶听完,简直三观破碎。金雅、金吉不愧是亲姐弟,一个强占民男,一个强抢民女。金雅更是胆大包天的,连戴维都敢动。真是不知死活。
再说,君玄夜被金吉带到了城堡后面的空地上。这里偏僻,就算开枪,声音也穿不到城堡里面。是杀人灭迹的最佳场所。
金吉看了看自己那只还缠着绷带的右手,眼神怨毒而又疯狂:“当初你废了我的手,今天用你的命和你的女人来偿还,简直便宜你了!”
说着就要动手。他甚至都已经想好了,不会让君玄夜死得太痛快,要在他身上开出百八十个洞,看着他受尽折磨再死。要不是这样,他也不是亲自过来。
“让我看看,先从什么地方下手好……”说着他的目光就落在君玄夜的裆下,那里是男人的骄傲、男人的自尊,也是男人最不可或缺的物什。
君玄夜居然敢废掉他的右手,那他金吉就要从男人最重要的地方下手,让他失去一切骄傲、尊严!金吉的枪口慢慢的下滑,正要对准君玄夜的特殊部位时,君玄夜突然道了句:“听说你想要我在T国的产业?”
金吉得意地道:“等你死后,那些都会是我的。”
君玄夜淡淡一笑:“我在T国的产业,不过是我真实身家的九牛一毛。事实上我们君氏在全球的资产加起来,价值超过万亿,美金。”
万亿?还是美金?!
金吉惊了。
作为军阀家的纨绔公子,金吉虽然吃喝不愁,但是森格拉元帅每个月拨给他的生活费有限,只够他日常生活。
但是金吉还有个坏毛病,非常喜欢赌博。光是今年一年,他就在海外赌场输掉了几十亿。债主看在他特殊身份的份上没有逼迫太紧,给了一定的时间限制。
金吉在T国霸道,可也知道欧洲有很多地下组织不好惹。要不是为钱财发愁,他也不会和宋秋彤勾搭在一切。
金吉知道君玄夜有钱,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有钱!
万亿美金啊!要是能弄到手,不光能清掉赌债。还能用于培养自己的实力,为继承大元帅的位置做准备。
想到这里,他的枪口微微抬起,笑着对君玄夜道:“你很聪明啊,知道用钱买命。好,我们就谈谈交易。”
说是这样说,但其实金吉打的主意是先把君玄夜的钱财榨干,然后再要他的命。哼,废手之仇不共戴天,不杀不足以平息心中怨气。
君玄夜整个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还傻乎乎地问道:“买我的命要多少钱?”
金吉想了想道:“你不是说你在全球的资产超过亿万吗?现在你就打电话回去清算下流动资金有多少,全部打入我的账户里。至于固定资产,你让人去变现,我可以等一等。你放心,在这期间,我会好好招待你,保管不让你受委屈。”
“看来金吉将军是准备要我君某人的全部身家了。”君玄夜笑了笑,眼角余光看到前方有人马远远地过来了。
而金吉则因为处于背对路口的方向,没有看到有人过来,更不知道君玄夜和他啰嗦这么多,不过就是拖延时间而已。
金吉一想到不久之后将会有巨额资金入账,从而加速自己继承为大元帅的步伐,那时便会权财两握,真正的呼风唤雨。光是想想就激动不已,仿佛已经到达了人生巅峰,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沸腾。
君玄夜道:“我们Z国有句古话叫‘厚德载物’,意思是,只有深厚的德行才能承载得下财富和权利,否则再多的财物也烟消云散,自取灭亡。”
金吉一个不学无术的人,哪里会懂得这些?还一脸懵逼地问:“什么意思?我们是在谈交易,不是来听你说你们Z国的古语。”
“意思就是,你的德行不够。”君玄夜却突然话锋一转,嗤笑:“所以我一毛钱都不会给你。”
“你他妈的耍老子!”金吉这次听懂了,勃然大怒。
枪口重新对准君玄夜,就想着他身上先开个洞,让他吃够苦头了再逼他出钱。
说时迟那时快,君玄夜在他开枪之前,抢先抓住了他的枪。
金吉的右手不能用,现在是用左手拿枪,不管是灵敏度还是力气远不是君玄夜的对手。
君玄夜轻而易举就能缴了他的枪,可他却没有那么做,而是做出一副极力挣扎的样子在抢夺枪支。
一边抢夺,君玄夜还一边大喊着:“金吉将军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枪。”
与此同时,枪口则慢慢地向着金吉的方向偏去。
眼见自己掌控不了局势了,金吉大喊:“来人,来人啊!把这个浑蛋给我毙了!”
他的人也纷纷掏出了枪,想要帮忙。
可君玄夜和金吉两人已经扭打在一起了。
枪,肯定不能随便开的,否则一个不小心会伤到金吉。
于是,那些当兵的就只能动手把两人扯开。可不知道怎么弄的,扯着扯着没把人拉开,还挤作一团摔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到“嘭!”的一声,不知道是谁的枪走火了。
森格拉元帅刚才在开会,突然从阿卡总管那里听说金吉找君玄夜的麻烦,立马散会匆忙赶来。
远远的森格拉元帅就看到金吉拿枪指着君玄夜,当即就怒火中烧:老子还没死呢,这个浑蛋就敢这么猖狂了,若是自己百年之后,还没人治得了他了吗?
不等森格拉亲自出手教训这个外甥,就见君玄夜和金吉夺枪,扭打在了一起。然后就是一声枪响,四周瞬间安静下来。
安静不过一秒钟,就听金吉撕心裂肺地惨叫了起来。
拨开混乱的人群,森格拉元帅就看到他的混账外甥双手捂着裤裆,痛得满地打滚,血则顺着他手捂住的地方狂涌而出,触目惊心!
森格拉元帅也算见惯了大场面,依然吓得瞠目结舌。
同样受到惊吓的还有君玄夜,他拿枪的手还在颤抖。
好像才突然反应过来一样,他猛地把手枪一丢,结结巴巴地道:“他要杀我,我……我真的只是想抢枪,没想开枪的。”
森格拉元帅看了君玄夜一眼,对手下人吩咐道:“把金吉少爷送医。”
城堡里医疗设施齐全,有专门的医疗楼,还有医疗专家团队,完全可以应付当下的情况。
金吉被抬上担架的时候,强忍着疼痛对森格拉元帅道:“姨夫你要帮我报仇,杀了那个浑蛋!君玄夜,我要杀了你!”
事到如今,他已经顾不得觊觎人家的财产,只想让君玄夜死。
可往日对他疼爱有加的姨夫,此刻看着他的眼神却有几分复杂:“配合医生手治疗,等你伤势稳定下来,我再找你算账。”
“什么……”金吉懵了。难道不应该是找君玄夜算账,枪毙了他吗?
不等金吉再多话,他已经被担架抬走了。
君玄夜走到森格拉身旁,内疚万分地道:“大爷爷,对不起……”
忽而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忙问道:“我老婆呢?她……”
接着就见林星瑶如受惊的小鸟一般扑进了君玄夜的怀里嘤嘤地哭泣,一边哭一边道:“还好你没事,吓死我了。都是我不好,让金吉看上了,这才惹出这样的祸事。”森格拉元帅刚才匆忙赶来,还来不及查问事情缘由。这个时候,才问了句:“怎么回事?”
“您就是元帅,金吉的姨夫吧?这个事情是因我而起……”林星瑶泪眼迷蒙地望着森格拉元帅,把事情都起因说了一遍。
什么金雅看上了安德王子,在餐厅调戏不成,又找了金吉带着军队上门报复。
后来还是看在安德王子的面上,不得不暂时退走。
可也因为这件事为后续埋下了祸根。
金吉对林星瑶起了非分之想,在明知道他有丈夫,并且还是在安德王子朋友的情况下屡次骚扰,还当街想将她掳走,欲行不轨。
幸好在危急关头,君玄夜赶到。在冲突中打伤了金吉的手,让金吉更加恼恨,今天甚至准备当众要杀君玄夜。
说到最后,她眼中还挂着泪,表情柔软,语气却十分坚定:“如果元帅需要为金吉的事情问责,请责罚我,哪怕枪毙我都可以。但请不要处罚我的丈夫,他只是在保护自己的妻子而已。”
这些事情很容易就能查到,所以不好隐瞒。由林星瑶自己亲口说出来,也更能显示出她的担当,以及金吉、金雅姐弟俩的龌龊。
而森格拉元帅对于金吉的事情多少是有所耳闻的,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动到了君玄夜的头上。
“这位就是瑶瑶吧?”森格拉对君玄夜道:“不错,你的妻子很有胆气。这个时候,还知道要护着你。”
他赞许地笑了笑,对林星瑶道:“金吉是我的外甥没错,但玄夜也是我的孙子。既然是金吉有错在先,你们都是自卫,我当然不会追究。走吧,去会客厅里坐着聊吧。”
这个事情,看似这么轻飘飘地揭过去了。
但如果不是让森格拉亲眼看到他外甥的猖狂,或许他还会继续庇护金吉。
毕竟,这些年来,他可是把金吉当成儿子在养。虽然养歪了,难堪大用,但就连君玄夜也不能保证自己这个“空降兵”能随便动摇他们之间的感情。
现在,森格拉元帅是真的对这个外甥失望透顶。
回城堡的路上,林星瑶还悄悄地冲君玄夜竖了个大拇指:“戏演得不错,不愧是君狐狸。”
君玄夜挑眉微笑:“彼此彼此。”
这夫妻俩相互配合,倒是越发的般配了。
刚刚走到城堡里,忽然又听底下人来报:“不好了,金雅小姐出事了!”
森格拉元帅只感觉到脑壳一阵阵的疼:他到底做的什么孽?金吉刚给他惹完祸,金雅又出了什么事呢?
金雅的房间在城堡的7楼。
森格拉对这个外甥女十分照顾,在她十二岁那年,就专门为他装修了七楼整层,每一个摆件,每一幅挂画,都价值连城,奢华无比。
森格拉希望这个外甥女将来会像一位名门公主一样优雅大方。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长大成人之后的金雅,居然会变成作风淫乱的女人。连他精心为她挑选的夫婿,她也很快就腻味,任性地离婚。
从那之后,她作风越来越乱。看到帅气的男人就要想方设法弄到手。
不管对方年轻还是年老,结婚还是未婚。简直就是荤素不忌!
森格拉觉得丢人,甚至都不敢再提让她结婚的事了,免得祸害了男人。
然而,过往的千般不是都不如眼前出现的一幕,让森格拉元帅觉得惊悚。
此刻,七楼的卧室,白色的蕾丝纱幔轻轻地摇曳。
纱幔后面,隐约能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扭动肥胖的身体,按着她的宠物狗,做着让人瞠目结舌、恶心透顶的事情。
森格拉顿时大怒,掏出了枪打死了那只狗。
狗惨死枪下,血喷溅在金雅的身上,她终于被惊了一下,抬起头,看了眼门口的人,又咯咯地笑了起来:“你是来和我欢好的吗?”
说着,居然还恬不知耻地要朝森格拉走过来。
森格拉气得几乎要昏厥过去,一脚就踹开了金雅,大喝道:“来人,把她给我捆起来,送到精神病院去!没我的命令,不许她离开!”
戴维一直就坐在卧室旁边的沙发上,旁观了一切,直到森格拉元帅来了,他才站起来,语气略微有些讥讽地道:“金雅小姐的作风,实在让人大开眼界。”
森格拉把戴维请到了外头的客厅,金雅还在里面喊着:“安德王子我对你的爱至死不渝,我愿意为你奉献我的肉体和灵魂!”
森格拉一张老脸都丢尽了,不过他也能看出金雅神志出了问题,这个时候才开口质问戴维:“这是怎么回事?王子殿下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戴维道:“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不是得问您的外甥女。不对,她现在中了毒,神志不清。”
“她中了什么毒,解药在哪里?”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森格拉难免关心。
戴维道:“毒是您的外甥女下的,我不知道是什么毒,自然也没有解药。”
森格拉:“……”
很明显,金雅那个蠢货是应该是想给别人下药,结果自己中招了。
金雅最初的计划是把戴维诓骗到她的闺房,然后给他下药,把生米煮成熟饭。
之后,君雅再以受害人的身份向森格拉哭诉,让他为自己做主。
皇室当然不愿意得罪森格拉家族,理亏之下,如果金雅再提出要和安德王子结婚。皇室不可能不同意。
皇室都同意了,安德王子迫于皇室的压力,也不得不就范。
可惜,她低估了戴维的智商。
戴维一出了电梯,看到这里装修风格偏向女性化,就起了疑心。
接着,佣人就礼貌地请他坐下,并上了茶点,谎称森格拉元帅在更衣,请他稍后。
戴维当然没有吃茶点,金雅在暗中看得着急,又让女佣出去,问戴维是不是咖啡不合口味,如果不喜欢可以换个口味。
戴维立刻从对方的语气里察觉到她是想让自己喝下咖啡,甚至还有点急切。不多想,咖啡肯定有问题。
戴维想看看这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假装喝了咖啡,但其实悄悄地把咖啡倒进了旁边的陶瓷花瓶里。金雅以为戴维中招了,喜不自禁。
为了避免好事被打断,她还赶走了所有的仆从。
然后穿着性感的衣裙,扭腰摆臀地向戴维走来。
可不等到她靠近戴维,戴维就猛地睁开了眼睛,神色清明一点不像中招的样子。
金雅吃了一惊:“你没喝咖啡?”
金吉冷笑:“因为咖啡是留给你喝的。”
说完他直接把金雅按住,然后把刚才倒进花瓶里的咖啡,连同瓶底的灰尘,悉数灌进了金雅的口中。
金雅知道喝下咖啡的后果是什么,她急忙抠着嗓子眼儿,想把咖啡吐出来。可除了让自己更加狼狈之外,根本毫无作用。
最让人绝望的是,7楼的仆从都已经被她赶走,没有人能帮忙。
很快药效发作,金雅的神思混乱起来。浑浑噩噩中,她看到无数身材健壮的男人朝自己走来,如同一场华美却又淫乱的盛宴。
她咯咯的笑着,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目的,甚至忘记了眼前的戴维。只扑向幻想中的人,在几次扑空之后,她终于抓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那是她养的一条大狗,平常在她的纵容之下没少惹祸。此刻那只狗在他眼里已经不是狗了,而是幻境里的“人”
戴维是带着几分怒气地向森格拉元帅诉说完了一切,当然他刻意隐藏了给金雅灌咖啡的事情,而且说成了金雅误食。
森格拉元帅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知道金雅胆大,可没想到她胆子大成这样,连王子都敢算计。关键,还算计失败自己中招出丑。
接连被气,森格拉元帅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要晕过去。还好阿卡总管给他服用量一颗救心丸,这才稍微缓过劲来。
君玄夜也被吓到了,急忙对林星瑶使了个眼色。
林星瑶会意,过来帮忙扶了一把森格拉元帅,也趁机给他搭了下脉搏,对阿卡总管道:“元帅需要休息,不能再受刺激了。另外元帅应该有自己的主治医生,让医生再查看一下元帅的情况。”
阿卡总管自然不敢耽误,急忙让人扶着元帅去休息,并第一时间通知了元帅的主治医师过去。
当然作为总管,对于安德王子也不会忽视,他亲自请王子去了一楼的休息室,并就刚才发生的事情多次致歉。
戴维倒是也非常通情达理,对阿卡总管道:“您去照顾元帅吧,我们稍等一会无妨。”
阿卡总管再三说了抱歉后,便退了出去。
相比之下,他对君玄夜和林星瑶就没有做那么多表面文章,因为在他看来,他们是元帅的亲人,不需要他再额外地说那些场面话。
等到阿卡总管离开,君玄夜才略有些担忧地问林星瑶:“你刚才把脉,情况怎么样?”
林星瑶道:“就是被气到了,大问题没有,需要休息下。”
君玄夜这才稍稍放心一些,思忖着以后还是尽量不要让这些事情气到老人家,免得伤身。
想了想,他扭头对戴维道:“要不,王子殿下您还是先回去吧,鬼玫瑰的事情明天再说。让老人家好好休息。”
戴维笑道:“怎么?你是怕我一见到元帅的面就捷足先登拿到鬼玫瑰,你就输给我了?”
本来戴维还觉得要让森格拉元帅送出鬼玫瑰,怕是要费些周折,但是出了金雅这个事情,森格拉作为姨夫,管教无方,肯定是理亏。
理亏之下,他再趁机提出要鬼玫瑰,于情于理森格拉元帅都不好拒绝。
离开?笑话!他戴维唾手可得的东西,怎么可能放弃!
特别是当着林星瑶的面。
君玄夜是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居然让对方联想到了那么多,就道:“随便你,你愿意等就等吧。反正到头来也是白费功夫。”
戴维冷哼:“白费功夫的只会是你。”
而林星瑶呢,看着两人明争暗斗也很无奈。只能做旁观者,少掺和。
作为历经风雨多年的元帅,森格拉的情绪调整得很快。短睡一觉之后,已经恢复了精神。
此刻,他一边在阿卡总管的服侍下穿衣,一边听医生汇报金吉的手术情况。
医生道:“金吉少爷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伤的位置被子弹打烂,我们实在无法保留,只能进行切除。少爷刚刚清醒过来,情绪崩溃,大叫着要杀人。”
森格拉冷笑:“他还要杀人?杀谁?你们难道不会给他打几针镇定剂吗?”
说着又扭头问旁边的阿卡:“听说还有一个女人也受伤了?那女人是谁?怎么进来的?”
阿卡道:“是金吉少爷带来的女伴,拈酸吃醋下,想要趁着金吉公子离开对君夫人不利,被夫人打伤了腿。后来也被送去城堡的医疗楼去了。”
森格拉微微扬了扬眉:“被君夫人打伤?看来玄夜这个媳妇也不简单啊。阿卡,去请安德王子和玄夜夫妻来到餐厅用餐。我老人家躺了一会儿,也饿了。”
等到了餐厅,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森格拉元帅已经恢复如常,脸上还挂着和善的笑容。
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一点没影响到他。
森格拉元帅在阿卡的搀扶下,坐到了主位上,笑着道:“老了,身体不中用了,让你们久等了。大家一起坐下就餐,随意点。”
森格拉对安德王子非常的热情,亲切地问候了他的父母,言谈之中好像是长辈对待子侄一般。
而对于金雅做出的出格事情,森格拉元帅也不惜纡尊降贵地向戴维致歉,并且提出希望戴维不要说出去,免得让他老脸挂不住。
而戴维陪着说了半天的场面话,等的也是这一刻。
戴维道:“金雅小姐的事情,我会守口如瓶。”
他顿了顿又道:“其实我今天拜访,除了久仰元帅威名之外,还想求您慷慨借一样东西。”
森格拉和蔼的笑着:“什么东西?王子请说。”
即将临门一脚了,戴维觉得胜券在握。于是忍不住向君玄夜投去了得意的目光,想想看看他现在是什么样着急的表情。
没想到,他一眼看到的却是君玄夜神色淡漠,仿佛并不在意。但是他的手却藏着桌下,不知道在干什么。只是从胳膊几乎为不可查的抖动,能看出他在用劲。
难道是因为要输了,所以就暗暗掐自己的掌心?
戴维好奇之下,忍不住目光往下瞅了瞅,于是就看到那个一脸正经、装模作样的狗男人,居然拉着林星瑶的手,帮她按摩手指。
说是按摩,但是作为男人,他一眼就看出分明就是为了占便宜去的。戴维看得一阵醋意翻腾,忍不住狠狠地瞪了君玄夜一眼,意思是:这种场合给我庄重点,免得连累我。毕竟你可是打着我安德王子的面子才有荣幸进来的!
君玄夜感觉到他目光不善,只回了他一个轻蔑的冷笑:多管闲事。
当着元帅的面,戴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装作看不见。
他转过头来微笑着对森格拉元帅道:“元帅,听闻您的城堡花园里种了一株举世罕见的鬼玫瑰,不知可否将其送给我?我朋友身中月噬蛊毒,需要鬼玫瑰的根茎炼制解药救命。当然了,作为回报,我可以拿同等价值的物品与您交换。”
森格拉元帅看了眼君玄夜,然后才道:“本来王子殿下您找我要东西,我万万没有不给的道理。但是鬼玫瑰只有一株,且这种花生的奇特,养了这么多年根茎也只有一条。我已经答应给了别人,并且已经砍下来去炼制解药了,实在没有第二株再赠送给王子您了。”
原本戴维对鬼玫瑰志在必得,突然听说鬼玫瑰已经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大吃一惊。
“居然这么巧,还有别人也中了月噬蛊毒,需要用鬼玫瑰解毒吗?”
他有些慌了,担忧地看着林星瑶。
君玄夜的死活戴维是不在意的,可林星瑶瑶也中了蛊毒,等着鬼玫瑰解毒。
当初要不是知道有解毒的办法,他也不可能答应林星瑶帮他引蛊入体。
林星瑶闻言也有些紧张了起来,略显不安地看向君玄夜。
君玄夜这才悠悠地开口,安抚林星瑶:“不用担心。”
又对戴维道:“不好意思,捷足先登的人就是我。以后的解药的事情,就不劳王子您费心了。”
戴维愣了愣:“你捷足先登了?什么时候的事?你今天不是头一次来森格拉城堡吗?怎么可能先我一步?”
君玄夜道:“抱歉,忘记告诉你了。我今天并非托你的光进来的,事实上,这个城堡我前后来过至少十次。只不过每次都比较低调,不像安德王子您,大张旗鼓的。”
“你居然来过这里不下十次?”戴维更加吃惊。
要知道,森格拉城堡可不是人人都能进入的。
就连他来的次数也不到三次。不是他不想来,主要是他想拜访,人家也不一定愿意接见。
可君玄夜,一个Z国商人,凭什么?
然而,主座上的森格拉元帅却一直微笑着,并没有反驳。
戴维看了看森格拉元帅,又看了看君玄夜,终于反应过来,问道:“你们……认识?”
森格拉元帅道:“玄夜,我看你和王子很熟,还以为你们是朋友。怎么你没向王子介绍你的身份吗?”
他没有直接说出口,其实就是一种试探。
君玄夜大大方方地道:“大爷爷,我和安德王子可不能算是朋友。”
“大爷爷?”戴维再迟钝,到了这一步也有所顿悟。
森格拉元帅道:“玄夜是我孙子,自小一直在Z国长大。”
戴维只觉得脑子突然“嗡”的一声巨响,仿佛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开。
现在想想,方才觉得一切其实有迹可循。
如果不是因为身份特殊,君玄夜怎么有胆子废掉金吉的手?还大言不惭地和自己立了个什么狗屁的赌约。
现在想想,戴维才发现自己被君玄夜坑了。
奸诈!狡猾!可恶!奸商!
森格拉元帅见安德王子脸色惨白,他十分关切地道:“王子殿下,您没事吧?”
君玄夜还不肯给戴维一点情面,悠哉悠哉地开口道:“别忘了三天前的那个赌约。谁先得到鬼玫瑰谁就赢。现在我赢了,按照约定你应该称我夫人一声‘干妈’。乖,过来喊干妈!”
戴维:“……”
林星瑶到底和戴维多年交情,这个时候不忍心落井下石,小声地对君玄夜道:“算了,戴维本来也是被我牵扯进来了。看在我的份上,你就别再让他难堪了。”
没想到的是戴维却突然道:“兵不厌诈,输就输了。”
他站起身来,朝着林星瑶和君玄夜两人微微鞠了一躬:“干爹、干妈。”
而后又转过身,对森格拉帅元道:“抱歉元帅,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情要处理,请允许我先离开。”
森格拉颔首:“王子请便。”
戴维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连和林星瑶都没多说一句话。
林星瑶无奈地道:“看来他是生气了。”
君玄夜才不在乎他生不生气呢,气死才好,看他还怎么觊觎自己的女人。
却听森格拉元帅突然开口问君玄夜:“你已经决定在皇室立储的事情上,支持安德王子了吗?”
君玄夜笑笑:“何以见得?再说,皇室立储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明知故问!”森格拉元帅瞪了他一眼:
“你以为安德王子刚才为什么那么痛快地就喊你干爹?最近一年多,他为了能获得森格拉家族的支持,没少拜访我,我都找理由推搪不见。你倒好,直接给了他一个攀亲的梯子,他当然要顺着爬上去。”
君玄夜喝了口咖啡,没说话。
森格拉元帅又继续分析道:“以安德王子的骄傲,如果玄夜你只是个普通人,他宁可耍赖皮,也不会喊出那一声屈辱的‘干爹’。但你君玄夜作为我森格拉的继承人,那就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他仓皇离去,不过就是想给自己留点面子,内心里指不定高兴呢。”
森格拉元帅头头道道地分析了一堆,却听君玄夜道:“我没想那么复杂,我就单纯地看他不爽。”
森格拉元帅顿时感觉被噎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君玄夜一到城堡先是拿金吉下手,然后又拉王子下水。
一系列的操作,让森格拉觉得这个孙子开窍了。知道要排挤竞争对手,拉拢王子入自己阵营。
小狼崽子要出山了,就是应该要亮亮爪子!这让森格拉元帅觉得老怀安慰。
结果,到头来换来的就是一句:“看他不爽?”
合着他刚才分析的一大堆东西都是……自作聪明?森格拉元帅深深地吸了口气,默默在心里说:“自己选的接班人,再气也得哄着。”
于是他循循善诱地道:“最近一年,皇室储君之争愈演愈烈。安德王子这些年来,在政界里拉拢了不少人,声望和贵妃生下的安烈王子不相上下。安德唯一缺乏的是军阀的支持,而安烈的身后则有拉亚军阀的人支持。但是拉亚军阀的实力不足以和我们森格拉军阀相比。”
“可以说,安德和安烈,谁能当上未来的国王,就取决于我们这边的态度。你突然认了安德当义子,就算他现在没反应过来,但是接下来这层关系肯定会被他利用。你得做好准备。”
君玄夜不屑的笑笑:“就算定下了名分,老子就是老子。想扶哪个儿子就扶哪个。不想扶,跪着喊爸爸也没用。”
他的语气颇为平淡,却霸气十足。
这让森个拉元帅都搞不懂,君玄夜到底打得什么主意。明明看着和安德王子熟识,偏偏又一副不待见的样子。
晚上,林星瑶和君玄夜就被安排在城堡居住。
此刻,站着古老的拱形落地窗前,林星瑶看了会儿窗外的风景,扭头看到君玄夜大大咧咧地躺着床上,还拍着旁边的枕头喊她:“来,陪为夫睡觉!”
他说得睡觉,当然是别有含义。
林星瑶骂了句:“老色胚!”
走过去,她踹了踹他垂挂下来的脚,道:“我问你,你和戴维打的那个赌真的没用其他的意图?”
君玄夜装傻:“什么意图?”
林星瑶眯了眯眼看他,
君玄夜被她眼神一唬,立马坦白:“我只是想让你看看,那些口口声声对你情深似海的苍蝇们有多恶心。只要给足了利益,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把感情抛到脑后。比如为了争储,为了得到军阀的支持,他毫不犹豫地就认你做干妈。”
他说着说着,语气里又带了几分酸意:“他放弃你,你难道不高兴了?”
林星瑶道:“我不高兴的是,你居然连我都算计在内!”
君玄夜哈哈一笑,站起来拥住林星瑶,语气格外温柔地在她的耳畔边上道:“如果今天换做是我,我会毫不犹豫地选你,而放弃权位。什么位置也没有我的老婆重要。”
他喊住了林星瑶的耳垂,轻轻地咬了一下,“我更想陪你踏遍万里河山,阅尽天下美景。而不是守着一个小国,夜郎自大。”
这番话是个女人都招架不住,林星瑶自然也是如此。
她感动了一瞬,忽然想起来什么,一巴掌拍开他伸到自己衣服里的大手,道:“不对啊!你本来就不打算争权的,还说什么为了我可以放弃权位?”
君玄夜:“……”百口莫辩啊!
宋秋彤是生生地被痛醒的。
她一睁开眼就看到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窗帘。旁边有护士正在给她更换吊瓶。
“这是哪里?我的腿,我的腿好疼。”她想起那一枪穿腿的场景,浑身就忍不住发抖,语气也急促了起来:“我的腿,我的腿是不是废了?”
“这里是森格拉城堡的医疗楼。刚才医生已经为您做了取弹手术。如果康复得好,或许……”护士没有说完,很明显是觉得说谎不好,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宋秋彤崩溃了,她大喊大叫:“金吉呢?我要见金吉,我是他的女朋友!他为什么不来看我?”
林星瑶敢打伤她的腿,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因此,她要找金吉,让金吉亲眼看看那个女人有多么的残忍。
作为男朋友,他怎么能不给自己报仇?怎么能不来看看呢?
就在这个时候,森格拉元帅来了。
原本还在大喊大叫像个疯子一样的宋秋彤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她虽然还没有见过元帅,可是元帅浑身上下散发着上位者冷锐高贵的气质,以及他胸前那一排排的勋章,无不显示出他身份显赫。
“您是?”
阿卡总管道:“这位是森格拉元帅。”
宋秋彤闻言,顿时大喜过望:元帅居然亲自来看望她了?是不是因为金吉?他知道自己和金吉的关系了吧?作为未来的外甥媳妇,在这里被人打伤,元帅过来探望也是理所当然。
宋秋彤强忍着疼痛,在护士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又理了理了散乱的头发,露出一贯端庄的笑容:“元帅您好!很荣幸能见到您。”
森格拉元帅问她:“我听说你是金吉的女朋友?你愿意嫁给他吗?”
宋秋彤没想到元帅居然这么上道,一来就谈婚论嫁了。估计是金吉说了些什么吧?
她装出一副羞涩的样子,回了一句:“荣幸之至。”
心里却在狂喜:我要和金吉结婚了!我很快就会是未来的元帅夫人!断了条腿又算什么?这就叫因祸得福!
森格拉元帅比她想象的还要开明,当即就答应了下来:“好,等你和金吉的伤都养好了就结婚吧。”
说完他就离开了病房,临走前还吩咐医生好好照顾宋小姐。
沉浸在狂喜中的宋秋彤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傻呼呼地问旁边的护士:“元帅刚才说什么?等我和金吉的伤……等等,金吉什么时候受伤了?”
小护士同情地看了看这个傻女人,她也不好解释太多,只道:“金吉少爷刚才受伤了,手术后精神还受了点刺激,注射了镇定剂。现在就在你隔壁病房里。”
金吉真的受伤了?难怪他没来看自己。
于是,本着对未来丈夫的关切之情,宋秋彤拖着病腿挣扎着去了隔壁病房。
金吉果然还在昏睡,身上盖着毯子。
宋秋彤问护士金吉伤在哪里,为什么受伤。护士没说话,只是看了眼他身上的某个特殊部位。
宋秋彤心头莫名有些慌乱。
她慢慢地掀开了毯子,就看到金吉浑身光溜溜的,连个内裤都没穿。只是在关键部位包着层层纱布,纱布上还有红色血迹透出,触目惊心。
“金吉他他他……”只一眼,宋秋彤彻底吓懵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三天之后,鬼玫瑰炼制的解药就完成了。
君玄夜和林星瑶两人当着森格拉元帅的面吃了。大约半个小时后,两人手腕上的红色血线开始慢慢淡去,直到消失不见。
森格拉元帅请来的解蛊师给他们检查了身体,确定蛊毒完全清除。
林星瑶本来还以为这次找解药会遇到重重困难,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
她由衷地对森格拉元帅致谢。
“不用谢我。”森格拉元帅摆了摆手,道:“本来这株鬼玫瑰是我妻子生前亲手所种,我留个念想,舍不得用掉。但是玄夜既然答应了继承我的位置,这里的一切都会是他的,早给晚给也都一样。”
林星瑶微微有些错愕。
等回到了房间后,她私下里问君玄夜:“你不会真准备留着这里了吧?当军阀?”
之前虽然也提及过这个事情,但是林星瑶一直以为这是君玄夜的权宜之计。
君玄夜问林星瑶:“你给我大爷爷把过脉,这两天又和他时常见面,据你观察,他的健康情况如何?”
林星瑶道:“看起来很健康,暂时没有问题。不过具体还是要通过仪器检查才知道。”
“大爷爷养了医疗专家团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体检。除了常规体检之外,还有定期的基因检测,能提前发现苗头。即便是癌症,也会在萌芽阶段就被扼杀。所以大爷爷虽然八十多了,但整体的健康情况很不错。不出意外,活到一百岁没问题。你别看他现在着急找继承人,但只要他身体还健康,也舍不得把位置让出来。所以……”
君玄夜说着狡猾的笑了笑:“反正有他顶着,我还是能做个清闲的商人。至于以后……那就以后再说吧。”
他没有对林星瑶说的另一层原因是,他之所以愿意做森格拉的继承人,是因为他希望自己能变得更加强一点。
如果林星瑶只是普通的女人,那他作为豪门巨富,就足够让她富裕幸福一生。
但林星瑶身份特殊。如果他依然只是平凡的商人,不但不能在关键时刻给她帮助,还可能会拖累她。
为了林星瑶,他必须要让自己更加强大,才能与她并肩而立。
他想要为她挡下一切刀锋剑雨!
整整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金吉才能下床。
而这一个星期里,宋秋彤不光要自己养伤,还要随时在旁边照顾金吉,忍受他时不时的大发雷霆。
其实宋秋彤也很想回Z国去,T国根本不像她原来以为的那么好混。
但现在,她只身一人在森格拉城堡里。没经过允许,别说城堡了,她甚至连医疗大楼都没办法走出去。
医疗大楼的门口就有重重守卫看守。
她曾借口要回家拿换洗衣服,惊动了阿卡总管。直接命人去了宋家在T国的别墅,把她所有的东西都给搬过来了。
她的父母听说她留在城堡里待嫁金吉将军,高兴得差点要放鞭炮庆祝,还带话回来:“好好服侍将军,不要担心家里。家里一切安好!”
宋秋彤那个气啊!差点想一头撞死在墙上,可惜她没有那个胆子。
她甚至不敢说不想嫁给金吉这个废物,怕被金吉给掐死。
金吉本来是真没想娶她。但是现在,他也知道自己废了,好人家的姑娘谁愿意给一个太监守活寡?
相比之下,宋秋彤是豪门大小姐,各方面条件还算不错,将来有需要的时候还能当个提款机。
最重要的是,她能嫁过来给他当个遮羞布,也省得别人知道他变成来了太监。
今天,金吉能下床了,天气又还不错。
于是宋秋彤提议金吉去外面走走,私心里则想着找找逃出去的办法。
宋秋彤一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还要挪出来搀扶金吉,看着都费劲。
刚走到城堡的花园,远远地就看到林星瑶和君玄夜手牵手在前头散步。
明媚的阳光洒在他们二人的肩头,温柔而美好。
可这一幕却刺痛了宋秋彤的眼:凭什么他们好好的,而她却要陪着一个太监过一辈子?都是林星瑶害的!
宋秋彤抬手一指:“金吉,你快看君玄夜和林星瑶在前头!”
金吉一看那两人,顿时恨得攥紧了拳头,摇摇晃晃地冲上去:“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来!”
金吉受伤后,也曾向森格拉元帅哭诉过委屈,想让他杀掉君玄夜给自己报仇。
可元帅只是冷眼看他,道了一句:“你做过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落到今天这一步是你自作自受。以后如果你老实点,念在你死去的姨母和母亲的份上,我会给你安排好后半生。”
丢下这番话后,森格拉元帅就再没来看过他。
金吉没想到,姨夫不但没给他报仇,还又让他的仇人到了城堡。
不用说,肯定就是因为安德王子的缘故。
想到这些,金吉就越加恼恨,他下意识就想要掏枪。手都伸进了腰里,才想起,他的枪已经被森格拉没收了。
“来人啊!来人啊!把这两个人给我抓起来!”他大喊大叫了起来。
林星瑶本来和君玄夜正聊着情话,甜蜜幸福。
突然被人打断,然后就冒出来两个碍眼的人来,还都是一副张牙舞爪,恨不能把他们生吞活剥了。
林星瑶瞅了眼金吉,好奇地问君玄夜:“他走路的姿势好奇怪啊。难道少了个物件,会影响走路?”
君玄夜说:“你问我干什么?我又没有少物件,怎么知道会不会影响走路。”
林星瑶就“哦”了一声,然后又扭头盯着金吉的裤裆瞅着,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还自言自语地道:“我听说古代太监都是蹲着尿尿的,不知道金吉将军是不是也这样?”
君玄夜则把她的眼睛给捂住,不满地道:“你这个女人不知道害羞吗?不许看!”
金吉觉得自己好像被当众凌迟了一样,怒不可遏。
可他现在不敢再动手,甚至在君玄夜冷锐的目光扫来的时候,还下意识地后退几步。“来人来人!!”金吉继续喊人。
宋秋彤也帮着一起喊。
终于,巡逻队守卫被惊动,赶了过来。
于是金吉立马跟找到了靠山一样,大声命令:“把这两人给我抓起来!”
带队的军官已经认识了君玄夜,闻言颇有些为难。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本将军的命令也不听了吗?把他们给我抓起来!浑蛋,你倒是拔枪啊!听我命令,把这两人给我毙掉”金吉却还不知道缘由叫嚣着。
“怎么,才几天时间你们就敢不听我的话了?”他气急败坏,一把夺过军官的枪,大声道:“你不动手,我来!”
说着就要开枪,他的右手废了,左手颤颤巍巍拉个保险栓都费劲。
不等他把保险栓拉开,军官已经直接上手夺回了枪,然后恭敬地对君玄夜:“少帅恕罪,属下送您回去。”
宋秋彤闻言一惊,“你们……喊他什么?少帅?少帅是金吉将军啊,你们弄错了啊!”
金吉更为惊讶。
他虽然有个将军的名头,可那不过就是荣誉头衔而已。森格拉元帅从来都没有册封他为少帅过啊。
他一直觉得是时候未到,万万没想到,那些人居然对着君玄夜,他此生最大的仇人喊“少帅!”
“你到底是谁?”金吉的情绪有些崩溃,他崩溃地冲着军官大喊:“大胆!你们想死啊!怎么能滥用称呼,等我告诉我姨夫,把你们统统拉去枪毙!枪毙!”
这个时候阿卡总管听到了动静赶来了。
他一过来就听到金吉的咆哮,忍不住有些头疼。
这种废物,都什么时候了还敢闹,是真不想在这里好过了吗?
阿卡总管走过来解释道:“金吉少爷,这位是元帅的孙子,也是新任的三军少帅,是元帅指定的继承人。”
“什……什么?”金吉愣了一下,忽然一抬手“啪”重重地给了阿卡总管一个耳光,呵斥道:“浑蛋,你居然敢在这里胡说八道!我知道了,肯定那个Z国人给了你好处,让你帮他编造谎言!我要告诉我姨夫,让他把你赶出城堡!”
阿卡总管是城堡里的老人,虽然为人低调,但地位崇高,还没被人这样当众打耳光。
今天,也是金吉气急败坏的失了理智才敢对他动手。
只是碍于金吉的身份,阿卡总管只能强忍下这口气。
君玄夜却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他沉声吩咐道:“来人,掌嘴!总管大人是元帅身边的人,岂能如此受辱?”
他现在是少帅,自然是军令如山。
一声令下,两个卫兵就站出来一左一右架住了金吉,再接着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掌掴。
金吉一开始还大喊大叫的,但很快就被打得脸颊血红,口中吐血,眼冒金星,最后更是因为体虚晕了过去。
君玄夜这才挥了挥手,叫人把他带下去,并吩咐道:“金吉少爷病得太严重,不宜再出来招风。”
而宋秋彤从头到尾看在眼里,惊在心中。
她倒是聪明,发现不对劲,就一声不吭地。现在也和金吉一起,被送回医疗楼去了。
君玄夜和林星瑶还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哪怕他可以行驶少帅权利把人软禁起来,但这样依然不够。
于是,君玄夜转头安慰了下阿卡总管。
林星瑶则拿出来一罐药粉,对阿卡道:“那个金吉实在太莽撞了,一个巴掌打得太狠了,不处理下您的脸估计要肿好几天。这个药消肿很好,您试试。”
阿卡总管倒是不在意这点伤口。
只是他还要管理下头的人,脸上带着伤不好看,于是就欣然接受了。
君玄夜这才开口道:“金吉这样下去估计还要闹事,我希望他不要再出现在T国了。麻烦总管大人去我大爷爷那边说一说情况。”
森格拉元帅没有把金吉赶出去,应该就是还念着过去的情分。
阿卡总管自然也明白这个事情。
于是他就寻了个合适的机会,把金吉利如何如何闹事的事情说了一通。
主要强调,他性格鲁莽冲动。知道少帅之位归了君玄夜怀恨在心,只怕还会伺机报复。
暗示元帅,为了两边好,最好还是把金吉送走。
森格拉元帅考虑下,道:“去问下他的主治医生,如果伤势稳定,就送他离开。”
医生那边的回复是,枪伤基本稳定,脸上的新伤也都是皮外伤。主要是金吉情绪波动太大,一直在病房大吵大闹要见森格拉元帅。
森格拉元帅到底还是来见了他一面。
可金吉一见面,就质问他为什么要瞒着自己?为什么要把少帅的位置给一个Z国人?
质问一通之后,又哭诉自己的冤屈,让姨夫给他报仇。
他越是这样,越是让森格拉元帅对他失望。
看着这个百无一用的外甥,森格拉元帅并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只道:“我在M国给你安排好了,三天后送你过去。以后……”
森格拉元帅顿了顿,看着金吉脸上的伤,他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以后不要再回T国了。姨夫年纪大了,保不了你几年了。你好自为之!”
森格拉元帅说完就离开,病房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任由金吉如何拍打都没有开。
金吉崩溃地闹腾了一阵子,直到浑身的力气用劲,嗓子喊哑,他才不得不安静下来。
安静不足三分钟,他忽然又抬头望向一直陪伴着侧的宋秋彤: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他是我姨父,为什么会这样对我?明明少帅是我的,等他百年之后元帅之位也要留给我啊!一切都是我的!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全都成了别人的?”
宋秋彤更加不解,她赌上了一切啊!
她的身子、财产、还有名声等等,原本是为了搏一个元帅夫人的头衔。
结果眼前这个男人失去了一切,甚至连男人都算不上了。
她宋秋彤,赔了夫人又折兵。三天之后就会和金吉一起被送往M国,失去自由!
不行,绝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宋秋彤忽然心思一动,问金吉:“我记得你说过,你和安烈王子关系不错,能不能让他救救我们?我们不能去M国,否则就再也回不来了!我不想一辈子当个囚徒!”
更不想和个太监绑死一生!
安吉失魂落魄地道:“之前安烈王子以为我会是未来的元帅,自然和我称兄道弟。可现在,我已经失去了一切,安烈王子怎么还会搭理我?”
宋秋彤抓着他的胳膊,急切地道:“安德王子和林星瑶他们是一伙的。安烈王子想要继位,想要斗过安德一定也会对付林星瑶和君玄夜!我们自己没办法,但是可以挑唆安烈王子出手!”
她咬着牙,怨毒地道:“最好安烈王子能派人杀掉君玄夜。那你依然还是森格拉元帅唯一的继承人!你还能回到从前的风光,我也还能做第一夫人!”
这话一出立刻打动了金吉,他急忙拿出手机给安烈王子打了电话。
他按照宋秋彤教给他的说辞,添油加醋地说安德和君玄夜勾搭上,准备夺储。
安烈王子是贵妃的儿子。
不同于安德王子从小流亡海外,直到近些年才回来。
安烈从小就在国王膝下长大,是由国王一手培养出的接班人。
本来储君的位置,国王也是属意于安烈。
但是安德突然强势归国,为皇后洗清了过去的冤屈,在民间引起巨大的舆论风波,纷纷讨伐贵妃小三上位,为皇后鸣冤屈。
国王迫于舆论压力,不得不恢复了皇后的身份。
安德也顺势成为了王位的继承人之一,并且展示出来强势的手腕,和安烈王子明争暗斗,势成水火。
安烈王子也不是吃素的,他早些年就拉拢了不少小军阀,比如T国第二大军阀拉亚家族就是他的支持者。
此外,他又和金吉成了朋友,借此想得到森格拉家族的支持。
可万万没想到,森格拉的继承人突然换成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事实上,安烈王子知道君玄夜被册封为少帅,第一时间就送来了礼物。贵妃更是送出了请柬,宴请少帅夫人。
然而林星瑶并不喜欢参与其中,委婉拒绝了邀请。
此刻,接到金吉的电话后,安烈王子才知道,原来少帅夫妻已经站在了安德王子的队营里。
如此一来,安烈王子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他立刻去觐见了贵妃。贵妃听说后,也觉得事态严重,道:“刚才我去见你父亲的时候,正好听到皇后和你父亲说,安德认了少帅夫妻俩为干爹干妈。真是够不要脸的,为了争权夺位,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安烈王子一听,越发相信了金吉的话。
“母亲,怎么办?王储本就是我的,不能让安德给抢去了!”
贵妃冷笑着道:“就算安德搭上了森格拉家族,我们也要想办法让他们分崩离析!如果那位新任少帅识相最好,否则……哼!”
安烈王子一听这话,就知道母亲这是有了想法,忙问:“母亲,您准备怎么办?”
“森格拉那老家伙也是可怜,没有亲生的儿孙,才会因那一点血脉关系,就把那上不了台面的人弄来做继承人。没有见识过真正的大场面,也没有被精心地培养,随便使点绊子就会丢个大丑。”
贵妃拢了拢秀丽的头发,笑盈盈地道:“你父亲已经设宴,下周宴请森格拉元帅。届时,那位新任少帅一定会出现。那时候,自然会有好戏上演。”
金吉再闹腾,最后还是和宋秋彤一起被送到了M国。临走之前,金吉还在大喊:“我一定会回来的!”
不过,听说他一到M国就被收走了护照。每月定期拨生活费,其余钱财一概不给。
彻底成了笼中鸟,根本扑腾不起来。
而君玄夜本来想带着林星瑶回国,但因临近国王生日宴会。森格拉元帅有意让君玄夜在国王等政要大臣面前露露脸,为以后正式接管军队打好基础,就声称老毛病犯了,不能出席宴会。
未免让国王觉得他们森格拉家族傲慢自大,就让君玄夜和林星瑶代为参加。
君玄夜没办法,只能多留几天。
阿卡总管对此颇有不解,私下里问道:“元帅,安德、安烈两位王子明争暗斗、势成水火。这个时候,皇宫的宴会,保不齐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您不去,却让少帅携夫人前去。万一……”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意思已经表达清楚了。
森格拉元帅老谋深算地笑笑:“这种事情,多经历经历对玄夜来说,只会促成他成长,没坏处。”
阿卡总管还有些担忧:“您就不怕少帅应对不当?”
“那也无妨。年轻人,出点错难免的。本帅还坐镇,就算他捅出天大的篓子,本帅也能一力帮他担着!”森格拉元帅顿了顿,自信满满地道:“我相信玄夜不会叫我失望!”
转眼到了宫宴这天。
T国的皇宫位于离城,距离森格拉城堡所在的丰城,隔着七八百公里的距离。
君玄夜带着林星瑶坐着军队专用的飞机,直接飞到了王宫。
飞机降落在贵宾专用停机场上,舱门一开,先是涌出来数百名荷枪实弹的军人。
队列摆开后,君玄夜和林星瑶夫妻两人才从机舱下来。
这也是军阀才拥有的特权,随身带着军队进入皇宫。
虽然只有几百名,但他们是出自于T国最精锐的龙鳞军团,由大将军提亚亲自带队,护卫少帅出行,可谓气势十足。
戴维已经等候多时,此刻微笑着迎上来。
林星瑶微微一笑,问道:“等了很久吗?”
戴维抬手看了看表,道:“不久,也就一个小时。”
他一改过去的针锋相对,谦和有礼地冲君玄夜伸手:“欢迎到来,少帅。”
君玄夜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却没有要握手的意思,“早知道安德王子会亲自等候在此,我们就该晚两个小时再出发。”
如果是以前,戴维势必要和君玄夜掐几句。
但现在,他只笑道:“少帅真会开玩笑。不过就算你们晚两个小时来,我还是会等着。”
“你很孝顺”君玄夜略微点了下头:“只是你好像忘记喊人了。”君玄夜不开口则罢,一开口戴维脸上的笑容就怎么也挂不住了。
他咬牙切齿地道:“君玄夜,你当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君玄夜笑笑:“不愿意?堂堂王子,这么输不起吗?”
最终,安德王子只能低下傲娇的头颅,朝着他们鞠了一躬,屈辱又无奈地喊了句:“干爹,干妈。”
林星瑶是真觉得有点尴尬,可谁知道那个不嫌事大的君玄夜居然从兜里掏出了两个红包递给戴维:
“乖!快过年了,干爹干妈提前给你的准备了压岁红包。”
林星瑶惊得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时候准备的红包,我怎么不知道?”
一个敢给,一个还真敢接。
戴维是硬着头皮接下的,还当场就给打开了,结果一个红包里面就包了——1块钱!
戴维哭笑不得:“1块钱,你居然也给得出手?”
君玄夜道:“心意而已,不在多少。”
心意是其次,重要的就是要把戴维气死。
林星瑶也万万没想到,堂堂少帅居然还玩这么幼稚的把戏。
要早知道,她一定偷偷多塞点,也省得别人背后说他们小气。
宴会正式开始前,国王亲自接见到访的男宾,顺便也会谈及一些政务方面的事情。
女宾们则被迎去了另一个宴会厅,参加由玲娜贵妃主持的茶歇会。
说起这位玲娜贵妃,也可算是T国的传奇人物。
她原本是皇后身边的女佣,后来和国王搞到了一块。不等皇后发难,玲娜就先栽赃嫁祸皇后和侍卫通奸,国王震怒。
皇后被逼无奈,只能带着年幼的戴维逃亡国外。
在国外的几年,母子俩隐姓埋名,艰苦度日。皇后也在那几年里,因为忧虑过重,身体很差,需要常年服药。
再后来,戴维回国,替母亲洗去了当年的冤屈,并利用舆论压力,让国王恢复了他们母子俩的身份和爵位。
可即便皇后重新归来,一切都回不去了。
当年的小女佣成了国王宠爱的贵妃,掌握了内宫大权。
皇后也一直抱病在身,无力争宠。
对于皇室间的宫斗戏码,林星瑶也是从戴维那里听说的。
她还有些同情戴维的遭遇,曾经问过戴维:“你那个爸爸根本就是个人渣,你为什么还非要回去?”
戴维的回答是:“我如果不回去争夺,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就全归他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而皇权之路,最是坎坷。
林星瑶现在身份尊贵,自然有引导的侍女负责带路。
引导侍女像个导游似的,非常体贴地介绍了下皇宫的分布和历史,即便走过来有些路程,也不会觉得枯燥乏味。
快到宴会厅的时候,引导侍女还体贴地道:“洗手间位于宴会厅外的右手边,厅内是没有洗手间的。夫人您需要先上个洗手间吗?”
林星瑶一路过来,还真没时间去洗手间,便欣然点头,去了趟洗手间。
皇宫的厕所,设计的金碧辉煌,空气里都弥漫着高级香水的味道。
刚刚跨进洗手间的门,就听到一个尖锐的女声吼着:“谁让你喷这个味道的香水?上次我来的时候,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们,不许用百合味道的香水,为什么要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盥洗室里,一个女佣跪在地上连连道歉:“对不起夫人,我是新来的,并不知道这些。请原谅我这一次。”
在皇宫里工作,工资非常高。
相对应的,会遇到一些自恃身份且蛮不讲理的贵族。一旦发生什么冲突,就只能像现在这样跪在地上,卑微地求原谅。
而站着女佣面前的则是一位穿着晚礼服,浑身珠光宝气的贵妇,年纪大概四十五岁上下,五官有些冷硬,看起来很不好说话。
面对女佣的苦苦哀求,贵妇冷哼一声:“新人不是你犯错误的理由。这皇宫里谁不知道我拉亚夫人最不喜欢百合香水的味道。贵妃曾经为了我,当众宣布以后不许宫里喷洒百合香水。现在,我的身上已经染上了这个香水的味道,你拿什么来赔?”
拉亚夫人?
林星瑶虽然不认识这个女人,但是拉亚家族的大名倒是耳闻过。
拉亚家族也是军阀世家,在T国的权势仅次于森格拉家族。
而拉亚夫人更是不同于一般的贵族夫人。
她自幼随父从军,立下不少军功。
二十五岁时,继承父亲的职务成为了军阀里响当当的女元帅。
在T国,拉亚夫人是极富盛名的传奇人物。
后来她在一次战事中负伤,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再加上孩子的羁绊。于是一代女帅,退居幕后,军中大权移交给了他的丈夫昆达元帅。
林星瑶一早就听说过拉亚夫人的大名,来皇宫前,她还希望能在宫宴上见见拉亚夫人,觉得这种传奇的女性值得一交。
可惜,见面不如闻名。
出现在眼前的女人,并不是想象中英姿飒爽的模样,甚至为了一点小事在和女佣大吵大闹,和泼妇并无区别。
这实在让林星瑶有些失望,就也失去了结交一番的想法。
“不好意思,请让让。”林星瑶急着上厕所,而那两个人一跪一站,正好挡住了她的去路。
拉亚夫人看着突然出现的林星瑶,眉头皱得更深,疑惑不已:“你是谁?以前似乎没见过?没看到我在这里训斥女佣吗?横冲直撞的,懂不懂礼貌?”
林星瑶左右看了看,然后一脸茫然地指着自己:“你在跟我说话?我横冲直撞?这里是厕所,来这里的都是内急,当然要急着解决问题。”
女佣还在哭哭啼啼的,林星瑶听得有点烦了,道:“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外头过道上有一滩水,去拖掉吧,免得哪位贵夫人不小走心走路滑倒了。”
女佣自然只知道林星瑶这是在给自己解围了,忙站了起来,准备去拿拖把干活。
拉亚夫人冷声道“我让你站起来了吗?”
于是那女佣又噗通一下,跪了下去。
林星瑶这就有点看不过去了,“夫人,您也是有身份的人,跟一个女佣在这里吵,不怕丢了身份?再者,这个香水味道很好闻,你不喜欢,不代表别人不喜欢。毕竟这里是皇宫,不是您的家。”林星瑶这话一出,拉亚夫人勃然大怒:“贵妃对我都客客气气的,你是什么人,怎么敢这样对我说话?这个女佣今天得罪我了,我要让她滚出皇宫。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否则连你一起赶走!”
T国贵族圈里的人拉亚夫人都认识。
她只看林星瑶面生,还以为是哪个贵族家里的小辈,不知轻重。自然也没把林星瑶放在眼里。
林星瑶只觉得拉亚夫人实在太跋扈。贵妃对她客气,不过就是看中她家族的军权。居然蹬鼻子上脸,谁都不放在眼里了?
别人怕她,但林星瑶可不怕。
她亲手把那个女佣给拽起来,道:“起来吧。这里的事情,我稍后会和贵妃解释清楚。”
说着她又抬起头,毫不客气地迎上了拉亚夫人的目光,“把我赶走?这个话,我想贵妃都不敢轻易说出口。”
或许是此时林星瑶的气场太强大了,让拉亚夫人不敢在轻视,便将询问的目光转向旁边的引导侍女。
侍女这才道:“这位是少帅夫人。”
T国大大小小的军阀很多,但只有森格拉和拉亚的丈夫昆达是元帅军衔。
因此,“少帅夫人”几个字一出,拉亚夫人立刻反应过来,“你就是森格拉元帅的孙媳妇?”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林星瑶,“难怪敢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原来是森格拉家的人。算了,今天我就当给你个面子。”
说完,拉亚夫人提着裙子傲慢地离去。
当然,林星瑶知道,她给的是森格拉元帅的面子,并不是给自己。
林星瑶上完了厕所,到了宴会厅的时候,宴会厅里早就宾客如云。
当然都是贵妇小姐,男人们不在这里。
坐在最上首,众星捧月一般都女人便是玲娜贵妃。
玲娜贵妃已经四十多岁了,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像三十出头一样,无论身材还是长相都极为出挑,难怪能把国王迷得神魂颠倒。
玲娜贵妃看到林星瑶来了,便亲自站起来迎接,拉着林星瑶的手,就是一通夸张:“夫人的裙子真好看,不过还是你人长得好,才能相得益彰。”
玲娜贵妃这么热情,其他的贵妇也都对林星瑶一通猛夸。
要不是林星瑶经历颇多,在这种场合下,搞不好就要被夸晕了,还真以为这些贵妇都很好相处呢。
想来,也不过就是看中她背后的军阀权利,想要拉拢而已。
面对别人的奉承,林星瑶只淡笑应对。
当玲娜贵妇有意无意地提及安烈王子的时候,林星瑶也只是笑而不语,并不过多发表意见,避免掺和。
可她这样的做派,反而让人觉得她不够平易近人。
而玲娜贵妃屡屡拿话试探,林星瑶都不接招后,就知道这位少帅夫人是很难拉入自己的阵营了。
于是玲娜贵妃收了笑,使了个眼神。
一位贵妇得了授意,开口道:“听说少帅夫人和少帅的结合很有趣。原本要嫁给少帅的是你的姐妹,结果那位逃婚了,才由夫人替嫁的。”
这话一出,顿时就引起了周围人的八卦之心,纷纷问起当时的情况。
如果是关系很亲密的好友之间,聊这些事情其实并不算什么。
可周围这些贵妇,包括玲娜贵妃都是一副轻蔑的神色,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真的尊重别人,是不会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就八卦私事。
林星瑶看了眼那个挑事的贵妇,刚才听别人喊她科娃夫人,就知道她应该是玲娜夫人娘家的亲戚。而她能知道自己的过去,估计也是玲娜贵妃调查过。
于是,林星瑶礼貌地笑笑:“大概是缘分使然,别的也没什么。”
她不愿意多说,科娃夫人偏偏不愿意放过她,意有所指地道:“都说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重生。在少帅夫人身上,更是如此。原本的平民女孩,摇身一变成了豪门夫人,如今又当上了少帅夫人。要是我亲戚里也有这样的未婚夫,我也要想法设法地把姐妹挤走,抢嫁过去。”
这话看似玩笑,其实明摆着说林星瑶是用了手段抢了别人的婚姻,才让自己平步青云。
林星瑶当即就冷了脸:“科娃夫人是吗?如果我没记错,你的丈夫是新任的清城市长。”
科娃夫人得意地点了点头:“不错。”
她可是玲娜贵妃的表姐,靠着这层关系,她的丈夫成功打入政治圈,如今更是成为了市长。而她也是尊贵的市长夫人。
林星瑶笑了笑:“很遗憾地告诉你,很快清城市长就会换人当了。”
T国的政治圈里其实就是皇室和军阀的逐利场。表面上看,各级官员都是票选出来的。但其实都是军阀和皇室暗中操控,安插了自己人。
一个小小的清城市长夫人,就公然敢利用言语侮辱林星瑶。那就让她做不成市长夫人咯。
“你,你说什么?”科娃夫人当即变了脸色,急切地看向玲娜贵妃。
今天这个出头鸟,是贵妃授意她当的。所以,这个时候她自然希望贵妃帮她撑腰。
贵妃刚才见林星瑶柔柔弱弱的,一副不太多话,避免出错的样子,还以为她是个软性子。
所以,才暗示科娃给她添点赌,让这个平民出生的少帅夫人知道,贵族圈不是那么好混的。
可没想到,林星瑶一下子就语出惊人。
玲娜贵妃笑着打圆场:“科娃夫人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没什么恶意。少帅夫人大人大量,相信不会和她计较。”
“有时候恶意的玩笑,才最让人恶心。既然是贵族,说话就该懂得分寸。失了分寸,那就得有承担后果的能力。”林星瑶摸了摸手上的婚戒,笑了笑:“我家那位,最不喜欢我被人欺负。”
这话已经表面了态度,她不会善罢甘休。她家的少帅大人,更是如此。
就在气氛陷入尴尬的时候,拉亚夫人姗姗来迟。
再出现时,拉亚夫人已经换了身礼服。
她一边走,还一边还下意识地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似乎真的很嫌弃厕所里的香水味。“拉亚夫人!”玲娜贵妃撇开了林星瑶,热情地迎接、攀谈。
拉亚夫人见惯这种场面,应对起来十分得体。
她没有再提起洗手间发生的事情,但也没有主动和林星瑶攀谈,估计心里还是有点介怀。
不过,拉亚夫人偶尔会从人群里瞥一眼林星瑶。
眼神颇为倨傲,大概是觉得自己一来,就把林星瑶的风头给抢走了,十分得意。
林星瑶一点也不在意,相反她还乐得清闲。
刚才被一群人围着说话,她连点心都没空吃。还别说,这T国皇宫御厨的手艺真不错,点心做得又好看又美味。
就在林星瑶专心吃点心的时候,宴会厅里忽然传来一片惊呼声。
然后就听到玲娜贵妃惊慌失措的声音:“拉亚夫人!拉亚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林星瑶意识到不对,拨开乱成一锅粥的人群,就看到拉亚夫人倒在地上,双眼翻白,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这是……癫痫犯了?
玲娜贵妃喊着:“快去把宫廷御医喊来,快!”
本来宫廷御医过来几分钟就够了。
可很不巧的是,两个御医,一个昨天出来车祸,目前还在医院抢救。
另一个在赶过来的路上,走得太着急了,一个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去,摔晕了。
皇宫距离市区有些距离,就算用专机送过去,也得不少时间。关键是路上折腾,可能会加速病情发展。
但现在,拉亚夫人情况危急,特别是她已经开始咬舌头了。一旦咬了舌头,就可能出现生命危险。
林星瑶做过医生,骨子里的天职让她不会见死不救,哪怕刚才她们之间发生过些许不愉快。
“都散开,保持空气流通!”林星瑶说话间,已经直接上手捏住了拉亚夫人的脸颊,迫使她张口,避免咬舌。
科娃夫人之前一直和拉亚夫人交好。主要是拉亚夫人身份摆在那里,巴结的人多不胜数。
此刻,见林星瑶装模作样地似乎懂点医术,科娃夫人当即就很不爽,站出来阻拦:“你别随便动拉亚夫人,万一弄出了问题可不得了!还是赶紧送医院。”
林星瑶没有搭理她,而是喊了随身的侍女把自己的包拿过来。
包包打开,拿出了小木盒,盒子里密密麻麻的全是细长的银针。
玲娜贵妃见状吃了一惊:“少帅夫人,您这是要干什么?”
林星瑶道:“我恰好懂点医术,拉亚夫人情况紧急,我要帮她用针灸缓解。”
玲娜贵妃有所顾虑地道:“拉亚夫人身份尊贵,一般给他看病的医生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高等医师,才能接触到夫人。少帅夫人您……我并没有看不起您的意思,只是拉亚夫人身体情况特殊,您不了解她的情况就随随便便施救,只怕会好心办坏事。”
科娃夫人则对刚才的事情怀恨在心,说起话来更加难听:“别是在什么地方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就以为能救死扶伤了。哼,拉亚夫人的病,可是连宫廷御医都头疼的。你哪来的自信敢随便医人?……”
林星瑶只专心地替拉亚夫人把脉检查,至于旁边的议论在她倒是没注意听,只觉得好像苍蝇一般嗡嗡地叫个不停,属实有些烦人。
而这个时候,拉亚夫人抖得更加厉害,嘴眼开始出现歪斜的症状。牙齿不可控制地咬合,林星瑶废了很大劲才勉强把她的嘴巴捏开。
现在,她要给拉亚夫人施针,可她的手又不敢松,一松开拉亚夫人肯定要咬舌头。
怎么办?
她四下张望,想找到适合塞嘴巴的东西。
可人群围着吵吵闹闹,还挡着视线,一时间难以找到趁手的工具。
科娃夫人还在喋喋不休地煽风点火:“大家瞧瞧,本来拉亚夫人还没那么严重,少帅夫人一折腾,拉亚夫人反而变得严重了起来。这到底是在救人还是害人?我听说,庸人误诊等同杀人啊。”
林星瑶没找到工具,就只看到科娃夫人一张小人嘴脸,指手画脚地嚷嚷着。
林星瑶抬眸问她:“刚才看你和拉亚夫人关系不错,愿意帮忙救救她吗?”
科娃夫人想也不想就说:“我和拉亚夫人近十年的交情,自然是关系匪浅,恨不能以身相替。可是我并不是医生,也不好随意动她,免得加重她的病情。”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林星瑶说着,一把拽过科娃夫人的手臂,直接塞进拉亚夫人的口里被死死地咬住。
“啊啊啊!”科娃夫人痛苦哀嚎,皮开肉绽,血都流了出来。
周围人看着,都觉得心惊肉跳,疼得不行。
玲娜贵妃见状也吓了一跳:“少帅夫人快让拉亚夫人松开口,再咬下去科娃夫人的胳膊就要废了!”
“刚才大家也听到了,科娃夫人和拉亚夫人可是有十年的交情,都恨不能替她生病了。废个胳膊算什么?再说,科娃夫人胳膊粗、脂肪层厚实,正好能护住骨头。”林星瑶一边淡淡地解释,一边快速地替拉亚夫人施针。
科娃夫人痛得满头大汗不说,还顺带被嘲笑胳膊粗、脂肪层厚实,那不就是明摆着说她胖吗?
剧痛加上气恼,科娃夫人再也挺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林星瑶手法干净利索,几针下去,拉亚夫人就停止了颤抖。接着再扎了几针后,拉亚夫人居然慢慢地恢复了点神智。
她的目光渐渐有了焦距,首先看到的便是那个容貌虽然美丽却有几分柔弱的少帅夫人,正用平淡的语气对询问她感觉怎么样。
拉亚夫人一生骄傲,唯独病痛折磨让她十分苦恼。特别是癫痫发作的时候,她不光失去意识,连尊严也丢失了。
今天,更是当着所有贵族的面前发病,实在让人难堪。
可再难堪,也总好过丢了命强。
从前,拉亚夫人发病时至少要在医院抢救一天,才能恢复点意识。但是今天,她抬眸见看到了墙上的挂钟,时间好像才过了十几分钟。“你……救了我?”拉亚夫人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好歹的人,颤颤巍巍地道了句:“谢谢。”
林星瑶道:“我送你去里面的客房休息下。”
拉亚夫人的情况才刚刚稳定,还要多休息比较好。
另外,她的衣服也被呕吐物弄脏,需要清理。
皇宫里自然有专门为贵族夫人们准备的客房,以供她们休息。
拉亚夫人很快就被送去了贵宾休息客房。
林星瑶陪伴在侧,又帮着施了一遍针后,拉亚夫人的情况才算彻底稳定下来。
收拾了银针,林星瑶正准备离开。
拉亚夫人忽然喊住了她,再次道了句:“谢谢。”
林星瑶淡淡一笑:“不必,下次记得不要忘记吃药。”
癫痫这种病很麻烦,特别是像拉亚夫人这种毕竟严重的,对药物依赖性很强。漏服药,很容易发病。
林星瑶刚才替她看诊的时候,一下子就看出她这次发病和漏服药物关系很大。
这本是很随意的一句叮嘱,可拉亚夫人的脸色却变了:“我记得我今天吃过药了。”
没多久,宫廷宴会正式开始。
侍女过来请林星瑶赴宴,林星瑶和拉亚夫人交代了几句后,便去了主宴会厅。
一到宴会厅,就听到里面歌舞升平,热闹不已。
有人跳舞,有人觅食,更多的则是相互攀谈。
林星瑶在人群里瞅了一圈,远远地看到君玄夜被几个人簇拥着聊天,还有人时常过来敬酒。
君玄夜显然已经喝了不少,往日清俊白皙的脸颊染了一抹绯红,更添几分英气。
事实上,君玄夜并不喜欢喝酒。主要是少数的几次醉酒之后带来的头痛,让他记忆尤深。
不过今晚的酒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牌的,味道非常好,君玄夜就多喝了几杯。
一个不介意的回眸,君玄夜便看到林星瑶来了,忍不住唇角微扬。
可还不等他多说什么,就见林星瑶眸光淡淡地扫了眼他手上端着的酒杯:“好喝吗?要我陪你一醉方休吗?”
君玄夜的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了在丽市古城,林星瑶醉后变成齐天大圣的恐怖模样。吓得一个机灵,赶紧放下了酒杯,“不好喝。我不喝了,你也不许喝!”
戴维也在旁边,本来在和别人说话,忽然一转头,只见林星瑶一个眼神就让君玄夜丢了酒杯。
他一脸同情地看着君玄夜:“原来堂堂少帅是个妻奴?”
君玄夜只在林星瑶面前服软,一对上戴维,立刻又是一副冷漠的表情:“丈夫听妻子的话,只是出于宠爱。一般这样的家庭,夫妻和睦,将来儿女的幸福指数也高。安德王子,这种幸福你暂时体会不到。”
这一番话怼得,戴维当场就无言以对。
忍了又忍,戴维才低低地开口:“君玄夜,你总要给我留点面子。我还好歹是堂堂王子,你就不怕我记仇?”
“记仇?请随意。”君玄夜轻蔑地笑笑,“纠正一下,请以后请不要直呼我的名字,你应该称呼我为干爹。礼数还是不能少的。”
几句话,果然又把戴维成功地给气得变了脸色,哼了一声就走了。
安德王子一走。安烈王子就笑容满面地过来了。
他端着酒杯,说了一通寒暄的话,然后就要给君玄夜敬酒。
君玄夜直接道:“抱歉,刚才喝多了有些头晕。”
安烈王子也没有勉强,只道:“刚才我远远地看见我哥哥黑着脸走了,是不是你们之间产生了误会?少帅,你大人大量千万不要和我哥哥一般见识。他那个人,心眼小,从小就很会记仇。小的时候,仅仅因为佣人打破了一个茶杯,就大发雷霆,把佣人活活打死。也是因为骨子里太残暴了,从小就不受我父亲的喜欢。”
林星瑶闻言,忍不住笑道:“安德当年离开的T国的时候,安烈王子您还在襁褓里面吧?您刚才说的事情难道是从襁褓里听说的?道听途说的事情就拿来宣扬,可不是明君会做的事情。”
安烈王子悻悻地道:“是我唐突了,抱歉。”
大概也是这个开头起得不好,后面不管他再如何试着攀谈,依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最后,自己也觉得无趣,借口离开了。
林星瑶望着安烈的背影冷哼:“这年头啊,绿茶都不分男女了。”
然后就感觉到屁股被狠狠地掐了一把,她扭过头又羞又怒:“君玄夜你干什么?那么多人,不怕被看到?”
君玄夜语气冷冷:“听到别人说戴维的坏话,你心里就不舒服了吗?别忘了你现在是谁的妻子!”
林星瑶:“……”
这是醋缸子又打翻了?
“君玄夜,我和戴维……”
君玄夜冷冷地转过身,一副拒绝交谈的样子。
林星瑶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一根手指头在他的掌心勾了勾:“生气了?吃醋了?你明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见他依然不说话,林星瑶的手指头又在他的掌心深处摩挲着调情:“戴维是我朋友,我只是出于朋友情分帮他说了几句话而已。”
“朋友?”君玄夜讥诮地笑着:“他现在是你干儿子!”
林星瑶顺着他的话道:“对,是咱们俩的干儿子。你这个当老子的,就别吃自己儿子的醋了。好了,别闹脾气了。你现在都是少帅了,这副样子叫人看到了怪丢脸的。”
君玄夜一把握住她撩人的手,咬牙切齿地问:“你是嫌我给你丢脸了?”
林星瑶:“……”
怎么感觉这个男人越来越难沟通了?难道结婚之后,从少男变成成熟男人就都这样无理取闹?
可再无理取闹也是自己男人,她不惯着谁惯?
于是,林星瑶只好继续哄着:“你都是少帅了,多给我长脸啊。我怎么会嫌你丢脸?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干嘛非要曲解呢?好了好了,我的少帅大人你就别生气。”
君玄夜只是冷哼,火气似乎还没下去。
林星瑶的耐心终于耗尽,柳眉倒竖,声音一寒:“君玄夜,你想吵架还是打架,说!”
于是,上一秒还端着架子得理不饶人的君玄夜,立马就坡下驴:“好了,我不生气了。”
林星瑶:“……”特么的,早知道刚才就不废那么多口舌了,怪累的!
.君玄夜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转了话题,问道:“对了,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看其他夫人来得都比你早,再晚我就准备去找你了。”
于是,林星瑶就把拉亚夫人突然发病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君玄夜听完颇为遗憾地道:“听大爷爷说,拉亚夫人当年英勇神武,拉亚家族能成为T国第二大军阀,拉亚夫人功不可没。唯独遗憾的是,她后来受了伤,不得不退下来,转而扶持她丈夫做了元帅。”
说着他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一个穿着军礼服,留着络腮胡的男人:“就是那位叫昆达。本来是拉亚家的上门女婿,现在则掌握着T国第二大的军队,也算是位高权重。”
林星瑶闻言还有些吃惊:“他居然是上门女婿?我查过拉亚夫人的资料,但资料里并没有显示他是上门女婿。”
君玄夜道:“昆达本是拉亚夫人的在军队里的一名卫兵。两人生出感情之后,遭到了拉亚夫人父亲的反对。可拉亚夫人是个倔脾气,为了这段感情以死相逼。她父亲没办法,就提出让昆达做上门女婿,免得女儿低嫁。”
“可贵族军阀的上门女婿,也比一般的军官有前途。在拉亚夫人的扶持下,昆达很快就被提拔为将军。拉亚夫人受伤后,就干脆把元帅的位置给了昆达。后来昆达得势,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威名,动用特殊力量,把上门女婿这段不光彩的过去给抹去了。但是年长一些人那里,比如我大爷爷对这些事情一清二楚。”
君玄夜说着露出来几分鄙夷的眼神:“能在飞黄腾达之后,就急不可耐地把过去抹消的人,通常就是不懂感恩的人。”
林星瑶点了点头,对这话非常赞同。
她又道:“今天发生的事情,我觉得有些奇怪。”
君玄夜忙问:“怎么奇怪了?”
林星瑶道:“拉亚夫人今天突然发病,可是两个宫廷御医却都那么巧合的出了意外,不能及时赶来。如果不是因为我在场,后果不堪设想。”
君玄夜语气一沉:“难道是有人想让拉亚夫人死了?能对宫廷御医下手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宴会在继续,而拉亚夫人再没出现过。
昆达倒是一点也不着急,还眉飞色舞地和几个贵族小姐谈笑。
就在宴会接近尾声的时候,一个侍女匆匆忙忙地跑进宴会厅,林星瑶一眼就认出她是拉亚夫人身边的侍女。
侍女跑到昆达元帅面前,焦急地道:“元帅不好了,夫人,夫人突然……突然病逝了!”
此刻刚好一支舞曲结束,那是女情急之下声音很大,在场的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砰!”昆达元帅的酒杯从手中滑落,摔在奢华的纯羊绒地毯上,红色的液体立刻晕染开来。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不可能!”昆达咆哮着,眼眶中隐隐有泪光闪现,然后匆匆忙忙就往拉亚夫人所在的地方跑去。
国王、贵妃、王子,以及一众贵宾都纷纷跟去。
林星瑶和君玄夜自然也去了,刚到了拉亚夫人所在的房间,就听到里面传来男人的嚎啕大哭。
挤开人群,林星瑶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拉亚夫人的情况。
可不等她靠近,昆达元帅已经收了哭声,悲痛万分地吼道:“我夫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死了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看拉亚夫人,她此刻一动不动地躺着柔软的大床上,好像是睡着了。
可林星瑶过去搭了下他的脉搏,却是一点跳动的痕迹都没有。
明明在两个小时前,林星瑶还坐在拉亚夫人的床榻边和她说话。现在,人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昆达转而质问玲娜贵妃:“刚才你派人来说我夫人在这里休息,我也相信你能安排好一切。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
玲娜贵妃也是吓得花容失色,支支吾吾的道:“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这时就听科娃夫人突然道了句:“刚才拉亚夫人突然发病,本来玲娜贵妃要送拉亚夫人去医院的。是这位少帅夫人,仗着学过一点医术就给拉亚夫人诊治,还用针扎了拉亚夫人。说不定那针有毒!”
君玄夜一个巴掌就打了过去:“住口!”
他眼神冷冷地看向一个矮胖的男人:“管好你的女人,敢在这里胡说八道,不想活了吗?”
林星瑶站出来解释:“针灸是中医,在Z国有上千年的历史。即便是T国也有很多中医馆依然用针灸治疗。再说,刚才拉亚夫人突然发病,情况危急,我给她施针之后,夫人明显转好,还能与人交谈。这都是有目共睹的。再者,还没有确定的死因,你就敢说是中毒的,难道你知道什么内幕?”
科娃夫人还不嫌脸疼,大声道:“本来玲娜贵妃要送拉亚夫人去医院,是你说夫人现在情况稳定,不需要去医院。如果不是你,拉亚夫人会在医院接受专业治疗,根本不会有事。现在夫人突然暴毙,少帅夫人您肯定脱不了嫌疑。我说你的针有毒,也是合理的怀疑。”
玲娜贵妃也补了句:“刚才我听到底下侍女说,少帅夫人刚才在洗手间和拉亚夫人起来冲突。难道……”
她没有继续往下说下去,可这种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更加重了林星瑶的嫌疑。
林星瑶只觉得可笑:“我和拉亚夫人在洗手间只是发生了点口角而已,难道我还会因为几句口角就起了杀心?再说,我如果真怀恨在心,刚才拉亚夫人发病的时候,我完全可以见死不救。”
玲娜贵妃急忙道:“我也觉得少帅夫人应该不会是那种心狠手辣,随便起杀心的人。大家都不要随便怀疑,免得影响少帅夫人的名誉。”
这个贵妃,前头把林星瑶给拉下水,后面又帮她说话。真是好人、坏人都叫她做了。
君玄夜问国王道:“陛下,您应该表个态。总之,我相信我夫人,森格拉家族也不能被随便污蔑。”眼见国王因为君玄夜的话有些动摇,昆达立刻悲声痛哭了起来:
“我夫人也曾为国效劳,如今莫名其妙地冤死,陛下您要给她申冤啊。否则,我们拉亚家族也不会就此罢休!”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是目带怨愤地看向君玄夜。
国王已经有六十了,早些年军阀之间打打杀杀,硝烟四起。他这个国王夹杂其中,也是十分为难。
好不容易太平了几年,今天突然又闹出这样的事情,真是让人头疼不已。
国王略作思索后道:“大家都先冷静冷静。警视厅的人很快就到,法医也会到。等法医检查过之后,确定了死因,在追查凶手应该不难。”
昆达忙道:“我夫人身份高贵,怎么能让法医随随便便地破坏遗体?”
国王解释道:“不是破坏,是通过验尸找出死因。”
“不行!”昆达一语否定:“任何破坏遗体的手段,都不行。我夫人已经惨死,怎么能让她死后不得安宁?”
玲娜贵妃也道:“验尸也是要动遗体的,别说拉亚夫人身份高贵,就算是普通人家,按照T国的风俗,也不允许随便破坏尸体,否则上不了天堂,魂魄不宁!”
T国在这些方面思想保守,认为只有身体完整魂魄才能完整,才能在死后到达天堂。
所以,昆达的话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反而让别人觉得这个男人对妻子情深义重。
国王陛下也没办法,只能安抚宾客,让大家都去外面的宴会厅等候。
不多久,警视厅的高官和法医都赶到了。
皇宫出了命案,且涉及T国第二大军阀家的夫人,凶手很有可能也是贵族阶层的人。所以,所有的宾客不论身份高低都不能离场。
好在皇宫房间多,每个贵宾都能安排上房间休息。
负责询问案情的是T国警视厅高官。
可即便是高官,在真正的权阀贵族面前,也是小心翼翼,深怕得罪贵人,断送了前程。
林星瑶和君玄夜刚录完了口供,戴维就匆匆忙忙地赶过来。
“你们怎么样,还好吗?”
林星瑶耸立耸肩膀:“如你所见,目前还好。不过这次的事情明显就是冲着我来的,估计很快就会不太好了。”
君玄夜道:“我只是希望他们手段能高明点,不要那么快就露出狐狸尾巴。否则这个游戏,也就太无趣了点。”
说着,君玄夜看了眼戴维:“你不是也被叫去录口供了吗?怎么还能跑到我们这里来?”
戴维道:“我录完了,就偷偷溜过来看看你们的情况。毕竟现在我们是一个阵营的人。关键时刻,当然要相互照顾。”
“我们什么时候是一个阵营的人了?”君玄夜冷笑:“难道你以为喊我一声干爹,我就得扶你上位?”
戴维道:“不管是不是一个阵营的,这次的事情既是冲着你们来的,也是为了打压我,我们必须要通力合作。至于这事之后,是敌是友,那就以后再论。”
他一改往日的傲慢,此刻语气诚恳而谦卑:“皇室立储迫在眉睫,而军阀总是要站队的。你选择我,怎么都比选择安烈好。至少,我从来没有致你于死地的想法。至于瑶瑶……不,干妈……”
他叹了口气:“我过去确实倾慕于她,如今我说我已经彻底忘情,你估计也不信。但既然名分已定,我也不会再有非分之想。往后,只要她过得好,我绝对不会再动什么心思,当然如果她过得不好,你们离婚了那我可能……”
“我们不可能离婚!”君玄夜想都不想就直接开口打断了他的话,郑重其事地宣布:“你不会有机会的,永远不会!”
戴维无奈的笑笑:“我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了。不论过去怎么样,今后希望能化敌为友。”
说完,他朝君玄夜伸出来手:“合作愉快。”
君玄夜却没有伸手去握,语气淡淡地道:“等先过了这关,再谈合作不合作吧。”
由于家属不愿意破坏尸体的完整性,法医只能通过外表去判断。
法医刚刚要准备开始工作,枪口就突然抵上他的脑后。
法医心头一惊,颤颤巍巍地回头,于是就看到了一个留着络腮胡,穿着军装的男人。
“元……元帅!”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拉亚夫人的丈夫,昆达元帅。
“知道怎么写尸检报告吗?”
“知……知道。昨天已经收到您的指示了。”
“明白就行,尽快写好,然后出去!”
“是!”
于是本该严谨的验尸,却连检验就没有。直接在报告上写上了:“中毒而亡。”具体死亡时间,也都按要求而写。
给出报告后,法医仓皇退场,只留下了昆达元帅。
本来,以他的身份,根本不需要走这一趟。
可他就是要亲眼来看看她死亡时候的样子,是不是还像生前那样跋扈,把自己压得喘不过气来。
作为平民阶层出身的人,昆达最初在军队里混得并不好。甚至常常受人欺负,直到他被调到拉亚身边的时候,才凭借着机灵懂事,受到拉亚的信任。于是,别人也都愿意高看他一眼。甚至连官阶比他高的军官,也对他客客气气的。
昆达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拉亚的身份地位所带来的。
而他对此并不满足,他还想要获得更多的尊重,更高的地位。
于是他利用职权的便利,开始追求拉亚。开始的时候,他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就在细节上做文章。
拉亚办公到深夜,他就陪伴至深夜。然后在她疲倦不堪的时候,送上可口的饭菜。
拉亚再厉害也是女人,总有脆弱的时候。比如生理期的那几天,她会肚子疼,他千方百计地给她找来了秘方缓解不适。
在一次军阀吞并战中,他为她挡了子弹,差点没命。
如此种种,也终于打动了铁血女帅的芳心。
昆达如愿以偿地和拉亚结了婚,正式跨入了贵族阶层。
别人都觉得,拉亚嫁给了爱情。她的丈夫多年以来对她言听计从,宠爱有加。就连拉亚夫人也一直那么以为。
可事实上,那完美的丈夫不过是昆达精心营造出来的人设。早些年,他是上门女婿,没少被人嘲笑,甚至连他的岳丈都看不起他。
至于拉亚夫人,她一贯跋扈。婚后也没有改过脾气,稍有不顺心的时候,就大发雷霆。昆达从来不敢和妻子顶嘴,每天还得想法设法地哄她开心。
长此以往,他内心极度压抑。他厌恶妻子的容貌,厌恶妻子的脾气。甚至碰到妻子身体的时候,都忍不住想吐。
即便后来,妻子因伤卸任,还扶持他接替了元帅的位置,昆达也没有一点感激,只认为这些都是自己多年忍辱负重应得的。
大权在握之后,他偷偷养了好几个情妇,时常借着公务彻夜不归。
拉亚夫人当然也不是吃素的,渐渐就发现了问题。有一次尾随昆达,发现了他和情妇厮混的事情。大怒之下,拉亚夫人当即就掏枪要毙了昆达。
昆达跪在拉亚的脚下哭求,请她看在孩子的份上,给他一次机会。
想到了孩子,拉亚夫人心软了。她答应原谅坤达,但条件是让他亲手杀了他的情妇。
昆达当时还有点下不去手。
直到拉亚夫人说了一句:“我能让你拥有今日的一切,也可以让你变得一无所有。”
站着巅峰大权在握的人,又怎么甘心再回到谷底呢?于是昆达不再犹豫,一枪毙了心爱的情人。
从那之后,他仿佛真的洗心革面。再没有外出过夜,对拉亚更加殷勤。
可内心深处,他对拉亚的憎恨却在一日一日加深。
他不甘心啊,不甘心一辈子就这样窝囊地度过。不甘心永远臣服在一个女人的脚下。
可不甘心又能怎么办?拉亚只要活着,他就永远不可能拥有自由。
只有拉亚死了,他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手里的权利也才能随意挥霍、享受!
想要杀死妻子的念头一天天强烈,只是苦于找不到机会。
直到不久前,玲娜贵妃找到了他,想要设计对付新任的森格拉军阀的少帅。
当时,他们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定下的计划是,借着这次宫廷宴会。制造一起凶杀案,把少帅夫妻俩拉下水。
由于,君玄夜和林星瑶身份很高。如果只是死个无足轻重的人,作用不大。
除非死的那位,地位很高。即便森格拉元帅出面,也不能摆平。
本来玲娜贵妃属意是弄死皇后,可是皇后连自己的卧室都很少出,也不接触外人,很难制造合理的争端。
就在玲娜贵妃犯难的时候,昆达元帅主动站出来,把自己夫人的命双手奉上。
拉亚夫人虽然早就卸任,可在T国民间和军队中都有很高的声望。
一旦她被杀,必然举国震惊。
而凶手肯定会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即便森格拉家族是特权阶层,可当受害者也同为特权阶层的时候,那法律就会被搬出来作为参考。
一旦罪名成立,即便森格拉元帅权势滔天,能保下他们不死。可权贵阶层们也会以此作为理由,不允许一个凶手做军阀家的继承人。
森格拉元帅再独断专行,也不可能和整个权贵阶层为敌。
特别是昆达作为代表的第二大军阀,也会伺机而动。一个不慎,便会引发战争。
这种情况下,玲娜贵妃和安烈王子全面掌握先机。森格拉家族出现这么大的事情,总不好意思再干预立储吧?
只要森格拉家族不参与进来,那么安烈王子在拥有昆达的支持和王国偏爱的情况下,自然能毫无悬念地成为新的储君。
为了让一切都显得更加合理。
玲娜贵妃让侍女在洗手间喷洒了拉亚夫人最讨厌的香水。这种味道的刺激,会让拉亚夫人头疼,以她的脾气肯定会大发雷霆。
再加上拉亚夫人的抗癫痫的药物被昆达的人事先调包。
没有吃药,又在香水的刺激下情绪激动,头痛发作,自然很容易就诱发癫痫。
之所以这样做,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诱使林星瑶出手。
玲娜贵妃早就调查过林星瑶,知道她略通些医术。
当看到拉亚夫人病发后,她肯定会出手干预。她一出手,就让她有了杀人的契机。可以顺理成章被栽赃。
当昆达看到往日里总是凶巴巴的妻子,此刻安静地躺着床上的模样,他觉得这是有生以来最让他舒爽的一刻。
“我终于,终于摆脱你这个女人的魔掌了!”他说着说着,低低地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流出来,压抑多年的心,也终于得到释放。
他看着妻子苍老的面容,愤愤不平地道:“这些年来,别人都说我靠着你上位。连你也这么认为,所以在你眼里,我就像狗一样,必须言听计从,不能有一点别的心思。”
他仿佛是为了发泄般,过去不敢说的话,此刻终于都说出来了。
“现在,你终于死了!哈哈哈!终于死了!死了!你知道我盼这一刻盼得有多苦吗?”
他低低地笑着,表情似癫似狂,似胜利益者悲悯地看着失败者:
“你死了我才能堂堂正正地做个人!可以放心大胆地找别的女人,再也不用担心被你发现。拉亚,你好好地去吧。下辈子,下辈子但愿你不会再遇上我。我也永远永远不想再看到你!”
他将那白色的盖布往上一拉,盖住了拉亚夫人的面容,也盖住了他们的过往一切。
“现在我该去给你报仇了。你放心,总有人要为你的死付出代价。虽然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凶手。”
男人说完,扬长而去。
男女之情,有时候就是那么奇特。
爱的时候,至死不渝,恨不能把生命都交给对方。
不爱的时候,却又能无情至此。人间黄泉,永不相见。
昆达元帅脸上得意的神色,在出门的那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悲痛欲绝的表情,时不时地还挤出来几滴眼泪。
他就是那样,留着悲伤的眼泪,录制了一段视频,悲痛万分地述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然后交给手下人,经过精心剪辑之后,发布到网络上。
.昆达元帅在网上发布的视频,虽然没有直接指出凶手是谁。
但是他在视频里重点说出了,拉亚夫人和新任的森格拉少帅夫人起了争执,不久拉亚癫痫发作。
由于少帅夫人刻意阻拦和延误,造成了拉亚夫人没有被及时送往医院救治。
从而导致拉亚夫人单独被送往休息室,给了凶手可乘之机。
话里话外都透露出少帅夫人嫌疑重大。
视频在网络上一经发布,立刻引起巨大的舆论风波。要知道拉雅夫人早些年也算是战功赫赫,再加上他是T国第一女将出身。
极具传奇色彩,成为了很多女性的偶像。
如今这位传奇的女帅突然死亡,自然让人悲痛不已。
与此同时,网络上还出现了很多关于讲述拉亚夫人和昆达元帅爱情历程的内容。
把昆达元帅描述成了为了痴情的好男人,对妻子无限的宠爱。
当拉亚夫人重伤无法继续履行职务,整个军队面临群龙无首的危机时刻,是昆达元帅站出来力挽狂澜,扛下一切责任。
也是直到这时大家才发现原来这个男人是如此的有实力,只是因为疼爱妻子,所以这些年来一直默默地站在妻子的背后支持。
甚至还有人说拉雅夫人当年能取得那么高的成就,离不开昆达元帅的默默付出。
成功的女人背后,总有一个愿意为她担起一切的男人。
几个小时之后,昆达元帅又在网络上抛出了验尸报告,报告里明确显示拉亚夫人死于中毒。
而死亡时间,恰好是少帅夫人和她单独相处的那段时间。
这些东西一出来,几乎可以实锤了凶手的身份。
网络上开始大量出现攻击森哥拉家族的言论。甚至连金吉当初为非作歹、霸凌平民的事情都被摆出来算旧账,统统归咎于森格拉的管教无方。
森格拉元帅自然也看到了网络上的舆论风暴。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声音冷冽的道:“昆达这个小人,当初为了上位,像狗一般的卑贱。如今拉亚夫人才刚出事,他要是真的悲伤过度,哪还有心情在网络上废话连篇?保不齐拉亚夫人的死就跟他脱不了关系,居然还想把脏水泼到我们森格拉家的头上!”
阿卡总管有些担忧地道:“这个事情闹得有些大,毕竟死的是拉亚夫人。元帅,您要亲自去皇宫吗?”
森格拉元帅叹了口气:“总得要走一趟吧,我们森格拉家族的人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阿卡总管道:“是!属下立刻吩咐下去,让龙鳞军团跟随护卫!”、
森格拉元帅,作为T国最大的军阀指挥官,他一出行,必然要大军相随。
五万龙鳞军,从驻扎地拔营而起,浩浩荡荡地朝着王宫而去。
整个T国立马就开始陷入紧张中,战争似乎一触即发。而这种情况,已经多年不见了。
按照军阀和皇室最初的友好协商,超过五千的军队不允许进入皇宫所在地离城,否则会被视为谋反,全国的军队都可进行围剿。
森格拉元帅也没有随意违反这个约点,把军队驻扎在距离离城地界十里之外。
可即便如此,依然引起了国王的忌讳。
他亲自给森格拉元帅致电,解释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并道:
“元帅,你我交情匪浅。当年你拥我为王,我支持你为帅。算是相互成就。如今这个事情,也并不是我揪着不放。而是昆达不肯善罢甘休。你现在又把军队开到离城外头,这不是让我两头为难吗?”
森格拉元帅呵呵地笑道:“当然没有让你为难的意思,要不然现在军队就会直接驻扎在皇宫下,而不是离城外了。也没别的意思,你就当我这几万人马是来个你当靠山的,你们只管秉公办理,不用顾虑我。”
这话说得,让国王陛下一阵无语。
军队都开来了,他还怎么秉公办理?龙鳞军也就算了,偏偏还有个昆达。
两个军阀互相对持,谁吃得消?
以前,拉亚军团不及森格拉军团强势,老老实实地当个万年老二也还相安无事。
但是现在,昆达蠢蠢欲动,开始引导舆论,暗中还在联系其他的小军阀,意图不言而喻。
国王一想到这些就头疼不已,还好玲娜贵妃过来,亲自给他按摩了半天,又从旁开解了好一阵子,才让他的心情舒缓了不少。
国王握住爱妃的手,欣慰地道:“这些年来,还好有你替我分忧。”
玲娜贵妃笑得温婉可人:“没什么,这是妻子应该做的。”
然而国王陛下怎么也料想不到的是,就是这么个温婉可人的女人,却是搅起这场风波的罪魁祸首。
她的目的当然是消除异己,为自己的儿子登基做准备。
此刻过来,也是从旁打听些情况。
国王对玲娜没有防备,把刚刚得知的龙鳞军团驻扎在离城外的事情说了。
玲娜贵妃闻言大惊失色,“什么,龙鳞军团来了?来了多少兵?”
国王道:“五万。”
众所周知,龙鳞军团是整个T国最能打的军队,虽然只有五万,但战斗力远超普通的十万军团。
森格拉居然亲自带队过来,甚至不惜引发内战和国王翻脸,可见对君玄夜的重视程度。
玲娜贵妃道:“陛下,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以防万一,您必须要立刻联系其他的军阀。”
国王道:“皇城守卫兵马只有一万多人。而其他的军阀谁又敢跟森格拉对抗呢?”
玲娜贵妃道:“有!昆达元帅!他手下的兵马有七八万,我让他把人都调过来。这个事情也是因他而起,他不可能会坐视不理。”
玲娜贵妃从国王这里出来,就急忙让人喊来了安烈王子,并且让人去请昆达元帅。
安烈王子倒是很快就到了。
玲娜贵妃把事情说了一遍,道:“外界传闻森格拉元帅这几年身体很差,军政都交由手下去处理。没想到,这次他居然还有精力跑出来。这个老家伙,怎么不早点死?他要死了,我们也不会那么被动!”
.安烈王子安慰母亲道:“您别担心。有昆达元帅在,总是能起到威慑作用。再说,君玄夜夫妻俩还在皇宫里,森格拉那老家伙也不敢轻举妄动。要不然,他也不会在离城外驻扎了。”
他说着扭头问侍从:“昆达元帅怎么还没到?”
玲娜贵妃也有点奇怪:“这都半个小时了,怎么还没把人请来?”
正说着,玲娜王妃派去的侍从匆匆忙忙过来汇报:“元帅不在房间里,已经派人去找了。”
安烈王子奇怪道:“这种关键时刻,他应该不会乱跑呀。”
说着就要给昆达打电话,可昆达的电话却直接关机了。
母子俩面面相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与此同时,君玄夜放下了手机,对林星瑶道:“我派去盯梢的人报告,昆达已经悄悄潜出皇宫了。”
林星瑶道:“走了?不久前不是还说要找我们对质吗?哭着喊着要替他家夫人报仇呢。”
君玄夜也有些奇怪:“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不就想给我们俩定罪。突然又走了,到底唱得是哪一出?”
正说着,戴维过来了,神情颇有些紧张:“森格拉元帅带着大军来了,他比我预想的更加在乎你。”
君玄夜一听到这话,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我知道昆达那孙子打得什么主意了。”
T国国情特殊,舆论也好、法律也罢,从来都不是约束贵族阶层的手段。在关键时候,还是要用实力来说话。
由于昆达在网络上甩出的视频以及证据,引起全国人民的关注。再加上龙鳞军团开到了离城外,引起了民众的强烈不安。
新闻上铺天盖地的都是相关报道。民众茶余饭后,也就此事谈论不休。
各大城市纷纷出现了抗议的队伍,要求公开调查结果,严惩凶手,要求贵族与平民同罪。
作为民众精神信仰的皇室,这个时候面临的压力最大。
他们一方面要防着军阀作乱,另一方面又怕失去民众支持,降低皇室的权威性。
国王为这一堆的事忙得焦头烂额。
军阀那边要稳住,避免开战。
滞留在宫廷的宾客要安抚,以警方的最终调查结果没出来为由,让大家能安心地住在宫里。实际上,是希望有这些贵族在,他们背后的势力不敢轻举妄动。
此外,还要想办法平息民间的舆论风波。
自古国王难当,T国的国王就更是难当了。
玲娜贵妃和安烈王子那边也不好过。她总觉得,自己机关算计,好像在为他人做嫁衣裳。
就在玲娜贵妃惶惶不安的时候,安烈王子拿着手机过来,道:“昆达元帅的电话打通了。”
玲娜贵妃一把抢过手机,花了三秒钟平息了下气息,才道:“元帅,你突然不告而别是去了哪里?”
电话那头的声音非常嘈杂,隐隐还能听到战车以及螺旋飞机发出的声音。
昆达元帅道:“抱歉啊,亲爱的贵妃。走得太仓促,忘记与您辞行了。”
玲娜贵妃压着心头的火,问:“我听到您那边有战车和战机的声音。你这是什么意思?”
昆达笑了笑:“森格拉那老家伙不是带了五万龙鳞军守在离城外吗?精锐部队都尽数放出来了,那他在丰城的守卫就松懈下来了。我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给他的老巢来个一锅端,特别是森格拉城堡,建造得极为奢华,堪比皇宫,我早就觊觎良久,趁着这个机会弄过来,做我的行宫也不错。”
到这里个时候,玲娜贵妃终于弄懂他的意图了,大惊失色:“昆达元帅,你什么意思?你真的要跟森格拉开战?”
昆达道:“没有人愿意当万年老二。我被森格拉那老家伙欺压多年,一直苦于找不到机会反抗。也幸好贵妃,您给了我这个机会。趁着森格拉那老家伙护犊心切,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就敢把最精锐的部队拉到离城外,导致大本营空虚。机不容失,我就趁机端了他的大本营。”
玲娜贵妃最初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给自己儿子铺路,顺利成为王储。可没想到,却反被野心勃勃的昆达算计了。
果然军阀没一个好东西!
“昆达元帅,你怎么能不守信用?说好了扶持安烈做王储。共同对付森格拉家族。现在你突然挑起战争,你这不是让我们皇室陷入被动之中吗?再说森格拉元帅的5万精锐在离城外不远,等他反应过来,你就不怕他在打回去吗?那时你可就腹背受敌了。”
昆达道:“所以我还是需要贵妃您的帮助呀。你帮我设法拖住森格拉,等我攻打下丰城,占据了有利位置,再联系其他大小军阀共同讨伐森格拉的龙鳞军。我是为妻子报仇,师出有名,民众会一边倒地支持,最终的胜利也必然会属于我。”
玲娜贵妃对于昆达的这些做法虽然有些不满,但事到临头,也只能照做。
于是,她匆匆忙忙去找来了国王,提出现在舆论情况对皇室影响巨大,必须要开一个新闻发布会,平息舆论,避免民众对皇室失去信心。
毕竟皇室不是军阀,民众的支持还是非常重要的。
国王道:“你的想法不错,也确实是为了皇室考虑。可问题是,舆论直指少帅夫妻俩。他们如果不参加,这个发布会就没有意义,民众也不会买单。可让他们夫妻俩出席,这……他们未必会同意吧?”
从凶案发生到现在,已经有三天了。其他的宾客们大部分已经按捺不住,有不少人已经吵着要离开皇宫了。
唯独君玄夜和林星瑶两个人,该吃吃,该喝喝。
在别人坐立难安的时候,他们夫妻俩居然还有心情,早晚两次出来遛弯儿。
有一回迎面遇到了国王,那位年轻漂亮的少帅夫人,用一副全然不知忧愁的语气说:“陛下,您的花园真是漂亮,让人流连忘返。”
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难道不知道外面战事一触即发,舆论铺天盖地直指新任少帅夫妻俩来历不明,居心叵测,是杀人凶手吗?
可这一切的导火索,在网络上被各种网爆的少帅夫妻俩居然还跟没事儿人一样的,把稽留皇宫当成了度假?
.君玄夜和林星瑶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这让国王都有点怀疑,少帅夫妻俩是不是脑子缺根弦儿,所以才只顾眼前的享乐?
看来森哥拉元帅选继承人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呀,还不如当初的金吉呢。
金吉虽然在外面无法无天,但对于真正的权贵阶层,他还是有分寸的,轻易不会去招惹,更不会杀拉亚夫人。
是的,在国王心里其实也已经认定了林星瑶和君玄夜夫妻俩和拉亚夫人之死脱不了关系。
要不是因为城外的5万龙鳞军,国王都想把这两人丢出去,依法处置,省得给自己找麻烦。
玲娜贵妃提出要开新闻发布会,并且让他们参加,他们能同意吗?
对于国王的顾虑,玲娜贵妃却信心满满地道:“我去劝,保证他们答应。”
国王再次感受到玲娜贵妃的贤惠,点头答应下来:“那就辛苦贵妃了。”
玲娜贵妃从国王那里离开后,就直接去了林星瑶和君玄夜的房间。
皇宫最是势力,即便是给宾客安排的住宿房间,那也是根据地位高低,分出了三六九等。
比如给君玄夜和林星瑶安排的房间是一个超大的套间,有会客厅,书房,卧室甚至还有专门的观影厅。
此刻林星瑶和君玄夜正在观影厅里看电影。
由于里面的隔音非常好。玲娜贵妃在外头敲了半天的门,也没能引起里面人的注意。
玲娜贵妃心头一惊,生怕他们也和昆达元帅一样逃走了。
就在这时,戴维来了。
见玲娜贵妃一副紧张万分的样子,戴维笑了笑:“不用担心,他们应该在里面没听见,我给他们打个电话。”
说着就掏出手机拨了电话出去,电话那头传来君玄夜略微不满的声音:“你有事吗?如果不是特别要紧的事情就等会儿再说。电影正精彩,你干妈要生气。”
戴维挂了电话,无奈地对玲娜贵妃道:你听到了?连我都不能随便见,估计也没空见你,不如回去吧。”
玲娜贵妃道:“你刚才应该告诉他,贵妃驾到,他们必然不会怠慢。”
她做了贵妃多年,即便是森格拉元帅也对她非常礼遇。
在玲娜贵妃心里,还是觉得现在就是一百多年前的封建统治时期,皇权大于一切。至于军阀……只要没打起来,地位还是要略低一些的。
而她的自傲、自负在戴维眼里着实有些可笑。
戴维也不反驳,重新给君玄夜打了电话——他其实有林星瑶的电话,但他知道君玄夜并不喜欢自己私下联系林星瑶。
为了避嫌,他有事情的时候都只给君玄夜电话,如此才从君玄夜那里换来了几分优待。
电话一接通,戴维开门见山地道:“玲娜贵妃有事找你。”
说完就直接把手机递给了玲娜贵妃。
玲娜贵妃接过手机,道:“我是玲娜贵妃,有重要的事情找你谈谈。”
以她的身份,提出见面,又是在皇宫她的地盘上,对方怎么都不会拒绝。
所以,说完那句话,她正准备挂电话等对方来开门。
谁知道电话里的男人淡淡地回了句:“电影还有半个小时结束,稍等。”
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玲娜贵妃愣住了:这什么意思?居然让她等半个小时?她可是堂堂的贵妃呀,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就算君玄夜是少帅,可不也还没有正式当上三军元帅吗?没有真正得势,居然就这么嚣张了?得势之后,岂不是更不把皇室放在眼里?
戴维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那个男人,最是小心眼。特别是当别人欺负到林星瑶的头上,那简直比直接欺负他更让他恼火。
而玲娜贵妃自以为聪明,背后搞出来的鬼事情,瞒得过大众,瞒不过他们。
君玄夜对此早就怀恨在心。现在让玲娜吃点闭门羹,也不过只是开始而已。
戴维讥诮的笑笑:“来人,给贵妃搬把椅子来,好让贵妃能坐着慢慢等。”
玲娜贵妃还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就连国王陛下的办公室,她都是想进就进。
没人敢让她等,且还是一等半小时。
她气得转身就要走。
“你确定不等?一场电影短则八九十分钟,长则两个多小时。半个小时,其实已经是接近尾声了,下次再来,说不定电影才刚开场。等的时间会更久了。”
戴维知道玲娜贵妃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登门了,必然有目的而来,不达目的不会罢休。
果然玲娜王妃刚刚抬起的脚又重新放了下来,她转过身来,镇定自若地道:“正好我累了,就在这里坐着歇会儿吧。”
说着她顺势坐在佣人们搬来的椅子上,脸上露出从容淡定的微笑。仿佛一点不在意纡尊降贵的等在人家门口的事情。
但实际上她内心怒火滔天:该死,都该死!等昆达消灭了森格拉的军队,我就会让你们百倍偿还我今日受到的屈辱!
戴维没有陪她等,先行离开了。走到时候给君玄夜发了个信息:
“那个女人在你门口等着。看样子是有重要的事情找你,不妨让她多等一会,消消她的锐气也好。”
正在陪媳妇儿观影的君玄夜看到消息,回了句:“幼稚!”就没多理会了。
玲娜贵妃这一等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房门才慢悠悠地打开。君玄夜看到林娜贵妃微微有些吃惊:“你还没走?”
玲娜贵妃站起来,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不是说电影半小时就结束嘛,怎么……”
君玄夜淡淡一笑:“抱歉,我夫人看电影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我没忍心叫醒她。本来以为贵妃您等不到就会离开。”
好在玲娜王妃善于伪装,要不然脸上的笑容早就挂不住了。
让她等了这么长时间,结果就是因为他夫人睡着了,不忍心喊?抱歉?知道抱歉,还让堂堂贵妃干等着?
内心再如何恼怒,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没关系。”
这时林星瑶也出来了,笑着请玲娜贵妃到里面来谈话。到了里面的会客厅坐下后,玲娜贵妃先是代表国王询问了少帅夫妇的起居情况,表示如果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一定安排妥当。
表面客套的流程走完之后,玲娜贵妃才说了此行的目的:
“拉亚夫人的事情,我们深表遗憾。只是现在这个事情被坤达元帅捅了出去,舆论风波闹得很严重。时代不同了,不像一百多年前民众毫无发言权。现在的民众动不动就搞什么网暴、抗议。还有一些欧洲强国,在背后趁机煽风点火,意图拿人权挑事。我们皇室现在也不容易啊,国王陛下他……”
君玄夜听她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大堆,觉得有些烦躁:这个女人真是啰嗦,说话不会说重点吗?
林星瑶也忍不住开口:“贵妃您有什么事情请直说吧。”
玲娜贵妃这才道:“我们皇室的意思是准备开一个新闻发布会,安抚下民众情绪,降低舆论压力。”
林星瑶笑道:“可以呀,皇室就是想开就开呗。我们也不是皇室的人,您不用跟我们打报告。”
玲娜王妃一阵无语:这位少帅夫人脸够大的!我这是跟你们打报告吗?是征求你们的意见吗?
“少帅夫人,本来开发布会的事情确实是我们皇室的事情。但拉亚夫人的死,外界猜测纷纭。很多人甚至把嫌疑直指少帅夫人。噢,我当然是相信您的,只是民众不相信。所以现在的舆论风向对少帅和夫人以及森格拉家族都极为不利。也是考虑到少帅您的名誉,皇室才想召开这个新闻发布会。目的就是为了替您二位澄清嫌疑。”
“有必要吗?”君玄夜不屑地道:“清者自清,这个事情我们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
这话说得很傲慢,但他的身份摆在这里,傲慢也是有底气的。
玲娜贵妃道:“您是可以无所谓,可是我们皇室夹在民众和军阀之间,实在太为难了。把事情澄清对大家都有好处。再说,也只有事情澄清了,我们才能安排您以及其他的宾客离开。否则背着嫌疑在身,一直被拘的皇宫也不是你们希望的吧?”
自从凶杀案发生之后,到场的宾客全部不允许离开。这其实已经是变相的软禁。但是皇宫有一万多的守卫军,国王不放人,别人也没办法。
而森格拉元的五万军队不能贸然进入离城,否则就会坐实了谋反的罪名。不到万不得已是森格拉是不会走那一步的。
所以现在玲娜贵妃的意思,其实就是告诉君玄夜和林星瑶,想要从皇宫里出去,只能听从他们的安排参加发布会澄清一切。
林星瑶和君玄夜对视一眼,最终点头答应。
玲娜王妃忙道:“媒体澄清会,定在今晚8点,地点在皇宫的会议室。请准时参加。”
说完这些,目的达成,玲娜王妃便离开了。
君玄夜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十个小时后就是发布会,可以开始行动了。”
林星瑶笑笑:“我早就等不及了,游戏即将进入高点。”
他们语气轻松,可谁都知道,所谓的新闻发布会,一定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拉亚夫人之死,虽然林星瑶拥有最大的嫌疑。但其实,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她杀人。国王扣着不放人,也不过就是借口调查结论还没出来。
皇室扣了大家三天了,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忍三天也早就是极限了。不论是国王,还是别有用心的玲娜贵妃,也都不愿意再等下去了。
很快时间就到了晚上八点,皇室的新闻发布会正式开始。
皇室由国王携贵妃出席。
林星瑶和君玄夜也出席了。
不过他们两人都是带着面具出席,这些已经事先和皇室打过招呼,皇室也答应了。主要是怕不答应,他们就不参加了。
新闻媒体发布会一开始,等待多时的记者就开始长枪短炮一通狂拍。拍得最多的就是林星瑶和君玄夜这对夫人俩。
新任的少帅夫妇本就让人好奇,又有杀害拉亚夫人的重大嫌疑,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们长得什么模样。结果,一出现双双都带着银色的面具,这越发引起众人的好奇。
不断闪烁的闪光灯下。记者迫不及待地纷纷提问:
“请问少帅大人,您为什么要戴着面具出席记者会?是无颜面对广大民众吗?”
第一个提问就十分犀利。
戴着银色面具,穿着黑色西装的少帅,只回了一句:“下一个问题。”
直接跳过不答。
下个问题:
“网上传言,拉亚夫人是和少帅您的夫人起了争执,这才导致了死亡。请问是真的吗?”
这个话问得,就跟直接问林星瑶是不是凶手一样。
少帅答:“不是。”
接着又是一系列的问题抛出来。可这位神秘的少帅,要么跳过不答,要么就言简意赅地回答一句。
最后国王站出来,准备宣读官方的调查结论。
可当调查结论拿到手里的时候,他的神色微微一愣。这个报告——被人调包了,根本就不是他之前看过的那一份。
最初给国王过目的那份报告,主要是澄清少帅夫妇俩和凶杀案无关。
可现在,国王手上的报告,却罗列出了一大堆的证据,证明林星瑶是凶手,且还是受到少帅指使。
国王不敢读了。
因为整个报告一公开,等于给少帅夫妻俩定了罪,那么接下来肯定得把凶手绳之于法。
但如果真这样做了,离城外的五万龙鳞军就肯定会杀入皇宫。
森格拉有多护犊子,国王心里很清楚:那位好不容易有个继承人了,怎么可能放任不管?
国王犹豫了下,正想合上那份报告,找个理由地将新闻发布会延迟。谁知手上忽然一空,报告被玲娜贵妃拿走了。
“玲娜你……”
不等国王要回那份报告,玲娜贵妃直接打开了报告,然后大声朗读了出来。
国王被她这一举动给弄得气愤不已,低声呵斥道:“玲娜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这么做会引起多大的后果,你知道吗?”国王说的后果,玲娜贵妃怎么会不明白呢?如果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设下这么一个局?
之所以开新闻发布会,并不是为了帮林星瑶澄清,而是要坐实他们的罪行。
权贵拥有特权不假,可很多时候,这种特权是见不得光的。
而此刻,在大量媒体人的面前,且会议上的一切都被实时转播,出现在全体T国民众的眼前。
这个时候,如果抛出证据,证明林星瑶夫妇俩是凶手。那么谁又能公然袒护呢?
皇室不能。否则皇室会丧失民众的支持。
可如果皇室要依法处置凶手,森格拉定然不会坐以待毙。龙鳞军一旦挺近离城,坐实谋反的罪名,会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
且不说最后结果如何,昆达肯定能坐收渔翁之利。
只要昆达能消灭掉森格拉的军队,他就将会取而代之成为T国最大的军阀,也会按照约定站在安烈王子的支持阵营里。安烈王子,会顺理成章地坐上王储的位置。
之前网络上的舆论虽然也都是一边倒地指向少帅夫人是凶手。但官方从来没有公开说过什么,网络上闹得再凶也不过就是民间猜想。
现在,玲娜贵妃当众宣读出调查结论,就是官方的盖棺定罪,意义完全不同。因此,一念完这些那些内容,整个会场的记者都震惊了。
除了记者震惊之外,网络上更是骂声滔天。因为这场发布会,林娜贵妃特意用直播的形式向社会公开。
为的就是不给少帅夫妻任何翻盘的机会,也避免皇室为了向森格拉军阀屈服,而在事后进行包庇。
当然也有一些理智的记者,站出来提问:“玲娜贵妃,调查结论里面认为少帅夫人是凶手,请问证据是什么?”
玲娜贵妃正义凛然地道:“这个问题提得很好。既然已经公开了整个调查的结果,当然是掌握了充足的证据。虽然对方身份高贵,但作为皇室,我们受到民众的尊敬和供养,就一定要秉持本心,秉持公道,把真相公之于众。让凶手无所遁形,让真理永存人间!”
这一席话说得,太正义凛然,立刻就赢得全场的掌声。
唯独国王,在掌声里暗暗扶额。
刚才那个提问的记者也激动得热泪盈眶,声音激动:“贵妃殿下,您的公平、公正让我深受感动,我为T国皇室能拥有您这样的贵妃而骄傲!”
除了场上的媒体人员之外,网络上观看的直播的民众,也对贵妃另眼相看,弹幕里一片夸赞:
“天哪,我一直以为我们的贵妃是小三,德不配位。现在我发现我错得离谱!”
“我以前还骂过贵妃……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要对贵妃黑转粉,再也不说贵妃是小三了。”
“不要再提小三这样的字眼了,好吗?现在的贵妃殿下和国王陛下早就是合法夫妻了,贵妃为我们国家诞下了安烈王子,这些年来履行皇室义务,兢兢业业,功劳很大。最为重要的是,她拥有一颗真善美的心,不畏强权,只为真理说话!”
“相比之下,那对新任的少帅夫妻就太恶心了。明明就是杀人凶手,还坐在那里装模作样。”
“就是,刚才还否认不是凶手。现在被打脸了吧?我要看他们怎么脸疼!”
“必须严惩凶手,就算是特权阶层,可他们杀害的是拉亚夫人!绝对不能善罢甘休!!!”
“有我们的贵妃在,肯定会让凶手伏法!”
“对,有贵妃主持公道,一定能严惩凶手!严惩凶手!”
……
网络上一片叫嚣声,仿佛真的已经盖棺定论。
而事实上,也是如此。
玲娜王妃已经抛出了完整的证据链。
投影仪上的视频录像里,侍女陈述少帅夫人和拉亚夫人在洗手间起冲突,发生了口角。
这是起因,也是杀人动机。
此后,又公布了茶歇会上,拉亚夫人发病后的视频。
视频是精心剪辑的。隐瞒了宫廷御医没办法及时赶到的事情,并且淡化了拉亚夫人情况危机。着重反映出少帅夫人,不顾他人劝阻,自作主张地为拉亚夫人施救。
此外还有拉亚夫人贴身侍女的口供录像。
拉亚夫人的侍女亲口承认是少帅夫人,不顾拉亚夫人个人意愿一意孤行地阻止众人把拉亚夫人送医。从而造成病情被延误。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拉亚夫人再度和少帅夫人起了争执。
没多久,拉亚夫人就被发现中毒而死。
而中毒的原因就是拉亚夫人,喝了少帅夫人递过来的水。经过事后的调查,水里含有一定成分的剧毒。
从头到尾,整个证据链完美无缺。
这一系列的证据,当然都是玲娜贵妃的杰作,整个布局天衣无缝,人证物证俱全。
抛出这一切证据之后,玲娜贵妃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去看少帅夫妇俩。
正常情况下,他们应该慌乱,然后给自己辩解。辩解不通,甚至可以发火,指责证据为伪造。
而玲娜贵妃也早就为这种情况,准备了应对的策略。总之,一定会将他们死死地钉在耻辱柱上!
可没想到的是,夫妻俩此刻依然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端端正正地坐着,甚至连一句辩解都没有。
他们带着面具,也无法看看清楚脸上的表情。
玲娜贵妃奇怪之余,又想着:“他们应该是被当下的情况弄得措手不及,以至于无法给出任何反应。对,一定是这样的!”
于是,玲娜贵妃又推了推旁边的国王,低声道:“陛下,现在您应该喊警察入场,将他们两人逮捕,如此才能体现您的公正严明,为皇室赢得民众的好感度。”
国王有些犹豫:“可是森格拉元帅就在离城外守着。我们要动了他孙子、孙媳妇,那五万龙鳞就该要杀进王城了!”
玲娜贵妃鄙夷地看了国王一眼,只觉得这个丈夫实在懦弱。一辈子都活在森格拉的阴影之下!
“玲娜,你要做什么事情应该跟我商量一下。为什么你突然来这一招?这不是让我为难吗?再说你的调查结论和证据,根本就是有问题的。一旦被追究,整个皇室的信用就要毁于一旦。”“玲娜你赶紧把事情重新进行声明,告诉媒体记者,这些事情都是你自作主张做的,和皇室没有关系。”
国王这些劝导。让玲娜更加反感。
她早就厌恶透了这个男人,懦弱、无能,而自己精明能干,却只能在他面前卑躬屈膝地服侍。
现在,她不愿意再隐忍。她要让自己的儿子上位,只有这样,她才能彻底站起来!
玲娜贵妃根本不理会国王的话,大声地道:“不论身份多么尊贵,可犯罪了就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警察何在?少帅夫人是杀人凶手,少帅包庇夫人,也犯了包庇罪。把少帅夫妻逮捕归案,给全国人民一个交代!”
T国警视厅的一把手是安烈王子一个派系的,早就等在会议室外。此刻,玲娜贵妃一声令下,警察就蜂拥而入。
国王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T国警视厅的高层,居然受命于玲娜王妃,震惊之余也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警视厅厅长,带着人走上前,“少帅、夫人,请跟我们走一趟。”
少帅站了起来,淡淡地扫了一眼周围的人,问玲娜贵妃:“你的戏都演完了吗?那么该轮到我了吧?”
玲娜贵妃被他淡然的态度搞得有点懵逼:“这个人怎么回事?一点都不知道怕的吗?”
她给警视厅厅长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把人带走,以免夜长梦多。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心跳得很快,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不等警察靠前,少帅的护卫已经冲上来,把人护住,和那些警察形成了对峙状态。
少帅站起来,道:“玲娜贵妃,你的表演很精彩。特别是直播,让民众对你的支持率上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请记住这个高光时刻,因为很快你就会低入谷底。”
“你……什么意思?”
玲娜贵妃还没有反应过来。
而会场上的记者也都纷纷陷入了静默,避免这个是时候被波及。
双方对峙,周围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中。
在一片安静中,忽然有个记者的电话响了,欢乐的彩铃声在当下的氛围里显得特别突兀。
那记者略有些慌张,本想挂断电话,可看到来电显示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又不敢挂。小心翼翼地接了电,突然眼睛惊讶地睁大,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拔高:
“什么?拉亚夫人还活着?您,您是在开玩笑吗?”
在安静的环境下,他的声音显得特别清晰响亮,让众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与此同时,更多记者的手机传来了电话、短信。
终于有人高呼了一声:“大家快看直播!拉亚夫人在直播!”
玲娜夫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闹得一头雾水。她觉得那些记者是不是都傻了,不然为什么在说胡话?
拉亚夫人都死了几天了,怎么可能还活着?难道诈尸了?
然而当她跟着大家一起,打开直播的时候,顿时跟见了鬼似的,惊得花容失色。
此刻,拉亚夫人正在飞机上进行直播。她重新穿上了军装,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
她在镜头里对大家说:
“抱歉,让大家担心了。我还没有死,现在我要去阻止一场战争,请大家为我见证一切!”
于是镜头一转,对准了地面,底下灯火辉煌,隐隐还能看到战车的影子。看起来像是一个军事驻扎地。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玲娜贵妃喃喃自语了一句,忽然又大声吼道:“不对!肯定是假的,拉亚夫人早就死得透透的,怎么可能再出现?”
她怒气冲冲地指着少帅:“一定是你们!你们为了给自己脱罪,就找人冒充已经死去的拉亚夫人。你们觉得这样就能让自己免罪,逃出皇宫吗?不可能,我不会上当的!来人,把他们抓起来!”
“玲娜,你好好看看我是谁!”少帅说着,摘下了银色的面具,出现在玲娜贵妃面前的却不是君玄夜而是安德王子。
而他旁边的“少帅夫人”也摘下了面具,同样不是林星瑶,而是一个身材与其类似的陌生女人。
“你!怎么会是你,安德!”玲娜贵妃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难怪他们要戴面具出场,难怪刚才记者提问的时候,他话非常少,甚至直接跳过不答,应该就是怕被听出声音有区别。
可恶,实在太可恶了!
玲娜王妃气得浑身颤抖:“少帅呢?为什么你会顶替他出现?你们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打得什么主意,你通过直播就会知道了。玲娜,别以为你的手段很高明,能把所有人都当成傻瓜。”
事实上,玲娜贵妃才是真正的傻瓜。
她处心积虑设计了一连串的证据,想要把少帅夫妇俩定罪,并抬高自己的在国民心目中的地位,最终达成让儿子安烈成为国王的目的。
可她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拉亚夫人居然还活着。
于是她精心准备的完美的证据链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刚才她被民众捧得多高,现在就摔得有多惨。
而林星瑶和君玄夜夫妻俩,十个小时前,就在戴维的掩护下出了皇宫。
虽然皇宫守备森严,但这两年戴维也早就在暗中培植了不少自己的势力,安插在皇宫和政府。
从皇宫里一出来,林星瑶和君玄夜就坐上了专机,和拉亚夫人汇合。
至于拉亚夫人为什么会死而复生?这其实是林星瑶和拉亚夫人一起布下的局。
那天厕所里无缘无故出现的百合味的香水,突然发作癫痫,而宫廷御医又恰好不在。如果是一般人,或许会把这些事情理解为巧合。
但林星瑶也好,拉亚夫人也罢,都不是平凡的女人。
拉亚夫人发病被林星瑶救治之后,就到了休息室静养。本来林星瑶给她的建议,是去一趟医院,以防万一。
可当拉亚夫人知道林星瑶是特级精锐医师后,相信林星瑶的判断,觉得没有必要再去医院。
两人在谈起发生的种种巧合时,都觉得背后可能蕴藏着一个阴谋。特别是林星瑶后来又发现侍女给拉亚夫人准备的水里被掺入了毒药时,更加确定了。当时林星瑶故意支开了侍女,和拉亚夫人密谈良久。
拉亚夫人提出假死,好让背后的阴谋诡计尽快浮出水面。
林星瑶闻言吃了一惊,对拉亚夫人说:“夫人,您确定要用这样激烈的手段吗?假死的风险性极高,您这样身份尊贵的人,没必要亲自冒险。”
拉亚夫人自嘲地笑笑:“身份再尊贵又怎么样?躲过这次,也未必能躲过下次。这次的阴谋虽然是针对少帅夫人你的,可既然敢把我也拖下水,我不可能袖手旁观。”
“我的贴身侍女,你刚才也看到了吧?长得眉清目秀,就以为可以取代我,一步登天了。哼,其实我早就知道她和昆达有一腿。她对我下毒,十有八九也是被昆达指使。他们真以为我拉亚脱下军装,不问军务,就可以随便欺凌了?”
说着说着拉亚夫人叹了口气,悲伤弥漫上眼角的皱纹:
“也许我过去的选择真的错了。但我还是想再给我和他一个机会。我想亲眼看看这一切是否与他有关。我想亲自验证我同床共枕半辈子的男人,那个我爱了半辈子的男人,是不是真的要致我于死地?”
“少帅夫人,你我虽然初次相识,但我愿意相信你,请帮我一次。同样的,我也会竭尽全力地帮你。”
于是两个相识不到一天却互相欣赏的女人,就这样达成了共识。
接下来就是帮拉亚夫人做出假死的样子。
方法并不难。
戴维精通蛊毒之术,他养过一种蛊,进入人体后能制造出心跳、呼吸停止、体温度下降等死亡特征。
以前,戴维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曾用假死的方法冒险完成过一次伪装潜伏的任务。
而皇宫又是戴维熟悉的地方,在他的参与下,很容易就制造出了中毒身亡的假象。
从表面上看,拉亚夫人完全就是个死人。但实际上,她还能听到周围的动静。
就在她“死亡”的当天,昆达亲自来到拉亚夫人的“尸身”旁边。
也是那个时候,她亲耳听到,原来她的丈夫是如此地憎恨她。
当年,她不计较身份,不顾一切反对,勇敢地突破世俗的眼光和他厮守。她全心全意地爱着他,信任他,甚至在自己因伤退役之后,把军政大权,全权交托。
结果换回来的却是那个男人的憎恶!
当初发现他出轨的时候,拉亚夫人曾经想过和他一刀两断,可他跪在她的脚边苦苦哀求,一遍遍地诉说着过去的情分。
拉亚夫人心软,原谅他了。
没想到那一次的心软换回来的,就是如今他的反杀!
甚至在她死了之后,还要亲自过来确认,直到见到她死得透透的身体,方才觉得多年的压抑得到缓解。
也是直到那个时候,拉亚夫人才终于对这个男人死心。
原来他真的不爱我。
那天夜里,当林星瑶从戴维那里拿来解药唤醒拉亚夫人。
拉亚夫人醒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是:“原来我的人生、我的爱情都不过是一个笑话,一场算计。”
她忍不住就笑了,笑着笑着就抽泣了起来。
林星瑶让拉亚夫人在自己的肩头默默地哭泣了一会。
等她情绪平复下来,林星瑶道:“现在看清事实还不晚,至少你还有机会为自己报仇。”
是啊,她还有机会报仇,总比真的死了便宜了别人好吧。
而昆达没多久就悄悄离开了皇宫。
目的昭然若揭。
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盘算,早就被人洞悉。
即便是此刻,全网的人都已经获悉拉亚夫人“死而复生”。
唯独昆达元帅还不知道。
此刻,他带领军队倾巢而出。所谓兵贵神速,他一路极速行军,很快就到了丰城外。
丰城是森格拉军阀的大本营,也是T国最为重要的军事要塞之地。
自从森格拉元帅镇守丰城之后,这里已经多年没有发生过战争了。
过去,有五万龙鳞军驻扎在这里,也没人敢轻易来犯。
但今夜,昆达元帅趁森格拉带着龙鳞军去了离城,丰城里只剩下了几万普通守备军。
昆达有把握能在短时间内拿下丰城。
他甚至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军旗,等到胜利之后,就插到森格拉城堡上去。
此刻在丰城外,昆达元帅站在军队前,做战前的讲话,鼓励士气。
“战士们,你们可还记得拉亚元帅?我最爱的妻子,T国人人敬仰的女元帅、女战神?她为了这个国家,立下不朽的功勋。这里的大部分将领都是她亲自提拔、训练的。”
“但就在几天前人人敬仰的拉亚元帅,却被人残忍地毒害了。凶手就是森格拉的孙子、孙媳!这么多年来,森格拉军阀一直欺压在我们的头上,如今更是连拉亚都被他们给害死了。作为军人,作为男人,更是作为拉亚的丈夫,即便前方是万丈悬崖。我也要不畏艰险,为她报仇!”
“我的战士们,你们愿意为拉亚报仇雪恨吗?”
底下的战士们被他的三言两语煽动,立刻群情激动,吼着:“报仇报仇!”
“好!今晚,我们就给拉亚报仇!”
昆达指着前方不远的城池:“看见了吗?那里就是丰城,森格拉的老巢。今晚我们攻下那座城,让我的战旗飘扬在丰城的上空。让拉亚在天堂上看到我们为她报仇雪恨!”
说完之后,为了显示出夫妻情深。
昆达还请出了事先找来的法师唱起了招魂歌,而哀伤的吟唱声中,他振臂大呼:“拉亚,我心爱的妻子,永恒的挚爱,你看见了吗?你在天堂一定要保佑我们大获全胜!”
悲伤之下,他居然还泪流满面。
不知内情的人,真要被感动得一塌糊涂。
只是,昆达不知道的是,他现在的一切表演,都被镜头记录并直播出去。
于是那些知道拉亚夫人没有死的人,再看这场演讲,以及招魂表演,觉得滑稽的不得了。
弹幕一波接一波地在网络上刷屏:
“昆达将军真是深情啊,为了爱妻不惜发动战争。”
“但问题是拉亚夫人没死,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拉亚夫人没死的事情,为什么昆达元帅不知道?夫妻俩难道还互相隐瞒?”
“啊啊啊,我看得好焦急啊。夫人,请告诉我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刻,拉亚夫人已经提前从飞机上下来,潜入在军队里。陪伴她左右的还有林星瑶,以及一些心腹手下。
就在昆达一声令下,宣布开战的时候,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冷喝:“谁敢开战?!”声音一出,四座皆惊。
连昆达都愣了一下,差点以为是幻听。
直到他旁边的老将军反应过来,道了句:“夫人?是夫人的声音!”
底下的军队纷纷退避两侧,让出了一条道路。
道路的尽头,两个身披黑袍的女人款款走来,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审判者,每走一步都让人胆战心惊。
昆达猛然回神,掏出手枪就准备先下手为强。
然而林星瑶的枪比他更快,“嘭”的一声,打掉了他的枪。
周围的卫兵急忙围拢在昆达周围形成了保护屏障。
可就在这时候,走在最前头的女人拉下了斗篷的帽子,露出一张众人无比熟悉的脸庞。
哪怕那张脸庞如今已经略显苍老,可依然一眼让人认出她就是受人尊敬的拉亚夫人!
林星瑶大喝一声:“拉亚夫人在此,谁敢对夫人不敬?还不放下枪!”
“唰!”所有人的枪口一致收起。
紧跟着,众军齐齐立正、敬礼!
即便拉亚夫人已经退役多年,可长年累月在军中建立的威信依然不减当年。
就连此刻站着台上的将官们,也激动万分,准备过来向拉亚夫人问候。
却听昆达吼了一句:“她是假冒的!拉亚,我的妻子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她的尸体,就躺着皇宫里。她是被谋杀的,被……”
他忽然就看清了拉亚夫人身边的女人正是林星瑶,于是抬手一指:“就是她!森格拉军阀少帅夫人!你居然还敢来!难道你以为,你带个长得有几分像我夫人的女人,就能冒充我夫人?能阻止我攻打丰城?不,我们不会上当的!毙了,把她们都毙了,不能让他们阴谋得逞!”
他虽然一时没搞清楚事情的缘由,但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让拉亚再活着。
“元帅,还是先搞清楚再说,万一真的是夫人……”
一个老将刚站出来劝了一句,就被昆达甩了个耳光,骂道:“是阴谋,阴谋!你不懂吗?不能贻误战机,把那两个女人毙了,我们立刻开始攻打丰城!”
“攻打丰城?”林星瑶笑了起来:“你还真是自信啊,盲目自信!你真以为森格拉元帅会把最精锐的5万龙鳞军全部拉到离城外吗?其实在离城外的只有1万龙鳞军,余下的,你猜在哪里?”
昆达心跳突突的,却还不敢相信,“不可能!我早就派人探查过,离城外明明就有5万大军。怎么可能只有1万,1万和5万数额相差如此巨大。怎么会出错?”
林星瑶摇头叹息:“真是笨蛋!余下的4万难道不能用普通的军队去填充吗?要不然怎么做障眼法引你上钩呢?”
当初昆达故意在社交媒体上把拉亚夫人的死讯给宣扬出去,目的就是为了引起森格拉元帅的注意。
森格拉元帅好不容易有个继承人,看护得紧,必然要出来给孙子撑场子。
事实上也是如此。
但当君玄夜得知大爷爷要带着最精锐的军团过来的时候,就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倾巢而出,导致后方空虚,岂不是等着被人给钻空子?
于是君玄夜特意给森格拉打去了电话:“让他只带1万龙鳞军,再混加些普通军队就够了。
森格拉元帅依言而行,果然没过多久就发现昆达悄悄地离开了皇宫。
眼见战事一触即发,但君玄夜并不着急,因为一切早在他的掌控之中。
昆达还是不敢相信,喃喃地道:“不可能不可能!我计划得那么周全,你们怎么可能知晓?特别是那所谓的少帅,就是个毛头小子,怎么懂军事?他凭什么跟我斗?”
而那位,在昆达眼里的毛头小子,此刻却带着数万龙鳞军,悄悄地埋伏在昆达军团的附近,随时可以发起攻击。
至于昆达的侦查队,早在昆达激情洋溢地发表演说的时候,就被君玄夜派人给端掉。
一个军团失去了侦查队,就如同失去了眼睛,连周围潜伏了敌军都不知道。
拉亚夫人对昆达这个男人真是失望透顶。
“昆达,你总以为自己只是出身不好,可即便我扶持你做了元帅。即便现在,整个军团都在你的麾下,可以你的能力,根本就成不了气候!就如现在,你早就被人锁定,随时会被全歼,你还浑然不知!你蠢,我更蠢,居然会被爱情懵逼双眼,看不出你无能,还让你做了元帅!”
昆达还在吼叫着:“你闭嘴!闭嘴!你这个冒牌货,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听本元帅命令,把这个冒牌货乱枪打死!”
周围的士兵们看看昆达,又看看拉亚,有些不知所措。
昆达气急败坏,一枪崩了一个士兵的脑袋,吼道:“谁还敢不听军令,立刻枪毙!”
而拉亚夫人则是慈悲地看着那个倒在血泊里无辜丧命的士兵,满含悲愤地道:“昆达你够了!我说过,士兵如亲子,要善待每一名士兵,才能赢得他们的拥戴。你怎么能随便杀掉如亲子一般的士兵呢?”
拉亚夫人当年当权的时候,治理军队用的严宽混合的方法。在训练的时候,她是出了名的严苛。但是私下里,对每个是士兵都极为亲切。
“士兵如亲子”,这话就是她在某次巡视军队的时候,认为军队伙食不够好,下令改善时说过的话。
老将军激动地道:“夫人,真是您?您真还活着?”
拉亚夫人看着他道:“罗尔将军,当年我曾亲口说过,让你如同拥护我一样,拥护我的丈夫。但是此刻我才知道我错得离谱!我一心一意扶持了一条饿狼!为了自己的野心,他甚至串通玲娜贵妃设计毒害于我,然后再嫁祸给森格拉少帅夫人!”
“她说的是假话!她是个冒牌货,你们不要相信她!罗尔将军,快点杀了她替拉亚报仇!”
昆达还在试图狡辩,可罗尔老将军却将枪口对准了他:“你居然敢谋害自己的夫人!亏我还相信你,跟着你准备为夫人报仇,差点沦为你的帮凶!”
当初,拉亚夫人准备让位给昆达的时候,怕军中老将不服。特意找了罗尔交代他拥护自己的丈夫。两人是私下密探的,没人知道。
因此,当拉亚夫人旧事重提,罗尔便立刻确定她就是真的拉亚夫人。“夫人,如何处置他?请您吩咐!”罗尔作为老将,在军中的号召力其实比昆达更高。
他都确定了拉亚的身份,别人自然不会再怀疑。
所以众将领都纷纷向拉亚夫人行礼问候。
昆达彻底失势,拉亚一声令下,他就被士兵夺枪捆了,跪在拉亚夫人的面前。
拉亚夫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昆达,当初是我一手提拔,让你一步步坐上元帅的位置。如今,我也能亲手收回给予你的一切!”
昆达成为了阶下囚,他彻底慌了,一遍遍地吻着拉亚夫人的脚尖,苦苦哀求:“拉亚,我知道错了!都是玲娜贵妃那个贱人,是她想要陷害少帅夫人,非要让我害你。我怎么舍得害你呢?是她,都是玲娜,她为了让安烈王子当储君,下毒栽赃,还意图消灭森格拉军阀,一切都是她!”
昆达的哭求,以及他的话,全部被隐藏在暗处的镜头给直播了出去。
所有的媒体记者看到、听到了。
T国全体的网民也看到、听到了。
玲娜贵妃刚刚立起的高贵人设,轰然倒塌。
她此刻还在记者发布会上,脸色苍白,眼含泪珠,试图狡辩:“不是我……与我无关……我……”
可惜,她的解释太苍白空洞。
网络上一边倒的骂声如潮水一般地袭来,甚至还有王城附近的居民太过气愤,自发涌到皇宫外头抗议,痛斥贵妃为了争储,杀害拉亚夫人,差点引发战争。要求严惩贵妃,平息民怨。
由于宫外聚集的民众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响,直接传到了皇宫里。
戴维对国王道:“父亲,现在该您站出来了。”
作为国王,如果还继续当缩头乌龟,显然是不太合适的。
国王慢慢地站起来,玲娜贵妃急忙抱住了国王的胳膊,泪珠划过她美丽的脸庞,楚楚可人。
这张脸,这个女人曾经让国王迷恋,甚至赶走原配,背负负心汉的骂名。
而此刻,他终于发现自己看错人了。原来这个女人的端庄、温柔、善良,都是假象。
她策划了一切,将自己愚弄得团团转!
可恶!可恶!!!
国王眼眸一寒,忽然甩了玲娜贵妃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把玲娜贵妃打得摔倒在地。
“我以T国国王的名义宣布,废除玲娜贵妃的头衔,贬为平民。将玲娜贵妃交由军事法庭调查处置!”
交给军事法庭,也就意味着把她交给了军阀。
玲娜贵妃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然后被卫兵如同死鱼一般,拖了出去。
丰城外。
昆达鼻涕眼泪齐飞,额头都磕破,卑微得如同蝼蚁。他一遍遍地求着拉亚夫人,饶他一命。
“拉亚,我们相识二十年,二十年的情分你不能说忘就忘啊!我们还有孩子,你不能让孩子没有父亲啊!”
“孩子?原来你还记得我们的孩子啊,可为什么你当时能狠心地杀死你孩子的母亲呢?”
拉亚夫人的枪口慢慢地抵在昆达的头上,她眼眸中隐隐有泪光涌动:“既然我当初错了,现在就应该要抹消掉这个错误!”
说完,枪声骤响,昆达应声而倒。
拉亚夫人含在眼眶的泪水终于还是滚落。
二十年的感情,半生的陪伴,终归是倾注了太多太多。
然而当拉亚夫人站到高台上,面对千军之时,刚才那悲伤的情绪已被彻底掩盖。
即便她已不再年轻,即便经历了种种,但此刻T国的传奇女元帅再度归来了!
凭借着铁血的手腕以及崇高的威望,拉亚很快就把军队整顿一清,并宣布停战。
处理完军队的事务之后,拉亚将军在林星瑶的陪同下,去见了君玄夜。
过去总是一袭西装的君玄夜,此刻却也换上了军装,整个人看起来如同天生的军人一般,英姿焕发。一点看不出精明商人的身份。
林星瑶还是头一次看到君玄夜穿军装的样子,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心中的喜欢又多了几分。
君玄夜第一句话就是问林星瑶:“你没伤到吧?我都说了让你留在我身边儿更安全,你非要跑去凑热闹。”
话里虽有几分责备,但他看林星瑶的眼神却充满了宠溺。
拉亚夫人将君玄夜的神态看着眼里,心里微微有些酸涩。
昆达当年口口声声说着至死不渝的情话,可如今回想起来,才发现那个男人从来没有用这样宠溺的眼神看过自己。
原来爱与不爱,单从一个眼神就能看出来。可惜自己当局者迷,整整糊涂了半辈子。
君玄夜一看到林星瑶眼里是再也容不了别人了,直到亲自检查确认过她没有伤到一根汗毛才放下心来。
林星瑶:“拉亚夫人亲自过来感谢你了。你别老和我说话,还不快请夫人坐下?”
君玄夜请拉亚夫人坐下,然后微笑着询问她军中的情况。
拉亚夫人道:“原本是家务事情,没想到牵扯那么大。感谢少帅和夫人的相助,这个恩情我记下了。等我回去之后,会连夜带着拉亚军团回到我们的驻扎地。”
“您要走?”君玄夜倚靠在高大的椅子,唇角挂着合宜的笑容,只是眼眸里却是冷冷的:“您恐怕暂时还不能走。”
拉亚夫人一听这话,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少帅,您什么意思?难道还想留我?”
昆达这次是带了整个军团的兵力过来,而龙鳞军则在君玄夜的指挥下,悄悄埋伏在四周。
也就是说现在整个拉亚军团全部都在龙麟军的包围下!
如果君玄夜心狠一点,完全可以把整个拉亚军团吃下。
君玄夜微微一笑:“不必紧张,我并没有想要开战的意思。其实君某本质是商人,至于现在的少帅身份嘛,不过是兼职而已。我本人并不嗜血好杀,事实上我爱好和平。”
拉亚夫人:“……”
爱好和平?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把昆达玩弄于鼓掌的人,且在不久前悄无声息地吃掉了昆达一整个侦查队的人,居然说他爱好和平?
君玄夜弹了弹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再多的难事都如尘埃过眼:“如果能用交易达成的事情又何必动刀动枪呢?您说是吧,拉亚元帅?”林星瑶本来还奇怪,君玄夜为什么突然说出那些话来。可当他看到君玄夜递过来的眼神时,心下了然:这个君狐狸估计是职业病犯了,又想坑人。
拉亚夫人听说是要谈交易,不打仗,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问:“少帅想与我谈什么交易?请直说。”
君玄夜走到军事地图前,指着上面的图表道:“T国政治局势复杂。森格拉军阀占据东部、南部地区。你们拉亚军阀占据北部地区。此外还有几十个小军阀蠢蠢欲动。而皇室在中间,也有自己的势力。如今的国王陛下,性格软弱,左右逢源。可下一任呢?”
他顿了顿,继续道:“不出意外安德王子会成为王储,并且很快就会取而代之成为新的国王。安德性格可不像他父亲。他心思深沉,唯利是图,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关键是,他绝对不是那种能屈从在军阀下左右逢源的国王。”
说这些时候,君玄夜还刻意看了眼林星瑶的,见林星瑶没有因为自己说戴维的坏话生气,颇有些高兴。
林星瑶默默地白了他一眼:她不说话,只是不想参与他国政治上的事情。
君玄夜接着道:“如果我是安德,继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削弱军阀的势力。而最好的办法,就是两虎相斗,坐收渔利。”
拉亚夫人立刻明白了过来:“你是说安德可能会挑起你我两边的战火?”
她微微一笑:“少帅,我拉亚今日就可以在这里向您表态,但凡有我在,拉亚军团绝对不向森格拉军团开战!”
君玄夜嘲讽的笑笑:“但如果您百年之后呢?您的继任者如果受人挑唆,和我们军队产生了摩擦,您能保证他按捺得住脾气,不随便开战?世事难料啊,拉亚元帅!”
拉亚夫人沉默了一瞬,而后问道:“那您的意思呢?”
君玄夜道:“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如果将我们两派的利益绑定在一起,那么我相信即便将来真有什么矛盾产生的时候,看在利益的份儿上,也会化干戈为玉帛。所以我一开始才会说要和拉亚元帅您谈一笔生意。”
拉亚夫人问:“请说吧,谈什么生意。”
君玄夜道:“据我所知,元帅您军团的武器都是从欧洲采购的,价格贵且不说,而且欧洲那些狡猾的政客只把淘汰的武器卖给你们。”
“不瞒您说,我最近收购了一个军工厂,以前只生产基础兵器。我接手之后准备扩大生产规模。反正您也需要采购军用物资,与其便宜欧洲那些吸血鬼,不如把订单给我的军工厂。我保证价格比欧洲便宜三分之一,并且都是新品。”
君玄夜开出的条件看似很诱人,但拉亚夫人知道轻重。
“少帅,如果我们真的达成这样的合作,那岂不是等同于我们拉亚军团的命脉都被您掐住了?将来您若是想对付我们,只需在武器上动点手脚,那我们岂不是就要吃个大亏?”
君玄夜哈哈一笑:“我是商人,诚信经营,利益为先。为了稳住您这样的大客户,以后能赚更多的钱,我们只会把产品生产得更好,绝对不会做偷工减料的事情。而您的拉亚军团则依靠着我们提供的武器,也不会随随便便翻脸。甚至为了维护共同的利益,在必要的时候还能一致对外。”
拉亚夫人沉默了一会儿,抬眸看了看林星瑶问:“我真的能信任你们吗?”
林星瑶玩笑道:“有一点我可以向您保证,我的丈夫确实是爱好和平的,毕竟一打仗,反应到股市上就是一片飘绿,他的资产就要缩水很多。他向来抠搜,估计得心疼得睡不着。”
君玄夜悄悄地掐了一把林星瑶的屁股肉,不满地道:“有你这么说自己男人的吗?再说,我可从来没对你小气过!”
如此一来,周围的氛围立刻就轻松了很多,连拉亚夫人都被逗得笑了笑。
君玄夜看了眼爱妻,继续说:“今晚的局势谁优谁劣一目了然。如果此刻换个人,可能就要血洗拉亚军团了。”
拉亚夫人权衡再三之后,答应了和君玄夜的合作。主要也是,不答应不行。
君玄夜则立刻就把合同摆出来。
拉亚夫人吃了一惊:“您连合同都准备好了?就这么肯定我一定会答应?”
君玄夜道:“自然。您是聪明人,能两全其美,肯定不会选鱼死网破。”
最终,两边签订了合同后,拉亚夫人才回到拉亚军团,连夜退走。
而君玄夜送走了拉亚夫人,回到军营的大帐里,把卫兵赶到了外面后,一把将林星瑶打横抱起丢在行军床上,就要扑过来。
林星瑶一脚将他踹开,“你怎么跟个饿死鬼一样?我这些天还没喂饱你?”
君玄夜厚颜无耻地道:“军营大帐里更加刺激。”
林星瑶道:“等一下!我问你,你之前找宋白煦买军工厂的时候,是不是早就算计上拉亚夫人了?”
君玄夜解释道:“当时就有这个想法,只是没想到昆达那个浑蛋很识相,给我制造了这个机会。要不然,这个事情也不会那么顺利。”
林星瑶拽着他军装的领子,将人拽到自己身边,不轻不重地咬了咬他的下巴:“你就那么喜欢赚钱?大爷爷让你回来是想继承他的帅位,结果你倒好,一门心思只想着怎么做生意赚钱!”
君玄夜在她丰盈的唇上浅啄一口,道:“还不是因为你的老同学戴维?我要动他,你肯定不乐意。现在好了,安烈彻底失势,要不了多久你的老同学就要当国王了。更可恶的是,我明明看他不爽,却偏偏只能扶持他登基!要不给自己留点后手,我怎么安心?”
林星瑶撇撇嘴,嘟囔道:“我可从来没有要求你扶持他上位。”
“你是没要求,但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也只能如此。但是安德那浑蛋,我不能不妨着他卸磨杀驴。如果今天,我真的灭了拉亚军团,森格拉军阀成为T国的霸主,也自然要受到安德的猜忌。未来,不是我干掉他,就是他干掉我。不管谁胜谁负,中间都要各种算计斗争。”
.一提起这些鸡零狗碎的政治斗争,君玄夜就显得很不耐烦:“我可不想被这些琐事缠得脱不开身。所以,干脆把拉亚军团保留着,让他们闹腾去,我好落的清闲。”
原来,这个男人打的是这个主意!
“我穿军装是不是很帅?”正事一说完,君玄夜就又露出色眯眯的眼神。
林星瑶咬了咬嘴唇,故意敷衍了一句:“还行吧。”
“只是还行?”君玄夜显然很不满意这个答案。
“刚来的时候,你可是一直在偷看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捏住了林星瑶的下巴,语气咄咄逼人:“说实话,不然后果自负!”
林星瑶被逼无奈,只好举手投降:“帅,很帅!宇宙第一超级大帅哥就是我老公。怎么样,满意了吧?”
这么夸大其词的话,却让君玄夜十分受用。嘴角高扬,眼角眉梢都难掩得意。
他伸手关闭了营帐里的灯源,林星瑶还以为接下来又是一番云雨。
谁知道君玄夜却突然起身了。
“你干嘛去?”
周围黑漆漆地,看不见他在做什么,只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在翻找什么东西。
林星瑶打了个哈欠,问他:“要找东西为什么要关灯找呢?睡不睡啊,不睡我睡了啊!都一点多了。”
就在这时,黑暗里传来“哔”的一声,紧接营帐的穹顶缓缓拉开。
林星瑶一抬头,就看到了满天的星斗入目而来。
没有灯光污染的星空,美得惊心动魄。
隐约中,有人轻轻地上了床,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温柔询问:“美吗?”
林星瑶痴痴地看着璀璨的星空:“美!我少时读徐志摩的《再别康桥》,读到那句‘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时,十分不屑。因为那时我抬头只能看到灰蒙蒙的天空,以及寥寥无几的星子。后来我去过很多地方,也曾在荒无人烟的地方被万里星空惊艳过。只是当时的心境,无暇欣赏。现在,星辉入帐,好美好美。”
她说着忽然推了把君玄夜:“唱个歌吧。在星辉斑斓里来一首?”
君玄夜本来还觉得场面温馨浪漫,结果她突然反转了话题,顿时觉得哭笑不得:“算了,我怕我的歌声污染了这片星空。”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低低地笑出了声:“虽不能在星辉斑斓里放歌,但是可以在星辉斑斓里欢好,让你载满一身的吻痕。”
星辉洒下几许柔光,如薄纱般遮住了羞涩的玉肌。
他的吻就混着星辉,点点落下,极尽温柔……
第二天,拉亚夫人的军团就走了个干干净净。
君玄夜也把龙鳞军重新拉回驻扎地,然后又带着林星瑶一起回森格拉城堡。
林星瑶的假期已经见底了,必须要尽快赶回去销假。
今天,来见森格拉帅元的目的之一,也是为了辞行。
其实对于林星瑶来说,不管君玄夜是商人还是少帅都一样。
不过,君玄夜还是喜欢在Z国,那里是他的长大的故乡,有他君氏集团的根基。
“你大爷爷能放你走吗?”进入城堡之前,林星瑶还有些担心。
“不管他同不同意,我都必须要跟你一起走。”君玄夜的语气十分坚定。
林星瑶扭头看向君玄夜。
他身上还穿着的军装,将他整个人的气质提升得更加冷锐、神圣。
只是,这身军装固然好看,却也如同枷锁,穿上了就不那么好脱。
“我已经订了明天的机票,如果我有事耽误了,你就先走。”君玄夜说着,掏出了一张机票塞进林星瑶的手里。
“不行,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跟你在一起。”林星瑶握着机票,莫名地有些不安。
“你的假期不是不能再延后了吗?你先走,悄悄的。万一,我是说万一……两个人的目标太大,分开走更容易些。”
林星瑶的眉头深深地锁紧,她在思索如果单枪匹马抵抗一支正规军团,把君玄夜抢出来,可行性有多大。
“你不会是想和一个军团干架吧?”君玄夜洞悉了她的想法,忍不住莞尔。
“如果他们真敢扣人,我想我会的。”林星瑶的语气可不像开玩笑。
“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你别冲动!”君玄夜吓了一大跳,“我会好好和大爷爷谈谈,尽量和平解决。毕竟都是一家人,不能闹翻。”
“你要对我有信心!”君玄夜看出她的担心,抬手揉了揉她的眉头:“你皱着眉头不好看,意气风发才是你的风格。”
“我信你,一直以来都无比相信。”林星瑶笑了笑,整个人瞬间就明媚了不少。
森格拉元帅昨夜就连夜赶回来,一早就等着见君玄夜。
他把权利下放给君玄夜,除了让他历练一下之外,也是想看看他的军事能力。
指挥军队不比别的,光是身手好还不行,必须要在事发之前就有预判能力,事发之后懂得全盘调动指挥。
单从这两点来看,君玄夜的表现大大超出了森格拉元帅的预期。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昨夜那么好的机会能一口吃下拉亚军团,并且还是师出有名。
谁知君玄夜居然放走了拉亚军团。
要知道,森格拉元帅觊觎拉亚家族的地盘不是一天两天了。
过去森格拉元帅没有动拉亚军阀,只是因为缺乏一个好的借口。
一想到错失的良机,森格拉元帅就十分心痛。
因此,君玄夜一来,他屏退了左右,就连对林星瑶也只是压着火气聊了几句话,就让她先回房间休息。
林星瑶临走之前,略显担忧地看了君玄夜一眼,君玄夜却回了他一个淡定的眼神。
等周围再无旁人后,森格拉元帅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行军打仗,最忌讳妇人之仁?你再有谋略,再厉害,但该下杀手的时候,你心软了,就等同于给自己留了后患,随时会被反咬一口……”
老元帅霹雳啪啦训斥了半天,君玄夜只一声不吭,默默地听着。仿佛真是理亏心虚一样。一通训斥之后,或许是觉得语气太过严厉,又或许是怕吓走了这个好不容易弄到手的继承人。
森格拉元帅的语气缓和下来,拍了拍君玄夜的肩膀,道:“算了算了,你也是头一次。能做到现在这一步已经算是人中翘楚,凤毛麟角了。至于其他的……以后大爷爷再尽量多教教你吧。”
君玄夜见老爷子脾气发完,心情平静下来,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拿出了一份合同,递过去。
森格拉元帅一看到合同的内容,顿时一惊:“这是你和拉亚元帅签订的?这个军工厂是你的?”
君玄夜点头:“以后他们的军工用品,全部依靠于我的军工厂。我们一方面可以赚钱,另一方面就等于有了压制他们的底牌。大爷爷,你说拉亚军阀还可能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吗?不会,只会成为我们的摇钱树。”
“再者,留着拉亚军团,除了生意上的利益之外,还能作为我们和皇室之间的屏障。远比直接把它吃下更好。”
此外,君玄夜又给森格拉元帅分析了下政治局势上的问题:“毕竟现在不是几百年前的封建时代,就算你能把皇室都吃下去,还能闭关锁国一人独大吗?只怕真到了那个地步,西方某些国家,就会指责我们独裁,借机干预T国内政。这些,早有先例。”
森格拉越听越惊喜,最后忍不住放声大笑:“不愧是我看中的继承人,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戎马一生打下的江山,交给你我也放心了!你就是天生的军事家,还做什么商人?别回Z国了,就留在T国安心当你的少帅!”
“大爷爷您什么意思?”君玄夜神色微变。
森格拉元帅道:“你当少帅时间太短,军团里很多事务和底下的将领都还不熟。接下来我准备带你全方位熟悉一切,为将来的继位做准备。”
君玄夜忙道:“这些事情我上手很快,真到继位那天再熟悉也不迟。我……”
不等他说完,森格拉元帅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怎么,你还想走?”
他冷哼一声:“你已经当了少帅,穿上了这身军装,现在风平浪静了,你就想一走了之?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想走就走,想来就来?”
……
昨夜睡得晚,又被君玄夜缠着折腾了好久,林星瑶一共也没睡几个小时,就去房间里补觉。
她明明很困,脑壳子都疼。可躺下去却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替君玄夜担忧。
越躺越觉得不安,干脆起来,想去看看君玄夜和森格拉谈得怎么样了,却得知森格拉元帅半小时前带着君玄夜去了军营。
林星瑶就给君玄夜打电话,谁知电话根本打不通,发了消息,也迟迟不见回复。
林星瑶找了阿卡总管问情况。
阿卡总管笑着说:“元帅每次巡视军营短则三五天,长则个把月。夫人,您不用着急,在这里安心等着就是了——打电话?军营里有信号屏蔽系统,没办法直接联系少帅。”
从阿卡总管的话里,林星瑶知道,君玄夜应该是被暂时扣住了。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巧,早不去军营晚不去,偏偏这个时候去?
林星瑶又试探着问,“我可以离开城堡吗?”
阿卡总管道:“夫人您又不是犯人,自然不会被限制自由。不过你身份尊贵,出去的时候最好带上护卫。”
如果森格拉元帅真要威胁君玄夜做什么,拿她作为威胁筹码再简单不过。既然没有打她的主意,那么情况就还算乐观。
Z国那边,白狼还在催促她回去,说首长找她,让她尽快归队。
君玄夜说过会跟他一起回国,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想出办法脱身。
第二天一早,林清瑶捏着手里的机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离开。
她想起昨天,君玄夜肯定的保证,以及他说过的,如果有什么情况,让她先离开。
最终林星瑶还是独自踏上了回国的班机。
君玄夜买的机票是头等舱的情侣专座。
林星瑶坐在位置上,思绪却一直安静不下来。
真要把他一个人丢在T国?
自己就这么跑了?
是不是不太地道?
虽然他也不太会有什么危险……
思来想去,林星瑶还是有些不放心,她解开安全带,刚想站起来。
这时,机舱的过道里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银灰色的衬衫,将男人的气质衬托得有些清冷。
原本因为火烧,不得不剪短的头发,经过一段时间的蓄养长了不少,几缕碎发搭在额前,看似随意,却在无形中多了几分不羁。
他长腿阔步,一路走来,引得附近的空姐都纷纷侧目。
惹祸聊骚!
林星瑶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可高高扬起的唇角,将她的好心情泄露无疑。
男人走到林星瑶旁边,低笑一声问道:“美丽的小姐,请问我有荣幸坐在你身边儿吗?”
“不能。”林星瑶忍着笑:“这是我老公的位置,只能他坐。”
“巧了,我就是你老公!”君玄夜促狭地笑笑,大大咧咧地往林星瑶身边一坐。
不远处,还有年轻漂亮的空姐被君玄夜帅气的外貌给吸引,正准备大着胆子过来搭话,谁知就听到了他们二人的对话。原来人家都已经名草有主了,只好识相地离开。
林星瑶把一切看在眼里,挽着君玄夜的胳膊:“我下次得在你脸上贴个说明:‘家有娇妻,野花勿扰!’省得被别人觊觎!”
君玄夜捏捏她挺翘的鼻尖,“难道不是家有悍妻吗?”
“你居然敢说我是悍妻?”林星瑶气得要打他,拳头都提起来了,却依然是高高抬起,轻轻落下。
“你能来真好。”她微笑着说。
君玄夜握着她的手,吻了吻:“任何时候,你都该信任我。”
林星瑶问:“大爷爷怎么舍得放你离开?我还以为他肯定要把你栓在裤腰带上,严加看管呢。”
君玄夜道:“我只是告诉他,我要去追老婆了,要不然不能传宗接代,下一代还是没有继承人。他一想,是这么个道理,于是就让我走了。”
林星瑶被他那不正常的口气给逗乐了,忍不住抬起小拳拳在他胸口轻轻锤了一下。
而事实当然不像君玄夜说的那般轻巧。森格拉元帅本来是铁了心,想把君玄夜留在身边的。
他越是年长,越渴望有亲人陪伴。
为此他特意把君玄夜拉到军营,他想让君玄夜看到权力带来的优越感,让他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呼风唤雨。
为了不让他沉溺在儿女情长里,他甚至收走了君玄夜的手机。
君玄夜被老元帅弄得有点哭笑不得。理智上他也明白,森格拉的出发点是为了他好。只是情感上他舍不得和林星瑶分开。
于是他再度和森格拉元帅推心置腹地谈。整整谈了一夜,才让森格拉元帅同意他暂时离开——主要也是怕逼急了适得其反。
不过前提条件是,一旦T国这边如果有需要他必须放下一切回来继位。
当时君玄夜笑着说:“大爷爷,那您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只有您身体硬朗,长命百岁,我才能在外头多潇洒几年。”
古往今来,对于上位者来说,继承人固然重要。
可另一方面又会担心继承人有篡权夺位的心思。越是对权势看重的人,越是有这方面的担忧,于是猜忌也就渐渐形成。
森格拉其实也不了例外。
特别是之前,金吉经常在外面说自己是未来的元帅。森格拉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是很在意的。
而君玄夜却完全不同,他不仅不着急,还由衷地希望元帅长命百岁,自己才好多潇洒几年。
森格拉对他越看越中意,自然不会把君玄夜逼迫得太狠。
说着说着,君玄夜还不忘秀一把:“你看我是不是真的为了你,放下了一切,说走就走?单论这一点,戴维就比不上我。”
“是是是,比不上你,世界上没人比得上你!”林星瑶也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那么小心眼,一直揪着戴维不放。
飞机穿云过海,几个小时后回到了Z国,早有专车等候接机。夫妻二人很快就回到了君家的府邸。
林星瑶对这个家更习惯和喜欢,她往柔软的沙发上一躺,轻呼一声:“还是家里舒服!”
这时,林星瑶的手机传来“叮咚”一声,短信提示音。
手机是被她随手丢在茶几上的,君玄夜不经意地一瞥,就看到屏幕弹窗里出现的内容:
戴维:瑶瑶,你回国了吗?
君玄夜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为什么给你发消息?还喊你瑶瑶?不是应该喊干妈吗?”
好了,醋坛子又打翻了。
林星瑶无奈地解释道:“戴维是我们组织的人,难免会有些联系。他昨天问过我准备什么时候回国,我当时也吃不准,就没告诉他具体时间。”
“戴维他也不是随便问的,是想让我回来之后帮他向组织打个申请,他准备退出北极星组织,留在T国继承皇位。”
“不管是作为老同学还是队友,又或者是……干妈。这个事情你说我能推辞吗?”
说完,林星瑶解锁了手机,当着君玄夜的面儿给戴维回了消息:“我刚回国,明天我回基地后就帮你提申请退出的事。另外,既然已经定了名辈分,我希望你以后称呼我为干妈。”
回完了消息,她把手机丢在一边儿,笑着问君玄夜:“现在可以了吧?醋意能散了吗?再酸下去,家里估计都能腌酸菜了。”
在遇到君玄夜之前,林星瑶大概也不会想到,自己那么无拘无束的性子,居然有一天会甘心情愿地被男人给管束。
可夫妻之间不就是如此吗?尽量消除可能产生的一切误会,才能避免矛盾。
君玄夜为她付出了很多,她自然也不能一味索取。
至于戴维收到短信之后会是什么反应,那并不重要。
两人甜甜蜜蜜地在家里吃了晚饭,洗了鸳鸯浴,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林星瑶去基地销假,与她同行的还有祝小雯,她的假期也正好结束了。
君玄夜去了君氏办公,开了一上午的会议。
中午散会回到办公室,就给林星瑶发了信息,提醒她别忘记吃饭。
虽然他并不知道,她此刻手机能否接到消息。但那不重要,重要是他就是想她了,就是忍不住要给她发消息。
谁知道,就在他消息发出的那一瞬间,林星瑶的消息也来了:
“忙完了吗?记得吃饭。”
君玄夜捧着手机一边傻笑,一边回消息:
“你不是在基地吗?手机能发消息?”
“基地里当然发不了咯,我特意趁着午休跑到基地外头来给你发消息。没想到刚好就收到你的消息,你是不是想我了?”
“嗯,想你。”
聊了几句,君玄夜知道林星瑶很忙,中午午休时间也极为有限,就催促道:“赶紧去吃饭吧,晚上等你回来。”
“好。你也赶紧吃饭!”
刚聊完,宋白煦就来拜访了。
进来的时候,他还拎了份两份午餐,笑嘻嘻地说:“知道你一回来肯定忙得顾不得出去吃饭,我特意去餐厅给你打包了午餐。”
君玄夜狐疑地看着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是不是又准备找我借钱了?”
宋白煦脸一沉:“不吃拉倒,我走了!”
君玄夜眼疾手快地把午餐给拽了回来:“你走可以,饭菜留下?免费的午餐不吃白不吃。”
宋白煦笑骂:“想吃就直说,至于那么费劲吗?”
他收了笑容,语气难得地严肃了起来:“其实我今天来是来感谢你的。真的,这次要不是你,我们宋氏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渡过难关。君玄夜,跟你当兄弟,还是挺不错的。”
君玄夜埋头吃饭,淡淡地回了一句:“少他妈废话!”
吃完了饭,助理给他们两人上了茶。
宋白煦抿了口茶,问道:“听说你去了趟T国就摇身一变成了少帅?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君玄夜道:“你怎么知道的?宋秋彤说的?”
宋白煦点了点头:“她昨天给我打电话,哭诉她的委屈。还说她知道错了,想要回来。哭哭啼啼说了一大堆,也不知道几句真、几句假。”
君玄夜索性也不瞒,承认了身份,并把宋秋彤在T国的那些事情都给说了一遍。君玄夜对宋白煦道:“本来,在T国我能轻而易举要她的命。看在你宋白煦的面子上,我也懒得和她计较。现在她又想回国了吗?找你求情?哼,当初可是她口口声声地说和金吉情比金坚,非金吉不嫁。”
宋白煦叹了口气,“我实在想不明白她,明明坐拥数亿资产,吃吃喝喝玩玩不好吗?非要去招惹金吉,妄想当什么元帅府人。”
“我和她的姐弟情分,也差不多消耗干净了。她有错在先,我本来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她还去找了我妈。我妈以前和她关系很好,听说了她的事情后闹着让我帮忙。还说,如果我不能帮忙,她就亲自飞回来找你。”
说起那个妈,宋白煦就觉得脑壳子一阵阵的疼,更不希望她自以为是地端着长辈的架子闹到君玄夜跟前。
君玄夜道:“这个事情,你不用管。”
言下之意,是他肯定不会放宋秋彤了。
宋白煦心中明了,抛下此事,和君玄夜谈了会儿生意上的事情。
远在M国的宋秋彤每天度日如年,苦不堪言。
金吉把自己的失败全部归咎在宋秋彤身上,各种打骂虐待。她实在受不了,就趁着金吉睡着的时候,偷了金吉的手机打电话求救——她自己的手机早就是被金吉砸了。
今晚,她又准备故技重施偷手机的时候,被金吉发现。
金吉怒不可遏:“您拿我手机是要给谁打电话?是不是想从我身边逃走?”
宋秋彤吓得跌坐在地上,一个劲地摇头。
金吉此刻面目狰狞,如同恶魔一般地咆哮着:“你就是嫌弃我的身体少了个东西,是不是!贱人,当初是你勾引的我,这一辈子都只能绑在我身边,哪怕是死,也只能死在这个房间里!”
……
等到外面的人听到动静冲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宋秋彤的满头是血,倒在那里一动不动。
而金吉则一脸慌乱地狡辩着:“我就是轻轻推了她一把,是她自己撞到了桌子。”
宋白煦刚把宋秋彤的事情抛到脑后,结果就接到了电话,得知宋秋彤重伤而死。
他沉默了良久,内心里浮现出小时候宋秋彤对他的各种照顾,又想起她手段卑劣地陷害祝小雯,以及在得知宋氏陷入经济危机后的翻脸无情。
种种情绪纠葛,让他一时觉得心里五味陈杂,颇有些难过。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站起来和君玄夜告别。
“宋白煦!”君玄夜喊住了他:“这个事情,你可以怪我。但如果重来一次,我依然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宋白煦勉强笑了下:“我怪你什么?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我就是有点,有点……”
他说着说着,忍不住红了眼圈:“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是家族的大姐,总是对我们格外照顾,处处谦让,事事周全。事实上,我现在也分不清楚,过去的情分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又或许我从来都不了解她。”
君玄夜道:“我会让人把她的骨灰运回来还给宋家。”
宋白煦点了点头:“多谢。”
基地。
林星瑶归队后召集了队员开会,白狼是最后进来的。林星瑶见他随手把门带上了,便问了句:“小张还没来,先别关门。”
白狼脸色一僵,露出一抹悲色。
林星瑶心头顿时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目光冷冷地看向白狼:“小张呢?以前开会,他从来不迟到。”
白狼道:“队长,我还没来得及和你汇报,小张他……牺牲了。”
此话一出,在座所有的队员都默默地摘下了帽子。
在组织里,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牺牲,大家甚至都已经习惯这样的节奏。
可每当噩耗传来,依然让人非常难过。毕竟,那是和自己并肩而战的兄弟啊。
林星瑶默默地走到门口打开了门,仿佛这样小张就还能进来。
重新回到会议桌时,林星瑶已经收敛了情绪,淡淡地道了句:“我们开会。”
会议结束后,林星瑶遣散众人,只留下了白狼。
“把小张的事情仔细和我说说,我要知道他怎么牺牲的。”
“是,队长。”
就在林星瑶去T国的时候,上头下达了一个前往H国潜伏的任务。
白狼作为黑影队的副队长,就顶替林星瑶全权处理队伍里的一切事务。
他把这个潜伏任务安排给了小张。
可就在昨天半夜,白狼收到了小张牺牲的消息,任务也被迫暂停。
林星瑶心里一阵阵的难过。小张是队伍里最擅长化妆的队员,上次还被林星瑶拉出来,帮祝小雯化妆好假冒灵狐试探君玄夜。
也是因为他擅长伪装,这次的任务,白狼才会安排他去。
往事历历在目,可那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消失了。
“把H国的任务详细和我说下。”林星瑶又道。
H国是个国情非常特殊的国家。国土面积很小,封建王朝时代只能依附大国生存。
如今的H国是资本极为发达的国家,表面上看是总统当权,可实际上财阀势大,全面把控经济命脉,背后还有西方势力支持,国情复杂。
这次,是因为北极星组织怀疑H国的顶级财阀问天集团和国外一个黑势力相互勾结,就下达了潜伏探查的任务。
被这些事情一耽误,林星瑶忙完工作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从基地出来之后,她才想起,中午的时候和君玄夜约了晚饭。
于是赶紧打电话过去:“抱歉,我工作耽误晚了,你吃了吗?”
君玄夜看了眼桌上早已冷透的饭菜,微微一笑:“没关系,我也刚好加班,才到家。等你回来一起吃饭。”
挂了电话后,他就亲自把冷掉的菜肴送去加热。
林星瑶一路之上脑子里都在想着H国的事情,想着小张的牺牲,心情异常沉痛。
可当她走进家门的一瞬间,她就立刻调整好了情绪,避免被君玄夜察觉。
要是让君玄夜知道,队里又有人牺牲了,肯定会延伸到对自己安危的担忧上。当林星瑶走到餐厅的时候,就看到菜肴已经摆好,君玄夜站起来帮她拉椅子:“饿了吧?今天厨房做的都是你爱吃的。”
林星瑶提起筷子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问道:“你刚才是骗我的吧?你早就回来等我吃饭了,所以菜才会冷了又热。”
君玄夜笑着说:“没有,别瞎怀疑。”
林星瑶拨了拨鱼身上的葱花:“葱花的颜色暗淡了很多,明显是又加热过的。你还想骗我?”
由于林星瑶的工作不确定性很大,基地里没办法随时打电话通知他什么。
所以,林星瑶一早就和君玄夜约定个过,如果晚上八点还没回来,他就自己先吃,不要等。
君玄夜没想到几片小葱就暴露了自己的小心思,只好说:“我中午吃得晚,晚上一直不太饿,就没先吃。现在闻着菜香倒是真的饿了。”
林星瑶就赶紧给他加了一个虾仁:“赶紧吃。都这个点了,你肯定饿坏了。”
嘴里这样说着,可实际上,她自己也早就饿了。
这顿晚饭虽然迟了些,但一点不影响美味。
两人吃饱喝足,就去楼上洗漱。
林星瑶洗漱出来,就看到君玄夜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她笑着过来掐了掐君玄夜的脸颊:“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君玄夜问:“你队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林星瑶勉强撑着笑:“没有啊,干嘛这么问?”
“还想骗我?”君玄夜抬手温柔地拂过她的眉头:“从回家到现在,你虽然一直在笑。可是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你的眼神有些悲伤,眉头也总是不经意地皱在一起。瞧,我按都按不平。”
“瑶瑶,我是你男人,你最亲的人,你不需要在我面前伪装什么。”
最后一句话,成功地让林星瑶破防。
她眼圈一红,坠下了两行清泪。
君玄夜瞬间就慌了,搂住她心疼万分:“乖乖,怎么了这是?”
林星瑶哽咽着说了一句:“小张牺牲了。”
她一贯坚强,自认为看透了生死。面对队友的牺牲,不论心里有多难过,也不轻易落泪。
可在君玄夜面前的时候,她的坚强早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如同平凡的小女生在他的肩头放声痛哭。
“如果我没有休假,如果我没有去T国,如果我还在队里主持一切。或许小张……小张他也不会牺牲。”她的难过有大半来自自责。
“瑶瑶,你这样说让白狼情何以堪?你这是在质疑白狼的能力!”
林星瑶道:“不,和白狼无关。如果我还在队里,我会亲自出任务,或许……”
她没有说下去,怕让君玄夜难过。
可君玄夜已经从她的话音里听出了什么。
他严肃地道:“瑶瑶,你不是孤军奋战的人啊!你作为队长,应该明白团队协作的重要性。就比如出任务,也肯定是选择适合的人员去,而不是什么任务都让你这个队长扛起来!”
“你做得已经很好了。在北极星的所有战队里面,只有黑影队的伤亡率是最低的。这都是你的功劳。真的,你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要让自己再背负那么大的枷锁,否则会影响你的理智。”
再坚强的人,也总有脆弱的一瞬间。
但懦弱和坚强,本质的区别就是,懦弱的人会一蹶不振。而坚强的人,哪怕哭过、泣过,也很快能重新振作。
林星瑶就属于后者。
她只是短暂地在君玄夜的怀里哭了一阵儿,就已经收拾好了情绪。询问君玄夜今天的工作情况是否顺利。
君玄夜和她简单地聊了一会儿,两人都无睡意。
林星瑶就干脆打开电视,想看看最近的时政新闻,恰好就看到国际新闻正在播放H国的一则新闻。
出现在电视屏幕里的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被逮捕的画面,记者蜂拥而至想要采访,场面一度混乱。
可那被逮捕的嫌疑犯,却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对着镜头挑衅地笑着。
背景声音则在慷慨激昂地介绍着情况:
“目前问天集团大公子孙泰勇已经被警方逮捕归案。有充足的证据显示,孙泰勇参与了七天前的邮轮跳海案。总统对此高度关注,并亲自批示,务必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再接下来镜头就切换到H国的总统采访画面。
穿着黑色西装,神情格外严肃的总统,痛批了此案手段残忍,凶手对法律藐视。并表示,作为国民票选出来的总统,一定会监督司法机构,公平公正地办理此案,不论对方是否是财阀公子,都不会姑息。
新闻里报道的案子,不光在H国引起轰动,在世界各国都引起极大关注。
主要是因为,案子实在太过惨烈了。
十个中学女生被高薪哄骗去做兼职,上了一艘邮轮。而后,全部落水惨死。起初,这件事情还要往意外方向去引导。
但后来网络上爆出了一个监控视频,视频内容就是女学生死亡前的画面。
在那个画面里无辜的女学生在邮轮上被男人追逐、欺辱,尽情玩弄。后来,几个女学生不堪其辱,跳海自杀。
而邮轮上的人则站在甲板上嘻嘻哈哈,眼睁睁地看着女学生慢慢沉入海底死亡。带头的,就是问天集团的大公子,孙泰勇。
孙泰勇闹够了之后,把剩下几个没有跳海的学生也推下了海,而后驾驶邮轮扬长而去。
视频一出,立刻引发巨大的社会舆论。
原本H国民间对财阀的嚣张跋扈就十分有意见。
这个事情一闹出来,民众愤怒了,纷纷要求严惩凶手。
由于事情闹得很大,H国总统亲自出来安抚民众,并下令逮捕孙泰勇。
在接连两次的新闻发布会上,总统的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对财阀藐视法律的不满。
这个案子,林星瑶也早就耳闻,她看着电视道:“H国这新总统很不错,敢公然和财阀对着干,有胆气。孙泰勇?哼,那个人渣,要真坐牢了倒是便宜他了!”
君玄夜道:“胆气是一回事,但能不能成,又是另外一回事了。H国财阀把持着国家命脉,毁掉财阀等于毁掉国家的经济。而财阀们在这种事情上向来狼狈为奸,互相包庇。之前还有总统想要削弱财阀的特权,结果被逼自杀。H国,表面上看光鲜亮丽,内里烂得一塌糊涂。”
林星瑶道:“至少还是有敢站出来对抗的人,总好过所有人都屈从在权势之下。从某些方面来说,H国和T国有些相似。一个是财阀为大,一个是军阀掌权。”
君玄夜道:“撼动这些非一早一夕,但可以徐徐图之。就像G国,在改革的路上也是走得艰难,但慢慢地也初见成效了。”
林星瑶闻弦知音:“你的意思是,将来如果你继任T国的元帅后,就准备要改革咯?”
“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君玄夜耸了耸肩:
“我大爷爷是从封建时代打拼出来的人,直到现在T国还属于君主制的国度。大爷爷肯定不愿意权利下放,而戴维将来当了国王后,又会走哪条路子,也全是未知数。政治、军事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太多。”
林星瑶忍不住笑了起来:“别人忙着争权夺利,你倒好,还嫌那些麻烦。”
她捏了捏君玄夜的脸颊,调侃道:“那你一定可要好好赚钱,万一生意失败,就只能回T国继承百万雄兵了!”
君玄夜道:“只能希望大爷爷身体康健、长命百岁。有他在,我暂时可以不必多管T国的事情。”
“对了,”林星瑶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之前被赵美娟害得那么惨,在床上躺了三年,为什么你大爷爷却不闻不问?”
君玄夜苦笑一声:“当初年少轻狂,自认为自己无所不能。T国的军阀又怎么样?我不喜欢,不想去,谁都不能勉强。”
“当年,就在我出事的前几天,大爷爷亲自打电话,想让我去T国,当时,他正好身体有些不适,怕自己撑不过去,所以让我过去。”
“我当时在国外忙得脱不开身,没了解透情况,就直接拒绝了。大爷爷因此非常生气,事后也一直等我道歉。没多久,我就出事了,一直昏迷。大爷爷并不知晓,还以为我要和他恩断义绝,便也赌着气不联系我。”
“一直到三年后我恢复了健康,才又去见了大爷爷,把误会解释清楚。不过即便如此,我也没想着要继承他的位置。一直到最近,我才发现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权势固然会带来很多负担,但能帮到你,能让我们更好的在一起。所以,我才放弃坚持,答应做大爷爷的继承人。”
林星瑶闻言,心里不禁有些感动。
当初,她来到他的身边,成为他的救赎。
而他为了她,改变初衷,一头扎入混乱的局势里,只为了帮她撑起一片天。第二天,林星瑶刚到了基地,就听说周嘉许来了。
周嘉许把林星瑶和祝小雯喊到跟前,开门见山地道:“有个任务比较棘手,思来想去,还是继续交给你们黑影队更合适。”
林星瑶一听“继续”两个字,就明白了过来:“是之前执行的H国任务吗?”
过去交到他们队里的任务,全部圆满完成。只有这个任务,因为小张的牺牲被迫中断。
周嘉许点了点头:
“根据小张牺牲前得到的情报来看,问天集团和国际上最新组织的极恶组织有往来频繁。并且,极恶组织其中一个头领就在H国。”
“最近问天的大公子,那出的游轮跳海案,想必你们也有所耳闻。H国的总统原本一心想打压这些财阀的势力。可不等孙泰勇被定罪,总统的独生女就被绑走。”
“总统暗中给我们北极星发来了求助,希望我们能帮他寻回女儿。同时他也会尽力帮我们清除打击掉极恶组织。所以这个事情……”
简单解释了一下任务情况后,周嘉许的目光落在林星瑶和祝小雯的身上:
“我思来想去,觉得这次的任务还是由女队员去比较合适,,女性的身份也能降低对方的警觉性。只是这个任务危险程度极高,你们……”
不等他说完,祝小雯就先在站出来:“首长让我去吧,我一定圆满完成任务。”
林星瑶冷笑:“祝小雯,你可以啊。我这个队长都没发话,你凭什么抢在我前头?”
祝小雯显得有些着急:“队长,你都结婚了,还是安心留在后方,让我去吧。”
林星瑶反唇相讥:“我是结婚了,你不也才热恋吗?就这么舍下宋白煦自己跑了?”
“够了!我这还没说完呢,你们俩着什么急?”周嘉许打断了她们的争执,“你们根本用不着抢,因为这次的任务,我准备派你们两个一起执行。”
“我们两个都去?”林星瑶不解:“这种属于潜伏类型的任务,想找到一个切入点顺利潜伏进去就已经很难了。人多可未必是好事儿。”
周嘉许道:“两个人能相互协作,总归是安全一些。至于怎么潜伏,这就交给你们去办了。”
他语气一肃,命令道:“给你们五天时间,找到切入点,五天之后立刻出发前往H国!”
“是!”
“是!”
林星瑶和祝小雯齐齐敬礼受命。
五天的时间其实很仓促。
短期之内要把尽量多的资料全部记在脑子里,这且不算。更为重要的是,要给自己找到合适的潜伏身份。好的开端才是成功的一半。
整整两天时间,她们两人都在啃相关资料,力图找到突破口,但一直想不到用什么身份潜伏进去。
问天集团任人唯亲,如果不是特别知根知底的人,即便你想进去当个看门儿的,人家都不愿意要。
为此,林星瑶愁掉了不少头发。
临近傍晚的时候,祝小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腾地一下站起来:
“对了,宋白煦的妈妈今天晚上还约了我吃饭。”
林星瑶一边看资料,一边漫不经心地道:“那你先走吧,时间也不早了。今天估计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
祝小雯道:“我想说的是,这个事情我们或许可以从宋白煦妈妈的身边下手。”
“什么意思?”
祝小雯从资料里拿出来一张照片,递给林星瑶:“这个人,我刚才一直觉得他的名字很熟悉,刚才想起来,他是卢芳芳的情人。”
就在三天前,卢芳芳在电脑上和宋白煦视频说她准备要回国。
宋白煦当时正忙着处理公文,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你回来干嘛?你在国外不是挺潇洒的吗?怎么?最近没有情人陪你玩了,就想起你儿子了?”
卢芳芳气的脸色都变了:“臭小子,我可是你亲妈,你就这么阴阳怪气地跟我说话,不怕天打雷劈呀?”
宋白煦冷笑:“难道我说错了吗?你敢说你最近没有打得火热的小白脸?卢芳芳女士,你也一把年纪了,还天天倒贴男人,小心哪天被卖了,你哭都来不及!”
卢芳芳气急败坏,音量都拔高了不少:“你这个王八羔子,有你这么诅咒母亲的吗?我什么时候养小白脸,倒贴了?”
谁知道话音刚落,卢芳芳的手机就响了。一看手机来电,卢芳芳略微有些心虚,就着急忙慌地准备挂掉,没想到却误触了接听键。
她手机音量是默认外放的,于是电话接通,就听一个男人用蹩脚的Z国话说:
“亲爱的芳,孤夜难眠,真的非常想念你,此刻你若是躺在我的臂弯里该多好……”
卢芳芳吓了跳,仿佛被捉奸在床一样,急忙挂了电话。可那番绵绵情话还是通过网络一字不落地传了出去。
“卢芳芳女士,请问您现在脸疼不?”宋白煦对她的这些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了,还能心平气和地嘲讽。
“他是我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哎,其实就是网络上认识的一个网友,现实里我们都还没见过。”卢芳芳试图解释。
“卢女士您可真是能耐,都搞上网恋了?就不怕遇上网络骗子,骗财骗色?”宋白煦讥讽归讥讽,可话里还是带着几分担心。
“大河他不是骗子,他是H国问天集团的人,在H国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再说,我也没告诉他我的身份,他也不知道我长相。所以不存在骗财骗色的问题,我们纯粹就是精神恋爱。”卢芳芳还是在试图解释。
“行,祝您精神恋爱愉快,再见。”宋白煦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明显还是被气到了。
当时祝小雯也在旁边,无意中听了一耳朵。
恰好今天,就接手了H国的任务,在调查问天集团关系人脉网的时候,看到金大河的资料,便想起了这一出。
“如果卢芳芳遇到的不是骗子,那她的网恋对象应该就是这个人,问天集团掌权人孙在民的亲戚,金大河。”祝小雯指着照片上的男人说。根据资料显示,金大河已经三十五岁了,但是他非常注重打扮,再加上外表出色,看起来就像20出头的小伙子。
林星瑶微微有些吃惊,惊叹了一句:“你这未来婆婆还真是好胃口。”
祝小雯忙道:“队长你,你放心,就算他是我亲妈。如果涉及案子,我也绝对不会徇私枉法。”
林星瑶笑着说:“你是我带出来的人,我还能不信你?卢芳芳什么时候回国的?”
祝小雯道:“昨天回来的。”
本来宋白旭是不愿意卢芳芳回国。
而卢芳芳也知道,再这样下去,母子俩的关系只会越来越僵。所以卢芳芳立马向宋白煦表示,愿意尊重宋白煦的选择,不管他将来和谁结婚,她作为母亲都不会再随意干涉。
果然,这话一出,宋白煦心软了。
宋白煦松了口,在电话里和卢芳芳说了一句:“你愿意回来就回,我又没让人限制你的自由。只是你说的话,我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卢芳芳似乎真的学乖了。昨天一回到宋家,看到祝小文时不再冷嘲热讽,反而还从旅行箱里搬出了一大堆送给她的礼物。
她甚至还关心起他们的婚期来,说什么:“如果真的决定共度一生,就可以着手准备婚事了。早点结婚生孩子,我也能早日当奶奶,给你们带孩子。”
“你可千万别!我怕让你带孩子,会把孩子给养歪了!”宋白煦嘴上怼着,但语气明显好了不少。主动说了,他和祝小雯暂准备晚两年再结婚,并说三十岁后再生孩子不迟,可以多过过二人世界。
今晚,本来卢芳芳是想约儿子出去吃饭,加深一下母子感情。但宋白煦最近工作比较忙,没空和他妈吃闲饭。
于是卢芳芳便转而邀请祝小雯。
听完祝小雯的诉说,林星瑶也觉得卢芳芳那边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眼见时间不早了,林星瑶把包一拎,招呼祝小雯:“走,陪你未来婆婆吃饭去!”
卢芳芳是真的打心眼里不喜欢做祝小雯,觉得她为人粗鲁,性格冰冷,出身还不太好。
可她再不喜欢,也架不住缺心眼的傻儿子喜欢。
这段时间,他们母子关系降到了历史新低,弄得她也很烦恼。
而卢老又从中百般劝说。
卢老问她:“你觉得你反对有用吗?没用!只会把阿煦越推越远!是阿煦娶老婆,人家小两口感情好,不比什么重要?当年你剃头担子一头热,死活要嫁入宋家。结果呢?这一辈子,你开心吗?你自己的眼光都不好,凭什么干预你儿子的婚姻?再干预下去,就不怕你儿子和你老死不相往来?”
最后一句话打动了卢芳芳,她决定改变策略。
果然态度稍稍放开,宋白煦对她就没那么抵触了。
只是现在……
她看了看腕上的满钻手表:祝小雯已经迟到快一个小时了。未来婆婆纡尊降贵地请她吃饭,她居然还好意思迟到?
更让人生气的是打电话还接不通!
就在卢芳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时候,祝小雯和林星瑶姗姗来迟。
“对不起,阿姨我有点事情耽误了。”祝小雯看了看手表,才发现自己都迟到了一个小时了。
“没关系,”卢芳芳勉强保持着微笑,“刚才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下次有事耽误了,记得提前说一下,这是礼貌。”
祝小雯也不好说,在基地里手机没有信号,只道了句:“对不起,我下次注意。”
卢芳芳的目光落到林星瑶身上:“君夫人也来了?快请坐。”
林星瑶一边入座,一边解释道:“我不请自来,希望宋夫人不要介意。为表歉意,这顿饭我请客。”
“不用不用!”卢芳芳仿佛变了个人一样,一改过去的高傲,对林星瑶道:“宋家和君家交好多年,没必要太生分。不介意的话,就和小雯一样喊我阿姨吧,我就喊你瑶瑶。”
宋白煦基本不和卢芳芳提自己的事情。宋氏最近遇到的财务危机,她还是通过卢老转述才知道的。
所以不论从什么角度来说,不论过去怎样,此刻在林星瑶面前,她都要极力的去维护两家的关系。
卢芳芳不作妖了,林星瑶和祝小雯自然也都不会再计较过去鸡毛蒜皮的事情。这一顿饭吃下来,总体还算愉快。
卢芳芳作为名媛贵妇,有心交好的时候说话待人,格外亲切,让人如沐春风。
中途,君玄夜的电话打来,林星瑶起身去外面接电话。
等她一走,卢芳芳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来,问祝小雯:“你和瑶瑶是怎么认识的,似乎关系不错。”
祝小雯当然不会说太详细的,就只说她曾经在车行工作的时候,认识林星瑶,两人一见如故,后来林星瑶还把她介绍给宋白煦当保镖。
“原来这样啊。”卢芳芳忍不住瞅了祝小雯一眼,依然有些不太满意:车行工作过,这出身也太低了。做宋家的媳妇,带出去见人,都不好意思介绍给朋友。
“小雯,刚才的牛排好吃吗?”卢芳芳忽然转变了话锋,让祝小雯微微有些不解。不过她还是老实地点点头。
“你知道为什么这里的牛排那么好吃吗?”卢芳芳问。
祝小雯摇头。
卢芳芳道:“这家餐厅只用从国外进口的和牛。价格昂贵也就罢了,主要是产量极低,供不应求。所以这家高级的西餐厅,只接待VIP客户。相比之下,外头很多餐厅,挂羊头卖狗肉,同样是牛肉,出身不一样,味道完全不同了。”
祝小雯看了看周围寥寥无几的食客,恍然大悟:“难怪这里的生意这么惨淡,原来卖的东西太偏门儿了。也不怕倒闭吗?”
惨淡?偏门?她说的是这个意思吗?明明她暗指的是出身问题啊!怎么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卢芳芳耐着性子继续道:“这里的定位就是只面向高端客户,比如我们来吃一顿,就价值十几万。原比一般餐馆热火朝天,干一个月赚的还多。”
祝小雯眨巴了下眼睛,忽然压低了声音道:“所以阿姨,您的意思是说这家餐馆是个黑店,坑了我们的钱。不行,我要举报工商!”祝小雯说着还真拿出了手机准备举报。
卢芳芳一口心头血都差点被气出来,急忙把祝小雯的手机夺过来放回桌子上。
“人家赚的是服务,是环境、口感,你懂不懂!”卢芳芳真的气得差点要得心脏病。
既然祝小雯蠢笨,她干脆就把话说得再明白点:
“像这种真正的高端餐厅里,是绝对不会以次充好。普通的牛肉,是无论如何也进不了这种高级餐厅的后厨!”
她说着瞥了眼祝小雯,用眼神告诉她:你就是普通牛肉,上不了富人的餐桌。
牛肉不是重点,重点是把祝小雯比作了普通牛肉,上不了台面。
可祝小雯显然没有领会她的意思,低下头继续吃着盘里的肉,吃着吃着,还嘟囔了一句:“这种牛肉油脂太多了,刚开始吃着,确实好吃。吃到后面就有些油腻了。”
“那是因为你点的是最大的一份牛肉。一般只吃一小片,尝个味道就行。来这里吃饭的人,非富即贵,早就脱离低级的追求,更在意环境、服务,也更喜欢和同等档次的人在一家餐厅就餐。这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卢芳芳说着,用餐巾擦了擦唇角,高贵如皇后一般。
“不是一个阶层的人,是很难融入在一起。即便一开始有些富人愿意去吃路边摊,可最多也就是尝个新鲜而已。平常的社交,还是得去高端的地方更合适。”
都说得这么明白了,祝小雯应该能听懂了吧?
祝小雯点了点头,似乎听明白了。
卢芳芳心中一喜,说了半天总算反应过来,和她沟通真是够累的。
事实上她今天是特意约祝小雯出来的。为的是让祝小雯能明白她和宋白煦之间差距巨大,谈谈恋爱可以,不要妄想嫁入豪门。
卢芳芳现在要缓和和宋白煦之间的关系,自然不会明着去反对什么。但如果祝小雯能懂事一点,趁早死了攀入豪门的那份心思,对卢芳芳来说就是两全其美了。
卢芳芳叹了口气:“阿姨知道,你是个不错的姑娘,明白事理,也为我们阿煦付出了很多。你放心,在经济上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祝小雯笑了笑:“都是自己人,不用说什么补偿不补偿的。”
卢芳芳道:“小雯,你真明白我说了些什么?”
祝小雯道:“对啊。我觉得阿姨你说的有道理。其实不论是路边摊,还是这种高级西餐厅,吃多了都容易腻味。下次我们还是去家里吃饭吧,家里的菜肴清淡些,利于健康,还吃不腻。”
卢芳芳彻底无语了。
她是在说哪里的菜好吃吗?是个人都能听懂的话,怎么到了她祝小雯这里,就好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白费力气?
气的卢芳芳端起桌上的咖啡就一口灌了下去,却忘了咖啡是刚端上来的,还在滚烫的,直接烫得她没忍住:“噗嗤”一口,就把咖啡全都喷了出来,自己的衣服和桌子都是一片狼藉。
“阿姨你还好吧?”祝小雯急忙拿餐巾帮她擦拭衣服,可咖啡的污渍根本不是随便就能擦得干净的。
卢芳芳是个极为重视外表的人,自然不能忍受这些,急忙站起来要去洗手间处理。
祝小雯好心地要去陪同,卢芳芳已经憋了一肚子火,怕再让她跟着,自己的火气会压不住,就没让祝小雯去。
卢芳芳前脚一走,林星瑶就回来了。
“她果然还是没有接受我。”祝小雯把一只手机递过来,那是卢芳芳刚才遗漏的手机。
林星瑶接过手机,一边快速地往里面安装了窃听设备,一边问:“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这顿饭当然不是随便吃的。
卢芳芳和H国财阀集团的亲戚搭上了关系,因此林星瑶决定对卢芳芳的手机实行监听。
一般人随意监听他人,是属于违法的行为。不过林星瑶是组织上的人,在执行任务期间,用些特殊手段,是被允许的,并不违法。
在来的路上,林星瑶就和祝小雯说,卢芳芳请客吃饭,应该是别有目的。大概率就是想要劝祝小雯离开宋白煦。
祝小雯还有点不太相信,主要是卢芳芳这两天表现得太有亲和力。
所以,林星瑶故意中途退场,好给卢芳芳腾出说话的机会。
果然她一走,卢芳芳话里话外各种暗示。
祝小雯性格直,确实不擅长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但有林星瑶提点在前,她再蠢也听出一二。
看看在宋白煦的面子上,祝小雯不想和卢芳芳直接闹翻,就干脆装傻到底,反而把卢芳芳气得不轻,还拿她没办法。
只是祝小雯略有些担心:“她年纪也不小了,我这么气她不会有问题吧?宋白煦虽然嘴上不待见她,但其实心里还是很在意她的。前两天因为宋秋彤的死,宋白煦心情还有些低落。这两天阿姨回来,他的情绪明显好多了。他那个人啊,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其实很重感情。”
林星瑶好笑地道:“你居然还怕卢芳芳气坏了身体?放心吧,她都被自己儿子给气惯了,早就有了免疫力。也就是你口硬心软,跟宋白煦一个德行。要换成是我,她如果敢在我面前阴阳怪气的说话,怼她那是客气的。想想君哲远!”
这一句话顿时就把祝小雯给逗乐了:“你呀,也就是看起来像个淑女。”
林星瑶把手上的活儿干完后,又和祝小雯闲聊了几句,吴芳芳才重新回来。
碍于林星瑶在场,她也不再和祝小雯说什么,又恢复了那副亲切和善的长辈模样。
林星瑶替祝小雯鸣不平,故意道:“这里的牛排挺好吃的,是和牛吧?”
卢芳芳笑道:“对,这家餐厅主打就是原产地进口和牛。老板是R国人,每天都有专机从R国空运最新鲜的牛肉。瑶摇一下就能吃出好坏,不愧是青峰集团的老板,见多识广。”
相比之下,卢芳芳觉得同为草根出身的祝小雯就差远了。听说她最近一个月吃住都在宋家,也不工作,可见是个懒惰又拜金的姑娘。对于卢芳芳轻蔑的目光,祝小雯只当看不见,继续吃着面前的牛排。
这已经是她点的第三份牛排了,腻味是腻味,但没办法,餐厅主打的就是牛排,别的主食也没有啊。祝小雯和林星瑶忙了一天,中饭没顾得吃,她胃口又大,不多点几份根本不够。
这就愈发让卢芳芳看不爽:那牛排一份可贵了,这个祝小雯连着吃了三份,也不嫌撑得慌。跟猪一样能吃,真是上不得台面!
大概是感觉到卢芳芳犀利的眼神,祝小雯终于从牛排里抬起头来,却是对林星瑶说:“你中午也没吃饭,要不也再给你点一份?这里的东西分量太少了,一份肯定不够吃。”
林星瑶道:“好啊。我加两份,打包回去和我老公当宵夜吃。”
于是,祝小雯就喊了服务员,吩咐道:“四份和牛套餐,打包。”
卢芳芳吃了一惊:“小雯,你刚才都吃了三份了,还没吃饱?”
这里的牛排一份足足有半斤,再加上其他的配菜,分量很足。这个女人,真不怕撑死?
祝小雯道:“我给宋白煦也打包一份当宵夜。对了,阿姨,你刚才说和牛稀少,难道餐厅里也是限量供应的?”
卢芳芳皮笑肉不笑地道:“我是怕你吃多了不消化。”
林星瑶接过话头道:“和牛是稀少,但还没有到那么夸张的地步。小雯,你喜欢吃和牛?君玄夜之前和R国王储谈定了要去R国投资,一直没想好投资什么项目。回头我和他说说,去那边弄个农场,专门养和牛。以后你想吃多少,我送你就是。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祝小雯知道,林星瑶这是为了给自己撑面子,忙道:“不用不用。不管是牛排还是猪排,吃得饱就行。我没这么多讲究。你可千万别去君总面前说,要不然他还真以为你喜欢和牛,回头给你弄一堆,让你天天吃,那也太腻味了。”
主要是,祝小雯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初君玄夜卖萝卜给宋白煦的事情,可不敢随便接受君玄夜的牛肉。
吃完了饭,林星瑶回了君家。
而祝小雯则和卢芳芳一道回了宋家。
一路上,卢芳芳都是一言不发。
直到,进了宋家的门,看到宋白煦的时候,卢芳芳的脸上才露出慈祥的笑容,拉着祝小雯的手,过来和宋白煦说话。
还时不时地夸祝小雯懂事,吃个饭还要惦记给宋白煦也带一份。
往常总爱怼她的儿子,听了这些话,得意地道:“那当然了,小雯当然是最好的。您儿子的眼光能差吗?”
也是因为觉得卢芳芳改变了很多,宋白煦难得耐心地和卢芳芳聊了好一阵,颇有母慈子孝的氛围。
“好了好了,我先上去休息了,不打扰你们小情侣间的甜蜜了。”卢芳芳笑着调侃了一句。
等回到自己的房间,卢芳芳脸色一下就挂了下来,重重地呼了口气。
她真觉得自己命苦,年轻的时候婆婆刁难、老公不爱,这才一狠心走上了开放式婚姻的路。
现在倒好,好不容易儿子养大了,自己还要看儿子的脸色。
想着想着,卢芳芳难过得掉了几滴泪。
就在这时,她手机响了。
电话一接通,里面就传来一个男人温柔无比的声音:“芳芳,怎么一晚上不给我消息?”
卢芳芳抹了抹眼泪,语气淡漠地道:“晚上有个饭局。你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芳芳,此刻H国的月亮很美,我看到月亮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你来。”
卢芳芳叹了口气:“我都和你说了,我准备留在Z国陪伴儿子。我们之间……算了吧。”
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很急切:“怎么能算了呢?你想留在Z国,我也可以去Z国,去你身边。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我可以帮你照顾他。”
“我儿子不需要别人照顾。”卢芳芳拒绝了他。
可对方似乎用情很深,一直苦苦哀求。卢芳芳就也有些心软,毕竟这么多年了,也就这男人让她重新有了走入婚姻的想法。
于是她沉默了一会儿道:“给我点时间考虑下吧。”
忙又补充了一句:“你千万别来Z国。我儿子不喜欢我给他找后爸。最近我们母子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点,你可千万别乱来。”
“不乱来不乱来!”金大河似乎很怕卢芳芳生气,言语中追得很紧:“芳芳,人生有限,我们错过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能相遇、相知、相爱,这是上天对我们最后的恩赐,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放弃你。求你也别放弃我好吗?”
卢芳芳叹了口气:“何必呢。你长得帅气,又有钱有身份,什么小姑娘找不到,何必非要认死理?”
“我不要别人,只要你!遇见你,我才知道爱情是什么模样,芳芳你就是我的女神,我灵魂的归属。我想念你的唇,想念你的气息,想念你……”
一墙之隔的距离,祝小雯透过耳机,把卢芳芳和金大河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尴尬的差点用脚趾扣出三室一厅。
中老年的爱情,原来遍布虎狼之词。
君氏府邸。
林星瑶最近又仿佛被作精附体,回到家就开始各种折腾君玄夜。
比如此刻,她窝在沙发上看齁甜的无脑言情剧。
电视剧的女主角,随便喊一声口渴,男主就立刻抛下一切公务,给女主倒水,并且贴心地试过水温,确定不冷不热了再给女主喝,还是亲手端着喂,甜死个人。
所谓细节见真心,大概就是如此吧。
于是,林星瑶脑子一抽,开始模仿电视的情景,掐着嗓子娇滴滴地喊着:“老公,人家口渴了。”
君玄夜就在旁边的办公桌上办公,闻言目光从电脑屏幕上挪到林星瑶身上:“水不就在你前面的茶几上吗?”
林星瑶低头一看:对哦,她的水早就在那边了。
她不甘心,继续掐着嗓子说:“老公,人家要你端过来,人家手酸端不动啦!”
.林星瑶一作,君玄夜就拿她没办法。
他丢下工作走过来,看了看茶几上的水杯,然后又看了看一脸期待的林星瑶,最后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林星瑶:“!!!”
“我是让你给我端水喝,没让你喝,你还一口喝完了!你看看电视剧里的男主多体贴,多温柔,再看看你……”
不等她抗议完,君玄夜一个俯身,直接吻了过来。唇齿相叠的同时,一股甘泉缓缓渡入她的口中,清洌香甜,带着他的温柔气息,缓缓侵入心田。
一个吻,缠绵悱恻。
分开的时候,他还依依不舍地在她殷红的唇瓣上轻咬了一下。
林星瑶虽已为人妻,可还从来没有尝试过这种。甜蜜之余,忽又想起了什么,话就冲口而出:“你刷牙了没?没刷牙的话,那我……那我刚才喝的岂不就是你的漱口水?”
“你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君玄夜抬手在她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不是你说手酸,端不了杯子,我才喂你的?”
林星瑶堂堂女汉子,终于略显娇羞地低下了头:“人家让你用杯子喂水,没让你用嘴喂。”
君玄夜抬手挑起她的下巴,微微一笑:“用杯子算什么温柔体贴?我亲口喂给你,不是更显得亲密吗?”
林星瑶配合他的动作,眼眸中波光流转,脸颊也适时地飞起了一抹绯红,仿佛真是一个娇柔害羞的少女,还用娇羞的语气说了句:“那你下次记得漱口,要不然我总觉得这是漱口水,心里怪别扭的。”
君玄夜唇角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丢下林星瑶转身就走。
林星瑶还在后面喊着:“哎哎,你干嘛?给我倒水呀,我还渴着呢,刚才的水有一大半可都被你喝了啊!”
君玄夜没搭理她,砰的一声关上了卫生间的门,紧接着里面就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这是……去洗漱了?
君玄夜再回来的时候,似乎还憋着气,给林星瑶重新倒了水,然后一言不发地回到电脑前继续办公。
林星瑶端着杯子咕噜噜地喝了完了一大杯水,只觉得索然无味,杯子用得也不大顺手。
于是她厚着脸皮,走到君玄夜身边,一会儿玩玩他的头发丝,一会儿又扣扣他的耳朵。
君玄夜正被她弄得有点痒痒时,就听她忽然惊叫了起来:“君玄夜,你居然有耳屎了!”
君玄夜腾的一下就从椅子上跳起来,迅速冲进洗手间。
再出来的时候,耳廓红红的,显然经历过暴力揉搓。
林心瑶笑得前仰后合,“我骗你呢!你居然还去洗耳朵了,哈哈哈!就算真有耳屎,也该掏耳朵才是,洗耳朵干什么?哈哈哈哈,君玄夜你太可爱了。”
天知道,君玄夜是真的认认真真的去掏了耳朵,怕再被她挑出毛病,索性把耳廓洗了洗,擦了擦,弄得红红的。
结果她说什么?骗他的?
眼见君玄夜的脸色一点点地沉了下来,仿佛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林星瑶转身就要走,不敢再惹祸聊骚,结果就被君玄夜拽住胳膊给拽了回来。
“今晚是你惹我的!”
说罢直接把人给按在办公桌上,吻了下去。桌上的文件哗啦啦地落了一地,他也不为所动。
他口腔里蔓延着清新的薄荷香气,十分好闻。
那怡人的薄荷气息,带着燎原之势,不容拒绝地席卷了她的全身。
大汗淋漓之后,林星瑶目光迷离地望向了电视的方向,视线慢慢有了聚焦,然后看到屏幕上出现了“剧终”二字。
她气愤地锤了下君玄夜一下:“都是你胡闹,害得我错过了大结局!你要赔我,赔我赔我!”
“嗯赔你。”君玄夜在她的发丝上吻了吻:“这不是把我自己赔给你了吗?”
林星瑶冲他翻了个白眼,然后又开始作:“我想去上厕所,但是我不想走路,累,没力气。”
君玄夜就将她打横一抱,抱去了卫生间。
到了马桶边上的时候,君玄夜突然促狭地笑笑:“真累了?那大概也没力气坐马桶吧,我帮你……”
一句话没说完,林星瑶迅速反应过来,急忙从君玄夜的怀里跳下来:“我上厕所,你出去!”
君玄夜一脸坏笑:“我以前看过亲戚家的长辈给孩子把尿……”
“君玄夜你找死!”林星瑶飞起一脚,直接把人给踹出了卫生间。
夜里闹腾得晚,但是早上却起得很早。
林星瑶帮君玄夜挑了一条深蓝色丝光斜纹的领带,仔细地帮君玄夜佩戴,温柔得像个贤良淑德的全职太太,等着丈夫上班下班。
君玄夜看着她的眉头皱起又舒展,直到几个回合之后,她才轻轻地舒了口气:“领带打好了!在老婆的精心打理下,君总今天比昨天更帅了呢。上班的时候记得你是有妇之夫,不能被外头被野花野草占了便宜。”
“哪有什么野花野草?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君玄夜捏了捏她的鼻尖。
她的皮肤很细腻,随便捏一下就起了红晕,和昨晚被他欺负之后一模一样。
“你什么时候学会打领带的?”他问?
“昨晚。电视剧里说,女人给男人打领带,就是在男人脖子上套个结,你一辈子都是我的人。”她笑得很得意:“我悟性还不错吧?电视里只演示了一遍,我就记住了。”
君玄夜对着镜子照了照略微微有些歪斜的领带,开始睁眼说瞎话:“嗯,还不错。下次继续努力。”
把自己的男人收拾妥帖了,林星瑶也拎了包准备要出门。
——她总归不能做个闲散的贵太太,送他上班、等他下班。
却在刚转身的瞬间,又被君玄夜给拽了回去,猝不及防撞入他结实的胸膛。
林星瑶笑着想打趣他一句,却听得他忽然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又要出任务了?”
林星瑶的笑容在唇边凝固,心头隐隐有些不舍。
本来林星瑶准备在离开前一天再告诉他,好叫离愁别绪能衍生得晚一些、再晚一些。
可他,还是察觉了。
“你怎么知道?”她觉得自己掩饰得足够好了。
“因为你又开始变得特别矫情了。”
即便她不想让离愁别绪影响二人世界的甜蜜,可她潜意识里也被不舍之情支配,让她变得特别粘人、矫情。
君玄夜便是在细枝末节中,窥出了冰山一角。
“什么时候出发?”
“两天后。”
“哎”他一声长叹,叹入了她的心头,荡起丝丝涟漪。
他本该是意气风发的男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爱叹气了呢?
林星瑶转过身来,捧着他英俊无双的脸:“别老叹气啊,会把财运都叹走的。”
她按住他的唇角,强行做了个上扬的弧度:“要笑。君玄夜我喜欢你笑,不管是算计人时狡猾的笑。还是鄙视别人时的冷笑,我统统都喜欢。当然,更喜欢你看我时温柔的浅笑。”
君玄夜就把笑容凝固在唇角,是她最喜欢的温柔的姿态。
“好,我知道了。你下次要出任务,不用瞒着我,也不要伪装。想做什么,你尽管去做。不论何时何地,我总归是支持你的。”
他没有追问她去哪里,多久回来,危不危险,就连刚才那短暂的伤感也很快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今天,林星瑶没有去基地,而是直接去了宋家找祝小雯。
宋白煦去了公司上班,卢芳芳一早上就出去拜访闺蜜了,因此宋家就只有祝小雯。
这段时间,祝小雯虽然表面上看是和宋白煦同居了,但其实两人还没有越过雷池,晚上都是各睡一间房。
这也给祝小雯的工作提供一定的便利性。
比如此刻,她的房间里就放了很多监听的设备,林星瑶来的时候,她还在电脑前查看数据。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收获?”林星瑶走到祝小雯旁边问。
祝小雯摘下来耳机,“有。我连夜看了卢芳芳账号的聊天记录,确定她的网恋男友就是问天集团的金大河。”
林星瑶拉了个凳子坐下,一边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地操作一边道:“你仔细说说。”
“是!”
根据祝小雯掌握的情况来看。
卢芳芳于一年前在网络上和金大河相识。起初,两人关系很淡,聊得也很随便。
直到半年前,两人才渐渐聊得热起来。
金大河应该是对自己的外表、身份十分骄傲,经常炫耀自己的财力,还时不时地发一些自拍。最主要的是,他极为擅长撩女人,每天各种关怀问候,极尽温柔体贴。
卢芳芳慢慢就陷入了爱河。
但卢芳芳毕竟不是单纯的少女,她对人还是颇有防备心的。
起初的网恋,也不过就是排遣寂寞,没想过奔现。
所以,她从来没有透露过自己的年龄、身份、容貌,只说过自己丧夫,育有一子,至于儿子多大,她就没说。
不过从金大河的聊天里能看出,他潜意识里似乎觉得卢芳芳儿子还未成年,所以追着要帮卢芳芳养儿子。
卢芳芳本来都有点动摇了,可自从回国之后,大概是顾忌宋白煦,居然想着了断这段关系。
就连昨晚,面对金大河连珠炮似的情话攻击,她也只是在短暂的犹豫之后,用悲伤且诗意的语气说了句:“只当我们的相识、相知都是一场美丽的梦,梦散了,人也该醒了。大河,忘了我吧。”
林星瑶听完都感叹不已:“真是一场浪漫且悲伤的网恋啊,我差点都要感动了。”
祝小雯道:“如果那金大河真的靠谱,倒也可以。宋白煦主要是反感他妈妈乱搞男女关系。正常恋爱结婚,他肯定也能接受。就是卢芳芳大了金大河十多岁,还有个快三十岁的儿子,不知道对方能不能接受。”
林星瑶听罢,嗤笑一声:“你还真想给你婆婆保媒呢?我刚才又仔细看了遍他们过往的聊天记录,金大河未必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深情。金家早些年败落,他们又都挥霍惯了,吃穿用度无不奢侈。估计早就没什么钱了。”
“你再看卢芳芳,她虽然没有表明身份,但是她时不时地会晒一些旅游照片,比如半年前她在马尔代夫的海岛一住就是一个月,且还是当地最好的独栋海上别墅,光是住宿费就高达上百万。明眼人一眼就知道她有钱,而且是非常有钱。”
“也就是卢芳芳去马尔代夫旅游之后,金大河和卢芳芳的联系才频繁起来。”
“你再看这段时间他们的聊天内容,很多次都是围绕着奢侈品的话题展开,这其实就是金大河的一种试探。而在如芳芳这边,什么顶级的奢侈品,限量的跑车,她什么不是了如指掌的?”
“金大河确定卢芳芳是富婆,于是展开了猛烈的情感攻势。吴芳芳在宋氏和娘家的公司那边儿都有不少的股份。光是这些分红,都极为可观,远不是一般富婆能比的。那金大河要真知道卢芳芳的身份,别说卢芳芳只比他大十几岁,就算是个八旬老太,看在钱的份儿上,他都不会嫌弃。”
祝小雯到底单纯一些,还真以为未来婆婆遇上了第二春呢。结果经林星瑶这么一分析,方才反应过来,原来卢芳芳是遇到了情感骗子。
可叹她一双高贵凤眸,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天天把门当户对挂在嘴上。结果她自己呢?和一个外国的破落户纠葛不清?
林星瑶道:“卢芳芳得知真相后,估计得气死吧?”
祝小雯则忧虑地道:“估计先气死的,得是宋白煦。别看他天天怼得她妈哑口无言,但其实心里还是很在意她的。”
林星瑶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们母子之间的矛盾只能他们自己去化解。不过,卢芳芳这次倒是给我们提供了一个不错的切入口。”
祝小雯一听就知道,队长这是有策略了。
卢芳芳白天和几个朋友喝茶逛街,然后又去逛了名车展,看中了一辆限量版的豪华跑车,价值八百多万。
她直接订了车,并且还拍了照片随手就发了出去。
她并不觉得自己是在炫耀,真的只是随手发发。对于他们这种阶层的贵妇来说,买个车不过就跟普通人买个衣服而已。发出去,只是分享、记录生活,仅此而已。
以前,她的朋友圈一发出,金大河第一时间就点赞评论。
但是这次,他没有点评。
哪怕是要分手了,可连个点评都没有,卢芳芳总感觉有些失落。
就在这时候,金大河的消息来了。吴芳芳心里的失落一扫而空。
她一边想着,等下还是要严厉拒绝,不能再拖泥带水了,一边打开了消息查看:
“芳芳,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尊重你的意见。我们就先分手吧,未免牵挂,你也不要再联系我了。”
卢芳芳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这是真的要分手了?
骨子里的骄傲,让卢芳芳很快就收敛了情绪,还气愤地想:分手就分手,本来也没想有更深入的发展!
气恼之下,她干脆把金大河拉黑了。
林星瑶和祝小雯部署完成,就准备前往H国。
离开的前一晚,林星瑶特意早早回来陪君玄夜吃饭。
吃完了饭,林星瑶收拾行李。
君玄夜在旁边不停地啰嗦:
“你出去之后一定要注意安全!安全!记住,什么事儿都不如你自己的性命重要。”
“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你就立即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你们组织上有规定,我是说万一有我能帮的呢?”
“衣服多带点,还有钱——钱够用吗?我给你转几个亿当零花。”
“君玄夜!”林星瑶很无奈地道:“你平常不那么啰嗦的。”
君玄夜就委屈巴巴地看着她:“你嫌我啰嗦?”
.林星瑶一看君玄夜那副委屈巴巴的表情,心就软了几分:“我没嫌你啰嗦。我又不是第一次去执行任务,相反我的经验很丰富,你真不用替我担心。”
她指了指自己的行李箱:“该带的东西我都带好了,我会把自己照顾得妥妥的,等任务结束后再完完整整地把自己交还给你。”
君玄夜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刚才的话有些多余,但如果不多说几句,我就觉得心里慌乱。哎唉,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让我牵肠挂肚?”
林星瑶道:“那你不如就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工作上去。等我离开之后,你多想你自己的事,想想怎么样赚更多的钱。你不喜欢赚钱吗?转移一下注意力,或许你就不会对我牵肠挂肚了。”
君玄夜道:“工作是工作,想你是想你,不冲突。”
顿了顿,他又道:“我正想跟你说呢,我明天也会出一趟差。就是不知道等我出差回来后,能不能看到你凯旋。”
林星瑶道:“我会速战速决。”
第二天,君玄夜依依不舍地目送林星瑶驾车远去,然后才转身上了车,开始了自己的忙碌工作。
H国国际机场。
林星瑶和祝小雯从机场里走出来,远远就看到了金大河。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出口,显然是在等什么人。
金大河实际年龄已经35岁了,但他身材保持得不错,五官也算俊朗,再加上他十分擅长打扮,着装时髦,脸上还画了淡淡的妆容,整个人显得十分精致。看起来就好像才二十出头。
林星瑶带着祝小雯走了过去,佯装欢喜地道:“你是……大河?”
金大河一脸惊疑地看着面前主动搭讪的美丽女人:“你是……你是?”
心里隐隐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可就是有点不太敢认。
林星瑶大方一笑:“我是卢芳芳呀。大河,你比照片上看起来更帅气,真是让我意外!”
金大河仿佛才反应过来:“你……你是芳芳?你才真是叫我意外!”
卢芳芳从来没有向金大河透露过自己的年龄、外貌、家世。
而金大河只是从平常一点一滴的交流中推测出,卢芳芳的年纪应该在30到40之间,丧夫带子,非常非常的有钱。容貌未知,但不重要,反正他看中的不过是她的财富。
但此刻看着面前不过二十多岁,长相极为出挑的林星瑶,金大河还是颇为震惊的。
“你不是说你结过婚,还有个儿子吗?可是我看你好像才20岁吧?”
林星瑶则是脸不红心不跳地编着瞎话:“我今年28岁了,20岁那年结的婚。我儿子今年都满7岁了,在Z国,以后有机会带你见见。”
为表诚意,她甚至还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证件。
反正20岁和28岁其实间隔并不大,长得年轻一些,28说18都不违和。
因此这一番话很容易就圆了过去。而对金大河来说,网恋对象超过自己的预期,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财色兼收,谁会愿意拒绝呢?
聊了几句后,他的目光才落到祝小雯身上:“这位是?”
林星瑶介绍道:“她是我的助理兼保镖。我喜欢出门旅游,但家里人总不放心我的安全,非要给我安排一个保镖。”
“是是是,芳芳你长得漂亮,独自出门是不太安全。不过在H国你放心,我会保护你。”
金大河内心颇有些激动,到底是有钱人啊,出门就得带保镖,像当年他们金家还没有没落的时候。他上学也是有保镖随行的。
一想到这次钓上了个美丽的富婆,说不定很快就能和富婆喜结连理,坐享富贵,金大河对林星瑶就越发的殷勤。亲自给她拎行李,拉车门。
林星瑶没有上车,而是扫视了几眼车子,语带嫌弃地道:“大河,你就开这样的车?这和你的身份也太不符了。”
要知道,就算是这个车,那也是他们金家最好的车啊,当年也算是高档轿车。也是为了充面子,他一直舍不得卖掉,如今也就是旧了点而已。
今天,他特意把车洗得干干净净地来接卢芳芳,没想到一来就被嫌弃了。
金大河正有些尴尬的时候,林星瑶突然话锋一转:“我最近新买了辆车,不过买完之后又发现颜色有点老气,和我的气质不搭。哎,也不能退了,要不送人吧。”
说着她还把手机打开,调出了一张高级跑车的照片——正是卢芳芳不久前发朋友圈的那张照片。
金大河是懂车的,一眼就看出那车价值大几百万,顿时惊得两眼放光,说话都有点结巴:“芳芳,这么好的车,你说送人就送人?价值不少钱呢。”
林星瑶显得浑不在意:“也就是八百多万,算不了什么。”
金大河心想:要是能开着那辆车去亲戚面前炫耀,看谁还敢看不起他。
“芳芳,既然你要送人,不如……”
他想说,不如送给我吧。
谁知话还没说完,就见林星瑶扭头对身边的保镖道:“我记得你男朋友缺辆车,不如送你男朋友吧。”
祝小雯仿佛已经习惯了她的慷慨大方,道了声谢就收下了。
金大河顿时就失落了起来,可偏偏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不能让芳芳女神发现他是个贪图钱财的人。
相比起来,把芳芳弄到手,她的钱不就全都自己的吗?一辆车而已,也就几百万,不心疼不心疼……可心里还是好疼,怎么办?
金大河是林星瑶打入孙氏财阀的切入口。因此,她就冒充卢芳芳千里汇网友。
本来,祝小雯想要自己冒充的。但是林星瑶觉得,在应变能力上面,自己更合适。
为此,她特意用木马程序假冒金大河给卢芳芳发了分手消息。确认卢芳芳把金大河打入黑名单后,再盗取了卢芳芳的账号,告诉金大河要来H国旅游。
金大河自然喜不自胜,屁颠屁颠地给跑来接机。
以前卢芳芳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实情况,多少也是出于防备心理。
但是奔现之后,家里的情况肯定要提及。
林星瑶当然不会把宋氏给卷进来,她就提前编造了身份。是Z国某个富商的遗孀,丈夫生前是做煤矿生意的,攒下了不少的财富。
而她自己又善于投资炒股,最近几年,光靠投资,就让家产翻倍。没事的时候,就爱旅游购物,花起钱来特别大方,反正赚钱也简单。
说这些话的时候,林星瑶心里还一直默默地念着:君玄夜对不起啊,我没诅咒你啊。我说的那个早死的,是挖煤的假丈夫,不是你、不是你……
.就在林星瑶和祝小雯乘坐着车子刚刚离开。
机场里又走出一群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走在最前头的两人,赫然就是君玄夜和宋白煦。
宋白煦一边走,一边侃侃而谈:“兄弟,我这次在H国投资的项目绝对有大搞头,能赚大钱。看在咱们交情的份上,我特意拉你入股,有钱一起赚!”
见君玄夜目光看向前面刚刚开走的车子愣神,宋白煦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我在和你谈项目,你发什么呆?那破车有什么好看?”
君玄夜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一辆不起眼的汽车吸引住了目光,甚至连心跳都微微起了变化。
回过神来,他淡淡地看了眼宋白煦道:“你的项目我仔细研究过,要不然也不会到H国来。所以,你就不要再喋喋不休地啰嗦了。”
宋白煦气急:“我带你赚钱,你还嫌我啰嗦?”
君玄夜掏了掏耳朵,颇有些不耐烦:“在飞机上你就啰嗦个不停,下飞机到现在你的嘴就没停过。你不累,我听着很累。”
“我……我真说了那么多话?”宋白煦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然后叹了口气:“我还不是怕你空闲下来会想瑶瑶,多谈谈公务,你也能好过点。”
君玄夜很不领情地白了他一眼:“我看是你怕自己空闲下来会想祝小雯吧?”
一语中的。
宋白煦再度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小雯什么时候能回来。最近半年,我们天天在一块,她突然说走就走,我……我还真不习惯。”
他压低了声音问君玄夜:“一般执行任务需要多少时间?”
宋白煦知道祝小雯和林星瑶是特殊组织的人,时常要去出任务,且还不能联系家属。所不同的是,君玄夜已经经历过一次林星瑶出任务,而宋白煦却是头一次,自然要请教一二。
“我也想知道。”君玄夜拍了拍他的肩膀:“车来了,先去酒店吧。”
宋白煦愣了愣,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你也不知道,原来瑶瑶也不是什么都告诉你。哈哈哈,君玄夜,咱们俩都是半斤八两啊。”
君玄夜很无语地看了宋白煦一眼,真不知道他在高兴些什么。
懒得跟这个二百五同车,君玄夜一上车就直接关了车门,不顾宋白煦哇哇大叫,把他丢去后面的车了。
金大河本来计划直接带林星瑶回家见家长,以显示他是以结婚为前提进行交往的。
但是,林星瑶拒绝了。
她眼神真挚且害羞地看着金大河:“大河你把我介绍给家人,足见你对我的重视,我十分高兴。只是我不能随随便便的就出现在你家人面前,万一他们不喜欢我怎么办?”
金大河忙道:“不会的,不会的,我保证他们肯定喜欢你。”
年轻漂亮,最最重要的是有钱,怎么可能不喜欢?
林星瑶却显得很担心:“哎呀,人家还是害怕嘛。毕竟我结过婚,还有孩子。而你是那么优秀的单身青年。万一他们不接受,我面子上也过不去啊。”
她继续循循善诱地道:“如果有一个公开的场合能让我以普通朋友的身份参与,并和你家族的人都见见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预判他们到底喜不喜欢我。如果他们能接受我,你再正式地向他们介绍我是你的女朋友。这样不就可以避免尴尬了吗?”
金大河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道:“对了,后天是我堂舅六十大寿,家族的人都会到齐。你如果不介意,可以和我一起出席。”
他的堂舅就是问天集团的老板孙在民,也是H国第一大财阀。
作为没落亲戚,金大河在孙家那边是没有什么地位的。这种宴会,他原本也不太愿意去,主要是怕去了会被人冷嘲热讽地挖苦。
但眼前,似乎也只有那个宴会合适。最主要是,场面很大,能让富豪女网友觉得他在H国很有身份。
林星瑶等的就是这一句,欣然答应。
金大河给她安排了豪华酒店,还特别大方地开了间套房。贵是贵了点,但是想到和女神即将迎来浪漫的良宵,一切还是值得的。
本来他还准备给祝小雯单独开间房,谁知道就听到林星瑶道了句:“不用额外开房间了,我助理和我住一起就行了。”
金大河:“啊?”了一声:“可是……可是亲爱的芳,我们好不容易才见面,我还想陪你聊个通宵呢。”
林星瑶揉了揉太阳穴:“哎呀,坐飞机坐得我好累,头也疼。想早点睡觉。”
祝小雯就把行李一拎,对金大河礼貌地道了句:“明天见,金先生。”
说完,跟着林星瑶上了电梯。
金大河:“……”
说好的良宵呢?他花费了那么多钱,开的豪华客房,结果自己却不能住?
到了酒店房间,没有外人了,祝小雯四处打量了下房间内部,“金大河还挺大方,给我们开这么贵的房间。”
林星瑶笑笑:“他想钓富婆,当然要多下点本钱咯。”
“他万万想不到,富婆其实是在钓她。”祝小雯问:“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想象,队长钓男人这么有一套,把他哄得一愣一愣的。就是不知道君总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
林星瑶脸色微变,语气格外严肃:“祝小雯,我以为队长的身份命令你,这里的事情绝对绝对不能告诉君玄夜!”
很快就到了宴会当天。
H国第一财阀的寿辰,场面自然无比盛大。
举办的地点在孙家的私人庄园。能来参加的客人,也都是非富即贵,停车场里遍布豪车。
相比之下,金大河的车就显得廉价且陈旧,十分寒酸。
不过现在金大河却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车上,而是指着不远处恢宏阔气的主建筑,对林星瑶道:
“芳芳,你看,这里就是我表舅的家,他的别墅够阔气吧?这可是整个H国最名贵的住宅,还有里面的装修,可是比总统府都要奢华。普通人别说住了,就连见都没见过,不过这里我小的时候经常来。现在……现在我比较忙,来的少了点。”
他语气格外骄傲,仿佛表舅家的别墅就是他家似的。正说着,一列全跑车的车队在轰鸣声中极为拉风地驶进了庄园,停在了金大河和林星瑶的附近。
跑车车门打开,下来的都是些年轻人,打扮时髦,看不出具体年龄。当先一人,染着一头格外张扬的紫头发,眼神轻蔑地看向金大河:
“我还奇怪,这里怎么会停了一辆上不得台面的破车。原来是大河表兄你开来的,啧啧,瞧着车旧的,至少有十个年头了吧。哦对了,我差点儿忘了,金家早就破产了,能保留一辆这样的老爷车已经是不容易了。怎么,表兄你今天来是想找孙家借钱的吗?”
林星瑶从之前看过并记在脑子里的资料里,飞快地搜索出了这个男人的资料:
孙良浩,32岁。孙在民的亲侄儿,问天集团第二大股东的儿子。
比起金大河这种表亲,孙良浩不管是和孙在民的关系,还是家里的财力,都不在一个层级上。因此,每次见面,孙成浩对金大河都是各种嘲讽侮辱。
往常金大河被侮辱了也依然会笑脸相迎,跪舔对方。可有女神在侧,他就觉得面子太过不去了。
于是,他低声对孙良浩道:“表弟,我女朋友在旁边,给我点面子。”
孙良浩这才发现,金大河身后还站着一位漂亮的女人。
孙良浩交往过很多女朋友,此刻身边就搂着个美女,但和林星瑶比起来,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这位美女是?”孙良浩眼睛都看直了,身边的女伴也被他嫌弃地推开。
林星瑶则大大方方地站出来,“你好,我是大河的女朋友,卢芳芳。”
金大河急忙补充了一句:“更确切的说是未婚妻,我们已经在谈婚论嫁了。”
“嗨,我叫孙良浩,我爸爸是问天集团的董事。”孙良浩却仿佛没听见一般,目光贪婪地盯着林星瑶:“你这么漂亮,想不想出道做明星?我手下有经纪公司,捧红了很多家喻户晓的明星。”
金大河叫嚷道:“哎哎,你怎么能当面挖我的人?芳芳是我的未婚妻!”
林星瑶笑得一脸单纯:“当明星很好吗?”
孙良浩道:“当然好咯。当明星可以赚很多很多的钱,总归比你跟着一个穷酸虚度一生要好。”
他指着自己身后的跑车,诱惑道:“看到我的车了吗?价值八百多万,你当了明星也能买得起这种车。”
然后又看了看金大河的车,语带讥讽:“像那种过时的老爷车,根本就配不上芳芳小姐这样的大美人。”
金大河气急,却又偏偏拿孙良浩没办法。难道自己好不容易钓到的富婆,就要便宜别人了吗?
林星瑶走到孙良浩的车前,瞅了瞅。
孙良浩还以为他被自己的跑车打动了,得意地道:“我的车是不是很帅气?坐在里面感觉更好,想不想试试?”
林星瑶却是嫌弃满满:“颜色不好看。款式……也有些老气。过时了,还开出来招摇,看来问天集团的董事家底也不怎么样呀。”
孙良浩脸色一沉:“你说什么?什么叫不怎么样?”
他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公然挑衅他呢!
“岂有此理!你居然敢看不起我们良浩少爷!不过就是长得漂亮一点儿,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了。啊?”当即就有孙良浩的小弟出来替孙良浩抱不平。
孙良浩冷笑:“看来芳芳小姐的眼光很高啊。那你来说说在你眼里什么样的车才算是好车?”
林星瑶语气轻盈地道:“阿波罗太阳神,倒是勉强能入眼。”
此话一出,众人皆笑。
金大河虽然庆幸女神没有被孙良浩挖走,却也忍不住小声地提点:“阿波罗太阳神那种车可不是谁都能搞得到的。你想要压一压孙良浩的威风,也别说得太夸张,不然等一下圆不过来就不好了。”
他说的这些,林星瑶当然心知肚明。
在世界顶级豪车里,阿波罗太阳神排名前十,可不是浪得虚名,价值一千多万。
昂贵其次,最主要的是非常非常难买。只有在欧洲拥有很强大人脉的富豪权贵才有购买的渠道。
说白了,你若是身份不够,人家都不屑于卖你。
孙良浩也曾眼馋过这款车,而他爸虽然也有一些欧洲的人脉,但那种人脉是用来办大事的,并不想给儿子随意浪费。所以孙良浩迟迟未能得到梦中神车。
此刻听林星瑶提起,他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不错,不错,你还知道阿波罗太阳神这号车,可见是有点儿见识的。就是不知道是哪里道听途说来的,还以为随随便便就能买到。”
其他人也都哄堂大笑。
林星瑶也在笑,仿佛不是别人在嘲笑他,而是她在嘲笑别人。
就在一片哄笑声中,一阵悦耳的轰鸣声如惊雷炸响。
众人循声看去,就见一道黑色的炫影,带着几许清冷的月辉,呼啸而来。
“是阿波罗太阳神!”孙良浩首先认出了那辆车。那可是他的梦中情车啊,照片、视频都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当然熟悉。
黑色的跑车开到了众人身边停下,车门打开如同雁翅,弧度优雅迷人。
祝小雯从车里走出来,直接把跑车的钥匙递给林星瑶:“卢小姐,车我帮您从4S从店里提来了。开起来还算顺手,不过感觉性能没有家里的那辆好。”
金大河惊了。
孙良浩也惊了。
这个超级奢华难得的跑车,是那位叫芳芳的小姐的?她居然能买到!而且,听那话里的意思,这个车还不算什么,她家里还有更好的。
“芳芳呀,这个车是你买的?怎么没听你说过呀。”金大河知道卢芳芳有钱,可没想他居然还有欧洲的人脉,随随便便就买到这种顶级跑车。
“哦,我忘记说了。”林星瑶的语气非常淡然,好像在她眼里买个车就跟随手买个衣服似的,不值一提。
孙良浩凑近车子看了又看,这还是他头一次看实物。不愧是梦中情车,那外部线条,多优雅呀,比女人的胴体还美。就是不知道开起来爽不爽。
车门没关,他正想钻进去试试看。
却听林星瑶道:“大河,你不是想换车吗?这个车就送你吧。”孙良浩一回头,就看到林星瑶很随意地把车钥匙丢给了金大河。
金大河受宠若惊,一连问了几遍:“真的吗?真的吗?亲爱的,你没开玩笑?”
这可是顶级豪车啊,放眼整个h国未必能找到第二辆吧?他金大河要成为整个豪车的车主了?这就是被富婆包养的感觉吗?太爽了!
林星瑶挥了挥手,一点也不在意:“来h国也没给你带见面礼,车你喜欢就送你。不喜欢的话,换别的款也行。”
“喜欢喜欢,我简直太喜欢了!”金大河简直高兴得一蹦三尺高。
他本来还激动地想拥抱林星瑶,手臂都张开了,却被林星瑶用一根指头把他远远地抵开,一脸娇羞地道:“哎呀讨厌,这里人多!”
祝小雯暗暗扶额:难怪队长不让我冒充卢芳芳,我还真是冒充不来。
“咳咳!”孙良浩轻咳嗽一声,问金大河:“表哥,这位卢小姐到底是什么来头?似乎不像是我们h国的人。”
多年以来,这还是孙良浩头一次没有夹酸带棒地和金大河说话。
而这一切,当然多亏了林星瑶给他撑面子。就算往后,别人背地里说他吃软饭都不要紧,当面对他客气也就够了。
金大河得意地道:“芳芳是z国的人,家里是做煤矿生意的,她本人又擅长炒股,积累了不少财富。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芳芳和我感情很好。表弟,你就不要有别的心思啦。”
说完这些,金大河把车锁好,然后带着林星瑶、祝小雯一起往里面走去。一路上那叫一个意气风发,仿佛他带的不是女伴,而是一座金山。
孙家早就已经宾客如云,宴会厅里各种达官贵人相互攀谈交际。
金大河这样的身份,并不起眼。他拉着林星瑶见了几个亲戚,真的开始为两人以后的结婚打算起来。
林星瑶周旋在那些人中,长袖善舞,游刃有余。
而祝小雯在入场之后就悄无声息溜走了。
进入孙家的机会不多,必须要抓紧一切时间探查。
大约一个多小时之后,祝小雯才回来。
她悄悄在林星瑶耳畔道:“查看过了,没有找到密室之类的地方。总统的女儿,大概率不在这里。”
林星瑶抿了口饮料,一边朝着不远处的金大河甩了个微笑,一边问:“有找到极恶组织相关的东西吗?”
祝小雯道:“没有,不过我刚才听到底下的佣人说,孙在民的长子孙泰勇今天也会回来。”
“孙泰勇?”林星瑶眉头微微一挑:“那个犯案累累的恶魔?”
前段时间,h国轰动一时的女学生邮轮受辱跳海案里,孙泰勇因为逼迫几个女学生跳海而死,在国内国外引起巨大的舆论风波。h国众多民众要求严惩孙泰勇。总统更是亲自出来申明会秉公处理。
可没想到,才几天时间,孙泰勇居然就能出来了。
祝小雯道:“听说是因为今天孙在民六十大寿,所以孙泰勇被保释出来一天。等晚宴之后还会被送回牢房。”
“联系上总统府那边,请他们帮忙查查是谁批准保释出狱的。”林星瑶沉着冷静的吩咐:“小雯,等下孙泰勇如果出现,你就在暗中盯好他的去向。那种人渣出来了,必然舍不得再回去受罪。所以我觉得他们会设法送他转移离开。”
祝小雯忙道:“好,一旦发现他要逃,我就立刻出手。”
“不!”林星瑶笑笑:“我们可不是h国的警方,用不着帮他们追捕逃犯。我只需要知道他逃到哪里就行了。别忘了我们的任务只有两个,找到总统的女儿和消灭极恶组织。”
“明白!”
“亲爱的,你饿不饿?都没见你怎么吃东西,我特意给你拿来了美味的食物。”金大河端着餐盘,笑眯眯地走过来。
他还笑着说:“亲爱的,我的家人对你十分满意,还问我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啊……”林星瑶吃着蛋糕,漫不经心地道:“你的家人满意了,我的家人还没答应呢。你别忘了我还有个七岁的儿子。总得把你带回去,给我儿子看看他是否喜欢你这个继父吧?不过你这么好的人,我儿子肯定会喜欢你,他早就期待有一个新爸爸了呢。”
这一番话说得,明明没有许诺具体婚事,却把金大河哄得喜笑颜开,搓着手,一脸的期待:“真希望立刻就见到我未来的儿子,他一定非常可爱。”
祝小雯忍不住低声偷笑,脑海里浮现出的是人高马大一点也不可爱的宋白煦。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得深了,居然就隐隐约约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咦,那边两个女人怎么那么眼熟啊?君玄夜你快看看。”
那不是幻听,因为林星瑶也听到了,熟悉的z国语言,熟悉的声音,还有熟悉的两个男人——君玄夜和宋白煦。
四目,不对,是四个人、八目相对,都从对方眼神里看出来震惊之色。
但震惊只是很短暂的一瞬间,几个人都很快就收敛了表情。
君玄夜率先走了过来,他的目光从林星瑶的身上掠过,然后落到了金大河身上。
君玄夜和宋白煦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们在h国的生意伙伴是第二大财阀的掌门人姜东德。
姜东德今晚也到场了,并顺便把君、宋二人带来介绍给了孙在民。
刚才金大河过去和表舅孙在民问候的时候,君玄夜和宋白煦也在旁边。
孙子民和金大河敷衍了几句,就把这个寒酸的亲戚打发走了,并不太在意,甚至都没有介绍给君玄夜。
金大河也不认识君玄夜,但从表舅的态度上能感觉到,应该是很有身份、很厉害的人。
可没想到,那个在他第一印象里很厉害的人,此刻却突然主动地和他攀谈了起来:“你是孙老板的表外甥?幸会。”
金大河真觉得自己这一天都在走好运,刚得了名贵的跑车,现在还有厉害人物主动和他结识。
于是,他立刻伸出手,热情地道:“对对。您好,我叫金大河,请问您怎么称呼?”
君玄夜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却没有和他握手的意思,而是极其自然地看了眼林星瑶,佯装不认识:“这位是?”
提及旁边的女神,金大河就更加得意,语气骄傲地道:“这是我的未婚妻。”“未婚妻?”君玄夜本就冰冷的眸光越发冷,看向林星瑶的目光就好像要将她冻住一般。
宋白煦却在偷偷地幸灾乐祸:这就是媳妇太漂亮的缺点,还是我家小雯好,一看她的样子,就是扮演保镖助理一类的角色,不招人惦记。
林星瑶也很无奈啊,谁知道这里能碰上君玄夜?对,肯定是他又猜出了自己的任务国,悄悄地尾随而至。
一想到君玄夜又自作主张的跟来了,林星瑶就有些生气,故意气他:“你好,我叫卢芳芳,大河是我未婚夫,我们正在谈婚论嫁。”
“咳咳咳咳咳”一阵急促的咳嗽后,宋白煦一副跟见了鬼似的表情:“你说……你叫什么?”
“卢芳芳。”林星瑶又重复了一遍。
宋白煦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
金大河奇怪地道:“怎么了?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宋白煦好一阵子才缓了过来:“这个名字……很好听,真的很好听,好听的,都让我觉得似曾相识。你们……怎么认识的?”
一提到这个,金大河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诉前因后果:
“我和芳芳是网恋,之前她一直在国外,我们在网络上是精神恋爱,非常非常的纯洁、唯美,跟童话故事一般。芳芳就是我的公主,要用一生去守护。”
“一直到最近,芳芳才被我的痴情打动,特意来H国和我相会。”
金大河一边说一边深情脉脉地看向林星瑶:“一见面我们的感情就迅速升温,认定彼此是能相伴终身的灵魂伴侣。”
“咔哒!”君玄夜手上的水晶高脚杯突然断了脚。
金大河吓了一跳:“呀,您没事吧?”
林星瑶也生怕他伤到自己的手,目光担忧地看了过来。
君玄夜把破的杯子丢给侍从,面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微垂里的眼眸中却藏着滔天的怒火。
宋白煦不嫌事大,笑眯眯地在君玄夜的耳畔道了句:“大方点,为了支持老婆的事业,绿帽子算什么?男人,就得能屈能伸!”
君玄夜瞪了他一眼:“滚开!”
宋白煦才不滚呢,难得看到君玄夜吃瘪,他乐呵得不行,怂恿金大河道:“这个杯子质量太差了,没事,没事。你继续说,我最喜欢听爱情故事了,特别是这种双向奔赴的,感人至深啊!”
金大河继续道:“我和芳芳虽然是网友相恋,但我们是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不瞒你们说,芳芳已经取得了我家人的一致好感。接下来我准备去Z国见见芳芳的家人和她的儿子。”
君玄夜不由地看了宋白煦一眼,唇边噙起一抹讥诮的笑意:“真看不出来,卢小姐这么年轻居然就有了儿子。”
金大河没心没肺地道:“对呀,芳芳的儿子已经七岁了,我虽然还没有见过,但可以想象得出他一定是个非常可爱的孩子。将来我会把他当成亲儿子一样疼爱,和芳芳一起抚育他长大,让他成为和我一样优秀的男子汉!”
宋白煦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了,一颗心仿佛被一万头草泥马践踏而过,差点忍不住想爆粗口:老子要像你,老子特么就废了!不对,老子跟你没关系!该死的混蛋!!!
来不及再多说什么,旁边就有人来找君玄夜和宋白煦。
君玄夜只好装作和林星瑶不太熟的样子转身离开。
宋白煦则是愤愤不平地对君玄夜道:“特么的,来这里一趟,你多了个情敌,我莫名其妙地多了个后爸,这叫什么事儿!”
君玄夜冷笑:“你刚才不是听得挺乐呵的?男人嘛,就得能屈能伸,为了支持她们的事业,别说给人当儿子了,当孙子都不算什么。”
宋白煦:“……”
斗嘴归斗嘴,不爽归不爽,但君玄夜还是没忘记叮嘱宋白煦一句:“不要露出马脚,免得给她们添麻烦。”
他表面上是深明大义,也猜得出,林星瑶是为了执行任务才会如此。可内心里就是控制不住的醋意滔天。
君玄夜的眸光也时不时地往林星瑶的方向瞟去,见金大河一脸谄媚地在和林星瑶说话,他就恨不能一脚把那讨厌的男人像捏酒杯一样地给捏碎。
一整个晚上,林星瑶都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某个醋坛子一直在暗戳戳地看盯着。
“大河我去下洗手间。”
“啊!好好,我陪你。”
“不用了,我认识路。”
林星瑶刚刚走到洗手间附近,就人猛地拽住了胳膊,不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拉进来了厕所里。
孙家的厕所都是单独的,私密性极好。
君玄夜吧嗒一声,落下了锁,这里就是完全独立的空间。
“君玄夜你要干什么?”
林星瑶本还想把他推开,却被他直接推到墙壁上,整个身体都抵在了她的身上,叫她不能再动弹半分。
“林星瑶!”他几乎没有连名带姓的喊过她,此刻显然是怒极:“你居然背着我勾搭上了别的男人?嗯?我倒还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手段。”
林星瑶道:“你该知道我是有苦衷的。再说了,我也没和他怎么样,就是利用而已。你这个男人,怎么那么小心眼?”
“我小心眼?”君玄夜被她气笑了,“如果我告诉你,我为了谈生意,和别的女人勾搭在一起,你会一点不醋?”
林星瑶道:“情况不一样啊。你做生意,还需要出卖色相?不需要,你还去勾搭,那就是自己发骚!而我是没有别的路子可走,只能用金大河作为切入点。”
君玄夜嗤笑:“一个问天集团而已,你想打进来,完全可以找我。”
“我哪知道你哪哪都有关系?”林星瑶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寒:“你为什么会来H国?是不是又洞悉了我的任务,悄悄尾随?君玄夜,你给我老实交代!!!”
君玄夜:“……我说是巧合,你信吗?”
“我信你个鬼呀!”这下轮到林星瑶生气了。林星瑶可不相信有那么多巧合,一想到他不顾危险地自作主张,她的火气腾地一下蹿了起来:
“你答应过会支持我的工作,可你不能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我去r国你跟着,去t国……t国情况特殊就不提了。现在来了h国,你又出现。还说巧合?有那么巧吗?你以为是小说啊,处处那么巧!”
君玄夜想解释,可林星瑶得理不饶人,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巴拉巴拉的数落个不停。
“不行!你不能再跟着我了,明天就回国去。问天集团情况很复杂,你不许掺和进来。听见没?君玄夜你怎么不说话?”
君玄夜没有说话,而是直接用嘴封住了她的滔滔不绝。
他的吻极为霸道,仿佛把想把他心底深处的火,以及莫名的不安全部发泄出来。
林星瑶好一阵子,才终于在他钳制下,挣脱了一只手,真想一巴掌把这狗男人给呼开,就听得他在耳畔边低语:“老婆,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林星瑶就莫名地心软了,叹息了一声:“想我了,也不能天天跟在我后面跑啊,你得好好赚钱养家啊。”
君玄夜很无奈地解释:“如果我真是追着你来,怎么可能把宋白煦带来?瑶瑶,这次真是巧合,是宋白煦拉我来h国谈个项目,正好孙家有宴会,就被邀请过来,没想到碰到了你。”
林星瑶叹了口气,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现在人都来了,还能一直跟他生气?
“就算你说得都是真的,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国?你这样地位的人,就算谈项目也不用滞留太久吧?”
“我本来只呆几天的,但是……”君玄夜看着林星瑶,那深邃的眸光里仿如星子坠入,格外的迷人。
“瑶瑶你在这里,我当然不能随便离开。”
“君玄夜!”
“你放心,我不干预你的事情。你就当今晚没遇见就是了。”
林星瑶还想说什么,君玄夜就又吻了下去。
“唔,你……松开……我的回去了……”
君玄夜气息有些急促:“劝退的话不要说,否则我让你开不了口信不信?”
林星瑶气恼:“你无耻!”
“就对你无耻了,怎么样?”君玄夜的额头抵在林星瑶的额间,霸道的语气里却全是宠溺:“瑶瑶,别赶我走好不好?反正你也赶不走!”
林星瑶:“……”
此刻,宋白煦见祝小雯身边无人,赶紧凑了过来,迫不及待地问:“小雯,你和瑶瑶怎么回事?她她她……她怎么就突然和我妈同名同姓了?”
“嘘!”祝小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把将宋白煦拖到偏僻无人的角落,道:“没事不要靠近我,就当不认识,记住没?”
宋白煦哪里忍得住,急切地道:“那你先告诉我,你们到底在搞什么?怎么瑶瑶就成了卢芳芳?别说是同名,用什么名字不好,非要用我妈的名字?她又不是不认识我妈。”
“我就奇怪,你之前为什么突然提议让我送我妈去旅游,是不是就为这个?那个金大河,他不会真是我妈的网恋对象吧?握草,那小白脸一看就是吃软饭的,卢芳芳眼瞎了还是心瞎了?!真是气死我了!”
祝小雯道:“这个事情你先当作不知道,千万不要找你妈质问,免得引起她的怀疑。其他的以后我再和你解释。我不管你是怎么来h国的,又为什么参加这个宴会。总之,问天集团的事情,你不要参与,最好明天就回国去。”
“我本来计划这两天办完事情就回国,不过现在……”宋白煦顿了顿,忽然笑开了:“你不离开,我当然也不会离开。小雯啊,看来咱们还是非常有缘分的,这样都能相遇。哈哈哈,估计君玄夜也舍不得老婆,不会轻易离开了。”
祝小雯真搞不懂他在高兴个什么劲,只好冷着脸道:“我让你走,你没听懂吗?”
宋白煦厚颜无耻地搂着祝小雯的肩膀:“走什么走?我牵肠挂肚的,生怕你一去不回了。好不容易遇见,怎么可能离开?你就当我是块狗皮膏药,粘着你了。”
祝小雯简直要被他气死,想给她一巴掌吧,又怕动静太大,惹人注意。
眼看着有人往这边过来了,祝小雯不方便和他再掰扯下去,丢下一句:“你如果想害死我,就只管留下!”
说完就走了。
在听到祝小雯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宋白煦的笑容突然就消失了。他低低地叹了口气,满眼不舍,最后还是转身离去。
宴会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孙泰勇出现了,他去了孙在民的书房。父子俩密谈了一会儿,而后孙泰勇就从孙家的后门悄悄地离开。
宴会上宾客云集,可几乎没有人知道,那个引起全国关注的罪犯,来而复走。
可即便是知道了,在这些权贵眼里,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践踏法律,本就是这些财阀阶层视若平常的事。
而孙泰勇在离开的那一刻,就已经被祝小雯悄悄地锁定尾随。
林星瑶还在纸醉金迷的宴会场上笑语晏晏。
金大河把她介绍给所有关系还不错的亲戚。
而金家的父母,为了表示对她的看重,甚至还把她引荐给了孙在民。
孙在民只是随意地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很明显他现在身份高贵,金家的人都不太看得上了,又怎么会和林星瑶交流太多。
可孙在民万万料想不到的是,就在他一脸傲慢地和林星瑶错身而过的瞬间,他的西装口袋里就被悄无声息地丢进了一枚窃听器。
至此,林星瑶的目的暂时达成。
她抚了抚额头,做出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对金大河说:“大河,你送我回酒店吧。哎呀,我的头好晕呀。”
金大河闻言,心中荡起了层层涟漪:让我送她回酒店?难道是那种特殊的邀约吗?
是了是了!家长都见过了,结婚的事情基本是板上钉钉,也该有更进一步的身体接触了。金大河想要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就激动不已。
“好好,我送你回去!”
他说着正要搀着林星瑶离开,林星瑶摆了摆手,羞涩地道:“别别别,在场那么多亲戚看着呢。咱们还是保持下距离,免得让你家的亲戚觉得我是个轻浮的女人,将来结婚后也能对我更加尊重些。”
金家的亲戚看到也就算了,关键是某个醋罐子一直偷窥着,还是要避避嫌。
走到了停车场,金大河按了遥控器,听着阿波罗太阳神发出悦耳的声音,兴奋得整个脸都是通红通红的。
可兴奋不过两秒,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住了。
他看到了十几个人从跑车的后面走出,灯光照在那些人的笑脸上,显得有几分猥琐。
“表,表弟你怎么在这里?”
走在最前头的是孙良浩,他笑嘻嘻地说:“金大河,我还是觉得你这样的破落户,不配开这么好的车,也不配拥有这么漂亮的美人。”
他说着,居然就硬生生地把车钥匙从金大河的手里夺了过去,然后转眸看向林星瑶:“芳芳小姐,不如我送你回去?”
“孙良浩!”
金大河本来还想硬气一回,勇夺香车美人,可他才刚刚喊了一声,就被孙良浩一拳个撂倒了。
孙良浩用脚踩在金大河背上,朝着他吐了口痰:“老鼠一样下贱的人,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的车子和女人,我都看上了,识相就给我让开,要不然我让你在h国混不下去。”
“表舅他……”
“哈哈”听到他提起孙在民,孙良浩不但不怕,还很嚣张地道:“我是孙家人,你凭什么以为他会帮你?就凭你喊他一声表舅?哈哈哈!实话告诉你吧,当初你们金家的企业之所以会倒闭,你表舅也在背后出了把力的。”
“什么?”金大河满脸震惊。
可孙良浩已经没耐心和他说太多,像踢垃圾一样,一脚将他踢开,然后走到林星瑶的身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孙家的安保很严格,闹出动静会很麻烦了。
于是林星瑶就佯装顺从地坐上了车,只是在车关上的那一刻,她望向金大河的时候满眼委屈和害怕。
孙良浩显得很高兴,抛下身边的小弟,一脚油门下去,驾驶梦中情车,载着美丽的女人,轰鸣而起,却没有注意到女人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意。
名车美人在手,孙良浩十分得意,一路风驰电掣。
孙家的别墅在山顶,本来顺着山路一路下去就能到抵达
但是孙良浩心里打着歪主意,车子开到半山腰的时候,就往旁边一拐,进了条小路。
小路是条土道,一颠一颠的,周围也没有路灯,黑漆漆得十分吓人。
林星瑶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把车开到这里?”
孙良浩笑笑,“这里适合野战。”
林星瑶也跟着笑笑:“野战啊……我倒是也擅长。”
“哇哦!原来你也这么开放啊!”孙良浩心情大好,却不知道林星瑶说的“野战”和他以为的那种荒淫的事情完全不是一个意思。
他还在吹嘘着家里多么有钱、多么牛逼。
林星瑶微微有些吃惊:“你家里这么厉害,为什么你却连一个心仪的车都买不起?”
一句话,直捣孙良浩的心窝子,“不是买不起!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车是我买不起的?只是我父亲不愿意帮忙,我没有购买渠道而已。”
林星瑶就哦了一声:“原来不过是仰仗着家里,而不是自己。所以,像你这样的人,脱离了家族可就真的一无是处。”
“吱”一个急刹车,车停了下来。
孙良浩眼神凶恶地瞪着林星瑶:“你居然敢嘲笑我?”
“这怎么能是嘲笑呢?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林星瑶似乎想起了什么:“我听说你开了家娱乐公司,签了很多漂亮的女孩?”
提到自己的事业,孙良浩还有些得意,“怎么,你现在改变主意,想当明星了?嗯,可以!看在你这张漂亮的脸蛋上,如果你能收敛一下脾气,好好服侍我,我一定捧红你。”
林星瑶道:“据我所知,你开的那家娱乐公司,只签女艺人做高级交际花,为博取更大的利润。遇到不听话的,就直接打。打死、逼死的都有好几个。奈何背景深厚,没人敢追究你的罪责。这些是真的吗?”
对于自己做的事情,金大河倒是毫不掩饰:“想不到你居然还知道这些。不过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样,你格外漂亮,我很喜欢想让你做我的专属女友,不会分享给别人的,你放心好了。”
林星瑶还在笑,只是眼中已经杀气弥漫:“你祸害了太多的女孩,应该要有报应。”
“报应?”孙良浩仿佛听了个笑话一般,哈哈大笑了起来:“在h国,我就是天理,就是公道!谁敢报应我?”
林星瑶没再接着往下说,而是望了望周围:“你怎么把车停在这里?这里有些荒凉,路灯都没有,出了什么事情可喊不到人哦。”
“不是打野战吗?当然要偏僻一些才方便办事。只要你乖乖的,我保证你出不了什么事。”孙良浩阴恻恻地笑着,开始解裤腰带。
林星瑶好笑地看着他:“你不会是要劫色吧?”
孙良浩从腰间抽下了皮带,冷笑:“不然那你以为我把你带出来为了什么?金大河那个鳖孙,是个没本事的,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不管你在国外是干什么的,在h国,我看中的女人就没有能跑得掉的!乖乖顺从我,等过了今夜,我捧你当大明星!”
说完就扑过来,欲行不轨。
可很快,他整个人就僵住了。
林星瑶拔下了头上的簪子,锋利的簪尖如果刀子一样,就抵在他脖间的大动脉上。
“你……你要看什么?”刚才还准备一展威风的人,立马怂得不敢乱动。
林星瑶笑嘻嘻地说:“对女士要尊重些,不愿意可不能勉强哦。要不然,弄得像现在这样……”
她低头看了看:他因为没有裤腰带,只能勉强提着的裤子,显得十分可笑。
“瞧你现在的形象,多难看,不怕给家族丢脸?”君玄夜不过是被人喊住说了几句话,再回头的时候,就发现林星瑶不见了。
他的目光在宴会场上四处搜寻也没有看到她,正有些焦虑的是时候,宋白煦突然给他打来了电话:
“君玄夜不要好,你老婆被人弄走了,我在停车场接你,你赶紧出来,晚了你的绿帽子就摘不掉了!”
君玄夜二话不说,立刻就冲了出去。刚走到停车场附近的是时候,宋白煦已经开车嘎吱一声停在他面前。
君玄夜刚坐上车,车门还来不及关紧,车子就飞驰而去。
“怎么回事?”刚才仓促地听了一耳朵,君玄夜还来不及问具体情况。
“我刚才发现小雯不见了,就出来看看,结果就看到瑶瑶被一群流氓给盯上了,还被流氓头子开车带走了,我就感觉通知你。哎,也不知道小雯是不是和瑶瑶在一起。”宋白煦的车速飙得得快,好几次拐弯的时候轮胎都压路边的崖沿上。
孙良浩还没被人这样不客气地训斥过,奈何架在脖子上,他只能忍着气道:“我是孙家的人,你知道你现在做什么吗?知道后果会是什么吗?”
“我只知道,让你这样的人渣继续苟活,是对无辜者的漠视。”林星瑶脸色一沉:“下车!”
说话间,手上稍稍加大了点力道,簪子就刺破了男人的皮肉。
孙良浩没办法,只好提着裤子下了车。
从林星瑶刚才的话里,他隐约察觉到她的杀意,于是也不敢再横,四下瞅着,寻找逃跑的机会。
林星瑶又道:“脱裤子!”
孙良浩懵了,这是什么意思?逼他脱裤子?难道,她表面上对自己爱答不理,其实也有那种想法?
想到这一层,孙良好暗自偷笑,三下五除二不光脱了裤子,连衣服都脱了。
林星瑶却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直接把他的衣服都给踢到了旁边的山崖下。
“唉唉!你这是干什么!衣服衣服!”孙良浩叫了起来。
林星瑶道:“既然你欲火难耐,就在这里站一晚降降温。”
今天室外的温度接近零度,衣服给丢掉了,让他降温,那不就是让他活活冻死?
可惜,这里荒凉了点,他叫破了喉咙也没人理会他。他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刚才林星瑶会说这里荒凉,出了事喊不到人。原来是这个意思!
林星瑶把簪子插回头发上,正准备点了他的穴道,再把他丢在这里受冻。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金大河的电话不合时宜地打来了。
就在林星瑶分神的一瞬间,孙良浩拔腿就跑。
周围都是乱石,林星瑶穿着高跟鞋跑起来不那么方便。而孙良浩性命堪忧的关头,铆足了尽,用力狂奔,居然就把林星瑶给落在了后面。
孙良浩跑得跟兔子一样,很快就跑出了荒凉的小路,上了大路。
不远的弯道出现了一道车灯,随着而来的还有呼啸的车声。
孙良浩还道是他的人来了,不管不顾就冲到路当中去求救。
于此同时,来车刚刚冲弯道拐过来,嘭的一声巨响,直接讲孙良浩撞飞,在夜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后,恰好摔倒了林星瑶的跟前。
车子嘎吱一声停下,宋白煦从车里钻出来,整个脸都吓白了。
君玄夜也从副驾驶上出来,跑过去看了看孙良浩,只见他倒在血泊抽搐了几下,就不再动弹了。
宋白煦颤颤巍巍地问林星瑶:“他,他是能抢救过来吗?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冲到路当中来啊!”
林星瑶遗憾地摇摇头:“死的透透的了,没救了。”
宋白煦侧底慌了:“这么说,我我我成了肇事凶手了?完了完了,我不要坐牢啊!”
林星瑶道:“你最多是为民除害了。孙良浩身上背负了很多条人命,说是恶贯满盈也不为过。本来我是想要把他丢在这里慢慢冻死。没想却被你撞死了,倒是便宜他了。”
宋白煦好歹也算是经历过几次大事件的人,慌乱之后,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那,那接下来怎么办?”
林星瑶道:“处理了,短时间内不要叫人发现。”
财阀家的公子,突然死了倒是也有点麻烦。
不过林星瑶在准备动手的时候,就想好了接下来的后路。
她本来是准备制造一起醉酒后在荒地冻死的意外事件。没想到,君玄夜和宋白煦突然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
现在仓促之下,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就地埋了,希望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发现。
然后再用孙良浩的手机,给他助手发消息称要去国外旅游。按照之前对孙良浩的了解,这个混蛋也很喜欢旅游,一去十天半个月的很正常。
处理完痕迹之后,林星瑶又准备把君玄夜和宋白煦打发走。
君玄夜道:“瑶瑶,我们现在恐怕没办法和你分道扬镳。”
林星瑶问:“什么意思?”
君玄夜道:“孙良浩突然失踪,短时间内或许糊弄的过去,但时间长了,肯定要引起别人怀疑。而你是最后和他在一起的人。”
林星瑶没好气地道:“还不是你们俩,非要跟着我来干什么?现在弄巧成拙了,只能硬着头皮应对,能过一天是一天。一旦任务完成,我就远走高飞,他们就算发现尸体了,也拿我没办法。”
君玄夜却认为不妥:“你已经有暴露的风险了。瑶瑶,该离开的是你!”
林星瑶愣了一下,冷笑:“我离开了任务怎么办?任务没完成之前,我不可能离开。我好不容易才抓到点线索,不可能随便离开。”
君玄夜道:“我来替你。”
竟然是想要将她背负的一切风险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可林星瑶又怎么可能轻易答应?
“你又不是我们组织的人,你凭什么替我?君玄夜,别搞笑了行不行?今晚,你就当没遇到过我。接下来的事情,我自会随机应变,你不用担心。”
她说着转身要走,却被君玄夜一把拽过来,不由分说塞进车里。
宋白煦本来也要跟进来,君玄夜把林星瑶车的钥匙丢给他,说了句:“自己开车。”
宋白煦拿着车钥匙,看而后扬长而去的车尾灯,骂人了句:“君玄夜你个重色轻友的混蛋!”
忽然一阵冷风袭来,宋白煦打了个冷颤,想到刚刚被自己撞死的孙良浩,扭头看了眼不远处的藏尸地,啊地叫了一声:“等等我啊,我怕鬼啊!”
跳上跑车,逃也似的开走了。不久,就到了下榻的酒店。
林星瑶正在气头上,不等君玄夜就来,就用力地甩上了门,想把他关到门外。却听到君玄夜哎呦地惨叫了起来。
林星瑶扭头一看,之间君玄夜捧着一只手,脸色惨白。
“怎么,夹到手了?”林星瑶吓了一跳,急忙查看他的伤势:“你是不是傻啊,看见我关门为什么还要把手伸过来?断了怎么办?”
君玄夜趁此机会,一把将人给捞进怀里:“瑶瑶,别不理我!”
林星瑶是真的被君玄夜气到了:“你伤不疼了?手断了活该!”
嘴里说着活该,但是却还是忍不住替他仔细检查,确定没有伤到骨头,才放下心来。
君玄夜则认真地道:“瑶瑶,我刚才的提议并不是随便说说的。如果你觉得不妥当,可以联系周嘉许,我亲自和他说。”
“不行!”
林星瑶毫不客气地拒绝,也不再搭理君玄夜。把房门锁好厚,她拿出来监听设备,开始监听孙在民的一举一动。
监听了大约一个小时后,宴会应该结束了。
孙在民送了几个重要的客人离开,这个时候,突然有个人提了句:“上次的极乐世界,我很满意,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去一趟。”
君玄夜也在旁边,听到了这个声音,道了句:“这是姜东德的声音。”
姜东德是H国第二大才财阀,也是这次邀请君玄夜和宋白煦来H国考察项目的人。君玄夜和他有过接触,对他声音记得很清楚。
林星瑶点了点头,继续听。
孙在民笑呵呵地道:“姜老板满意就好,想去还不容易?只要你有时间随时都可以,我只是怕你流连美色,姜家无人主持大局啊。”
姜东德哈哈大笑道:“玩乐和工作我还是分得清的。再说,玩乐也是为了放松,更好的工作嘛。”
……
就在这个时候,祝小雯也回来了,身后还坠着个宋白煦。
不久前,他们在楼下恰好碰到。
祝小雯还奇怪地问:“你怎么也在这里?”
宋白煦就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君玄夜是真狗,见了媳妇就把我丢下,我差点迷路回不来了。”
到了酒店客房里,果然看到君玄夜就在林星瑶身边。
“小雯,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林星瑶拿下了监听耳机,问祝小雯。
“孙泰勇果然没有回监狱,被秘密送走了。”祝小雯道。
“送去了哪里?”林星瑶急切地追问。
祝小雯看了君玄夜和宋白煦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林星瑶道:“你直说吧。宋白煦都把孙家的人给撞死了,现在于公于私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祝小雯这才道:“我刚才一路尾随,最后跟到了海边的码头,看到孙泰勇坐船远去。不知道是不是偷渡去了国外。”
林星瑶道:“他们坐的是什么船?走的是哪个方向?”
祝小雯道:“就是一般的游艇,往三点钟方向去了。”
于是,林星瑶立刻拿出地图,找到了祝小雯说的那个码头,粗粗估计了下方向。肯定地道:“应该没有出国。从这个码头往三点钟方向有一大片隶属于H国的岛屿,他们很有可能就是潜藏到某个岛屿上去了。”
联想到刚才监控里听到的对话,林星瑶心念一转,问君玄夜道:“孙家早些年购置了一座岛屿,用于招待贵宾。叫极乐岛,你听过没?”
君玄夜想了想,摇了摇头。
宋白煦却忽然道:“极乐岛?我知道,据说只有和孙家关系特别亲密,且地位很高的人,才能被邀请前往。”
林星瑶急忙追问:“你知道在哪里吗?孙泰勇很可能就被送到那里了。”
最为重要是,林星瑶此番任务就是找到总统的千金李彩女,和抓到极恶门的头领。
刚才他们在孙家没有找到李彩女,也没有找到任何能关押人的地方。那么人质很有可能被送到更为隐蔽的地方,毕竟李彩女是孙氏财阀手里的挡箭牌,能制约总统。
宋白煦道:“我是听姜东德说的。他一个劲跟我吹嘘,那个极乐岛是男人的极乐世界,去一次永生难忘,忘,还说有机会带我去见识见识。”
说到这里,宋白煦还得意地瞅了眼君玄夜:“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你君玄夜不知道的事我都能知道。”
君玄夜冷冷地看他一眼:“大概是觉得你和他都是一类人吧。男人的极乐世界,估计也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祝小雯还有些没明白过来,问:“极乐世界,那到底是什么地方?”
宋白煦反应过来,急忙道:“姜东德没有跟我说具体的。但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小雯你就别瞎打听了。”
林星瑶道:“是不是好的地方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宋白煦,姜东德不是邀请你去吗?你想办法和他一起上岛,我和小雯也一起。”
宋白煦一听大惊失色:“瑶瑶呀,你们就别去凑热闹了。那里只允许男宾,且不能携带女伴。再说了,姜东德只是说有机会带我去开开眼界。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机会?”
林星瑶笑笑:“不,这个机会已经来了。我刚才听到姜东德和孙在民的谈话,孙在民已经答应了姜东德上岛,时间就定在后天。你明天就去找姜东德,装作对极乐岛非常感兴趣的样子,让他带你上岛。我和小雯则伪装成你的保镖,跟你一起。至于不让女人上岛的问题,这也好办,我们俩可以女扮男装。”
宋白煦苦劝无用,他着急的对君玄夜道:“你倒是说话啊,帮我一起劝劝她们啊!那可真不是女人能去的地方!”
君玄夜却道了句:“我也去。”
宋白煦傻眼了,“我让你劝她们,没让你也跟去啊!君玄夜,你怎么这个时候掉链子?”
可君玄夜知道,这种事情林星瑶是不可能让步的。与其劝她,不如尽可能地陪伴着她身边,给她必要的帮助。
宋白煦见劝不动,急的干脆露了真话:“真去不得啊!那个岛……那个岛是男人去寻欢的地方,上去的女人都是……都是提供那种服务的!”此话一出,在场几人反应各不相同。
君玄夜是男人,早就隐约猜到了些。
林星瑶眉头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在想什么。
祝小雯脸色不善地问宋白煦:“所以那姜东德一直想拉你去,就是想拉你去寻欢作乐?他为什么不拉君总去?是不是因为他知道君总不近女色,而你一看就是花花公子,喜欢那些?”
宋白煦着急地解释:“小雯你可别误会啊。我过去虽然名声不太好,但是我其实很有洁癖的,不是什么女人都碰。再说,姜东德和我说的时候,我也没答应啊。”
他看了眼林星瑶:“现在是瑶瑶逼我去啊,我还在劝瑶瑶打消主意。我都说那么明白了,你们也该知道那个地方是干什么的了,就别去了行不行?”
林星瑶沉声道:“即便是刀山火海,该去的还是得去。”
她扭头看向君玄夜:“我们几个都去未免打眼,你就别去了,留在这里接应我们。”
君玄夜哪里不知道林星瑶内心的真实想法,道:“你是怕我去了岛上被美色迷惑吗?放心,这辈子我只会对你神魂颠倒。”
宋白煦也急忙表衷心:“小雯我也一样,我这辈子只为你着迷。那个狗屁什么极乐岛就不去了好不好?我不去,你也别去,我们大家都不去!”
不去又怎么能完成任务呢?祝小雯当然没有同意。
最后妥协的只能是宋白煦。
可怜的宋白煦,不答应吧,被祝小雯逼着答应。答应下来吧,祝小雯依然没给他个好脸色。冷哼一声:“祝你上岛寻欢快乐!”就摔门离开了。
宋白煦只能苦哈哈地追过去解释再解释,总之怎么样都悲催。
他们俩一走,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林星瑶和君玄夜。
林星瑶满意地对君玄夜道:“这次你表现得还不错,没有劝我放弃上岛的计划。”
君玄夜苦笑道:“我倒是想,可我根本劝不动你。与其招你烦,不如帮你出力。”
说着,他过来帮林星瑶捏了捏肩膀,语气暧昧地道:“老婆想我了吗?”
林星瑶刚要回应,手机却突兀地响起了。
——这是她为了此次潜伏任务而单独配备的手机,只是为了和金大河联系方便。
来电的人,不用看都知道是金大河。
林星瑶把君玄夜推开,让他去外面客厅,然后才接通了电话。
电话里金大河的语气急切而透着几分担忧:“芳芳,你现在还好吗?孙良浩他……他欺负你了吗?”
林星瑶就装出一副委屈伤心的样子:“大河我对你太失望了,你居然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他带走。要不是钟良浩突然有事离开了,我今晚就……就……呜呜呜……”
金大河一听到这里,顿时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芳芳没有被欺负。真成了孙良浩的女人,他就不好再染指了。
于是金大河又是道歉,又是劝慰,还装模作样地把孙良浩给骂了一通。末了,还问:“芳芳,你现在在哪里?回酒店了吗?我马上就来找你。”
林星瑶又怎么可能让他找上门来?
“大河,你知道吗?我被钟良浩带走的时候,我脑子里想的都是你。你当时如果能挺身而出多好。可是你没有,我等了很久你都没出现。现在,我心里很难过。我怕我如果看到你,会忍不住提分手。可是那么长时间的感情,实在让我难分难舍。你给我时间,让我冷静冷静好不好?”
这话一说,金大河哪还敢来找她?不怕分手啊?
于是金大河又小心翼翼地道:“芳芳,你什么时候能见我?之前都是我不对,以后我一定好好保护你,为你遮风挡雨,扛起一片天。”
“嗯,过个两三天吧,我到时再找你。”
把金大河打发了之后,林心瑶挂了电话,一扭头就看到君玄夜脸上寒气逼人。
“我不是让你去客厅吗?你什么时候又悄悄地进来了?刚才你——偷听我讲话了?”林星瑶暗道一声:完了,完了!刚才和金大河调情的话被这个醋坛子听到了,估计又得好一阵哄。哎,男人就是麻烦!
果然,君玄夜冷哼一声:“我倒还不知道我的夫人这么擅长说情话。”
林星瑶过去拽着他的手,笑嘻嘻地道:“我那是顶着卢芳芳的身份和金大河的联系,都是为了任务,任务!”
君玄夜甩开她的手:“任务?你的任务就是让你对男人说,你满脑子想的都是他?”
林星瑶道:“骗他的话,你也信?我满脑子想的只有老公你一个!”
君玄夜又说:“你还说你们这么长时间的感情,难分难舍。”
林星瑶又说:“我要不那么哄他,他现在就该冲到酒店里来找我了。我住的这间高级套房,还是他出钱订的,我总得把他哄好了,不给我找麻烦。”
君玄夜“切”了一声:“一个破落户而已,你要是喜欢这个酒店我可以买下来送你。”
林星瑶急了:“哎呀,怎么就跟你说不通呢?我到底要怎么解释您老人家才能不闹腾啊?”
君玄夜冷眸望向天花板,语气格外地冷漠:“亲亲抱抱才能消气!”
林星瑶:“……”
大哥,你能不那么幼稚吗?你不觉得你幼稚至极的话,跟你冷傲的气质非常不协调吗?
见林星瑶不为所动,君玄夜的语气又沉冷了几分:“怎么不愿意?难道你心里只想和别的男人亲亲抱抱?”
“不不不!”林星瑶差点给他跪了,急忙投降。
她搂住君玄夜的脖子,轻轻一跳,双腿就夹住了他的腰间,一边讨好地笑着,一边在男人的脸上亲了又亲。
“现在行了吧?满意了吧?气消了吧?”
君玄夜一双大手搂住她屁股,哼了一声:“消气?没有!”
他直接把人丢到床上,一别解领带,一边咬牙切齿地道:“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还敢当着我面和人调情?嗯?胆肥了?”
说着如饿狼扑食一样扑了上去……
一番云雨之后,君玄夜才满意轻吁一口气,“哎,你这个女人啊!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个普通女人一样,不在让我提心吊胆地记挂着?”
林星瑶折腾之后也累了,她靠在君玄夜的胸前,美眸微闭,呢喃了一句:“爱情本就是让人牵肠挂肚的。如果哪天你不记挂我了,那一定是不再爱我了。”
君玄夜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听着她均匀的呼吸知道她慢慢进入了睡梦中,那么甜美安然。
“傻瓜!”君玄夜抬手帮她把凌乱的发丝拨开,低语了一句:“我怎么可能不爱你?”第二天,宋白煦就“被逼无奈”地联系了姜东德谈生意,闲话当中提起极乐岛,表示自己很有兴趣。
姜东德很看重宋白煦这个生意伙伴,当即就答应带他去体验,还玩笑了一句:“这辈子,去过极乐岛,连天堂都不会惦记。”
又过了半天之后,姜东德就打电话给宋白煦,说过已经联系好了,明天晚上八点从码头出发,前往极乐岛。
君玄夜也是作为投资商人的身份来的H国,因此他要去,自然不在话下。
至于林星瑶和祝小雯,则是在宋白煦的极力争取下,才同意让他额外带两个保镖。
为了扮演好保镖的角色。林星瑶和祝小雯穿上了男装,把头发用发网网好,带上特制的男人发套,再用易容化妆品抹黑了皮肤,画出浓眉,戴上墨镜,顿时有几分粗狂男人的气概,一点看不出原本的女儿家身份。
这种化妆术是北极星成员的基本技能。队里化妆术最厉害的小张,甚至能直接用化妆易容,技术出神入化。可惜,小张已经不在了。
此刻,宋白煦正啧啧称赞:“这要是走在路上,我和君玄夜指定认不出你们。”
君玄夜则道:“你说话别带上我。我老婆不管变成什么样,我都能一眼认出。”
林星瑶笑着问了句:“那如果我抹上了伪装油彩呢?”
君玄夜就不说话了。
晚上8点的时候,四个人准时到达了码头。
姜东德比他们到得还早,那张肥硕的脸上此刻红光满面,显得异常兴奋。他笑着和君玄夜、宋白煦打了个招呼聊些闲话。
不多久,接他们上岛的船就过来了。
从姜东德之前的谈话中,林星瑶知道极乐岛规矩很多。其中有一条就是,必须通过岛上的船来接送。
船上的人亲自确认了姜东德的身份以及上岛的人数,确定无误之后才安排他们上船。
船刚启动,就有人拿了眼罩过来,要给他们套上。
君玄夜有些不悦:“这是什么意思?”
姜东德笑着解释:“是岛上规矩,上岛必须要带上眼罩。”
宋白煦也有点不高兴:“不是说我们是贵客吗?居然还要戴眼罩?土匪绑架人才需要给俘虏戴眼罩吧?”
姜东德道:“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得被侮辱了。但等我上岛玩过一圈之后,就觉得这点委屈根本不算什么。君总、宋总,别介意。最多一个多小时,就当闭眼休息了。”
“我们就相信姜总一次,希望岛上真如您说得那么好。”君玄夜说完,主动戴上了眼罩。
其他人也都配合着戴上眼罩。
林星瑶知道,搞这一套,无非就是怕被人发现极乐岛的真正位置。
当初孙在民在H国附近买了很多的岛屿,极乐岛藏匿其中,想要一下子就找到它的具体位置,还真是很难。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船缓缓靠岸。
直到要下船了,他们的眼罩才被允许摘下来。
眼罩拿下,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很普通的码头,一条小路从码头一直延伸出去,如果不是路边停着几辆豪车,几乎让人以为这就是一个偏僻荒凉的渔岛而已。
走下船,豪车的灯光就闪了一下,紧跟着车门打开,孙泰勇笑着走上前来迎接:
“姜总,一路辛苦了。已经为大家准备好了接待晚宴。”
他果然在此!
那个犯下了累累血案,对外宣布拘留待判的嫌疑犯,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
他一身西装革履,打扮得光鲜,脸上挂着胜利者般的笑容,一点看不出为案子担忧的神色。
姜东德和孙泰勇亲热地握手,而后把君玄夜和宋白煦介绍给他。
孙泰勇笑着道:“欢迎来到极乐岛,开启一场极乐盛宴!”
出发的时候,孙泰勇特意和姜东德坐了一车。
车上,孙泰勇问道:“跟你来的那两位Z国人,和你的项目谈得怎么样?”
说到这个,姜东德显得很高兴:“基本敲定了合作意向。”
这一趟合作,他可是能赚不少钱啊。因此,对君玄夜和宋白煦更是格外的照顾。
孙泰勇道了句恭喜,然后又问题君玄夜:“那位君总,我听说是Z国的首富,资产惊人?”
姜东德神秘的笑笑:“何止是Z国的首富啊!君氏在欧洲还有不少产业,说是世界首富都不夸张。前段时间,宋氏出现了资金危机,上百亿的资金缺口,差点破产。君总随便出手拉了一把,就安然度过了。这么强大的资金流,我姜家是做不到的。”
何止是姜家,就连号称H国第一财阀的孙家也未必能做到。
孙泰勇眸光微沉,在心中暗暗盘算了起来:君氏?第一首富?既然来了极乐岛,总得留下点什么吧?
车子一路连拐了几个弯道,一直到拐过第八个弯道的时候,眼前骤然一亮。
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座恢宏的建筑,大约十几层楼高,灯火辉煌,看起来如同星级酒店。而大门上悬挂的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极乐会所。显示出这里不是一般的酒店,不是随便就能入住的。
等车子再开近的时候,周围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精雕细琢,修建得十分阔气。
远远地就能看到,大门口站着两排身材窈窕的女人,恭迎在侧,如同酒店的迎宾小姐一般。
可当他们下车走近的时候,赫然发现那些“迎宾”小姐,身上居然只穿着一件白纱裙。那裙子很薄很透,根本遮挡不了什么,反而因为若隐若现,更多了几分魅惑。
饶是林星瑶和祝小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此刻也忍不住羞红了脸,还好脸上的伪装色很深,看不出异样。
宋白煦倒抽一口冷气,“我去!这……这也太太太太……”
他一连说了几个“太”,却总归是太惊讶,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孙泰勇则笑着介绍道:“极乐岛就是男人的极乐世界,这里的服务人员都是这样的穿着打扮。除了让客人能看清脸蛋之外,也能看清楚她们都身材。如果看中哪个,可以直接带去寻欢,不用经过任何人同意。”宋白煦惊讶不已:“这太太太太……”太荒淫了!
姜东德早早地搂住了一个漂亮的小姐,哈哈大笑:“宋总花名在外,总该不是个雏吧?”
宋白煦心道:“老子就是个雏!”
不过表面上则还是得装出欢场老手的样子,笑道:“只是没想到还能这么玩,有意思,有意思!”
孙泰勇道:“里面还有更多好玩的,请吧!”
如果说外面只是冰山一角,里面才是真正的荒淫。
极乐会所的服务员,清一色都是年轻貌美的女人,穿着薄如蝉翼的纱裙。被男人好色的眼光打量着,她们的脸上也是一片麻木,如同行尸走肉。
除了君玄夜、林星瑶他们这一行人外,会所里偶尔还能遇到其他的客人。其中有一个居然是欧洲某个小国的官员,林星瑶曾经在电视上看过他。只是在电视里衣冠楚楚,满口正义的人,此刻却已经喝得醉醺醺的,随手揪住一个女人的头发拖进了旁边的一个包房里,接着就听到衣服撕裂的声音。
其他人对此毫无反应,仿佛与司空见惯一般。
整个会所一共十二层楼。
孙泰勇直接带着他们到了第五层。
电梯门一开,仿佛穿越回了z国古代一般,映入眼帘的竟是一片古代的风情,雕梁画栋,富丽堂皇。
身着古装的漂亮的侍女矗立两侧,随时准备提供全方位的服务。只是衣服的料子依然轻薄,猛一看好像到了古代的青楼。
孙泰勇笑着道:“君总和宋总都是z国人,所以今晚的接待晚宴特意安排在具有z国古典风情的地方。”
“尊敬的贵客,希望极乐会所能带给你们帝王般极致享受!”他说着推开了宴会厅的大门,居然是一个仿照古代宫殿的大厅,金碧辉煌,十分奢华。”
君玄夜和宋白煦和孙泰勇的邀请下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林星瑶和祝小雯正准备跟,却被门外的人拦住了。
孙泰勇回过头笑了笑:“这里很安全,保镖就不用跟来了。”
林星瑶和祝小雯就只好站在门外,在君玄夜和宋白煦望过来的时候,她们俩都丢了眼色过去,让那两个男人自行体会。
一顿饭吃的是山珍海味,看的是淫歌艳舞。
姜东德吃了一半儿,就拉着两个水蛇腰的舞女走了。
临行前还不忘招呼君玄夜和宋白煦:“你们好好享受,好好享受,哈哈哈……”
孙泰勇则一直在暗中观察君、宋两人的神色,只见他们两人一直低着头专心吃菜,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
孙泰勇暗暗冲两个舞女使了个眼色,两个舞女就笑吟吟地走上前来准备投怀送抱。
君玄夜忽然抬眸瞥了一眼,他的眼光太冷,仿佛冰霜,瞬间就让那个舞女不敢靠近。
宋白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软香温玉坐满怀,他想到了祝小雯方才的眼神,心头顿时一惊,急忙把怀里的人推开了。
孙泰勇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怎么,看不上我们这里的姑娘?”
在周围场景的烘托下,差点儿让人以为他是个拉皮条的老鸨子。
而君玄夜和宋白煦则好像极了误入淫窟的纯情少男。
君玄夜到底还是冷静几分,道:“多谢款待。只是我心有所属,不喜欢拈花惹草。”
宋白煦急忙跟了句:“我也是。”
孙泰勇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他一边抱着怀里的舞女,用劲地揉搓,一边笑着说:“哈哈哈,男人在外难免逢场作戏。你看看这里的女人一个个千娇百媚,任君采撷,他们就是玩物而已,不需要顾虑太多。我可以向二位保证,这里发生的事情绝对不会外传。也不用觉得脏,今晚安排的都是雏儿。”
君玄夜淡淡地道:“不了,我在某些方面认人。”
宋白煦也急切地道:“对对,我也认人!”
君玄夜把酒杯一推,颇有些兴趣索然:“姜总说极乐世界是男人的天堂,玩过一次就永生难忘,君某原本对此十分期待。但是此刻一见,似乎和古代的青楼别无二致,没什么新奇。”
宋白煦道:“我之前参加过朋友组的美人局,角色扮演什么的也有,除了青楼女之外,还有护士、空姐,大致也就是这么个套路。确实没什么新奇的。”
他说着,还打了个哈欠:“坐了一个多小时船,又坐车颠簸了半天,结果就是这样?哎,还不如早点睡觉呢。无趣!”
这些年来,孙泰勇接待了多少贵宾,不乏位高权重的。
可不论再高权威的人到了极乐世界,见识到他们所营造出来的欲望放纵之所,无不沉沦其中,成为欲望的奴隶。
可现在,君玄夜和宋白煦两人一唱一和,却把他这里贬得一无是处。还嘲讽他这里像古代的青楼,虽然性质有些类似,但绝不仅仅如此!
孙泰勇的心里已经是怒火滔天,可一想到这两人的身价,尤其是君玄夜,那简直就是移动的金库。
于是孙泰勇脸上又重新露出了笑容:“今晚这里只是开胃菜而已,后面还有更多的精彩,相信一定不会让二位失望。既然宋总困了,那就暂且送二位先回房休息。”
客房位于第八层。
本来孙泰勇是准备给他们两人每人安排一个房间。
宋白煦突然道:“我和君总关系好,平常出差什么的,都会开一个大套房,住在一起。你这边有套间吗?给我们俩安排在一块儿就行。”
他主要是觉得这里环境复杂,抱团住一起安全些。
可话音一落便见孙泰勇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
不过他还是按照宋白煦的要求,给安排了一个大套房,临别之前道了一句:“之前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不会了。希望二位有个愉快的夜晚。”
说完就退了出去。
宋白煦一脸奇怪:“他刚才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还有他那话的意思是什么?我怎么感觉有点奇怪?”林星瑶锁好了房门,然后给大家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不要说话。
接着林星瑶和祝小雯两人在套房里巡视了一圈,然后拆出来了一堆监听、监控设备。
君玄夜冷笑:“真够无耻,不但卧房里装了监控,连洗手间里都没有放过。”
林星瑶道:“极恶组织最近两年意图洗白,有些小国的名人还在明里暗里帮腔。我当时还奇怪,他们到底是怎么收买这些人的?十有八九,那些人就是来过极乐岛,被拍到了在这里寻欢作乐的视频,然后威胁利用。”
“妈的,太无耻了!”宋白煦气得脸色都变了,又有些后怕地道:“还好,还好,我们一来就把这些东西拆掉了,要不然指定要暴露了。”
他说着还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看来潜伏的任务并不好做呀。”
祝小雯问他:“你害怕啦?如果害怕了,明天你找个机会就离开吧。”
她是真的不希望宋白煦趟这趟浑水。
宋白煦却觉得她这话是在侮辱自己:“怕?我宋白煦的字典里就没有怕这个字!祝小雯你可别瞧不起我!”
祝小雯叹了口气:“不是。你……哎,算了。”
宋白煦看了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问道:“这些东西怎么处理?他们如果有心监听,却发现我们把他们的设备都拆了。会不会起疑?”
“装这种东西他们应该会心虚,既然如此,不如抢先发难。”林星瑶说着,抬眸望向了君玄夜。
只一个眼神,君玄夜就明白她想要干什么了。
于是他拿起房间里的座机电话,直接拨了个号码过去。岛上有干扰设备,他们的电话全部打不出去。
姜东德正在自己房间玩得开心,忽然听到电话响,本来还不想接。直到电话响了好一阵子,他才不情不愿地接了起来。
听筒一拿起,君玄夜暴跳如雷的声音就传过来:“姜总,这就是你带我们来的好地方?房间里全部都是摄像头,这是想要干什么?偷拍要挟吗?”
“摄像头?怎么回事?”姜东德还有点迷糊。
那头就传来了宋白煦的吼声:“我们的房间里全部是摄像头,连卫生间里都是。特么的,这是连拉个屎都要被监视吗?姜总,我把你当朋友,你却这样害我?”
姜东德这下听明白了,立刻吓得一身冷汗。他急忙推开身边儿的美女,然后在房间里检查了一圈儿,果然他的房间里也有摄像头。
姜东德顿时大怒,冲出去找孙泰勇算账。
孙泰勇倒是很痛快地承认,并且十分大方地把之前录到的视频发给姜东德看。
面对姜东德的怒火,孙泰勇满不在乎地笑着:“你每次来岛上玩,我们都是免费招待。不过就是录个像而已,对于你来说也不算什么。你放心,视频我们会好好保管。都是朋友,万万不会给你找麻烦的。”
言下之意是万一哪天做不了朋友了,那些视频就会被抛出来。
姜东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终于知道自己已经上套了。
上套了的姜东德,只能配合着孙泰勇来到了君玄夜他们房间道歉。
统一的说辞是,会所这边并不知晓,房间被安装了摄像头的事情。很有可能是上一任的客人故意装在这里的。对此,他们表示万分歉意。
态度之诚恳,谎话之流畅,差点儿让人以为他们真是无辜的。
君玄夜和宋白煦象征性的抱怨了一通,便就此揭过此事。
孙泰勇道了句:“我们一定严查这个事情。二位的事情,也绝对不会外泄。”
等他关门离开之后,宋白煦对君玄夜道:“那孙子到底什么意思?总觉得他看我俩的眼神不对劲。”
君玄夜也觉得有点奇怪。当他在房间里又看了一圈后,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呀,这个套房怎么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
宋白煦刚才只顾着生气,没有注意到房间的格局。也是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这个套房客厅,餐厅,卫生间通通俱全。
唯独卧室只有一间,那单独一间的卧室里,放在一个圆形巨床,上面还有用红色玫瑰花瓣铺成了爱心。而周围的窗帘,地毯也都是红色系的,搭配粉红色的灯光,颇有几分暧昧氛围,像是婚房。
君玄夜和宋白煦两人都是直男,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倒是林星瑶先悟了:“难怪那孙子看你俩的眼神奇奇怪怪的,八成是把你们俩当成了好基友。”
宋白煦破口大骂:“王八犊子,脑子里都是屎啊。我跟君玄夜那是直得不能再直的好兄弟了,怎么就让他联想到了那方面?”
“君玄夜你说是吧?快跟我一起骂骂他!”他一边说一边还试图去搂君玄夜的肩膀。
而君玄夜则嫌弃地和他保持了距离:“我跟瑶瑶要休息啦,你可以出去了。”
于是刚才还好兄弟长好兄弟短的宋白煦立刻跳起来反对:“凭什么让我出去啊?这里就一间卧房,你占了我睡哪里?不行,我才不睡沙发,要睡你睡。”
两个男人幼稚起来是真幼稚,为了一间卧室开始争论不休。
最后还是林星瑶站出来说:“你们俩石头剪刀布,一局定输赢。谁赢了谁睡床,输的就在外面睡沙发。”
“好好,这个好!公平!”宋白煦撸起袖子,道:“石头剪刀布是我最擅长的,从小到大就输过。”
事实也果然如他所言,一招秒了君玄夜。
小到大宋白煦处处都被君玄夜给压一头,可谓憋屈多年。
终于,终于有一次胜了君玄夜,宋白煦觉得自己扬眉吐气,还说起了风凉话:“没事儿,没事儿,也就是睡个沙发而已。虽然外面的沙发小了点儿,挤了点儿,你这么大一个块头躺上去肯定憋屈。但将就将就,一晚也就过去了。哈哈哈,不要羡慕哥的大床,又软又宽敞。”
他扭头又去喊祝小雯:“小雯小雯,快来!我赢了,我帮你把大床赢来了。晚上你就舒舒服服地躺床上睡——哎小雯你干嘛去客厅啊?”
“我们又没结婚,自然是各睡各的。”祝小雯说完就往贵妃椅上一躺。执行任务可不是享受,能有个容身之所就算不错了,她不会计较睡在哪里。如此一来,君玄夜就有一点儿不高兴了。
卧室被宋白煦给占了,祝小雯又把客厅的半壁江山给占了。那他和瑶瑶想做点儿什么私密的事都不行了。
于是君玄夜心念一转,走到宋白煦旁边不知道说了两句什么话。
宋白煦就屁颠屁颠地把主卧给让了出来,还叮嘱君玄夜:“你们里头也有卫生间,天不亮,不要随便出来啊。”
林星瑶好奇心被勾起,问君玄夜:“你跟他说了什么?他好不容易赢你一次,居然把胜利果实拱手相让了?”
君玄夜道:“也没什么,我只是告诉他,以祝小雯耿直的脾气是绝对不会和你未婚同居的。今晚是个难得的机会,客厅有电视,可以找个爱情片看看,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看着看着就干柴烈火了。”
果然不多久,外面传来了宋白煦谄媚的声音:“小雯啊,长夜漫漫要不要一起看部电影?”
林星瑶急忙锁紧了门,避免打扰别人好事。
扭过头,她开始质问君玄夜:“刚才在五楼的宴会厅里,孙泰勇把我和小雯赶出去之后,你在里面有没有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儿?老实交代,不许撒谎!”
君玄夜苦笑连连:“我要真做了什么,也不至于被孙泰勇误会我和宋白煦是基友了。就因为我们俩不近女色,那孙子居然就脑洞大开,以为我们好男风。”
为了自证清白,他把里面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和林星瑶解释了一遍。
林星瑶心里自然是非常满意的,嘴上却还依然不肯放松:“你实话实说,这次如果不是我在旁边儿看着,你真能那么老实吗?这种地方对于男人来说,可不就是极乐之所吗?”
君玄夜搂住林星瑶,“我的快乐只有你能给。”
一番情话说得,林星瑶顿时就没了脾气。
两人正缠绵期间,屋外忽然传来祝小雯的一声爆喝:“宋白煦你浑蛋!”
林星瑶着急地要起来,君玄夜把她按下去:“人家小两口的事情你别去多管。”
林星瑶道:“我怕我不管,你的好兄弟就要吃亏了。”
果然,开门出去一看,宋白煦正倒在地毯上哎哟哎哟地哼唧,一副被暴力袭击的模样。
再看电视,好家伙,居然被砸破了。
林星瑶问祝小雯:“这怎么回事儿啊?”
祝小雯气得不行,指着宋白煦大骂:“这个浑蛋太无耻,他他他居然给我放那种恶心的片子!”
宋白煦也大为憋屈:“我特么也不知道这里放的片子都那么变态啊!君玄夜,都怪你,瞎给我出主意。什么爱情片,那……那内容恶心的,我一个见多识广的大男人都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电视机砸坏了,不知道他们具体看了什么。君玄夜只好走到电视柜旁边,翻出里面的影碟,一看封面顿时也被吓了一跳。
林星瑶也过来,好奇地道:“里面到底是什么片子,惹得小雯火气那么大。”
君玄夜“砰”的一声把柜门关死:“你不许看!”
“到底是什么,给我看看!”
君玄夜越是捂着,林星瑶越是好奇,两人争抢中一不小心就把抽屉给拽掉,里面的影碟就哗啦啦地跌落一地。碟子上全的封面全是不堪入目的画面。
林星瑶:“……”
最后,林星瑶和祝小雯睡到了卧室,而君玄夜则和宋白煦一人占据了一个沙发,大眼对小眼,相互埋怨。
宋白煦责怪君玄夜:“都是你不好,提议看什么片子。现在好了,在小雯心里肯定以为我宋某人是个变态。”
“我说的爱情片就是普通的爱情片啊,不是让你放……放那种带色的啊!你自己淫虫上脑,还好意思怪我?”
君玄夜说着说着,骂起了宋白煦:“你是不是傻啊,放片子之前没看封面啊?弄成这样,你自己活该就算了,害得我也要跟老婆分居!”
宋白煦懊恼不已:“我还不是为了营造浪漫的观影氛围,把灯都关了,随便就摸了一盘碟子。谁知道那画面上来就是劲爆的,直接把我纯情的小雯妹子给惊着了。她一惊,拳头就亮了出来。”
最终两个男人只能苦哈哈地共度这难熬的一夜。
自从姜东德知道自己被录了小视频后,就再没心思寻欢作乐。
此刻,他坐是孙泰勇的办公室里讨要视频:“答应帮你掩饰的事情,我都帮了。你录的视频立刻删除!该死的,要是被我老婆看到,非跟我闹离婚不可!还有我们公司的股价也要跳水。孙泰勇,你这样做实在太缺德了!”
孙泰勇笑着安抚道:“放心,我肯定不会让这些视频泄露出去的。毕竟视频在我手上才更有价值,不是吗?”
言下之意,他不光不会删,还会拿来继续威胁。
姜东德气恼,一拳砸在他的办公桌上:“孙泰勇,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好歹也算是你的长辈,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就这么对我?不对不对,当初是你父亲孙在民那浑蛋带我来这里的,所以这个事情是你们父子俩共同设计的圈套?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孙泰勇毫不在意地笑着:“自然是希望你能出手帮个忙。说起来我倒是很感谢你把君玄夜和宋白煦带到这里来。”
“跟你比起来,那两个才是大鱼。可惜他们性取向有点歪,对女色并不上心,还被他们发现了房间里有摄像头的事情,没办法拍摄他们的私密录像。不过不要紧,明天我还准备了重头戏。”
“姜总,接下来你需要好好配合我,让我把君玄夜的身家给榨干。只要你配合得好,你的小视频,我就立刻还给你。”
姜东德吃惊地道:“你……你想怎么样?君总,他们可是我重要的合作伙伴,你让我坑害他们。那我和他们合作的项目岂不就要黄了?”
孙泰勇凑近了一些,声音阴恻恻地道:“黄一个项目而已,总比你们整个家族都黄了的好。”
姜东德脸色铁青,却总归说不出一个反驳的话来。
原来所谓的极乐岛,在短暂的寻欢放纵之后,需要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第二天一早,林星瑶出门前给大家指派了任务。
“按照昨天的情况,我们和小雯作为保镖很多地方是不方便和你们一起的。既然如此,我们干脆分头行动!”
她指了指君玄夜和宋白煦两人:“你们俩负责牵制住孙泰勇,我和小雯在会所里四处找找,看看有没有关人的地方。还有极恶组织的人,虽然一直没见出来,但一定在会所里。”
君玄夜担忧地道:“让你们两个单独行动,这太危险了。”
林星瑶却不这么认为:“能以保镖的身份混进来,至少有个合适的身份遮掩,我们相对安全。并且据我昨天的观察,会所里也就是监控摄像头多一点儿,其实并不算特别严格。像我们这类保镖人员,主人在寻欢作乐的同时,我们也可以自行找乐子,并不太受限制。你放心,比这更危险的任务我都执行过。”
“可是……”
君玄夜还有些不放心,林星瑶踮起脚尖儿,在他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的应变能力,不会让自己有危险。”
君玄夜不得不点头答应:“那你们俩万事小心如果遇到危险情况,就只管抬出我和宋白煦的身份来。孙泰勇对我们应该有所企图,所以招呼得得格外周到。”
林星瑶笑道:“好,我知道。”
宋白煦也走到祝小雯身边,羞羞答答地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小雯,我也需要爱的鼓励。”
祝小雯捏起拳头,骂道:“宋白煦,你是不是那种片子看多了,脑子里天天在胡思乱想?”
“哎呀,不亲就算了,凶什么?”宋白煦咕哝了一句,失望地转身离去。
就在他刚走到门口的时候,祝小雯忽然喊了句:“宋白煦!”
“啊?”宋白煦一个转身,脸颊上就猝不及防地被吻了一下。
祝小雯亲罢了,还是冷着一张脸,叮嘱道:“注意安全,别出纰漏。”
宋白煦则傻呵呵地笑着,这可是祝小雯头一次主动亲他。乐呵之余,却还得寸进尺地道:“小雯,好事成双,要不这边脸也来一下?”
结果是祝小雯直接给踹出了门。
林星瑶和祝小雯出去转了一圈,但是整个会所里遍布监控,做什么都不方便,还容易引起怀疑。
祝小雯道:“那些监控碍手碍脚的,不如打掉。”
林星瑶摇了摇头:“不行。如果这里的监控系统突然瘫痪,势必会打草惊蛇,引起注意。”
她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既然不能打掉,不如就为我所用!先回房间!”
回到房间后,林星瑶拿出电脑,一番捣鼓,轻而易举地就侵入了整个监控系统,透过监控几乎可以查看到整个会所的情况。
林星瑶和祝小雯两人把每一层楼,每一个房间都看了一遍。
透过监控,她们还清楚地看到君玄夜和宋白煦被带到了三楼。
三楼的装修是仿照18世纪洛可可风格设计,金碧辉煌,极为奢华。周围的侍女也都穿着华丽的宫廷服装,如果贵妇一般在其中穿梭。
可就在这样奢华的场所里,却摆放着一台台的赌桌,不少赌徒正玩得不亦乐乎,忘了身份、忘了地位,只有赌桌上的输赢占据一切。
其中一个穿着燕尾礼服的中年男人,似乎赌光了身家,愤而离场。在转身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盛装打扮的侍女。
侍女急忙弯腰道歉,低胸的晚礼服,也因此让胸前春光一览无余。
燕尾服男人顺手就给了女人一巴掌,而后扑上去,直接掀开了她的裙子,胯坐上去,欲行不轨。
君玄夜一行人恰好就走到这里,他不由分说,一脚把男人给踹开。
燕尾服男人当即就吐了口血,强撑着爬起来,质问孙泰勇:“你们是怎么服务的?老子玩个女人都不行了?”
刚才他欺负女人的时候,周围的人司空见惯一般,没人在意。但此刻,他被打了,倒是引起不少宾客的不满。
孙泰勇提醒君玄夜:“极乐会所的规矩,这里的女人可以不分场合提供任何服务,只要客人高兴。君总你不好女色,但是不能坏了我们这里的规矩。”
君玄夜只冷冷地道了句:“他挡我路了。”
“原来如此。”孙泰勇到底还是给君玄夜几分面子,吩咐手下人送燕尾服男人回房间,另外再安排小姐过去服务。
燕尾服男人指着地上的女人,挑衅地看着君玄夜,道:“我只要她!老子今天要玩死她!”
孙泰勇看了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人,忽然笑了起来:“这个女人不合适。她身份特殊,和一般的侍女不同。”
说完就直接吩咐人把那个侍女带下去,而燕尾服男人还要再说些什么。孙泰勇一个狠戾的眼神扫来,他顿时不敢再言语,骂骂咧咧地走了。
宋白煦看了眼那个被送走的女人,好奇地问:“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既然你护着她,为什么又让她出现在这种地方?”
孙泰勇笑了笑,压低了声音道:“李小姐可是我们总统的千金,我当然不能让她被弄死。”
总统千金!居然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被当成了玩物!
林星瑶跟着监控一路尾随,只见李彩女被带走,送到了地下三层。
如果说,极乐会所是极为奢侈的享乐之地,能让到访宾客如同置身天堂。那么地下第三层则是炼狱般的存在。
放眼所见,全是一格格的笼子。人如牲口一般被关在狭小的空间里,有男有女,有东方面孔,也有西方面孔。时不时地还能传来辱骂和鞭打的声音。甚至还有因为抵抗太强烈,直接被打死拖走的女尸。
镜头所现的画面,让林星瑶和祝小雯愤怒不已。
“孙泰勇太该死了!”祝小雯气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难怪最近世界各国失踪人口呈现上涨趋势。这些肯定都是失踪人口,被他们抓到这里,当畜生一样驯。真是丧心病狂!”“是该死!”林星瑶低喃了一声,目光落在监控画面里,此刻的画面定格在一个男人的囚笼上:“女人被他们驯养,沦为玩物。这些男人又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祝小雯道:“不管干什么,他们都是受害者,我们必须想办法把他们全救出来。”
林星瑶沉吟道:“受害者太多了,想要解救不容易。特别是极恶的头领还藏在暗处,不先解决掉最大的毒瘤,想要救人太难了。小张当初就是在这里暴露牺牲的。孙泰勇、极恶组织,一个都不能放过!”
与此同时,身在三楼的君玄夜和宋白煦被孙泰勇、姜东德带着在三楼的赌场四处转着。
宋白煦兴趣缺缺地道:“老在这里转悠干什么?我们也没有赌的习惯啊。另外,在我们Z国,赌博是犯法的。作为奉公守法的公民,哪怕在国外,我们也不能随便参与赌博。不合适,不合适。”
孙泰勇哈哈大笑:“这里是H国境内,极乐岛连H国的法律都不用遵守,何况是Z国?”
君玄夜却特别严肃地道:“你不遵守是你的问题。我作为Z国的人,不论身在何方都不会随意践踏我们国家的法律。”
说完就直接甩脸走人,宋白煦也紧随其后。
走到君玄夜边上的时候,他还低声骂了句:“想套路我们?哼,当我们是傻瓜啊?我之前一个生意场上的朋友,就是去国外被人下了套,最后把家族企业都赔了。赌博害人不浅,必须远离!”
孙泰勇那个无语啊。他都精心设下的局,还拉姜东德过来,结果好嘛。人家连参与都不参与,直接走人!
姜东德过来劝道:“君家底厚,明面上的一点小输小赢,他也看不上啊。”
“看不上吗?”孙泰勇冷笑:“既然如此,再换一个便是了。”
于是孙泰勇又生一计。
他追上了君玄夜道:“对了,今晚八点1楼的拍卖厅会有一场拍卖会。拍卖的都是举世罕见的珍品,君总有没有兴趣?”
君玄夜这才来了点兴趣,“好,我会准时参加。”
接着他们又在会所里逛了逛,孙泰勇铆足了劲头想给他们展示会所的有趣。可看来看去,越看越觉得无趣。
午饭之后,宋白煦还打了个哈气:“哎呀,昨晚折腾得太晚了,没睡好。我下午得回房间补个觉。”
大概“折腾”这两个字,让孙泰勇又脑补了些什么,看向宋白煦和君玄夜的目光又特别了起来。
“我还不知道二位原来不喜欢女人,难怪我们这里的小姐使足了劲也没让二位满意。不过,帅气的男人也有。不如……”
宋白煦瞬间醍醐灌顶,急忙拽住君玄夜的胳膊,怒道:“您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们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
孙泰勇垂眸看了看他们紧紧挽在一起的胳膊,心下了然。原来,他们不是那种临时在一起的,而是真爱啊。所以听说要加塞别的男人,反应才那么大吗?
难怪之前宋氏出了财务危机,君玄夜毫不犹豫地出资相助,听说连利息都不要。原来是这样啊。
“抱歉,是我唐突了。我这就让人送二位回房。”
于是君玄夜和宋白煦就只好装模作样地挽着胳膊一路回到了房间。
大门一关,两人同时如触电一般地分开。
宋白煦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我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恶心过。”
君玄夜道:“没错,你今天的样子是真特么恶心。”
宋白煦冷哼:“嫌我恶心,刚才干什么还让我挽着胳膊?有本事,你当着孙泰勇的面把我的手给甩开啊。”
君玄夜切了一声:“我要不是为了配合你,免得露馅,被孙泰勇塞一屋子的小白脸,我特么能挽着你?”
斗嘴归斗嘴,理智还是不能忘的。
两人边说边走进客厅,就看到林星瑶和祝小雯目光诡异地看着他们俩。
君玄夜在林星瑶面前挥了挥手:“怎么看呆了?在想什么?”
林星瑶道:“我只是在想,你们要扮演情侣的话,谁是攻谁是受?”
君玄夜当即就黑了脸色:“等离开极乐岛之后,再不许提这一茬!”
林星瑶笑了笑,决定不拿这个事情取笑他们了。毕竟他们也是情急之下的掩饰手段。
“你们今天有什么收获吗?”君玄夜坐到林星瑶身边,道:“我们倒是遇见了总统千金李彩女。”
林星瑶就把地下三层的监控画面给他们看了。
君玄夜看完倒抽一口冷气:“我也猜到这里的女人都是受害者,可没想到数量比我们看到的多很多,境况还是这么惨烈。孙泰勇,真是恶魔,不死不足以平民怨!”
宋白煦也被气得浑身发抖:“这种人,就该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不止是他,还有整个孙氏财阀,以及那些光顾这个岛屿,沉湎享乐的都该死!”
祝小雯道:“根据我们今天查到的情况来看,出现在楼上的女人们应该都是已经被驯服了,而地下关的应该是还没有驯服的。但不管是楼上还是楼下的,都是受害者,都要想办法把他们救出来。可这么多人,我们该怎么营救呢?”
宋白煦沉吟道:“虽然他们很可怜,但你们的任务主要不就是解救总统的女儿李彩女吗?要不然,先把李彩女救走,然后再去搬救兵救其他人。”
林星瑶沉默了一会儿,道:“不行。一来二去时间耽误太多,这里地理位置很难找,回去搬救兵,不知道要耽误到什么时候。而他们为了销毁证据,杀人灭口的事情也肯定干得出来。”
宋白煦犯愁地道:“那怎么办?我们就四个人,受害者却有几百个啊!全部带走,肯定要打草惊蛇。”
林星瑶沉默了一会儿,抬眸望向君玄夜:“你觉得该怎么办?”
君玄夜扫了眼监控里面的画面,屏幕里的光线阴沉沉的,还时不时传来哭泣哀嚎的声音。
“如果这里是地狱,那么孙泰勇那些人,就都是恶鬼。”君玄夜眸光沉冷,一字一顿地道:“恶鬼,就该全部剿灭,免得遗祸人间!”
“好!”林星瑶沉声道:“那么我们这次行动就叫‘屠鬼行动’屠尽恶鬼,还人间以清明!”这时,宋白煦默默地接了一句话:“屠鬼又救人,咱们四个人根本顾不过来啊。别到最后,被恶鬼给吃了。”
祝小雯瞪了他一眼:“宋白煦,少说不吉利的话!”
宋白煦道:“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该乌鸦嘴。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找点支援?你们是给总统帮忙,他女儿都找到了,于情于理也该派几个人来搭把手吧?”
林星瑶道:“我也想找支援呀。看这个岛上有信号屏蔽系统,我没办法发送,具体的地位也联系不上李总统。”
她摸了摸脖子间的花朵挂坠:“这里距离我方的基地有些远,信号非常微弱。如果信号稍微强一点点,或许能联系白狼,再通过白狼联系上李总统。今天,我趁着和小雯在会所查看的机会试了好几个楼层,都没办法联系上我方基地。”
普通的手机,到了这里就完全是块板砖。
林星瑶的花朵通讯器,信号已经算是非常强大了。如果是在国内,距离稍微近点,哪怕有信号屏蔽系统,也能冲破屏蔽和基地取得联系。
而现在,在h国的海域上,各方面限制太多。连花朵通讯器都没办法启用了。
“有机会,我再去其他楼层试试看,如果能找到支援当然最好。如果没有支援,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我们先来总结下今天的情况——”
根据视频监控里的情况来看,整个极乐会所里安保人数大约五百人左右。
这些保镖一共分为两班倒,白班十二个小时、夜班十二个小时。
此外还有极恶组织的人,他们一定就潜藏在其中,只是暂时没有发现行踪。
这些隐藏的势力,不知道人数和实力才是最为麻烦的。
林星瑶指着电脑屏幕道:“目前为止,整个会所,下至三层,上至十一层都在监控范围内。唯独第十二层,看不到上面的情况。唯一的可能就是第十二层没有装监控,我无法侵入其中远程查看。只能亲自走一趟。”
君玄夜忙道:“什么时候去?我和你一起。”
林星瑶道:“晚上八点不是有场拍卖会吗?那个时候安保力量会集中到拍卖会场周围,其他地方的安保就会相对松懈,我就那个时候潜过去。你肯定不能和我一起了,你得去拍卖会钳制住孙泰勇。”
祝小雯道:“队长,那我和你一起吧。”
宋白煦也不放心祝小雯,忙道:“那个拍卖会让君玄夜自己去就行,我跟你们一起去。小雯,我保护你。”
祝小雯则非常直白地道:“不用,我怕你拖后腿。”
宋白煦顿时委屈得不行:“祝小雯,我好歹是你男朋友,你说话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祝小雯道:“面子不重要,留着命比什么都强。”
这话说得,虽然有些不近人情,可宋白煦还是忍不住从玻璃碴里捡糖:我家小雯还是关心我的,舍不得让我冒险啊。
他还是不放心,道:“我最近身手长进不少,你之前不还夸我吗?我还准备陪在你身边大展神威呢。”
祝小雯道:“不用。你陪在君总身边比较合适,毕竟你们俩现在关系不一般,分开了容易引起孙泰勇怀疑。”
“我们的铁娘子居然也会开玩笑了。”林星瑶笑了笑,道:“小雯,你也不用去。我一个人去就行。”
祝小雯闻言一惊:“队长,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在旁边,还能帮你搭把手。”
君玄夜担忧的目光也望了过来,林星瑶抢在他开口之前道:“小雯留在这里盯着监控,有人靠近也能及时察觉。我一个人更便于行事。”
她一边说,一边拿出了几枚微型耳机,“这东西之前在丽市古城的时候你们也用过,应该不陌生。塞进耳朵里,大家方便联系。”
君玄夜虽然担忧林星瑶的安危,但也觉得她布置的一切还算妥帖,便也没多说什么,只叮嘱了一句:“万事小心。”
而后,君玄夜又一个小册子递给林星瑶:“这是今晚拍卖会的拍品,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我拍下送你。我刚才看了眼,里面有不少是世所罕见的珍品。”
他指着其中一页道:“这个蓝宝石皇冠就挺不错的,两百多年前欧洲皇室的珍品,前后又三位皇后加冕时候佩戴过。后来在战乱中遗失,价值连城,主要是难得。”
林星瑶似乎也对那顶皇冠起了兴趣,看了又看。
祝小雯在旁边扫了一眼,就被惊呆了:“1亿美金?还是起拍价?天啊,那么贵!”
宋白煦道:“这种东西,无价之宝。只要能拍下来,一百亿都不亏,越放越值钱。小雯,你是不是也喜欢?你喜欢的话,我拍了送你。”
君玄夜则不客气地嘲讽道:“宋白煦,你有那么多钱嘛?就敢跟我抢拍品?”
宋白煦厚着脸皮地道:“我们宋氏的流动资金确实没你那么多,所以你再借我点钱,我回头还你。”
君玄夜被他气笑了:“你想和我竞争拍品,居然还让我借钱给你?宋白煦,你脸呢?”
宋白煦道:“难得小雯看中一样东西,我总该要满足下她。”
祝小雯急忙摇头:“太贵了,我不要。动不动上亿的,干什么不好,买个死人戴过的皇冠不当吃不当喝的,傻不傻。”
果然是耿直的祝小雯啊,一开口顿时把大家说得一愣:好有道理的话啊!
林星瑶笑道:“我觉得小雯说得很有道理。而且,这还是个假皇冠,偏偏无知的人,没必要买。”
君玄夜颇为意外:“什么?假的?你怎么知道?别告诉我你还精通珠宝鉴定。”
宋白煦道:“瑶瑶,就算你懂鉴定,那也得看过实物才能断真假吧?”
林星瑶道:“对啊,我看过实物,实物现在就在g国。g国上一任的老国王是个收藏迷,国库里藏了不少好东西,其中就有这顶蓝宝石皇冠。后来乔治继位,皇冠就归他了。”
这么一说,祝小雯也想起来了,对林星瑶道:“对对,当年在g国的时候,乔治国王还想把皇冠送你,我在旁边远远看了一眼,难怪觉得挺眼熟的。”
君玄夜闻言,神色微微一变:“当年乔治还送过你这么名贵的皇冠?”林星瑶一看,就知道君玄夜的醋意又上来了,急忙解释:“送了我没要啊。除了我老公,别的男人送的东西我怎么能随便要呢?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果然,君玄夜脸色立刻温和了下来。
宋白煦则对着画册看了又看,骂骂咧咧地道:“无耻!可恶!居然拿赝品来拍卖!就不怕事后被发现吗?”
君玄夜道:“发现了又怎么样?到过这个岛上的,就等于把自己的把柄交出来了。哪怕吃了亏,也不敢公然来理论,甚至还会被要求遮掩肮脏的一切。这也是为什么,极乐岛能越来越疯狂的原因所在。自以为拿捏住了一切,就目空一切,最后必然自取灭亡!”
转眼间时间就到了晚上。
君玄夜和宋白煦去一楼大厅,而林星瑶往顶楼去。
林星瑶出门前已经规划好了自己的行动路线,并把沿途监控画面,用提前录制好的画面覆盖。
如此一来,她路过监控探头的时候,事实画面只会传到祝小雯盯着的屏幕上,而不会出现在会所的监控室里。
坐着电梯,直接到了第十一层。
第十二层没有电梯直达,需要改走楼梯。
楼梯口就有黑衣保镖守着。林星瑶用声东击西法,引走了保镖,而后快速地登上了前往第十二楼的楼梯。
与此同时,她的身影也从祝小雯面前的屏幕里消失。
此刻,君玄夜身在拍卖会场,却还不忘抽空和林星瑶聊两句:“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搞得定吗?”
“当然!”林星瑶轻笑一声:“我还以为楼上也会有保镖。结果一个人都没有,也就是加了几道安全锁而已。对我来说小菜一碟。”
第十二楼的格局非常简单,也就是办公室、客房。
林星瑶先进了办公室。
这应该是孙泰勇的办公场所,林星瑶从他的电脑里导出了很多他录制的达官显贵的小视频,拷贝出来后,又找到了一份极乐岛的接待名单,拍照保存后放回原位。
单凭这两个证据,就足以给孙家父子定罪。而且这种罪名,可比单纯的欺负杀害女同学更加恶劣。
“孙泰勇这次死定了!”林星瑶开心之余,还不忘记问君玄夜:“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拍卖会好玩吗?”
君玄夜语气里满是嫌弃:“不怎么样,没什么看得上眼的。噢,接下来就是蓝宝石皇冠,那个赝品,居然还被当成了压轴宝贝。”
姜东德正好也过来,忽然问了句:“君总您在和谁说话?”
只听见君玄夜一本正经地说着假话:“我和宋总在聊些私事。”
聊私事的意思就是,不方便说内容,你就不要问了。
这种高端的拍卖会座椅设计得十分舒适,且一排也就是五个位置,避免拥挤。
君玄夜和宋白煦为了方便随时和林星瑶、祝小雯取得联系,因此选的是最后一排的位置坐,周围没有其他人。
姜东德看看前排坐满了人,再看看后排空荡荡的,好奇地道:“君总、宋总,拍卖会可不是看电影,得往前坐才能看清楚台上的拍品。”
君玄夜道了句:“这里清净些。”
“对对,清净清净。”姜东德一边笑着,一边很没有眼力劲地准备坐过来。
他本来是坐在靠前的位置,等了半天也没见到君玄夜和宋白煦过来,还以为两人忘记参加拍卖会,结果一回头却发现他俩坐在最后。
还说什么清净?
不过他来也是抱着目的,既然他们喜欢做最后一排,他也只能奉陪。
姜东德坐过来了,君玄夜和宋白煦就不太方便再远程聊天了。
取而代之的是姜东德的滔滔不绝:“你们瞧见那顶蓝宝石皇冠了吗?那可是今晚最好的拍品,拥有上百年的悠久历史,历经好几任皇后……”
就在他的喋喋不休声中,皇冠闪耀登场。
其他的拍品都是放置在专门的推车里,再由专人推送上台的。
但这款蓝宝石皇冠,则是戴在一个装扮成皇后的美人头上,风姿绰约地坐在巨大的轿辇上,再由几个壮汉抬着上台。
孙泰勇亲自走上台,拿着话筒讲解皇冠的历史。
明明是个赝品,却还被他捧得极高,甚至连皇冠如何流落到他手上都编造了一套说词。
他一边说,目光似是无意地落到了观众席的君玄夜身上。
虽然今晚的拍卖是公开的,极乐会所的宾客都能参与竞拍。
但是这顶皇冠瞄准的人只有一个——君玄夜!
一般有钱人都喜欢收藏这些珍贵的古董,除了爱好之外,也是因为收藏之后能带来可观的溢价。
为了引起君玄夜的兴趣,他特意和姜东德打过招呼,让他在旁边推波助澜。
果然,蓝宝石皇冠一上场,姜东德就作出了一副惊讶的语气:“这东西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宝贝。市场价至少超过80亿,居然这次的起拍价格居然只有1亿。最为关键的是,这种稀世珍宝别说买了,见都很少见。收藏个几年,价值还能再翻倍。比投资做生意还稳妥。”
他说的这些也都是事实。如果是真的古董皇冠,君玄夜倒也有兴趣收入馕中。
可问题在于那是赝品,没有任何收藏价值,连起拍价都达不到。
在这种情况下,姜东德的话就让人觉得十分可笑了。
宋白煦笑着说:“姜总感兴趣的话,自己拍下收藏慢慢观赏。”
姜东德为难地道:“说起来也有点丢脸,我最近投资的项目多,资金紧张,一下子调不出那么多钱款。要不然我一定拍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原来姜总缺钱啊。”君玄夜狡猾地笑笑:“我借你就是了。”
姜东德一愣:“什……什么意思?”
他本来的目的纯粹就是帮着孙泰勇煽风点火,而孙泰勇并没有告诉他东西是赝品。
君玄夜道:“姜总,我觉得你说的非常有道理,这种难得一见的好东西不能放过。如果你只是因为资金周转不过来就放弃,实在可惜啊。”
姜东德向来唯利是图,能有机会以低于市场价的价钱拿下古董皇冠,转手再去欧洲市场卖掉,绝对可以大赚一笔。姜东德已经被皇冠给迷惑住了,他只是有点奇怪,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君玄夜抓住,还大方的要借他钱?
君玄夜微微一笑:“相比这种高买低卖的赚钱方式,我更喜欢自己投资做项目,比如姜总您姜氏旗下的电子厂,我就很有兴趣。如果姜总您愿意,我可以出资35亿美金,买您的电子厂。”
“35亿?”姜东德嗤笑:“君总您开玩笑呢?我的那个电子厂,市值至少45亿,你只出35亿,真不是痴人说梦吗?再者,那个厂经营状况极好,每年的利润都在7个亿以上,我根本没有要卖掉的打算啊。”
君玄夜道:“每年的利润为7个亿,也就是至少要5年才能赚够35亿。但如果能在50亿内能拍下那顶皇冠,转手即可赚几十亿。如果您有耐心,收藏几年再卖,价值更是不可估计。岂不是比你辛辛苦苦经营工厂来钱更快吗?”
姜东德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就是孙泰勇那边会不会不太好交代?
说来也奇怪,孙泰勇也不知道打得什么主意,就想要让君玄夜拍下皇冠。难道是觉得其他人买不起?
这时候,宋白煦也开口了:“可惜啊,我们宋氏之前刚刚经历过资金危机,要不然我一定也拍下皇冠。放手里玩几年,有朋友来了,还能炫耀炫耀,多有面子?等玩够了,随手卖掉赚几倍的利润……姜总,你确定不要嘛?君总,要不你把钱借我,我拍!这么好的事情,居然还有人犹豫!”
这么一说,姜东德顿时头脑发热,“君总,我要是现在就把电子厂卖给你,你的资金立马就能到位吗?”
君玄夜就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道:“姜总,你把转卖合同签了,我立马就开支票。今天的拍卖会可以用支票支付。”
姜东德看到合同文件的时候都惊呆了:“君总,您什么时候把合同都准备好了?”
君玄夜道:“本来这趟极乐岛之行,我就准备和您谈一下卖厂的事情,所以事先准备了合同。现在只要填下金额,签个名字就可以了。”
宋白煦扭过头去,没忍住偷笑了下:君玄夜忽悠人真是一套一套的,还好老子不是他敌人,要不指定尸骨无存。
姜东德拿着合同,又抬眼看了看台上。
此刻,孙泰勇正大声宣布:“起拍价1个亿,每次最低加价一千万。拍卖开始!”
一锤落下。观众席上的人纷纷举牌:
“1亿1千万。”
“1亿2千万。”
“1亿3千万。”
……
姜东德寻思着,价格会不会被抬得太高?最终拍下,到底划不划算?
君玄夜仿佛洞穿了他的心思一般,道:“不用担心,最后价格不会被哄抬得太高。”
他指了指前排那些正在起哄举牌子的人:“今天到场的人,算不得顶级富豪,要不然加价也不至于1千万、1千万的价。等到几十亿之后,他们就喊不动了。毕竟能一下子调出那么大笔资金的人,可不多。”
果然,当价格被抬到了30亿的时候,继续喊价的只有三、四个人了。
到了40亿的时候,就只有2个人在竞价。
当喊道49亿9千万的时候,就再没有出价的人了。
孙泰勇一直观察着观众席上的反应,他神情隐隐有些急切。
虽然此刻这顶赝品皇冠已经被抬到了49亿9千万高价,可是那个喊价的人是孙泰勇事先安排的托。
孙泰勇是个很贪心的人,即便拍卖的是假皇冠,他也妄想开出真品的价格。所以他事先找了托,将价格抬高。
他预估的底线是50亿,只要有人能出价50亿以上,就可以成交了。
当然,他也知道能一下子调出那么大笔资金的人不多,所以才将目标瞄准了君玄夜。意图把君玄夜当冤大头。
但现在君玄夜迟迟未能开口,难道是自己失算了吗?
这种举世罕见的珍品古董,不管是收藏还是用来投资转卖,都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君玄夜怎么就不动心呢?
孙泰勇心中略有些焦急,那个君玄夜不会脑子有问题吧?这么好的饵都不咬?
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一会儿,孙泰勇没办法,只能先落下一锤:“49亿9千万1次!”
底下没有动静。
孙泰勇等了一会儿,才又勉强地落下了第二锤:“49亿9千万2次!”
他此刻已经开始有些泄气了,或许今晚要竹篮打碎一场空了。
他暗暗地咬了咬嘴唇,准备落下最终的第三锤。
就在这时,最后一排君玄夜他们所坐的区域,忽然伸出了号牌。
接着就听君玄夜大声地喊道:“50亿!”
孙泰勇顿时大喜,音量都拔高了不少,“50亿,已经50亿了,还有没人出价?”
没有人再出价。
于是孙泰勇就趁热打铁,速度飞快地落下三锤:“50亿,成交!恭喜来自Z国的君总,以50亿的天价拍下无价之宝,皇后的传承蓝宝石皇冠!”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后排。
君玄夜微微颔首,“搞错了,不是我拍的。我刚才只是帮姜总喊价,举牌子的是姜总自己。”
姜东德则在众人的注目下,以及孙泰勇惊讶的目光中施施然站起,客气地道:“多谢各位谦让。”
孙泰勇惊了,下意识地开口问道:“你,怎么是你拍的?”
明明事先说好的,姜东德负责把皇冠的价值,以及珍贵程度,在君玄夜面前多说一说好,好勾起君玄夜的兴趣。
结果君玄夜没拍,却被姜东德这个老小子给拍了?
姜东德此刻仿佛处在人生的最高光,这么多富豪都没能竞争得过他,这也是非常有面子的啊。没瞧见,别人都开始鼓起掌来了?
于是就在一片祝贺的掌声中,姜东德款款走上台,洋洋洒洒地签署下了交易的合同。
孙泰勇悄声问:“为什么你是拍下来的?我让你劝君玄夜参与拍卖,可没让你自己拍下啊。”面对孙泰勇的疑惑,姜东德显得很得意,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泰勇,你是怕这顶皇冠价格太高,我买不起对不对?所以你就想让我怂恿君玄夜拍下。可这么好的东西,我有机会当然也想吃下。为此我特意把手上的电子厂以为35亿的价格卖给君玄夜,再加上我自己的十几个亿,正好可以拍下这个皇冠。”
孙泰勇听完之后,简直哭笑不得。
但皇冠好歹是卖出去了,虽然卖的不是理想对象,只要能赚钱,这也不重要。
孙泰勇拍了拍姜东德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了句:“恭喜!”
浑然不知用巨款买了假货的孙泰勇还傻呵呵地笑着:“多谢多谢,以后还有这么好的拍品,一定要通知我呀。”
与此同时,林星瑶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查看了第十二层楼上的大部分房间。
这些房间都没有住人的痕迹,也没有发现极恶组织的人。
难道情报有误?极恶组织的人没有到这里?
林星瑶正疑惑期间,注意力忽然落到了走廊最尽头的一间房上。
这是最后一间还没来得及查看的房间。
她刚要走进,忽然察觉到不对劲,急忙退后。再仔细一看,居然发现门框上设有机关。
只要靠近,就会被感应到,然后触发警报,并自动射出子弹。
居然设计得这么精巧,看来里面藏着秘密呀。
林星瑶隔着距离观察了一番,然后打开随身的背包,取出了一个小盒子。
这个小盒子会释放出信号干扰源,降低机关的敏感度,察觉不到有人靠近,自然也不会触发机关。
林星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开门进去。
里面是间套房,看起来没什么特别。
她一边在房间里查看,一边对君玄夜讲诉看到的情况:
“房间里确实有人住过,衣柜里挂着衣服,洗手间里也有简单的洗漱用品。”
君玄夜道:“你抓紧时间,看完了就赶紧出来。房间的主人随时可能回来。”
林星瑶道:“楼下所有的监控都有祝小雯盯着。只要有人上了电梯去往11楼,小雯肯定会提前通知我。嗯,暂时找不到别的东西,我试着提取一下指纹看看,说不定指纹能帮我们判断出房间的主人。”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林星瑶忽然听到有什么声音从客厅的墙后出来。
林星瑶将耳朵贴在墙上,仔细聆听。
声音非常明显,就连耳机那头的君玄夜都听到了,他急忙追问:“瑶瑶,你那边是什么声音?”
林星瑶脸色一变:“是电梯启动的声音!这里居然还藏了个电梯井!”
她心下一惊,正想跑出去的时候,客厅的墙缓缓地打开了一道门。
来不及跑了!
她四下环顾,转身藏到了窗帘后面。
就在藏好的一瞬间,两人从暗门里走出来。
透过窗帘的缝隙,隐约能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衣袍,戴着面具的人。
他的身后还站了个黑皮肤的男人,看样子好像是他的保镖一样,因为是背对着林星瑶的,一时看不清真容。
只听黑人男毕恭毕敬地道:“头领,最近一周会所里的小姐有二十多人身体出现了严重的损伤,不能继续提供服务。”
白袍人轻笑一声:“那些客人是真不把这里的小姐当人啊。不过无所谓,现在总要让他们满意,将来才能更好地受我们的掌控,为我所用。”
又道:“告诉孙泰勇,让他手下的人加速训练人奴。要不然楼上的小姐就不够用了。”
黑人男道:“训练的速度应该是没办法加快,手段太激烈,死亡率会过高。不如……”
不等他说完,白袍人一转身,甩了黑人男一个耳光:“别忘了我,我是你的主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对我指手画脚?”
白袍人冷笑:“多死几个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人奴不够就去外面抓,反正世界上那么多人。”
“是头领!”
白袍人脸上面具带有变音的功能,听不清楚是男是女。可他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狠毒,叫人十分愤怒。把无辜的人抓来,还称之为“人奴”,简直罪大恶极!
林星瑶摸了摸腰间的暗藏的匕首,准备先干掉这两人再说。
就在这个时候,那黑人男转过身来,也让林星瑶将他的脸看了个清清楚楚——马尔斯!居然是他!
马尔斯是成名已久的杀手,号称世界最顶级的杀手。
几年前,林星瑶曾和他交手过,一拳对上,就被对方震得连退几步。如果不是当时,她当机立断,果断撤走,也许也活不到现在。
再后来,马尔斯就销声匿迹了。杀手圈也重新洗牌,可他的名字依然极具威慑力。
林星瑶也万万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能遇到这个杀神。而且他还低声下气地给被人当了保镖?
难怪她刚才搜索楼层的时候,没发现有其他人居住的痕迹,还奇怪堂堂极恶组织的首领,居然没有带太多下属。
有马尔斯这样的下属在,可不就以一抵百吗?
这种情况下,林星瑶肯定不能贸然出手。
而此事,马尔斯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落到了客厅的窗帘上:“我好像记得我们离开的时候窗帘是拉开的?”
白袍人的目光也落到了窗帘上:“这我倒是印象不深了。你要是觉得有什么问题,去看看不就行了?”
于是马尔斯掏出了枪,就一步一步地朝窗帘走来。
毕竟是传说中的杀神,警惕性极高。哪怕只是一丝丝的怀疑,此刻也提起了万分的警惕,甚至还拉开了手枪的保险栓,一旦发现异常,就格杀勿论。
林星瑶没带枪,上船过来的时候,提前检查过,不需要携带武器上岛。
她仅有一把小匕首携带方便,易于隐藏。
可此刻,不论是手上的武器,还是身手,她都没有把握能在马尔斯手上讨得便宜。
她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心里飞快地盘算,在这种情况下胜算有几分?如果抢先出手,是不是能占据优势?林星瑶确实没底。毕竟那可是杀神马尔斯啊!几年前,她从他手下狼狈逃出的场景历历在目。
一旦自己失手,丧命于此也就算了。万一被对方认出自己的身份,那君玄夜他们三个人也会有暴露的危险!
怎么办?怎么办?
马尔斯距离窗户仅有不到半米的距离,只要他的目光微微一转就立刻能发现藏在窗帘后面的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楼下忽然传来急促的警报声。
白袍人一抬眼,就看到餐厅的窗外腾出滚滚浓烟。
“楼下好像起火了!”
马尔斯也被这突发的情况吸引了注意力,他几步走到餐厅,打开窗子探头看了看,只见楼下大约11楼的位置滚出了浓浓的烟。
马尔斯看过之后,道:“只是一些青烟,火势应该不大,估计又是哪个笨蛋客人躺床上抽烟弄出了火。你要不要避一下?
白袍人道:“不用。火势不大,应该问题不大。稍后通知孙泰勇,11楼不要再安排客人居住。”
“是。”
等到马尔斯再回到客厅窗户查看的时候,窗帘后已经空无一人。
虽然刚才的那段小插曲,只耽误了半分钟左右的时间,但足以让林星瑶逃走。
沿着墙外的排水管道,林星瑶一直滑到了地面,才轻吁了口气,迎面就遇到了一列巡逻的保镖。
她现在身上背着包,包里还有各自特殊设备物品,一看就形迹可疑。
林星瑶正想寻找藏身的地方,旁边的矮树丛里就伸出一只大手,猛地将她拽了进去。
不等她反应过来,就投入了一个厚实可靠的怀抱。
因是晚上,这里又是灯光照耀不到的黑暗之地。明星瑶看不到他的五官,却能感觉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心下安定了许多。
在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离远了,君玄夜轻轻地舒了口气:“幸好幸好。”
嘴上说的幸好,心里却一阵阵的后怕。
林星瑶问道:“刚才11楼突然起火,是不是你弄出来的动静?”
君玄夜紧紧地搂住她,心有余悸地道:“刚才在拍卖会上,我一听就知道你有危险了。所以我就想着弄点儿动静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或许可以给你制造点儿逃走的机会。现在看来,我应该是想对了。”
此刻说起来是轻描淡写,两三句话而已。
可在当时情况下及时做出判断,并当机立断的行动,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特别是,他仅仅只是从林星瑶的言语中,就猜出林星瑶要躲,肯定是在客厅的方向寻找藏身之所。
所以他特意在十一楼,正对着楼上餐厅的方向作为起火点。
在纵火之后,他又第一时间猜出林星瑶的逃跑路线,然后快速赶到楼下接应。
林星瑶则还有些担心地道:“你突然从拍卖会离开,孙泰勇会不会发现?”
君玄夜道:“宋白煦还在那边,他会帮我掩饰,不用担心。”
话音刚落,就听到耳机里传来了宋白煦的声音:“君玄夜,你那边情况怎么样?瑶瑶没事吧?”
君玄夜道:“没事,安全撤出来了。我现在不方便再回拍卖会,孙泰勇那边你帮我应付下。”
正说着,孙泰勇的声音就从耳机传来:“宋总,君总呢?”
宋白煦哈哈一笑:“君总啊,拉肚子啊。他拉肚子拉得可厉害了,蹲厕所里差点出不来了。我让他回去休息了。”
拉肚子拉得起不来的君总差点想掐死宋白煦:“这个浑蛋,就不能找个好点的借口?”
果然,接着就听孙泰勇道:“君总不舒服?严重吗?我们去看看他。”
宋白煦忙道:“应该不严重,休息下就行了。”
孙泰勇却很坚持:“君总是我们的极乐岛的贵客,不能有任何闪失!”
说着就打头往外走。
不知道为什么,孙泰勇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11楼的客房莫名其妙起火,君玄夜又突然拉肚子。他总感觉这两个事情似乎有些关联。
君玄夜骂了句笨蛋,对林星瑶道:“我们立刻赶回去。”
林星瑶则按着微型耳机道:“小雯,情况你都听到了吗?给我们指出一条最佳的回去路径。另外孙泰勇要来了,立刻把房间里的监控、监听设备藏好。”
“是队长!”祝小雯看着屏幕上大大小小上百个监控画面,很快就给出了路径:“队长,你们往西走100米,那边有一条员工通道。从员工通道出来,乘坐三号电梯可以避开巡逻的人。我已经覆盖了原本的监控画面,不会被人察觉。但时间只有一分钟,一分钟后我就要关闭所有设备。你们必须要快!”
“明白!”
林星瑶和君玄夜两人按照祝小雯的指引,很快就到了员工通道,刚要走到三号电梯的时候,姜东德正好从旁边走来。
他本来只是路过。
可偏偏不巧的是,他忽然看到了旁边有个认识的宾客,两人就站在3号电梯旁边聊了起来。
林星瑶和君玄夜没办法过去。否则让姜东德看见了,肯定也会传到孙泰勇耳朵里。
本该拉肚子在厕所的人,却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肯定要引起怀疑。
“小雯还有没有其他的路径?”林星瑶当机立断,准备改道。
祝小雯焦急地道:“其他的路太远了,来不及!而且孙泰勇已经过来了,宋白煦拦不住他,很快就要进房间了。”
林星瑶道:“不能再等了。小雯你立刻把房间里的设备藏好。然后假扮成君玄夜,打消孙泰勇的疑虑。”
祝小雯有点慌了:“可是队长,我又不会易容,怎么扮成君总?再说,时间来不及了!”
林星瑶道:“不是拉肚子吗?你躲厕所里去,把耳机的扩音功能打开,君玄夜可以通过耳机扩音和孙泰勇对话。”
“好!”
祝小雯应下之后,果断地切断了设备,用最快的速度把所有的机器藏到了床底下。
然后在宋白煦和孙泰勇进来的前一刻,飞快地冲进了洗手间。洗手间的门才刚刚关上,孙泰勇已经快步走了进来,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显得有些急不可耐。
而宋白煦一进来就装模作样地喊着:“君玄夜你没事吧?”
他走到洗手间门口,扭头对孙泰勇道:“君总正在拉,你还是请回去吧。打扰别人大号不太好,万一引起痔疮就麻烦了。”
孙泰勇道:“我还是等君总出来看看情况,严重的话得看医生。我们会所有医务室,看诊也方便,一个电话医生就过来了。”
很明显,不看到人他是不会走的。
“孙总,抱歉让您担心了。”君玄夜的声音适时地从里面传出来。
“君总,您还好吗?需要看医生吗?”孙泰勇显得很关心。
君玄夜道:“不必了,一会就好。您先回去吧,让您等着也不合适。”
孙泰勇既然已经验证了君玄夜在,本来他就该离开了。可既然来了,戏肯定要做足,可便客气道:“君总啊,不看到您,我实在不放心。没事,我等等就是了,您慢慢来。”
说着果然坐到了沙发上。
本来他觉得,君玄夜最多也就十分钟就能出来。他再问候几句,关心下他的身体再离开。
谁知,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
宋白煦在旁若无人的打单机游戏,偶尔爆几句粗口,倒是一点不无聊。
孙泰勇在旁边看了几眼,只觉得那个游戏非常幼稚无聊。
可就这么干等着,更加无聊。
“宋总……”
他本还想和宋白煦聊两句,可宋白煦沉浸在游戏里仿佛已经忘了他,随口还骂了句:“特么的,你们这些僵尸,都来啊,老子干死你们!”
孙泰勇:“……”这未免也太专注了。
好不容易才想起旁边还有个人,宋白煦头也不抬地解释了一句:“孙总别介意啊。君总也不知道是不是提前步入中年了,拉屎越来越耗时间。有次,他们公司开会,大家都等他。等得望眼欲穿,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情。结果你猜怎么着?坐马桶上,误了时间!”
孙泰勇呵呵干笑几声:“想不到君总这么年轻,便秘就这样严重啊。对了,你刚才不是说他拉肚子吗?怎么又突然便秘了?”
“啊?”宋白煦忽然反应过来,忙道:“腹泻和便秘不冲突啊。他是先拉,又便秘。”
通过耳机把这些话听了个清清楚楚的君玄夜,此刻是咬牙启齿,恨不能立刻冲过来撕了宋白煦的破嘴。
好在一个个屎盆子扣下来,到底是把孙泰勇给哄住了。
他也没再多问。只寻思着,已经一个小时了,也该起来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里面还传来了冲马桶的声音。
孙泰勇轻吁了口气,还以为君玄夜终于要出来的时候,谁知道里面紧跟着又传来了哗啦啦的洗漱声。
这是……开始洗澡了?明知道他在外面等,他居然还洗起了澡来?
宋白煦帮着解释道:“君总估计是怕味不好闻,熏到你了,所以洗个澡。”
“原来如此,君总太讲究了。”孙泰勇尴尬地笑笑:“君总一般洗澡要多久?”
宋白煦道:“哎,他那人矫情,大老爷们的,洗澡可细致了。大概要一个小时左右吧。”
还要一个小时!
孙泰勇终于坐不住了,站起来道:“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如果君总身体还有什么不适,可以直接打电话去前台,前台会安排医生过来。”
宋白煦笑嘻嘻地说:“没事,他老毛病了。”
眼见孙泰勇一只脚都跨出了房门外,宋白煦一个高悬的心才稍微放了下来:终于舍得走了,再不走老子都要破功了!
紧接着就听孙泰勇突然又问了句:“你们不是带了两个保镖吗?怎么不见人?”
于是宋白煦刚刚放下的心又高高地悬起:“保镖啊?拍卖会不是不让带随从吗?我就让他们自由活动去了,会所不是也给随从提供服务吗?估计是在哪个温柔乡里出不来呢。”
孙泰勇点了点头,终于不再多说什么,走了出去。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宋白煦整个人的力气都仿佛被抽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祝小雯这才从卫生间里出来,透过猫眼确定人已经离开了。
她皱眉看向宋白煦:“你怎么怂成这样?”
宋白煦呵呵笑着:“我怂吗?我刚才可是镇定自若地和孙泰勇周旋着。那孙子,还真是有耐心……好吧,我也就是一点点紧张而已。但是靠游戏掩饰,一点没露出破绽。”
“小雯,来搭把手,我有点脱力站不起来了。”宋白煦说着把手伸向祝小雯。
“这就吓得脱力了?真没出息,还嚷着要保护我。”祝小雯嘴上嫌弃,到底还是伸手把他从地上给拽了起来。
谁知,宋白煦借着这股劲,猛地往前一扑,就把祝小雯给抵在了墙上。
“宋白煦你……”
不等祝小雯说完,宋白煦就直接吻了上去。
祝小雯起初还抗拒,可平常力气大得惊人的女汉子,此刻却根本使不出劲来。
她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功能都消失了,唯有唇齿上的感觉被无限放大。虽然有些羞怯,可心里又隐隐生出一些欢喜。从一开始牙关紧锁,到后来居然张开嘴,主动迎合。
两人正陷入了意乱迷情之中,居然连房门外传来“嘀”的一声,刷卡声都没有听见。
“宋白煦,你这个浑蛋!”君玄夜因带着几分恼怒,开门的动作非常粗暴。
只听得“咚”的一声,门似乎撞在了什么东西上。
紧接着“哎呦”的惨叫声从门后传来。
林星瑶急忙把门拉开,就见到宋白煦抱头蹲在地上,而祝小雯则挨着他,一脸的紧张:“宋白煦你没事吧?”
“君玄夜!”宋白煦刚缓过劲儿,就跳了起来,指着君玄夜破口大骂:“你要进来也不知道敲个门儿!进来也就算了,你好歹开门动作轻点啊!我的头,哎哟!撞傻了,你赔呀!你赔得起吗?”
君玄夜道:“我哪知道你躲在门后头?哎,你们俩为什么躲门后面?”
林星瑶看了看宋白煦,又看了看祝小雯,忽然明白过来:“你俩该不会……”被看穿了真相的祝小雯羞得满脸通红,扭头就去了卫生间。
刚才为了假扮君玄夜,她在卫生间里耗了一个多小时。而现在是觉得羞得没脸见人了,只能继续躲在这里,心里暗暗地把宋白煦骂了个狗血淋头。
宋白煦怪君玄夜把祝小雯给吓跑了。
君玄夜恼宋白煦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
两个大男人,居然就跟俩泼妇一样,吵得不可开交。吵着吵着,居然还开始动起手来。
林星瑶看不过眼,顺手拎起抱枕,照着脑袋一人砸了一下,喝道:“都闭嘴!再吵一句试试看?”
于是上一秒还张牙舞爪跟炸毛的野猫的两个男人,下一秒立马顺毛,不再吭声。
林星瑶又过去敲了敲卫生间的门:“出来开会。不用害羞,大不了晚上把卧室让给你和宋白煦,省得躲门后头闹腾。”
祝小雯开门出来,脸红得跟个西红柿一样:“队长,这事儿以后不许再提了。”
林星瑶笑了起来:“跟你开玩笑呢,至于害羞成这样?”
宋白煦厚着脸皮凑过来:“瑶瑶,你说的是真的吗?把卧室让给我和小雯?”
不等林星瑶说话,祝小雯一个巴掌招呼过来:“你有完没完?要不要脸了?”
宋白煦只好委屈巴巴地道:“我开玩笑的,你不愿意就算了。唉,我真是够命苦的。”
言归正传,林星瑶把大家召集到客厅,开始就分析情况:
她把收集到的证据给大家看:“总算不是无功而返,光凭这些证据就可以问罪孙氏财阀。”
宋白煦顿时大喜:“那我们明天就回去!把证据丢出去,你们的任务是不是就完成了?”
林星瑶摇头:“没那么简单。就算能打掉一个孙氏财阀,极恶组织还会找到下一个财阀,很快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极乐岛。还有这一岛的受害者,也得想办法救出去呀。眼下我们需要解决的问题是:第一,打掉极恶组织的人。第二,救出包括总统千金李彩女在内的所有受害者。”
“先来说第一点。我本来以为极恶组织会在岛上部下大量的人手,但经过我晚上的探查,可以确定极恶组织在这里只有两个人:白袍人和马尔斯。但人少并不意味好对付。”
听到“马尔斯”这名字,祝小雯吃了一惊:“马尔斯?那个杀神一般的男人?”
林星瑶点头:“就是他。即便是以我的战斗力,也不敢单枪匹马和他对战。”
祝小雯道:“队长,幸好你刚才没有贸然出手。”
宋白煦好奇地问:“那人真有那么厉害吗?连你们两个女夜叉都对付不了。”
见祝小雯望了过来,他装模作样地打了下自己的嘴:“口误,口误!女神,是女神!”
君玄夜冷冷地道:“打得太轻了,装给谁看?”
宋白煦气恼:“君玄夜,你怎么一晚上都找我茬?我得罪你了?”
君玄夜骂了句:“白痴!”
林星瑶拍了拍桌子:“谈正经事呢,斗什么嘴?尤其是你宋白煦,别找事儿啊。”
宋白煦委屈地道:“瑶瑶,就算君玄夜是你老公,你也不能公然偏袒他啊!”
林星瑶冷笑:“你再说一句废话试试?”
宋白煦只好闭嘴,气恼地瞪了君玄夜一眼。
君玄夜则眉眼弯弯,暗自开心:不愧是我老婆,果然还是偏着我的。
林星瑶接着说:“以我对马尔斯的了解,我和小雯两个人联手,有一半的机率打赢他。”
“才一半?”宋白煦都有点吃惊了。
君玄夜道:“一般的几率太低。现在这样的强敌,绝对不能正面迎战,否则就算胜了,也肯定会挂彩。”
林星瑶道:“对,我也是这么认为。所以,非必要不要和马尔斯对上。”
“今晚我们大家先好好休息。明天开始行动。祝小雯和宋白煦负责摸清楚会所有人员的数量、工作动向,以及各个楼层的分布。我需要看到详细的分布图。”
“另外,我今天在12楼试过,通讯器还是没有信号。君玄夜,你明天找个理由出去逛逛,一来为将来撤离做准备,摸清路线。二来,室外信号屏蔽系统可能会削弱点,希望我的花朵通讯器发出求救信号。”
……
四人的会议,一直开到十二点多方才结束,各自洗漱休息。
今晚照旧和昨天一样,林星瑶和祝小雯睡里面的卧房。
君玄夜和宋白煦在沙发上将就。
君玄夜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脑子里想着林星瑶,有点睡不着。
可恶的是,宋白煦却是闷头大睡,鼾声一阵阵的,扰人心烦。
君玄夜翻了个身,刚有点睡意,又被他一个拉长音的鼾声给惊走了睡意。
气得君玄夜抬脚狠狠地踹了宋白煦一脚,哪知用劲过头,居然一下子把人给踹了下来。
宋白煦从地上爬起来,抄起个抱枕砸了过去:“君玄夜,你干嘛?”
君玄夜把抱枕砸回去:“你打呼噜太吵了,我睡不着。”
宋白煦气急:“你睡不着就把也给弄醒?你跟你老婆睡一块的时候,你敢不敢把她吵醒?就知道欺软怕硬!”
君玄夜道:“我老婆睡觉很斯文,不会像你那样打呼。”
宋白煦哼了一声,躺回沙发上继续睡。
可他睡眠被打断,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君玄夜。”
君玄夜没理他。
“睡着了?”
还是没应声。
“看来是真睡着了。”黑暗里,宋白煦睁着眼睛愣愣地出神,忽然又开始叹气。叹一声还不够,接连叹了十几声。
君玄夜忍不下去了:“要叹气滚出去叹。”
“我擦,你没睡着啊!”宋白煦一个翻身坐起:“兄弟,既然睡不着来谈谈心吧。”
“不。”君玄夜拒绝得很干脆。
“我感情遇到点问题,你帮我疏离下。”宋白煦却不想放过君玄夜。
君玄夜把毯子拉高捂住了脑袋,根本不想搭理他。
宋白煦厚着脸皮地问:“你和瑶瑶在一起多久同床共枕的?”
君玄夜低声吼道:“私人问题你也瞎打听?你想干什么?”“别生气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哎,实不相瞒,我和小雯确定恋爱关系也有段时间了。可是小雯那方面太保守了,亲都很少让我亲。”宋白煦说起只觉得十分苦恼。
他以前谈过的女朋友个个热情似火,恨不能爬到他的床上就不下来。
可祝小雯太冷了。哪怕之前同处一个屋檐下,也不肯越雷池半步。
宋白煦有时候忍不住想,难道是小雯不够爱自己?不然为什么不愿意和自己亲密?
可祝小雯曾几次豁出命救他,这种情谊可不是一般的感情能比的。
这些事情,宋白煦没法跟别人讨论,只能来问君玄夜。
君玄夜很不客气地说了句:“这种事情慢慢磨就是了,是你的人早晚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不来。”
“我低声下气地求你,你就不能好好给我出个主意?”
“您魅力不行,我有什么办法?”
“你想办法让我早点吃上肉,下次再遇再一同外出住宿的时候,你和瑶瑶就不用分开了。”
最后一句话,成功打动了君玄夜,他坐了起来:“好,我帮你想办法。”
宋白煦顿时乐了:“我就知道你够兄弟,快帮我想想。”
君玄夜想了想,道:“这个事情,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和小雯好好聊聊,看她是什么想法。”
宋白煦闻言大为失望:“我还以为你能想到什么好招呢,就这?”
君玄夜耸了耸肩膀:“不然呢?人家要是不同意,你强上那是违法的。再说,你又打不过祝小雯,想强都强不起来。”
宋白煦:“……”
太特么扎心了!
“君玄夜,你还没告诉我你花了多少时间把瑶瑶哄到手的。”
“别八卦了,睡觉!”
“难道是婚后才在一起的?你不说话代表默认了?你比我还差劲,我特么的还请教你,哈哈哈!”
“……”
清晨,明媚的阳光温柔地洒落一室。
林星瑶和祝小雯洗漱之后,走到客厅就看到两个男人还窝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君玄夜的睡姿还算文雅。
可宋白煦就不一样了,早就从沙发上滚到了地毯上,整个人呈现大字躺着,一只腿居然还伸到了君玄夜的胸前。
林星瑶大声地道:“都几点了,居然还没醒?君玄夜,起床了!起床了!”
君玄夜从睡梦中被唤醒,眼睛都还没睁开,就感觉到似乎有只手在蹭自己的胸口。大概是听到林星瑶的声音,就下意识地以为是林星瑶。
“老婆……”他伸手按住了那只的“手”,却感觉触感不太对劲,瑶瑶的手很软。可他现在怎么感觉摸了个大猪蹄似的。
紧跟着就听到宋白煦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谁那么讨厌,挠我脚底板?哎呀,痒痒……”
君玄夜顿时反应过来,吓得跳了起来,整个脸都青红不定,怒火交织:“宋白煦!!!”
宋白煦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根本没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还傻乎乎地道:“都起床了?咦怎么都这样看着我?我干什么了我?”
祝小雯有些不好意思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谁知道宋白煦一听也有些生气:“君玄夜,我倒不知道你还有摸被人脚丫子的癖好啊。这癖好太恶心了,我今晚说什么都不能跟你同处一室了,免得被你占便宜。”
君玄夜简直被他给气笑了:“我占你便宜?见鬼了!明明是你把脚伸过来,我……”
他下意识去闻了闻自己的手,差点要吐,转身就去了洗手间把全身上下都给洗了一遍。
等到出来的时候,就听到宋白煦在和祝小雯大吐苦水。说君玄夜半夜把他吵醒,害得他后半夜都没睡好。
总之,把恶人先告状给演绎得淋漓尽致。
话里话外都透露着自己和君玄夜窝在沙发上多么多么的委屈。
君玄夜当然明白宋白煦的意图不过就是想和祝小雯在一块,哪怕不做什么,也比两个大男人互相嫌弃的好。
这本来也没什么,可关键是不能为了达到目的,就把他君玄夜按在地上踩踏。
不等君玄夜说话,林星瑶抢先开口:“不喜欢睡客厅?行,我也觉得老睡沙发不太合适。”
宋白煦顿时喜笑颜开,“还是瑶瑶明白事理。那今晚我跟你换换,你跟君玄夜睡沙发,我和小雯就住里头。嘿嘿,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特殊时候,你们夫妻俩就将就一下。”
祝小雯忙道:“这不太合适。我跟你还没结婚,睡一块儿有伤风化。要不,队长你和君总睡里面,我和宋白煦睡沙发。”
宋白煦虽然觉得沙发没有床舒服,可也不敢一下子就把祝小雯逼得太紧,反正一起睡沙发也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他正要欣然同意,却听林星瑶突然道了句:“隔壁不是还有空的客房吗?等下自己去前台开一间,一个人睡最清净。”
宋白煦吃了一惊:“瑶瑶,你什么意思?你要把我赶去一人睡?”
林星瑶没搭理他转身离开。
宋白煦立马叫嚷着:“林星瑶!原来你也是个重色轻友的,帮着君玄夜欺负我!”
“我媳妇,当然帮我咯。”君玄夜语气淡淡,微微勾起的唇角,却将他内心的喜悦展露无疑。
宋白煦突然反应过来了:“君玄夜你个老狐狸,我还奇怪为什么你被我怼的时候,一声不吭。原来你在卖苦肉计!你你你!你太狡猾!”
君玄夜得意挑了挑眉头:“谁叫我媳妇心疼我呢。记得去开个房,不然晚上没地方睡。”
宋白煦没办法,又可怜兮兮地望着祝小雯:“小雯……”
祝小雯同情地叹了口气:“哎,队长她向来护短又记仇,你在她面前坑君总,她能乐意?”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
吵闹归吵闹,但是涉及正事,谁都不敢马虎。
宋白煦和祝小雯留在会所里消遣,趁机把就会所里的人员分布等全部摸了清楚,并记录下来。
而君玄夜则带着林星瑶出去闲逛。
本来孙泰勇还想陪君玄夜,但是他中途被事情给耽误了下,就只派了个手下给他们当导游,游览岛上。一天时间转眼过去了。
晚上,大家就集中一起汇总今天一天的收获。
祝小雯已经绘制好了简单的分布图,并把里面的人员配备等全部摸清楚了。
林星瑶则绘制出了岛上的分布图,她一边指着图,一边道:“极乐岛可分为前岛和后岛,极乐会所位于居中位置。而后岛远看是一片丛林,立了块牌子,叫极乐森林。里头树木非常高大,从远处看不到具体的情况。本来我们想进去一探究竟,但里面防备很严,不能贸然闯入。”
祝小雯急切地问道:“你们在岛上逛了一天,有没有能接收信号的地方?”
有信号才能用通讯器联系上大部队,否则单靠他们四个人,实力悬殊太大。
林星瑶道:“岛上各处都有信号屏蔽,没办法使用通讯器。唯独在极乐森林边缘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有信号波动。只是依然太过薄弱,如果能进入森林内部,或许通讯器就能启用了。”
宋白煦道:“那明天想办法去极乐森林,如果能联系上大部队,这次的事情就稳了!”
君玄夜一直没有说话,此刻却忍不住叮嘱道:“不到最后一步绝对不能大意。孙泰勇昨天特意过来蹲我,可能心里还有产生了怀疑。去极乐森林的事情得从长计议,最好能有个合适的理由,免得再被发现。”
谈完了正事,时间也就不早了,大家便准备休息。
林星瑶说到做到,果然把宋白煦赶了出去。
祝小雯则主动把卧室让出来,自己去了客厅的沙发。
君玄夜终于得偿所愿地和林星瑶住到了卧室,可一想到祝小雯还在外间,就总感觉不太舒服。
万一弄出什么动静,让祝小雯听到了也不太合适。
就这个时候,宋白煦的声音从耳机里传了过来。
这种特殊的耳机非常好用,可以调到公频上,让所有带耳机的人都听到。也可以调到私频,只和其中一人对话。
此刻,宋白煦就在私频上和君玄夜说话:
“君玄夜,帮我把小雯劝过来呗。你们三个住一块也不合适啊。”
君玄夜道:“没关系,套间面积大,之前四个人也住得开。现在少你一个更宽敞了。”
宋白煦急了:“君玄夜你有没有良心啊,自己搂着娇妻甜蜜,让我们家小雯住在外间多尴尬?”
君玄夜:“没别的事情我挂了,瑶瑶还等着我呢。”
这话很扎心,宋白煦咬牙启齿地道:“开个价,多少钱才帮我这个忙?”
“谈钱不好,我又不是拉皮条客。”君玄夜笑了笑:“你来H国准备投资的项目,再让一个点的股份给我,投资金额保持不变。”
宋白煦顿时咆哮了起来:“一个点的股份,那就是每年上千万的利润啊,居然还说谈钱不好?君玄夜你还能再狗一点吗?”
君玄夜道:“你可以选择拒绝。”
“好吧,我同意。”宋白煦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杀了君玄夜全家,要不然怎么这辈子处处被他拿捏?
君玄夜倒是也很干脆,直接走出去对祝小雯道:“小雯,孙泰勇昨天对我们起了点疑心,虽然后来被你和宋白煦糊弄了过去。但是他那人疑心多,手段狠毒,万一做点什么动作……我和瑶瑶身手都还不错。但宋白煦那个半桶水……”
他话还没说完,祝小雯就拿着自己的东西,道:“我还是去隔壁守着他吧。”
而通过耳机把这里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的宋白煦一脸懵逼:“就这么三言两语就搞定了?我就那么轻易当了冤大头?君玄夜!”
君玄夜拿下了耳机,一回头,就看到林星瑶倚靠着门框含笑地看着他:“真不愧是君狐狸,什么时候都不忘记坑人。”
君玄夜不以为意地道:“我既帮了他的忙,又帮了自己的忙,双方都得益,怎么能叫坑人呢?”
林星瑶道:“对对,就是宋白煦又破财了,当你的朋友可真惨啊。”
君玄夜搂住林星瑶,“当我老婆不惨就行了。”
她刚刚卸了妆、洗了澡,头发还来不及吹干,湿漉漉地披在肩头。刚才是听到君玄夜和宋白煦说话,林星瑶头发都没吹就跑出来当吃瓜群众。
祝小雯一走,这里就是他们的二人世界,总归要自由许多。
林星瑶一手勾着君玄夜的脖子,一手勾捏着他的下巴,“你这老狐狸,一肚子坏水,可偏偏就是招人喜欢。”
“小妖精!”君玄夜一把将她抱起,林星瑶的一双长腿就顺势夹住了他的腰身。
“别折腾得太疯啊,明天还有正经事呢。”说是这么说,但心里也隐隐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多了几分期待。
这两天,隔着祝小雯和宋白煦这俩巨型电灯泡,林星瑶嘴上不说,心里其实也是嫌弃的。要不然,早上也不会借故把宋白煦给轰走。
君玄夜抱着林星瑶迈开长腿,没有去床上,却直接走进了卫生间,把人往洗手台上一放。
林星瑶略带羞涩地低下了头:“这里地方小,折腾不开。”
哪知道接下来却见他拿出来个吹风机,一脸坏笑地道:“折腾什么?我就是想给你吹个头发而已,你想到哪去了?”
林星瑶气得锤了他一拳头。
君玄夜大笑着揉了揉她一头的湿发,“乖,不闹了。我们吹头发,着凉了就不好了。”
吹风机开启,呜呜呜的声音充斥在两人之间,却更多了几分甜蜜。
原本粗手粗脚的男人,此刻眉眼温柔,仔细地帮她吹干每一缕头发。
吹干之后,他又拿起梳子,一下一下地为她梳发。
林星瑶靠在他的胸膛前,闭着眼睛享受着他的温柔,喃喃地道:“古人结婚的时候,会一边梳头一边念着;‘一梳相敬如宾,二梳多子多福,三梳白首不分离’就是像这样吗?”
君玄夜轻笑一声:“傻瓜,那是成婚前的送嫁词。”
他是站着的,居高临下,正好能看见她微微敞开的浴袍领口。刚刚洗完澡,里面没有穿内衣,隐约能看到线条优美的雪白山丘。林星瑶的胸部线条饱满、圆润,大小合宜,如同娇嫩的仙桃,让人忍不住想要一品芳泽。却又偏偏在衣襟里,欲藏还露,更添了几分诱惑。
只一眼,君玄夜就忍不住就心猿意马:“成了婚的夫妻还是比较适合轻解罗裳,共赴巫山。”
“别瞎改古诗词!”林星瑶睁开眼睛,想要瞪他一眼,却见一片阴影落下,他的吻猝不及防地袭来。手也顺势滑进了她宽松的领口里,握住了那丰盈、雪白的山丘,瞬间就点燃了满室的激情。
这里的卫生间其实并不狭小,尤其是洗漱台,足足有两米长,配着一整面镶着金边的镜子,十分的奢华。
而此刻,光洁华贵的镜子里映照出两个耳鬓厮磨的影子。
不知是谁,误触了旁边直饮机的开关,水流喷洒而出,溅到了两人身上,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两人欢愉的步伐。
一直到云收雨歇,林星瑶才注意到,自己和君玄夜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湿了个彻头彻尾。
她甩了甩湿发,叹息:“哎,头发全都湿了,你白吹了。”
“反正要洗的,等下我再给你吹。”
林星瑶洗了两次澡,吹了两次头发,终于能躺床上睡觉了。
睡觉的时候,君玄夜还搂着她,一边亲吻她的耳垂一边道:“要不你等下把头发扎起来吧。”
林星瑶困意上头,梦喃般地问:“为什么?”
君玄夜坏坏的笑了声:“扎起来,等下再洗的时候就不会打湿头发了。”
说着,一翻身又压了过来。
林星瑶推开他:“我要睡觉!都折腾了,怎么还来?”
君玄夜一边贪婪地亲吻着她的冰肌玉骨,一边霸道地道:“昨天、前天你欠我的,今晚补齐!”
林星瑶粗粗一算,顿时吃了一惊:“那就是还要再来两次?让不让人睡觉了?”
她一着急,抬脚的速度就超过了思考的速度。
君玄夜在“啊”的一声惨叫声中,光荣坠床。
林星瑶反应过来时,也有点后悔,急忙扑到床边查看,只见君玄夜扶着腰哎吆哎吆地叫着。
她吓了一跳:“别是扭伤腰了吧?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真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踹了出去……”
幸好,腰没什么问题,只是刚才掉下床的时候,硌到了床角突出的罗马柱装饰,腰侧的皮肤破了层皮。
“怎么,是不是很疼?”虽然不严重,可到底是自己造成的啊,林星瑶还是有些心疼。
“没事,睡觉。”君玄夜语气淡淡,躺回床上就不说话了。
“你生气了?”林星瑶纤纤玉指戳了戳他的脸颊。
“没有”君玄夜翻了个身:“睡觉吧”
“我看你就是生气了,说话语气都不一样了。”林星瑶嘟着嘴说:“人家都跟你说对不起了。你要不原谅我,就直接说,我让你踹回来。”
见君玄夜不为所动,她干脆把被子一掀,扯过君玄夜的腿,嚷道:“你倒是踹啊,踹啊!生闷气算什么男人?”
君玄夜长腿一掀,直接把林星瑶给掀翻在床,而他的人也同时欺身压上,眼眸里欲火大炽:“我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好不容易想放你睡觉,你非要闹腾是不是?”
林星瑶:“……”
君玄夜捏住她的下巴,“不是让我原谅你吗?火灭了就原谅你!”
林星瑶那叫一个后悔啊。总感觉被君玄夜套路了,可她没有证据。
而一墙之隔的另外一个房间里,宋白煦就没有君玄夜那么好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君玄夜满面春风,而宋白煦却盯着青黑的眼窝子,情绪低落。
林星瑶一看宋白煦的样子就吓了一跳,急忙拽过祝小雯问道:“怎么回事?你揍他了?”
祝小雯神情尴尬,支支吾吾地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他半夜会……我以为有人偷袭,下意识就出手了……”
昨晚,祝小雯因为担心夜里不安全,还是抛开了女儿家的矜持,主动去了宋白煦的房里。
宋白煦知道祝小雯保守,需要循序渐进。所以,他开的是个双床标间,主意打得也很好。一人一个床,半夜的时候,自己再悄悄摸过去,顺其自然成就好事。
谁知道,祝小雯太警觉了,宋白煦刚刚掀开一个被角,人还没钻进去,祝小雯一拳头就怼了过来。
说起这个,祝小雯也颇为愧疚,悄悄地问林星瑶:“我是不是太保守了?队长,你什么时候和君总那什么的?”
“我们是在婚礼前两天。”林星瑶安慰祝小雯:“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你没准备好,他还要硬来肯定是他不对。挨打都是轻的,严重的话会构成强奸。”
祝小雯忙道:“那倒也不至于。我,我就是还有些顾虑。哎,等离开这里再说吧。”
林星瑶鼓励她道:“这种事情,你自己考虑好就行,不用太勉强。如果不愿意的话,和他好好说。他真的爱你,肯定也愿意包容忍耐。”
祝小雯点了点头。
走走前头一些的宋白煦悄悄地问君玄夜:“瑶瑶平常挺凶悍的,你俩私下的时候,她凶不凶?会不会揍你?”
君玄夜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我老婆的坏话也是你能说的?”
他摸了摸后腰,一本正经地说:“我家瑶瑶是世界上最温柔、最贤惠的女人。你不用羡慕,也羡慕不来。”
宋白煦觉得自己被喂了一嘴狗粮,恶狠狠地诅咒道:“祝你这辈子永远做个妻奴,不得翻身!”
四个人一起,去自助餐厅用餐。
吃饭了饭,正寻思着如何能混进岛上的那片森林,迎面就遇到了姜东德。
姜东德笑着道:“我正准备去找你们呢,正巧就遇上了。”
宋白煦道:“你这两天不是玩得很潇洒吗?找我们干什么?”
姜东德神神秘秘地道:“今天有精彩项目,人数有限,我特意把你们加进去了。”
他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始了。走,我带你们去极乐森林。”
君玄夜和宋白煦本来是不太想和姜东德一起玩的,可在听到极乐森林几个字的时候,脸色微微起了点变化。宋白煦故作好奇地问:“极乐森林是什么地方?”
姜东德道:“我也没去过。只知道那里一年只开放三次。岛上吃喝玩乐都是免费的,唯独进入极乐森林,每人每次花费要100万美金。贵是贵了点,但听说极乐森林是能带给人血脉喷张的刺激之地。就在会所后面的那片森林里,难得赶上开放日,怎么也要去玩一趟。”
林星瑶和祝小雯对视一眼,然后使了个眼神给君玄夜。
君玄夜就立刻表示出好奇来。
“总之,去了你就知道,保证不会让你们失望。”姜东德一边说,一边带着他们往外走。
很快就到了会所大门外,大门外已经有专车等着。
大约十几分钟后,就到极了森林。森林的外围,全是一排排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也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
入口处安保人员众多,林星瑶昨天过来探查情况的时候,也只能到这里就不敢深入其中,怕打草惊蛇。
今天应该是有什么活动安排。
出入口的铁门开启,陆续有接客的车辆开进去。
越往里走,路越偏僻,仿佛真的来到了原始未开发的森林中。
走了没多久,先进了游客服务中心的地方。这里提供休息间、食物,最重要的是收费才能进入。
几百万美金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大钱,付了入场费后,才能正式进入服务中心,穿过去之后,到达森林的内部。
在进入森林之前,他们还特意被带去了武器室内。
这里的武器非常原始,都是弓弩、刀、剑之类的冷兵器。
林星瑶他们进去的时候,正好有两个人换上了铠甲,拎着刀剑笑呵呵地走了。
“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君玄夜问道。
正好孙泰勇也来了,他笑着解释:“来这里就体验打猎游戏的。你们初次体验,我带你们先参观参观,武器不用拿,铠甲也不用穿,等下如果有兴趣要参与再过来换装拿武器。”
别人都是携带武器后进场,可孙泰永却特意强调,暂时不用拿武器。
这让林星瑶心里隐隐生出来不好的预感。她悄悄地顺走了两把短匕首,塞给君玄夜一把藏好,以备不时之需。
等到大家真正走上猎场的时候,才发现所谓的“打猎游戏”并不一样。
林星瑶起初从监控里看到地下层里关的一些男人,还奇怪那些男人是用来做什么的。
直到此时,看到丛林里不时出现脖子里套着铁链、衣衫褴褛,正仓皇逃窜的男人。
方才明白,这里猎杀的不是动物,而是人!
猎杀,是满足某些人骨子里的杀戮欲望。
姜东德一开始也没搞清楚状况,看到真实情况后也懵了一下,问孙泰勇:“那些都是人啊!这……这……”
孙泰勇笑了笑,举起手上的弓弩发出一箭,矮树林后有人应声而倒,殷红的血液,将周围的枯叶乱石都染红了。
姜东德吓了一大跳,转身就走:“不行,这我玩不了!”
他爱美色,也会做些法律不允许的事情,却还没有到杀人如麻的地步。
孙泰勇却抬手拦住了他的去路:“不玩也没事,就在林子里随便走走看看。极乐森林一年只开放三次,这种狩猎的场景可不常见。”
“还有那些猎物,会不会反抗伤人?”君玄夜眉头微皱,故意装出担忧的神色来。
孙泰勇听罢哈哈大笑:“君总多虑了!猎人都是岛上尊贵的客人,安全方面我们早就做好万全的准备了。”
他指了指自己身后跟着的黑衣保镖道:“像这样的保镖,每个宾客身边都会给配一个。有些宾客还会自己带着保镖入场。而那些猎物,已经饿了三天,根本没有多少反抗的力气。”
“说起这个极乐森林,当初还是欧洲的一个贵客提出来的想法。他们猎动物猎腻了,就提议让我们用人来替代。果然,这种感官上的刺激,吸引了不少宾客来。这世上就是有不少人,平淡的日子过腻了,就想来找点刺激……”孙泰勇一边解释猎场的来历,一边带着大家往前走,而后还介绍起了猎场的分布。
林中猎场、水上猎场等等,花头倒是很多。
只是联想到那些无辜的人一个个枉死,只为了给让人获得短暂的刺激快感。
同样是人,却同类相残,何其残忍!
宋白煦和祝小雯都一声不吭,心情颇为复杂。
君玄夜步子稍稍落后了一些,似乎在思考什么。
林星瑶走近一些,压低了声音问:“怎么了?”
君玄夜:“我总觉得也有些奇怪。孙泰勇无缘无故把我们带着这里来,难道单纯就为了看打猎?”
林星瑶也觉得不太对劲,正想说什么的时候,目光不经意的一瞥,眼神顿时变了变。
姜东德也发现了,指着一棵老树道:“那里,那里怎么有具尸体?”
老树粗大的枝丫上挂着一具高度腐败的尸体,还不时有食腐的鸟雀过来啄食。尸体的五官虽然已经看不清楚了,可脖子上挂着一个银色的挂坠,还是让林星瑶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小张!黑影队的成员,林星瑶和祝小雯的战友。不久前,因为潜伏任务失败而牺牲的战士!
祝小雯也看到了,愤怒之火几乎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好在林星瑶及时拍了拍她的肩膀,提醒她不要轻举妄动。
孙泰勇不屑地看了眼上面的尸体,道:“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浑蛋,混进了极乐岛,想要揭露我们的罪行。哼,放眼整个H国,总统我不放在眼里,还有什么可怕的?”
“说起来,那小子也是个硬骨头,被我揪出来后,怎么虐待都不肯透露他身份。要不是失血过多,死早了,我还真想陪他多玩几天。敢和我孙泰勇为敌的就是这个下场!死了也要受鸟兽啃食,不得安宁!”
林星瑶默默地看着,手上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里。
直到君玄夜的声音在耳畔边响起:“你的手在流血,松开!”
林星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掌心的皮肉竟然已经被自己掐破,溢出来丝丝血痕。林星瑶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孙泰勇,低声地对君玄夜道:“我想要他死!”
这样罪大恶极的人,凭什么还活着?有什么资格活着?
就在这个时候,孙泰勇的电话响了,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孙泰勇的面色就渐渐沉了下来。
电话挂上之后,他使了个眼色,树林里忽然涌出二三十个保镖,个个拿着枪,将林星瑶、君玄夜等人围了起来。
姜东德见状吓了一大跳:“泰勇啊,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动起枪来了?”
孙泰勇道:“姜总,你的任务已经结束。如果不想打猎,就先回会所吧。这里的事情,你参与太多了不太好。”
姜东德犹豫再三,和君玄夜和宋白煦说道:“有什么误会,你们和孙总好好说开。不要伤了和气。”
然后就走了。
孙泰勇冷笑:“知道为什么今天特意把你们带到这里吗?刚才我的人在你们的房间里找到了很多特殊的仪器。君总、宋总,你们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好吃好喝地招待你们,结果你们却别有用心!”
君玄夜刚才就觉得此行有些奇怪,孙泰勇还亦步亦趋地陪着,原来不过是想调开他们好去搜查房间。
孙泰勇做的坏事太多,防备心理也非常重。
君玄夜他们一到,就破坏了房间的监控、监听设备,让他没办法把他们的动向掌握在手里,这本来就是一个不安定的因素。
再加上前一天11楼突然失火,虽然是意外,可依然引起了孙泰勇的警觉。
因此,他今天就直接动手了。一招调虎离山,直接搜查。
此刻,四人已经处于危机之中。小张的尸体就挂在不远处,提醒着暴露后果的严重性。
而林星瑶他们并没有携带枪支,只有刚才从武器库里拿的冷兵器。
当然,这样的兵器要对付那几十个荷枪实弹、训练有素的保镖,风险很大。
如果只是林星瑶自己,想要逃出包围圈,相对来说还容易些。
但他们现在有四个人。宋白煦又是比较弱势的一位。一旦动起手来,必然会有人受伤。即便能侥幸突围,但孙泰勇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放眼整个极乐岛,打手、保镖众多,特别还有马尔斯那样的顶级杀手存在。
现在应该怎么办?束手就擒,还是鱼死网破?
君玄夜则是一脸茫然地道:“什么特殊仪器?我不知道啊,会不会我们来的时候东西就在?君某是个商人,身家千万亿,怎么可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这一点,孙泰勇也觉得不可思议。想不通,他也不准备多想,正要让人动手。
林星瑶却突然抢先一步拔刀,刀子却直接抵在君玄夜的脖子上:“住手,不然我杀了他!”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又冷笑道:“既然暴露了,我也不准备活着回去!君玄夜,你这个侩子手,当年为了钱财害死了我们全家,现在你累计的身家千万亿都是踩着我们的血肉窃取的!”
仅仅只是瞬间的吃惊后,君玄夜瞬间就明白了林星瑶的意图。
她这是故意想把一切往自己身上揽,好让孙泰勇以为房间里搜出来的东西都是她的,和君玄夜无关。再强调君玄夜的身家,利用孙泰勇的贪财之心,让他不会轻易对君玄夜下手。
只是这样一来,林星瑶就完全暴露了。
君玄夜心有不忍,林星瑶悄悄掐了他一把:这个时候,如果君玄夜不配合,她的心机就白费了。
没办法,君玄夜只好装出愤怒的模样,道:“我这么信任你,连到这里都带着你。原来你是别有用心!前两天你借口不舒服,躲在房间里,到底在图谋什么?”
“自然是把你们这些仗着有几个臭钱,就不把人当人的恶魔给一锅端了!”
林星瑶说着手上微微用了点力,君玄夜就嗷嗷就叫了起来:“孙总,救我救我!我不想死啊,请你救救我!”
孙泰勇本来就奇怪,君玄夜这样身份的人,怎么也不可能纡尊降贵且冒险地当个卧底。此刻,他终于看明白了,原来是他身边的人出了问题。
如果是一般人死了就死了,孙泰勇肯定不会在意,可君玄夜的身价实在太有诱惑力了。
而孙家早就觊觎z国的商业市场,希望能从中分得一杯羹。
此刻却是个好机会。
孙泰勇道:“君总,这个保镖是你的手下,是你带到我们极乐岛的,出了事情总要你来承担后果。”
君玄夜性命堪忧,一改往日的淡定,急切地道:“孙总不管怎么样,你救救我啊,宋白煦,宋白煦救我!”
宋白煦也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他们两口子玩的苦肉计。
宋白煦也配合着演戏:“君总是没什么良心,但是他有钱。哪怕是倾家荡产,能买回自己的命也是值得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试图想要救人的样子,可脚下不小心踩着一个石子,重心不稳就扑通地摔了一下。
动静太大,瞬间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而林星瑶就趁着机会,奋力把君玄夜往前一推,然后一个鹞子翻身,直接跳到了大树上,枪声紧跟在身后响起……
君玄夜在往前扑的时候,是朝着孙泰勇的方向扑去。孙泰勇下意识地去扶了君玄夜一把,“君总……”
君玄夜出其不意地出手了——一柄短刀,直接抵在孙泰勇的脖子上。他大喝一声:“都住手!”
于此同时,祝小雯也迅速出手,反杀了距离最近的一个打手,一手夺过枪,一手拽着宋白煦迅速退到了君玄夜的旁边。
即便如此,依然还有二十个打手,此刻调转了枪口对准君玄夜。
君玄夜的苦肉计,加上林星瑶的声东击西,其实已经打消了孙泰勇大部分怀疑。
如果君玄夜按兵不动,对他来说,或许更加安全。
可那样一来,所有的危险就都集中在林星瑶的身上,这是君玄夜绝对不能容忍的。
所以,他迅速出手,趁机制住了孙泰勇。
夫妻二人虽然没有事先商量过,可配合得天衣无缝。孙泰勇意识到自己上当了,恼怒地道:“君玄夜,你真是大胆啊,敢孤身犯险。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君玄夜没空解释太多,只道:“让你的人放了武器,否则我要你的命!”
孙泰勇冷笑:“你以为你抓住了我就能从这里安全离开吗?极乐岛哪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君玄夜抬起刀子,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肩膀,又用力地拔出刀子,一字一顿地道:“我说了,放下武器!举起双手。”
宋白煦吼道:“听见没,还不放下武器?孙泰勇要死了,你们也都活不了!”
孙泰勇这个时候也不敢再嚣张,慌张地喊道:“你们这些浑蛋还愣着干什么,放下枪,放下枪。”
保镖们慢慢放下枪,举起了双手。
祝小雯立刻过去,收掉了地上的枪支,分给君玄夜和宋白煦。
而林星瑶也去而复返,直接给那些人点了昏睡穴,再拖到旁边的树丛里,避免被人发现。
孙泰勇特意把君玄夜他们带到这里,就是想着万一动起手来,不会惊扰到会所里的客人。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却先栽了。
在猎场上,时不时会有安保人员,用枪声恐吓不听话的人奴。因此这里的动静也没有引起猎场安保人员的注意。
孙泰勇这个时候不敢硬气,苦苦哀求道:“你们想要干什么我都能配合,不要杀我。”
林星瑶走过去,先是点了他的哑穴。然后一脚把他踹翻,又薅住着他的头发,硬生生地将他拖了好几米,头皮都被扯下了一大块皮肉。
孙泰勇痛得整个嘴巴大张着,却是连哀嚎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宋白煦瞧在眼里只觉得头皮发麻,悄悄地对君玄夜道:“我现在才知道你老婆以前对我们真是太温柔了。孙泰勇……太惨了。你可得小心点,以后可千万不能得罪她。”
接着就见祝小雯也上前,朝着孙泰勇的胸腔就是“咣咣”几拳,硬是把胸口都打得凹进去了一块,明显是把肋骨打断了。
宋白煦又是一惊,下意识就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好像那拳头是打在他身上似的。
君玄夜嗤笑:“你怂个什么劲?放心,她揍你的时候肯定会手下留情的。”
林星瑶见收拾得差不多了,拦住了祝小雯:“别打了。”
而后,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倒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孙泰勇,“是不是很疼?告诉我12楼住的是什么人?”
她把孙泰勇的哑穴解了,“说!敢有一句假话,我保证让你生不如死。”
孙泰勇嘴里大口大口地呕着血,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到了内脏,但他心里明白,如果再打下去,自己肯定要死了。
“是,是极恶组织头领安东尼。”孙泰勇实在太疼了,每说一句话都要嗯喘息很久,“这里的一切都是极恶组织的手笔,我们……我们孙家也只是帮他们办事而已。所有的好处,大部分都是被他们拿走了。你们有仇、有怨找他们!”
倒是推得一干二净。
林星瑶继续审问:“极恶组织的人数有多少?目前在岛上的有几人?还有多少余孽,藏在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他们具体有多少人,他们散布在世界各地,专门负责输送人奴。岛上的安保人员都是马尔斯训练招募的,和我无关。头领安东尼经常会住在这里,有事情的时候他才会吩咐我处理。我,我真的只是听命行事啊!”
林星瑶问:“安东尼就是那个穿着白色袍子的人吗?他是什么人?国籍、年龄,来历,说!要详细的!”
孙泰勇道:“我不知道。他从来不在我们面前展示真面目,连安东尼这个名字都是个没头没尾的化名。别的我真不知道,他也不会让我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放了我吧。”
看孙泰勇这个怂样,倒不像是说假话的。那个安东尼,连在自己的房间里,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可见防备心理很重。
孙泰勇还在祈求着:“求求你们饶我一命,我不能死啊,我上有花甲老父,下有……我还没有生孩子,人生还有很多遗憾。你们放过我,只要不杀我,要我干什么都行。”
林星瑶抬手指了指老树上挂着的腐尸:“你有遗憾,那他呢?还有你口里的所谓的人奴,他们也都是别人的至亲,凭什么被你残害?”
祝小雯掏出了刀子:“队长,不要跟他啰嗦,让我一刀宰了他。这种人,多活一秒我都觉得对不起小张。对不起那些受害者。”
林星瑶抬手止住了她:“一刀宰了他未免太便宜这个恶魔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兽皮衣,脖子套着链子的瘦弱男人突然从旁边的丛林里逃了出来。
大概是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人,又惊又怕。
而远处,隐隐还能听到脚步声传来。
宋白煦道:“有人过来了,得赶紧走哦。还有,这个混蛋怎么办?带着也是个累赘,杀了还要处理尸体,真是个麻烦!”
可放过他,林星瑶也觉得对不起小张。
君玄夜看了看那个被追杀的人奴,用英文道:“想活命,把你的兽皮脱下来,然后躲起来。”
那人奴听懂了,立刻扒拉下了兽皮衣服,然后一头钻进林子里就逃走了。
君玄夜又对宋白煦道:“愣着干什么,给孙泰勇换衣服!”
孙泰勇明白过来了,想逃,可不等他站起来,就被君玄夜一脚给踹到,和宋白煦一起快速地扒光了他的衣服,套上了人奴的装扮,又顺手抓起地上的泥巴抹了他一脸,避免被人认出他的身份。
做完这一切,林星瑶再度封了他的哑穴,然后几个人迅速地躲了起来。
孙泰勇也想躲,可他受伤很重,连走路都摇摇晃晃,还没走两步就摔了下去。
这时,耳边传来踩碎枯叶的声音。他微微抬头,视线里就出现了一双穿着登山靴的脚。
视线顺着脚慢慢上移,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矮胖男人,满脸的络腮胡,正看着他狰狞地笑着,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魔鬼。这个猎人是孙泰勇的贵客,一位来自西方的富商,酷爱打猎,猎过很多珍稀动物。后来觉得猎杀动物没意思,就向孙泰勇提议猎人。
孙泰勇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于是就有了极乐森林的猎场,大大满足了那些杀戮癖的爱好,顺便还能收取巨额的门票,可谓两全其美。
可讽刺的是,此刻孙泰勇却成为了猎物。
他试图和富商解释自己是孙泰勇,可他哑穴被点,嘴巴一张一合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富商似乎不太喜欢这样束手就擒的猎物,恶狠狠地踹了他一脚,示意他跑。
孙泰勇没办法,只能爬起来一瘸一拐艰难地往前走。他没有转身,可却能猜到那个富商正举着弓弩瞄准他。
这也是富商最习惯的狩猎方式,以前孙泰勇旁观的时候,只觉得有趣。
可此刻,当自己成为猎物即将被猎杀的时候,恐惧铺天盖地地袭来,他才知道这种感觉多么的绝望。
“嗖”箭已经离弦,破空而来,深深地潜入骨肉,鲜血肆意喷溅。可有些罪行,却是再多的血也无法洗清的。
四个人中,宋白煦的体质最差,此刻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好在他一声不吭努力地坚持着。
林星瑶照顾他,放慢了点速度,又夸了句:“刚才和孙泰勇对峙的时候,你倒是机灵,假摔了一下,转移走他的注意力。”
君玄夜也认可地道:“这个确实值得表扬,临场发挥得不错。”
祝小雯也多瞅了他一眼,略有些欣慰。
却听宋白煦道:“什么假摔?我是真的绊了个石头,所以才摔的。当时那种情况,我哪想得到那么多弯弯道道?不过那一跤摔得不亏,果然我是有气运加身的天选之子。”
林星瑶:“……”
君玄夜:“……”
祝小雯:“……”
而此刻大家也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是寻找信号薄弱的地方,好联系上救援。
森林里的信号屏蔽确实比其他地方弱一些,可信号依然还是差了一点,林星瑶的通讯器只能收到吱吱啦啦的杂音。
这个森林里应该也设置了信号屏蔽的设备,只是因为地方广阔,所以屏蔽得没有那么严实。
林星瑶道:“我们四处找找,如果能找到信号屏蔽点并摧毁,就能联系上基地。”
然而,大家在森林里找来一圈,依然没发现信号屏蔽点。应该是怕被人发现摧毁,设计得极为隐蔽。
兜兜转转,四个人又转到悬挂小张尸体的老树下。
林星瑶不忍心小张的尸体被鸟雀啃食,就和祝小雯一起攀爬到树上,折了一些大片的树叶,覆到小张的尸身上。
“小张,你再等一等,等我们的救援到了,就带你回去。你一定要保佑我们找到信号屏蔽点,联系上组织!”
林星瑶说完,跳下树来。
脚尖才刚刚落地,忽然感觉脖子里隐隐传来轻微的震动感。
她急忙掏出花朵通讯器一看,顿时大喜过望:“有信号了!”
虽然只有微弱的一格信号,但已经能联系上白狼了。
她快速地和白狼说了下岛上的情况和人员分布,而白狼则可以通过她的信号,进行精准定位,再联系h国方面,请求支援。
白狼的办事效率也很快,联系好之后立刻回复林星瑶:“队长,大约5个小时后h国方面的救援就能赶到。你们尽量拖延,非必要不要和他们发生正面交锋。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
虽然还要等五个小时,但能联系上救援,大家都松了口气。
宋白煦更是激动地要和祝小雯拥抱,祝小雯有些害羞躲了过去。
君玄夜有些奇怪:“怎么刚才这附近没有信号,现在又突然有了?”
林星瑶把花朵通讯器塞回领子里,然后在树下找了一圈,果然发现了隐藏在植物下的信号屏蔽器。
这个屏蔽器已经被破坏了一小部分,能产生的干扰有限。
刚才在稍微远一些的地方,信号不能用。可是当林星瑶在树下的时候,正好是屏蔽器被破坏后产生的非常小范围的盲区。
林星瑶抬头看着树上的小张,道:“这里应该是小张最后死亡的地方。或许他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气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屏蔽点,就悄悄地破坏了。因为他知道,任务并不会因为他的死亡而结束,他的战友一定会来到这里,替他完成接下来的任务。所以……”
林星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却在眼泪坠落前努力地挤出微笑。
她记得有次,队里训练结束,队员们累得瘫坐着地上,小张一边喘着大气一边说:“咱们队长真是太残暴了,冷着脸训练的时候,跟个夜叉似的。她要是能多笑笑就好了,她笑起来很好看。”
话音刚落,就见旁边的队员一个劲地冲他使眼色。
小张一回头,就看到林星瑶冷着脸问:“你说谁是夜叉?”
然后小张就很苦逼地被罚做了一百个俯卧撑。
而今,那个背后说林星瑶笑起来好看的小战士,却孤零零地遗尸在异国他乡。
林星瑶眼眶含泪,努力地想微笑,想让他再看看队长笑着的样子,可是眼泪却不争气地划过脸颊……
君玄夜走过来,温柔地替林星瑶抹去了脸颊上的泪珠儿,“走吧,等下会有人过来,被发现了会有麻烦。等这里事情结束,我们把小张接回去,让他能魂归故里。”
林星瑶点了点头,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离开。
他们一口气跑到了森林边缘的旅客服务中心,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呆着。
客服务中心里虽然有不少安保人员,但这里的人员地位很低,不认识君玄夜他们。
只要孙泰勇的死不被发现,他们就还是安全的。
而且这里还有免费的食物能随意取拿,他们几人都需要补充食物,以最好的体能状态应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林星瑶看了看时间:“目前距离支援到达,大约还有5个小时不到。熬过这5个小时,就能得救。”宋白煦有些不安,问林星瑶:“瑶瑶啊,你能不能让那个李总统快点派人来。我们算是提前暴露了,万一中间出了岔子呢?”
林星瑶道:“没办法。他们整合军队需要时间。正好4、5个小时后天就黑了,不容易泄露抓捕行动。一旦岛上听到风吹草动,提前跑路了就麻烦了。”
宋白煦道:“那就让他们跑不了!我们把码头的船破坏掉,茫茫大海难道还能游着跑路?”
林星瑶叹息了一声:“茫茫大海也最适合杀人抛尸。别忘了,这个岛上还有那么多受害者,我们不能不管他们的死活。所以,现在尽量隐藏行踪,尽可能不让他们发现问题。”
转眼两三个小时过去了,宋白煦靠在沙发里都睡着了。
就在这时候,周围忽然传来尖锐的警报声。猎场的客人,纷纷开始退场。
宋白煦被吵醒,抬头看了眼天色:“还早呢,猎场怎么那么早就开始清客了?”
祝小雯道:“那帮屠夫早点退场,倒是也好。”
君玄夜脸色微变:“不对!我刚才在服务台看到,上面的狩猎时间是持续到下午七点。但现在五点还不到!”
据说,这个猎场一年开放三次。很多宾客远道而来,就为了享受杀戮的快感,提前结束肯定是有原因的。
难道是孙泰勇被杀的事情被发现了?
可转念一想,也不太可能。
在这里被猎杀的人奴,一般会统一在夜晚,狩猎结束后被工作人员清理掩埋。
孙泰勇的尸体已经伪装成了人奴,被猎杀后,就丢弃在一边,白天是不会有人去好奇一个猎物的模样。
这也是林星瑶敢杀他的原因。
但此刻,林星瑶觉得自己还是冲动了。或许没人发现孙泰勇已经死了,最大是可能联系不上,引起了安东尼那边的警觉,所以提前结束猎场狩猎的活动。
“队长,现在怎么办?”祝小雯问。
服务中心里陆续有人回来,更换了衣物又离开。
透过落地玻璃窗,能看到森林入口处开来大批端着枪的人员。分批往森林里去,好像在搜查什么。
林星瑶沉声道:“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宋白煦道:“现在外面的出口已经设了关卡,挨个核对身份才放行。我们要出去,怕不容易。”
林星瑶给祝小雯使了个眼色,祝小雯就转身离开,大约十分钟后去而复返,拿出了四个身份卡。
所有的宾客上岛之后都会在会所的前台,办理一张身份卡。凭借的身份玩乐或是吃饭。
就连进入这个森林也是需要身份卡反复核查,才被允许进入。
他们四人的身份卡自然不能再用了。
祝小雯就偷了别的宾客的身份卡来应急。
到了关卡,凭借新的身份卡,顺利出去。
出了卡后,就是专门的摆渡车,直接将宾客送回会所。
本来林星瑶他们还想去其他地方,可被拒绝了。
理由是,会所里在进行安全检查,所有宾客必须回到会所,如果不回后果自负。
虽然因此引起了很多宾客的不满,面对手持武器的大批安保人员,也只能忍气吞声。
会所里管理的也比平常严格多了,安保人员在入口处守着。
每个宾客到了前台后会被反复核对身份,用身份卡调出照片仔细比对。没有问题,才会被放行进入。
有几个宾客对此不满,抱怨了起来。
负责核查的人道:“孙总失踪了,岛上可能出了事,所以必须排查所有可疑人员。”
“什么?岛上出事了?那还不赶紧安排我们离开?”
“就是就是!我们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绝对不能在这个岛上出事!”
“你们怎么办事的?连基本的安全都不能保障?”
一时间,大家都抗议了起来。这些人,玩的时候疯狂,不可一世。但内心里也都很害怕出事。
负责客服接待的人过来和大家解释这么做也是为了保障大家的安全和隐私。
场面开始混乱,守着入口的安保人员不得不过来维持秩序。
而林星瑶和君玄夜、宋白煦、祝小雯,本来还想趁着混乱干脆跑出去,谁知道转身就看到了马尔斯带着人从外面进来。
林星瑶当机立断:“快走!”
趁着关卡安保松懈,几人快速跑进会所内部。
宋白煦一边跑一边走:“我们不是应该跑到外面去吗?干嘛又回到魔窟?真不是等着被人抓吗?”
林星瑶道:“马尔斯不好对付的,最好不要和他正面为敌。想办法躲起来,撑到救援赶到!”
话是这么说,可会所里面遍布监控设备,躲也无处可躲。
而他们之前住的房间早就被孙泰勇的人给搜查过,肯定不能再回去。
此刻站在楼梯口,正考虑着应该往几楼跑的时候。
君玄夜忽然道了句:“七楼!701!”
701是姜东德的房间。
他被送回来后,一直很郁闷,也没什么心思寻欢作乐。
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电子门锁传来咔嗒一声,房门突然开了。
姜东德看到风风火火闯进来的四个人时,吃了一惊:“你们不是在猎场吗?怎么突然又回来了?和孙总的误会解开了?”
宋白煦顺着他的话笑呵呵地说:“对对,误会解开了。我们闲着没事儿,到你这儿来串个门儿,聊聊天。”
姜东德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不对,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我房间的门明明是锁好了的。”
门锁当然是被破译开的。
林星瑶没空废话太多,一进来就和祝小雯把整个房间里里外外查看了一遍。确定没有监控设备才放下心来的。
入住的第一晚,君玄夜故意把房间里有监控的事情告诉了姜东德。
而姜东德以前有小视频被孙泰勇抓住,用作威胁。但吃过苦头后,肯定不会再让自己的隐私暴露在监控下。
所以比起其他客房,姜东德这里相对要安全一些。
姜东德倒是也不算太蠢,很快就反应过来:“你们是不是和孙总闹翻了?我刚才看到楼下保安增加了很多,是不是在找你们?孙总呢?你们怎么从孙总那里逃出来的?”君玄夜往沙发上一坐,淡笑着对姜东德道:“我们发现了孙泰勇的秘密,所以被他追杀。希望姜总看在一起上岛的情分上,能收留我们。”
“你发现了什么秘密?”姜东德一边打探着,一边寻思着是不是要找机会喊人过来把他们抓走。
能让会所里的安保系统大动干戈的事情,肯定不是小事情。姜东德可不想惹祸上身。孙泰勇那小子,心可狠毒着呢。
君玄夜道:“姜总,我发现的秘密是,孙泰勇拍卖会上的拍品是假的。”
“什么!”姜东德脸色大变,说话都结巴了起来:“这这……这不可能吧?”
宋白煦道:“连偷拍的事情都干得出来,还有什么干不出的?”
姜东德心存侥幸地道:“就算拍品造假,总不会所有的都是假货吧?那顶皇冠,我以前在报纸上看到过,就是那个样子的呀。”
君玄夜道:“仿品当然做得相似咯,不然怎么骗人?”
他叹息了一声,颇为的歉意地道:“我也是无意中听到他和手下人说过,才知道那个拍品是假货。上面的蓝宝石,是莫桑石仿造的。不信可以去鉴定。要不是我发现他这个秘密,他刚才也不至于对我动手。而且为了怕你知道真相,还把你给支开了。”
君玄夜不说话的时候冷冷冰冰的,可一说起话,头头是道,真真假假,最能唬住人。
姜东德当即就信了八九分。
他顿时就怒了,立马就要往外冲:“不行,我要去找孙泰勇算账。”
祝小雯将门一挡,姜东德就出不去了。
君玄夜道:“即便你找到他问到了真相,又能怎么样?你觉得他能把钱还给你吗?”
当然是不可能的。
姜东德的小视频都要不回来,何况是50个亿的巨款呢?
他跌坐在沙发上,咬牙启齿地道:“孙泰勇!你不得好死!”
君玄夜道:“与其被他们拿着把柄肆意压榨,不如反抗一把。”
姜东德抬头看了过来:“怎么反抗?”
君玄夜露出了一抹狡诈的笑容:“我有办法,如果你乖乖配合,或许还能帮你追回钱财。”
三言两语稳定住了姜东德,几个人也得到暂时的休息。
不多久,隔壁房间传来了敲门声。
祝小雯一个激灵急忙去查看了一番,又快速地回来道:“不好了,他们开始挨个房间进去检查了。最多还有三个房间就查到我了。而且带队的是马尔斯!”
“静观其变,如果他们过来了,尽量拖延开门的时间。”
林星瑶一边说,一边快速地拿出背包里的电脑,指尖飞快地在键盘地跳跃舞蹈,姿态优美。
而一门之外的走道上,马尔斯带着一群荷枪实弹的保镖,撬开了隔壁房间的门,不由分说进去搜查。
整个极乐岛虽然是孙家在主管,但其实真正的主人是安东尼,极恶组织的头领。
平常的时候,他们几乎不露面。
但不露面不代表不过问一切。
比如今天,安东尼因为有事要找孙泰勇,却发现他突然联系不上了。这立刻就引起了他的警觉。
昨天,孙泰勇提过一句,z国来的两个商人有些奇怪,准备今天查查他们。
结果,孙泰勇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必然就和那两个z国的商人脱不了关系。
于是安东尼命令马尔斯全岛严查,此刻更是怀疑他们还潜藏在会所里。
所以,马尔斯亲自带人进行地毯式搜索。
自从陪伴在安东尼身边后,马尔斯也就很久没有亲自出手做事了。
此刻,他突然有些蠢蠢欲动。如果找到那两个z国人,必要让他们好看!
“房间里一切正常!”手下人已经搜索完,毕恭毕敬地报告。
马尔斯的内心隐隐有些失望,他一抬眸看向了旁边的701室,抬手一指:“先搜查这间!”
701是姜东德的房间,而君玄夜和宋白煦是姜东德带上岛的。所以,姜东德很有可能包庇他们。
“咚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在此时此刻显得格外清晰。每敲一下,仿佛都砸在众人的心头。
“怎么办?怎么办?你们倒是躲起来啊!让他们找到了,还以为我包庇你们,连我一起怪罪!”姜东德急得团团转。
可没人搭理他。
宋白煦紧张地搓着手。
祝小雯摸出了枪,准备随时干仗。
君玄夜薄唇紧抿,略带担忧地看着林星瑶,却不敢说一句话,以免打扰到她。
林星瑶还在电脑前,一串串的代码倒映得她如古井般沉静的眸子里,飞快地闪动。
敲门声停止了,大家的心刚刚要松懈,却听门外有人道:“马尔斯大人,门敲不开。是否要破门?”
大家的心又突然高高悬起。
姜东德更是因为紧张的血压飙升,险些要晕倒。
就在这个时候,林星瑶敲下了最后一个键,“搞定了!”
她抬眸看向姜东德,“不能让他们破门,你去拖延一分钟!”
姜东德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君玄夜吓唬道:“赶紧说话,不然冲进来乱枪打来就麻烦了。”
姜东德本来都吓瘫了,这会儿又被惊得一个激灵,急忙喊道:“谁在外面?”
马尔斯刚刚要下令破门,听到里面的声音,就大声地道:“会所里有卧底混入,开门检查。再不开,我们直接开枪破门。”
“啊……我在洗澡,还没穿衣服。等一下,马上就开!”
“不用穿衣服了,立刻开门!”
“我是h国第二大财阀,也是岛上的贵宾,赤身裸体出现在大家面前,简直就是对我的侮辱!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贵宾的吗?”
“少废话!”马尔斯可不是孙泰勇,他抬起枪对着门正要开枪,就在这个时候,隔壁客房的门接二连三地打开了。
客房的主人满脸怒气,看见他们就破口大骂:“太过分了,你们居然偷拍!孙泰勇呢?叫孙泰勇出来和我说话!”
7楼住了十几个宾客,此刻都涌了出来,不由分说把马尔斯团团围住质问。
而其他楼层的客人也都倾巢而出,纷纷讨要说法。这里的网络虽然有限制,只能使用会所的局域网,但能联通一小部分网络,对林星瑶来说就够了。
刚才林星瑶在电脑上的一通操作,利用木马程序,侵入到其他连接了局域网的客人电脑上,然后把之前在孙泰勇办公室找到的偷拍客人的小视频释放出去,并自动播放。
来这里的客人哪个不是有头有脸?本以为在世外之岛上逍遥快乐,绝对不会外泄。
谁知道,却早就被偷拍了。
这种视频一旦传出去,什么名誉、形象、生意、前途,可就统统全毁了。
于是整个会所的宾客愤怒了,纷纷叫嚷着让孙泰勇出来。
他们当然找不到孙泰勇,就围着马尔斯讨要说法。
很快,整个会所就陷入了混乱之中。不得不调集大量人员来维持秩序。
就在一片混乱中,马尔斯也顾不得找人了,不由分说举枪连着开了几枪,才让现场安静下来。
“你是什么人?”
“大家稍安勿躁,稍后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请等一等。”马尔斯意识到情况不对,急急忙忙就去了12楼,向他的头领汇报情况。
“这几天在岛上的,有几个是西方的政要大员,本来是有大用的,但没想到视频居然提前泄露。现在该怎么办?”
极恶组织这些年藏得很深,拉拢孙家入伙,也只是为了让孙家站在台前。而极恶组织却获得了最大的利益,在各国都布下了棋子。
有哪些视频在手,他们要钱、要权,要洗白组织,都不难。
可现在,视频外泄,不仅仅只有他们掌控的时候,棋子就不会太听话了。
安东尼坐在柔软宽大的沙发里一声不吭,苍白的面具遮掩,看不清他的真面目,更猜不透他的内心所想。
“头领。”
良久之后,马尔斯又问了句:“怎么办?”
安东尼冷冷地开口:“既然那些人做不了听话的棋子,不如都杀了吧。”
都杀了吧。
轻飘飘的几个字,却如死神的镰刀,不带一丝感情。
“是!”
701客房里。
姜东德听从猫眼里看到马尔斯带着人离开,顿时松了口气:“吓死我了。他们走了,估计接下来够他们忙的了。孙泰勇那浑蛋偷拍的事情被揭露出来,整个会所都得闹腾起来。那些宾客里有几位身份很高,追究起来,极乐会所吃不了兜着走。”
他说着说着,就去拍君玄夜和宋白煦的马屁,夸他们手下精兵强将太厉害。一个保镖居然都是深藏不露的黑客高手。
夸了一阵子才又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君总、宋总,能不能让你的手下把我的小视频删除干净?你看,我们都是受害者,应该是同仇敌忾,互相帮助嘛。”
“你是受害者?”君玄夜冷笑:“你把女人当玩物的时候,有没有问过她们的来历?是谁家的女儿,又是谁的妻子?”
“这个……”姜东德道:“这里都是失足女,都是自愿的。我也就是好色了点,在狩猎场的时候,你也看见了,我没有参与狩猎,没杀人。”
君玄夜道:“这种地方,就算是失足女都不会来!姜总你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
姜东德忏悔道:“我错了,我以后保证不再来了。君总,你帮帮忙。那些视频泄露出去,我们的名誉就要毁于一旦了!”
就在这个时候,枪声突兀地响起,从声音能判断是从走廊传来的。
宋白煦都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祝小雯急忙去门口瞄了一眼,道:“他们开始屠杀客人了!”
“这么快?”对于这样的后果,林星瑶在放出视频的那一刻也有了心理准备。
她本来以为,对方就算起了杀心,也不会这么快行动,至少要先安抚,毕竟有几位客人地位很高。
只要再拖延一阵子,救援赶到,一切就好办了。
可她也没想到,极恶组织的人,居然这么果断。
君玄夜道:“视频泄露出去了,你们这些人对他们来说就不再有利用价值。只是一下子杀掉这么多人,也是在太疯狂了。”
姜东德也颤颤巍巍地朝猫眼瞄了一眼,立刻就吓得瘫坐在地上:“他们……他们真的开始屠杀客人了!”
那一瞬间,姜东德脑海莫名出现猎场的人奴被猎杀的场景。他突然觉得自己如今也变得像个人奴,随时会被猎杀。
外头的枪声越来越密集,惨叫声也是此起彼伏。
而他们所在的701客房,很快也会被冲破。
林星瑶当机立断:“躲外面去!”
这个时间点,客人们都在会所。所以,针对客人的屠杀,一定是从里面开始的。躲在外面就相对安全很多。
可这里是七楼,外墙上只有凸出的一条装饰线,大约十公分不到,想要站人非常困难。
当然,这对于训练有素的人来说就不算什么了。
但是对于姜东德来说,肯定得摔死。
于是在摔死还是被乱枪打死的短暂挣扎中,他忽然抱住了宋白煦的胳膊:“宋总,帮帮我,我不想死啊。宋总,救我!”
宋白煦苦着脸道:“我都自身难保,怎么救你啊?”
这段时间,宋白煦虽然经过特训,身手进步了不少。可临时抱佛脚,到底还是差了一大截。尤其是这种高空攀爬的技能,绝对不是短时间就能一蹴而就的。
祝小雯也想到了这一点,她满屋子东看西看,希望能找到藏人的地方好把宋白煦给藏起来。
林星瑶也有点着急。姜东德也就算了,可宋白煦是他们一伙的,这次来极乐岛还是被她逼着来的。
祝小雯找了一圈没找到藏人的地方,她挡在宋白煦身前,道:“队长,你和君总藏窗外去。我陪宋白煦在里面随机应变。实在不行,我硬闯出去!”
宋白煦心下感动,他的女人啊,冷是冷了点,可不管什么时候总是这样靠得住。
“小雯你别闹。人多了惹眼,你跟瑶瑶藏外头去。我刚才看了下,浴室里有地方。我藏那边去!”
说着就要往浴室走。
君玄夜喊了句:“宋白煦!”
宋白煦回头,吸了吸鼻子:“君玄夜,帮我照顾好小雯。”“自己的女人自己照顾!”君玄夜说着,顺手丢了个床单过来:“赶紧的,撕开拧成绳子!”
林星瑶和祝小雯已经开始动手,滋啦啦地把能撕开的东西都利用上了。
宋白煦也不犹豫,飞快地干活。
没人管姜东德,但强烈的求生欲望下,他也扯下了被罩开始忙活。
外头,枪声越来越近。显然已经快要杀到他们这边了。
林星瑶道:“不能再耽误了,快躲起来!”
仓促之下,绳子只结了四五米长,虽然不足以挨到地面。但是绑在宋白煦身上,吊挂在窗框上,倒是勉强能撑一会儿。
君玄夜是最后出去的,他爬出去之后,还顺手拉上了窗帘,又关上了窗子,避免露出痕迹。
刚刚藏好,就听到房间里传来暴力破门的声音。然后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最后消失不见。
宋白煦被吊在窗户下外头,乍一看跟个晴天娃娃似的。搞笑是搞笑,可绳子就卡在两个腋窝下,紧紧地勒着肉,个中滋味一言难尽。
他竖耳倾听了一会,见房间里已经没什么动静了,就仰着头道:“能进去了吗?”
“再等等,防止他们去而复返。”林星瑶看了看天色,心里默算了下时间。此刻天已经黑透,时间已经不早了,李总统派来的救援应该快到了吧?
宋白煦只觉得两个腋下的肌肉被拉扯着火辣辣的疼,还有一些担心绳子不牢固,他对离得最近的君玄夜道:“你帮我拽着绳子,万一断了你也好及时拉住我。”
君玄夜道:“没必要吧?绳子如果真要断,我拽着也没用。”
祝小雯道:“宋白煦你尽量别乱动,尽量减少绳子的摩擦,才不容易断。”
“到底还是我家小雯关心我。”宋白煦苦中作乐地道:“我突然觉得我挺牛逼的。一次坠崖、一次坠楼,今天倒好,挂这里欣赏外国的月亮。”
君玄夜嗤笑:“今天和前两次不一样。”
宋白煦道:“怎么说?”
“前两次都比较高,真掉下去了死了倒也干脆。”君玄夜说着目光往下瞅了瞅:“你现在吊在七楼和六楼中间的位置,不算特别高,运气好的话可能死不了,但是断腿断胳膊必然是难免的。”
宋白煦就很气:“君玄夜你故意的是不是?妈的,本来我还不觉得怕,现在突然恐高了怎么办?君玄夜我要真摔断腿了,你负责我下半生!”
君玄夜冷笑:“还是让祝小雯负责吧。”
于是祝小雯就很严肃地说了句:“我负责!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嫌弃你。”
宋白煦:“……”欲哭无泪啊!
其实宋白煦这边的情况还算好,他的绳结打得专业,根本不会断。君玄夜和他说话,看似是在气他,但其实也在转移他的注意力。
相比之下,姜东德的情况就要糟糕多了。
他的刚才急急忙忙的,有一条床单扯得细了点,再撑下去估计就要崩裂了。
姜东德也注意到了,喊了句:“快帮我看看,我这个绳子是不是要断了?”
君玄夜正说要不要先把他拉上去,却忽然听到屋里再度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以及说话的声音:
“马尔斯大人,这间房间之前已经搜查过没有人。”
“原来的住客呢?”
“这个……不知道,好像没有发现。”
“再查一遍,一个漏网之鱼都不许有!”
林星瑶他们几人还好。姜东德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头顶上,那条维系着自己性命的简易绳子。
最中间的那一节越崩越紧,突然滋啦一声,姜东德“啊啊啊”惨叫着跌了下去。
这里的动静很快吸引了屋里人的注意,窗子被猛地推开,几个脑袋探了出来。
林星瑶、君玄夜、祝小雯三人就分别站在窗子的两侧,和里面的人距离不超过半米。好在有夜色做掩护,并没有被发现。
宋白煦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生怕自己的呼吸会被人察觉,心里默默想着:“还好现在天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马尔斯也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看了两眼,忽然掏出了手电筒,对着窗台一照就看清了隐蔽的绳结,再顺着绳子往下看,正好和宋白煦四目相对。
宋白煦干笑一声:“其实我是来擦玻璃的……”
马尔斯冷笑着掏出了枪,对准了宋白煦。
不等他扣动扳机,祝小雯首先开枪。
马尔斯反应极快,急忙闪开,子弹就打中了旁边的保镖。
林星瑶和君玄夜也急忙跃进了窗子。刹那间,枪声、打斗声交织成一片。
宋白煦也想翻进来帮忙,可挣扎了下,却发现整个人已经被吊麻了,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脑海里想着林星瑶说过,那个马尔斯如何如何厉害,也不知道他们三个是不是他对手。
正急得满头大汗的时候,目光不经意地往下瞟,看到一列列穿着h国警服的人从会所的大门处涌了过来。
宋白煦顿时激动地大喊:“救援来了!来了!哎哎哎,这里!我们在这里,救命啊,救命啊!”
与此同时,会所的警报声也急促地响了起来。
房间里,激烈的枪击已经把整个房间的装饰都打得稀巴烂。
马尔斯忽然听到了警报声,吩咐手下人:“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自己却先撤走了。
马尔斯一走,几个小喽喽很快就被林星瑶他们收拾掉了。
等林星瑶冲出去的时候,救援的人也冲进来了。林星瑶用h国话大声地道:“我是李总统派来的卧底,极恶组织的头领在12楼,快追!”
可等到了12楼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
林星瑶记得之前潜进来的时候,客厅里有个暗道,有电梯能直达。
于是她四处搜寻,倒是成功找到了机关,打开了暗道。
从暗道的电梯一路往下,直通地下三层。此外还有地下通道,一直连接到码头。
等追到码头的时候,远远地只能看到一艘大船已经驶离了码头,很快消失在视野里。林星瑶独自跳上了一艘快艇就想追,君玄夜拦住了她:“不能冒进!要追,等警方的人一起。”
“来不及啊!”林星瑶很激动,埋伏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收网了,结果两条最大的鱼跑了。而且还就在她的眼底下溜走的。
她想追,可大量的警力都在会所那边营救受害人。跟着她过来的不过才几个人,贸然去追,并不明智。君玄夜也不允许她随意涉险。
林星瑶气恼之下,狠狠地锤了下旁边的栏杆。
君玄夜急忙拉过她的手查看:“有气也别伤害自己的手啊。手背都青了,疼不疼?”
见林星瑶还是垂头丧气的,他将她搂着怀里,柔声细语地安慰道:“放心,总有一天会叫他们落网的。”
再深的夜晚终于还会迎来光明,邪恶总归战胜不了正义!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到来的时候,极乐岛的受害者陆续返航。
这些被折磨的可怜的人,终于摆脱了这段噩梦。
他们是不幸的,却又有几分侥幸,至少熬到救援到来。
而那些不幸的已经死亡的,实在让人扼腕叹息。
林星瑶和祝小雯一起,把小张的尸体收敛了,随着救援一切运回去火化了,再送回国去。
回去的轮船上,林星瑶和君玄夜几人在船舱里休息。
警察带着李彩女过来。
大概是总统千金的身份,因此得到了警方额外的照顾。
李彩女身上披着警察的外套,脸和手都擦洗干净,连头发都梳理过了,除了脸色有些憔悴外,看起来情况还算好。
李彩女走进船舱里,鞠了一躬,声音文文弱弱的:“听说你们是我父亲派来救我的。非常感谢,真的谢谢!”
林星瑶最初的目的确实是为了找李彩女,没想到却意外发现了极乐岛这种魔窟,救了一岛的人。说起来,也算是托她的福吧。
因此,林星瑶对她也非常和气说了几句话,就让她下去休息了。
看着李彩女瘦弱的背影渐渐远去,林星瑶道:“说起来,李总统的女儿还挺可怜的。除了这次之外,她十二年前和她的母亲一起被绑架,用于威胁当时正在竞选内阁的李总统。后来,她母亲被杀,李彩女侥幸获救。没想到,事隔多年,她父亲都当了总统了,她又被绑架了。而且还是被关那种地方,受尽折磨。”
宋白煦闻言也唏嘘不已:“看来当总统的女儿也不容易啊,简直就是受苦受难。”
说着说着,他的话题突然又跑偏了:“君玄夜,你刚才注意到没?李小姐走之前悄悄看了你一眼。那种眼神,带着几分爱慕的神色。是不是对你见色起意了?对了,我想起来了。在赌场的时候,你踹过那个欺负她的男人。那种环境下,你帮她,她心里肯定对你特别感激。”
君玄夜紧张地看了林星瑶一眼,就狠狠地推了宋白煦一把:“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踹海里喂鱼?”
“瑶瑶,你别听他胡说,我……”
不等他解释完,林星瑶就道:“那天在赌场的情况,我和小雯通过监控都看得一清二楚的。不用解释,我信任你。”
君玄夜本来都准备了一通解释的话,谁知道林星瑶一点没吃醋,还扭头去和祝小雯聊起了闲话。
君玄夜就隐隐有些失落,拽了拽林星瑶的胳膊,悄声道:“你都不会为我吃醋吗?”
林星瑶笑道:“我老公那么帅,是个女人都得多看几眼。我还能老为这个事情吃醋啊?”
君玄夜幽幽叹息:“你要是吃醋,我会更高兴些。说明你在意我。”
林星瑶好笑地看着他:“你确定?我如果真吃醋了,不会像一般的女人那样憋着,也不和你吵和你闹,我直接甩脸走人。”
君玄就突然想到,当初毒香水化名柳雪在他身边的事情。那时候林星瑶真是不吵不闹,收拾了东西就走。
他顿时一阵后怕。
伴随着极乐岛的暴露,h国举国震惊。
在李总统的强势手腕下,孙家,包括孙在民在内所有的参与者全部被捕。
第一财阀,一夕之间大厦倾倒。
昔日价值连城、宾客盈门的孙氏庄园,也被政府查封,里里外外全是警察。
林星瑶也去了孙氏庄园,想在里面找到关于极恶组织的蛛丝马迹。
极恶组织的安东尼和马尔斯没有落网,是林星瑶最大的遗憾。毒瘤逍遥法外,还不知道会产生多大的危害。
而孙在民在案发后,刺激过大,引发了脑溢血、中风,没办法从他口里套出有用的消息来。
遗憾的是,林星瑶在整个孙家里里外外找了好几遍,也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
倒是出来的时候,远远地看到有个人影鬼鬼祟祟地从金家后门跑走了,背影看起很眼熟,好像是……金大河。
心下觉得奇怪,林星瑶就调了监控。
通过监控,果然看到金大河悄悄地潜进了孙家,一进来就翻箱倒柜地找东西。看样子,似乎是在寻找财物。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多找,大批的警察就来了。
金大河只好躲了起来,一直等到了天黑,大约是见警察没有撤出的意思,他才不甘心地离开。
君玄夜也陪在林星瑶旁边,看到视频后,道:“这个金大河,不会也和极恶组织有什么关系吧?”
林星瑶摇了摇头:“我来h国之前,已经把他调查得清清楚楚,他就是个败家子,没有任何和极乐组织有关系的疑点。再说,我们去极乐岛的几天里,他一直在这座城市,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
君玄夜试探着道:“既然他已经和这个事情没关系了,你是不是也不会再见他?”
“当然。”林星瑶笑揉了揉他俊朗不凡的脸,笑着道:“放心吧,你的绿帽子已经摘掉了。”
君玄夜略有些恼怒,一把拍开她的手:“我从来就没有戴过好吗?”
林星瑶就咯咯笑个不停。
笑着笑着,却见君玄夜也在笑。
她就有点奇怪:“被我嘲笑你不是应该恼羞成怒吗?你跟着傻笑什么?”
君玄夜但笑不语。
自从极乐岛回来之后,林星瑶因为没有抓到安东尼和马尔斯,一直闷闷不乐。君玄夜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此刻,见她终于开怀,他能不高兴吗?
真正的疼爱,是入细雨润物,悄无声息,却点点入怀,无处不在。作为第二大财阀的姜氏,本来也要受到清算。但考虑到h国经济在孙氏倒塌之后,已经受到严重打击,如果姜家再倒,h国的经济就会彻底崩盘。
因此,李总统权衡之后,只逮捕了姜东德,并没有对姜家赶尽杀绝。
之前在极乐岛的时候,姜东德从7楼掉下去,摔伤了腿,虽然侥幸保命了,可往后余生只能在牢里度过了。
虽然说姜家经过此事,社会上名声跌落谷底,但并不影响君玄夜把姜家最有价值的电子厂收入馕中。在极乐岛上,和姜东德签署的低价转让合同,依然有效。
而林星瑶和君玄夜两人,一个因为极恶组织的事情,任务不算结束。另一个则是生意上还要忙碌。两人便都逗留在h国。
白天忙忙碌碌,辛苦一天。晚上倒是能在酒店里好好休息下。
此刻,某酒店的豪华客房里。
林星瑶刚看完了一则关于姜家的新闻,顺口问君玄夜:“你当时怎么知道,姜家不会彻底倒台?万一李总统心一狠,把姜家也给整垮了呢?你付出的35亿可就要打水漂了。”
君玄夜微微一笑:“不会。李总统虽然较之以往的总统,对财阀的打压更严,也更正直一些。可他毕竟是h国的总统。h国财阀势大,把控经济非一朝一夕。就算他有心想要让国家脱离财阀钳制,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做到的。”
“倒了一个孙氏的问天集团,已造成了近十万人口的失业,要知道h国全国人口不过才几千万。这个比例已经算非常高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事情太过恶劣,估计民众早就因此逼总统下台了。如果再倒个姜家,后果不堪设想。李总统想让国家免于受到财阀的钳制,还有很漫长的路要走。”
林星瑶笑着过来戳戳君玄夜的脑门:“你这个脑瓜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什么都能算计得到?”
君玄夜一把捏住她的手,“不事事考虑周全,怎么扩大生意,怎么赚钱养你?”
林星瑶撇了撇嘴:“你自己爱财,别扯我行不行?我又没叫你养我。”
君玄夜笑道:“是我想养你的行了吧?过去我做生意赚钱,纯粹就是享受赚钱的过程,钱到手了就变得索然无趣。但自从你在我身边,我就觉得赚钱有了更清晰的目标。而不再是从前那样的空洞。”
这话说得,林星瑶都不知道该感动呢,还是该无语。
赚钱还觉得空洞?世间多少人兢兢业业,却连他九牛一毛都达不到?更有无数人,终其一生,都在和贫穷困苦作斗争,却始终无法摆脱。
“我又不败家,养我也花不了多少钱。你的钱越赚越多,闲置在那里也是浪费。”林星瑶靠在他的肩头,说:“不如做些慈善吧。取之于民而用之于民,这才是巨商的气魄。”
君玄夜摸了摸她的脸颊,温柔地道:“好,都听你的。”
两人正处于浓情蜜意之时,金大河的电话又突兀地插了进来。
林星瑶已经利用完了金大河,自然也不需要再纠缠不清。无情是无情了点,不过话还是要说清楚了比较好。
于是她就当着君玄夜的面接了电话。
电话里,金大河的声音带来几分欣喜:“芳芳,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不理我。”
林星瑶开门见山地道:“我接你电话是要告诉你,我们结束了,以后不要再找我了。”
“结束了,什么时候?芳芳,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孙良浩已经死了。以后他不会再出现,不会再打扰我们了。芳芳,我们那么相爱,可不能因为一点小小的误会就葬送了一段良缘啊。”
孙家倒台,孙良浩过往的罪行也悉数被翻了出来。他虽然是被宋白煦意外撞死,但这个事情说起来也是他自己活该。
李总统在知道前因后果后,行使特权赦免了宋白煦的过错。对外则宣称是意外死亡。这个事情也就揭过去了。
没想到此时却被金大河提起来,好像孙良浩死了,他们之间就没有障碍了一样。
林星瑶原想着他是被利用的一方,所以想着好聚好散。谁知,金大河认定了林星瑶是在耍小脾气,不是真的要分手。还说就在酒店大堂等她,不见不散。
林星瑶就奇怪了:“你怎么知道我在哪个酒店住?”
从极乐岛回来后,林星瑶他们住到了李总统安排的酒店,今晚之后,就准备回国。
金大河倒是挺有本事的,居然能查到她的行踪。想来应该是阿波罗太阳神那辆跑车泄露的行踪。
挂了电话之后,林星瑶对君玄夜道:“我去见见金大河,把这里的事情了结了,免得他一直追着,回头再闹到卢芳芳那边去。”
君玄夜也立马站了起来:“我陪你一起去。”
林星瑶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不让他跟着,估计又得有什么想法了,就没多反对。
刚走出房门,恰好遇到了宋白煦和祝小雯。.
宋白煦问:“大晚上的,你们俩准备去哪里?”
林星瑶就把金大河纠缠不放,只能亲自出面去“分手”的事情说了下。
宋白煦听完就开始嘲笑君玄夜:“我说你怎么黑着张脸,原来是准备消灭情敌啊!”
君玄夜白了他一眼:“情敌?他也配?”
宋白煦打头阵似的往前走:“我也去。”
林星瑶道:“你去干吗?”
宋白煦道:“去消灭后爸!”
林星瑶:“……”
金大河为了换回女神,特别把自己打扮一新,还捧了一束火红的玫瑰花,准备来个当众求婚。
“叮!”电梯门开了。
金大河看到林星瑶出来了,就热情地过去迎接。
走近时才发现,君玄夜、宋白煦两人也来了。
他还有些奇怪,“君总、宋总,你们也住在这里,好巧。”
忽然他眼神一喜,道:“正好,请你们二位见证我和芳芳小姐的神圣时刻。”
说罢当众单膝下跪,一手举着玫瑰,一手拿着戒指,“亲爱的芳芳,请接受我的求婚。我会用尽一生爱你、呵护你,让你永远做我的公主。”不等林星瑶反应过来,宋白煦抢先接过戒指,瞅了瞅就嫌弃地丢了回去:“这么小,连一克拉都不到好意思拿来求婚?求婚都舍不得下本钱?我看这小子不是来求婚的,是傍富婆吧?”
宋白煦早就不满金大河傍大款傍到他妈头上,之前碍于林星瑶他们任务在身,不好拆穿,现在终于能出口恶气了。
一般人被他这样侮辱,早就恼了。
谁知,金大河脸皮厚比城墙,不但不恼,还深情款款地道:“爱情怎么能用金钱来衡量的呢?这枚戒指虽然值不了太多的钱,却是我用心挑选了半天,象征着我和芳芳生死不渝的爱情。我……”
“砰!”却是君玄夜再也忍不住,直接上脚把人给踹翻,“滚!”
偏偏金大河咬死不松口,挣扎爬起来质问道:“我求婚,是让你们当见证的,你怎么随便打人?”
君玄夜还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气地都失去了一贯的沉冷,撸起袖子就准备揍他。
宋白煦急忙抱住了他:“斯文人不能动手,免得脏了自己。”
林星瑶走到上前,捡起掉落在地的戒指,微微一笑:“很漂亮的戒指,你的眼光还不错。”
金大河顿时乐开了:“芳芳,我就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来,我帮你戴上。”
林星瑶忽然问道:“你今天是不是去了孙家?去干什么?”
金大河脸上的神色僵了僵,故左右而言其他:“芳芳,你不喜欢这个戒指吗?等我有钱了,我再给你买其他的。”
说着就准备要拿回戒指。
林星瑶脸色一寒:“问你话呢。说,去孙家干什么了!”
大概从来没有见过女神用这样严厉的口气对他说过话,金大河顿时就被吓了一跳,直接说了真话:
“孙良浩曾经说过,我们金家当初的破产和我表舅脱不了关系。所以,我就想去孙家找找看,有没有当年陷害我们家企业的证据,如果能找到,或许还能讨回资产。可惜没找到,就捡了个戒指……”
说到这里,他急忙捂住了嘴。可总归,还是说漏嘴了。
宋白煦的声音陡然拔高:“什么捡了个戒指?”
他一把抓过林星瑶手上的戒指,仔细看看,又给君玄夜看:“里面有划痕,果然不是新的。卧槽,这奇葩居然用捡来的戒指来求婚,怎么有脸?”
金大河见被看穿了,干脆痛快承认:“孙家当年侵占了我们金家的产业,我现在就拿回个戒指,只是一点点补偿。”.
君玄夜闻言气得想打他,被林星瑶拦住了。
“我自己来处理。”
林星瑶对金大河道:“孙家已经被查封了,家里所有的东西都要被没收。你进去私拿等于是偷盗,如果报警的话,你会吃牢饭。”
金大河闻言顿时有些慌了:“什么,这也算犯罪?”
君玄夜冷笑:“与其跑出来影响市容,不如回去多读读书!”
林星瑶道:“我刚好认识几个警察,这枚戒指,我帮你送回去。不然等到警察追查到你身上,就麻烦了。”
“好好好!芳芳,那麻烦你了!”一个戒指而已,还了就还了。反正金大河觉得,还是卢芳芳这个富婆比较重要。
只要能顺利结婚,没有戒指也不要紧,大不了婚后从卢芳芳那里得了巨额财产,再买个好点的戒指给她就是了。
谁知道,紧跟着就听林星瑶道:“对了,有个事情我忘记告诉你了。我的产业不是继承的吗?但其实,我那位做煤矿生意的老公,曾经立了遗嘱,一旦我再婚,就失去财产的继承权,我将变得一无所有。不过我想,大河你应该不介意吧?”
前一刻还深情款款的金大河,突然就变了脸色:“你说什么?怎么还有这样的遗嘱?”
林星瑶道:“是真的。他怕我年轻漂亮,会改嫁。所以特意这么做的。我本来也没想过再婚,直到遇到你才……大河,你不介意的吧?我平常花销也不大,也就是喜欢买买东西,逛次街花个几十万,也不算太多。你肯定负担得起的对不对?哦,对了,还有我儿子,每年的抚养费在五百万以上,以后这个也需要你来出。还有……”
“等等!”金大河突然出声打断:“芳芳,我觉得我们的事情,还是需要再考虑考虑。”
那一瞬间,金大河心中思虑万千。他喜欢卢芳芳,不过就是为了钱财。可现在,钱没了,自己却要负担她那么高昂的生活费,再外加一个拖油瓶儿子……
可如果就此放弃,他又有些不太甘心。毕竟眼前的“芳芳”还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思考了一阵子,他做出了决定:“芳芳,真正相爱的人其实不一定非要结婚。永远恋爱也很好啊,可以一直保持激情。这样一来,你也不需要放弃财产,两全其美,你儿子……不,是咱们的儿子也能继续享有现在的富裕生活。”
林星瑶是真的惊呆了:居然还有人能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
这下,别说君玄夜了,连宋白煦也忍不住了。两个男人一起把金大河按着狠狠揍了一顿。
君玄夜一边打还一边怼宋白煦:“谁特么说斯文人不能动手的?斯文人一边去,别影响我揍人!”
宋白煦道:“我这个斯文人都被这个奇葩给气得不轻,不打他对不起我老娘!”
直到金大河服了软,君玄夜和宋白煦才停了手。
谁知,刚一停下,鼻青脸肿的金大河,小心翼翼地问林星瑶:“芳芳,那你送我的车我能开走吗?我们认识了两年,两年的感情,总该有个分手费吧……”
君玄夜和宋白煦对视一眼,又过去揍了他一顿……
等事情了解后,回到房间,林星瑶又把戒指拿出来仔细地看着。
君玄夜酸里酸气地道:“一个破戒指而已,至于翻来覆去地看吗?”
林星瑶斜了他一眼,故意道:“你还别说,这枚戒指虽然不算特别名贵,但胜在设计精巧。你看,指环上还刻着一个交颈的天鹅。嗯,我挺喜欢。”林星瑶故意说喜欢那枚戒指,果然又让君玄夜醋意打发。
他冷笑:“你到底是喜欢戒指,还是送戒指的人?”
林星瑶被他吃醋的模样给逗乐了,吧唧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我还是最喜欢吃醋的你,哈哈哈,跟个小孩子一样,禁不起逗。”
“你这个女人!”君玄夜气得咬牙启齿。
林星瑶笑够了之后,才解释道:“我留着这个戒指,是觉得有点奇怪。孙家富甲一方,家里怎么会有这么普通的戒指?”
这么一说,君玄夜也反应过来:“难道不是孙家的东西?”
可不是孙家的,又会是谁的呢?
就在这个时候,君玄夜的电话响了。
来电的居然是李总统本人,邀请他们几人明天来参加一个商业宴会。
君玄夜刚刚接下姜家的电子厂,和宋白煦在这里投资的项目也要启动了,这种商业酒会也是必要的应酬,再加上总统亲自邀约,便答应了下来。
他挂电话的时候,林星瑶还有些奇怪:“李总统怎么带头搞起商业酒会了?”
君玄夜给她解释:“h国的总统最难当。不光要解决政治方面的事情,还要协调商业这一块。孙家刚倒台,经济下滑的厉害,身为总统自然要为这个事情操心。我估计,叫我们去,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吃个饭就完事的。估计就是如今失业率太高,想让加强两国的商业合作,尽快稳定国内经济。”
李总统的宴会就定在第二天晚上,专门包了一家档次很高的酒店。周围还布置了很多警力,维持治安。
到场的都是h国的各大财阀,今晚的晚宴,其实也相当于一种和谈。
李总统在除掉孙家后,承诺不再追求其他财阀过往的罪行,只要求他们安分守己,如果后面再犯罪,将不再容情。
而财阀们,在孙氏倒台后,避免被殃及,也暂时韬光养晦。
一场宴会,看似其乐融融,其实都各怀目的。
林星瑶以君夫人的身份陪在君玄夜身侧。
本来宋白煦也在受邀嘉宾之列,但是祝小雯突然发了起高烧,吃了退烧药后,人就昏昏沉沉的。
宋白煦不忍心丢她一人在酒店里,就留下来照顾祝小雯。
宴会开始之前,李总统特意接见了他们,就极乐岛的事情向他们道谢。
林星瑶颔首,并不多说什么。
而后李总统又和君玄夜谈了下经济上的事情,林星瑶听着枯燥,就说自己先出去宴会上逛逛。
李彩女正好也过来,李总统就喊了女儿陪伴林星瑶过去。
经过几天的修养,李彩女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此刻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一袭香槟色晚礼服,整个人显得十分美丽。一点也看不出,当初在极乐岛上的狼狈。
李彩女笑着道:“君夫人,宴会厅上现在都是些男客人,您过去了估计和他们也聊不到一起。不如去内厅吧。那里都是些夫人、小姐,彼此间应该更有话题。我带你过吧。”
她落落大方,盛情邀请,林星瑶就跟着她往内厅走。
走到内厅门口,李彩女正要推门进去,恰好听到里面的人正在谈论她:
“我看到总统千金今天也来了。”
“啧啧,她怎么好意思来啊。听说她在极乐岛上……”
“虽然是挺可怜的,可出了这种事情不是应该觉得很羞愧,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吗?”
“听说,她十二年前也被绑架过,当时也是很惨。父亲是总统又怎么样?女儿却如此凄惨,还不如我们这些财阀家的人逍遥呢。”
里面的话越说越难听,李彩女整个人都在颤抖。
林星瑶善意地道:“里面都是些长舌妇,不必在意。我们换个地方吧,没必要进去。”
李彩女的心态确实有点崩,她勉强地笑道:“不好意思夫人,你先进去。我去洗手间补下妆,一会儿再过来。”
“需要我陪吗?”林星瑶问。
“谢谢,不用麻烦了。”
李彩女说完匆匆离去。
林星瑶就没过多勉强,推门进去。
内厅里早就聚集了很多的名门贵女,个个都是珠光宝气,打扮得极为亮眼。
可再亮眼,在林星瑶的那一刻,也黯然失色。
在场有几位夫人林星瑶瞧着有些眼熟,不久前在孙在民的寿宴上见过。
不过当时,林星瑶是作为金大河的女朋友出席,身份很低。当时,也就是金家的人和她聊天。真正的名媛贵妇,根本就瞧不上她。
“卢小姐?怎么,你也收到总统的邀请?”说话的是个二十七八岁,长得十分美艳的贵妇,丈夫是h国老牌财阀张氏家族的掌权人,在财阀圈里举足轻重。
最初张夫人只是个秘书,靠着美艳动人的外貌和毫无底线的手段,成功爬上了老板的床,最后还挤退了原配,上位成功。
孙家倒台后,李总统为了稳定国内经济,首先拉拢的就是张氏财阀。
而张夫人,也靠着水涨船高的地位,在阔太太圈里变成了也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张夫人之所以认识林星瑶,不过就是当初孙家宴会的时候,林星瑶因为漂亮颇为引人注目,结果一打听,居然是一个破落户的女朋友。张夫人就没再上心。
谁知道,今天居然又遇到了。
林星瑶本来还想解释下自己的身份,结果那张夫人翻了个白眼,冷哼道:“李总统也真是的,怎么什么人都请?也不嫌丢了体面。”
旁边一个夫人好奇地问道:“张夫人,您认识她?她是谁家的?我怎么没见过?”
听声音这两人都是刚才在背后议论李彩女的人。
张夫人哼了一声,鼻孔朝天,轻蔑地道:“前几天在孙家的宴会上见过一面,被金家的人带去的。金家,估计你们不太记得了,十来年前就倒闭的破落户。凭着和孙家沾亲带故,还妄想东山再起。真是可笑。”
“今天可是李总统设宴,没听说请了金家的。”
“那谁知道呢?我之前还奇怪,怎么就看上金家的人了。现在明白了,估计是把金家当垫脚石。就是不知道,这次攀上的是哪一家。”
张夫人说着抿嘴笑了笑,下意识地扫了眼周围的贵妇们。
简单两句话,便轻而易举地挑起了大家的敌意。毕竟,林星瑶长相太过出众了,太容易引起嫉妒,再加上张夫人的一番话,让大家认定她身份低微。
于是,所有人看林星瑶的眼神都是轻蔑、嘲讽的。面对张夫人等人的讥讽,林星瑶神色淡淡,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她走到张夫人面前,笑了笑。
张夫人还以为她想要和自己套近乎,下巴抬得更高,一副我看不上你,不要和我说话的样子。
林星瑶又笑了笑,说两句:“夫人,您鼻孔里的鼻毛露出来了。”
“啊!”原本矜持的贵妇勃然色变,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慌里慌张地去包里翻找化妆镜。
她的化妆镜还没有翻出来,林星瑶就很慷慨地把自己的镜子递了过去,微笑着道:“其实您的鼻子很漂亮,可您为什么非要用鼻子看人,把自己黑洞洞的鼻孔、鼻毛露出来,实在太不雅观了。”
“你!”张夫人终于反应过来,把化妆镜重重地拍在桌上,指着林星瑶的鼻子大骂:“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我?”
林星瑶微笑如故:“你错了,我并不是在教训你,只是善意的提醒。我一般教训别人是直接动手,比如这样——”
她笑容突然一收,“啪”的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还问道:“现在能分清楚了吗?”
张夫人还没有被人这样打过,气得整个脸都变得青红不定。
其他的贵妇小姐们也都围了过来,有帮着查看张夫人伤情的,还有指责着林星瑶,要让她赶紧下跪道歉的。
闹哄哄一团乱,自然也惊动了前厅的男人们。
张民赫这个年近五十的男人,一听说小娇妻受了欺负,第一个冲了过来。
张夫人一看到丈夫到了,立马化身小女人,委屈巴巴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张民赫听完之后,扭头看就看到了林星瑶,顿时被惊艳到了,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位是?”
张夫人哪里看不出男人的心思,不过就是看人家漂亮,便连自己老婆被欺负的事情都给忘了。
于是她抱着丈夫的胳膊哭诉得更大声了:“就是这个女人,破落户金家儿子的女朋友。上来就羞辱我,还动手打我。我可是你张民赫的妻子啊,她打我不就等于打你的脸吗?”
她倒是也聪明,知道先调清楚对方的身份,再拿家族的面子说话。张民赫要顶替孙在民做第一财阀,自然要维持好自己的面子。
果然,张民赫只是短暂的惊艳之后,便收敛了神色,对林星瑶道:“立刻向我夫人道歉!”..
林星瑶只觉得可笑至极:“只听片面之词就认定对错,让我道歉?”
她眼角余光轻蔑地看了眼张太太,冷嗤:“她不配。”
张民赫本来还想大事化小,让她道个歉就算了。其他事情,回头私下可以再说。
谁知道,她上来语气就这么冲,分明就是不给自己面子。
张民赫就觉得自己的老脸挂不住了,冷声道:“原因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罪了我夫人,侮辱了张家的脸面。她是谁带进来的?谁认识她?”
周围人纷纷摇头。
刚才林星瑶和君玄夜进来的时候,先去见了李总统,没有直接和其他宾客打过照面,因此没有注意到林星瑶。
张夫人道:“还不知道她是走了什么后门混进来,想要攀龙附凤。真是不要脸,李总统的宴会也敢随便混进来?”
张民赫有心要让这个漂亮的小娘们吃点苦头,就道:“一般的宴会也就算了,今天是李总统设宴,来的都是身份贵重的宾客。你混进来不知道有什么图谋,来人啊,直接把她送去警局。”
谁知道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冷厉的声音传来:“谁敢动她?”
君玄夜刚才被李总统喊去谈事,一出来就听到这里出了点事情。也不知道为什么,立马就想到了林星瑶。
过来一看,好家伙,一堆人围着她指手画脚的,君玄夜顿时就火大。
“谁说要送警察局?”君玄夜眸光冷冷地扫了眼众人。
张夫人不知道他是谁,只觉得这个男人长得惊为天人。看人时,冷锐的眼神仿佛能把人冻住,可偏偏魅力四射。
相比之下,她那个年近五旬又矮又胖的丈夫,就显得更加丑了。
“您h国的君总?”张夫人听说今天总统还邀请了h国第一豪门君氏的总裁。据说,那位君总不光财富惊人,且年轻帅气,简直就是完美。
此刻一见,张夫人只觉得传闻非虚。她甚至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跑去君氏当总裁秘书。要不然,现在她勾到的丈夫就不会是张民赫这样又丑又老的了。
君玄夜却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走到林星瑶跟前,问:“你没事吧?他们欺负你了吗?”
“也没什么,就是我顺手打了只苍蝇而已。”林星瑶说这句话的时候,特意用了h国的语言,也让周围的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张夫人被骂是苍蝇顿时气恼:“你居然敢说我是苍蝇?”
林星瑶好笑地道:“这里就显得你嗡嗡地乱叫,不是苍蝇是什么?”
张民赫还算有眼力劲,知道问君玄夜:“君总,您认识她?”
君玄夜便大大方方地揽着林星瑶纤细的腰肢,道:“忘了和大家介绍了,这位是我夫人。”
别看这些财阀们个个嚣张跋扈,但是他们的身价根本不足以和君玄夜相比。
特别是君玄夜如今又接手了姜家的电子厂,等于把手都伸到了h国,在h国颇有地位。要不然,李总统也不会对他如此礼遇。
张民赫在z国也有投资,对君玄夜在z国商业的地位更是心知肚明。早就希望能和君氏合作,无奈找不到机会。本来还想借着这次机会能和君玄夜搞好关系。
结果好嘛,一上来就把人家夫人给得罪了。
张民赫尴尬的笑笑:“原来是君夫人啊。抱歉抱歉,有眼不识泰山。刚才的事情都是个误会,误会!”
“误会?”君玄夜转眸看向林星瑶:“是吗?”
林星瑶就抬起手,可怜巴巴地望着君玄夜:“我手疼。”
君玄夜立马抓过她的手查看了起来:“怎么会突然手疼?哪里疼,是这里吗?”“刚才打张夫人的时候,打得重了点,手就疼了。”林星瑶一边说一边挑衅地看了眼张夫人:哼,你以为就你有老公吗?
说实话,她平常真不这样,可今天就想矫情一把。
张夫人收到了挑衅的目光,唇角忍不住抽了抽:分明是她的脸毕竟疼好吧?打人居然还嫌手疼?
君玄夜对着林星瑶的时候,那是温柔无比,可抬头看向别人的时候,冷酷得近乎无情。
他目光冷冷地看向张夫人:“道歉。”
张夫人再也忍不住了,气呼呼地道:“君总,刚才大家也都看到了,是您的夫人先动手的。看在您的面子上,我们张家也不追究了。你都不问仔细,上来就让我道歉,这也太过分了!”
君玄夜此刻仿佛是个暴君,蛮不讲理地道:“我夫人一般不随便打人。但如果她动手了,一定是那人特别欠揍。”
张夫人:“……”
君玄夜看都懒得多看她一眼,转过身看向张民赫。
只一个眼色,张民赫就知道,今天这个事情如果不能善了,张家以后在商场上估计也会有不小的麻烦。
“还不快给君夫人道歉!”张民赫低声吼了妻子一句。
张夫人那个苦啊。明明是她挨了打,却还要她道歉。而且还是众目睽睽之下,以后还不知道要被人怎么嘲笑呢。
可谁叫张氏比不过君氏呢?于是,张夫人只好不情不愿地和林星瑶说了句:“抱歉了君夫人。”
大概是心里憋屈,她道完了歉之后又忍不住说出了一句:“希望夫人以后不要再隐藏自己的身份,免得让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林星瑶皱了皱眉头:“所以你就是在怪我喽。请问你刚才给过我说话的机会了吗?”
眼见君玄夜当然脸色又沉了下来。
张民赫反手给了张夫人一巴掌,吼道:“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
张夫人捂住了脸,哭着跑走了。
张民赫也没管她,再三和君玄夜道歉。
君玄夜就也没有再揪着不放,带着林星瑶去宴会厅。
李总统也出来了,慷慨激昂地在台上发表了一番演讲。
大概意思就是希望大家能合理利用手里的权财,在赚钱的同时,也要加强法律意识。特别是现在,民众不同以往,欺压得太厉害,势必会得到强大的反弹。
林星瑶和君玄夜作为两个外国人,和这些事情没多大关系,就站在角落的位置好方便聊天。
林星瑶悄声问道:“刚才李总统叫你过去谈了些什么?”
君玄夜道:“他希望我们能加大在h国的投资,压制住那些财阀的气焰。”
“噢?那你答应了吗?”
“没有。”
“有钱不赚,可不符合你君玄夜的风格啊。”
“h国的局势太过复杂。别看我现在在这里,他们都客气巴结。可一旦我答应了李总统,那就等于和这些传统的财阀为敌人。那时,境况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再说,李总统这种玩政治的人,心思也不单纯。他自己觉得财阀难对付,就想拉我下水,让我成为众矢之的,最好斗得两败俱伤。他再坐收渔翁之利。”
“这么说,你是胆怯了?我就不信,凭你君狐狸的狡猾,还斗不过这一帮财阀。”林星瑶故意想激出他的真心话。
“如果我真是单纯的商人,所有的心思都在商业场上,即便是h局势复杂,我还能怕了他们?可是t国那边不会让我特别轻松,保不齐大爷爷憋着什么主意使唤我呢。还有……”
他看着林星瑶,满眼的宠溺和爱恋:“还有你,也是个让人操心的小妖精。我要是分心太多,恐怕会顾及不过来。”
林星瑶心里甜丝丝的,伸手握了握他宽厚的掌心:“那你又是怎么说服李总统打消这个念头的?”
“我给他讲了个故事。”君玄夜笑了笑。
“什么故事?”林星瑶很好奇。
“历史故事。古时,宋国为了消灭金国,报靖康之耻,联合蒙古抗金,结果引狼入室,反而被蒙灭国。”
“不错不错,是个好故事。”林星瑶轻笑一声:“就是脸皮有点厚,居然把自己比成了蒙古国。”
君玄夜得了夸,眼角眉梢都是难掩的笑意。
李总统的演讲完毕,就是自由商谈的时间。
这个时候,李彩女也出来了。她已经收敛了情绪,和一众贵妇小姐言谈甚欢。
只是,那些贵妇小姐们,因为李彩女的身份,表面上对她巴结热情。背后窃窃私语,没少议论她被绑架受虐的事情。
林星瑶听着只觉得长舌妇们实在是道貌岸然。
她对君玄夜道:“真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那么喜欢说是道非。”
君玄夜道:“大概是无聊吧。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们早点回去吧。接下来应该没什么要紧的事。”
林星瑶道:“也好,回去看看小雯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宋白煦会不会伺候病人。你在这里等我下,我去下洗手间咱们就回去。”
君玄夜坏笑问:“要我陪吗?”
林星瑶把手里的红酒杯塞给他:“不要,我又不是不认识路。”
君玄夜悄悄地在她丰盈的屁股上摸了把:“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洗手间距离宴会厅不远,由于宴会开始不久,此刻没人进来,里面显得特别安静。
林星瑶解决完了内急,把衣服整理好,正要从小隔间出去,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种高档场合的卫生间非常干净,为了避免异味还会洒点高级香水。M..
然而此刻,林星瑶敏感地察觉到在淡淡的香水味里还夹着几分血腥的味道。这种味道一般人可能不是特别敏感,可职业的关系,让她的鼻子对气血腥味尤其敏感。
林星瑶仔细的辨别力下,发现味道来源于旁边的隔间。
旁边的隔间一直是反锁的,林星瑶敲不开门,干脆直接爬到隔间上面,待看清里面的情况时,吓了一跳。
里面躺着一个女人,浑身是血,眼睛突兀地大睁着,表情里还残留着巨大的恐惧。伤口在嘴巴的位置,一枪打爆了口腔,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看了好几眼,林星瑶才分辨出死者就是刚刚和她有过冲突的张夫人。
林星瑶立断报了警。
会场外本来就有大量的警力守候,因此这里一出事,警察立刻就冲进来,封闭了凶案现场。并向林星瑶了解情况。
林星瑶就把自己发现尸体的情形仔细地说了一遍,尽量配合警察查案。
发生了命案,宴会厅的人纷纷表示不安。
特别是一些胆小柔弱的夫人和小姐们,受不了惊吓,吵着要回去。
李总统站出来安慰了一番,又道:“既然已经发生了命案,大家还是精良配合警察的调查工作。在调查结果没有出来之前,还希望大家能委屈一下,不要离开现场。”
君玄夜对此很是无奈,叹息着对林星瑶道:“凶杀案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咱们要回去的时候发生了。早知道你就该出去了再上厕所,耗在这里,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
林星瑶道:“这种事情早晚会揭发出来,等到我们走了再揭发出来,咱们俩岂不是嫌疑很大,搞得像畏罪潜逃似的。”
君玄夜耸了耸肩:“希望h全国的警方能早点排查清楚。”..
死者是财阀夫人,又是在总统的宴会上出的事情,总统亲自过问,警方办事效率自然很高。
很快就调集了监控,又给在场每一位做了口供。
比较遗憾的是,现场的监控遭到了人为的破坏。从宴会开始,监控的画面全部丢失。
而且是非常专业的破坏手段,即便林星瑶这样的网络高手也恢复不了。也就没有办法查到具体有谁进过洗手间。
好在现场发现了凶器,那是一把消音的手枪,丢在卫生间的纸篓里。
更让人惊奇的是,枪支的上的指纹居然都没来得及清理。
警方通过指纹的比对,立刻就锁定了犯罪嫌疑人,而犯罪嫌疑人正是林星瑶。
当警察拿着手铐,出现在林星瑶和君玄夜所在的休息厅时候,
林星瑶都震惊了:“你们没搞错吧?”
警长道:“凶器上提取到的指纹和你的指纹一致。你刚才和张夫人发生了口角,甚至还有肢体冲突,具有杀人动机。”
“不可能!”君玄夜第一时间站出来道:“从内厅出来后,我一直陪在我夫人身边,除了我之外还有很多人看我们一直在一起。哪有什么时间杀人?”
警长道:“您夫人去洗手间的时候有作案时间,那个时间也没有人能证明她清白。所以,她的嫌疑很大,请跟我们去警局,接受全面的调查。”
这个时候,李总统也过来了,问明了情况后,他也是有些犯难。
林星瑶的身份他很清楚。不光是君夫人,还是北极星组织的人,此番受他的邀请来解决棘手问题。
像这样的人,不可能因为一点点的口角问题就萌生杀机的。
再者,她那样的身份,拥有特权,如果要杀人,只要把这个人定性为某个邪恶组织的人,就可以不用负任何责任。根本不需要让自己担上污名。
只是现在,他没办法当众揭开林星瑶的特殊身份。
李总统只好转而询问林星瑶:“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比如自证清白的方法。
林星瑶道:“我想看看你们提出来的指纹样本。”
警长立刻反对:“不行!证据只有我们执法人员才能接触到的,你一个犯罪嫌疑人,万一让你破坏了样本怎么办?”
林星瑶就看向了李总统。
李总统道:“拿过来给她看看。”
警长有些愤愤不平:“总统阁下,他们虽然是财阀,可您不是发誓事事都要秉持公平公正,不畏惧强权吗?”
李总统道:“我亲自看着,你也在旁边守着。如果她真的破坏证据,就恰好说明她心虚,你们直接逮捕就行。”
有了总统的保证,那位刚正不阿的警长也就不再勉强,很快把样本送了过来。
而此刻,另一间休息室,李彩女正在翻看着手机上的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时候的李总统,他一手搂着妻子,一手抱着女儿,背景是清晨的朝阳,整个画面格外温馨。
那时候,她的父亲还不是总统,生活却幸福美满。
可现在,她的内心早就满目疮痍。漂亮的脸上只有悲伤,再不会有孩童般天真的笑容了。
就在她又陷入了过往回忆的时候,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又关上。一个黑皮肤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
李彩女从化妆镜里看到了来人,却没有回头,淡淡地问了句:“张夫人是你杀的?”
男人走近了些,点了点头:“是!”
李彩女突然站了起来,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混蛋!谁让你自作主张!”
男人生生地挨了一巴掌,却并没有生气,平静地解释道:“她说你的话坏,就该死。”
李彩女抬起手还想再打,可迎上他深情的目光时,终归是心软了。
她扑进他的怀里,声音微微发颤:“我害怕你会被他们发现。马尔斯,我们的极乐岛已经没了,我不能再失去你。”
他的块头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半头,长得又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可此刻抱着她,神情格外的温柔,“不会的。我会永远保护你、陪伴你。你就是我的头领、我此生的挚爱。”
谁也没有想到,外面柔弱,经历坎坷的总统之女,居然就是极恶组织的头领,化名安东尼。
就连孙家当初也是被她所拉拢,并在她的授意下建立了极乐岛。只是,他们并不知晓安东尼和李彩女的关系。
每次和孙家父子见面的时候,李彩女都把自己遮掩得很好。
后来,因为孙泰勇突然闯出了祸事,引起全国民众的公愤。李总统就想要借此打压财阀。
也是李彩女自己设下了苦肉计,以此来威胁李总统不要再插手财阀的事情。
没想到的是,李总统居然找来了外援,把整个极乐岛连锅端掉。
当时,李彩女在岛上,知道没办法挽回,就以受害者的身份被营救回来。
而马尔斯也潜伏在她身边,伺机而动。“我做得很隐蔽,提前拿到了那个女人的指纹,然后再转移到凶器上,警察会认定凶手是她。”
马尔斯捧着女人美丽精致的脸庞,温柔地道:“他们毁了我们的极乐岛,我不会放过他们,一个都不会放过!”
“好,一个都不放过!”李彩女笑了。
她笑起来眼眸弯弯,可爱得像不谙世事的天使。
马尔斯还记得几年前,自己的一次暗杀中受了重伤,失血过多,差点死在了那个寒冷的冬夜。
李彩女的出现,如同天使降临。她眉眼弯弯,笑着说:“看样子你就要死了,好可怜。”
马尔斯当时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强大了的求生意志,让他慢慢伸手抓住了她漂亮的闪着珠光的皮鞋。
李彩女最终还是救了他,并且每天都陪伴在身边,细心照顾他,一直到几个月后他的身体完全康复。
身体康复了,可心却沦陷了。
她说:“他当了总统,没有时间陪伴我了。”
于是马尔斯毫不犹豫退出杀手圈,日日夜夜陪伴在侧。
她说:“他要拯救这个混乱的国家,可是他却连自己的妻女都救不了。这些人民又为什么可以活着?”
于是他为她创建了极乐岛,处处和她的总统父亲作对,让那个无情的男人知道,为了人民放弃妻女是多么的愚蠢。
今晚,李总统精心设宴,意图稳定当下的局势。
可现在,张夫人死了。那些财阀们,又要各起心思。
想到李总统又开始焦虑头疼,李彩女却笑得更加开心。
李彩女道:“等这里的事情了解了,你暂时去欧洲躲一段时间。”
马尔斯问:“那你呢?”
李彩女笑了笑:“我当然要留下啊,我想要看到他在一团混乱中,被他深爱的民众和驾驭不了的财阀们赶下台去的狼狈模样。那时候我会问他,如果当年重新来过,会不会为了仕途不顾被绑架的妻女?”
“不,你不走我也不会走!”马尔斯拒绝得很干脆。
李彩女却有些怒了:“你留在我身边太显眼了,万一被发现,我会被你连累。别忘了,你说过会永远听我的话,永远臣服与我!”
马尔斯眼底露出了几分悲伤的神色:她这是嫌弃他了?
李彩女抚摸着他黝黑的脸颊,语气柔软了下来:“听话。以后有机会我会去找你,我们还是会永远在一起。”
即便她的嫌弃如此明显,即便她会将他弃如敝履,即便她许下的承诺未必是真,他依然会为她赴汤蹈火也不皱一下眉头。
“好,我知道了。”
“这才乖嘛。”她亲了亲他,问道:“既然开始动手了,便索性再彻底些。我说过,他们四个一个都不能放过!”
马尔斯道:“明白,我已经安排人去他们下榻的酒店了。”
李彩女闻言高兴得像个纯真的小女孩,一个劲地夸赞着:“马尔斯你真好,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此刻,宋白煦还浑然不知的危险即将降临。
他正手忙脚乱地照顾着患病的祝小雯。
“小雯,来喝水。”
“小雯,来量下体温。”
“小雯,你无聊吗,要不要看个电视?”
“小雯……”
祝小雯实在受不了,吼了句:“宋白煦,我想睡觉你别吵我行不行!”
“好好,睡睡!”宋白煦帮祝小雯掖好了被角,关上大灯只留了小灯,却见她一直不肯闭眼。
宋白煦奇怪地道:“不是睡觉吗?干嘛这样看着我?”
祝小雯很无奈地道:“你坐在我旁边儿盯着我怎么睡得着?”
宋白煦理所当然地说:“可我要照顾你呀,不坐在旁边等着,万一你等一下要喝水,要吃东西了怎么办?还有瑶瑶走之前叮嘱过我,隔段时间要给你量一下体温。”
祝小雯被他弄得没脾气了,翻了个身沉沉地睡去。高烧之下,她的脑子一直昏昏沉沉,四肢无力,入睡也特别快。
而宋白煦真就在旁边守着祝小雯也不嫌无聊。.
他趴在床沿边上用手撑着下巴,傻呵呵地看着祝小雯的睡颜。
因为只留了小灯,光线昏暗下,只能看见她朦朦胧胧的样子。可比起平常,陷入睡梦中的祝小雯少了几分冷漠,多添了几分柔美。
宋白去傻呵呵地笑着,低声嘀咕着:我的小雯怎么能这么好看呢?怎么就看不腻呢?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嘟着嘴慢慢地朝着朝祝小雯凑近、凑近,再凑近……
就在他的嘴唇几乎要覆上祝小雯的嘴唇时,祝小雯忽然睁开了双目:“你在干什么?”
宋白煦吓了一跳,急忙退了回来:“你怎么突然醒了?”
祝小雯道:“觉轻,有点动静就惊醒了。”
宋白煦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转身去拿来了温度器,准备给祝小雯再量下体温。
祝小雯忽然一把拽住了他,宋白煦猝不及防下,整个人都扑到了祝小雯的身上,不等他反应过来,祝小雯已经主动地吻了他。
宋白煦呆愣了一瞬,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化被动为主动,热烈地亲吻着祝小雯。
吻着吻着,他的手就不安分地伸进了祝小雯的衣服里,正要进行一番探索,祝小雯却突然按住了他的手,低喃了一句:“不要。”
宋白煦没有听清楚,动作愈发粗鲁,把祝小雯的衣领都给扯开了,露出里面的一片春色。
祝小雯脸色顿变,吼了一声:“宋白煦!”
哪怕是在病中,这一声吼当即让宋白煦抖了个机灵,停下了动作。
“小雯,我想要你……”动作虽然停了,可他却可怜巴巴地看着祝小雯,满眼地祈求。
祝小雯的心也软了软,低低地道了声:“对不起。”
依然是拒绝的意思。
宋白煦吻了吻她的额头,慢慢地站起来,然后一颗颗地帮她把睡衣扣子给扣好。
“是我不好,你还在生病呢。只是……”宋白煦犹豫了下问道:“小雯,你是不想做我的女人吗?不然为什么那么抗拒?我们都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情到深处自然而然就会想要把对方占为己有。”祝小雯低垂着眼帘,好一会才解释了一句:“我害怕怀孕。”
“啊?”
宋白煦猛然反应过来,“原来你担心这个啊!哎呀,那还不简单?套套就可以避晕,我……我这就去买。”
“宋白煦!”祝小雯喊住了他。
因为害羞,她的整个脸都通红通红的,像个大番茄。
她羞涩地道:“那个不行。我看过上面的说明书,上面明确说明避孕效果无法达到百分之百,所以还是有怀孕的可能。你也知道,我还要执行任务,肯定不能怀孕。”
宋白煦哭笑不得:“那是商家为了免责,所以不能标注百分之百能避孕。事实上,只要使用得当,肯定不会有意外。”
对待这个问题祝小雯格外的严肃:“你也说了使用得当的情况下,万一不小心用错了那不就……怀孕这种事情涉及一个生命,绝对不能儿戏。”
宋白煦保证道:“放心,我绝对绝对会使用得当!”
祝小雯抬眸望着他:“你怎么能保证?你以前用过?”
宋白煦:“……”
见他一下子没答上来,祝小雯脸色就慢慢冷了下来:“你之前还说和过去的女朋友没有动过真感情,也没有发生实质的接触。难道都是在骗我?宋白煦!你老实交代!”
宋白煦简直是欲哭无泪,不等他解释,忽然听到“咣当!”一声,房门被踹开。
“瑶瑶和君玄夜回来?干嘛踹我们门?”
宋白煦正要出去看看,却被祝小雯一把拽了回来,“不是他们!小心!”
话音刚落,便见几个黑衣人冲了过来。
本来以祝小雯的身手,对付这几个人并不难。可她现在身体状况不好,力气、反应能力都要差上很多,很快就被人拿枪抵住了脑袋。
宋白煦的求救电话本来都快要打通了,却听对方道了句:“放下电话,不然要她的命!”M..
宋白煦只好把电话一丢,举手投降。
另一边,君玄夜接到宋白煦的电话,刚要接,对方却又挂了电话。
他本来还想回过去,顺便问下祝小雯的情况怎么样。
恰好这个时候,林星瑶比对完了指纹的样本,他的注意力就全落到了林星瑶身上。
只见林星瑶将指纹在仪器上放大,对李总统和警长道:“这个指纹确实是我的。”
警长立马就掏出了手铐,道:“你承认就好。现在可以跟我们回警局了吗?”
林星瑶道:“我只说指纹是我的,但并没有说人是我杀的。”
“指纹就是证明你是凶手最有力的证据,还想狡辩吗?”警长顿时有些火了,上前一步,就想将林星瑶给拷住。
君玄夜一步上前,挡在林星瑶面前,冷冷地道:“谁敢动她?”
那警长是个不畏强权的,就是性子急了点。立马掏出了手枪,准备要来硬的。
君玄夜反手就把他的手枪打掉,动作之快,让那个警长都大为吃惊。
“你敢袭警?!”警长急忙要喊人。
“够了!”李总统一声厉喝,训斥警长:“你就不能改改冲动的臭毛病?让人把话说完再动手?”
“总统我……”
李总统不搭理他,而是对林星瑶道:“请继续吧。”
林星瑶微微颔首,继续道:“凶器上提取的虽然是我的指纹没错,但是这个指纹非常模糊,更像是二手指纹。”
“简单来说,就是从别的地方提取到指纹后,再印到凶器上,栽赃嫁祸!而我今晚接触到的东西很多,有心人想要提取我的指纹并不难。所以我认为单凭这一点,就要将我定为犯罪嫌疑人并不合适。”
警长听完,稍作沉思,道:“你说的虽然可以算是疑点,但并不能完全洗清你的嫌疑。按照正常流程,还是要请你回警局协助调查。”
林星瑶对李总统道:“凶手明显是针对我,我甚至怀疑很可能是和极恶组织的漏网之鱼有关。”
那位警长见林星瑶这样,还以为她是想要寻求特殊庇护,顿时有些鄙夷:“总统阁下,不管什么原因,都应该要将她带回警局。”
君玄夜挡在林星瑶身前,丝毫不肯退缩。
最后,林星瑶幽幽地叹了口气:“也罢,既然我身在h国,还是应该遵守h国的法律,就跟你们走一趟好了。”
“瑶瑶!”君玄夜抓住林星瑶的胳膊,对李总统道:“总统阁下,瑶瑶的身份你心知肚明!”
林星瑶冲着君玄夜微微一笑:“你平常的聪明劲都哪里去了?怎么现在犯起了糊涂?你想想看,凶手为什么非要嫁祸给我?明明知道这样的伎俩就算把我定性为嫌疑人,最多去拘留几天,但根本没办法定罪。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君玄夜关心则乱,此刻冷静下来,很快就反应过来,接着林星瑶的话道:“如果真是极恶组织的人报复,那么下一个要找的肯定就是我。你被警察抓走,很有可能就是为了让我们两人分开,各个击破。”
“没错。所以我们干脆来个引蛇出洞,将计就计!”
林星瑶转而望向那位刚正不阿的警长:“我是不是凶手,以你多年的办案能力应该心知肚明。你非要带我回警局,只是觉得我也是财阀家的夫人,不愿意让我因为身份关系享受特权。但如果,是为了抓到真正的凶手呢?”
警长:“……”
几分钟后,在警长的坚持下,林星瑶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带上了警车呼啸而去。
众人围观了一会儿之后,有人站出来问李总统:“总统阁下,现在嫌疑人已经归案,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闹出了这样的事情,谁也没有心情再继续宴会。
李总统刚要说话,君玄夜大声地道:“谁都不许走!否则,我夫人不是真成了凶手?”
有人站出来道:“君总,您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还要陪您干等着?万一您夫人被定罪了……”
“不可能!”君玄夜冷冷打断:“我夫人不可能是凶手,她现在也只是作为嫌疑人被带去问话,警方和我保证过,如果没有更有力的证据出现,就会放人。为了避免真凶离开,在我夫人没回来之前,谁都不能走!”君玄夜霸道无理的话一出,大家都很有意见。
特别是那位刚刚死了老婆的张民赫,对君玄夜道:“君总,警局扣留人至少要几十个小时,难道我们都要在这里逗留72小时?再说了,我老婆的后事我还要处理呀。”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出自己也有事,不能奉陪。
可君玄夜却霸道地对李总统道:“如果今天在座的谁敢离开这里,将来商场之上,就别怪我们君氏对他不客气了!”
在场的除了李总统之外,谁不是生意人?君氏的豪横谁不清楚?
可谁也没想到,堂堂君氏总裁居然拿这种事情作为威胁,而且看他的态度,绝对不像开玩笑。
眼见就要陷入僵局,李总统站出来道:“大家索性就等等吧。我会督促警方提高速度,尽量在48小时内完成审讯。48小时后,如果警方没有新的证据,就会放人。在此期间,警方也还会继续让大家配合调查。希望大家在坚持坚持。”
最后,在君玄夜和李总统软硬兼施之下,硬是把这些财阀们拖住了。
所幸办宴会的地方是在豪华的星级酒店,楼上客房众多,足以安顿下所以的宾客。
君玄夜的身份摆在那里,待遇当然不差,哪怕他现在是犯罪嫌疑人的丈夫,也依然给他安排了豪华的套房。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君玄夜的房门被人悄悄推开。
一个黑色身影如鬼魅一般地闪了进来,熟门熟路地走到了里面的卧室。
来人正是让林星瑶都十分忌讳的顶级杀手马尔斯。
今晚,他的目标是君玄夜。
在极乐岛的时候,他曾经和君玄夜、林星瑶短暂的交锋过,知道他们夫妻二人身手了得,如果想要一下子除掉两个,颇有些棘手。
因此,马尔斯便设计让警察抓走了林星瑶,然后趁着君玄夜落单的时候,再实行暗杀。
此刻,卧室没有开灯,借着窗外明亮的月光,依稀能看到床上躺着人,隐约还能听到轻微的鼾声传来。
马尔斯枪口对着床上的人影就是一通扫射。他的枪是装了消音器的,发出的声音非常轻微,不会惊动任何人。
然而当枪子落到上床之人的身上时,马尔斯明显地感觉到不对劲,没有预期的鲜血飞溅,就好像打在假人身上。
上当了!
马尔斯当机立断转身就走,房间里的灯光瞬间就亮了。
事先埋伏在这里的警长带着一众警察冲了出来。
君玄夜事先躲在衣帽间里,听到动静立马出来,就见那个警长掏出手铐,正准备说一些逮捕前的常规台词。
君玄夜急忙道了句:“小心!”
与此同时,马尔斯开枪一通扫射。
他是彻头彻尾的亡命徒,哪怕被十几个枪口指着,也毫不犹豫抓住空隙就抢先动手。
警方的反应速度远远不及他,瞬间就倒了下了三人,连那个警长也被打伤了肩膀,手铐掉落。
君玄夜也出手了,“砰砰砰!”接连三枪从马尔斯的背后袭来,马尔斯连着一通翻滚,又纵身一扑,直接撞破了窗子逃了出去。
这里是三楼,以马尔斯的身手,直接跳下去倒不至于死。
眼见的他跌落在草地上,打了个滚,起来正要逃走。
林星瑶突然出现,砰砰两枪就打中了他的膝盖。
马尔斯顿时跌倒在地,血流一地。巨大的痛疼铺天盖地地袭来,他却还想举枪反抗。
可林星瑶又怎么可能给她反抗的机会,补上一枪,打掉了他手上的枪。
她一脚过去,把人掀翻在地。
“马尔斯,你终于还是落在我的手里了!”林星瑶略有些得意。过去好几次,她都没能在他手上讨到便宜。
今天,终于一雪前耻,将这个罪行累累的恶徒制了。
她就知道,以马尔斯的能耐,即便陷入警方的包围圈,也会奋力反抗。所以,她事先和总统、警方串通好,假装被带去警局,实则埋伏在楼下。果然,马尔斯终于落网了!
林星瑶一脚踩上他的胸口,质问:“说,安东尼是谁?他在哪里?”
马尔斯茫然地睁着眼睛,远远地看到楼上的某个窗口出现的柔弱女子的身影。即便是隔着距离,他却能清晰地察觉到她脸上的担忧神色。
是在担心他的安全?还是怕他会出卖她?
傻瓜,我怎么可能出卖你呢?
马尔斯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的袖口里掉出了一柄短刀,刀子闪着寒光就向林星瑶袭来。
林星瑶的反应非常快,腰身向后一仰就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
马尔斯却趁着这个空档,刀子回收,猛地刺向了自己的心脏。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那就用死来替她守住秘密!
林星瑶万万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干脆,虚晃一招就直接自杀了。
她当机立断,急忙点住了他胸口的几处大穴,帮助止血。同时大声地喊道:“还有救,快,救护车!送医院!”
楼下的动静也引得上楼的住客人纷纷探头出来张望。
而在众多人之中,李彩女显得最为冷静。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眼睁睁地看着马尔斯中枪,看着他自杀,看着他被人抬上救护车呼啸而去。
“马尔斯……”她喃喃地念着他的名字。
对别人来说,这个名字代表了杀戮、罪恶,可对她而言,却是意义非凡。这些年一心一意守护着她,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终于还是没了啊。
几个小时后,天亮了。
警方宣布马尔斯为杀害张夫人的凶手,其他的宾客们都解除了嫌弃,自行离去。
李总统心情大好,过来敲开了房门,对李彩女道:“让你受惊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说话间却见李彩女眼底的青黑之色很浓,便关切地问:“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李彩女轻轻地嗯了声:“有点害怕。爸爸,昨夜那个凶徒怎么样?死了吗?”
那么重的伤,李彩女知道他必死无疑,只是还忍不住想要问一问。
李总统道:“没死。君夫人医术很了不起,她亲自参与了抢救,硬是把人给救了过来。”君玄夜急忙喊道;“宋白煦,你们怎么样?祝小雯呢?”
“君玄夜你赶紧救救小雯,她中途反抗,胳膊被打伤了,还一直没有退烧。我们……”
不等说完,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安东尼怪异的电子音:“听清清楚楚了吗?他们暂时还活着,至于还能活多久,那就要取决于你们了。”
林星瑶再也忍不住,一把夺过手机:“你听好了,你想要和我们交换人质,必须要保证人质安全!如果我们的人有个三长两短,我保证在马尔斯身上十倍……不,百倍找回来!”
可对方似乎并不惧怕威胁,阴沉沉地笑着:“别忘了,我手里可有两个人质呢。死一个,还有一个,总之就看谁的命大咯。”
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林星瑶气恼不已:“这个狡猾的恶魔!”
君玄夜道:“你别着急。他想要救马尔斯,暂时肯定不会对宋白煦他们下手。小雯的伤在胳膊,如果我们时间抓紧点,应该还有救。”
林星瑶道:“问题在于马尔斯已经死得透透的了,五天后,尸体都腐烂了。我拿什么和她交换人质?”
本来,林星瑶为了抓住安东尼,特意伪造成马尔斯没有死的样子,并且宣称警方有办法能让他吐出真言。
那么安东尼为了防止身份暴露,肯定要想办法灭口,那时再来个瓮中捉鳖。
谁知道,安东尼居然把宋白煦和祝小雯给抓走了,并以此为要挟。
虽然是有些意外,但这也足以说明,安东尼对马尔斯看得很重。毕竟,杀人灭口比救人要难得多。
君玄夜沉吟之后问道:“有没有办法给尸体保鲜?”
林星瑶道:“有。置于低温之下,再注射些药水,短期内能避免腐烂。难道你是想用尸体交换人质?可尸体和活人还是有区别,不能近看。”
君玄夜道:“没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林星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点了点头,“走吧,先去找下李总统,这个事情总要让他知道,让他派出警力帮我们找人。如果能找到宋白煦他们,就不用束手束脚。”
很快他们就到了总统府。
李总统听说之后,立马打电话给警视厅,让他们调集警力全城搜查。
对于狡猾的安东尼,李总统极为气恼:“这些邪恶的歹徒,这次绝对不能让他逃走了!君总、君夫人,你们二位也要多加小心。他很有可能还会再找上你们。”
“我们会小心的。”林星瑶目光不经意地一扫,忽然落到了总统办公桌上的相框摆台上:“总统阁下,照片可否借我看看?”
相框里是总统一家三口的照片,看起来十分幸福的模样。
“可以。”李总统道:“这是十二年前的老照片,是我夫人去世前我们一家三口拍的最后一张照片。”
林星瑶倒是突然来了好奇,“请恕我冒昧,听说您夫人死于多年前的一场绑架。当时具体是怎么回事,可否告知?”
提起过去,李总统那睿智的眼眸里浮现了一抹淡淡的忧伤。
多年以来,他其实不愿去多谈过去,即便此刻林星瑶问起,他也是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在一声叹息中讲述了起来。
十二年前,李总统正在竞选内阁的司法部部长。
由于他的名声和政绩都非常不错,在选民中人气很高。
那个时候,他作为全国知名的大法官,正好手上在处理一个恶性连环杀人案子。
凶手年仅二十多岁,是家里的独子。
就在终审开庭的前两天,凶手的父亲为了替儿子脱罪,居然绑架了法官的妻女,以此为要挟,要求判处他儿子无罪。
当时那个案子在h国内十分轰动,所有人都等着看凶手伏法。
李总统自然不可能因为个人的原因,就公然地徇私枉法。
凶手被当庭判处死刑,举国欢呼。
唯独那个公正严明的法官,却在判决当晚,收到了妻子的尸体。
他的妻子被发现的时候,是赤身裸体地出现在城郊的臭水沟里。身体上全是被凌辱的痕迹,惨不忍睹。
李总统当年没有救下妻子,但总算把女儿救回来了。
只是从那之后,原本活泼的女儿就变得格外内向、胆小。每每看到她那副怯弱的模样,李总统就觉得很心疼。
这么多年来,他没有再另娶,也是因为当年的事,对妻女太过愧疚。
“我作为总统,对得起每一位国民,唯独对不起她们母女俩。”
林星瑶的目光定格照片上的李夫人身上。
李夫人长相温婉美丽,和李彩女有七八分像。穿着打扮十分素净,除了脖颈里挂了个项链坠子外,再无别的首饰。
想到她的惨死,林星瑶颇为唏嘘。
她把照片放归原位,道了句:“抱歉,让您伤心了。”
李总统摆了摆手:“还是说说这次的事情吧。说来也是因为我的求助,你们才会被北极星组织派过来。现在你的人被抓了,我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君玄夜道:“我们还是怀疑安东尼应该就在我们中间,而且他应该不太方便随便出门。因为我和宋白煦通话的时候,那边的音质有些小。如果我猜得没错,安东尼和我们打电话的时候,应该是通过另一部手机联系上宋白煦那边的绑匪。宋白煦的声音是通过两个手机再转到我们这里的,这就造成了音质上的不同。”
……
林星瑶和君玄夜在总统的办公室里足足呆了大半天,方才离开。
此刻他们正在佣人的引导下往外走去。
快要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一个洒扫的佣人端着一盆水迎面走来,路过林星瑶的时,脚突然崴了下,整个人就摔了下来,盆里的水全倾洒了出来。
林星瑶当时脑子里正在想着事情,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身上就被泼洒上了不少水。
那佣人吓了一跳,拼命地道歉。
君玄夜关切地问:“没事吧?”
林星瑶道:“衣服湿了,这样出去不太好。”
李彩女刚好路过,看到这样的情况忙道:“洗手间里有吹风机,要不然我让人带你去吹一下。天气冷,穿着湿衣服容易着凉。”
林星瑶点了点头,跟着佣人往洗手间去了。君玄夜本还想陪着去洗手间,林星瑶看了李彩女一眼,笑道:“不用了,总统府很安全,我自己去就行了。”
君玄夜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李彩女道:“夫人吹干衣服还要整理仪容,估计要点时间,不如我陪你去客厅喝杯茶等着。”
君玄夜点了点头,“好,有劳李小姐了。”
总统府的别墅里大大小小的会客厅有好几个。一般用来接待客人的客厅是一楼的大客厅。
李彩女带君玄夜去的是二楼的小会客厅,平常主要是作为主人的起居室,外人很少来。
“请坐。”李彩女亲自给君玄夜沏茶,她沏茶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十分优美。
茶水沏好之后,又亲自捧着递给君玄夜。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低领的连衣裙,奉茶的时候,又是弯着腰的,因此君玄夜一抬头就看到领口里面的风光。
李彩女也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捂住了领口坐直了身体。
君玄夜觉得再坐下去不太合适,就站起来要走。
“君总!”李彩女急忙喊住了他,“我有个事情要和你说,是关于极乐岛……”
听到“极乐岛”几个字,君玄夜不由得就站住了脚步。
“君总,在极乐岛的赌场里,我险些被人欺负,多谢你仗义出手,我一直非常感激。”
她本来就是个十分漂亮的女人,一双秋水剪瞳,楚楚动人地望过来,带着几分感激、几分崇拜,更显得动人。
男人,一般都拒绝不了这样的女人。即便不做出格的事情,也很乐意和这样的美人谈心聊天。
君玄夜却是神色淡淡地道:“不必感谢。过去那些不好的事情,能忘就忘了吧。”
“忘?”李彩女想笑,却眼圈一红,忍不住滚出了两行泪水:“那十多天地狱一般的生活,怎么可能忘得掉?如果说,地狱还有光,君总,您就是我的光。自从那天见到你,我就对你心心念念再也不能忘怀。我……”
不等她说完,君玄夜便打断道:“抱歉,我已经结婚了。”
“我不介意!”李彩女一把拽住君玄夜的胳膊,流着眼泪道:“结不结婚对我来说不重要,我也不介意你是否结婚。君总,我只希望能和你做个朋友,在你寂寞的时候能陪你聊聊天,我就心满意足了。可以吗?只是朋友。”
如此的低声下气,君玄夜都震惊了。
李彩女又继续道:“我的父亲是h国的总统。君总,你是商人,有时候难免需要庇护。只要你需要,我们可以给你提供帮助。”
君玄夜:“……”
林星瑶整理完了衣服,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没看到君玄夜。
问了人,才知道他被李小姐带去了会客厅。
她刚走到会客厅的门口时,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呜呜咽咽的抽泣声。好像是李小姐在哭?
林星瑶再走近几步,顿时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李彩女衣衫不整地扑在君玄夜的怀里抽泣着,君玄夜正要推开她,一转头就看到了林星瑶。
林星瑶愣了愣,忽然笑了起来:“我这是看到了什么?奸情?”
君玄夜猛地推开了李彩女,不等他解释,李彩女就先开口道:“你别怪君总,是我爱慕君总,忍不住和他多说了几句话,没有别的意思,请不要误会。”
林星瑶冷笑:“君玄夜你能耐了啊,我就去个洗手间的功夫,你就被人爱慕上了啊?还投怀送抱了?”
君玄夜急忙推开李彩女,抓住林星瑶的手,道:“她爱不爱慕和我没关系,我也没办法管被人的感情。我能做的就是明确拒绝,谨守本分。”
林星瑶用力地甩开他:“你谨守本分?你守本分,守的都和人家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了!我要是晚来两分钟,是不是就要成就好事了?”
“瑶瑶,你何必说那么难听?”君玄夜也有些不高兴:“刚才李小姐不小心摔了一下,我就扶了她一把。这种地方,我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摔跤摔的衣服都摔破了,怎么那么会摔?出格的事情?你想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君玄夜,你动不动吃我的醋,结果你自己呢!”
林星瑶此刻被气疯了,不管君玄夜怎么解释,她就霹雳巴啦一通指责。这里的动静,很快就引来了府里佣人的注意。
可即便有别人在场,林星瑶也依然不给面子,话也越说越难听。
李彩女听不下去了,走过来解释:“夫人您真的误会了。我的衣服是摔跤的时候,被茶几的尖角勾了一下给撕破了。要怪的话你就怪我吧。君总是男人,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应该给他留点面子。”
君玄夜闻言似乎也觉得面子有点崩不住,低声地喝了句:“这个事情,我回去再说。这里是总统府,你别闹!”
“我闹?原来你们还认为是我的错。”林星瑶真是又气又觉得可笑,她抬手就要打君玄夜,手都扬起来了,却转了个方向一巴掌呼在李彩女的脸上,骂了句:“这一巴掌是替你父亲管教你!”
说完气呼呼地离开了。
“瑶瑶!”君玄夜追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对李彩女道:“抱歉了李小姐,我夫人脾气不太好。”
说完才又匆匆忙忙地走了。
李小姐摸了摸被打得火辣辣的疼的脸颊,嘴边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马尔斯她要救,但毁了她极乐岛的四个人,她也不会放过!
她才不相信会有什么情比金坚。男人的一时深情,不过就是诱惑不够而已。
刚才她虽然没能让君玄夜一下子上钩,但却成功离间了他们夫妻的感情。
她等了约莫半一个多小时,又给君玄夜发了条消息过去:
“君总,夫人的气消了吗?要不我帮你再解释下。”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君玄夜的消息就回了过来:
“没什么好解释的。”
简单一句话,却明显带着几分情绪。看来他们两人没有和好,或者是本来要和好,又因为她的一个信息再度分崩离析。接下来李彩女又给君玄夜发了几条消息,不外乎都是些温言软语宽慰的话。
当夫妻出现矛盾的时候,尤其他的妻子又明显是个悍妇,另一个女人的关怀就会被衬托得特别温柔、特别美好。即便男人不会立刻心动,也多少会产生点动摇。
到了晚上十点一点多的时候,君玄夜主动给她来了消息:“女人是不是都那么不讲道理?”
李彩女立刻就回了句:“也不是吧。一般情绪稳定的人,很少无理取闹。君总,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吗?”
君玄夜回复:“嗯。你也没休息?”
李彩女:“我在想白天的事情,怕你们夫妻有嫌隙,担心得睡不着。”
“夫人是不是还在生气?都这么长时间了,就算闹脾气也该适可而止了。”
“男人在外忙工作忙应酬,已经够辛苦了。作为妻子,还是应该多多体谅。”
“很多男人宁可沉迷工作、夜不归宿也不想回家,其实妻子也是有责任的。”
她说话很有水平,第一句表明自己的担心。紧跟着第二句、第三句话都在说林星瑶不懂事,不体谅。而最后一句,则是为男人出轨找得冠冕堂皇的理由。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君玄夜回复了:“既然睡不着,就出来聊聊吧。”
果然,上钩了!
李彩女约君玄夜在酒吧。
到了这里后,君玄夜没有说太多话,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显然心情很不好。
李彩女就温柔地劝慰,如果解语花一般,句句都能说到男人心坎里。
君玄夜终于叹了一句:“瑶瑶要是能像你这样讲道理就好了。”
“君夫人那样的脾气,您当初是怎么……”李彩女说着突然想说错了话似忙捂住了嘴:“抱歉,我是不是多问了?”
通常这个时候,男人就该吐槽妻子的不贤,把自己塑造成受害人的角色,好成为出轨的理由。
君玄夜似乎也想说什么,可他张了张嘴,到底还是不愿意说林星瑶的坏话。只是闷着脸,继续倒酒。
李彩女按住他的酒瓶:“少喝点,喝多了伤身。”
君玄夜苦笑一气:“难得想喝,你别拦着。”
可李彩女偏偏就要拦着,拉扯之下,酒瓶被碰倒,酒水尽数洒在李彩女身上。
她本来穿的衣服就很单薄,此刻又被酒水打湿,胸前曲线毕露。立刻就引来了周围好色之徒的目光,还有人冲着她吹起了口哨。
李彩女正举足无措之时,君玄夜急忙脱下西装外头替她披上,“走吧。”
两人刚刚走出酒吧,迎面就遇到了林星瑶。
君玄夜一愣:“你怎么来了?”
林星瑶的目光从君玄夜的身上转到了李彩女身上,讥诮地道:“你曾经说过,你的外套只给我穿的。现在她身上披着的又是谁的衣服?”
“君夫人,你听我解释……”
“啪啪啪!”林星瑶接连给了她三个巴掌。
林星瑶的力气本来就很大,又是在盛怒之下,三个巴掌就把李彩女打翻在地,脸颊红肿,嘴角都溢出了血丝。
即便是这样,林星瑶依然觉得不解气。
她还想再打,却被君玄夜给挡住了。
“闹够没有!李小姐是什么身份你忘记了?你怎么能这样打她?再说今晚是我主动约她出来,不过就是在酒吧喝了两杯酒,你至于发这么大脾气吗?”
君玄夜也很生气,他整个人都在颤抖,说话的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凶狠。
林星瑶怒道:“君玄夜别忘了你是有妇之夫,三更半夜的,跟别的女人在这里鬼混,你还敢冲我吼?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勾引别人老公,都该打!”
她说着还要再打,君玄夜一把将她推开:“你今天已经闹了一天的脾气了,我一忍再忍。甚至你把我从酒店的房间赶出来,我都忍了。可是你现在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整个就是一个泼妇,大庭广众不嫌丢脸?”
“你嫌我丢脸?”林星瑶只觉得好笑,她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君玄夜啊君玄夜,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她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下来了:“终归是我看错了你。”
林星瑶一落泪,君玄夜的心顿时就疼得不行,他走上前去搂住林星瑶:“别闹了,你先回去。我送完了李小姐,再和你好好谈谈。”
林星瑶反手就是一个巴掌,吼了句:“我要跟你离婚!”
说完就转身就跑了。
“瑶瑶!”
君玄夜本想追,李彩女却突然抱住了他的胳膊,虚弱地道:“君总,我头好晕。夫人打得太狠了,我好像……好像有点脑震荡。”
君玄夜最后看了眼林星瑶离去的方向,终于还是回过头来,“我送你去医院。”
李彩女犹豫着道:“可是夫人她……要不你还是去追夫人吧。我没关系的,忍一忍可能就好了。”
说着没关系,人却摇摇晃晃,好像随时要摔倒一样。
君玄夜自然没办法把她丢下,执意送她去了医院。
而另一边。
林星瑶和君玄夜吵架之后,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流。
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心过度,没注意看路,走着走着就到了个偏僻的巷子里。
这时,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杂乱脚步声。还以为是君玄夜追来了,“说了要离婚了,你还……”
一转身,却有一缕青烟迎面袭来。
林星瑶整个人就软踏踏地倒了下去。
接着她就被人抬走,塞进面包车里呼啸而去。
君玄夜把李彩女送到医院后,李彩女本来还虚弱地想让他陪,君玄夜寻了个借口就匆匆忙忙地离开。
当他满头大汗回到酒店房间后,没有看到林星瑶,一颗心顿时就慌乱了起来,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林星瑶,你个笨女人,谁叫你半路跑出来的!!!”
他给李总统打电话的时候,因为手在颤抖,号码都拨错了好几次。
好不容易打通了电话,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我不管那人是谁,我只要她平安无事!不计任何代价!!!”宋白煦和祝小雯已经被关了整整两天,没有食物,没有水,两个人都有些虚脱。
特别是祝小雯,高烧不退,已经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宋白煦最开始还骂不停口,可现在他已经完全顾不上别的了,搂着祝小雯喃喃地道:“小雯你要挺住,一定要挺住!瑶瑶他们肯定在想办法救我们……”
他这辈子还从没有这么不安过。
祝小雯说过,他们职业特殊,说不定哪天就牺牲了。
宋白煦总觉得,祝小雯想得太悲观。
可当他在极乐岛亲眼看到小张的尸体,他嘴上没说,心里其实也是很恐惧的。他害怕祝小雯有天也会如小张那样遭受不测。
万万没想到,危险居然来得这么快。
那个生龙活虎,似乎永远打不败的女孩,此刻却在他怀里奄奄一息。连他声声的呼唤都听不到了。
宋白煦再也崩不住了,他眼泪一颗颗地砸落,“小雯、小雯,都是我不好,我太没用了……小雯……”
就在这个时候,门锁突然打开,一个人被推了进来,而后又迅速地关门上锁。
宋白煦定睛一眼,惊喜地发现居然是林星瑶。
可惜不过一瞬,立马就失落了下来:“瑶瑶怎么连你都被抓了?君玄夜呢?他没被抓吧?咱们还有救的吧?”
林星瑶道:“小雯怎么样,快让我看看!”
宋白煦顿时反应过来:“哦对对,我差点忘记了你还是个医生。赶紧给小雯看看,她一直高烧不退,喊也喊不醒。手臂上的伤口还时不时地渗血,可急死我了!”
小雯的情况比预期的好还要严重。
伤口发炎,引发了高烧不退,这两天又水米未尽,整个人都处于严重的脱水状态。再晚一些,真的会危及生命。
林星瑶吩咐宋白煦:“你去门口听着点动静,别叫人发现了。”
宋白煦连滚带爬地去了门口。
林星瑶脱下外套,又解开了贴身的衣物,露出了缠在腰上的小包。
小包里都是她事先准备好的药品,给祝小雯清创、上药,又给她注射了针剂。
处理完一切后,他又把宋白煦喊过来,递给他一小袋葡萄糖水和压缩饼干。
宋白煦先是问了祝小雯的情况,听说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他方才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东西。
只是看着林星瑶小包里的食物没多少,他奇怪地道:“怎么不多带点吃的?他们还不知道要关几天,接下来没吃的还要挨饿。”
林星瑶瞪了他一眼:“怎么,你还想一直关下去,好玩呢?”
宋白煦也是饿糊涂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顿时大喜:“我明白了,你是故意被抓,然后来救我们的?”
林星瑶道:“还好,没饿傻。”
其实,林星瑶和君玄夜早就怀疑上了李彩女。
李彩女故意勾引君玄夜,为的就是离间他们的夫妻,也不难猜到是准备向他们下手了。
极恶组织向来睚眦必报,这次在林星瑶他们手上吃了那么大的亏,连马尔斯都栽了。作为极恶的头领,怎么可能忍气吞声,只救个手下就罢休?
本来怀疑上李彩女之后,可以直接把人逮捕起来。但一来,证据不足,未必能让李彩女伏法。二来祝小雯的情况不容乐观,时间拖久了,可能就要丧命。
林星瑶就干脆让君玄夜将计就计,假装落入李彩女的陷阱,假装被抓走。好顺藤摸瓜,救出宋白煦和祝小雯。
本来君玄夜的想法是,他自己落单被抓就行了,不让林星瑶涉险。甚至还对林星瑶说:“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不配合。”
林星瑶没办法,只能暂时答应下来。
可当君玄夜去赴李彩女之约时,林星瑶一个人在酒店的房间里坐立难安。
一想到对手的残忍,抓住君玄夜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也许是为人质,又或许直接杀掉呢?
想到这些,林星瑶就再也没办法冷静。
她改变了主意,去酒吧门口装作偶遇。又故意打了李彩女一顿,为的就是激怒李彩女,让她改变目标把自己抓走。
所以,酒吧门口君玄夜会那么生气。并不是因为林星瑶拈酸吃醋,而是他知道林星瑶变卦了,他害怕林星瑶有危险。
只是那种情况下,他已经没有办法了,再纠缠下去,李彩女看出问题,那么之前的戏就白演了。
听完林星瑶的讲述,宋白煦暗暗竖起大拇指:“君玄夜够哥们,连美男计都用上了。虽然都是为了我和小雯忍辱负重,但我就是忍不住想笑是怎么回事?”
林星瑶说:“等出去了,你当面嘲笑去。现在给我憋着,别把外面的看守给惊动了。”
宋白煦这才想起了什么,忙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既然敢进来,身后肯定有警方的人对不对?怎么还没见警察冲进来?”
林星瑶也奇怪:“按理说,警方这会儿应该有所行动了。怎么还没动静呢?”
宋白煦道:“就是就是,兵贵神速的道理都不懂。”
林星瑶想了想,道:“我被绑来的时候,路上七拐八拐的,中途还换了个车。警方估计是跟丢了吧。”
宋白煦:“……”
他真的很想破口大骂:h国的警方怎么这么不靠谱?生死关头,居然……跟丢了?
因为担忧着林星瑶,君玄夜又赶去了总统府问情况。
结果却得知,警方跟丢了,暂时不知道林星瑶被抓到哪里去了。
听到这些话,君玄夜揪住警长的领子骂道:“你们都是废物吗?我夫人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陪葬!”
警长也有些歉意:“我们已经在加强搜查了,希望能有所收获……”
话没说完,就被君玄夜一拳头给撂倒了。他是真的气极了,人命关天,他们居然这么不靠谱!
君玄夜发泄了一通后,摔门离去。
一出来,迎面就遇到了李彩女。
她依然是那副柔弱无害的可人模样,扑闪着无辜美丽的大眼睛望着君玄夜:“我刚听说,君夫人她……是真的吗?”君玄夜是真的不想搭理李彩女,可又不得不搭理。
他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李彩女道:“抱歉,昨晚都是我不好,惹得夫人生气离开。你放心,夫人她吉人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
君玄夜暗暗捏了捏拳头,到底还是忍住了脾气,道了句:“李小姐,总统办公的地方,女眷不适合频繁出现,否认被误认为干政,就不太好了。”
李彩女确实就是想来窥听下动静,此刻猝不及防地被拆穿,脸色顿时难看极了。
君玄夜却忽然笑了笑:“不过没关系,我不会说出去的。”
李彩女轻吁了口气:“谢谢君总。”
君玄夜刚要走,李彩女又忽然道:“对了君总,昨天听说你是国皇家大学毕业的,正好我最近也准备考研究生,只是不知道国外哪个大学适合,你方便给我点意见吗?”
君玄夜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了句:“可以。”
李彩女便高兴地把君玄夜请到了自己的书房,聊了会儿考学的事情,君玄夜也适当地给了些意见。
聊着聊着,她就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带到了极恶组织上:“……听说极恶组织的那个人在医院里被抢救过来了?现在情况怎么样?警方也是,那种人,死了就死了,干嘛还要救呢。万一逃跑了怎么办?多吓人呀。”
马尔斯的事情,她后来也问过李总统。
可李总统只说了人没有死之外,就再没有说过别的了。再问,李总统就让她专心考学的事情,不要想太多。
李彩女记挂着马尔斯的情况,于是就找君玄夜打听。
君玄夜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
“听说最近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了,人虽然还昏迷着,什么时候清醒还说不好。不过这两天就能从重症病房转入普通病房,应该就不算太严重。”
李彩女又问道:“那他在哪家医院?我在电影里看过很多犯人都是打伤了医护人员逃出来的。他那么凶残,万一也逃掉了呢?”
君玄夜说:“我也不清楚在哪家医院。放心吧。电影不是现实啊,哪里就那么容易跑掉?我跟你保证,他一定跑不掉!”
李彩女又问了几句,可君玄夜说话滴水不漏,根本问不出具体在哪家医院。不过能确定马尔斯性命无忧,她也算稍稍放心。
这时,君玄夜的目光落到了墙上的全家福照片上,随口道了句:“你小时候很可爱。”
心里却在疑惑:小时候那么可爱的人,为什么长大了会变成恶魔呢?
李彩女被夸了,脸色微红,羞怯地低下了头,反问:“我现在不可爱吗?”
因为是垂着头的,因此也没有看到君玄夜眼眸里一闪而逝的厌恶。
大约是没听到回答,她抬起了头,期待地等着他的回答。
君玄夜暗暗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肉,强迫自己冷静,免得忍不住打女人。
“你现在不可爱。”他说。
“什么?”李彩女没有得到预期的答案,颇有些意外。
“可爱是用来形容小孩的,成年女人应该用美丽来形容。”君玄夜说的时候面无表情。他其实也想配合一下微笑,可对着那张恶魔般的女人,怎么都笑不出来。
可偏偏他用面瘫的表情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却显得格外认真。
李彩女当即就高兴了起来:“君总你真会说话。做你的女人,一定很幸福。”
“当然。”他的瑶瑶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很幸福的。
“可惜这世上好男人太少了。”李彩女忽然话锋一转,目带幽怨地看着墙上的全家福照片。
“小的时候,我也曾以为我父亲是个好男人。我甚至还想着,将来长大了,也要嫁个像我父亲那样了不起的男人。”
君玄夜道:“难道李总统不是个好男人?”
李彩女却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可对上君玄夜好奇的目光时,她已悄无声息地将心底的情绪隐藏了下来:“我父亲是个好总统。”
眸光微微一闪,她又在心里补了句:可惜不是个好丈夫。
李彩女没能从君玄夜口里套到马尔斯所在的医院,也就意味着,只能靠交换人质救出马尔斯。
她现在手里有三个人质,其中一人似乎病得快死了。
余下两人,她只准备拿出一人做交换。
用谁呢?
她笑了笑,问君玄夜:“你很爱你的妻子吗?”
君玄夜没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
李彩女又笑了:“应该是爱的吧。否则你不会娶她,更不会将她纵容得那么娇纵跋扈,连我这个总统千金都敢随便打。”
她说着摸了摸脸颊。
即便是事隔一天,即便在医院里上过药,可她脸上的巴掌印也依然未能消退。可见当时打得有多狠。
李彩女倒也并没有在意,喃喃地道:“她应该也是很爱你的吧。要不然也不会因为看见我们在一起那么生气。”
“可这世上真有那么长情的人吗?爱情,总有一天也会消失的对不对?”
君玄夜抬眸看向她,“也许吧。人生几十年光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到最后一刻,谁都没有资格去断定爱情会不会消失。”
他笑容浅浅,眸光淡淡,语气染上了几分温柔,接着说:“与其为将来患得患失,不如珍惜眼前人。”
他的眼前人是谁,李彩女无暇去想。只是那一瞬间,她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马尔斯的身影。
那个黑人……
她从来不喜欢黑人,她喜欢的是如她父亲那样儒雅的东方男人。
当年救马尔斯的时候,就跟救一条濒死的小猫小狗那样,不过是一时兴起。
可后来,马尔斯却疯狂地爱上了她。
有时候他的爱,让她觉得恶心。
可同时,她又享受着马尔斯对她的百依百顺,甚至为她放弃了原来的一切。并因为她的一句话,就建立了属于她的极恶王国。
她一直以为,马尔斯不过是她的狗,她的仆人,随时可以被抛弃。
可现在,她才忽然发现,原来在那么长时间的朝夕相伴中,自己居然也爱上了他!君玄夜离开之后,李彩女独坐窗前,沉默了良久、思索了良久。
而后,她手下打去了电话:“明天带那个男的人质去换回马尔斯。”
她最初的计划,在交换人质的时候,让手下人出马即可。
如此一来,成功了,马尔斯就能顺利潜逃出h国。
即便是失败了,她这个幕后黑手也不会暴露。
这本是万全之策。
但是现在,她改变了主意。
她要亲自出马,救出马尔斯,共赴远方,永不再回h国。
走到那张全家福照片面前,她伸手摸了摸父亲的脸颊,喃喃地道:“我决定放过你了,爸爸。”
转眼就到了约定交换人质的时间。
码头上早就安排好了一艘巨轮。
按照要求,警方不能出现在交易周围,只有君玄夜带着两名医护人员,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马尔斯在码头附近等候。
八点整。
安东尼的手下先过来了,一共十个人,一来就登上轮船四处检查,确定船上没有猫腻,方才过来准备要抢轮椅上的马尔斯。
君玄夜掏枪抵在马尔斯头上:“我们的人呢?后退,不然我一枪崩了他!”
极恶组织的人不敢再轻举妄动,然后打了通电话。
不多久,一辆黑色面包车开了过来。
车门打开,穿着白色袍子、头戴面具的安东尼现身了。
她远远地看了看马尔斯。只见他头上、脸上都抱着绷带,一动不动的,情况似乎不太乐观。喊了两声,马尔斯也没有回应,好像还陷入昏迷中。
安东尼就有些紧张:“他怎么样?为什么一动不动?”
君玄夜道:“废话,人本来在医院里,还没有完全清醒,你非要把他带走。能有现在的状态就算不错了——我们的人呢?”
安东尼挥了挥手,宋白煦被人从车里推搡着出来了。
他浑身上下被绳子捆绑得跟个粽子似的,一看到君玄夜,情绪顿时激动了起来:“君玄夜,快点救小雯和瑶瑶!特别是小雯伤得很重,再拖下去就危险了!”
君玄夜恼火地道:“还有两个人呢?你们怎么只带了一个人?”
安东尼扫了眼周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码头附近埋伏了很多警察。我要是把人质全带来了,岂不等于自投罗网。”
君玄夜咬牙切齿地问:“那你准备怎么样?”
安东尼道:“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用一个人质和你们交换。等我们扬帆远去了,你们再去把剩下的两个人质找出来不就好咯?”
君玄夜怒道:“你太没诚意,交易取消!”
说着就要让人把马尔斯给推走。
“哎哎,别取消啊!君玄夜你这个重色轻友的浑蛋,怎么能不管我说走就走啊?我特么不是条命?哎哎,先救我啊!”宋白煦想跑,可他被绑得严严实实的,蹦跶了一下就栽倒在地,还一扭一扭地,活像个大蛆虫。
君玄夜回过头来,狐疑地看了眼宋白煦:他向来最紧张祝小雯,现在居然嚷着要保命?
安东尼大概也怕君玄夜真的狠心取消交易,忙道:“我们过来的时候,特意没有捂住人质的眼睛,他应该能记住关人的地方。等我们上船后,你可以让他带路救出剩下的人质。这样对我们双方都很公平。”
宋白煦当即大叫大嚷了起来:“卧槽,你早说让我记路啊!大晚上的什么都看不清楚,还带着我七拐八绕的,我特么都绕晕了,哪里还记得路啊!”
安东尼嫌他呱噪,踹了他一脚,道:“这就不管我的事。交易的方法我提出来了,君总要么答应,要么就取消交易。我们这么多条性命,绝对不能冒险。”
君玄夜正犹豫的时候,隐约看到一个身影,借着夜色的掩护,飞快爬上了停靠在码头的船。
于是,君玄夜就不再犹豫,“好,我答应!”
安东尼就让人放了宋白煦,可放人又不给解绑,宋白煦就只能像个人形棒槌一步一步地往前蹦跶着,十分费劲。
眼看要蹦跶到君玄夜这边了,君玄夜忙道:“你左侧方有个石墩,你到那儿躲着去!”
宋白煦只好费力地往石墩子那边儿蹦跶而去。他也不知道君玄夜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应对,现在只能尽量不给他们找麻烦。
安东尼放了宋白煦后,又准备让人过来推马尔斯。
君玄夜却没有放下枪,枪口依然抵在马尔斯头上:“我朋友宋白煦现在走不远,为防止你们中途变卦,我亲自帮你们把人送上船,等船发动后之后我再离开。”
这个理由非常合理,安东妮甚至还道了一声:“你是个重情义的男人。”
可实际上,君玄夜这么做的目的,除了不然他们发现马尔斯也就死了之外,也恰好利用这个机会登船。
一上船,她就急不可耐地吩咐:“快开船!”
君玄夜道:“我还没下船怎么就开船了,我只是帮你们把人送上来,可没说要陪你们一起走。”
可众匪徒的枪口就纷纷对准了君玄夜,呈半包围状,将他包围了起来。
本来,为了马尔斯,安东尼已经不准备杀君玄夜了。
可偏偏他如此热心地将他们送上了船,安东尼当然不会放过他,甚至还觉得他傻得可爱。
安东尼阴森森的笑了起来:“既然你主动登船了,不如就陪我们走到底吧。何必着急地要走呢?”
君玄夜不慌不忙地道:“你们走的是黄泉路,我走的是阳关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安东尼道:“走着走着,说不定就走到一起了呢?”
“永远不可能!”
安东尼正想吩咐手下人动手,却突然发现不对劲,船体起初还在晃动,可是很快就又禁止了下来。
而码头上,无数荷枪实弹的警察纷纷从远处涌了过来,警报声呜啦呜啦地响起,在静静的码头,声音显得格外刺耳。也刺激着船上的歹徒们,纷纷变了脸色。
周围果然还是埋伏警察!
与此同时,不久之前悄悄溜上船的林星瑶发动了袭击。接连几枪,就结果了几个匪徒。
君玄夜也毫不犹豫,开枪迎战。很快,枪声此起彼伏。
林星瑶一枪解决掉在君玄夜身后偷袭的一人,埋怨着:“谁叫你上船的?和宋白煦一块呆在底下不好吗?”
君玄夜这边顺势打掉了林星瑶那边的敌人,道:“我还不是看到你摸上了船?你不是去救祝小雯他们吗?人安全出来了,你就在后方等我消息就行,非要来码头干嘛?”
“我不亲眼看到安东尼死怎么对得起牺牲的下属?再说……”林星瑶又是砰砰两枪,道:“……你在这里,我不放心。”
林星瑶既然是故意被抓走,当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她早知道,极恶组织的人狡猾,警方的人未必能跟得住。
跟丢了倒也不要紧。
林星瑶身上有花朵通讯器,随时可以联系上救援,也能发送定位地址。
不过,林星瑶在祝小雯情况稳定,并确定暂时没有危险的情况下,按兵不动。
原因很简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优秀的黄雀,总是要让螳螂把螳臂亮出来,耀武扬威之后,再给出致命的打击,这样才比较有趣。
今天晚上,极恶组织的余孽将宋白煦带走。本来他们还留下了一个人,准备杀掉林星瑶和祝小雯。这也是安东尼的狠毒之处。
结果当然是被反杀。
而警察也在收到消息之后及时赶到,林星瑶把祝小雯安顿好后,立刻就赶到了码头。
眼看着手下的人接二连三地倒在林星瑶和君玄夜的枪口下,安东尼有些慌了。可即便如此,她依然不肯放弃垂死挣扎。
趁着枪战的混乱,她抓住了马尔斯的轮椅,推着他急急忙忙地赶到了驾驶舱。
按照要求,轮船上要给他们配一个驾驶员。
此刻,驾驶员就站在舵前,背对着他们。
安东尼掏出枪抵在了驾驶员的后脑上,恶狠狠地吩咐:“立即开船。”
驾驶员没有动。
安东尼吼得更大声了:“我让你开船,开船!!!”
驾驶员慢慢地转过了脸,却是李总统。
在安东尼的震惊中,李总统忽然伸手扯掉她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来。
“彩女,真的是你!”李总统眼眶微红,厉声质问:“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什么你会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明明你是受害者,怎么就变成了极乐组织的头领?”
李彩女也很震惊:“你今天一早不是去外地视察了吗?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早知道是我?”
李总统拿出了一枚指环。
那是当年他送给妻子的定情信物,后来落到李彩女手上,作为母亲的遗物她对此十分重视,从不离身。
可是一年前,戒指却突然丢了。她自己也想不起来丢到了哪里,因此无论怎么找都没能寻回。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年前她曾经秘密到访过孙在民的家。戒指就在那个时候,不小心遗漏了。
孙在民一直好奇安东尼的真实身份,在捡到指环后,便藏了起来。本想有朝一日,能借此查到她的身份。
却没想到,极乐岛突然被一锅端了,孙在民本人也因为中风卧床不起,孙家彻底倒台。
而金大河,那个孙家的表外甥,趁着孙家乱混之际,进去想要混水摸鱼捞点好处,结果恰好偷到了那枚戒指。
又为了省钱,他拿着捡来的戒指跑到林星瑶跟前求婚。
林星瑶识破后还奇怪,为什么富贵如孙家会有这种看起来很普通的戒指?于是就留了个心眼。
后来,在李总统办公室里,林星瑶看到了李总统办公桌上的全家福,立刻就被李夫人脖子上的项链给吸引住了。
那个项链上的挂坠其实就是枚戒指,是李总统和他妻子当年恋爱的时候,赠送的定情信物。算不得十分名贵,可意义非凡。
即便李家后来名声显赫,李夫人也最喜欢这枚戒指,当成了挂坠,挂在脖颈间极少离身。
再后来,李夫人遇害,那枚意义特殊的指环就到了李彩女的手里。
听李总统说,李彩女非常珍视母亲的戒指。只是一年前,戒指突然丢了。
两相结合,林星瑶立刻就怀疑上了李彩女,并告诉了李总统。
李总统当时的第一反应是觉得荒唐。
在他眼里,女儿乖巧懂事,从小品学兼优,怎么也不可能和极恶组织扯上关系。
于是林星瑶提出,设下这场局,静等真相浮出水面。
今天,是收网的时候。
本来,以李总统这样尊贵的身份,根本不需要亲自过来冒险。
可李总统一想到那是他的女儿,他怎么也坐不住。于是,他就伪装成了驾驶员,提前潜伏在船上。
此刻,亲手揭下了伪装面具,看到李彩女的脸时,李总统痛心疾首。他宁可面具下是张陌生的脸,宁可对方开枪打死他,也不希望看到女儿的脸!
“为什么啊?到底是为什么!你身为总统的千金,锦衣玉食,哪里不如意了,怎么就会走上这条路?”
他忽然指着轮椅上一动不动的男人,情绪激动地道:“是他对不对?前几年你出国留学认识他的对不对?这个臭名昭著的杀手,一定是他诱惑你、胁迫你对不对!彩女啊,你告诉爸爸你不是主谋,你是被逼的对不对?”
李彩女哈哈哈大笑了起来:“想不到向来公正严明的李总统,到了这个时候,居然也会徇私枉法,意图为自己的女儿开罪!”
“不是开罪!”李总统急切地道:“如果你不是主谋,如果你是被逼迫的,如果你也是受害者,按照h国的律法,法官在量刑的时候会轻判,或许你还能免除一死啊!”
“免除一死,然后在牢里过一辈子吗?”李彩女的目光透过玻璃窗,看到甲板外全是警察,林星瑶和君玄夜也从外面进来了。
她吼了句:“我永远不可能束手就擒!”
说着掐住了李总统的脖子,枪口抵在太阳穴上:“让你的人都退走!”
警察已经将驾驶舱外层层包围,但顾忌李总统的安危,只能慢慢后退。总统被挟持,警方当然也不会坐视不理,带头的警长悄悄地吩咐了句:“让狙击手准备!”
李总统读懂了警长的口型,大吼道:“狙击手不要过来,都不要过来!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女儿!”
君玄夜看不下去了,道:“李总统到现在还想要保护你,可你呢?你居然挟持自己的父亲!”
李彩女却疯了一般地吼道:“我不管,今天我必须要离开这里!你们必须全部撤退!都走!只要我和马尔斯安全离开了,我就放了他。否则,我们就同归于尽!”
就在这个时候,马尔斯的轮椅因为船舱摇晃了一下,而慢慢地往后滑了几步,撞到了舱壁上。轮椅上的人因为重心不稳,“咚”的一声栽倒在地,原本裹在身上的毯子也散开了。
李彩女听到动静急忙去看时,却看到马尔斯的胳膊、脖子上浮现出的大片的尸斑。
“马尔斯……”李彩女顿时明白过来,又悲又愤,嘶吼了一声:“你们骗我!你们都在骗我!他死了,他死了!”
李总统还在苦苦劝慰:“彩女你听话,放下枪。爸爸会帮你的,爸爸一定会帮你!”
“帮我?”李彩女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你不是问我是不是被马尔斯诱骗的吗?不是,真的不是他。我会变成如今的样子都是因为你,我的总统父亲!是因为你啊!!!”
“因为……我?”李总统有些不敢相信。
李彩女拿枪的手在颤抖,可枪口却还是坚定地抵在她父亲的头上,一会儿笑,一会儿哭,情绪非常不稳定。
她就用这种似癫似狂的语气问李总统:“十二年前,你知道我和妈妈为什么会被绑架吗?”
李总统知道一些,可更深的真相他却不知道。
李彩女说:“当年你还是大法官的时候,因为想要给那个恶魔凶手定罪,经受着很大的压力,每天都加班到很晚才回来。有天,妈妈对我说,爸爸太辛苦了,我们去给爸爸送饭吧。我们要让他能感受到来自家人的支持!”
“那天晚上,她拎着为你熬制了几个小时的人参鸡,带着我去给你送饭。可是我们看到了什么?你还记得那天晚上的事吗?”
李总统的脸色一片苍白,声音颤抖地道:“那晚你们出门就是为了……给我送鸡汤?”
“是啊。”李彩女笑了笑:“那天晚上,就在你的办公室门口,我们看到你和那个女人不知羞耻地抱在一起,做着恶心透顶的事情!什么工作繁忙,什么加班,原来不过是偷情的借口!”
“妈妈很伤心。她把鸡汤倒进了垃圾桶,抱着我哭了好一阵。可即便这样,她擦干了眼泪后,告诉我不能把这个事情说出去,不然会影响到爸爸的仕途,还会让爸爸的敌人趁机落井下石。”
“也就是在那个晚上,我和妈妈在回去的路上被人绑走。”
“那个凶手的狗父亲,为了他儿子能赦免,用我和妈妈的命去威胁你。他就在我眼前……在我眼前……割掉了妈妈的耳朵。”
“在那个幽暗的地牢里,妈妈满头都是血,她还搂着我对我说,彩女你别怕,你爸爸会来救我们的。他是我们国家最公正严明的大法官,很快还会成为内阁的司法部长,他很厉害很厉害的。就算……就算他不爱我了,可他还爱你,他一定会救你的……”
“妈妈她那么相信你,却依然没能等到你……”
“妈妈的耳朵,后来是送到了你的面前了吧?你为什么没有救妈妈?你的名誉就那么重要吗?你遵守的法律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超过我和妈妈的生命?”
“别说了……别说了……”李总统再也受不了这份刺激,放声痛哭:“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可你又怎么能用爸爸的错误,让自己走上这条不归路啊?我的女儿啊,你为什么要走上这条路啊。你让我死了也没脸见你的妈妈啊!”
“你本来就没脸见她!”李彩女吼道:“你为了国民,为了你的仕途,为了你所谓的真理、法律不顾我们和妈妈。那我们就颠覆你守护的一切!”
“不,不是的,不是的!”李总统泪流满面地解释:“爸爸从来都没有变过心,那次……那次是意外。那个女人是爸爸是助手。那天晚上,我因为工作压力太大,一时没控制住……我没想到你妈妈会过来,更没想到,你们会因此被绑架。”
“彩女,都是爸爸的错,你杀了我吧,让我给你妈妈恕罪啊……”
李总统痛哭流涕,可李彩女脸上神色淡淡,不论这份歉意多深,终归改变不了已发生的悲剧。
只有当目光扫向马尔斯的时候,她的神色才微微有些动容,伤心,或者是悲愤:这个为她付出了一切的男人,最终还是为她而死。
她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实在太无趣。
李彩女的手指轻轻地扣在手枪的扳机上,喃喃地道:“爸爸,既然你觉得对不起妈妈,那我们就一起去找妈妈。你亲自向她道歉好不好?”
李总统悲伤过度,几乎已失了理智,茫然地点头:“好,我们去找你妈妈。”
李彩女说着正要动手,林星瑶忽然喊道:“等等!你不能杀他!”
怕李彩女动手,林星瑶语速极快地道:“难道你不奇怪,12年前你被绑架的时候,到底是怎么获救的吗?”
李彩女的动作停了下来,看向林星瑶。
林星瑶来h国之前啃了很多相关的资料,也包括李总统的一些隐秘事情,资料里都有涉及。
“当年那起绑架案并不单纯。你和李夫人之所以会被绑架,其实是你父亲的竞争对手在暗中促成。主要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要挟李总统赦免杀人恶魔,而是为了逼迫他退出内阁的竞选。”
“你父亲虽然没能救出你母亲,可是他最后还是妥协了,为了你,他放弃了内阁竞选。否则,当年以他的人气,不可能会落选。”林星瑶继续对李彩女说:“纵然他不能称之为一个好丈夫,但对你而言,他从始至终都是个好父亲。你怎么能杀他呢?”
李彩女木然地看向李总统,“爸爸,她说的是真的吗?”
李总统点头:“不管怎么样,都是我害死了你妈妈,也害得你走上了歧途,你杀了我吧,让我去见你妈妈!”
事实上,这些年来,李总统一直活在愧疚之中。在李夫人去世后,他果断和那个女助手断了关系,并一直没有再娶。
本来过去的事情已经开始淡忘,可李彩女的事情,又给他绝望一击。
纵然大权在握,纵然贵为总统,又怎么样呢?
“原来是这样啊。”李彩女茫然地笑了笑,眸光里的仇恨慢慢地淡去。
李总统声声祈求:“彩女,你要爸爸死可以,但你不能亲手杀我。你得给自己留个后路,听爸爸的话,放下枪。爸爸给你想办法好不好?”
“后路?我哪里还有后路?你这辈子都是律法、人民至上。既然如此,就不要为任何事改变初衷。”她慢慢地收了笑,在李总统的耳边轻轻地道了句:“爸爸,我原谅你了。你替我好好地活着吧!”
忽然,她脸上杀气毕现,猛然地把李总统推开,抬起手将枪口对准了林星瑶——
可不等她开枪,周围蓄势待发的警察们抢先扣动了扳机——
“不要啊——”李总统撕心裂肺的呼喊声,被淹没在一阵“砰砰砰”的枪声中。
李彩女白色的衣袍上已经被鲜血染红,她颓废地倒了下去,落在了李总统的怀中。
李总统放声痛哭:“你这个傻丫头,既然都原谅了爸爸,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你让爸爸怎么活?”
李彩女的口中鲜血狂涌,她艰难地转头,看向了马尔斯:“爸……把我和他埋……埋在一起……”
说完,她头一歪,彻底没了气息。
李总统用袖子一遍遍地给她擦着脸上的血污,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他忽然想起,她小的时候,刚刚学会走路,一不留神磕到了鼻子,鼻血流啊流,也是怎么也擦不干净。最后李夫人来了,搂着哇哇大哭的女儿,把李总统狠狠地骂了一顿。
那时的光景仿佛就近在眼前,怎么突然就走到了今天的惨烈地步?
……
随着李彩女的死,极恶组织的事也算正式落下了帷幕。林星瑶和君玄夜也到了回国的时候了。
回国之前,她和君玄夜又去了趟了总统府和李总统道别。
几天未见,李总统已经跟变了个人似的,头发全白了,脸色异常憔悴,整个人看起来仿佛老了十几岁。
听底下人的人说,李总统在处理完李彩女的后事后,就一头扎进了公务里,吃饭睡觉都顾不上,其间还晕倒了两次,若非底下人及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林星瑶知道,他是想借着公务麻痹自己。
从总统府出来,林星瑶和君玄夜都沉默不语。
对于李总统的遭遇同情之余,又有些唏嘘。
路上,林星瑶问君玄夜:“你同情李彩女了吗?”
君玄夜道:“过去经历再如何,也不能成为她犯罪的理由。我只是觉得李总统有些凄凉罢了。”
林星瑶又问:“李总统既然那么爱他的妻子,为什么还会出轨?”
君玄夜想了想:“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一失足成千古恨。”
林星瑶道:“那天我怕李彩女杀了李总统,我告诉她,李总统纵然不是个好丈夫,却是个好父亲。但其实我心里并不是那么认为的。”
“一个父亲,纵然再疼爱孩子,可如果他不能好好地爱他孩子的母亲,依然也不能算是个好父亲。对于孩子而言,父母感情稳定,守住婚姻的道德底线,才是对孩子最好的爱。可惜,李总统没有做到。纵然我心里很同情他,但如果我是他的妻子,我绝对不会原谅他。”
君玄夜皱了皱眉:“你干什么和我说这些?”
林星瑶就笑了起来:“当然是希望你能以此为警醒啊。不要犯那个男人都容易犯的错!要不然……”
她笑容一收,故作凶恶地道:“要不然我就阉了你!让你变成君太监!”
君玄夜:“……”
莫名觉得好像要遭殃,于是他立刻摆平了态度,给她保证:“不会,我只喜欢你,对别的女人没兴趣。”
“没兴趣吗?”林星瑶眯了眯眼:“当初李彩女对你投怀送抱,我怎么感觉你挺享受啊?”
君玄夜委屈地道:“瑶瑶,当时是你非要让我用美男计,我不同意你让我以大局为重,牺牲小我。现在又来秋后算账,我真是太冤枉了。”
林星瑶轻哼一声:“我让你用美男计不假,但没让你偷看别人呀。当时李彩女摔跤把衣服都扯破了,你是不是看到人家身体啦?是不是跟她抱在一起啦?后来在酒吧,李彩女湿身,身材是不是很好?你看得过瘾吧?”
君玄夜一本正经地道:“那我觉得还是你的身材更好一点儿。”
“这么说来你真看了?”林星瑶气恼地在他胸口锤了一拳头:“君玄夜啊君玄夜,我就知道你是个不老实的!表面上装着不要不要,其实巴不得这种机会多来几次,对不对?”
君玄夜:“……”
林星瑶继续咄咄逼人:“你怎么不说话?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君玄夜只好解释:“我当时就是将计就计,一心想着正事,哪里敢动歪念头?”
“狡辩!”林星瑶气呼呼地道:“我都看到你偷看人家了!你这个浑蛋,色狼!我再也不理你了!”
她说着气呼呼地钻进车里,就吩咐司机:“开车!”
君玄夜跟了进来,气恼道:“你这个女人,怎么那么不讲理啊?我不说话,你说我默认,我解释,你说我狡辩。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林星瑶撇过脸,不搭理他。
司机悄悄地透过后视镜看了眼两人,颇有些尴尬。
君玄夜吩咐道:“你下去吧,我等下自己开车。”
林星瑶道:“你干嘛让人下去?你想和我继续吵架还是打架?”
“我吵不过你,打……就算打不过吧。”君玄夜倒是认怂得很快:“我不喜欢吵架,和好吧。”林星瑶也不是真的想闹腾什么,不过就是风雨过后,想起了君玄夜和李彩女当时亲密的样子,憋着点余火,想要出出气而已。
可偏偏,她的闹腾落到君玄夜这里,却激不起一点水花。
于是,林星瑶就觉得反而衬托得自己跟个无理取闹的泼妇一样,虽然她就是在无理取闹,但女人就是这样,无理也一定要争出三分道理来。
“你说和好就和好?我气还没消呢。哼,想到你当时和李彩女抱在一起我,我就火冒三丈!明明你的身手想躲过去并不难。你一张破嘴,又能说会道,完全能找到合适的理由推开她。可你偏没有,还偏让我看到。这不就是一根刺,扎我心里吗?我……”
她越说越生气,说生气就说得越多。
君玄夜只看到她两瓣漂亮的薄唇一张一合的,撩得心痒痒的,于是一低头就唇对唇地封住了她的嘴。
林星瑶开始还呜呜咽咽地想反抗,可很快就臣服在他狂热的激吻之下。
好一阵子,林星瑶才猛地反应过来,“车里不能乱来!”
推开了君玄夜,她急忙环顾四周,还好没被人看见,要不然不得原地羞愧而亡啊?
谁知,君玄夜这浑蛋居然还凑到她耳边低喃了一句:“偶尔开次车其实也挺不错。”
林星瑶发誓自己真是纯情的乖乖女,可居然一下就听懂了此车非彼车。
她顿时恼怒地瞪了君玄夜一眼:“别胡闹!万一真被人拍了小视频,传到网上,我看你君大总裁的脸往哪搁!”
君玄夜玩味的一笑,正了正衣衫,开门出去后又是人模狗样的高冷模样。然后转换到了驾驶位置上,他才道:“我说的开车,是给你当次司机,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星瑶那个气啊,深刻体会了什么是道貌岸然的狗男人。
至于刚才的飞醋,当然早就消失无踪了。
h国的任务进行到此,林星瑶和祝小雯安全无恙,还带回了牺牲队员小张的骨灰。算是圆满完成。
z国此时已临近春节,队里最近也没什么任务,除了值班的人,其余人都开始放年假,林星瑶也轻松下来。
不过君玄夜自回国后,每天都是异常忙碌,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眼看都要春节了,他还去外省出差。
林星瑶正好有空,原本还想陪着,君玄夜只说此行都是男人,她去不太方便。
林星瑶当时忙着处理小张的后事,无暇多想。
等到事过之后,就总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今天,她正好路过君氏集团门口,就顺便去了下曾经工作过的后勤部坐了坐。
如今,小董已经是后勤部的经理了,整个后勤也已经焕然一新。
看到林星瑶突然到访,小董显得十分高兴,亲自给她倒了茶水,拉着她坐在办公室里聊天。
闲聊之中,林星瑶就问了句:“最近公司情况怎么样?忙不忙?”
小董冲她眨了眨眼睛,道:“咱们公司的情况,当然好咯。在君总的带领下,各司其职,今年全公司的业绩也增长了不少。不瞒你说,我的年终奖都给得很丰厚。过年了,我还准备带爸妈去旅游呢。”
林星瑶问:“什么时候放假?”
小董说:“明天公司就放假了。”
林星瑶微微吃了一惊:“明天就放假?那怎么业务部还要出差呢?”
小董笑说:“出什么差啊。业务部放得更早,昨天就放假了。”
林星瑶心里顿时就狐疑了起来。
业务部是君氏的核心部门之一。君玄夜这次出差,给林星瑶说的就是外省有笔业务要去洽谈。
可业务整个部门都放假了,君玄夜作为老板,却还奋斗在前线?
想到这里,林星瑶心里越发觉得奇怪,在小董这里也坐不住了,直接去了总裁办公室。
君玄夜的办公室空空如也。
林星瑶在里头转了圈,没发现什么问题。只是出来的时候,下意识就看向了外间的办公室。
君氏事情多,君玄夜又时常外出,手上的杂事自然都要分担出去。所以,他大大小小的助理一共有六人,都在外间的办公室工作。
林星瑶过去的时候,六个助理只有五个在,此刻都因为总裁夫人的突然到访,紧张地站起来,静等吩咐。
林星瑶特别和蔼地问了他们的工作情况,本来想问下,君总去了哪里出差了。
可转念一想,让别人知道,她作为妻子居然不知道自己男人去了哪里,也实在太尴尬了。
于是,她就没声张,只是顺口问了句:“你们不是六个人吗?怎么少了个人?方助理去哪里了?”
另一个助理道:“方助理前天早上就没来上班。”
前天早上?那不就是和君玄夜出差的时间一样吗?
关于这个方助理,林星瑶依稀对她有点印象。
是个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年轻女孩,林星瑶第一眼看她就有些不太舒服,总感觉她眼神过于精明。只是君玄夜说过她工作能力还不错,也很能吃苦耐劳,时常加班到很晚。
林星瑶觉得不好过多干预君玄夜用人,就没多说什么。
只是没想到,他这次出差,没有带其他的助理,却反而带了那个资历最浅的方助理。
从君氏大楼出来后,林星瑶就直接给君玄夜打了电话。一连打了三通,君玄夜才接通了电话:
“瑶瑶,怎么了?有事吗?”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和,没有一点异样。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林星瑶故意这样说。
电话那头传来了君玄夜低低的笑声:“就直说你想我了呗。宝贝,我也想你了,恨不能立刻回到你身边。”
情话倒是说得很溜。
林星瑶就顺着他的话道:“你在哪里?给我个定位,我飞去找你。”
君玄夜道:“没必要让你折腾。乖,明天我就回来了,陪你过年。”
却始终不肯透露自己的所在地。
林星瑶脾气上来,语气也冷了起来:“好,我等你。明天回来再说!”
如果真让她知道,君玄夜对不住她……
可再转念一想,又怕自己误会了他。
不久前,她才因为李彩女的事情,和他闹腾了一通。这才隔了几天,再闹的话,万一闹错了,伤感情就不好了。正在这时,白狼打来了电话,问林星瑶有没有时间,一起出来撸串。
白狼本名白慕,是地道的帝都人。约了林星瑶在一家非常具有市井气息的烧烤店见面。
林星瑶到了地方一瞧,白狼正和一个女生同桌而坐。
那女生披散着头发,穿着廉价的衣服,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市井气息。
而白狼则明显是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一见林星瑶如见救星,招手喊道:“这里,这里!”
林星瑶入座后,又仔细地看了看面前的姑娘:长得一般般、打扮一般般,可是眉头微扬,一副十分高傲的模样。
在林星瑶开口之前,她先怪声怪气地问白狼:“你相亲咋同时约两个对象?”
林星瑶就立刻明白了,这是一场相亲局。
白狼忙解释道:“这是我领导,正好在附近就过来一起坐坐,顺便把把关。”
说着又凑到林星瑶跟前,小声地道:“队长,我妈逼我相亲,你帮我把人给打发了。我不打女人,可我怕再相下去会忍不住动手!”
林星瑶道:“不喜欢就走人啊,何必那么麻烦?”
白狼苦着脸道:“不瞒你说,我昨天和她相过一次,当时就觉得不合适拒绝了。可没想到,她相中了我。我妈就非让我和她再处处。我妈还说,我长得不咋的,工作又忙,不体贴、不温柔,能有个女人看上我不容易,绝对不能错过。”
林星瑶强忍着笑:“你是你妈亲生吗?至于这么埋汰你吗?”
白狼哭丧着脸:“我也这么问我妈?结果被我妈拿拖鞋给砸了一脑门。”
他们两人嘀嘀咕咕的,很快就引起对面女生的不高兴了:“你俩在说啥呢?把俺一个女孩这样晾着,忒没礼貌哎。”
作为领导,林星瑶自然不会上来就直接否定谁,于是便问道:“既然小白让我来给他把把关,那我就问下你的情况,你叫什么?哪里人?几岁了?什么职业,在哪里高就?”
问完这些的时候,林星瑶都觉得自己不像是来拆台,更像是拉媒的。
那女生倒是超乎意料的健谈:
“俺叫李翠翠,今年29岁,目前在一家国际性跨国集团就职。”
她说着,伸了五根手指:“世界五百强!你就说,俺厉害不厉害!本来嘛,俺这样优秀的女生是有很多人追求的,但是俺一个都瞧不上,主要是觉得他们不配。昨天和小白相亲,觉得他是个踏实人还挺不错嘞。不过,有没有荣幸当俺的人生伴侣,俺还要考察考察。”
林星瑶听着她一口浓浓的口音,颇有些奇怪,“你在世界五百强企业就职,毕业学校至少也是个985、211,怎么几年大学也没有把你的口音给扭过来?”
“说啥类!”李翠翠突然一拍桌子,显得十分气愤:“俺有口音咋得啦?俺这是不忘老祖宗的话类!”
林星瑶也没想到她突然这么大反应,感觉好像真的冒犯到了人家了。
而白狼则是默默地捂着脸,不忍直视,只悄悄地对林星瑶耳语了一句:“什么985、211,她就是个小学毕业。”
林星瑶越发吃惊:“小学毕业,也能入职世界五百强?”
白狼汗颜:“是五百强没错,世界五百强大型工厂的……一线员工。”
林星瑶:“……”
李翠翠闻言却并不觉有什么不对,还骄傲地道:“工厂不也是五百强?俺们村里头多少人挤破了头,还进不了类。俺都已经在里头干满1年了,今年工作还涨到了200块钱!我年纪轻轻,现在一个月能赚2800,2800啊,那啥概念?超越俺们村百分之九十的人!属于高收入人群!”
白狼捂脸叹息,显然这样的话不是头一次听说了。
林星瑶惊了:“2800的月收入很高吗?帝都消费那么高,你是怎么生活的?”
李翠翠得意地道:“俺生活地非常富裕,毕竟俺的月薪都高达2800块钱,那是啥概念啊!俺们集团待遇可好,专门给俺分配了个八人间,带热水器的!这是啥条件啊!俺妈一辈子都没用过热水器,俺年纪轻轻就用上了。吃饭也管,管两顿,大馍馍、白米饭管饱!”.
林星瑶好奇:“一日三餐,还一顿饭怎么弄?”
李翠翠道:“还有顿早饭,厂子……不对,是集团门口有摊子,俺每天早上都要吃一个手抓饼,加鸡蛋的!要不是一个月那么高的工资,咋敢加鸡蛋啊!”
林星瑶又问:“难道你以前没那么高工资的时候,吃手抓饼都不加鸡蛋?”
“那不是。”李翠翠高傲地甩了甩头发:“俺以前不吃早饭。”
林星瑶:“……”
逗比归逗比,可多少也能反映出底层生活的不容易。
这个时候,服务员开始陆续上菜了。
林星瑶就招呼道:“先把手抓饼的事放放,先吃点串。”
李翠翠拿起几个大肉串就要开吃,突然顿住一顿,问了句:“谁结账?”
白狼很识相地道了句:“我买单,你吃吧。”
“我想也该你。虽然我工作高达2800,也能付得起钱,但女孩子还是要矜持点。”她一边说,一边大快朵颐地撸串,动作豪迈、气质超群。
林星瑶用手肘捣了捣白狼,小声地道:“这个相亲对象是哪里找来的?”
白狼家是本地人,条件不错。而白狼本人的职业虽然保密,但是收入不菲,学历各方面自不必提,不是足够优秀也不可能加入北极星组织。
他的相亲对象,怎么也不该是个工厂小妹啊?
倒不是林星瑶歧视厂妹。如果是自由恋爱,或许还会有感情至上,门第靠后。可相亲,首先问到的就是经济条件、家庭状况,不是一个层级的,根本不会放在一起。
说起这个白狼也是悔不当初啊!
他一放假,就被拖去相亲。亲戚介绍的还不算,还被拉去了婚介公司,逼着他从系统里选几个。
白狼就随便点了一个,对,幸运地选中了张翠翠。
白妈妈看过对方资料后,觉得各方面条件虽然差了点,但既然是儿子自己挑选了,还是要去见见。
这一见之下,白狼窒息,张翠翠倒是一见倾心。
于是就有了第二次的约见。张翠翠饱餐了一顿,摸了摸油腻的嘴巴,却见林星瑶和君玄夜没动筷子,奇怪地道:“你俩……咋不吃捏?”
不等他们回话,张翠翠便大大咧咧地道:“你们要不饿,俺就打包了,明天当早饭,省得再去卖手抓饼。”
林星瑶就帮她喊了服务员打包,然后才把话题说回到正事上:“小白昨天就跟你说过,他并不喜欢你。所以,这顿饭之后,希望大家各自安好。”
张翠翠嗓门陡然拔高:“昨天头回见,他对俺不了解,不喜欢俺,俺能理解。今天已经算是加深了解了,咋能还不喜欢类?”
白狼捂脸叹息:“你工资太高,我不配。”
张翠翠一愣,试探着问:“你一个月赚多少?”
白狼说:“没你高,八百。”
“那是低了点……”张翠翠低了低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白狼还以为她会放弃的时候,她突然一脸豪气干云地道:“没事,俺介绍你来俺们集团上班!你好好干,干满一年,工资也有2800!到时候俺们一起吃手抓饼,加鸡蛋类!”
白狼:“……”
林星瑶忍了忍,才勉强忍住了笑意,对张翠翠道:“我就不绕弯子,直说吧。小白今天也依然没有相中你,我想你时间也宝贵,以后就不要浪费时间见面了。”
“为啥没相中俺?”李翠翠满脸不解:“像俺这样优秀的女青年,过了村可没这个店类!你凭啥相不中俺,凭啥?”
大概是太气愤了,说着还伸手推了白狼一把,气呼呼地道:“俺都想着带你进俺厂……不对,是进世界五百强集团了!跟俺在一起,事业家庭双丰收,你还有啥不知足的?做人要有上进心!”
白狼再也憋不住了,拍桌而起:“我没你有上进心!你去找别的有志青年,带他进厂去吧。我真的不喜欢你,咱们不合适!”
“你!你太欺负人!”李翠翠道:“不行,这口气俺咽不下,俺要给你妈打电话!”
“你还有我妈电话?”白狼勃然色变。
“对啊,俺在婚介所里不小心看到的,就记了下来。”她说着就要拨电话。
“别别,咱们好好商量。别打电话!”白狼顿时就怂了。
林星瑶也万万没想到,工作中骁勇善战的黑影队的副队长,居然这么怕他妈妈。
眼见白狼认怂,又一个劲地给林星瑶使眼色,林星瑶也不好见死不救。
“翠翠姑娘,别冲动,我们先好好聊聊。”林星瑶觉得还需系铃人,于是就试探着问:“你为什么喜欢小白?你们五百强企业里应该不乏优秀的男人吧?”
李翠翠按住了火气,道:“俺第一眼就觉得小白踏实,能处。”
林星瑶继续问:“比如呢?”
李翠翠道:“比如相亲请俺吃饭啊。而且还是来这种烧烤店,俺之前每次从旁边走,光闻闻味,都舍不得吃。俺把约会地点定到这里,其实也是想看看他经济实力怎么样。目前看还是可以的,点起菜来一点不见心疼。虽然他一个月只赚八百块,可舍得给俺花啊,那就是好男人。”
“是吗?”林星瑶狡猾地笑了笑:“小白确实挺大方的,就是经常入不敷出。比如这次两次相亲,吃饭的钱都是找我借的。昨天花了多少钱来着?”
白狼立马道:“不多,也就两百多,”
林星瑶道:“昨天两百多,今天这顿也差不多要两百多。加起来五百了。还有他之前相亲相了五次,每次请客也不低于两百,钱都是从我这里借的。一共一千五,以后肯定都是要还的。他工资不多,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还清。”
李翠翠当即就变了脸色:“啥?你没钱,还敢请俺吃馆子?还,还借钱?不行,你这人不能处!”
她站起来就走,走之前还不忘带走打包的食物。
白狼刚要松了口气,李翠翠却去而复返,大声地道:“俺虽然瞧不上你,但你为了和俺约会欠了那么多债,于情于理我也不能叫你一个人都出了。”
“不不,不用你花钱。你赚钱也怪不容易的。”白狼虽然没相中人家,但是在财务方面还是很大方的。
“你看不起俺?”
“没有!”
李翠翠冷哼一声:“不管怎么样,俺的工资比你高。今天的饭钱多少还是要替你承担点。”
说罢,她在桌上重重地拍下一张“五元大钞”,豪爽地道:“拿去,买手抓饼!”
言罢,潇洒离去。留下白狼,看着那五块钱,独自凌乱:“其实,我不爱吃手抓饼。”
林星瑶再也憋不住了,撑着肚子笑得不行:“小白你……哈哈哈……不行了我笑得肚子疼。”
好一阵,她才擦了擦眼角的笑泪,“其实那姑娘还挺实在,虽然有点一言难尽……但如果你实在找不到对象,可以考虑考虑。”
“队长!”白狼道:“你就别拿我逗趣了。我家里亲戚多,七大姑八大姨的,每次一见面就要给我介绍对象,生怕我会孤独终老。这次好了,连婚介公司都来参合了。所以队长你好人做到底,再帮帮我吧。”
林星瑶不知想到了什么,吓了一跳:“你不会是准备让我冒充你女朋友吧?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你知道我结婚了,这事我干不了。要冒充的话,你找祝小雯更合适,她还没结婚,正好过年也没回老家。”
白狼道:“祝小雯不行,她太直了,办不了弯弯绕绕的事。”
“我也不会应付你的七大姑八大姨啊!这样,你去网上找找,有没有出租女友的。”林星瑶说着站起来就要走:“你这顿饭,果然是鸿门宴。我走了,你另寻高明,告辞!”
白狼眼疾手快,急忙拽住了她,苦苦哀求:“队长,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再说,不是应付我你那些亲戚,就是陪我去相个亲,把相亲对象给唬走就行了。”
林星瑶道:“你要不然别太挑剔,差不多就先定一个?”
“那不行。”
“为什么?”白狼叹了口气,这林星瑶说起了一段隐秘的过往:
大约6年前,白狼在国执行任务的时候。恰好遇到一位十七八岁的外国少女,被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追踪。
少女避无可避,跳到了白狼的车上,请求庇护。
白狼就没声张,帮着掩护了过去。
等追兵过去之后,白狼要求少女下车。
少女祈求他开车带她离开这里。可白狼任务在身,警惕性高,怕有问题就没答应,强势地要求少女下车。
少女见他不为所动,只好下车独自离去。
几天之后,白狼偶然经过一个巷子的时候,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
循声过去一看,便见是那个少女。她正被几个男人抓住,意图强行带走。
少女拼命反抗,手指扒拉在地上都磨出了道道血痕。
白狼二话不说,把那几个男人撂倒,救了少女。
再后来,白狼发现,这个少女似乎在精神上受到过很大的创伤。只是当问起她的经历,以及那些人为什么抓她的时候。她总是闭口不谈,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白狼也不是那种特别八卦的人。把少女安顿在一所公寓里。每天过去看看,给她送些物资。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白狼的任务结束,也该离开国了。
当他和少女告别的时候。向来少言寡语的少女,突然抓住他的手,问他:“能不能带我一起走?”
那一瞬间,白狼是心软了。可他的身份,以及将来要走的路,注定的荆棘遍布,怎么能随身带着一个少女呢?
在他拒绝的那一刻,少女哭了。就那么静静地留着眼泪,眸光楚楚动人地看着他。
即便是时隔多年,至今想起她当时那失望哀伤的眼神,依然有些心疼。
离开前,他通过自己的关系,给少女联系了当地的一所大学读书,并找了北极星驻扎在国的同僚,暗中注意她的安全,并且还给她留下了一笔钱生活。
事情到此,本来也应该结束了。
可随着白狼年纪越来越大,亲次数越来越多。他脑海里,总是不断地浮现出了那个女孩的模样。
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当年他留给她的不光是钱财,还有自己的真心。
林星瑶听完都有点无语:“你这一迟,迟了六年?既然真觉得喜欢,就去找啊。”
“找过了,但时隔太久,只知道她毕业后就离开了国,去了哪里根本查不到。”
白狼叹了口气:“大概就是有缘无分吧。我想着,相亲就相亲吧,走个形式,先把家里应付过去算了咯。”
“可谁知道,我回家才不过半天时间,他们就给我安排好了一溜的相亲对象,光昨天一天,我就见了三个!接下来更多,一直排到正月十五。队长啊,你要不救我,我这个年真就过不下去了!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相亲的路上,我不甘心啊!”
“别嚎了!”林星瑶四处张望了下:“周围都是人,不嫌丢人?”
她问白狼:“所以,你准备让我帮你所有的相亲对象全部挡回去?从明天到正月十五?你过不了安生年,也准备让我过不安生是不是?”
白狼憨厚地笑着:“咱们是兄弟不是?有难同当啊!”
林星瑶咬牙切齿地说了一个字:“滚!”
就这个时候,林星瑶的手机上有消息的提示音。
她打开一看,是个陌生号码的短信,本来还以为是垃圾信息,结果再一看,里面居然是一张照片。照片拍的是君玄夜的背影,他正和一个女人走进了一家酒店。
林星瑶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打电话给君玄夜,可君玄夜的电话就一直打不通了。
白狼见林星瑶神色不对,忙问:“怎么了队长?”
林星瑶把手机上的照片给白狼看。
白狼一看就乐了:“这谁啊,发这么无聊的照片。而且技术也太差了,一眼就能看出是合成的照片。”
林星瑶道:“短信是匿名的,帮我查一下是谁。顺便再给我查下,君玄夜买了哪里的机票,去了哪里。”
可恶,居然公然离间他们夫妻感情,不论什么目的,林星瑶都不会轻易放过!
这种事情白狼是最擅长的道,平常林星瑶一声令下,白狼绝无二话。
但是今天……
“队长,我今天在休假啊。”
“不想帮忙?”林星瑶的声音冷了几分。
“怎么会呢?”他看了看时间,颇有些为难地道:“我妈怕我开溜,只给我两个小时出来相亲,如果超时不归,她就要和我断绝母子关系。”
林星瑶也不是周扒皮,假期的私人时间,当然不好因为自己的私事去影响别人母子间的关系。
但是她又不能对君玄夜的事情完全漠视,最终,她只能妥协地道:“好吧,我帮你解决你最近的相亲问题,你帮我调查我要的信息。”
白狼顿时大喜:“遵命!”
林星瑶手一伸:“手机给我,我给你妈妈打个电话,说明下情况。”
白狼当即殷勤地把电话拨通,然后递给林星瑶,还叮嘱道:“最好帮我把年假里的相亲全推掉。我好不容易放个假,可不能这么浪费了。”
很快电话接通,白狼妈妈的声音咋咋呼呼地从听筒里出来:“小白,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人家姑娘对你还满意吗?要不要带回来,给妈妈看看?”
“喂喂,小白你怎么不说话了?你……”
“阿姨您好。”林星瑶笑吟吟地喊了一声,电话那头突然惊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你是……”
林星瑶道:“我是小白的朋友,刚才看见他相亲,就过来凑个热闹,一块吃个便饭,要耽误得晚点。小白怕您担心,让我给您说一下。相亲对象?噢走了,小白和她彼此都不太满意。”
电话里,白母笑呵呵的,说话非常和气,也非常通情达理。完全不像白狼说的那么霸道。
她询问了下林星瑶和白狼是什么关系,当听说是相识好几年的朋友时,顿时更乐了。连忙表示,让小白多陪一会,不用着急回来。
似乎是误会了什么。当电话回到白狼手里的时候,白母还问了句:“林小姐说话声音特别好听,长得肯定也很漂亮吧?”
白狼看了林星瑶一眼:“还行吧。”
白母更乐了:“那你可要好好把握啊!朋友间处久了,才容易处出感情。”
白狼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妈你误会了我……”
白母只道了一句:“好好陪人家,晚上可以不用回来了。”
然后直接挂了电话。
白狼拿着电话苦笑:“队长,这下是真误会了。”
林星瑶狡猾的笑笑:“误会就误会吧,反正我们也不算欺骗,都是令堂自己脑补的。这几天,她应该不会给你安排相亲了。等过几天,你假期过完后,你再和她说明事情缘由。”
林星瑶又想到了什么,顺口问了句:“你妈妈身体没问题吧?不会被你气出毛病吧?我听她说话中气十足的。”
白狼道:“还行吧,也就是有点高血压,早些年做了个心脏搭桥手术。”
林星瑶:“!!!”
从烧烤店出来,白狼就和林星瑶一起回了基地,一小时后白狼就已经有所收获了。
君玄夜的出差地在贵省治下某个偏远的小城市。虽然不知道他具体是去干什么,但绝对不像去风花雪月的。
而那个发给林星瑶的匿名短信则是来自于帝都本地。如预料的一样,照片是合成的,就连君玄夜的那个背影,大概也是偷拍的。
目的很简单,就是离间他们夫妻感情。
通过白狼的反追踪调查,最后锁定的位置为:“东柳巷。”
看到这个地址的时候,白狼都吃了一惊:“东柳巷,这不是我家吗?”
林星瑶狐疑地看着他:“不会是你为了让我给你帮忙,故意设的局?”
“怎么可能!”白狼急切地解释:“再说,东柳巷是老街区,住的人员很多,又不只是我们一家。”
林星瑶笑了笑:“跟你开玩笑呢,给你熊心豹子胆你也不敢耍我。”
白狼道:“我也很好奇,到底是谁,吃了那个熊心豹子胆。”
东柳巷是一片老街区,住在这里的人很杂。有条件好的,坐拥一套合院,看起来其貌不扬,但价值不菲。比如,白狼家就是这样。
也有些合院里面改成了出租房,挤着十几户人家。
第二天一早,他们两人就一起到了一座环境非常差的出租合院里。
刚一进去,林星瑶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方助理。
林星瑶之前见过她一次,是个打扮得十分精致、干练的漂亮女人。
而此刻的方助理,穿着睡衣,正端着盆脏衣服准备去清洗,迎面看到林星瑶的时候,因为太意外,手上的脏衣盆都跌落在地。
“君夫人,您这么在这里?”
林星瑶笑笑:“我朋友住附近,我过来看看。昨天,我去公司怎么没看到你?”
方助理看了看林星瑶,又看了看他身边的男人,依稀记得好像是附近白家的人。看来林星瑶所言不虚,她就是单纯来找朋友的。
方助理稍稍松了口气,解释道:“我最近从公司离职了。”
“离职了呀,为什么?”林星瑶一副十分关心的样子。
“老家有点事情,我准备回去了。”方助理随便找了个理由。
林星瑶表示很遗憾,又和方助理聊了几句话,言谈中装作不经意地提了下手机上收到了匿名的短信的事情,道:“这个事情虽然做得很隐蔽,但有心查肯定能查出来。”
方助理闻言,神色略显惊慌。
林星瑶见差不多了,便和白狼离开了。
到了巷子口,两人坐在车里,林星瑶拿出监听的耳机塞进了耳朵里。
她总觉得这个事情不简单。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她故意没有打草惊蛇,而是借着闲聊的时候,把一个微型监听器塞进了她的口袋里。
果然不出所料,几分钟后,监听耳机就传来了方助理打电话的声音:
“夫人,匿名短信的事好像被察觉出问题了。我刚才遇到君夫人了,她似乎对这个事情有所怀疑,还说要查出发消息的人不难。”
林星瑶正好奇,她喊谁夫人时,接着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出来:
“别慌,她没那么快查得到的。你先买今晚的车票,回老家躲一阵子。”
这个声音,林星瑶已经很久没听过了,可还是一下就辨别出,是赵美娟!
当初,赵美娟因为恨毒了林星瑶,居然买了硫酸想要毁她的容,结果却差点害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后来,赵美娟就被抓去坐牢了。不过因为认罪态度良好,再加上君雨菲的求情,她获得的刑罚并不长。
林星瑶也早就把赵美娟忘到了脑后,却没想到她居然那么快就出狱了。且一出来,就开始挑事。
只是,手法还是一如既往的低劣。看来这半年多的牢饭,并没有让她长进啊。
于是,林星瑶又给君雨菲打了电话,“菲菲啊,这几天都没见你回家,在忙什么呢?”
君雨菲的语气一如既往的轻快,如同欢乐的鸟雀:“小武放假你知道吗?”
“然后呢?”
“她放假了,我当然要陪他咯。”
紧接着电话里就传来了武冬旭的声音:“我陪菲菲在商场买东西。正想跟你说呢,过两天来给你和君总拜年。”
林星瑶便笑了起来:“不用过两天了,今天大年三十,晚上一起回家吃年夜饭。”
顿了顿,又问道:“雨菲这几天没在家住,是在你那边吗?”
武冬旭就嘿嘿地笑了起来:“我让她回家的,她不肯。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负责到底的。”
“你敢不负责,我宰了你。小兔崽子,胆子越发大了!”
君雨菲抢过电话,千叮万嘱地道:“嫂子,这个事情你可别告诉我哥啊。我只和他说是住到同学家里的,他要知道我骗他,肯定要停了我的零花钱。”
林星瑶答应下来,又问道:“你最近见过你妈妈吗?”
“我妈?”君雨菲似乎有点意外林星瑶为什么突然提起赵美娟,不过还是老实地回答:“上个月我去探过监,怎么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
看来这个傻姑娘还不知道她妈妈已经出狱了。林星瑶聊了两句后就挂了电话,开始琢磨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对付赵美娟,倒是不难。
可赵美娟又是君雨菲的亲生母亲,血浓于水。如果这个事情不处理得妥善些,只怕也会有些麻烦。
“白狼,找个理由,把方助理留下来。查查她最近的事情,如果违法的就,报给警察。”
公然离间他们的夫妻的感情,林星瑶自然不会容忍。
“明白,队长。”
就在这个时候,车窗玻璃忽然被人敲了敲。
窗子摇下,就看到一个圆脸庞的阿姨,面带微笑一脸慈祥地看着林星瑶。
林星瑶真有些奇怪的时候,却听白狼道:“妈,您怎么在这里?”
那位阿姨抬头瞪了白狼一眼:“前头就是咱家,我在这儿有什么奇怪的?”
又笑眯眯地问林星瑶道:“你就是昨天电话里的姑娘吧?呀,模样长得真好。”
“妈,她是我……”
阿姨抬头看向白狼时,脸色顿时又垮了下来:“你这个混小子,还不赶紧把人带到家里坐坐?”
“闺女走,去家里坐!”再看林星瑶时,老太太又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脸色切换之快,林星瑶都佩服不已。
她下了车,却没有跟着去,而是歉意地道:“对不起阿姨,我忘记买礼物了,要不过几天再来看你,我……”
阿姨当即打断了:“买什么礼物呀?都是自己人,甭客气!小白,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带人家进去啊!怎么跟个木头似的!”
白狼挠了挠头,道:“反正都来了,顺便去坐坐吧。我爸妈人很好,很好客。”
盛情难却,林星瑶只好跟着进了白家。
白家是个老式的四合院儿,房子虽老,但里面头收拾的干干净净。面积也不小,粗粗估计,至少两三百平米。
林星瑶悄悄地感叹了句:“小白呀,看不出你还是个富二代啊。这套合院现在可值不少钱了吧。”
白妈妈耳朵尖,当即就接过了话头:“这不算啥,反正也没打算变卖,一辈子住习惯了。将来等小白结婚了,不想和我们老两口住老房子,去买套商品房也行。”
这般说着,却是悄悄地打量着林星瑶,真是越看越满意。
进了家门水果、零食、茶点,堆了满满一桌子。
转而还问林星瑶和小白是怎么认识的?觉得小白人怎么样?
当着人家家长的面,林星瑶当然是捡好听的话说了。
白母越听越高兴,拉着林星瑶也替儿子说了通好话。话里话外的,推销之意满满。
林星瑶好几次想要解释,都被白狼给拦住了:
“队长,先别解释太多。让她脑下,也省得继续让我相亲!”
林星瑶有些为难:“可是……”
“队长,我妈有高血压,前几年还做过心脏搭桥手术。”
林星瑶:“……”
在白家待了一会儿就到了饭点,本来白妈妈准备自己做饭的,又怕人家姑娘吃不惯家里的饭菜,干脆提议去外面饭店吃个午饭。
白家条件不错,为了表示对林星瑶的重视,这次还特意去了附近一家五星级酒店。
刚一进门,林星瑶就觉得这个餐厅依稀有些眼熟,可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直到一顿饭吃饭,白爸爸喊来服务员要结账。
餐厅总经理亲自来了。他走到林星瑶面前,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夫人,您还满意这顿饭菜吗?”.
林星瑶微微吃惊:“你认识我?”
经理笑了:“我去君氏开会的时候见过夫人您一次。没想到今天,夫人会大驾光临。”
林星瑶这才想起来,君氏旗下好像是有几家五星级酒店。只是没想到,这么巧,随便吃顿饭就吃到自己家头上了。
未免麻烦,林星瑶冲白狼使了个眼色,就起身要走,却听那经理道:“夫人,君总马上就过来了,您不等等?”
林星瑶的声音都陡然拔高了一大截:“什么?他为什么突然会来?”
经理笑呵呵地道:“刚才我恰好接到君总的电话,就顺口提了句您在这里。君总就说他立刻过来,让我们好好招待您。”
林星瑶这才想起来,今天君玄夜回来。本来她还准备去接机的,结果被白家人打了个岔,居然给硬生生的忘记了。
“小白啊,不行了。我得撤了,你自求多福!”
林星瑶刚要走,却被白家父母给拦住。
“小林啊,怎么回事?酒店的人怎么喊你夫人?”
“你是谁家的夫人啊?”
白妈妈当即就捂着心脏,颤颤巍巍了起来:儿子好不容易领会也一个姑娘,怎么就成了“夫人”?
白狼扶住了他妈,感觉拿了降压药给她服下,她脸色才稍微缓和下来,可很明显已经不能再受刺激了。
不能再受刺激的白妈妈却还是执着地拉着林星瑶的手追问:“小林啊,你告诉阿姨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星瑶没办法,只要随口编起了谎话:“那个……夫人是我的小名,我爸妈希望我以后能嫁入富贵人家当夫人,就给我娶了个夫人的小名。”
眼见得白妈妈因为她的解释而放缓了心情,林星瑶暗自为自己的机灵点赞。
白狼也知道这里不能再久留,正准备把父母们弄走,却忽然听到一声冷锐的声音传来:“谁的小名叫夫人?”
包间的大门突然打开,君玄夜一身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几天不见,他的脸色略显憔悴,特别是眼底还有红色的血丝。
“几天不见,夫人倒是玩得很开啊。怎么,想要换夫了?”君玄夜冷冷地扫了白狼一样,白狼顿时打了个冷颤。
完蛋了,队长正牌老公回来了,看他眼神好像要掐死我啊!
白狼当然不敢和君玄夜硬刚,只能求助似的看向林星瑶。
却听白妈妈率先开口:“小林他是谁啊?长得倒是挺帅气的,怎么说起话来凶巴巴的?”
还扭头看了看自家儿子:“小白,你是不是欠人家钱了?”
白狼:“……”
君玄夜正要说话,却被林星瑶抢先一步:“阿姨,这是我哥。”“哥”字一出,君玄夜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我是……”
林星瑶急忙给他使了个眼色,低声道:“白狼她妈妈身体不好,高血压,还做过心脏搭桥手术。万一被刺激到了,搞不好人就过去了!”
君玄夜:“可是……”
林星瑶道:“这个事情,我等下给你解释。白狼你也认识,知根知底的,别瞎吃醋!”
君玄夜:“……”
林星瑶最后道:“人命关天!”
那边白爸爸听说是林星瑶的哥哥,立马热情地迎了上来,招呼着君玄夜坐下来吃饭。
君玄夜能怎么办?
憋屈归憋屈,最后也只能坐下来,真就和白家人一起吃了餐不太愉快的中饭。
期间,白妈妈还悄悄地问林星瑶:“小林啊,你哥哥老黑着脸?他心情不好吗?”
林星瑶就笑着解释了句:“他不爱笑,您别介意。”
君玄夜暗自磨了磨牙,伸手在桌子底下掐了掐林星瑶的大腿肉。
一顿饭,在极为诡异的氛围里终于结束了。
出了饭店,白妈妈还提议下午找个茶室坐坐。
眼见君玄夜的脸色沉冷得可怕,白狼急忙道:“他们还有事,下午没空。”
不由分说就把自己爸妈塞回车里,一溜烟开车跑了。生怕跑慢一步,再出什么幺蛾子。
林星瑶感觉君玄夜脸色不大对劲,下意识也想溜走,却被君玄夜一把拽住手腕:“想走?夫人是敢做不敢当啊?”
林星瑶脾气上来:“谁说我敢做不敢当?我不是让你当我哥了吗?”
君玄夜那个火啊,腾的一下就蹿了起来:“去特么的哥,我是你男人!”
林星瑶就笑嘻嘻地过来挽着她的胳膊:“情哥哥,行了吧?”
简单一句话,君玄夜心里的火瞬间就灭了,不过表面上却依然还端着架子:“现在知道讨好我了?刚才那是在干什么?白家人为什么看你跟看未来儿媳妇一样?白狼那个混蛋,真是胆大包天!”
林星瑶道:“好了好了,公共场合不宜大声喧哗。上车,我路上解释给你听。”
回家的路上,林星瑶就把方助理、赵美娟的事情说了遍。至于白狼……那算是互相帮忙。
说着说着,她又道:“这事情也怪你,好端端地跑去出差。我都打听过了,你们销售部门都放假了,你出的又是哪门子的差?问你,你又不老实回答。弄得我还以为你和方助理有一腿呢。”M..
君玄夜闻言真是哭笑不得:“我还没怎么说你呢,你倒先怪上我了?方助理工作态度不好,前几天被我开除了。当时我手上有事着急去做,忘记通知人事部门了。”
林星瑶狐疑地看着他:“所以,你这几天出差到底是干什么去了?和谁去的?身边有没有女人?”
君玄夜道:“干什么、和谁去的,暂时不能告诉你。不过我身边确实有女人,还有不少,严格来说是一大群。”
林星瑶脸色顿变:“君玄夜!”
君玄夜道:“你都能给别人当女朋友了,我工作中多几个女人怎么了?也是工作需要嘛。”
林星瑶冷哼:“什么工作需要那么多女人?君玄夜,你再不说清楚,我真生气了!”
君玄夜笑笑,“回家告诉你!”
回到了君家,君玄夜把客厅的佣人清退,然后打开了手机的视频,接着又投影到电视上。
出现在林星瑶的眼前的是一群孩子,眼神清澈懵懂,身上的衣服却都是破烂不堪,甚至因为长时间没更换,肮脏的都看不清楚本来颜色。
而君玄夜就在这群孩子中间,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运动服。
向来在外人面前不苟言笑的男人,屏幕里却笑得格外灿烂,还亲手给孩子们发放物资。
林星瑶微微有些吃惊:“你去贵省就是去看望那些贫困山区的孩子?”
君玄夜点头:“在h国我们闲聊时,你提起过让我多做做公益。钱财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才能最大化地体现价值。所以,我就去了那边考察。”
林星瑶没想到,自己当天随口的一个提议,到了他那边就迅速地付诸行动。
“你除了送物资,还有别的什么计划吗?”
君玄夜做事向来考虑比较长远。他若是真的要做慈善,肯定不只是小打小闹。
果然,接着就听君玄夜道:“我亲自去那边走访了两天。那地方的情况,比我预期的还要糟糕。大山深处,学院离家远,设施差,愿意过去支教的老师很少。当地人对教育的重视程度也非常低,普遍的观念是上学不如早点出去打工。特别是女孩子,受到重男轻女思想的摧残,早早就辍学结婚生育。生下的孩子一代代地重复着上一代的路子。”
他顿了顿道:“我思来想去,还是从教育入手,君氏将会和当地的教育部门联手,大量投建小学、初中、高中,提供免费的就学机会。此外,还会设置奖学金,鼓励他们学习……”
短短几天,君玄夜已经设想好了全盘的计划。甚至,已经成立了专项的慈善基金会,等春节之后,所以项目就会全部动起来。
而事实上,君玄夜之前也做过类似的善举。他名下的福光医院,早些年就开始陆续在全国上百个贫困地区设立免费医疗站,给无数看不起病的可怜人带去了福音。
这次,他开始着手教育方面。以君玄夜的身份,这些事情完全可以丢给底下人处理。
但因为是林星瑶开口提的,他格外重视。亲自跑了几天,深入大山深处进行实地考察。等到一切有了详细的规划之后,他再告诉林星瑶,给她一个惊喜。
林星瑶静静地听着他的讲述,背景画面则是电视屏幕上,那一张张纯真的孩童脸庞。
君玄夜继续道:“将来学校建成,就命名为星光小学、星光中学。让那些孩子知道,不论成长的环境多么的漆黑,只要心中有光,就不会迷路。只要心向光明,就能获得璀璨人生。”
他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唇角含笑,眼里有光,十分神圣。
林星瑶忍不住夸赞道:“君玄夜,我觉得像个圣父!”
君玄夜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你骂我?”林星瑶微微一笑:“圣父用在你身上,绝对不是贬义词。我只是一时找不到更贴切的形容词了。若世间真有神,那一定是心怀大善之人。”
“或许不像从传说中的神那样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但能带给苦难人福音,甚至改变命运,在本质上其实与神、佛并无区别。若问世间神、佛、鬼怪何在。”
她指了指心口的位置:“其实皆在人心,一念之间而已。”
“你倒是生出了挺多的感慨!”君玄夜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尖:“所以,我送你的新年礼物,你觉得怎么样?还喜欢吗?”
“非常、非常、非常喜欢!”林星瑶搂住他的脖子,在他俊朗却明显黑了一圈的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一大口:“君玄夜,你真是个好人!”
终极好人可不就是圣父吗?只是后来被人用偏了,慢慢就成了贬义词。
君玄夜被她一个吻给乱了心神,一把将她整个人薅进了怀里:“就亲一下,你以为就结束了?哪有那么便宜?”
说罢他俯下头,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出个差不过才几天时间,思念却如洪水般泛滥。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
眼见身上的衣服都快要被他扒拉下来,林星瑶急忙推开他:“这里是客厅,被底下人瞧见了羞不羞?”
君玄夜道:“没事,我刚才吩咐过了,他们不会过来。”
“不行不行!”林星瑶挣扎着爬起。客厅连着走廊,走廊尽头就是厨房和佣人们的休息间。万一谁跑过来看到了,她林星瑶以后还怎么见人?
她衣服还没有整理好,就被君玄夜直接扛了起来。
林星瑶双腿乱蹬,嚷道:“你要干什么?绑架良家妇女啊?”
“没错!”君玄夜说着大步流星地进了电梯,直达五楼。
回到了卧室,他把门一锁,就把林星瑶丢上了床:“现在没人进来了,可以了吧?”
林星瑶又羞又恼:“白日宣淫,你还能再无耻点吗?”
君玄夜厚颜无耻地道:“能!”
接下来的事情,果然是很无耻的。林星瑶被他折腾得精疲力尽,昏昏沉沉,一觉睡下,就到了天黑。
她醒来时,看了眼天色,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去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她赶紧去推旁边的君玄夜:“别睡了,别睡了!再睡,年夜饭都要错过了!”
君玄夜大手一挥,又把她搂紧怀里:“睡醒了再吃。”
林星瑶道:“不行啊!我喊了菲菲和小武回来吃年夜饭。咱们俩在这里呼呼大睡,不合适啊。哎呀,都怪你,害得我都睡过头了。”
说着又觉得奇怪:“怎么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他们没来?”
林星瑶拿起手机给君雨菲打了个电话,不等她说话,君雨菲欢畅的声音就先传了过来:“嫂子,你和我哥温存好了吗?好了,就下楼吃饭,我肚子都快饿扁了。再不来,我就把你私藏的薯片都消灭了啊!”
林星瑶一张老脸顿时羞得通红。
挂了电话,她一边飞快地穿衣服,一边继续埋怨君玄夜:“都是你不好!这下肯定要被菲菲给笑死了。”
“她不敢。”君玄夜语气淡淡,不紧不慢地穿着衣服。
“你确定?”林星瑶回眸看向他。这个浑蛋,欢好的时候,完全是个色情狂。此刻,穿好了衣服,立马又是一副人模狗样,淡定从容的模样。
林星瑶忍不住偷偷在心底骂了句:“道貌岸然的狗男人!”
君玄夜抬头,沉静冰冷的眸子对上林星瑶,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她心中所想:“你是不是骂我了?”
林星瑶忙道:“没有。”
君玄夜冷哼:“不许骂你男人,心里也不行!”
显然是不相信她的。
到了一楼客厅,果然看到君雨菲和武冬旭已经等在那里了。
一看到哥嫂下来了,君雨菲就跟个出笼子的小鸟一样,欢快地飞了过来,本来还想说些什么打趣的话,却听君玄夜先道了句:“想想你的零花钱。”
于是君雨菲立马闭嘴,只一脸谄媚地冲着君玄夜嘿嘿傻笑。
君玄夜吓唬完了妹妹,却不忘得意地冲林星瑶使了个眼神:“我说她不敢吧?”
武冬旭也笑呵呵地过来和君玄夜、林星瑶问好。
时间不早,林星瑶也不墨迹招呼大家一起吃饭。
往年,君家吃饭一大家子人,看似热闹,但各怀心事,即便饭桌上闲聊也是唇枪舌剑,一点也不和谐。
今年的年夜饭就显得温馨多了。
吃吃聊聊,嬉嬉笑笑。寻常而温馨。
饭后,林星瑶特意等到武冬旭去厕所的空隙,才对君雨菲道:“你妈妈好像出狱了。”
君雨菲正对着电视里的小品哈哈大笑,闻言笑容立散:“她出狱了?什么时候?”
果然是什么也不知道。
林星瑶道:“大概一个多星期了吧,我本来以为她会联络你。”
君雨菲垂下了头,颇有些失落:“我也以为她出狱后,第一个找的人应该是我。估计为了之前的事情,她心结还没解开吧。”
君玄夜抿了口茶,淡淡地道:“确实没解开,一出来就开始挑事了。”
“啊?她又怎么了?”
林星瑶就大概说了下情况。
君雨菲听到后也是气得不行:“她这人,怎么就死性不改呢!哥、嫂,我替我妈和你们道歉。”
林星瑶斜了她一眼:“她做的事情为什么要你道歉?你又不是她妈!”
君雨菲本来是又气又急,结果被林星瑶一句话给逗得笑出了声。
然而赵美娟毕竟是她妈妈,就算哥嫂不会因此而迁怒她,她也得出面解决这个问题。
于是,君雨菲道:“嫂子,我妈现在住哪里你知道吗?我明天就去见我妈,和她好好聊聊。”
林星瑶觉得让君雨菲去去也好,便道:“知道,我等下给你地址。”
正说着,武冬旭从洗手间回来了,恰好听了个话尾,便接话道:“菲菲你妈妈出狱了吗?我陪你一起去。”
君雨菲顿时跟被踩了尾巴的猫,惊了一大跳:“你去干吗”武冬旭认识君雨菲的时候,赵美娟已经在吃牢饭了。
君雨菲倒是也提过母亲的事情,但只说过她犯了点错误被关牢房里了。具体是什么原因,和君玄夜、林星瑶之间的矛盾,她并没有对武冬旭透露过。
在君雨菲的心里,总觉得武冬旭根正苗红,充满了正义感。要知道她有个恶毒的妈妈,还做过很多恶心的事情,那小武哥哥会不会因此觉得自己也是个恶毒的女人呢?
武冬旭哪知道君雨菲这些心思,笑着说:“我去给阿姨拜年啊。咱们也谈了一段时间恋爱,你也该让我见见你家人。”
“见家人?我哥嫂不就是我家人?你一开始不就见过了吗?至于我妈……”君雨菲顿了顿,道:“过一段时间再说。”
武冬旭奇怪地道:“菲菲,别人的女朋友都巴不得早早让对象登门提亲,你怎么不愿意我登门似的?难道你觉得见不得人?”
“不是的,我……”
君雨菲解释不清,正着急间,林星瑶道:“小武想去就去呗,总是要见的。”
“嫂子!”
林星瑶自然明白君雨菲的心思,低声道:“放心吧,你是你,你妈是你妈。小武不会因此嫌弃你的。”
君雨菲这才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下来。
晚上,林星瑶主动提出,让君雨菲和武冬旭就留在君家过夜。反正君家房间多,多住两个人也不觉得挤。
本来四个人是准备守岁到凌晨的,可君雨菲这两天聚会、约会,活动多没休息好。不到十二点就犯困回房睡觉去了。
在君家,当着君玄夜的面,武冬旭是不敢公然和君雨菲住一个屋的。
于是他留在楼下客厅,和君玄夜、林星瑶一起看晚会。
君玄夜皱眉看他:“12点了,你也上去休息吧。”
武冬旭正被电视节目吸引,顺口回道:“还早,我跟你们一起守岁!”
君玄夜问:“你确定?”
武冬旭这才听出他语气似乎不太好,果然回头看,君总的眼神冷得都能冻死个人。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又当了电灯泡。
“我还是睡觉去。”说罢,他慌慌张张地走了。
林星瑶忍不住嗔怪:“大过年的,你就不能态度好点?小武也没得罪你。”
君玄夜伸手,把林星瑶拽进自己的怀里搂着:“你怎么知道没得罪我?”
林星瑶:“……”
没有外人在场,君玄夜搂着林星瑶,手也不老实的在她身上四处游弋。
林星瑶被他弄得痒痒,一把拍开了咸猪手:“我等下还想出去放烟花,你别把我衣服弄乱了。”
君玄夜这才消停了下来,心不在焉地问道:“你刚才为什么答应小武去见赵美娟?”
“恶毒岳母总是要见见女婿的。”林星瑶笑了笑:“赵美娟是菲菲的妈妈,菲菲不可能随随便便和她断绝往来。如果我们禁止他们见面,容易适得其反。不如让菲菲看清楚她妈的真面目。”
君玄夜道:“说起来,菲菲如今和以前真是判若两人。以前的君雨菲嚣张跋扈,惹人讨厌。现在倒是收敛多了,好像突然就成熟了。只是希望她在她妈妈的事情上,不会犯糊涂。”
林星瑶得意地一笑:“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时候,父母的影响很大,长大后则会受恋人朋友的影响。虽然菲菲以前被爹妈养歪了,但现在她跟着武冬旭,再怎么也坏不到哪里去。”.
君玄夜认同的点头:“这也是当初我同意他们俩交往的主要原因。”
林星瑶狡猾的笑笑:“这点用在你身上也很合适。做我林星瑶的男人,冷傲的君总都变成圣父了!”
君玄夜气恼得在她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以后不许叫我圣父!不然,对你不客气!”
林星瑶就咯咯地笑着。
君玄夜被他笑得懊恼,把她按在怀里挠咯吱窝。
林星瑶的力气很大,可偏偏在这种情况下,她所有的力气都使不上了,只能缴械投降:“好了君玄夜,我认输!下次不说了。”
君玄夜难得见她认怂,哪里肯轻易放过她?
他坏坏地咬了咬她白皙如玉的耳垂,声音低沉而沙哑:“撒个娇给我听,我就饶了你。”
林星瑶顿时就红了脸:“不!”
结果下一瞬,又被挠得笑个不停,差点岔气:“别……哎呀……痒痒……”
好不容易把君玄夜的手给按住,林星瑶喘着大气道:“我不会撒娇。要不,你教我?”
君玄夜果然开始教她:“你就说:心肝宝贝老公,饶命了人家。”
“心肝宝贝老公饶了人家!”
君玄夜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怎么跟个复读机一样硬邦邦的,一点没有撒娇的感觉。”
林星瑶两眼望天:“不会。”
君玄夜就很无奈。可自己的媳妇,只能自己调教啊。
于是,他刻意放轻了语气,学着女人的音调道:“就这样说:心肝宝贝——人家最爱的好老公,饶了人家——学会了吗?来试试,说给我听?”
林星瑶用一根手指头挑起君玄夜的下巴,用一副调戏人的口气道:“君娘子撒起娇来真是软萌可爱,深得本大爷的欢心!来,让大爷亲一个!”
君玄夜低吼:“林星瑶,你耍我!”
他还想故技重施,可林星瑶早就有了准备,身如轻燕,嗖的一下子就从他怀里飞走,一边跑,一边得意地道:“君玄夜,下辈子非得让你当女人,我做男人,天天调戏你!”
两人追追闹闹,一路跑到门外,冬夜的寒风扑面而来,林星瑶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花园里,早就有佣人准备好了烟花。
看到夫妇俩出来了,佣人们都松了口气:说好十二点整放的,结果大家在寒风里等了半个小时才出来,两口子不知道在干什么。咱也不敢问,咱也不敢说啊。
出去安全、环保等各种考虑,禁止燃放大型烟花爆竹。
不过君家所占地面积大,周围开阔,悄悄地放点小型烟花,无伤大雅。“放烟花咯!”林星瑶欢呼一声跑了过去,扭头要招呼君玄夜过来,却发现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徐姐,看到君总了吗?”林星瑶问旁边的女佣。
“君总刚出来了下,又掉头进去了。”
“进去了?”
“嗯,瞧着脸色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林星瑶搓了搓被寒风吹冷的手,自言自语地道:“这小心眼的男人,不会因为一个玩笑又生气了吧?”
说着,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屋里暖气很足,她穿得单薄,刚才是匆匆忙忙跑出来的,根本没有穿外套。
林星瑶正想进去穿件外套再出来放烟花,身上突然一沉,羽绒服从天而降。
君玄夜一边帮她拉上拉链、扣上防风扣,一边唠叨:“出来也不知道加衣服,冻感冒了怎么办?自己还是个医生呢,都不知道爱惜身体?”
“谢谢老公。”林星瑶甜甜地笑着,身体暖了,心里更暖。
君玄夜一抬手,又在她脑门上轻轻地崩了一下:“现在知道嘴甜了?刚才还说我是小心眼的男人。”
原来他都听到了……
林星瑶忽然眉头微拧:“你还说我呢,你自己也没穿外套就跑出来了!”
她说完就要冲进屋里给他拿外套,君玄夜将她拦了回来:“叫徐姐去拿,你就别折腾了。”
徐姐拿来了外套,然后和其他的佣人们识相地进去了,省得打扰他们小两口。
“先放哪个呢?”林星瑶有点犯愁。
君玄夜挑出了两盒仙女棒递给林星瑶:“这个吧,小女生都喜欢……”
说着忽然话锋一转:“不对,你不是小女生。你适合放炮仗,一点就着。”
“你才一点就着!”林星瑶照着他屁股就是一脚:
君玄夜闪躲了过去,笑道:“看看你现在,可不就是点着了吗?”
林星瑶撇了撇嘴,随手拿了根个跟仙女棒点了,忽然问了句:“君玄夜,你是不是嫌弃我不够温柔?”
“刚才让我给你撒娇,现在又说仙女棒不适合我。君玄夜,你老实说,你心里其实喜欢的是那种温柔可爱的小女生对不对?”
君玄夜一回头,就看到林星瑶一张小脸在烟花的映照下,忽明忽灭。望着他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以及……不怀好意。
君玄夜忽然就笑了,用力地揉了揉她的头顶。
林星瑶偏过头躲了过去,“发型揉乱了!”
君玄夜笑了笑,也点了根仙女棒,和林星瑶手上的放在一起滋啦啦燃出绚烂的光火,甚是美丽。
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轻柔而深情:“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爱你对峙过绝望,不肯哭一场……”
林星瑶笑了:“君玄夜可以啊,出口成章了。不会是哪里抄来的小作文吧?”
话音刚落,就见君玄夜笑容一僵。
林星瑶惊讶:“真是抄来的?你你……”
君玄夜道:“什么抄?我当年也算是高才生,从小一路跳级保送,高考都不知何物的人,这几句肺腑之言,用得着抄吗?”
林星瑶觉得有道理,可那几句话总感觉非常熟悉。想了想,忽然回过味来:“是《孤勇者》!小学生都会唱的歌,你拿来糊弄我,还说不是抄的!君玄夜,你脸呢脸呢!!!”
君玄夜哈哈一笑:“逗你呢!”
林星瑶不肯罢休:“抄袭的不算!”
“那怎么办?临时再原创一首?”
“倒是不必了,你把《孤勇者》唱给我听,好久没听你唱歌了,还挺想念的。”
于是君玄夜就清了清嗓子,开始“嗷嗷嗷嗷”地唱了起来,间中还飙了几个高音。
等他一曲唱完,林星瑶郑重其事地道:“君玄夜答应我,以后不许唱给别人听了。”
君玄夜还以为林星瑶是想独占他的歌声。
哪知,接着就听林星瑶补了句:“我怕你被人揍,毕竟不是谁都能忍受噪音的。”
君玄夜当即就冷了脸,他可是私底下学了好久,自以为已经取得了巨大的进步。原来,还没有脱离“噪音”的范畴。
正说着,林星瑶就发现她的仙女棒要燃尽了,赶紧又续上。嚷着要学着电视上的样子,和君玄夜一起画爱心。
可实际操作起来,并不容易。她一会嫌弃君玄夜爱心画得不好,一会说他配合得不默契。把君玄夜折腾得不行,早知道就不该买仙女棒。
雪花不知何时飘落,起初只是零星几片,很快就变成了鹅毛大雪。
林星瑶和君玄夜在大雪中笑着、闹着,欢乐的声音在君家的花园久久回荡。
雪,一下就是一整夜。
第二天,整个世界就都笼罩在一片银装素裹之中。
林星瑶起来一看,饭都顾不得吃了,就拉着君玄夜去堆雪人。在雪地里,笑笑闹闹,滚了一身的雪沫子。
君雨菲站在二楼的阳台,远远地看着雪地里上闹腾的一对璧人,还觉得很好笑:“小武你看我哥和我嫂子,像个孩子一样。尤其是我哥,从小到大跟个老头子一样,不苟言笑,严肃得不行。没想到他还能闹得那么疯。”
小武走过来看了看,便也笑了。在他的印象里,林星瑶这个队长,有时严厉、有时凶悍,有时狡诈。唯独不会像现在这样,跟个孩子一样,雪糊了一头还傻乎乎地笑着。
武冬旭说:“瞧他们玩得那么乐呵,我都想过去加入了呢。”
君雨菲就试探着道:“要不你也出去玩玩雪?”
“不了。我去了,君总会不高兴。再说……”武冬旭握住君雨菲的纤纤玉手:“不是说好去看咱妈吗?走吧,拜见长辈得趁早。”
君雨菲在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还是有点忐忑不安。但是事已至此,如果再找借口推搪也说不过去。
本来,君雨菲以为,赵美娟出狱后没什么钱,居住地肯定也很差。
因此,她这次来除了和母亲好好谈谈之外,还想着给她找个环境好点的住所。
没想到,赵美娟居住的地方,居然是市区黄金地段的大平层。
赵美娟本人衣着光鲜亮丽,一点不见憔悴。看到君雨菲突然出现,赵美娟很意外:“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君雨菲按照林星瑶昨晚的叮嘱,回道:“我昨天去监狱看你,结果听说你已经出来了。”
按照规定,像她这种刑满释放的人,出来之后需要到派出所登记,想找她并不难。
赵美娟的目光越过君雨菲,落到了武冬旭身上,“他是谁?”
武冬旭热情地打着招呼:“阿姨好,我是菲菲的男朋友。”
君雨菲也亲热地挽着武冬旭的胳膊介绍:“妈,这是武冬旭,你叫他小武就可以了。”
一听说居然是女儿的男朋友,赵美娟就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
武冬旭五官端正,身材挺拔,站在人前自有一股英挺之气。只是他的衣服……虽然看起来清清爽爽的,但都是普通国货,根本就不值钱。
再看他手上拎着的东西,也就是一些寻常的补品,加起来不超过一万块。
偏偏他还很不懂看人脸色,热情地把礼物递给赵美娟:“阿姨,初次见面一点心意,别嫌弃。”
赵美娟很嫌弃,也没及时接住。
君雨菲还傻乎乎地帮腔:“妈,你怎么不接啊?小武哥哥为了给你挑选礼物,可花了不少心思。”
赵美娟早就知道这个女儿不聪明,所以有什么事情也基本都是瞒着她去做的。
可再愚笨,到底也还是自己的孩子。
赵美娟淡淡地道了声:“进来吧。”
到底还是没有接下武冬旭的礼物。
武冬旭有些尴尬,悄声对君雨菲道:“阿姨好像不喜欢我。”
“怎么会呢?小武哥哥最好了,谁能不喜欢你?东西给我,我去里面放好,你先去沙发上坐。”君雨菲说着,接过了武冬旭手上的东西,高声询问:“妈,东西放哪里?”
赵美娟没办法,只好道了句:“你右手边是储藏室,随便放吧。”
放好了东西,君雨菲又转去了厨房,忙着倒茶,找不到茶叶就喊赵美娟:“茶叶在哪里?我给小武哥哥泡个茶。小武哥哥喜欢绿茶,有绿茶吗?”
赵美娟看着女儿忙前忙后的样子,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了,冲进厨房道:“你一个大小姐,忙前忙后给人端茶倒水的像什么样?那个男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连自己的身份、尊严都不要了?”
君雨菲也有点不太高兴:“妈,大过年的,我又是头一次带男朋友来,你就不能热情点?你不知道给人家倒杯茶,我倒怎么了?”
赵美娟冷笑:“菲菲啊,你不会打算和他结婚吧?”
君雨菲点头:“当然啊,不然干嘛带来给你看!”
赵美娟一口气差点背过去,忍了忍才耐心地道:“那种人一看就不是富贵人家出生。你堂堂君家大小姐,嫁给一个穷小子,你脑子坏掉了?听妈的话,趁早分掉。你这样的身份,怎么也应该嫁入豪门享福。”
君雨菲也早知道,她妈是个势利眼,因此,她早就想好了对策。
“晚了。我都是她的人了,而且……”她甜甜一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还怀了他的宝宝。”
“什么!”赵美娟气得差点晕倒:“你怎么就那么傻啊。”
她又道:“怀了也可以打掉,没事。妈给你联系个好的医院。不能为这种人葬送一生。”
君雨菲怀宝宝当然是假的,此刻更是将假话进行到底:“不能打掉。我去医院看过,医生说我身体特殊,不容易怀。这次怀了是天大的幸运,如果我随便打掉,以后大概率就无法生育了。妈,豪门最讲究子嗣,我要不能生育了,哪个豪门愿意娶我?”
她的计划是,先把赵美娟稳住。让她试着接受小武哥哥,时间长了肯定也会觉得小武哥哥是个好男人、好女婿。
至于怀孕的时候,能骗多久是多久。
果然,赵美娟闻言大吃一惊,再三追问情况。
君雨菲谎话编得圆溜,倒是把赵美娟给唬住了。
赵美娟一声叹息,答应先和武冬旭接触下再说。
君雨菲又道:“妈,你在监狱的这段时间,我哥和嫂子对我很好。我希望你也不要再和他们做对了。免得你落不到好,我也两头为难。”
赵美娟陡然就拔高了音量:“你这个死丫头胳膊肘往外拐!什么叫对你好?抢了你三哥的家产,还把他逼得差点死了,扭头给你点甜头就把你收买了?”
君雨菲道:“真心还是假意我能分得清楚。我哥我嫂……”
赵美娟却已经不想多听,打断道:“那个小武还在客厅,你不怕冷落了人家?”
君雨菲只好先端着茶点出来,热情地招呼武冬旭喝茶吃点心。
赵美娟目光不经意地一扫,这才发现,武冬旭居然没换鞋就踩到她客厅的地毯上,顿时尖叫了起来:“把脚挪开!哎呀,我的高级地毯啊。瞧瞧都踩脏了!”
武冬旭这才想起了什么,急急忙忙地走到一边去:“阿姨对不起,我忘记了。”
武冬旭一只腿装的是义肢,换鞋不太方便。每次去君家的时候,林星瑶特意叮嘱过,不用换鞋。
君家客厅的地毯也极为昂贵,可在林星瑶心里,再昂贵也不及武冬旭的腿昂贵。地毯脏了就多洗洗,无所谓。
渐渐地,武冬旭也就习惯了,没想到却冒犯了赵美娟。
君雨菲见状忙道:“小武哥哥的鞋底又不脏,妈你别大惊小怪的。再说了,我也没换鞋呢。”
说着,她还故意在地毯踩了几下。
雪白的地毯上,顿时映出了几个黑黑的脚印。
君雨菲悻悻地笑着:“对不起啊妈,我忘了我今天出门的时候不小心踩泥坑里了。”
“君雨菲,你是要气死你妈啊!”赵美娟那个气啊!差点原地去世。
“妈!大过年的,别说不吉利的话。地毯再贵重,还能有人重要?”
自己亲生的女儿,赵美娟实在是拿她没办法,只好把气憋在心里。
君雨菲笑嘻嘻地拉着武冬旭重新坐了回去,一个劲地给赵美娟使眼色。
赵美娟生气得瞪了女儿一样,到底还是问了下武冬旭家里的情况。
当听说,他家里没有什么亲人,一穷二白的时候,脸色顿时又垮了下来。
君雨菲见状,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意思是让赵美娟看在自己肚里“宝宝”的份上,对武冬旭好点。
赵美娟又瞪了她一眼:“知道你怀了!要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和这个穷小子坐一起?”
武冬旭一脸懵逼:“怀什么?”
君雨菲忙道:“怀了你的宝宝啊。”
武冬旭:“……”
君雨菲悄悄地掐了她一把,又暗搓搓地给他递了个眼色。
武冬旭大概明白过来了,尴尬的坐立难安。
就在这时,赵美娟的眼神不经意地一撇,顿时被武冬旭的腿给吸引住了。
武冬旭的义肢是林星瑶给他弄的最好的义肢,和身体贴合度高,走路几乎看不见缺陷。
而此刻坐下的时候,裤脚被提起了一点,露出了一节义肢。
赵美娟心头一惊,猛然地站了起来,指着武冬旭的腿:“你你你……你的腿……”武冬旭心里有些难受,但还是大大方方地把裤子撩开了一截:“阿姨,我前几年因为意外断了条腿。不过现在装了义肢,并不影响工作和生活。”
君雨菲也帮着道:“我们前几天还一起去爬山呢。这也没什么,妈你别大惊小怪的。”
赵美娟尖声道:“都断了条腿了,还叫没什么?我女儿漂漂亮亮的,又是千金小姐,怎么能配个残废?不行,我绝对不允许!”
武冬旭还想再争取争取,可赵美娟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让人家知道,我的女儿跟了一残废,我面子都丢光了!分手,立刻分手!”
君雨菲摸着肚子道:“妈我……”
赵美娟嚷道:“有了孩子又怎么样?打掉!身体不好,我给你调养。你和他不可能,我绝对不同意!一个残废,有什么资格娶我女儿?你们不嫌丢人,我还觉得丢人!你还坐着干嘛?还不给我滚蛋!非要让人轰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武冬旭自然不好再赖着不走,闷声不吭站起来就要走。
君雨菲追着他到了门口,眼巴巴地望着他:“小武哥哥对不起,我……”
武冬旭努力地冲她微笑了下:“没事,我能理解。放心,我不会放弃的!”
说着他还伸手摸了下君雨菲的肚子:“毕竟你连假怀孕的谎话都能编了,为了未来的孩子,我也不能放弃啊。”
这话把君雨菲逗得一乐。
可越是如此,她越是心疼武冬旭。这么好的小武哥哥,怎么能让他受委屈呢?怎么能不被人喜欢呢?
屋里,赵美娟还在那喊着:“菲菲你给我回来!你要是敢和他走,我就和你断绝母女关系!”
君雨菲道:“小武哥哥,你能不能去车里等我?我再和我妈说几句话。最多十分钟我出来找你。”
“好。”武冬旭叮嘱了句:“好好沟通,别生气。”
等君雨菲再回到客厅的时候,赵美娟还气呼呼地一口一个残废说个不停。
“妈妈。”君雨菲脸上的笑容消失,语气淡淡地道:“本来我还担心你出狱后会过得不好。不过今天看过之后,我觉得我的担心是多余了。既然这样,我想你应该也不再需要我这个女儿了。”
赵美娟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君雨菲道:“没什么。我要走了,和您说一下,希望您以后好自为之。”
赵美娟听出她语气不对,忙道:“怎么,你是要和我断绝关系吗?为了那个残废?”
“他不叫残废!”君雨菲一本正经地纠正:“他叫武冬旭。有正经工作,还救过我。要不是他,你女儿早就死了!”
“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也不太在乎我的死活。你在乎的从来都是您的面子。既然我找的男朋友让你觉得丢人了,那以后我们就不会再出现在您面前。”.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赵美娟一把给拽了回来:“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为了个男人,你居然不要你妈了?”
“是你不要我们!”君雨菲痛心疾首地道:“妈,我以为你这次从监狱里出来能洗心革面。可是你看看你现在,还是跟以前一样。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你凭什么瞧不起小武哥哥?他身体是有缺陷,可人家的工作又不差,还有一身本事。最重要的是,为人特别正直。之前宋白煦开价几百万想挖他,他都不为所动。连我二哥那样的男人,都对他另眼相看。也就是你,把块宝玉当石头!我要是听你话,我这辈子就毁了!”
一口气说完后,君雨菲甩开赵美娟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赵美娟气得直跺脚,尖锐的声音咆哮着:“君雨菲你个不孝女!真是孽障啊,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君雨菲和武冬旭从赵美娟那边出来后,又回到了君家。
别看君雨菲话说得决绝,可事后还是有些难过。毕竟赵美娟是她亲妈,自小感情深厚,哪是那么容易说抛就抛的?
林星瑶看出她情绪不对,便把她叫到一边问情况。
君雨菲就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把事情都说了个遍。
末了,还气呼呼地道:“她看不上就看不上吧,居然还当着小武哥哥的面前一口一个残废地说着。多伤人心啊!”
林星瑶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不错啊,你果然长进了不少,还知道什么话伤人,什么话不该说。和你妈吵架的时候,还会把小武打发走了再吵,还是很有脑子的。”
君雨菲小声地道:“我是个淑女,不能让小武哥哥看到我凶巴巴的样子,要不然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林星瑶:“……”你以为他没看过吗?
她又试探着问道:“你真决定和赵美娟断绝母女关系?”
君雨菲道:“先跟她冷一段时间,让她知道我的决心。她要是还不答应……哎,不答应就不答应呗,反正我户口本在我这里,不影响将来结婚。”
连结婚登记的事情都提前想好了,看来这个丫头的决心很大。
这样也好,不然和赵美娟那样的人处一起,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事情呢。
林星瑶又寻思道:“奇怪了,赵美娟和你爸离婚后就没有收入,有段时间还要靠你养着。这次刚出狱,哪来的钱住那么好的房子?”
君雨菲道:“我也奇怪啊。那个小区的房子,就算是租的,一个月也得大几万。”
林星瑶问:“你没问她钱哪来的吗?”
君雨菲猛地一拍脑门:“我给忘了!哎呀,我当时都给气糊涂,根本顾不过来问。”
林星瑶:“……”
刚还觉得这丫头开窍了,结果立刻就打脸。
客厅里,武冬旭耷拉着脑袋,有点垂头丧气。
君玄夜从楼上下来,见他这副模样,就过来问了情况。
得知他居然是因为得不到赵美娟的认可而烦恼时,君玄夜不屑地道:“你不用管那个女人,就当雨菲是没妈的孩子。”
武冬旭想摸了摸自己的腿,问道:“君总,您……真的也不介意吗?菲菲长得漂亮,性格又单纯开朗,追求他的男人肯定不少。我……”
“你什么?”君玄夜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我认识的武冬旭可不是个自卑怯懦的男人。”
武冬旭自嘲的笑笑:“我是觉得自己配不上菲菲。”
君玄夜道:“君雨菲觉得你配不上她吗?只要她没有那么想,你又何必妄自菲薄?不就是缺个腿吗?总比缺脑子的人强多了”
武冬旭:“……”总感觉君总是在内涵谁没脑子似的。
他又试探着问:“君总,你真放心把妹妹交给我?”
君玄夜冷笑:“放不放心,她不也是你的人了吗?”
武冬旭挠了挠脑袋憨憨地笑着,感觉怪不好意思的。赵美娟因为女儿的事情正在生气。
这时候,房门的密码锁被人打开,走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
赵美娟一看到他,顿时跟找到了靠山一样,滔滔不绝地把君雨菲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男人皱了皱眉头,不高兴地道:“雨菲来过了?我不是和你说过了,暂时不要见任何熟人,免得打草惊蛇。”
赵美娟当即就有点不高兴了:“你是我儿子,菲菲是我女儿,哪个不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还能一直不见她?现在好了,为了这个男人,你妹妹连我这个妈都不要了。真是气死我了!”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赵美娟的亲生儿子君梓豪,也曾是君家的三少爷。
后来在和君玄夜争夺海外公司资产中惨败,并因为和邪恶的屠夫组织有勾结,受到警方的通缉,因此一直躲在国外不敢回来。
只是一段时间不见,如今的的君梓豪如同变了个人一样。
他皮肤粗糙黝黑,眼神也冷锐了几分。脸颊上还多了一块斑驳的疤痕。那是被子弹擦过脸颊形成的疤痕,如果当时子弹再偏一点点,他就要命丧当场。
原本养尊处优的豪门大少,却在外亡命奔逃,好几次差点一命呜呼。好在他运气不错,死里逃生之后,反而碰到了贵人,如今已经今非昔比了。
听着赵美娟喋喋不休的唠叨,君梓豪有点不耐烦了:
“好了我知道了。放心吧妈,雨菲的事情我会帮你想办法,保证不会便宜外人。”
得了儿子的许诺,赵美娟便放下心来,问道:“儿子,你不是说要带妈妈出国享清福吗?要不然,把你妹妹也带去吧。她跟着君玄夜和林星瑶那俩夫妻,胳膊肘往外拐,越来越不听话了。”
“可以,都听妈的。”赵子豪淡淡一笑:这次回来要办的事情,本来也和君雨菲有关。
赵美娟笑得更欢了:到底还是儿子好啊!
春节里,一般家庭都要走亲戚。
但是君家亲戚不多,多是些远房亲戚,早早就送来了年礼。
君玄夜是个冷性子的人,只是让底下人回个礼就了事,并不需要挨家挨户地走亲戚。
林星瑶这边就更省事了。她父母都不在了,其他亲戚也多年没有往来过。
因此,从初一到初三,两个人都窝在温暖的家里过着甜蜜的二人世界。
初四,下了几天的大雪已经停了,可天还冷得很。
君玄夜就提议,“中午吃火锅吧,热热乎乎的适合冬天。”
林星瑶道:“你给家里的佣人都放假了,小武和菲菲跑出去约会了。就咱们俩,吃火锅不热闹。东西少了,吃不尽兴,多了又吃不完太浪费了。”
就在这时,宋白煦拉着祝小雯来了,说是给君玄夜和林星瑶拜年。
君玄夜冷眼瞅着宋白煦:“空着手,你也好意思来拜年?才几天没见,你倒是越来越抠门了。”
宋白煦哈哈一笑:“我掐指一算,你家储藏室里早就堆满了年礼,我就不再往里面添累赘了。”
君玄夜眉头微挑,眼眸闪过一丝狡猾的光,“你怎么知道我储藏室里的东西堆没堆满?”
宋白煦道:“那不是废话吗?你的下属、远亲,还有生意上的朋友,哪个不巴结你?春节多好的送礼时节,怎么可能漏了你?”
君玄夜道:“你不信的话,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赌你家储藏室有没有年礼?”宋白煦觉得好笑极了:“这也太滑稽了。”
“那你敢不敢赌?赌一个亿!”
宋白煦刚想说“好”,一听到“一个亿”,顿时就警惕了起来:“你是不是又准备坑我?你就算要薅羊毛,也别盯着我这一只羊薅啊!”
君玄夜笑了:“你都承认自己是羊了,当然得盯着了。一句话,赌不赌?”
宋白煦总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可他莫名地又有些不甘心,思索着道:“虽然吧,我觉得你肯定藏了阴谋诡计。但要说,君家穷到连个年礼都没有,那我肯定不信。”
“这么说,你是答应赌了?”
“就赌一百万吧。小赌怡情,大赌伤感情。”
主要是被君玄夜坑怕了,宋白煦学会小心谨慎了。
君家的储藏室非常大,位于地下一层。有冷藏室、有恒温室,加起来有好几个,比一般人家的住宅还大很多。
往年,储藏室里都摆着各色物品,取之不尽。到了年关,送年礼的人多,偌大个地下室都被塞得满满的,经常拖到过期也没用上,然后直接丢掉。充分地演绎了,什么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可此刻,当宋白煦看着空空荡荡,连个礼盒包装都没有的储藏室,顿时傻眼了。
“不是吧?君玄夜,你现在已经混到没人送礼的份上了吗?”
君玄夜道:“一百万,支票还是转账?”
宋白煦还不甘心:“你们君家是不是把储藏室放到其他楼层了?寻常人家都有几个年礼收,君家不可能这么凄凉。”
可当他楼上楼下跑了个遍,累得气喘吁吁的,都没有再找到其他的储藏室时,他才不得不信。
林星瑶看不过眼,给他解释道:“本来是有不少年礼的,家里也没多少人,放着坏了也可惜,我们就把东西捐出去了。昨天快递才拉走的,满满两大车。还别说,现在的快递挺敬业的,大过年的还来收件。”
宋白煦:“……”
果然还是被君玄夜给坑了。
他悲愤欲绝地指责着君玄夜:“大过年的你还坑我,你是朋友吗?是兄弟吗?是人吗?”
林星瑶轻咳了一声,提醒道:“最后一句收回去,不然我不管饭了。”
君玄夜则把宋白煦放在桌上的手机递了过去:“还是转账吧。操作方面,现在就弄。怎么还不动,想耍赖?”
宋白煦只好接过自己的手机,一边操作转账一边后悔得不行:“早知道我就该听小雯的话,去超市随便买几个礼盒拎来。一百多万都不知道能买多少礼品了。”祝小雯有点替宋白煦心疼,于是悄悄地对林星瑶道:“能不能和君总说一下,别坑宋白煦了。他赚钱也怪不容易的。”
林星瑶取笑她:“现在知道心疼你男人了?”
到底还是对君玄夜说:“玩过闹过算了,把宋白煦的钱还回去。要不然,小雯都不敢进我们家门了。”
祝小雯道:“那倒不至于为这事不敢进门,我可以自己来。”
宋白煦忙接话道:“那还是算了,为个一百万不进君家的门,也有点吃亏。我说君玄夜,你已经那么有钱了,十辈子都花不完,还要那么多钱干嘛?”
君玄夜道:“我最近筹划搞一个慈善基金,专门用于投建贫困地区的学校。钱财方面当然是多多益善。你也别觉得亏,你的一百万我也会投入基金会里,算是帮你积德了。”
宋白煦好奇起来,仔细地问了,便也认同地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确实是一桩善事。”
几个人聊着聊着,转眼间就到了饭点。
宋白煦四下张望着:“怎么还不开饭?我都饿了。”
林星瑶站起来道:“我们刚才还愁两个人吃火锅不够热闹,正好你俩就来了。汤底都提前煲好了,我去把食材摆出来,一会儿就能开饭了。”
“你俩在这里坐会儿,我去帮忙洗菜。”君玄夜说完就跟着林星瑶一起去厨房。
祝小雯坐着无聊,干脆也去厨房帮忙洗菜。
宋白煦一人孤零零地坐在客厅里索然无味。最后,也干脆跟着下了厨房。
人多力量大,不到半小时就把一顿火锅给弄好了。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和寻常人家一样,涮着火锅,吃得热火朝天。偶尔斗几句嘴,相互挤兑一番,也是别有味道。
初五,林星瑶和君玄夜一起回了趟荣城,给林家父母扫墓。
初六,君玄夜要去疗养院看望君哲远和姑奶奶。
林星瑶不待见君哲远,但是对君家的那位姑奶奶还是非常好感的。于是就也一起去了疗养院。
刚走进大厅,远远地就听到姑奶奶训斥人的声音:
“臭小子,不好好读书,谈什么恋爱?让你不听,让你不听话!”
伴之而来的还有砰砰的敲击声,拐棍一半打到家具上,一半敲到了人身上。
那被打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君玄夜的花心父亲君哲远。
君哲远一边捂着屁股跑,一边喊着:“姑!姑你别打了!我都一把年纪了,早就毕业了!”
“还狡辩!我都瞧见了,你昨天和小刘说悄悄话,还摸人家手了!有那心思,不知道好好学习,将来怎么管理家族企业!”
一段时间不见,姑奶奶精神头是越来越好了,居然都能小跑几步,硬是追上了君哲远,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揍。
君哲远看到君玄夜,如见救兵,躲在他后面祈求道:“儿子,我知道错了。你把我放出去吧,这个疗养院再待下去,我非要疯了不可。你姑奶奶老年痴呆,非逼着我读书。我都五六十的人了,还读哪门子的书?”
“对啊!十五六岁的年纪,不就是读书用功的年纪吗?”姑奶奶中气十足地吼完了他,又对君玄夜道:“大哥,这小子的课本都不知道丢哪里去了。你让人给他重新买份课本,我亲自盯着他读书!”
这是把君玄夜认成了君老太爷!
见君哲远一脸怪异地瞪着君玄夜,姑奶奶上手就是一个巴掌呼过去:“瞪什么眼?连自己老子都不认识了?”
君哲远欲哭无泪。
林星瑶好奇地道:“小刘是谁?”
姑奶奶就指了指不远处正在修建花草的,五十多岁的护工,“喏!就是那个。”
当初君玄夜为君哲远安排的这个疗养院,在私人岛屿上,不光地理位置偏僻,而且岛上的人都是些男护工。
直到姑奶奶住进来之后,这才挑选了几个五十上下的女护工,为了方便照顾。
想不到,君哲远居然这么重口味,连大妈都不放过。
君哲远又气又恼地辩解:“我再怎么也不可能看上一个又老又丑的护工啊!我又不是牲口,是女人就上!我就是打听下,补给的船什么时候到,我好……”
说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说漏嘴了,急忙捂住了嘴巴。
君玄夜冷笑:“原来你还惦记着逃走啊。就算让你离开这里,你觉得凭你自己的本事,你在外头能活几天?”
说完,也不理会君哲远的辩解,吩咐手下的人道:“把高中三年的全套课本全部买来,还有四书五经也要,适合修身养性。就让姑奶奶盯着他好好用功!”
姑奶奶乐得眉开眼笑:“该!还是得你老子来了治得住你!”
从此之后,君哲远不光要饱受姑奶奶的棍棒欺压,还要被四书五经压榨。生活辛苦而充实,也无暇去想女人了。
从疗养院回来,林星瑶和君玄夜就直接搭乘航班飞去了t国,给森格拉元帅拜年。
森格拉元帅非常高兴,留着他们在城堡里住了几天才放他们离开。
等回到了国内的时候,已经是大年初十了。
君氏恢复上班,君玄夜一大早就出门了。
林星瑶也去了基地。
大部分队员假期还没有休完,只有少数几人回来。
林星瑶在基地里呆了大半天,下午也没什么事,就先回去了。
刚走出基地的时候,白狼从后面追了过来:
“头,下午有事吗?”
林星瑶立刻提起十二分的警惕:“你不会是让我再去你家,假扮你女朋友吧?绝对不行,我老公真会生气的。”
白狼笑了笑:“我妈本来是想让你去家里吃饭的。就是考虑到你会尴尬,君总那边也交代不过去,所以我都和我妈说清楚了。”
“那就好。”林星瑶轻舒了口气,又问:“你妈没生气吧?”
“她当然生气了,差点晕了过去。”白狼很无奈地道:“可也没办法啊,你都名花有主了,也不好逼着自己儿子去当婚姻破坏者。再说了,我也不喜欢你这样的女汉子。”
林星瑶气得踹了他一脚:“说话就说话,不许贬低人!”“阿姨能想通就好,她那样的身体,你以后还是少刺激她。”
白狼道:“我知道我知道。所以她让我去相亲大会,我也只好答应了。哎,本来对着一个相亲对象就够头疼的,现在好了,弄一群人在一起,还不知道要尴尬成什么样子。”
“阿姨居然让你去相亲大会?”林星瑶表示很震惊。
白狼也很无奈:“她说怕我以后真成光棍了,所以给我报名了相亲大会。据说是女多男少的那种,男人的成功率是百分之九九。我妈说了,这次要还找不到媳妇,就让我以后都别进家门了。”
林星瑶:“……你妈太狠了!”
说到这里,白狼自己都觉得心酸无比:“我决定放弃抵抗了。就从相亲大会上随便挑一个算了。但是我又怕自己眼光不大好,所以想让你帮我去看看,给我挑一个过得去的。”
林星瑶道:“你决定妥协了?不等之前那个在国救下的女孩了?”
白狼苦涩地摇了摇头:“我和伊兰大概是有缘无分吧,这么多年了,杳无音讯。”
林星瑶问:“她叫伊兰?名字挺好听的。”
白狼笑说:“是挺好听的,就是重名太多了,想找都找不到。”
他语气虽然轻松,可话里话外都是无奈。
林星瑶错开了这个话题,玩笑道:“多参加下相亲也好,保不齐就遇到合适的了。不然你把队里其他的光棍拉去,组团找对象。”
白狼忙道:“那不行。我好歹是个副队长,让底下人知道这些事情,以后我白狼威信何在,还怎么服众?”
林星瑶呵呵:“你以为他们背后没议论过你?我上次不小心听了一耳朵,他们说你年纪越大脾气越坏,很有可能是内分泌紊乱,需要赶紧找个对象平衡一下。”
白狼脸色一沉,吼道:“哪个兔崽子说的?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林星瑶笑了笑:“算了,为了队里战士不再被虐,我还是陪你走一趟吧。”
白狼参加的相亲大会,安排在露天的草坪上。
周围彩灯、气球,还有轻柔的音乐,把整个会场布置得温馨而浪漫。
唯一的不好的,大概就是天气太冷了。毕竟前几天才下雪,草地有些地方的积雪都还没有化掉。
傍晚的寒风一吹,林星瑶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穿了厚实的羽绒服,其实还算好。
在场不少女嘉宾为了彰显身材,衣着单薄,寒风下瑟瑟发抖,真有种我见犹怜的动人之姿。
林星瑶作为家属,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的男女嘉宾们互动,倒是也不无聊。
只是瞅来瞅去,没瞅见特别优秀的适合白狼的姑娘。
主要是白狼一看就是特别勉强的在应付着,连在台上和姑娘们互动做游戏的时候,都是一脸生无可恋。
好不容易熬到相亲宴临近尾声。
林星瑶眸光不意地一瞥,忽然看到一个人从舞台后面一闪而过。..
看身影好像是……君梓豪!
君梓豪当初和屠夫组织勾结,目前还是国际通缉犯。
居然这么大胆子,敢回到z国!
林星瑶当机立断地追了出去……
白狼应付完了台上事情,下来找了林星瑶的时候,却发现她的座位上空了,手机却遗落了下来。
恰好这个时候,君玄夜的电话打来了。
白狼还以为林星瑶去洗手间了,就想着等她回来了再回电话。
可等了十来分钟,相亲大会都已经宣布结束,嘉宾们纷纷开始退场。林星瑶还没有回来。
白狼正奇怪的时候,君玄夜的电话再度打来。
林星瑶早上出门的时候,说过今晚会早点回来。
可等君玄夜到家,也没见她回来,打电话又一直不接。
好不容易电话打通了,传来的却是白狼略显焦虑的声音:“君总不好了,队长突然失踪了。”
“突然失踪是什么意思?”君玄夜的心顿时就提了起来。
如果是一般人,短时间失联,或许君玄夜和白狼都不会那么紧张。
可林星瑶不一样。
她时常要出危险度极高的任务,自然也会有不少仇家。
平常,除非是在基地或者出任务不方便的时候,否则不可能无故失联。
因此,不管是君玄夜还是白狼都紧张万分。
“监控调到了吗?”君玄夜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衬衫,连外套都没顾得上拿就匆忙往外走。
“我刚刚调到,从监控上能看到队长匆匆忙忙地去了舞台后面,没多久就出现在车库里,然后车速飞快地走了。好像遇到了什么紧急的事情。”
“除了手机之外,还有什么能联系上她的方法吗?她不是随身带着个通讯器吗?”
“她的通讯器是直接连接到基地的,我让基地的值班人员联系试试。”
……
时间退回到林星瑶刚刚追出去的时候。
因为情况紧急,她来不及知会白狼,一路追到了偏僻的小巷子里。
巷子里停了辆车,车里两个人影依稀在谈论着些什么。
不多久,君梓豪从车里出来,扭头看了林星瑶,笑了笑:“二嫂,好久不见。”
林星瑶冷笑着走近:“你倒是很大的胆子啊,还敢回国,不知道国内警方也在通缉你吗?说吧,是我绑着你去警察局,还是打一顿再押着你去?”
君梓豪道:“二嫂啊二嫂,那么久没见,你还是这种直爽的脾气。你以为我还是当初的君梓豪?”
说完,他拍了拍手,巷子里窜出来十几个凶神恶煞的保镖。
君梓豪略带得意地道:“我还以为二嫂是多么聪明的女人呢,没想到随便下个钩子你就敢单枪匹马地咬上来。”
“对付你这几个人,我不需要浪费太多脑子。”林星瑶说着脱下高跟鞋,随手掰断鞋跟,再重新穿上,语气格外轻蔑:“是一起上,还是车轮战?”
“真是个狂妄的女人,给我好好教训她!”君梓豪一声令下,他的保镖就吆喝着冲杀了过去。
君梓豪则退开两步,坐等好戏开始。
他知道君玄夜不好对付,唯一的弱点就是林星瑶。因此,他故意在林星瑶面前出现,吸引她追来,进入自己的事先设下的埋伏圈。
她果然上当了。
一想到接下来,这个狂妄的女人会被揍的很惨,君梓豪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可笑不过三秒,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君梓豪一脸震惊地看着林星瑶。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练就的身手,出招快如闪电,力气大得出奇,一拳头就把一个保镖给打飞了。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十几个凶神恶煞的保镖在她手下就跟纸糊的一样,不堪一击。
林星瑶揉了揉拳头,慢慢地朝君梓豪走进:“现在该你了……”
君梓豪立马就慌了神,忽然间又想到了什么,急忙从车里拿出了东西,丢在了林星瑶的脚下。
咋一看,是一条人腿,再细看才看清只是个义肢。义肢的脚上穿着双耐克限量版的运动鞋。
那运动鞋还是君雨菲特意从国外买来送给武冬旭的,价值好几万,说是脚感特别舒服,适合他穿。
所以,这个义肢是武冬旭的!
最近两天,君雨菲和武冬旭都没来过君家。
林星瑶还道他们小情侣忙着约会,没想到,武冬旭居然出事了!
君梓豪立马又得意了起来:“我听说,那个姓武的是你带来的人?什么东西,居然还敢觊觎我妹妹。装条假腿,就以为和正常人一样了。我呸!”
林星瑶暗暗捏了捏拳头:“他被你抓走了?”
君梓豪嘿嘿的阴笑着:“本来,那种癞蛤蟆我可以一脚踩死。但是,我觉得那样好像太便宜他了。至于,他是死是活,那就要取决于你了。”
林星瑶怒不可遏,“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得了我吗?”
“当然不会。”君梓豪笑了笑:“二嫂你骁勇善战,我这几个手下根本不够你打的。我也没想着威胁你干什么,只是单纯地看那姓武的不爽,想要他不得好死。”
“你不是想知道他在哪里吗?”他说着拿出了个手机,把手机上的视频给林星瑶看。
视频里,几个人抬着昏迷的武冬旭,悄悄地靠近了一辆大型货车。把人往车里一丢就急忙走了。
不多久,装货的工人往货车车厢堆上了一箱箱的货物,浑然不知道车里还有个大活人。就这么锁车、启动,不知行向何处。
君梓豪道:“看清楚了?那是一辆冷藏车,用来运输冷冻物品,货箱里的温度非常低。等货车到达目的地,装卸工发现里面的多了个人时候,他早就成了一具冰尸。”
君梓豪说着还看了看手表:“现在车应该刚刚出发,你可以考虑抓住我之后,再去追车,说不定那时候,人还没有冻成冰棍。”
他说着已经拉开了车门,坐进了车里,还不忘冲着林星瑶摆摆手:“如果你不抓我,那我就先走了。希望,后会有期!”
林星瑶恨不能把君梓豪撕成粉碎。可他身边还有两个保镖,对付不难,只是太花时间了。
武冬旭那边情况紧急,哪怕晚一分钟,都可能是生死之隔。
没办法,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君梓豪扬长而去,不敢多做犹豫,她火速地奔到停车场,开车去追。
同时,她开启了通讯器,联系了基地的值守人员:“立刻帮我查到J332XXX车牌的运输车的出发地、行经路线,以及最终目的地!通知沿途的交警,帮忙拦截!”
“是,队长!”
基地那边的动作非常快,很快就给出了回复:“队长,J332XXX从城东出发,十分钟前已从生鲜货运公司出发,即将行驶到高速路口。已通知高速路口的交警协助拦截。”
林星瑶闻言稍稍松了口气。
基地那边又道:“副队和君总刚才一直在尝试联系您,需要告知他们您的情况吗?”
林星瑶一脚油门踩到底,道:“把信号切给君玄夜,我和他说。”
信号一切过去,就听到君玄夜焦急的声音传来:“瑶瑶你去哪里了?白狼说你失踪了,到底怎么回事?”
林星瑶就把刚才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怕君玄夜担心,她道:“高速路口已经部署了人员拦截,应该没事。你不用担心,在家里等我回来。”
可君玄夜又怎么可能不担心:“你刚才说是城东的高速路口是吧?我现在也在开车,距离高速口比你还近一些。等下在那边会合。”
“也好。”
刚和君玄夜切断了电话。
大约十分钟后,林星瑶的车子就到了城东高速路口。
交警已经来了不少,陆续开始布置路障,准备拦截。
君玄夜比林星瑶早到半分钟,见林星瑶来了,他赶紧道:“运输车还没有过来,小武应该没事,放心吧。”
林星瑶点了点头:“等救出了小武,我必要把君梓豪那浑蛋撕成粉碎!”
正说着,前方远远地能看到一辆白色的冷藏车,往高速路口驶来。
司机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吹着口哨,忽然发现前方的路口上停了好几辆警车。交警挥舞着指挥棒,示意他停车。
司机自言自语道:“大白天还搞突击检查?闲得没事干!”
他正准备停车配合检查,可无论怎么踩刹车,车速就是降不下来。
不等司机反应过来,车子砰的一声撞开了路障,要不是旁边的交警躲得及时,也差点被卷进车轮。紧跟着,车速一点不减,直接把收费站的栏杆都给撞飞,呼啸而去。
林星瑶一见这情况,立马跳上了车,君玄夜也紧跟着上了副驾驶。
她的车技自然不俗,车子又是特殊改装车,提速、性能各方面都是一流。很快就追上了那辆货车,并驾齐驱。
摇下窗玻璃,林星瑶大喊:“停车!立即停车!”
司机惊慌失措,大喊着:“我停不下来,刹车失灵了。救命,救命啊,我不想死!”
林星瑶恼火骂道:“君梓豪真特么的阴毒!”
她开启了车载喇叭,隔空对司机喊道:“你先镇定下来,别慌,我们会帮你的。”
司机已经是满头大汗,听到了林星瑶的话,可生死一线的时刻,他根本镇定不下来。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本能地被恐惧支配着。
林星瑶喊他:“先要稳住方向盘,不要慌,千万不要随便发生碰撞。”
司机却突然呼吸急促了起来,脸色发青。林星瑶说了什么,也根本听不见,只觉得一颗心跳得越来越快,几乎要蹦出胸腔。林星瑶隔着距离也发现司机脸色不对劲,“他不会心脏有问题吧?”
“估计是。”君玄夜道:“他可能坚持不了太久了,再下去会车毁人亡。”
林星瑶对君玄夜道:“我把车靠过去,你帮我把方向盘稳住,我翻到货车上去。”
君玄夜神色大变:“你疯了!那可是一辆失控的货车!”
越是这种时候,林星瑶反而极度地冷静了下来:“我车技还不错,没关系的,我能应付,不会有危险!”
君玄夜还想在劝,林星瑶吼了句:“没什么好考虑的,那车上可是有两条人命!小武当初救过我,这次也是因为我们才被君梓豪记恨上。不管怎么样,我必须要救他!”
君玄夜狠了狠心,答应了下来。
林星瑶将车子往货车旁边靠了过去,两车并行,保持相同的车速。
“可以了,你帮我把方向盘把住,我出去后,你再坐到驾驶位上……”
话到一半她方才意识到不对劲,君玄夜已经抢先一步翻出了车外,从车顶绕到靠近卡车的那一方。
林星瑶气恼万分:“君玄夜,谁让你私自过去的。你给我回来!回来!”
高速之下,逆风和惯性的作用下,让君玄夜每挪动一步都异常艰难。
好在君玄夜的身手不俗,慢慢地在车顶稳住了身形,然后瞅准了机会,跳到了平行的货车上。恰好一个颠簸,君玄夜差点被甩下车,还好他及时扒住了车门,又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稳住了身形。
君玄夜吩咐司机:“稳住方向盘,然后慢慢地挪到副驾驶!”
司机强忍着心头的剧痛,照着君玄夜说的去做。
君玄夜瞅着机会,跳进了驾驶室里,接过方向盘,算是成功了第一步。
林星瑶在旁边看着,简直就是大气都不敢出。
即便是现在,他成功获得了货车的驾驶权,但能否顺利控制住车辆,依然是个未知数。
林星瑶急切地问:“君玄夜,车况怎么样?”
君玄夜道:“油箱是满的,没办法靠耗尽油量停下来。”
他一边说,手上一边快速地按下危险警报闪光灯。同时狂按喇叭及时示警,好让前方的车辆及时注意到危险,切换车道避开。
这个时候,交警方面也通过车载联络系统,把高速上的路况和林星瑶说清楚了。
林星瑶再用扩音器转述给君玄夜:“前方五公里地方有降速板和阻力桶,你让车辆撞击降速板和阻力桶,先把速度降下来,然后再靠右开进避险车道,可以适当用车辆侧面撞击、摩擦护栏,进一步降低速度,再利用牵引力使车辆停下来。千万小心!”
已经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司机服用了药物后,心脏的骤痛才刚刚舒缓了过来,一听这话,顿时又急得大叫:“不能撞车啊!我听说阻力桶六千一个,还有沿途的护栏五千一米,赔不起啊!”
君玄夜吼道:“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说话间,前方已经出现了大量色泽鲜明的阻力桶,君玄夜二话不说,直接朝上面装了过去。
几十个巨大的阻力桶纷纷被撞飞,车子也在剧烈的撞击下格外颠簸,好在速度因此也降低了下来,只是依然无法停止。
司机抹着额头的冷汗问:“刚才撞了几个桶,你数了没?要赔多少钱?”
君玄夜没有搭理他,按照林星瑶的指示,把车子拐进了右边的避险车道,然后用车的侧面去和护栏碰撞——
在尖锐刺耳的滋啦声中,车子的速度进一步降低。
司机大叔捂着胸口数着:“10米、20米……100米、200米……妈呀赔不起了啊啊啊啊啊!”
“砰!”车子最后撞开了一段护栏,扎进旁边的绿化带,一段惯性之后停了下来。
君玄夜也在惯性的作用下,一头磕到方向盘上,被弹出的安全气囊给震得晕晕乎乎的。
直到耳边听到林星瑶声声的呼喊,他才回过神来,忙道:“快去看看武冬旭怎么样了!”
后面的救援车辆也已经赶到了。撬开了后车厢,找到了冻得浑身颤抖、脸色发青的武冬旭。
他在汽车猛烈撞击的时候就醒了过来,被救出车厢后,裹上大衣好一阵子才缓过来。
林星瑶过来见他情况还好,便问他是怎么被君梓豪给抓到的。
武冬旭却是急切地抓住林星瑶的手道:“快救菲菲!他把菲菲也抓走了!”
君玄夜也从车里下来了,闻言急忙问道:“君雨菲怎么了?”
君雨菲春节这几天和武冬旭在一起吃喝玩乐,小日子本来过得十分潇洒。即便赵美娟反对,她也不管不顾,想着冷一段时间,让赵美娟看到自己的决心再说。
没想到昨天晚上,他们俩看完电影出来,突然遇到了君梓豪。
君雨菲看到君梓豪的时候很意外。她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这位逃亡国外的同胞哥哥了。
君梓豪笑嘻嘻地冲她招手:“傻丫头愣着干嘛?连你哥都不认识了?上车说话!”
君梓豪的事情,君雨菲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他和二哥的争斗中落败,且还因为做了点违法的事情,不敢回国内了。
作为君家唯一同父同母的兄妹,他们二人的感情自小就特别好。
君梓豪的一句“傻丫头”,更是让她想起儿时相处的点点滴滴。
于是君雨菲没做多想,就上了君梓豪的车。
武冬旭见状自然也跟着上去了。
不同于赵美娟的狗眼看人低。
君梓豪一开始表现出来的是兄长的和善,得知武冬旭是君雨菲的男朋友,还亲热地叮嘱他:“我妹妹脾气不大好,都是从小娇生惯养,被宠坏了。你凡事多担待,她要是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她!”
一路笑语晏晏,直到汽车开到了目的地,君梓豪突然变了脸色,和君雨菲说给她物色了一段好姻缘,让她和武冬旭一刀两断。
武冬旭意识到不好,就想反抗,却被事先埋伏在这里的人给打晕了,再醒来时就已经在货车里了。而君雨菲也不知去向。林星瑶听到这里,立即联络基地那边,查询关于君梓豪的一切,希望能找回君雨菲。
得到的消息却是君梓豪已于十分钟之前离开了国内。而君雨菲和赵美娟母女俩,则是从前一天就坐上了飞往d国的航班。
想来这一步步的计划都是君梓豪设计好的。
他不光想要害死武冬旭,还意图让林星瑶眼睁睁地看着他死。最好在解救的过程中,再出点意外,多拖个人当垫背就更加好了。
“小武,你先去医院。菲菲是君梓豪的亲妹妹,赵美娟也去了,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后面我会想办法把她救出来。”林星瑶把武冬旭送上了救护车,扭头看到君玄夜冷着脸,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林星瑶问道:“你刚才没受伤吧?这种事情是我擅长的,你不该替我冒险。”
“不能再有下次!”君玄夜只觉得一阵后怕,如果是林星瑶在车上他必然比自己亲自上阵更加紧张。
还有君梓豪那浑蛋!居然敢来找事,看来之前没对他赶尽杀绝是个错误。
林星瑶仔细地看了下君玄夜,确定他完好无损,方才放心:“君梓豪莫名其妙带走了菲菲,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而且他哪里不选,偏偏选择d国,那个国家……”
北极星组织是个国际性的组织,成员都是各国培育出来的精英。受到世界多国官方的认可,享有特权的同时,也会在各国发出求救的时候给予相应的帮助。
比如当初的g国乔治,和h国的李总统,都是因为有些事情自己不方便出面的时候,请求北极星组织派人救援。
但是d国并非北极星的盟员国,他们有需求不会向北极星组织伸手,同样的北极星的人在d国也没有任何特权。
林星瑶也没办法借助组织的特权在d国查什么人。
眼下,也只能亲自前去。
君玄夜听到d国两个字的时候,眉头微拧,沉思了一阵子道:“对了,我好像听说过d国的国王和我大爷爷有点交情。先回家去,我再打个电话问问具体的。光靠我们个人,在不熟悉的异国他乡找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林星瑶闻言顿时大喜:“真的吗?那太好了!”
两人在交警这边沟通完后,正要上车准备离去的时候。
眸光不经意地一瞥,就见那货车司机蹲在路边,唉声叹气:“两百多米的护栏、八十多个阻力桶,我怎么赔呀……”
君玄夜走过去,递了张名片给他:“等事故处理完之后,除去保险理赔部分,余下的赔偿款由我来偿还。名片上有我助理的电话,你联系他会给处理妥当的。”
说完,不等司机反应过来,他已经带着林星瑶,驾车离去。
司机拿着名片一看,只见名片的最中间地方写着:“君氏集团总裁君玄夜”几个大字。
“君氏,君氏……”司机反应过来,猛地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难道是首富君氏!还是君总本人!天啊,我居然和第一首富经历了一场生死时速!”
车上。
林星瑶将君玄夜看了又看。
君玄夜即便没有扭头,也能感知道她的目光:“看我干什么?是不是觉得我今天特别帅?特有英雄气概?”
林星瑶笑了笑:“有时候,大英雄和小慈悲同样难得。君玄夜,你真是个好人,你是个……”
君玄夜忙道:“打住打住!不许说我圣父。”
林星瑶一脸就惊奇:“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
君玄夜轻哼一声:“废话!”
他又道:“我也不是多大方,随便给人钱财。那司机只是被我连累,否则君梓豪动手怎么会盯上他的车?再说,撞护栏的是我。那点赔偿的钱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但对一个普通家庭而言,却是非常沉重的负担。”
像君玄夜这样站在巅峰的男人,却能体察到底层人的不易,这其实是非常难得的。
林星瑶正想不吝言语再对君玄夜夸赞几句的时候,却听君玄夜忽然问了句:“对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相亲大会上?”
林星瑶一愣:“啊?什么?”
君玄夜语气明显有了几分变化:“我听说你是跟白狼参加一个相亲大会,然后才遇到君梓豪的。起初担心你安危,我没空多想。现在才想起来不太对劲,你一个已婚妇女平白无故去相亲大会干什么?难道对我不满意,想要再相个对象?”
这醋吃的,真是太突如其来了。
好在林星瑶费了点口舌解释清楚了,暗暗把白狼给痛骂了一阵。
回到君家后,君玄夜就立刻给远在t国的森格拉元帅去了电话。
接到电话,森格拉元帅显得非常高兴,笑呵呵地说:“怎么了?是不是想大爷爷了?不是最近才见过吗?”
君玄夜道:“确实挺惦记您老人家的。记得听医生的话,不要偷偷喝酒。”
森格拉语气微变:“是不是有人向你告状了?”
君玄夜笑笑:“你那边的人,哪个敢打您的小报告?我不过是随便试探一下,果然您偷喝了对吧?”
森格拉哈哈一笑:“你这小子,真是越来越狡猾了。连你大爷爷都敢坑!”
爷孙续了会儿闲话,君玄夜便把话题转到d国上去:“大爷爷,我记得您和d国的国王关系挺好?”
森格拉笑笑:“早些年坐在一起开过会,至于关系有多深、好不好,那就看彼此间利益纠葛的深浅了。你怎么突然问起d国?”
君玄夜干脆也不瞒着森格拉元帅,把君雨菲和君梓豪的事情给说了下。
森格拉闻言,冷嘲道:“君梓豪?就你那个后妈生的儿子?那小子,我当年在暗处见过他一次,表面上看着精明能干,其实心里阴毒着,而且是个薄情寡义的人。没想到他居然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
君玄夜道:“我准备亲自去一趟d国。只是怕异国他乡,一下子不容易找到菲菲。既然您和d国国王有些交情,可否把关系借我用一下,方便我们找人?”森格拉元帅年纪虽大,但很多事情依然看得很通透:“什么交情不交情的,不过就是利益相通时就称兄道弟。利益冲突时候,也能反目成仇。帮你倒是不难,只是恰好d国过些天要举行国际高峰会议,也给我发来了邀请函。我本来准备推掉,一把年纪了,懒得去折腾。你若是公然露面,却不参加会议,怕是不太好。”
君玄夜明白他的意思。不露面的时候,借故不参加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去了人家国家,却不参会,那就有藐视的意思。
“大爷爷,邀请函还给我吧。如果到时顺利找到人,我就不泄露身份,悄悄地去,悄悄地回。如果不顺利,需要我摆出身份,动用官方的力量,那么我自然也会担起少帅的职责。”
森格拉元帅对他的应对能力是绝对信任的,“好。我立马安排人把邀请函给你送去。有t国和你大爷爷给你当后台,你想做什么就只管大胆去干,不要露了怯。”
君玄夜便笑了起来:“我也不是那种会露怯的人。”
第二天,森格拉元帅派来的人直接飞到了z国,不光送来了邀请函,还有少帅的军装也一并带来。说是防备不时之需。
d国的邀请函很特别。那是一张纯金打造的卡片,上面印着d国皇室的标识,最中间刻着“森格拉”的名字。旁边还有几行小字,注明了会议的时间和地点。
林星瑶看到的时候,都忍不住惊叹了一把:“早听说d国皇族有钱,没想到这么富有。连邀请函都是金子做的。还挺沉的,卖了估计能值不少钱。”
君玄夜见她一副财迷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何止是表面的价值。这个邀请函也是身份的名牌,代表了尊贵无上的身份,能在d国通行无阻,也可以得到很多特权。”
林星瑶道:“那还是留着,不卖了。”
当天,夫妻二人就收拾了东西,飞去了d国。
d国邻近沙漠地区,曾经非常贫瘠。近代,得益于石油的开发,迅速脱贫致富。
作为君主制国家,d国自然也有很多的陈规陋习。
比如d国是典型的男权国家。
男性的地位非常高,甚至还能一夫多妻。
而女人则受到诸多限制,外出必须要男性家人陪同,婚姻不自由等等。
林星瑶一到了d国,看到大家上来来往往的大多都是男人,偶尔遇到几个女人,也是都是长袍、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看着都让人感觉十分压抑。
她忍不住道:“d国建设得很现代,怎么女人地位还这么低?”
君玄夜道:“陈规陋习,也不是短时间内能改掉。现在还好了,至少女性在男性的陪伴下还能出门。据说以前,是真正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他突然看了看林星瑶,“来得仓促,忘记给你置办点衣服了。”
林星瑶鄙夷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也要穿长袍带头巾?不干,我怕闷!”
君玄夜道:“当地的文化就是这样,否则走在大街上被指指点点,会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林星瑶虽然脸皮厚,不怕指指点点。但也不想太过招摇,毕竟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找人,不是找事。
好在外国人在d国可以只戴头巾,不蒙面,也算是彼此各退一步。
在富人区找了家酒店安顿好了之后,君玄夜就陪着林星瑶去当地的服装店购买衣物。
女性不能在外面花枝招展,长袍、头巾的款式都大致相同,好看不到哪里去。
林星瑶随便挑了套合身的,当场就换上了。
虽然从头到尾一身黑,可穿在林星瑶身上,却多了层高贵神秘。果然人漂亮,真是披麻袋都好看。
此刻已经是夜晚了,d国的首都依然是灯会辉煌,商场、超市正常在营业,吸引着居民前来。
大约是因为他们所在的是富人区,相对开明些。街上还有不少往来的女性,只是都蒙着脸,看不出本来面目,让林星瑶这个外国人感觉有些不大习惯。
林星瑶和君玄夜富人区逛了圈,找到了当地的一家警局,想请求警方帮忙查询君梓豪在d国的住处。
警察见他们是国外人,便指点他们去本国大使馆寻求帮助。
大使馆晚上已经不办理业务了。
君玄夜便向警方打听,如果通过大使馆能否调查到人员资料。
警方表示,大使馆开具证明,警方可以协助从平民的资料库里搜查,但不保证能查到有用信息。
因为,如果要查的是外国人,信息就不一定全面。此外,本国贵族的资料,也不允许随便调查,需要皇室开具证明。而这种证明,一般人根本开不到。
总之,就是不好查。
走出警察局的时候,林星瑶默默算了下:“就算明天我们求助大使馆,其实也查不到太多的东西。d国这边的限制太多了,除非动用特权。”
君玄夜道:“如果实在没办法,也只能摆出身份,让皇室帮忙了。”
然而林星瑶明白,一旦君玄夜抖出身份,那么他们接下来就会很被动。光是政治活动都会把时间占满,无暇旁顾。
不到万不得已,他们还是不希望如此。
只是想到君雨菲现在不知所踪,确实让人头疼。君玄夜虽然从不表露,但心里也还是有些担心。
趁着天色还早,君玄夜干脆开租来着车,带着林星瑶在都成的大街小巷穿梭,希望能碰碰运气,找到什么线索。
都成的贫富差距很大。
东城的富人区,高楼大厦、灯火辉煌,治安也非常好。即便是半夜走在这里,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偶尔遇到没来得及戴头巾的外国人,也不会有人出来为难。
在东城逛了一圈,没什么收获后。
林星瑶就提议,“开车去西城看看。”
君玄夜道:“西城是贫民区,治安各方面都要差很多。这个点,时间也不早了。你不怕?”
林星瑶笑了笑:“严格来说,是坏人怕我。”
于是,君玄夜方向盘一打,调转车头就往西城去了。西城和东城简直判若两地。
放眼望去,西城破破烂烂的,街道肮脏、灯光晦暗。
车子的速度放缓,在街道上穿行着。
君玄夜一边慢慢地开车一边道:“这种地方,君梓豪应该不会来。重点还是应该放在城东。”
林星瑶道:“即便他不会出现在这里,但贫民区往往也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君玄夜不解其意:“什么意思?”
林星瑶忽然竖起了耳朵:“听到了吗?”
君玄夜此刻也注意到,附近的巷子口依稀传来了打斗辱骂的声音,也是因为此刻夜深人静,在加上车速慢才得以听到。
君玄夜刚停下了车,林星瑶就推开车门下去了:“希望这趟能有收获!”
“瑶瑶,你去干嘛!”
君玄夜也急忙跟着下车,走不多久,就见五六个小混混一样的当地人,正在围殴一个小商贩。看样子,好像是在讨要保护费。
“哎!”林星瑶喊了一声,用英语道:“放了他,我陪你打!”
那几个小混混听不懂英语,只是看到突然出现的女人,而且还是没有蒙面的外国女人,顿时来了兴趣。
丢下小贩,笑嘻嘻地围拢了过来。
林星瑶这才想起来,d国虽然也通行英语,但只有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才会说。那几个小混混显然不会,嘻嘻哈哈地围过来嘴里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于是,她只好扭头问君玄夜:“你d国语怎么样?”
君玄夜道:“还行。”
林星瑶道:“他们叽里呱啦地说了什么?”
君玄夜没有翻译,脸色有些难看,道了句:“你不适合听。”
说完,他直接出手,对着最前头一个叫唤得最欢的男人,连着踹了好几脚。
其他混混见状也纷纷地扑了过来。
君玄夜说了句:“瑶瑶,你旁边等下。”
接着就一通噼里啪啦,不多久把几个小混混通通都给打趴下了。
林星瑶有些无奈:“明明是我手痒了,想打人。结果好了,人都被你撂倒了,我还怎么玩?”
君玄夜就把倒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混混们一个个踹到了林星瑶跟前:“诺,人都在这里。打吧。”
那感觉就好像老猫抓了老鼠,玩得奄奄一息的之后,把半死不活的老鼠丢给小猫练爪子。
林星瑶便也没多大兴趣了,想着还是办正事要紧。
她一脚踩在领头混混的肩膀上,厉声问:“家庭、职业、平常混迹在哪里?君玄夜,翻译!”
君玄夜感觉林星瑶像查户口的,不过还是如实翻译了过去。
那混混倒是个硬脾气,即便已经被修理得很惨了,依然还在骂骂咧咧:“这一块都是我的地盘,我手下兄弟好几百人,今天倒霉栽你们手上了。等我召集了兄弟,要你们好看!”
君玄夜把话转述给了林星瑶。
“挺横的呀。”她笑了笑,半蹲下去看了看那混混身上的伤口:“看来是修理得不够惨啊。”
话音落下的同时,她猛然地拽住了对方的胳膊,只听到“咔嚓”一声,手臂硬生生地被拽得脱臼了。混混顿时哀嚎了起来,那副惨况,连旁边的小弟们瞧着都抖了三抖。
“呀,手脱臼了。”林星瑶略显歉意地道:“不好意思,我下手重了点,要不我帮你把手接好。”
说着,抓起混混的胳膊左晃右摇,好像是在研究怎么样帮他接上胳膊。可这样大幅度的动作,对伤了胳膊的人来说,简直是巨大的折磨。生不如死!
混混终于不敢再横了,哀嚎着求饶。
林星瑶见吓唬得差不多了,拿出了一张君梓豪的照片:“不是说你手下小弟很多吗?帮我找找这个人的线索,要快!明天日落之前,如果有线索,来我这里领奖金十万美元。”
说着,又是咔嚓一下,把混混的胳膊给装了回去,威胁了一句:“如果敢骗我,我会把你四肢都卸下来,再也装不回去!君玄夜翻译!”
这一招倒是很管用,混混们当即就表示立刻去办。
除了惧怕林星瑶的武力威胁之外,那十万美金的诱惑也非常大,比他在街上打劫小商贩赚得多多了。
回到车上,林星瑶对君玄夜道:“行了,回去睡觉。明天应该就有消息了。”
君玄夜问:“这么自信?这里是城西,他们就算是地头蛇,也只对城西熟悉。而君梓豪这样混得不错的人,大概率住在城东的富人区。”
林星瑶道:“你从小养尊处优,底层的很多事情还是不太了解。那些流氓地痞消息最灵通了,城西的混混跟城东的混混多少也会有瓜葛的。他们如果在城西没有线索,自然会帮我们去城东打听。十万美金的诱惑,足以让他们拼尽全力。总比我们大街小巷的跑断腿强。”
君玄夜点头:“有道理,不愧是我老婆,就是聪明。”
又问道:“我就奇怪,你精通多国语言,为什么偏偏不熟悉d国语?”
林星瑶道:“我时间紧,来不及选修就毕业了。到了组织后,倒是也自学了段时间,但是任务一个接一个耽误了,慢慢就丢下了。”
君玄夜瞬间就觉得压力骤减:我终于有一点比老婆强了。
林星瑶的办法还是很有效的,第二天傍晚混混就找到了他们下榻的酒店。
不同于昨晚的凶神恶煞。今天再见,那混混是一脸谄媚的笑。衣着打扮也清爽了不少,一看就是刻意收拾过的。
“把你的眼睛从我夫人的身上挪开。”君玄夜不太喜欢别的男人用那种眼光看自己老婆,哪怕对方是因为钱的缘故。
林星瑶问那混混:“查到了什么,说吧。”
混混低垂着头果然不敢多看,如实禀报:“查到了,那人住在城东第五街区……”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为了查到人,我拖了很多关系,也许下了很多好处费……”
君玄夜知道他的意思,飞快地写下了一张支票。
混混一喜,正要去接。
君玄夜手一抬,道:“先说事,钱一分不会少!”
混混道:“那人是个新移民,原名叫什么我们查不到。只知道他现在是希德伯爵府内的总管事,权利很大,深受希德伯爵的信任,最近还送了他一套价值不菲的别墅。就在城东的第五街区。听说他们正准备办婚礼,把亲妹妹嫁给希德伯爵。”
“婚礼?什么时候?”君玄夜急忙追问。“明天。”说着,混混又看了眼君玄夜手里的支票:“老板,你们要的消息我都打听到了,也告诉你们了。这个钱……”
君玄夜把支票给了混混,将其打发走。
林星瑶听了君玄夜的转述,顿时气恼不已:“我说那君梓豪怎么突然跑回国,原来是想用亲妹妹换取权势,真t恶心!”
君玄夜道:“d国婚姻保守又偏向男人。只要父母、兄弟同意即可成婚,至于女方自己的意见根本无人在乎。而且一旦结婚之后,妻子就成了丈夫的附属品,不能随意离婚,甚至想走出家门也必须由丈夫陪伴才行。”
林星瑶道:“不能再等了,必须要尽快救出菲菲,要不然生米煮成熟饭什么都晚了!”
与此同时,在一座豪华的私人别墅里。
赵美娟正端着食物,好言好语地劝着:“菲菲啊,你都饿了三天了,再下去身体要垮的。好歹吃一点吧,妈跟你哥也是为你将来着想。”
君雨菲一把打掉了食物,只是因为饿得久了,稍一用力,人就控制不住地摔倒了。
赵美娟急忙把女儿扶起来:“看看你这个样子,何必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呢?”
“妈!”君雨菲的眼泪忽然就淌了下来:“妈,我是你亲生女儿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不想留在这里,我想回z国,带我回去好不好。求求你了,妈妈……”
赵美娟道:“君家都把我们扫地出门了,我们在z国一无所有,还回去干什么?你听话,乖乖嫁了。妈妈跟你哥哥都在这里陪着你。你哥说了,我未来的女婿是个伯爵,有钱有权,比君家强多了。你嫁过去,就是伯爵夫人,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正说着,君梓豪也过来了。
看着屋里饭菜又洒了一地,他先好言好语地劝了一番,君雨菲不为所动,还吼了一句:“我已经有心上人了!哥,你这是卖妹求荣,要遭天打雷劈的!”
君梓豪脸色顿变,一巴掌扇了过来。
“什么卖妹求荣?当初我流亡在国外,有家不能回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妈妈被人害得蹲监狱的时候,你又在干什么?你不也是为了点钱,投靠了君玄夜?甚至为了个男人,一会假装怀孕,一会又要和妈断绝关系。你难道不绝情吗?”
“我告诉你君雨菲,这里是d国,你哥我现在是d国人。在d国,女孩子的婚姻大事都是家里全程包办,国王都不会干预!你绝食也好、反抗也罢,除了让自己吃些苦头,别无他用。”
君雨菲呜呜地哭着:“我是你亲妹妹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想回z国,我要找小武哥哥……”
“那个武冬旭?”君梓豪冷笑:“不怕告诉你,他早就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君雨菲猛地停住了哭声,恨恨地瞪着君梓豪:“你到底做了什么?”
君梓豪狠毒地道:“做了什么?哼,我已经把他丢进了冷藏车里,活活冻死了。不过,他死得也不亏。临死临死,还当了我的鱼饵,把林星瑶给调走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保不齐林星瑶也一起死了!”
“你……魔鬼!”君雨菲又气又急之下,一口气没缓过来昏了过去。
赵美娟吓了一大跳,连着喊了君雨菲好几声,见没反应,便去怪君梓豪:“你干嘛刺激她?还愣着干嘛,送她去医院啊!”..
君梓豪道:“不必了。我刚才已经找了医生,等下过来给她看看,顺便再输几瓶营养液。只要人不死,明天必须要出嫁!”
赵美娟有些心疼女儿:“梓豪啊,你妹妹性子烈。你这样逼她,真把她逼死了怎么办?妈妈可就这一个女儿,你也就一个妹妹啊。”
“不会。”君梓豪毫不怜惜地道:“在d国这样的事情多了去,等嫁过去生米煮成熟饭,就会乖乖认命。只有这样,我和希德伯爵才能变成亲戚,我在伯爵府的地位才能提高。以后在d国,妈你作为伯爵的丈母娘,在名媛圈里也能打开新的局面。比起当初做君家的夫人还要风光呢。”
一张大饼画的……
赵美娟顿时就乐呵了起来,连女儿都忘记心疼了,抓住儿子的手道:“对对,还是你考虑得长远。菲菲就是小孩子脾气,等嫁过去慢慢就能想开了。要是将来再生个男孩,继承了伯爵的位置,那我们的地位就更加高了。”
很快,君梓豪找的医生就来了。
医生给君雨菲做了个简单的检查,说是身体虚弱之下造成的昏迷,问题不大。输了营养液,再好好调养下就会好了。
君梓豪怕君雨菲醒来再闹,影响第二天的婚礼。便干脆让医生给她打了镇定剂,这样就算她醒了也彻底没有力气再闹腾。
看着床榻上,君雨菲那张惨白、虚弱,却依旧美丽的脸庞,君梓豪满意地笑了。
从前,他对这个妹妹还是有几分疼爱的。可如今,妹妹在他眼里,仅仅只是换取权势的工具而已。
当初,君梓豪被君玄夜逼得不敢回国,辗转流落多国。乞丐做过、小偷当过,最后还被掳去了战乱国当雇佣兵,差点死在战场上。
所幸他死里逃生,机缘巧合下,救了被劫匪劫持的希德伯爵。
希德伯爵感激君梓豪的救命之恩,就把他带回了d国,还给安排了d国居民的身份,让他做了伯爵府的大管家,从此摇身一变成了d国的上等富人。
君梓豪如果一直安分守己,或许和过往的故人不会再有交际。
可他向来心野,不甘心只做个普通的富人,他还想要抓取更多的权势。他知道希德是个老色鬼,于是就想到用妹妹来联姻。
希德伯爵家中已经娶了12位妻子,但还从来没有娶过z国女人。
看到君雨菲的照片,他当场就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答应下亲事,甚至还大方的送了君梓豪一幢豪华别墅,以及不少钱财当作聘礼。
而可怜的君雨菲就这样,被母亲和哥哥联合给卖了。君雨菲一觉睡到第二天才醒来,在镇定剂的作用下,整个人依然虚弱无力,挣扎了半天都没能从床上起来。
赵美娟早就已经打扮得光鲜亮丽,笑吟吟地进来了:“乖女儿,今天是你的大好日子。过了今天,你就是伯爵夫人,妈妈就是伯爵岳母。”
君雨菲流着眼泪道:“妈你放了我好不好,妈……妈……”
赵美娟只当她是孩子气,根本不理会她的意见,喊着:“来人啊,过来给我们未来的伯爵夫人更衣化妆!”
就在君雨菲以为自己难以摆脱厄运,绝望地闭上眼睛的时候。
门忽然开启,又关上。
赵美娟看着那两个新进来的佣人,不满地道:“傻站着干什么?赶紧换衣服啊!要是耽误了吉时,看我怎么罚你们!”
说着说着,又有点不满地道:“这里也没外人,不用遮脸。哎,你们这里的人就爱遮遮掩掩的,真是不习惯。”
于是那两人就把脸上的面纱给摘了下来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赵美娟大惊失色,正要大喊,林星瑶已经抢先一步上前“砰砰砰”几个大穴一点,赵美娟既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了。
还别说,d国女人蒙面的习惯,今天倒是给他们带来了方便,让君玄夜和林星瑶轻而易举地混了进来。
本来君玄夜说什么也不同意穿女装。
林星瑶劝他:“大丈夫能屈能伸,救菲菲要紧。”
君玄夜别扭地道:“我可以穿男装。”
“男装只有头巾,不能蒙脸,很容易就被人发现。”说完,她不由分说,直接就把黑色的袍子套到了君玄夜的身上,还赞叹道:“挺俊朗的,不娘炮。”
再把他半张脸遮住,林星瑶继续拍马屁:“你的眼睛很秀气,扮女人一点不突兀。”
君玄夜:“!!!”
刚才还说他不娘炮,现在又说扮女人不突兀?
情况紧急,君玄夜再不乐意也只能勉为其难地穿着。
他个子高,为了不被人察觉他是男人。过来的路上,但凡遇到个人,他都刻意弯着膝盖走路,好降低点高度。
好在d国人穿的长袍宽宽大大的,从外面看不出问题。
“哥、嫂……”君雨菲几乎是喜极而泣。
君玄夜本以为赵美娟再怎么恶毒,至少不会对君雨菲做得太过分。
但现在……他就忍不住骂赵美娟:“你还是人吗?这可是你亲生的女儿啊!”
林星瑶过来看了看君雨菲的情况,道:“人是虚弱了点,不过问题不大。”
君雨菲抓住林星瑶的手急切地问道:“小武哥哥他怎么样?君梓豪说他死了,是不是真的?”
林星瑶道:“君梓豪是差点害死了小武,不过已经被我们救了,受了点伤,这两天应该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君雨菲这才稍稍放心。
君玄夜催促道:“这里保镖多,等下接亲的车队要来了,快走,别耽误!”
林星瑶自然知道轻重,给君雨菲拿了套佣人的衣袍,宽宽大大地套上,又遮住了她的脸面。
在即将要走的时候,林星瑶忽然回头看了眼赵美娟,然后把君雨菲交给君玄夜道:“我来收个尾。你带她走。”
君玄夜有些不放心:“时间紧急,别耽误。”
林星瑶冲突眨了眨眼睛:“我有数,你先走!后门处等我。”
君雨菲临走临走,还是念叨了一句:“嫂子,她毕竟是我妈。你……别杀她。”
林星瑶笑笑:“不会,放心走吧。”
等到君玄夜和君雨菲一走,林星瑶关好了门,走回到赵美娟身边说:“亲生女儿都利用,你真是够无耻的。既然你这么不要脸,不如让你也体验一把第二春的感觉。”
赵美娟看着林星瑶的笑容在眼前荡漾,恐惧慢慢地从心底滋生出来。她想喊儿子救她,可长大了嘴,却一个字发不出来。
不多久,林星瑶就顺利地出来和君玄夜、君雨菲会合。
当他们的车子开到别墅的大门口附近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伯爵家的接亲队伍。
伯爵娶妻,阵仗极大,几十辆豪车在门前的车道上一字排开。
最前头的婚车里,满脸络腮大胡子的希德伯爵笑着从车里走出来。他接近六十的年纪,看起来比君雨菲的父亲君哲远年纪还大。
而君梓豪就站在希德伯爵的身边,笑得一脸谄媚。
君雨菲吓得躲进了林星瑶的怀里,而君玄夜一脚油门,车子就快速地从接亲车队旁边驶过。
君梓豪还骂了下人:“怎么办事的?门前大路都不知道封好,外头的车开都开过来了!”
而这个时候,佣人们扶着新娘子从里面出来。
希德伯爵见新夫人走路姿势有点奇怪,好像全靠下人扶着才能勉强前进一样。
“你妹妹这是怎么了?”
君梓豪道:“女孩子有点顽皮,为了让她安静下来,我用了点镇定剂。”
这种事情不算稀奇,希德伯爵也没在意。
新娘子上了婚车,豪华的车队就一路喜气洋洋地向伯爵府开去。
一场婚礼热热闹闹的,等到礼仪结束,宾客散尽的时候,已经晚上了。
希德伯爵走进新房,在暧昧的灯光下,他笑得一脸淫荡:“小宝贝,等急了吧?”
然而当他掀开盖头,看到出现在眼前的居然是一张中年女人沧桑的脸庞时,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希德大怒,他狂吼着喊来了君梓豪,让他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君梓豪也是满脸震惊地看着赵美娟。难怪今天一天都没找到她,君梓豪忙着操办婚礼应付宾客,也没多想。
可他再没多想,也万万没想到他妈居然自己顶替新娘子嫁了过来。
“妈!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要想搞黄昏恋,你也要看看自己的年纪啊,人家伯爵喜欢的是年轻的小姑娘,你……你!哎呀!”
可是赵美娟被封着哑穴,呜呜咽咽地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希德伯爵见状,气得拂袖而去。
直到又过了一阵子,哑穴才自动解开。
赵美娟就哭哭啼啼和儿子诉说了前因后果。君梓豪气的脸色都青了:又是林星瑶和君玄夜,都到了d国,他们居然还死咬着不放,坏了我的好事。
赵美娟道:“梓豪,现在可怎么办?你妹妹要是找不回来了,和伯爵的婚事不就得黄了?那我们在d国……”
君梓豪也为这个事情发愁呢。别看他曾经救过希德伯爵的命,可希德那个人,脾气阴晴不定,今天一发怒,搞不好就把过往的一切都抹消掉了。
于是思来想去,君梓豪干脆把心一横道:“妈,d国对婚姻看得很重。一旦结婚了,除非有大的过错,否则是不允许随便离婚。既然你都嫁过来了,干脆就将错就错,当个伯爵夫人也不错。”
赵美娟脸色顿变:“你说什么?让我嫁给他?不行不行!那个希德伯爵长得又老又丑的,脾气还不好。而且我刚才听伯爵府的下人说,伯爵都已经娶过十二个妻子了。我嫁过来算什么?老十三?不行,我不能给个老男人当妾!”
君梓豪道:“什么妾不妾的?d国的法律是允许一夫多妻,不过不管娶多少个都是妻子,地位平等。妈,你也想老了有个依靠不是?我亲爹你又指望不上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给自己找个靠山。”
被儿子一通劝,赵美娟的立场又慢慢松动了:“可是你妹妹怎么办?真放她离开?还是把她找回来,再嫁过来……那不是母女同侍一夫?不行不行,太荒唐了!”
君梓豪阴毒地笑笑:“君雨菲既然不想嫁人,那就不用勉强了。至于君玄夜、林星瑶夫妻俩……哼,他们胆大包天地敢到d国来,就休想回去!在国内,你君玄夜能一手遮天,在d国我让你知道,谁是你不能惹的人!”
林星瑶和君玄夜救出了君雨菲后,就急忙订了机票准备回国。
d国直飞z国的航班只有一班,时间是晚上10点。
三人8点多赶到机场。
君雨菲的精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饿了几天,人显得有点憔悴。
此刻她正抱着个大面包大快朵颐。
林星瑶道:“你刚刚恢复,不能暴饮暴食,要不然身体会出问题的。”
君雨菲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了面包,叹了口气:“我从小到大还没饿过这么久,总感觉怎么都吃不饱。”
“心理作用,其实你已经不饿了。”说着林星瑶还颇有几分佩服:“想不到向来娇生惯养的君大小姐,居然能绝食抗议,我倒是对你刮目相看了。”
君雨菲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那时候太绝望了,根本也感觉不到饿。还好,二哥、二嫂你们就跟神兵天降似的,把我给救出来了。特别是二哥,为了我你居然都换上了女装,我……”
“停!”君玄夜脸色微变:“忘记这个事情,以后不准提了。否则你嫁人的时候,休想我给你出嫁妆!”
以前君玄夜只会用取消零花钱来威胁君雨菲,现在好了,直接上升到嫁妆上去了。可见他是真的非常生气。
君雨菲暗暗吐了吐舌头,不敢多言。
三人在候机室里等到快10点的时候,机场广播突然宣布因天气原因,飞往z国的航班取消了。
很多飞往z国的旅客纷纷表示抗议,航空公司的人出来调解。有人乘客问,什么时候能恢复航班,却得不到准确的恢复,只说让等上面的通知。
君玄夜有些纳闷:“如果是天气原因,航班公司一般会延期再飞,不会一上来就停飞。”
林星瑶拿着手机查询了下天气,脸色顿时就严肃了起来:“风平浪静,却说天气不适合飞行。不对,有问题。”
君玄夜不多犹豫,道了句:“先离开这里!”
三个人急急忙忙就往外走,没走多久,迎面就遇到了君梓豪。
他显然是有备而来,带着几十位打手,且全部携带着武器。
君雨菲见状吓得花容失色,躲在林星瑶的身后,颤颤巍巍的道:“三哥,你放过我好不好?看在兄妹一场的份上,你放过我好不好?”
君梓豪冷笑:“君雨菲,我本来想带着你一起过好日子,谁知道你那么不识抬举。既然这样你就别怪我不念兄妹之情。”
说着,手一挥,手下人就冲过来要来拉拽君雨菲。
君玄夜毫不畏惧,一脚把人踹开,厉喝一声:“君梓豪!”
大概是过往被君玄夜逼迫得太狠,君梓豪没由来地被他一吼就抖了抖。可忽然间又想起,现在自己才是占据上峰的一位,而君玄夜很快就要成为他的手下败将了。
于是,君梓豪立马又硬气了起来:“君玄夜你不是从小到大都处处比我强吗?但是在d国,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强者!”
“凭你?”君玄夜不屑地笑了笑。
大概是那个笑容鄙视的意味太浓烈,又或者是从小到大他处处被君玄夜压着,憋屈得太狠了。此刻君梓豪急于想要证明自己的实力,废话也就多了起来:
“不怕告诉你,今晚就是因为我一句话打了个招呼,今晚的航班就取消了。”
“哦?怎么说?”君玄夜也来了好奇。
君梓豪得意扬扬地道:“d国的大部分资源都是掌握在皇室贵族的手里。比如希德伯爵就是这家航空公司的董事之一。要不然,也不能一句话就轻而易举地取消掉航班。”
他环顾了一圈四周,“你君玄夜再厉害,总归就是个普通商人,又在异国他乡。我们不让你飞,你怎么都走不掉。什么是权势,这才是真正的权势!”
林星瑶冷嗤一声:“好大的派头,好大的权势,真是吓死个人了。”
君梓豪却没有听出她话里满满才嘲讽之意,还笑着道:“二嫂,好久不见,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其实漂亮的女人想要攀附权势,更加容易。实不相瞒,我已经把二嫂举荐给了希德伯爵。只要你愿意,可以用我妹妹的身份嫁入伯爵府。”
君玄夜冷色一寒:“君梓豪,你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君梓豪哈哈地笑了起来:“君玄夜,不过是个女人,你如果献出来,我就留你一条命。如果不答应,我也不会杀你,但是我会把你囚禁起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虽然赵美娟被林星瑶设计嫁入了伯爵府,引得希德伯爵大怒。
但是君梓豪很快就想出了一条狠毒的计策来。
他跑到希德伯爵跟前,说一切都是他的表妹做的好事。而他这个表妹娘家人都已经死绝了,自己这个表兄就是她的监护人。
表妹性格虽说有些叛逆,不服管教。但最大的特点就是漂亮,非常非常的漂亮。
希德伯爵是个十分好色的老男人,一听就来了兴趣。
君梓豪便把林星瑶的照片给希德伯爵看。
希德伯爵一看,顿时两眼放光,对君梓豪道:“你这个表妹可比你亲妹妹漂亮多了。你怎么早点不说,还有这么漂亮的表妹?她有没有嫁人?几岁了?现在在哪里?”
君梓豪知道希德伯爵上钩了,故意为难地道:“我这个表妹今年才二十出头,还没结婚。她什么都好,就是脾气烈,我当初也是怕她那样的性格会得罪伯爵您,所以才没有把她介绍给您。”
伯爵道:“不要紧不要紧!再厉害的娘们,娶进家门调教一番,自然就乖觉了。你快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
君梓豪也早猜到,林星瑶他们救了君雨菲后,肯定第一时间要跑路。因此,就提议让希德伯爵利用手里的权势,取消飞往z国的航班。他自己则亲自带人出来拦截。
之所以如此,他就是要报复君玄夜。你不是宝贝那个女人吗?好啊,我偏偏把你的女人献给别的男人!让他被绿,让他痛苦!
在精神上打压之后,君梓豪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君玄夜,后续的报复只会越来越残酷。
林星瑶知道君梓豪无耻,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无耻到这种的地步。
她眨巴了下眼睛,装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往前走了两步:“你说那个什么伯爵在d国的权势很大?”
君梓豪还以为她真的动心了。
本来嘛,在君梓豪的认知里,林星瑶就是那个山里出来的乡下女人,攀附权贵才嫁入君家的。
这样的女人,一旦诱惑足够,肯定会立马抛弃旧爱,投奔新欢。
“那是自然。希德伯爵是国王的表弟,在国王面前都是说得上话的人。你们当初不是把我逼得很惨吗?多国警方都在通缉我,害得我只能在战乱国藏身。可我搭上了希德伯爵,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伯爵大人一句话,我就被重新洗白了身份,现在在d国也算是上等人。”
“上等人……”林星瑶复述了一句,忽然一个凌厉的眼锋闪过。
君梓豪猛然意识到不对劲,可不等他做出反应,林星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过了他的枪,直接抵在他的脑袋上。
君梓豪手下的打手们想来救人,君玄夜错开几步,啪啪啪,一通连环踢,接连踹到了三人。
几天人还要再动手,林星瑶大喝一声:“住手,否则我打死他!”
这么一来,那些打手们便不敢轻举妄动。
林星瑶又道:“都给我放下枪!双手举过头顶,退后十米!”
打手们不敢迟疑,丢枪、抱头、退后。
君梓豪这个时候还在嘴硬:“这里是d国,不是z国!我是希德伯爵最信任的人,你们要敢动我,伯爵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是吗?”君玄夜冷冷一笑,弯下腰捡起了一把枪,对着君梓豪的腿部“砰!”一枪打了过去:“你现在觉得我们敢不敢动你?”
君雨菲还没有见过君玄夜这样凶狠的模样,吓得撇开了脸不敢去看。
君梓豪痛得哀嚎不断,这下他是真的有点怕了。
于是他转而喊君雨菲:“菲菲,你帮哥说句话,让他们放了我。我好歹是你亲哥,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君雨菲望了望君玄夜,又看了眼君梓豪,最后转过了身:“从你打算卖我的那一刻,我们的兄妹情分就彻底断了。从今以后,我只有君玄夜一位哥哥。”
林星瑶欣慰地笑了:“菲菲虽然不算聪明,但是关键时刻还是拎得清的,不枉费我们大老远地来救人。”
君雨菲:“……”夸就夸,还非得贬人家一句。
君梓豪见君雨菲靠不住,又大喊道:“我现在是d国人,还是希德伯爵的手下,你们要杀了我会被判处死刑的。”
正说着,机场警察已经到了。
d国都城就一座国际机场,最近国王又要召集国际高峰盛会,邀请各国的高层前来赴会,为了保障安全提前在机场周围布置了大量的警力。
现在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警察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大批的武装力量涌了进来,个个都是荷枪实弹,甚至还有防爆盾牌。估计以为是什么群体暴力袭击事件。
原本已经怂下去的君梓豪立马又得意了起来:“警察来了,你们是走不了的。d国对暴力袭击的事情看得很重,特别是未来几天还是国际高峰盛会。你们大概还不知道高峰盛会是什么,能参加会议的都是各国的核心领导层。你们识相的就赶紧放开我,我还能帮你们找希德伯爵求求情。要不然,警方开枪,你们就要被打成蜂窝了!”
君雨菲这个时候也怕了,“哥,咱们赶紧跑吧。呀,四面八方都是警察,怎么办,怎么办?”
君梓豪嘚瑟地道:“这么大批的警力,你们跑是跑不掉的。还是先放了我,束手就擒,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大批警察如铁桶一般,把他们几人团团围住。还有人拿着大喇叭,用英语喊着:“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否则警方将会动用武力攻击!”
君梓豪还在大叫:“放下枪,放下枪!”
君玄夜但是一点惧意也没有,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金色灿灿代表身份的名牌,也就是此次国际峰会的邀请函。
这里的警察都是提前培训过,自然认得这种象征身份的邀请函。
领头是警察安保团的团长,仔细地看看邀请函,只见上面写的是:t国森格拉元帅。
他大惊失色,立刻吩咐:“统统把枪收起来,不得无礼!”君梓豪见警察们居然收起了攻击的架势,急忙嚎叫了起来:“你们干什么?他们是暴徒,还有枪,你们怎么能收起武器?还不赶紧救我,我可是希得伯爵府的大管家!”
然而在警方高层的眼里,伯爵府的管家又怎么能和t国重要贵宾相提并论?一个处理不当,可是会引起外交冲突的。
警团团长不理会君梓豪,亲自走上前,端端正正地冲着君玄夜敬了个礼:“抱歉,让您受惊了,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君玄夜斜了君梓豪一眼,道:“这个人过去和我有些过节,如今仗着自己抱上了希德伯爵的大腿,就带了打手对我喊打喊杀,把我们女眷们都吓得花容失色。”
被吓得“花容失色”的林星瑶也配合着道:“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想不到d国的治安这么乱,机场都有人公然闹事。”
那位警团团长看了眼被林星瑶劫持的君梓豪,暗暗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实在抱歉,这个是意外事件。请把人交给我们,我们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到了这个份上,确实还是交由警察处理比较好。”于是,林星瑶抬脚就把君梓豪给踹了出去。
君梓豪被踹得一个跟头摔倒在警队队长的脚下,他还天真地想着,或许是警方为了救他这个人质玩的一招欲擒故纵。
于是,他急忙抱住警察的大腿咋咋呼呼地喊着:“快点抓住他们!他们是暴徒,意图抢走希德伯爵看上的女人!赶紧,把他们统统抓起来!”
警团团长跟看傻子一样看了一眼,然后挥了挥手,底下的警员就过来给他铐上手铐拖走。
除了君梓豪之外,他带来的那些打手,也不例外统统被抓起来。
可笑那君梓豪被带走之前,还在哇哇大叫:“你们抓错了!我是希德伯爵的人,你们怎么能抓我呢?你们都是笨蛋吗?怎么能被三言两语给骗了……”
事实上警方当然不是笨蛋。
君玄夜手上那个纯金打造的邀请函,就是象征身份的名牌。即便他不是森格拉元帅本人,那也一定是森格拉元帅的至亲,否则也没有资格来参加高峰盛会。
“请问您是……”警队队长小心翼翼地询问。
事已至此,君玄夜不得不抖出身份:“我是t国森格拉军阀的少帅,也是森格拉元帅的孙子。”
警团团长再次敬礼,格外恭敬地道:“原来是少帅大驾光临!我们国王陛下已经为各位贵宾准备好了下榻之所。为了保护您的安全,请允许在下护送您过去。”
君玄夜最初选择悄悄地到d国,没有惊动官方,也是不想耽误太久。原本计划救走君雨菲后就离开。
但现在,被君梓豪闹地亮出了身份,就没办法再低调地走了。不然,传到人家国王那里,还以为你不尊重人家。
z国暂时回不去了,只能等参加完高峰盛会再说。
于是君玄夜只好就坡下驴,带着林星瑶、君雨菲一起,在警队的护卫下入住了专为外宾准备的酒店。
等到官方的人一离开,房间里没有外人时,君雨菲终于忍不住冲君玄夜竖起了个大拇指:“哥,你真牛,连外国高官都敢冒充。还像模像样的,把d国的警方和官方接待人员全部给唬住了。”
君玄夜笑笑:“你觉得你哥是假的?冒充的?”
君雨菲撇了撇嘴:“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你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商人,最多也就是去t国出过几趟差而已,怎么可能和t国的什么元帅、少帅扯上关系?”
说着她又小心翼翼地看看窗外:“门外有守卫,但是窗外没有守卫。要不我们从窗户溜吧?不过这里是三楼,翻出去有点费劲。”
小丫头焦急得很,结果转身却见君玄夜和林星瑶一脸淡笑地看着她。
“你们……不会还想继续演下去吧?”
君玄夜说:“不开完高峰盛会,人家也不可能放我们走。”
君雨菲吃了一惊:“不是吧?你还准备留下来开那什么会?你以为是普通的商会啊,随随便便就能去参加?那可是国际盛会,到会的都是各国大佬。你一个假冒的,唬唬底下的小喽喽还好,到了大佬云集的地方,一准被识破。到时候就完蛋了!”
林星瑶忍俊不止,推了推君玄夜:“行了,你就别逗菲菲了,看把小丫头吓的。”
又对君雨菲道:“你哥是如假包换的t国少帅,不是假冒的。你以为那些警察都是吃白饭的吗?如果不是确认清楚了,能随随便便把我们安排在这里吗?”
君雨菲惊得瞪大了眼睛:“我哥他……是t国少帅?嫂子,你可别连我都哄啊。”
君玄夜就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省得她一直以为他是冒牌货天天想着逃跑,还不知道后面会惹出什么祸事呢。
说完之后,又交代道:“你现在的身份是少帅的妹妹,在外人面前注意言行举止,不用战战兢兢地显得小家子气。”
君雨菲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自语了一句:“我的老天爷啊,原来你真是少帅,我居然是少帅的妹妹……”
过了一会,她又突然问道:“哥,你都有那么高的身份了,一开始干嘛不直接通过官方渠道的关系找我?”
君玄夜白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想着,解决完了尽早回国,省得参加那什么会议,怪麻烦的。不过事到临头,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想到这里,他拿出了手机:“我去给大爷爷打个电话,再问问具体情况。”
电话很快打通,君玄夜把大致的情况给森格拉元帅说了一遍,道:“大爷爷,d国这次举行的高峰盛会到底是个什么会议?”
森格拉元帅气定神闲地道:“倒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会议,不过就是把几个关系不错的人拉到一起聊聊天、谈谈事,能加深合作的就加深合作,能拉拉关系的就拉拉关系。说白了,和你平常参加的商业宴会大同小异。”
祖孙俩简单的聊了几句。森格拉元帅的意思是,要有空参加,借机拓展人脉也不错。不用担心应付不了,他对君玄夜有绝对的信心,真遇到什么问题了,t国上下都是君玄夜靠山。挂了电话之后,君玄夜就见林星瑶和君雨菲坐在客厅里没心没肺地看着电视,时不时笑得咯咯响。
君玄夜故意大声地说了句:“我先去洗澡了,菲菲你也早点回房间洗洗睡。”
君雨菲随口敷衍了一句,根本没上心。
等君玄夜洗完澡出来,就看到林星瑶拿出一堆零食,往茶几上一丢,对君雨菲道:“d国这边的外交部招待得挺周全的,连零食都给安排了这么多。”
君雨菲欢呼一声,连着拆了几袋子零食边吃边道:“嫂子,这个好吃你尝尝。啊,这个片子好有意思,要不我们看通宵吧?”
林星瑶正想应下,君玄夜则不动声色地往两个女人中间一坐,跟个电灯泡似的。
君雨菲还眨巴着眼睛问道:“哥,你不是不喜欢看电视剧吗?”
他指了指旁边的单人沙发:“你坐那边吧,三个人坐一起怪挤的。”
君玄夜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说什么?”
君雨菲默默地抱着零食坐到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去了。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时不时地感觉到来自哥哥的死亡凝视。
君雨菲忍不住道:“哥,你干嘛?我都把位置让给你了,你还老瞪我!”
君玄夜道:“十二点了,君雨菲你都不困吗?”
君雨菲刚想说不困,话都到嘴头了,又硬生生地被她给咽了下去:“对了,我想起来我还没给小武哥哥打电话,我先回房了!”
说完一溜烟跑了。
她跑到了门口,又返回来抓了几袋子零食逃也似的走了。
林星瑶把嘴里的薯片咽下去,嗔怪道:“你干嘛又欺负你妹妹?别的哥哥都保护妹妹,你倒好,天天吓唬人。”
君玄夜冷哼:“该护着她的时候,我自然会护着。但十二点了,还赖着我们这里当电灯泡,那就是没有界限感。作为哥哥,我自然要教教她规矩。”
林星瑶懒得搭理他,扭过头继续看电视。
君玄夜问道:“不睡觉吗?”
林星瑶摆了摆手:“剧情正精彩呢,你别打岔!”
君玄夜:“……”原来最大的灯泡是电视机!
可他能怎么办?也不好直接把电视给砸了呀……主要是怕林星瑶会生气。
于是君玄夜只好可怜巴巴地陪在一边等着,好不容易一集看完,君玄夜手速极快地拿起遥控器关闭了电视。
林星瑶怒目而视:“你干嘛?”
君玄夜搂住她,用小媳妇一般幽怨口吻道:“老婆,别看电视了,看看我。”
林星瑶:“……”
再接下来就是甜蜜却少儿不宜的香艳画面。
相比之下,君梓豪就凄惨多了。
他被警察关到了拘留所里,任他怎么哀嚎求情都没用。
后来,希德伯爵听说后,动用了特殊关系,以保外就医的理由才把他给弄出来了。
一回到伯爵府,君梓豪就添油加醋地把情况给说了一通。大概意思就是,君玄夜为了不让表妹嫁入伯爵府,连夜跑路。..
被他及时阻拦下来后,君玄夜不知道动用了什么关系居然让警方将他奉为上宾,反而把自己这个伯爵府的大管事给抓了起来。
希德伯爵闻言心中起了疑惑,立马致电给机场保卫团,询问情况,却得知君玄夜居然是t国少帅。
君梓豪见希德伯爵挂了电话,皱着眉头似在思考什么。
他好奇地问道:“您打听到什么了?是不是那个君玄夜花钱买通了关系?他确实有钱,自以为靠着钱财就能无所不能。可在d国,可不是光有钱就能行得通的,我觉得……”
“啪!”不等他说完,希德伯爵一个耳光重重地扇了过去。
君梓豪的腿上还有枪伤,本就是靠一条腿勉强站着,被一个巴掌扇地,顿时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满脸震惊。
要知道,他可是希德伯爵的救命恩人啊,就算伯爵脾气不好,可也从来没有动手打过他啊。
只听希德伯爵吼道:“君梓豪,我对你不薄!你吃的住的,哪样不是我的慷慨赐予?你居然胆敢骗我!”
君梓豪胆战心惊地道:“伯爵大人,我向来对您忠诚,怎么会骗您呢?”
希德伯爵道:“你说那个君玄夜是你的兄弟,怎么不知道他是t国的少帅?那样的身份,连国王都要敬重三分,你居然还煽动我,对他下手!你老实交代,你到底是有什么目的要这样陷害我?”
“什么少帅?”君梓豪完全迷糊了:“君玄夜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就是个低贱的商人。先前为了抢夺财产,用卑鄙的手段谋害我,害得我只能亡命天涯。而他自己过着逍遥富贵的生活。可这和t国又有什么关系?”
希德伯爵冷嘲道:“还想装?你的手足兄弟,你不清楚吗?”
君梓豪百思不得其解:“我们君家一族只经商不从政。如果那君玄夜有t国的背景,抢走君雨菲的时候,也不会用偷偷摸摸的手法。”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道:“对了!在机场的时候,我看到他拿出了一个金色的名牌。警方的人一看到名牌,立马就转变了态度。”
希德道:“废话!那是我们的国王陛下为召开国际高峰会议,特意给受邀各国的最高领导人定制的邀请函,也是身份的象征。t国虽然是君主制国家,但最有实权的却是森格拉军阀。少帅,自然就是森格拉的继承人,身份尊贵。你居然让我去得罪他,那不是等同于得罪了整个t国?”
君梓豪道:“不,不对!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君玄夜再厉害,也不可能和t国的军阀搭上关系。他可是地地道道的z国人啊!是君氏最受重视的接班人,要不然当年我爷爷不会那么偏心,把君家的亿万家产交给他啊。”
他想着想着,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他是冒充的!对,一定是冒充的!肯定是君玄夜不知道从哪里偷盗了邀请函,要不然他也不敢那么大胆,敢到我的地盘抢人。”
希德伯爵道:“这……不太可能吧?”“一定是这样的!”君梓豪非常肯定地道:“伯爵大人您想想看,他如果真是少帅,那他要到D国来找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就算是伯爵大人您,也不敢随便强娶他的亲妹妹?可他没有。他们是悄悄地来到D国,又跟小偷一样,把我妹妹给偷走了。”
“而且把人偷走之后,他们立刻就去了机场准备回国。如果是真的少帅,应该要留下来参加高峰会,怎么还会走呢?”
“一直到后来,机场出动了大批警力,他们眼看着逃不掉了,这才掏出了邀请函。”
“所以,我敢肯定,君玄夜的邀请函不是假冒的就是偷来的。反正,他不可能和T国的军阀有什么关系,更不可能是少帅!”
希德伯爵一听这个话,也觉得有些蹊跷。
思索之后,希德伯爵道:“这个事情,我会想办法查清楚的。我先让人把你送去医院处理腿伤。”
能帮他处理腿伤,也就说明君梓豪再次获得了希德伯爵的信任。他当场又对伯爵表了一番忠心后,才在下人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去医院治疗伤腿。
而希德伯爵则转身往后宅而去。
他没走多久,就看到了穿着性感吊带睡裙、妆容精致的赵美娟。
赵美娟搔首弄姿,婷婷袅袅地向希德伯爵走来:“伯爵大人,这么晚了您还在为公务操劳,实在是辛苦了。”
赵美娟曾经也是个大美人,要不然也不会把君哲远迷得七荤八素,以低微的身份嫁入君家成为第一豪门的女主人。M..
可惜,那是曾经。
如今赵美娟上了年纪,再加上入狱之后过得很辛苦,整个人更是苍老一截。
因此,她现在卖弄风情,看在希德伯爵的眼里,只觉浑身的鸡皮疙瘩掉落了一地。
他连应付都懒得应付,便从她身边走过。
赵美娟也不是那种省油的灯,就在希德伯爵和她擦肩的时候,她忽然娇喃一声,浑身一软,整个人就摔在希德伯爵的身上。
按照赵美娟的预想,软玉温香主动投怀送抱,男人会一边嗅着女人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水味,一边神情迷离地道一声:“美人,你真是可人疼……”
可惜,事与愿违。
希德伯爵长得是很敦实,可他这些年来早就被美色掏空了身体,外强中干。
此刻被赵美娟硬生生地压过来,避之不及,四仰八叉地摔了下去,后脑勺都重重地磕在地上,晕乎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
赵美娟还浑然不觉,娇滴滴地趴在希德伯爵的身上,嗔怪道:“伯爵大人,昨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也没来人家房里。今晚可不能再让人家独守空闺了……”
希德伯爵挣扎了下,愣是没能坐起来,只好大叫起来:“来人啊!快来人,把这个老女人给我拖走!!!”
可怜那赵美娟勾引不成,最后被希德伯爵关到下人房里饿了三天。还下令,以后只让她在后厨做杂活,不许出现在自己面前,否则就要活活打死。
国际峰会召开的前两天,君玄夜就变得十分繁忙起来。
除了和D国的外交部沟通之外,还时不时地要应酬下其他下榻在此的别国高层。
好在君玄夜颇具政治头脑,即便是初来乍到,也是应对有策,简直就是天生政治家。
而森格拉元帅为了力挺自己的继承人,还派遣了专机过来,给君玄夜送来了随从、礼服等等,可谓给足了面子。
转眼间,就到了高峰会议当天。
会议一共四天,第一天是宫廷宴会,表示对各位贵宾的欢迎。余下的三天,才是正式的会议。
当天一早,君玄夜便穿上了一身阳刚气十足的军礼服。
T国的军礼服是西式设计,主色调为高贵冷酷的深海蓝。
肩章是贵气的明黄色,和袖口上繁复而精美的明黄色花纹形成了呼应色。
一条宽厚镶金的腰带,系在腰间,把君玄夜细腰宽肩的身材衬托得更加完美。
同色系的裤子面料格外笔挺,将他的大长腿修饰得更加挺直。脚上则是一双高及小腿的黑色军靴。
如果说,之前的君玄夜还有几分儒雅和清俊,那么此刻穿着军礼服的君玄夜,则是英气十足,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可侵犯的神圣气质。
君雨菲看着都愣出神,好一阵才喃喃自语地念叨了句:“天啊,这身衣服真是帅死了!”
君玄夜唇边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到底是衣服帅,还是人帅?”
君雨菲发花痴一般地想了到什么,冲口而出:“不知道小武哥哥穿上这样的衣服会怎么样。嗯,肯定比我哥还帅!哥,回头借小武哥哥穿穿行不?”
君玄夜一个巴掌呼了过来:“小丫头片子,还没结婚就胳膊肘往外拐!居然还觊觎我的衣服?这衣服是什么人都能穿的吗?”
扭头却见林星瑶一直没说话,君玄夜道:“怎么了?你男人不帅吗?好歹夸一句啊!”
林星瑶对君雨菲道:“我昨天戴的耳环好像落在你房间了,帮我拿一下。”
君雨菲就提着裙子走了。
林星瑶主动地搂着君玄夜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喃了一句:“很帅。”
君玄夜如同骄傲的孔雀,抖擞了半天的羽毛终于得到了最实在的夸奖,那叫一个乐呵。
“喜欢我就经常穿给你看。”他搂住林星瑶的纤纤细腰,俯身便是一个深深的吻落下。
“嫂子我房间里没有你的耳环啊。”君雨菲很没有眼色地冲了回来,吓得林星瑶急忙推开了君玄夜。
偏那君雨菲还傻呼呼地问了句:“嫂子,你脸怎么那么红?哎?口红怎么也花了?你们……”
君玄夜道了句:“去车上等着。”
君雨菲不解地道:“你们不都换好衣服了吗?干嘛不一起出门?”
君玄夜吼道:“哪来那么多问题?不想参加宫宴了吗?”
君雨菲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提溜着裙子急急忙忙地跑了。
君玄夜不满地道:“等她一毕业,立马就把她嫁出去!”
林星瑶低低地笑着:“只怕她还求之不得呢。”
她重新补了口红,又给君玄夜戴上了军帽,准备妥当后,夫妻俩挽着手出门了。d国是非常保守的国家,尤其是对女性,极为苛刻。
传统的d国人,家中宴请或是在公共场合就餐,都不允许男女同席而坐。
就连皇宫盛宴,邀请了很多的国外贵宾,也都是男宾女宾分开招待。规矩风俗如此,也只能配合。
因此,一进去林星瑶、君雨菲就和君玄夜分开了。
女宾的会客厅里,早就摆满了各色琳琅满目的餐点。各国大佬的夫人们,在这种场合下,也担当起了外交的重任,在闲聊中悄悄拉近关系。
林星瑶作为t国少帅的夫人,自然也受到不少人的瞩目。
而君雨菲并不像林星瑶那样长袖善舞,她在起初的新鲜劲过后,就觉得十分无聊。刷了会儿手机,她和林星瑶打了个招呼,就去上洗手间。
林星瑶和一位元首夫人聊了一阵子,忽然想起君雨菲去洗手间好一阵子没回来,便出去找寻。
洗手间离得不远,林星瑶进去找了圈没见着君雨菲,询问了皇宫的女佣才知道她往花园方向去了。
林星瑶便一路找了过去。
d国皇宫的花园很是别致,奇花异草且不说,还有一些珍稀的鸟类,颇具欣赏价值。
林星瑶刚走到外面,就听到君雨菲惊呼出声:“你走开,放开!我嫂子就在里面,小心她对你不客气!”
拐过一道弯,就见满脸络腮胡子、大腹便便的希德伯爵拽着君雨菲怒气冲冲地道:“你是我的未婚妻,逃婚出来,我自然有权利把你抓回去!乖乖地给我回去,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要对谁不客气?”林星瑶很生气,堂堂伯爵简直就像个流氓,逼婚在前,现在在皇宫这种地方,居然还敢公然抢人!
君雨菲如见救星,甩开希德伯爵忙不迭地跑到林星瑶身边,余悸未消地道:“嫂子救我,那王八蛋太可恶了!”
希德伯爵本来只见过君雨菲的照片,今天是头一次见到本人,只觉得比照片好看多了,当即就想着让人把她直接绑回家去。
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林星瑶。
之前,君梓豪为了对付君玄夜,也给希德伯爵看过林星瑶的照片,谎称她是自己的另表妹,顺势许配给了希德。
此刻的林星瑶穿着华丽的礼服,秀发高高挽起,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本人比照片上更加华贵美丽。
相比之下,君雨菲就要逊色很多。
因此,希德一看到了林星瑶就再也顾不上君雨菲来。
他色眯眯地走上来,用英语礼貌地道:“美丽的小姐,你简直就像神话中走出来的东方神女,让人忍不住忍不住想一亲芳泽。你的哥哥,已经把你许配给我了,不久的将来,你便会成为尊贵的伯爵夫人!”
林星瑶好笑地问君雨菲:“你觉得他像不像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
君雨菲用力地点头:“我看就是!”
她们用的都是英语,希德伯爵也听了个明明白白,顿时就变了脸色:“我以礼相待,你怎么能骂人?”
林星瑶冷笑:“原来你还知道是骂人啊?那你为什么还说那些讨骂的话?我哥哥把我许配给你?你真知道我哥哥是谁吗?”
希德伯爵道:“你哥哥不就是君梓豪吗?虽然你们兄妹之间可能有点矛盾,但是兄长有权利决定妹妹的婚事。既然他都把你给许配给我了,你就是我的人。”
“你的人?”林星瑶只觉得好笑极了,“你怎么蠢,到底是怎么当上伯爵的?君梓豪的鬼话,你也随便就信?再说,我是z国人,你们d国什么规矩都约束不了我。”
说完,她拉着君雨菲的手转身就要走。
希德伯爵难得遇到这么可人的东方美人,尤其还是一双,他哪肯定轻易放过?喊了声:“来人!”
当即就来了几个保镖,挡住了林星瑶的去路。
林星瑶叹息了一声,嘀咕道:“刚才当着那些元首夫人的面,我怕好不容易摆足了端庄贤淑的贵妇模样。现在又要被逼动手,不是毁我人设吗?”
君雨菲本来已经十分紧张了,闻言不禁嗤笑了一声。四下观望了几眼,对林星瑶道:“没事的嫂子,我刚看了。周围没人,你速战速决,不影响你的形象。”
“真的吗?”
君雨菲点头:“动作快点就行了。”
“好!”
话音一落,林星瑶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手了——
也是希德伯爵不知道她的厉害,以貌取人,只以为她是个娇滴滴的小女生。要不然,根本不敢只用三五保镖就扬言要把她带走。
不过只是眨眼间,几个保镖就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林星瑶动作之快,希德伯爵几乎没看她怎么动的手,就已经见了胜负。
希德伯爵这才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上。他扯开喉咙还想再喊人,可这个地方本就有点偏僻。宾客也好、卫兵也罢,都集中的城堡内部,没人听到他的呼救声。
林星瑶一脚把希德伯爵踹倒在地,掏出随身的匕首抵在他的脸上:“一把年纪了,还到处拈花惹草,要脸吗?”
希德伯爵依仗身份,还在大喊大叫:“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d国皇室贵族,d国的国王是我的表兄弟。你敢动我,整个d国都不会放过你!”
林星瑶确实有些为难了。倒不是她不敢下杀手,而是她今天是以t国少帅夫人的身份来赴宴,一旦搞出了人命,估计会影响到t国和d国的关系,大爷爷那边也不好交代。
怎么办呢?可这么放过他吧,林星瑶又觉很不爽。
希德伯爵看出林星瑶的犹豫,更加强调了自己的身份:“我们d国非常富裕,大部分的财富都掌握在权贵阶层的手里。我是国王的表兄,要钱有钱,要财有财。多少人家挤破头想把女儿嫁给我,我都瞧不上。你虽然对我不敬,但看在你这么漂亮的份上,我可以既往不咎。跟着我,以后我保证让你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在希德伯爵看来,林星瑶他们能出现在这里,不过就是君玄夜招摇撞骗冒充了少帅的身份混进来的。等下他就要拆穿他的身份,现在先把这两个女人弄到自己身边,也免得被牵连,自己可算是做了件好事。
谁知林星瑶听到这话,简直恶心的隔夜饭都快要吐出来了。
别说她了,连君雨菲都控制不住,狠狠地踹了他几脚,边踹边骂:“老色狼,当我爹我都嫌你恶心!怎么不去死啊!老娘踹死你!”
林星瑶把君雨菲拦下来:“别踹了,踹出国际问题就麻烦了。”
“可是嫂子,这口恶气不出你能忍?”
林星瑶又怎么是能忍气吞声的人?她低头看了眼希德伯爵,眼眸扫过他那张猥琐的脸庞,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希德伯爵只觉得心头一惊,莫名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君玄夜还不知道林星瑶那边发生的事情。
他正在和d国的国王,以及其他几位元帅在一起交谈着。
宴会厅的正前方还有一座奢华的舞台,舞女们正在载歌载舞,氛围极佳。
d国国王已经六十多岁了,蓄着长长的络腮胡,时不时地发出爽朗的笑声。特别是听到别人夸赞他胡子好看的时候,国王的笑意更浓。
他得意扬扬地抚着的胡须道:“我们d国男子非常重视胡须,认为胡须代表着男子的气概。每天早上,除了洗脸之外,胡须也要精心养护。”
这一点,君玄夜是表示能理解的。古代的z国男人也以美髯自得,只是到了现代,人们的审美发生了改变,再加上日常便利,男人们开始习惯剃须。
于是,君玄夜便也夸赞道:“陛下的胡子确实非常具有男性的美感。”
国王笑道:“前几年,民间还在网络上发起过美髯选举,但是获得票数最多的要数我的表弟希德伯爵。他的胡须,可是连我都羡慕。又黑又浓密,听说他每年光是养护胡须的花费,都能买下一座豪华别墅。”
正说着,希德伯爵脚步匆匆地步入宴会厅。
他用头巾捂着脸,快步来到了国王身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可不等他先开口,国王便笑着说:“正说着,我亲爱的表弟就来了。快快,给大家展示下你极具男子气概的胡须。”
大概是国王聊到兴头上了,也没注意到希德伯爵的脸色,随口打趣:“好端端的为什么用头巾遮脸,又不是女人。”
说着,国王随手就扯下了他遮脸的头巾,于是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希德伯爵,那引以为傲的胡须不翼而飞,只留下长短不一的胡茬子,以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口子。
国王惊讶不已:“这,这是怎么回事?你的胡子呢?”
d国男人视胡子如面子,成年之后都要留须。即便是穷人家的男人,对胡须也极为重视。没有胡须的男人,在别人眼里就等同于不是男人,没有男人气概。
希德伯爵的胡须已经留了多年,精心养护,向来以此为荣。而现在,突然没有了,即便以后再长,可他到底不再年轻,长出来的胡子也恢复不到原貌。
本来希德伯爵是准备悄悄地和国王告状,没想到那他的国王表兄居然那么虎,当众一把掀开了他的遮羞布。弄得他现在就跟当众裸奔一样。
最最可恶的是,在所有人探究、好奇的目光下,他还不能说是被一个女人给羞辱了。要不然,他的面子就更加找不回来了。
君玄夜也被希德伯爵的样子给吓了一跳。不过因为君雨菲的事情,他对这个伯爵心中厌恶,便也懒得做面子功夫,丢了个蔑视的眼神,转身就要走。
“等等!”希德伯爵突然喊住了他,“就是你,所谓的t国少帅!”
君玄夜莫名被点名,一脸懵逼地回过头。
倒是那d国的国王低声训斥希德伯爵:“你怎么可以对用这样不敬的语气对少帅说话?”
又笑着打圆场:“少帅,我的表弟可能出了点意外,情绪不对,我这就让人送他下去。”
说着正准备让人把希德伯爵给架出去,希德伯爵却突然跳到了舞台上,把台上的舞女们统统赶走,拿起话筒道:“诸位来宾,我是d国的希德伯爵,冒昧上台是要向大家揭露一个真相!”
本来,希德伯爵准备私底下向国王抖出君玄夜是假冒的少帅。但是刚才,林星瑶的羞辱,直接践踏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到了这里,又被君玄夜轻视。
于是,希德伯爵火气上头,便不管不顾地准备当众揭开他的身份,好给他们最大的羞辱。
国王还不明所以,呵斥道:“希德你越来越放肆了!快下来!”
可是,已经晚了。
周围的宾客都被吸引,纷纷围拢了过来。就君玄夜都好整以暇,等着看好戏,总感觉对方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但他并不觉得害怕。
林星瑶其实很尊重国外的风俗习惯,如果不是希德太过分,她也不会随便薅他胡子。
而且,她也想到,像希德这种极度好面子的大男子主义的人,是不会当众承认自己被个女人给羞辱了。最多只会暗搓搓地使坏。
只要不破坏d国和t国的邦交,暗地里的阴招,林星瑶也不会怕。..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希德在她这里受辱之后,居然掉头跑去找君玄夜的麻烦了。
当听说那边闹腾起来之后,女宾客们也都坐不住了,顾不得男女分席的规矩,纷纷跑到宴会厅外围观。
八卦之心,果然是不分阶层。
林星瑶和君雨菲也跟着凑热闹,刚到宴会厅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希德伯爵站在舞台上用英语向所有人揭露着他认为的真相:
“诸位,我们大家都被蒙骗了。其实台下的t国少帅是个冒牌货!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少帅,甚至不是t国人!他的真实身份,是z国的商人,不知道用什么手段窃取了国际峰会的邀请函,便混入皇宫图谋不轨!”君雨菲闻言紧张地抓紧了林星瑶的胳膊。
林星瑶好笑地道:“干嘛,你该不会也以为你哥是冒牌货吧?”
君雨菲道:“那倒不是,我就是替我哥紧张啊。当着那么多大人物的面被泼脏水,是我都要吓哭了。”
林星瑶被她给逗乐了,远远地指着君玄夜,道:“你瞧他那副样子,有点紧张吗?”
君玄夜非但不紧张,还拿着酒杯悠闲地喝了口酒,淡淡地扫了台上人一眼,对国王道:“陛下您确定要放任他污蔑外国贵宾?”
国王也是大为恼怒,觉得那希德太不懂事,急忙喊道:“卫兵呢?还不快把伯爵带下来!”
希德伯爵不管不顾大声地道:“他就是个骗子,我有证据,能证明他的真实身份!他混入这里很有可能是窃取会议的机密,诸位可不能被他给迷惑了!”
d国这次召开的国际峰会确实涉及很多机密要事,因此邀请的都是交好的友国。
在场来宾元首,国王都认识。唯独君玄夜这个少帅,是最近新冒出来的,他并不认识。
此刻又听到希德伯爵信誓旦旦地说有证据,便有些犹豫,用眼神示意卫兵暂时退下,又对君玄夜道:“少帅,我并非怀疑您的身份。但既然有人提出质疑,如果不澄清,那么对您本人以及对t国都是非常无礼的。因此……”
君玄夜哪里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呢?淡淡一笑,他道:
“既然国王陛下也有所疑惑,不如就让他拿出证据来。但如果最终证明我并非骗子,那么贵国的伯爵当众羞辱,便是对t国威严的挑衅,这必然会影响到两国的邦交。”
国王忙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而希德伯爵见国王已经没有阻止他的意思,也知道自己的话引起了国王的怀疑。
现在,只要拿出充分的证据,证明君玄夜是个冒牌货,便能直接定罪,甚至枪毙。
只要君玄夜一倒下,那么他带来的两个貌美如花的女人,还怕弄不到手?那时候,什么仇都能报了。
希德伯爵拍了拍手,大声地道:“请证人上来!”
很快,君梓豪架着拐杖,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慢慢地走上台。
在路过君玄夜身边时,他还露出一抹挑衅的微笑。
本来他的腿伤还需要住院,但是为了扳倒君玄夜,他甚至顾不得医生的叮嘱,一大早就来了。
在众人的注视以及议论之下,君梓豪费力地走上舞台,上台阶的时候由于腿伤走得不利索,还差点摔了一跤。
好不容易上了台,他立刻指着君玄夜,大声的道:
“这个人!他的真实名字叫君玄夜,是地地道道的z国人!也是君氏企业的总裁,在z国鼎鼎有名。”
“而我之所以那么清楚,是因为我是他的亲弟弟,曾经因为受他迫害,不得已背井离乡,来到了d国,受到希德伯爵的赏识,让我在d国获得了新生。”
“d国就是我的第二故乡,我绝对不允许有人在这片土地上招摇撞骗。以上所有的话句句属实,如果大家不信,可以去z国调查,也可以抽我的血和君玄夜的血进行dna比对,以确认我们是亲兄弟!”
君梓豪的证词慷慨激昂,头头是道,且连dna都提了出来,确实很有说服力。
于是此话一出,台下的宾客们都议论纷纷。
“少帅,请问他说的是真的吗?”d国国王语气还是非常温和,但却不动声色地和君玄夜拉开了几步距离。
君玄夜大大方方地承认:“我确实是土生土长的z国人,也是一名商人,在z国和世界各国都有不少生意。而台上那个所谓的证人……不瞒诸位,他确实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君梓豪本来还以为要费一番唇枪舌战,没想到君玄夜那么轻易就承认了,顿时兴奋地大喊:“他承认了!他承认了!你们都听到了吗?他不是少帅,是个骗子!”
希德伯爵立即大喊:“卫兵,还不把这个冒牌货抓起来!”
卫兵上前,林星瑶和君雨菲也已经冲上来,和君玄夜并肩而立。
君玄夜按了按林星瑶的肩膀,像没事人一般地笑道:“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何必紧张?”
林星瑶道:“我没紧张,只是站在后面看不太清楚,所以才凑近点看好戏。”
君玄夜:“……”
就在卫兵们拿着武器冲过来的时候,君玄夜掏出了纯金打造的邀请函,厉声质问:“国王陛下,这是您亲自命人送来的,邀请函即是身份的象征。您这么迫不及待地要来抓人,难道就不怕得罪了t国?”
国王道:“你刚才不是都承认了吗?这个邀请函确实是我们发出的,所以我也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得到它的。”
君玄夜道:“我是承认我的z国身份,但并不代表我就是冒牌货。这个邀请函是森格拉元帅给我,让我全权代表他、代表t国前来参加国际峰会。如果你们不信,给他打个电话就是了,何必那么费劲搞什么dna,还远赴z国调查?这么没效率,怎么办大事?”
这话一出,d国国王猛地一拍脑门,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啊,联系森格拉元帅就能知道真相,何必那么麻烦?”
于是君玄夜就拿出手机给森格拉元帅打了个电话。
台上,君梓豪看他这么镇定打电话的样子,心里还泛起了嘀咕:“他不会真有t国的门路吧?”
希德伯爵也在君梓豪耳边悄悄地问了声:“你确定他真是冒牌的?这可不能出意外啊,不然我可就闯了大祸了。”
君梓豪道:“肯定是冒牌,不会有错。他最多也就是在t国那边有点关系,可即便再深的关系,冒充少帅这样的大罪,也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希德伯爵点了点头:“我也是相信你,才这么做的。等到把他的伪装撕下来之后,我会亲自替你向国王陛下请功。”
君梓豪眼瞅着人生即将走上巅峰,兴奋得血脉喷张:“谢谢伯爵大人!”君玄夜拿着手机等了一会,忽然又把手机放下来,淡淡地道了句:“打不通。我突然想起来,两国有时差,这个点,T国那边才五点多,估计他老人家还没起床。”
森格拉元帅的习惯,睡觉的时候手机不会放在身边,避免打扰。
君梓豪立马就跟斗胜的公鸡一样,嘚瑟的不行:“我说什么来着?假货就是假货,还装模作样的找证人。你以为打不通就能圆过去?哼,就算让你把手机都打废了,也不可能打通。因为你是彻头彻尾的假货!”
希德也开始叫嚣起来:“还等什么,把这个冒牌货给抓起来,免得破坏宴会的氛围。”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君玄夜的电话响了,来电的不是别人而是森格拉元帅。
君玄夜接通电话喊了句:“大爷爷,您这么早就醒了?是被我电话吵醒的吗?”
森格拉元帅笑呵呵地道:“年纪大了,早上也睡不了太久。正好看到有你的未接来电,就回了过来。你小子啊,平时无事也不会随便打电话。说吧,怎么了。”
君玄夜道:“我正在D国皇宫参加宴会,但是被人质疑我是个冒牌少帅,这才打电话给您,希望您能帮忙做个澄清。”
森格拉元帅顿时恼怒:“我不是给你邀请函了,哪个不开眼的龟孙子,还敢质疑你的身份?D国的国王在吗?我亲自和他说!”
于是君玄夜便把手机交给了国王:“陛下,T国的森格拉元帅请您接电话,他将就此事亲自和您解释。”
国王陛下正要伸手拿过手机,君梓豪急忙喊道:“等等!现在科技发达,手机里的声音完全可以造假。”
他的声音喊得很大声,连电话那头的森格拉元帅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老元帅愤怒了:“既然觉得电话不可信,那就视频吧!”
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很快就切换到了视频通话。
君玄夜刚也要接,林星瑶拿过手机道:“反正大家都很好奇,不如就一起见证吧。”
说着就走到舞台边上,一通操作后,把君玄夜的手机画面直接投屏到了舞台屏幕上。
于是,森格拉本人的模样就出现在大屏幕上。他确实刚刚起床,大概是急于替孙子撑场面,睡衣都来不及换下,只是在外面披了件军装外套。
作为活跃世界政坛多年的老帅,他这张脸就是一切的通行证。在场的宾客,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他的。
特别是D国的国王,和森格拉更是老交情了,立马上前寒暄了几句。
森格拉元帅中气十足地道:“玄夜是我的继承人,T国森格拉军阀的唯一少帅。我年纪大了,最近身体也有些不舒服,医生不建议我再长途跋涉。可对于D国此番召开的会议,我们T国上下十分重视,这才派了我孙子代为参加。”..
不需要讲述太多来龙去脉,更不需要摆出太多的证据。老元帅的话,就是真相!
D国国王哪还会再有怀疑,当即表示了歉意,又顺带夸赞了君玄夜一番,这才把森格拉元帅哄得消气了几分。
偏偏这个时候,君梓豪还不死心,跳出来道:“不可能!君玄夜明明就是Z国人,他怎么可能是T国的少帅?你这个元帅肯定也是冒充的,是不是拿了君玄夜的好处,才在这里胡言乱语!”
“放肆!”森格拉元帅冷哼一声:“Z国人又怎么了?本元帅幼时也是从Z国流落在T国,凭着自己的本事建功立业。至于玄夜,他的身份早就得到T国上下的认可,连我们T国的国王都对他赞赏有加,谁敢质疑?!”
D国国王见森格拉元帅动怒了,急忙招呼来了卫兵将君梓豪抓住,又怕他再说出影响两国关系的话,还命人把他的嘴给堵上。
又转过头和森格拉元帅再三致歉。
君玄夜也开口道:“大爷爷,打扰您休息了。余下的事情,我自会处理。”
然后就挂了视频电话。
却不知道,远在T国的森格拉元帅在电话挂后还在骂骂咧咧:“臭小子,过河拆桥啊!老子也想看看后续,这么快就挂了……真是浑蛋!”
想再打过去吧,又觉得这样似乎有点八卦,影响他一国大帅的形象,只好就此作罢。
君玄夜哪里能想到老人家那点小心思啊。
此刻,他眼神冷冷地扫了眼台上的希德伯爵:“国王陛下,您的表弟当众质疑侮辱他国重要宾客,这不但是对森格拉家族的挑衅,也是对整个T国的蔑视。”
希德伯爵这时终于回过神来,知道大事不好,狠狠地踹了脚旁边的君梓豪,道:“都是这个浑蛋误导我!”
又急忙想撇清关系,对王国道:“陛下,我完全是被他欺骗了,再加上国际峰会关系重大,我也是考虑到大家的利益才会站出来提出质疑。或许言语有些鲁莽,但是出发点是好的!”
国王和希德伯爵关系不错,就算知道他有错,也想顺着他的话帮他开罪:“希望少帅您看在他并无恶意的份上,不要和他计较。但不管怎么样,这个事情确实我们莽撞了,稍后皇室自会给予他应有的处分。”
私下给处分,也就是想要息事宁人的意思。
林星瑶站出来,问道:“如果说,质疑少帅的身份,是出于对峰会安全的考虑。那么请问调戏少帅夫人又是什么罪行?”
“什么意思?”君玄夜闻言,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那王八蛋对你做了什么?”
希德伯爵还不知道林星瑶的真实身份。他还记恨着刚才的事情,又见她大大咧咧地站在男人中间,便先声夺人地道:“这里是男人的地方,女人怎么可以随便插嘴,这是对我们D国风俗的不敬!”
君玄夜反手一个巴掌过去,直接把人打趴下了,也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说动手就动手,这位少帅的脾气原来这么暴躁!
君玄夜也不顾众人目光,寒声质问:“你是不是欺负我夫人了?”d国国王的脸都丢光了,奈何只能从旁劝解:“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在我们国家调戏妇女是违反宗教信仰的,他应该不会明知故犯。”
君雨菲也适时地站出来道:“我可以作证,你们这什么狗屁伯爵就是个老流氓!我刚才在花园闲逛的时候,他就冲出来对我拉拉扯扯,还好我嫂子发现及时制止了。可这老流氓色胆包天,居然连我嫂子都敢调戏,还说要娶她回去当小老婆。”
林星瑶冷笑着道:“堂堂d国的皇宫,一国伯爵,国王陛下您的表兄弟,居然猥琐地调戏t国的少帅夫人和妹妹。还说只是误会?国王陛下您袒护,也该有个度吧?”
君玄夜道:“这个事情,如果今天国王陛下不能给个交代,我绝不罢休!”
d国国王也是气急,怒气腾腾地踹了希德伯爵一脚:“你倒是说啊,怎么回事!”
希德伯爵刚才被君玄夜一巴掌扇倒,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刚要爬起来,又被国王一脚踹翻在地上。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弄清楚,原来那个漂亮的小妞居然是少帅夫人,而不是君梓豪口里所谓的妹妹。
轻薄他国要员夫人,这个罪名他承担不起,也不愿意承担,于是他急忙狡辩:“我没有!真的没有!这里是d国,我作为d国的伯爵,怎么也不会做影响国家体面的事情。”
反正刚才后花园也没人看见,他抵死不认,就算事后被国王处罚,也比当众认罪得好。
林星瑶就知道他不会承认,所以事先早有准备。
她走到舞台旁边的电脑设备上,从随身的通讯设备里拷贝出了刚才悄悄录下的影像。
很快,希德伯爵丑恶、猥琐的嘴脸就出现在舞台的大屏幕上:“美丽的小姐,你简直就是神话中走出来的东方神女,让人忍不住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再后面还有希德的保镖想要武力制住林星瑶,却反而被修理的画面。
当然,希德被按在地上粗暴地剃去胡须的画面,就有些不宜公开了,林星瑶也没有播放出来。
画面一出,再难狡辩。
发生这样的丑闻,也让在场众多宾客为之愤怒,纷纷向d国国王投来了鄙夷的目光。
之前和林星瑶愉快交谈的几位元首夫人也站出来为林星瑶撑腰,谴责希德伯爵的无耻,要d国国王降下惩罚。
其中还有位脾气直爽,颇为在意女性权益的夫人道:“贵国妇女出门蒙面,没有婚姻权、没有工作权,国际上对此多有议论。以往你们解释说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女性。但现在,在你们的皇宫,却发生如此龌龊之事。请问这是对女性的保护吗?”
眼看已经要引起公愤了,d国国王不得已,只好亲自道歉,又下令道:“希德伯爵贵为皇室伯爵,却做出如此卑鄙、龌龊之事,我宣布剥夺希德的伯爵爵位,将他从皇室中除名!”
宣布完之后,国王又再次向君玄夜致歉:“给少帅和您家眷带来的伤害,我表示万分歉意,希望这个处罚能让您满意。”
君玄夜看了眼一脸死灰色的希德,忽然冲他笑了笑。希德的心顿时又收紧了,直觉告诉他,这个事情还没完!
果然,只听君玄夜接着道:“贵国的很多经济大权都掌握在皇室贵族手中。比如,希德便是贵国航空公司的董事。前些天,我本要送妹妹回国,机票都买好了,眼看就要登机。结果,就因为希德董事的一句话,当晚的航班就被取消了。包括我妹妹在内的数百名旅客被滞留。”
既然要痛打落水狗,当然是新仇旧恨一并清算咯。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d国国王表示很吃惊。
眼瞅着大家因此又开始对他们国家的垄断经济开始议论纷纷,国王赶紧下令:“从今天、此刻开始,取消希德的一切商业职务,不许他再接触任何商业经济活动!家中的财产全部查封!”
这个命令一下,也就意味着希德以后不能再做生意了。他的个人公司也好,入股的项目也罢,全部停摆或者除名。
而财产查封,则意味着,他过往积累的财富会被彻底清空,他将成为一个彻底的穷人!
一个连小生意都不能经营的穷人!
至于找工作……又有谁会聘用一个劣迹斑斑没什么能力的中老年人呢?扫大街或许可以,但希德估计不会扫。
一想到未来的凄惨,希德终于承受不住打击,晕了过去。
国王看着他,不耐烦地让人把他拖出皇宫,以后再不能跨入宫门。
而君梓豪,也紧随其后,被人叉出了皇宫,迎接他的还会有深牢大狱。从始至终,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君玄夜会变成t国的少帅。
d国国王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亲自上台,给所有来宾致歉。诚恳的态度,也挽回了不少人的心。
林星瑶忍不住对君玄夜道:“这个国王倒是个能屈能伸的。”
君玄夜道:“做他们这行的,必须要顾全大局。”
林星瑶扑哧一声笑开了:“你这话说得,我怎么觉得那么逗?请问这一行,是哪一行?”
“明知故问!”君玄夜又问道:“对了,刚才那个希德没伤到你吧?你没受伤吧?”
虽然知道以林星瑶的能耐,也不太会吃亏,可君玄夜还是不由自主的担心,在她身上左看右看。
林星瑶不以为意地道:“我能受什么伤?就凭他那几个三脚猫功夫的手下,不过几下就被我给打趴下了。”
君玄夜道:“所以,你打他们手疼吗?”
林星瑶揉了揉手心:“你不说还没感觉,你一提好像是有点疼。”
于是君玄夜就特别狗腿地帮林星瑶按摩手掌。
君雨菲就站在夫妻二人旁边,被迫吃了一嘴的狗粮,终于忍不住撒娇道:“哥,我手也疼。”
君玄夜皱眉:“你为什么会手疼?”
君雨菲娇声娇气地说:“我刚才也动手了呀,帮我嫂子一起打那混蛋了。本来也没觉得手疼,可是听你一提,现在突然就觉得疼了。哎呀呀,疼得越来越厉害,哥你快帮我看看是不是伤到骨头了。”
君玄夜跟看白痴一样冷冷地瞅着她:“君雨菲,要撒娇找武冬旭去。还伤到骨头?你怎么不说你伤到脑子了?”
君雨菲:“……”
求问:有个偏心眼偏到极致的哥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一场插曲之后,宴会再度回归正轨。
只不过,因为少帅夫人被调戏的事情,触动了很多人的敏感神经,在大多数宾客的建议下,d国国王破例同意男女同宴,不再用本国陈规旧矩来约束大家。
这一天的宴会也算是顺利继续下去了。
到了下午,宾客们很多都累了。被安排去客房休息,养好精神才能继续晚上的宴会。
林星瑶和君玄夜正要去休息,d国国王突然过来邀请君玄夜去谈点事情。
林星瑶本来还想跟去,国王陛下略显歉意地道:“很抱歉夫人,我与少帅有些国事要谈。”
这是让她回避的意思了。
林星瑶倒是也没那么小气,便道:“那我和菲菲先去休息,你忙完了来找我。”
君玄夜点了点头:“也好。你今天起来得早,午睡下能舒服点。”
林星瑶自从来到d国,忙忙碌碌的,也没怎么休息好。今天又起了个大早,确实有些困了。
可躺下去,怎么都睡不着。
辗转反侧了一阵子,她翻身坐起推了推旁边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君雨菲:“菲菲,你哥还没回来,会不会有事?”
君雨菲睡得迷糊,随口道了句:“有什么事?难不成d国国王,还要害他不成?”
这倒是不至于,毕竟君玄夜有t国的后台,国王除非想引发两国战争,否则不会做那么无脑的事情。
可林星瑶总觉得有点不大对劲。
“菲菲,要不我们去看看?”
可君雨菲又睡了着了,对林星瑶的话充耳不闻。
林星瑶想着她这几天体力透支得也厉害,就让她休息,自己穿好了衣服、鞋子便出去找君玄夜了。
君玄夜原本以为d国国王特意找他,是为了两国之间的事情。
谁知道,到了小会客厅,国王却没有谈什么国事,而是问起了君玄夜的个人情况:大多年纪?常年居住在哪个城市?什么时候结婚的?家里有几位夫人?
开始几个问题也就罢了,最后一个问题,顿时就让他觉得哭笑不得:“国王陛下,我生长在z国,z国早就实行一夫一妻制度。我自然只有一位夫人,就是您方才见过的那位。”
国王哈哈一笑,然后拍了拍手。紧接着,厅门被仆从打开,一位身着黑袍、头戴黑纱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先是走到国王面前拜了一拜,转而又对着君玄夜深深地鞠了一躬。
君玄夜不解地看着国王:“这位是……”
国王道:“她是我第20位公主,也是我们d国最美丽的公主,今年25岁,到了适婚年纪。可我这位公主,眼光很高。今天到场的宾客众多,她就只看中您了。d国和t国交好多年,如果能亲上加亲,那……”
君玄夜急忙道:“等等!国王陛下,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结婚了,有夫人了。这个事情,我就当没听过。”
说着,他站起来就要走。
国王急忙上前一步,拦住他道:“我知道您结婚了。可是我们d国是允许一夫多妻,只要男人有能力养活自己的妻子,娶多少都可以。妻子们也不分大小,和平共处,为您开枝散叶。”
君玄夜严肃地道:“我并不是d国人,一夫多妻在我这里不适用。”
国王道:“可您是t国少帅!你们t国的国王,不也曾娶了王后和贵妃吗?就算你们那边不合适也不要紧。你们可以在d国结婚,婚后我会赠送你们一座豪华庄园作为婚房。如果您怕夫人不高兴,我也可以亲自去做她的思想工作。”
君玄夜简直都无语了,认真地道:“不管国情如何、别人如何,问题是我不愿意!国王陛下,您的公主应该不愁嫁,就算想和我们t国联姻,也有比我更合适的人。比如我们新任的太子殿下安德,他还是单身,而且也是我的义子。如果你们有这方面的意愿,我可以帮你们牵线。”
国王闻言,转头看向旁边的公主。
公主毫不犹豫,坚定地摇了摇头。
于是,国王只好遗憾地道:“我的女儿颇有主见,她只看中您了。”
君玄夜转而问那位蒙面的公主:“请问公主殿下,我和你素未谋面,你怎么就突然非我不嫁了呢?说罢,你到底看上我哪一点了,我改行不?”
公主突然开口,居然用熟练z国语言道:“因为你是z国人。我父亲让我今天必须选定一位联姻对象,而你是在场宾客中唯一的z国男人。”
仅仅是这个原因?君玄夜简直要被气笑了。偏偏,他很喜欢自己z国人的身份,不想随便改动国籍。
“z国那么大,好男人那么多,你没必要认准我一个已婚男人啊。”
君玄夜真是被这对父女俩弄得无语至极。
而那位d国国王还在疯狂地推销着自己的女儿:“我的公主是我们d国最纯洁、美丽的女孩。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在陌生男人面前露过脸。少帅,您是唯一看过她脸的人。”
君玄夜刚想说:我也没看过她脸。
谁知道紧接着,就见国王猝不及防地摘下了公主的面纱,露出一张美丽的容颜来。
不得不说,这位d国公主真当得起倾国倾城几个字。深邃幽蓝的眼眸带着几分淡淡的忧伤,殷红的唇瓣微微开启,似是欲语还羞。
国王对自己这个女儿更是格外骄傲。他觉得君玄夜刚才一直不答应,只是因为没有看见过女儿的真容。正常男人,只要见过她的模样,必然会魂牵梦绕。什么一夫一妻,不过就是没遇到动心的而已。
他用略带得意的语气道:“我膝下有二十八位公主,伊兰是最漂亮的,也是最受我疼爱的女儿。我与森格拉元帅交好多年,若能够亲上加亲,也算是一桩美事。婚事我稍后会和森格拉元帅详谈,不需要您费心。保证办得妥妥当当。”
君玄夜不高兴了:“国王陛下,我都已经明确拒绝了,您怎么还上升到谈婚论嫁的份儿上?”国王哈哈一笑:“在我们国家,未婚女子的容貌只有家人和未婚夫能看。小女的脸都被你看了,自然就是你的人了。而且我说过,结婚了也不算什么,作为未来的大元帅,怎么能只守着一个女人?那也太委屈了!”
就在这时,大门被“砰”的一声暴力踹开。林星瑶怒气腾腾地冲了进来。
君玄夜脸色顿变,“瑶瑶,你听我说!这个事儿,我没答应!也绝对绝对不会答应,我……”
不等他解释,林星瑶就跟个母老虎一样,双手叉腰,开始发飙:“我说有什么事儿要背着我鬼鬼祟祟地谈,原来是给你纳妾啊!封建王朝都亡了多少年了,居然还想着纳妾?我告诉你。但凡我在君夫人的位置上坐一天,这个事儿就绝无可能。否则……”
她冷冷地扫了眼旁边儿的父女俩:“否则来一个我捏死一个,来一双我灭一对!”
扭头见君玄夜一副惊呆的模样,她直接揪住他军装的领子:“还愣着干嘛?走,午睡去!”
君玄夜一米八几的个子,穿着一身帅气硬朗的军礼服,却被林星瑶跟拎鸡仔一样拎走了,愣是没有一点反抗之力。
d国国王好一阵才回过神来,不敢置信地道:“少帅夫人真是……太凶悍了,难怪少帅不敢再娶。”
d国的公主却没忍住,扑哧地笑出了声。
这一笑,立刻引得国王一个冷眸:“堂堂公主,怎么能如此失态?”
公主急忙敛正了神色,小心翼翼地道:“爸爸,人家既然不愿意,这个婚事就算了吧。”
“算了?”国王冷哼:“那你愿意嫁给哪一国的元首?之前要不是你寻死觅活的,老早就嫁人了!我告诉你,你可别给我起什么歪心思,你生下来就是d国的公主,你唯一的价值就是用来联姻!如果你不能搞定t国的少帅,就别怪我把你许配给邻国的老酋长!”
“还有,不许让人知道你曾经做过出逃公主,否则影响到名誉嫁不出去,后果会很严重!想想你的第十五位姐姐!”
公主闻言,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连忙保证:“爸爸我会听话。”
君玄夜被林星瑶一路提溜着押回客房,君雨菲也终于被吵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解地道:“嫂子你干嘛突然那么生气?还有哥,你怎么跟个犯人似的被提溜回来?你到底干了什么坏事?”
君玄夜轻咳一声,压下尴尬,对君雨菲道:“你去隔壁客房!”
君雨菲顿时委屈了:“哥,刚是你有事耽误了,我才陪嫂子睡到这里的,现在睡了一半人家正瞌睡呢?我不走!”
说着就要躺下去继续睡,君玄夜声音一寒:“你确定要赖在这里?”
君雨菲本来还想闹个小脾气,可一听这语气就知道君玄夜是恼了。
明明不是她惹的事,最后却要把火撒她身上,偏偏她还没办法。
憋屈!
她只好灰溜溜地走了,人都走到门外了,忽然又探出半颗脑袋回来:“嫂子,好好修理我哥,不用给我面子!”
“君雨菲!”君玄夜怒吼,而君雨菲则“砰!”的一声关紧了门。
门一关上,君玄夜扭过头看向林星瑶的时候,脸色就立马缓和了下来:“瑶瑶?老婆?在生气?因为那个外国公主?”
林星瑶抱着双手,冷哼一声:“你很得意?觉得自己市场很好,都结婚了还有小老婆送上门?据说,三妻四妾可是男人的终极目标啊。我是不是要恭喜你?”
君玄夜立马敛正神色,指天发誓:“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绝对不可能纳妾!”
林星瑶又酸里酸气地道:“确实不是纳妾,那国王不是说了吗?人家这里实行一夫多妻,妻子不分大小,一起服侍你,给你开枝散叶。”
君玄夜委屈地道:“瑶瑶你既然都听到了,那也该听到我一直都是明确拒绝的,真没对不起你。你就别再生气了,气大伤身呀!”
林星瑶冷哼:“要不是因为你刚才一直在拒绝,你以为我还会搭理你,给你解释的机会吗?”
于是君玄夜就笑嘻嘻地过来抱她:“也多亏你及时出现,要不然我还得被他们缠一会儿?所以你刚才那凶巴巴的样子把我都给吓懵了,为了我?为了我,你连形象都不要了?可见在你心里我有多重要!”
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能捡糖吃,林星瑶也是有点无奈。
“你以为我愿意被人说是悍妇呀。还不是你,长了张招桃花的脸,本来君氏总裁已经够招人惦记了,现在又多了个少帅的身份。今天是d国国王要把女儿嫁给你,明天肯定还有其他臭不要脸的大佬要联姻。既然如此,干脆我就凶悍到底了,也让那些想打你主意的人知道少帅夫人这一关不好过!”
“何止少帅夫人这关不好过,本少帅也绝对不会屈服在美色之下!不管何时何地,夫人你都可以对我放心,一定不会叫你失望!”君玄夜再三保证。
林星瑶心里的火气也因此消得差不多,却又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话说,那个公主还真挺漂亮的。既有西方人高鼻深眸的五官,又有东方人温润甜美的脸型,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说着说着,她悄悄抬眸打量着君玄夜神色:“我要是男人,估计都要心动。就这么放弃了,你不觉得可惜吗?”
君玄夜哪里不知道林星瑶的心思?他此刻要敢露出一丁点不合适的神情,林星瑶立马就要劈了他。
于是他赶紧道:“在我心里,最漂亮的始终只有我老婆。我早就被你迷晕了,伊兰公主是美是丑,我根本看不见,也跟我没关系。”
林星瑶这才满意地笑了。
笑着笑着,又似想起了什么:“你说那个公主叫什么?伊兰?”
君玄夜生怕林星瑶再给他找茬,忙道:“好像是吧,刚才国王随口提了一句,我那会儿只顾着想你,也听得不太清楚。”
林星瑶皱眉思索:“我怎么觉得伊兰这个名字那么耳熟呢?”君玄夜不以为然地道:“这不奇怪,伊兰又不是什么稀罕的名字,重名肯定很多。保不齐你之前认识的人里,也有叫伊兰的。”
林星瑶却觉得不是这样的,她想着想着,忽然想到了白狼。他曾在闲聊中提及过七年前在国救过的少女,并念念不忘。那少女的名字就叫伊兰。只是……真有那么巧吗?
想到这里,林星瑶立即给白狼去了电话,开门见山地道:“你的初恋情人是叫伊兰吧?长什么样子,有没有照片?”
白狼突然被问懵了,愣愣地回答:“队长,你越洋电话过来,就为了关心我的私事?再说,我和伊兰也没确定过恋爱关系,窗户纸都没捅破呢。”
林星瑶道:“废话少说,她到底长什么模样?你有没有人家照片?有的话发给我看看。”
白狼听出点异样来:“队长,你难道要帮我找人?嗨,我自己也不是没找过,根本找不到。照片?那时候思想太单纯,纯粹就举手之劳,也没想着留照片。直到分开后,才越想越不对劲。”
“那她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
“记得。她是白种人,但是皮肤略微有些显黑。眼睛是浅蓝色,鼻子很高,头发是黑色,微微带些卷曲,是个漂亮的女人。”
这些特征倒是和伊兰公主能对得上,但仅仅如此,也不能确定就是同一个人。
白狼到底还是反应过来:“队长,你突然问这些干什么?难道你遇到她了?”
林星瑶如实相告:“我在d国皇宫里见到了一位叫伊兰的公主,外貌特征和你说的相似,但还不能确定是同一个人。可惜你没有照片,不然就简单多了。”
白狼一听这话,顿时有些喜出望外。原本他都准备放弃找人了,没想到突然又有了线索。
“队长,你能不能拍张她的照片给我认认?万一……万一真是她……我我……”他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想办法试试看。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有消息我再联系你。”说完就挂了电话。
君玄夜一直旁听她聊电话,也被勾起了好奇:“怎么回事儿,白狼和d国公主是情人关系?”
林星瑶便把白狼那段纯洁得不能再纯洁的感情经历和君玄夜说了一遍。
君玄夜闻言,都暗暗佩服起白狼了:“他倒是个君子,人家姑娘都暗示了那么明显了,居然还不为所动。”
林星瑶道:“我们组织早些年任务很重,危险系数极高。我们队里的人,常年都在国外漂泊,一个任务接一个,根本没有空闲的时间。这种情况下,就算遇到真爱,为了对方好,也只能忍痛放手。”
这种情况,一直到去年,组织里的队伍扩大,同时各国官方对于黑恶势力的打击加大,大家的工作量才渐渐开始减轻。
比如黑影队,基地搬回了国内,队员们才得以有了喘息的机会。遇到任务不是特别紧张的时候,还能给队员批个假。
要不是这样的情况下,林星瑶也顾不上和君玄夜结婚。
正是因为队里的成员们个个都不容易,为了任务牺牲了太多,林星瑶才对他们的感情问题比较上心。
眼瞅着林星瑶投来了不怀好意的目光,君玄夜顿感压力:“你看我干嘛?不会想让我去偷拍公主的照片吧?这不是开玩笑的!你别看那国王一副开明圣君的模样,其实就是块封建朽木。他规定,在d国未出阁的女孩不能随便把照片传给外人,不然就是不贞的象征。”
“再说,他巴不得把女儿嫁给我,刚才明明就是他自己扯下公主的面纱给我看,却还非说我看了他女儿的脸,就想我娶他女儿。不是你突然出现,我都百口莫辩。要是再发现我偷拍她女儿照片,更要用玷污她贞洁为由,逼迫我娶了。”
“瑶瑶,你为白狼考虑是没错。可不能把你男人往火坑里推啊!”
见他这么着急的样子,林星瑶倒是欣慰地笑了。
她温柔地捏了捏君玄夜俊朗的脸颊,“这么帅的老公,我怎么舍得推火坑里?当然不能让你去拍了,只是我们要想个办法,能再见一见伊兰公主。”
君玄夜想了想道:“这里的公主不能随便会见男宾客,不过你是女人,去见见或许比我方便多了。”
林星瑶点了点头:“我也有这个意思。”
正说着,君玄夜突然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然后大步流星地往床边走去。
林星瑶一脸惊讶地瞪着他:“你干嘛?放我下来!”
君玄夜笑得一脸奸邪:“干嘛?你说要干嘛?刚才当着国王、公主的面,可是你亲口说着要回来午睡的。还有点时间,抓紧。”
说着把人往床上一丢,就开始解自己外套的扣子。
林星瑶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气红了脸:“君玄夜你要不要脸啊!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就想胡来?”
君玄夜突然伸手抓住她的脚踝,再用力一拽,就把人给拽翻在床。不等林星瑶起来,他整个人已欺身而上,将她死死地抵在身下:“你说这是什么地方?这不就是床上吗?床不就是给人睡的吗?”
“不行!”林星瑶想把他推开,但这人死沉死沉的,怎么都推不开。
她只能恼火地道:“我叫你回来,真的就是单纯睡午觉的!别乱来,不然等下又要洗澡、化妆、做发型,哎呀太麻烦了。”
君玄夜跟头饿狼一样,直直地盯着她,盯着盯着忽然笑了起来:“我说的午睡也是单纯的睡觉,没想干别的,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林星瑶:“!!!”
又被他套路了!可恶!
君玄夜往旁边挪了挪,搂住林星瑶:“睡吧别乱动,不然搞出火来了,你得负责灭。”
林星瑶:“!!!”
这个浑蛋男人,明明脑子里都是那种想法,还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好像有色色想法的是她而不是他。
越想越气,不知不觉中,还是在君玄夜的怀里睡了个美美的午觉。临近傍晚的时候,晚宴开始。
林星瑶主动找了d国的国王,就先前的事情,向他说句:“失礼。”
国王陛下心里对悍妇再看不惯,也只能笑呵呵地说了没关系。
林星瑶顺势提出:“刚才也吓到了公主殿下,我心里一直觉得十分愧疚,不知能否和公主见一面,亲自道个歉?”
国王狐疑地看着林星瑶,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太善变了。明明那么凶悍,怎么突然又变得这么温和知礼?
但是很快他忽然又顿悟了:一定是少帅被伊兰的美貌打动了,和夫人好好谈过,最终把夫人说动了,决定接受再娶了。
于是国王笑着应下了:“伊兰不方便出现在公众场合,不如我带您到内厅去见她。”
说着还一片热心,想把君玄夜也喊着一道去。
君玄夜立马装出和旁边元首交谈得正欢的样子,避免再掺合进去惹一身麻烦。
林星瑶也对国王道:“我丈夫不方便过去,我去见见公主就可以了。”
国王就没多想,亲自带着林星瑶去内厅,不多久伊兰公主也被传唤过来了。
她还是非常谨慎地蒙着脸,走到林星瑶跟前,用一口流利的z国话和她问好。
林星瑶有点讶异:“你会z国话?还说得这么流利?”
伊兰公主道:“东方古国是个非常有魅力的国家,我很喜欢,所以专门学了z国话。也曾想亲眼看看z国的风土人情,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那双露在面纱外的淡蓝色眼眸流露出淡淡的忧伤。
哪怕是隔着面纱,可单凭这一双美丽的眼眸,都足够让人着迷的。
国王轻咳了一声:“你们还是用英文交流吧,不然我听不懂。”
伊兰公主就不再说话了。
未免国王起疑,林星瑶就用英文道:“这里也没有别的男人,公主能否摘
她没有说完,怕被质疑不尊重他国民俗风情。
伊兰公主默默地看了眼国王,得到允许后,摘下了面纱,悄悄地舒了口气。她自己也觉得很憋闷。
林星瑶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花朵挂坠,笑着夸赞:“伊兰公主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您之前在哪里读书?除了d国之外,有没有去过别的国家?”
不等伊兰说话,国王忙代替回答:“我女儿一直在国内读书,毕业于d国皇家贵族女子大学。d国女子最重视贞洁,轻易不出门,也没有去过国外。”
顿了顿,又道:“其实我们d国非常尊重第一任妻子。男人娶后面的妻子,都会和第一任妻子商量,得到同意后才会再娶后面的妻子。少帅夫人,如果您同意的话,我希望婚事能尽快定下来。”
林星瑶只是来确定伊兰的身份,可现在听着国王的话,就感觉自己是在给丈夫物色妾室一般,好特么尴尬。
林星瑶微微一笑,完美地掩饰住了尴尬:“您刚才说,需要第一任妻子同意才能再娶。那请问,如果第一任妻子不同意怎么办?”
国王抚着下巴上的胡须,笑着说:“不会。宽容大度,是妻子应有的美德。如果妻子善妒,那就会受到全族人的谴责,全族都会帮助妻子改掉善妒的毛病。”
林星瑶道:“我明白了,意思就是必须同意。不同意就是妻子的错,妻子有毛病,全族人都会施加压力,到最后不得不妥协。”
国王道:“也可以这么说。”
林星瑶就不再多说什么,站起来告辞。
国王倒是很热情,陪着林星瑶回到了宴会厅。而伊兰公主只能蒙上面纱,回到自己的居所,连宴会都不能随便参加。
她白天还是从暗门偷偷查看外面的情况,恰好就看到君玄夜当众奚落希德,并逼得他丢掉爵位被赶出皇宫。
伊兰公主只觉得一阵痛快。于是,在国王再度逼她嫁人的时候,就干脆选了君玄夜。
林星瑶回到宴会厅的路上,国王还一个劲地追问婚事什么时候能定下来。
林星瑶只是打着哈哈,既不拒绝也不答应。
到了宴会厅,国王应酬多,便也顾不上这个事情了。
林星瑶悄悄走到一边,把刚才用花朵通讯器录下的视频发给白狼。
半分钟后,白狼的电话就急不可耐地追过来了:“队长!是她,真的是她!你等着我,我这就飞到d国和你们会合。”
林星瑶还真是哭笑不得:“你也太积极了吧?”
白狼道:“上次错过,我已经后悔至今。好不容易遇上了,可不能再错过。先不说了,我去打请假报告、订机票。”
说完,急忙切断了通讯。
君玄夜也走了过来,询问她情况如何。
林星瑶耸了耸肩膀:“是一个人没错。白狼很激动,准备过来了。但是d国国王一心想把女儿许配给你,白狼想要追到伊兰公主,难度很大。”
君玄夜一听又提起自己,顿时紧张了起来:“怎么?他们还打我主意?你没有拒绝?”
林星瑶酸里酸气地道:“人家说了,妻子不能善妒,不然就要发动全族施加压力。”
君玄夜搂着林星瑶,安慰道:“没事,我们君家的族人少,也没人能管得住我。”
林星瑶道:“你大爷爷呢?你就不怕他逼你?”
“不会,大爷爷这方面是很开明的。”君玄夜胸有成竹地道:“再说了,他要逼我,我就不给他当继承人了。”
第二天凌晨四点多,君玄夜和林星瑶还在睡梦中的时候,白狼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队长我来了,现在就在酒店大门外。你能不能出来接我一下,不然门口的守卫不放我进来。”
林星瑶的瞌睡瞬间惊醒了:“你来了?这么快?行行行,等十分钟,马上出来。”
君玄夜听到动静,也起来了:“怎么回事?”
林星瑶一边穿衣服一边说:“白狼到了,我出去接他一下,你先继续睡。”
君玄夜被吵醒,便也没有心思再睡,穿好了衣服陪着林星瑶一起出去接人。君玄夜入住的酒店是官方外交的接待酒店,只接待重要来宾,守卫方面极其严格。陌生人甚至都允许靠近。
林星瑶到了酒店前台,说明了情况,白狼才被允许进入酒店。
比较意外的是,武冬旭居然也来了。
他一看到林星瑶就迫不及待地问:“菲菲怎么样?”
之前因为受伤,再加上义肢还要重新安装,武冬旭没有办法跟林星瑶他们一起过来救君雨菲。虽然隔着千里之外,但是武冬旭一直提心吊胆的。
昨天恰好偶遇白狼,听说他要过来,就干脆也跟着一起来了。
林星瑶道:“菲菲这两天不也和你联系过了吗?早没事了,不用担心。”
武冬旭道:“她昨天说又遇到那个希德伯爵,受到了惊吓。我担心了一路呢!”
君玄夜道:“有我们在,她能吃什么亏?什么伯爵,早就被削掉爵位、没收家产了。怎么,君雨菲没和你说?”
武冬旭摇了摇头。
林星瑶便知道,肯定是那丫头想要武冬旭多关心她,故意把情况说得严重点,还说一半留一半。结果没想到,把武冬旭给惊得连夜赶来了。
白狼和武冬旭以少帅保镖的身份,在前台登记了身份,就被安排好了房间免费住宿。
到了客房门口,林星瑶顿了顿脚步,指了指对面的房门道:“菲菲就住那间,你自己去给她个惊喜吧。”
武冬旭不忍心打扰君雨菲的好梦,“她应该还在睡觉,我还是等她睡醒了再进去。”
正说着,对面房门就打开了,君雨菲睡眼朦胧地出来:“嫂子,大清早你们在走廊干嘛呢?”
再定睛一看,就看到了武冬旭。
君雨菲愣了下,忽然一个箭步冲了过来,饿狼扑虎一样跳到武冬旭身上,双腿夹在他的腰间:“小武哥哥,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呜呜,小武哥哥我可想你了。”
君玄夜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这里是公众场合,快下来!瞧你像什么样子?要亲热,回你房间去,别在这里被人看笑话!”
武冬旭也挺不好意思的,但又不忍心把君雨菲推开,干脆就顺势把人抱进了房间里去。
君玄夜叹息了一声:“女大不中留!”
到了房间里面,林星瑶刚关好了门,白狼就已经迫不及待地问起了伊兰公主的情况。
林星瑶就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皇室公主规矩比民间更加严格,我甚至都找不到和伊兰公主单独说话的机会,也没有办法谈及过去的事情以及她如今的心思。”
君玄夜插了句话:“我觉得伊兰公主的心里应该还是有白狼的。”
林星瑶问:“你怎么知道?”
君玄夜道:“当时国王提出婚约的时候,我顺口问了公主一句:看上我哪点了?瑶瑶你别误会,我本来的意思是她瞧上我哪点,我立刻就改。谁知她却说:因为你是在场宾客里,唯一的z国男人。”
“我当时还挺无语的,单凭我是z国男人,就要嫁给我做小老婆?真是太荒谬了。”
“但现在想来,或许她只是爱屋及乌罢了。她曾经爱上过一个z国人,有缘无分,没能在一起,于是念念不忘。在被家里逼婚,也知道自己身为d国的公主,除了联姻别无他路。那么在有限的选择里,自然要选一个和心上人有共同特点的人。z国人,这看起来很可笑的理由,也恰恰表露了她的心思。”
林星瑶闻言忍不住都替他鼓掌:“可以呀君玄夜,你这联想力,都可以去当编剧了,而且还是爱情剧。”
君玄夜道:“这些只是我的一些猜测和分析。具体事情也只有当事人知道,毕竟时隔多年,感情是否还在都是未知数。”
白狼道:“队长、君总,能不能想办法让我见见伊兰。不管她对我感情是否还在,只要她想离开,我就一定要带她走!”
君玄夜同情地看着白狼:“这个事情怕是不太好办啊。伊兰如果只是普通家庭出生都还好办。可她是公主,d国国王一共养了26位公主,已经成年的有20位,疯了3个,死了2个,其他的全部被安排联姻。也听说过公主出逃,但下场都很惨。”
这些事情,林星瑶之前也多少有过耳闻,而此刻听君玄夜再度提及,就觉得这样的制度实在太过疯狂。
“这养的哪是女儿?分明就是工具人!”
君玄夜道:“在d国,女儿本来就被当成是工具,是财产。没出嫁前父亲、兄弟全权决定她们的一切。等到出嫁后,就变成了丈夫主宰一切。想反抗,唯有逃走。可逃走一旦被抓,得到的惩罚会更加严厉。民间还有因此,失手把女儿打死的例子。这样的风俗、民情在国际上也时常被诟病。他们也知道自己在国际上名声不太好,所以国王三天两头的拉帮结派,避免被其他国家排挤。”
白狼本就忧心伊兰公主,听了君玄夜的话,更是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我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要尽早想办法进宫,把伊兰救出来。”
以白狼的身手,想要混入d国皇宫倒是不难,可要把人家的公主给偷出来,那显然不太容易。
林星瑶想了想,问君玄夜:“今天不是要召开国际高峰会吗?具体是几点到几点?”
君玄夜道:“开会时间是上午10点到下午4点,会议结束后会有晚宴。你有什么想法吗?”
林星瑶对白狼道:“我觉得让白狼去见见她也好。白天太打眼,晚上的时候我带白狼进宫陪你参加宴会,到时你负责吸引国王注意力,我和白狼悄悄地混入后宫。我有少帅夫人的身份做掩护,就算被发现了,只要假装是迷路,宫里的人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这是危险性最低的方法。”
君玄夜对此也颇为认可,点头应下了。
白狼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牵挂多年的女孩,显得十分激动,抓住林星瑶的手道:“队长谢谢!君总谢谢!这个恩情我白狼记下,将来不论你们有什么需要,我一定万死不辞!”
君玄夜一巴掌把白狼的手给拍开:“谁让你碰我老婆的?万死不辞?哼,我稀罕你的命吗?真要感谢,下次记住男女有别!”
白狼嘿嘿地笑着:“君总瞧您这醋吃的。我跟队长是哥们情,别说拉手了,以前在一个战壕里还抱过。在我眼里,队长就是……”
君玄夜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了,林星瑶一脚把白狼给踹了出去:“胡说八道些什么?滚蛋!滚回房间补觉去!”等林星瑶把白狼赶走,再回过头的时候,果然看到君玄夜神色冷冷地盯着他:“他抱过你?”
林星瑶骂骂咧咧:“白狼个缺心眼儿的,什么该说、不该说的都往外蹦。”
君玄夜的脸色更难看了:“这么说是真的?”
“干嘛,你又吃醋了?”林星瑶撇了撇嘴,干脆气人气到底:“何止是白狼呢,我还抱过全队的男人。干嘛,不爽了?那你也模仿d国人,把我脸给捂着,谁也看不见,谁也不能接触。这总行了吧?”
君玄夜的语气就立刻软了下来:“瑶瑶,我没那个意思!我……我知道你们没什么,但就是心里不舒服。你给我解释解释,解释清楚不就行了?”
见他态度还不错,林星瑶这才解释道:“前些年我们在战乱国出任务,一枚炮弹袭来,全对的人都扑向战壕躲避,可不就是全抱在一起了吗?”
君玄夜愣了愣,问道:“那……有没有伤亡?”
“怎么可能没有?牺牲了三个。”她语气平淡,仿佛毫不在意。
君玄夜心疼地搂住她,低喃道:“对不起。”
林星瑶笑了笑:“不吃醋了?”
君玄夜认真地道:“我只庆幸你能平安归来。”
不多久,天光大亮。
君玄夜也没时间休息太久,便换了衣服,出发参加会议。
临近傍晚的时候,他会议结束,亲自回来接林星瑶和白狼去参加晚宴。
看到白狼的时候,君玄夜差点没认出他来:“白……白狼?”
白狼此刻穿着d国女人传统的外出服装:黑袍、黑头巾。
这身衣服,君玄夜在救君雨菲的时候也穿过。但不同的是,君玄夜当时蒙了面纱,并不觉得太突兀。
白狼就惨烈多了,脸上涂脂抹粉,妆容精致——假如浓妆艳抹也算精致的话。
被君玄夜盯着看,白狼堂堂大男人,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可想到是为了见心爱的姑娘,也只能忍下屈辱。
偏偏林星瑶还很得意的跟君玄夜炫耀:“我化妆的手法可真是越来越好了。尤其是眉毛,刮掉了杂毛,精心修饰成了最时髦的一字眉,整个人顿时就秀气了起来。还有底妆,把青色的胡茬子都遮干净了。瞧,多俊秀一姑娘!”
俊秀的姑娘哭丧着脸:“队长,求你别说了!”
林星瑶左看右看,总感觉差了点意思,于是又拿起粉刷沾了点腮红要往白狼脸上抹。
白狼急忙捂住脸:“不用再画了吧?太夸张了也不好啊。”
林星瑶道:“还不是为了遮住你的青胡渣子,粉底打得厚了点,脸看起来太白了,有点瘆人。补点腮红增加点气色。”
白狼祈求:“我怕别人以为我是唱大戏的。队长,这样就挺好,真挺好!”
林星瑶厉喝一声:“想想你的伊兰公主!”
一句话,稳稳地拿捏住了白狼的死穴。
白狼只好伸过那张雪白雪白的脸,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愣是把君玄夜这样高冷的男人都给看笑了。暗暗庆幸,还好当初用面纱遮脸,才没被林星瑶按着化妆。
两边腮红一上,白狼的气色果然红润了许多。
林星瑶左看右看,满意地拍了拍手:“可以了,出发!”
白狼不甘心地道:“队长,要不还是让我蒙个脸吧。我怕我这个样子进宫会被人乱棍打出来。”
林星瑶无奈地道:“你现在是我们带过去的人,属于外国来宾,可以不用蒙脸。如果再刻意把脸蒙了,那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招人怀疑吗?想想你的心上人!”
白狼就不再啰嗦了。
君玄夜同情地道:“没事,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就当是在出任务。”
白狼哀求:“这里的事情,你们可千万不要往外说啊。我在队里好歹是个领导,万一叫底下那般兔崽子知道了,我一世英明可就算毁了。”
君玄夜保证:“不会。”
君雨菲和武冬旭则留在酒店,过起了没羞没躁的二人世界。
君玄夜临走之前,恰好遇到他们挽着手甜甜蜜蜜去餐厅觅食。
他把武冬旭喊到一边,叮嘱道:“菲菲还是个学生,你给我注意点,不要太过分了!”
武冬旭的脸红了红:“不是那样的,我们在房间里大部分时间在看剧。她喜欢言情剧……”
君玄夜也是男人,能不知道什么干柴烈火吗?
轻哼一声:“等菲菲毕业了,你们就结婚吧。”
武冬旭喜上眉梢,冲着君玄夜就是90度的深鞠躬:“谢谢哥!”
改口倒是挺快。
君玄夜便不大乐意了:“谁是你哥?别瞎喊!”
又补了句:“等结婚了再改口。”
武冬旭哪里不知道好歹,高兴得不行,立马去找君雨菲分享好消息去了。
皇宫里依然是灯火辉煌,热闹非凡。
d国国王时而和这个聊聊,时而和那位打打招呼,忙得不亦乐乎。
这时看到君玄夜和林星瑶过来了,便笑着过来敬酒。
聊了几句后,他的目光忽然落到了林星瑶身后的女人身上,奇怪地道:“这位是……”
君玄夜道:“昨天我夫人在皇宫里差点受欺负,所以我今天特意给她安排了位女保镖。怎么了?”
d国国王笑说:“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觉得贵国的女保镖太……太漂亮了。”
他本意是想说太艳俗了,可又怕这样的话不礼貌,才临时改了个词。
林星瑶大大方方地道:“谢谢夸奖,我的保镖非常高兴。”
说话间,一不小心把红酒碰倒,红酒湿了一片裙角。
林星瑶微微惊呼了一声。
国王急忙关切地问:“少帅夫人,您没事吧?”
“没事。”林星瑶笑笑:“抱歉失礼了,我先去下洗手间。”
而后,她悄悄给君玄夜递了眼神,便带着白狼退出了宴会厅。
国王还有些关切地道:“要不我让佣人帮夫人处理下裙子上的污渍?”
“不必了。”君玄夜解释道:“我夫人不太喜欢被陌生人服侍,她身边带着人,能处理好。”
国王便不再多说,和君玄夜谈起了别的事情来。D国皇宫分为内外两大区域。
外宫殿主要是用于宴会和接待,而内宫殿则是国王及其家眷的住所。
国王的妻子、儿女自然不少。
王子们还时常去外面见见世面,公主们则只能在内宫的方寸之地活动,生活奢华,但是毫无自由可言。
早些年的时候,国王每年都会带着妻女外出度假几次,也算是一种优待。
然而,自从六年前第十五、二十公主趁着去国外度假的机会,结伴出逃,给皇室带来了莫大的耻辱,也让国王大为震怒。
于是,每年的度假活动被取消。宫里的女人们彻底成了笼中鸟。
只是女人多了,又闲得发慌,自然也容易生出事端。
比如此刻,一个穿着贵气的中年女人路过伊兰公主的房间,见她正对着镜子化妆。
那女人顿时火气上来,一脚踹开了房门,尖酸刻薄地道:“大晚上还在涂脂抹粉,是又准备出去勾引男人了吗?”
这女人是科拉夫人,伊兰父亲众多妻子之一,来自某个小部落酋长的女儿。出生不算太高,因为生下了王子,在皇室的地位才水涨船高。
因为取消掉了外出度假的机会,科拉夫人对伊兰格外憎恨,时不时地来找她麻烦。
伊兰早就习以为常,也没打算搭理她。
可科拉夫人却不准备放过伊兰,特别是听说国王准备把她嫁去T国,对象还是位年轻帅气、地位很高的男人,科拉夫人就十分嫉妒。
她怒气腾腾地走上去,抓起桌上口红,不由分说就往伊兰的脸上乱涂。
一般人这个时候都会反抗,哪怕不回避也会下意识地躲避。
可伊兰公主只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默默地忍受着。
这些年来,不论是家人的欺凌也好,父亲的强势逼迫也罢,她都已经习惯了去忍耐。
而六年前,她并不是这样的性格。
那时的她还是倔强,勇敢的,怂恿了关系最好的姐姐一起逃跑。可结果,她获得短暂的三年多的自由时光后,又被抓了回来。
回来的时候,她其实还暗自庆幸,至少姐姐获得了自由。
可她没高兴多久,她最爱的姐姐也被抓了回来。
那时候,姐姐已经怀了身孕,身边也有了丈夫,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深爱着姐姐。.
可她的父亲却为之震怒,派人暗杀了姐姐的爱人,又强行逼姐姐流产。
那天,她得知消息,跪在父亲的面前,请求他放过姐姐。
可她那位尊贵的国王父亲,却拖着她到了姐姐所在的房间,眼睁睁地看着姐姐被捆着手脚无助地挣扎。鲜血顺着手术床流了一地,姐姐像疯了一般地尖叫、哭泣,最后一动不动。
仅仅只是觉得这个女儿玷污皇室的脸面,就用这样激烈的手段,对付自己的女儿!
即便因此害得女儿承受不住打击,上吊自杀,整个家族也没有一个人为此难过。
他们甚至还觉得,死了也好,干干净净、一了百了,不用担心丑事暴露而影响到脸面。
“求饶啊,你为什么不求饶!”科拉夫人在伊兰的脸上乱涂乱抹了一通后,没有得到任何的反应,更觉得恼怒,就用恶毒的语言凌辱她:
“如今皇宫变得死气沉沉都是因为你!你害了我们,也害了十五公主!她那么恪守礼仪的女孩子,就是在你的怂恿下才会被男人勾走!你就是个害人精,你怎么不去死!”
她说着,抬手就要打。
可就在这个时候,手臂上一酸,也不知道是被什么打中了,挥手的方向居然偏了过来,一个耳光打到了自己的脸颊上。
脸上火辣辣的疼,她却还有些不死心,抬手对着伊兰公主的脸瞄准,还加大了几分力道,再度扇了下去——
“啪!”打脸的声音更大、更清脆。
科拉夫人连着挨了两个巴掌,脸颊都肿了起来。
她捂着脸,惊疑不定地环顾四周。可房间里摆设简单,一眼就能看清所有,根本看不到有人攻击她。
伊兰公主也有点不明所以,却又突然福至心灵,喊了句:“姐姐!洛兰姐姐,是你吗?”
洛兰就是已经死去的十五公主的名字。
科拉夫人吓得尖叫一声,转身就跑了。
伊兰公主还对着虚空轻轻地呼唤:“洛兰姐姐……姐姐……”
她的姐姐当然不会出现,出现的是林星瑶和白狼,从窗户口先后跳了进来,又谨慎地关好了门窗。
伊兰公主吃了一惊:“少帅夫人,您怎么来了?”
“打扰了,伊兰公主,有个朋友想让你见见。”林星瑶说着就给白狼使了个眼色。
白狼一把扯下了头巾、面巾,喊了句:“伊兰,是我。”
伊兰开始见白狼是一副女人的打扮,还有点不明所以,待听到他男性的嗓音,再看他的脸,突然就认出来:“小白!”
下一刻,她忽然想起此刻自己的脸上遍是污浊,十分不堪。她急忙用袖子仓皇地擦脸,可满脸的口红越擦越狼狈。
她心里急得不行:怎么办?我怎么能让小白看到我这样狼狈的丑样子呢?
她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白狼忽然抬起她的脸,掏出纸巾轻轻帮她擦着:“没事的,没事的……”
恍然间,伊兰突然就想起六年前,她逃到M国,因为被父亲的人追捕,也是弄得一身狼狈。正是眼前这个男人救了他,把她带回了公寓里。
那时候,她也没怎么接触过男人,即便跟他走了,也是满心慌乱,生怕他会对自己做什么坏事,于是惶惶不安地瑟缩在角落,如同受惊的流浪猫。
白狼笑了笑,拿出毛巾轻轻地帮她擦去脸上的污渍,安慰她:“没事的,我不是坏人,不用怕我……”
明明是一个外表粗犷的男人,可他的语气、他的动作都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伊兰公主生长在D国,见惯了男人对女人粗鲁、残酷、蔑视。却从来不知道,原来男人也会有那么温柔的一面啊。
想到过去种种,以及后来种种,伊兰公主压抑了多年的情绪终于崩溃,抱住白狼嚎啕大哭了起来。林星瑶也没想到白狼居然会有那么温柔的一面,本来她不应该打扰的,但是却又不得不出言提醒:“伊兰公主小声点,被人听到就麻烦了。”
伊兰公主急忙停了声,只是整个人还被情绪左右,一颤一颤地。
白狼看着有些心疼,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道:“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当年我应该带你走的。要是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当年,她曾经求他带她离开。那时候的她还对一切抱有幻想,可现在洛兰姐姐的前车之鉴,是她无法磨灭的阴影。
她突然恐惧地推开了白狼:“你赶紧走!快走!这里不是你能来的,被我爸爸知道了,你会死的!”
白狼按住她柔弱的双肩,认真地问道:“伊兰,你告诉我你想走吗?只要你想走,我带你走,不用怕,不管你是公主还是囚犯我都会救你!”
大概是他的眼神太过坚毅,又或者是过去的感情使然,伊兰原本已死的心忽然又有了复活的迹象。
“真的吗?”
白狼郑重地点头:“相信我。”
简单三个字,却胜过千言万语。
“好!”
“队长!”白狼站起来,对林星瑶道:“我想让伊兰穿上侍女的衣服混出皇宫,我……”
“然后呢?”林星瑶无情地给他浇了盆冷水:“D国国王现在急于用伊兰公主联姻,对她看看管得很紧,要不了多久就会发现她失踪。肯定会满城搜索,甚至因此封锁航线,那时我们就被动了。就算侥幸让你们逃出去D国,追兵也会满世界追捕。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
伊兰公主闻言也理智下来:“对,我不能就这么走了。要不然会连累你们的。小白,你不知道我父亲是个怎样的人,他为了皇室的面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六年前,我逃到M国得你相救,虽然你后来离开了我,但你安排我读大学,让我过了几年自由自在的生活,我已经满足了。小白,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白狼焦急地道:“你刚才不是还答应要跟我走吗?怎么又反悔了?你觉得我保护不了你吗?”
伊兰公主哭了:“我不想害了你啊!”
她转头看向林星瑶:“少帅夫人,要不您就同意让我嫁给少帅,完成联姻,骗过我父亲。其实,我选择少帅,也是因为他是Z国人,想着婚后能让他带我去Z国,也许还有机会找到小白。”
这个办法,也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可行的办法。
“不行!”林星瑶想也不想就给拒绝了:“婚姻不是儿戏,尤其还是两国联姻。婚后势必有各种权利上的合作、交易,并不是你嫁过来就了事的。再说了,我不喜欢和人分享男人,哪怕只是名义上。”
白狼也道:“对,不能随便。我们再想想办法,一定还有办法的。”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以及科拉夫人的声音:“就是在伊兰公主的房间里,我莫名其妙地挨了耳光,越想越不对劲,一定有问题。”
伊兰也听到了动静,急忙催促道:“小白、少帅夫人你们赶紧走,别的以后再说!”
白狼再恋恋不舍,但这个时候也只能跟着林星瑶一起翻窗离开。
宴会结束,宾客散尽。
君玄夜和林星瑶、白狼也回到了宾馆。
林星瑶把晚上见伊兰公主的情况和君玄夜说了遍,道:“眼下这个事情确实有些棘手,作为一国公主,想要把她弄出去必须要有个两全之计才行。”
君玄夜沉吟了一会儿,道:“其实我觉得联姻是个不错的办法。结婚之后,伊兰公主就能摆脱D国皇室的控制,可以随夫加入新国籍,不需要再受到任何压榨。”
这个道理,林星瑶何尝不知道?
可不论什么原因,她作为妻子的独占性,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丈夫再娶。伊兰公主提及的时候,她都一口回绝。
想不到此刻,君玄夜也这样说。
林星瑶顿时就怒了,也不管白狼在场,一把揪住君玄夜的耳边骂道:“你觉得是个不错的办法?你是不是早就起了歪心思了,巴不得再结一次婚对不对?”
君玄夜叫了起来:“疼,松手!白狼还看着呢,像什么样!哎呀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能对白狼的心上人起歪心思吗?你放开,听我解释!”
林星瑶松开了手,却还是余怒未消:“解释!”
君玄夜揉了揉被掐红的耳朵,叹了口气才开始解释:“我说联姻,但没有说要和我结婚。重婚罪,我能不知道?”
“D国国王想嫁女儿为的不过是联姻,既然这样,就把白狼包装下身份,推出来联姻就是了。”
“啊?”白狼腾得一下站起来:“包装?怎么包装?”
林星瑶却一下子就听懂了君玄夜的意思,打量了几眼白狼:“小白的外表还不错,学识、能力都不俗,稍微包装一下确实拿得出手。就是不知道,大爷爷那边能不能同意。”
君玄夜道:“我给大爷爷打个电话说下情况,让他给白狼弄个身份,再挂个虚衔,不是什么难事。”
白狼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给我弄个身份?什么身份?”
君玄夜道:“认你当个干孙子,这样你不就算是森格拉军阀的人了。”
白狼道:“可是联姻不光是两个人结个婚就完了,两国的利益牵扯、合作关系等等,都会和以往不一样了。”
君玄夜不以为意地道:“没什么不一样。T国和D国之所以交好,本来就因为有经济合作。以后利益相同的时候,自然还会合作,利益冲突的时候,也不会因为联姻就不顾国家利益。再说了……”
他狡猾地笑笑:“等生米煮成熟饭,也为时晚矣。不可能把出嫁的女儿再抓回去,真要那么做,T国方面就能站出来谴责,伤的还是他D国的面子。”
分析得头头是道,林星瑶都忍不住冲他竖了根大拇指,“不错不错!”白狼问君玄夜:“君总,给森格拉元帅当孙子的事情合适吗?”
君玄夜还以为他觉得委屈了,便道:“不想给森格拉元帅当孙子也行,t国的安德王子是我干儿子,我也可以和他说说,让他收个干孙子。”
白狼忙道:“那不必了。你干儿子的干孙子……这辈分太乱了。还是森格拉元帅的孙子合适,至少和您是同辈,相处起来不尴尬。我刚才主要是怕森格拉元帅不会答应,毕竟这种军阀世家对门第看得很重,不会轻易认什么干亲。”
君玄夜拿起手机给森格拉元帅打了个视频电话,简单说了下情况后,便直接把镜头对准还来不及准备、一脸懵逼状态的白狼:M..
“这就是我给您找的干孙子,看看满意吗?”
森格拉元帅当即就在视频里吼开了:“你这个混小子,孙子能乱认吗?你好歹和我商量下啊!”
君玄夜道:“我现在难道不是在跟您商量?对了,军中还有什么虚职吗?给他挂一个就行,不用实权,只要对外能撑个面子就行。他也忙,没空去t国坐职。”
“你这是跟我商量的口气吗?”森格拉元帅有点恼火,可君玄夜提要求,再恼火当大爷爷的也得给个面子帮忙办好了。
他口气一缓,道:“好歹让我和他聊聊,我堂堂t国第一大元帅,认干孙子……就算是名义上的,也不能太敷衍。”
于是君玄夜就把手机丢给了白狼:“我大爷爷要面试,你好好表现。”
白狼虽然被他这一通操作给弄得挺无语的,可事关伊兰公主和自己的终身幸福,只好打起十二分精神,用一口标准的t国语言向森格拉元帅问好。
森格拉元帅道:“t国话说得不错,还会哪国语言?”
白狼作为黑影队的副队长,实力自然不俗,精通十国语言,着实让森格拉元帅吃惊了一把,便又问起了他的学历、工作、家世、背景等等。看起来,就跟老板面试员工一样。
森格拉帅元阅人无数,一番交流,便看出白狼人品不错,再加上他和林星瑶还是多年好友,又是君玄夜倾力推荐,来历各方面不会有问题。
森格拉元帅便点头认下了这个孙子。
白狼表面上看起来从从容容的,其实心里也是非常紧张。得到认可,才松了口气,再三向森格拉元帅道谢,并保证:只是借用身份,绝对不会用这个身份在外给t国惹麻烦。
森格拉元帅笑得格外慈祥:“我老头子前半生不幸,未能留下一儿半女。如今多个孙子,也算是一桩美事。以后记得和玄夜一起多来看看我就是了。”
挂了电话后,白狼还跟做梦似的:
“我这就算给自己镀了金?成了t国第一元帅的孙子了?以前我看过森格拉元帅资料,都说他是个冷酷无情、利益之上的人,可他明明就是慈祥的长辈,还那么好说话,说帮忙就帮忙。看来我们获取的资料也不一定都对。”
转而又诚挚地向君玄夜道谢:“君总多谢了!”
君玄夜道:“其中虽然是我在主导,但其实也是有利益在其中。我大爷爷心里其实也愿意和d国联姻,要不是他清楚我和瑶瑶之间容不下别人,估计就要向我提出这个要求了。现在好了,我给他找了个干孙子,搞定联姻,他保不齐心里正偷乐呢。”
政治家弯弯绕绕的心肠,大概也只有像君玄夜这种天生就有政治谋略的人才能看得穿。
第二天,国际峰会还要继续。
会议结束之后,君玄夜寻了个时机和d国国王道:“陛下,您上次提到联姻的事情,我经过慎重考虑,以及和森格拉元帅商议之后,认为这是一桩美事。”
前两天,一提及联姻,君玄夜就回避。d国国王都有些气馁了,他都准备转移目标了,没想到今天君玄夜却突然主动提及。
国王顿时心花怒发:他就知道,以伊兰那么漂亮的模样,怎么可能有男人不心动呢?之前估计是家里那位悍妇不答应,今天应该已经说通,便迫不及待地主动谈联姻了。
“既然是一桩美事,我们不如尽快把婚期定下。少帅您准备什么时候迎娶我最疼爱的公主?”
君玄夜微微一笑:“陛下您误会了。我之前就说过,我已经有了夫人,并不打算再娶别人。”
“啊?”d国国王笑容一僵:“少帅您这什么意义?耍我?”
“自然不是。”君玄夜道:“其实森格拉元帅还有一位孙子,尚未娶妻,和伊兰公主十分般配。”
说着他停下了脚步,指了指旁边的豪车,白狼恰好推开车门,从里面出来。
此刻的白狼穿着一身纯黑的高级西装,远远看着,气质冷硬,正从容不迫地向着君玄夜走来。
d国国王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白狼一番:“这位是?”
君玄夜介绍道:“他叫白慕,森格拉元帅的另一位孙子,目前在t国的军中担任大将军衔,深受森格拉元帅的信任,同时也是安德王子的好友。”
身份一抬出来,d国国王的态度立马就不一样了,热情地上去与白狼握手拥抱。
白狼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严肃起来,气质冷锐。并且他恰好也精通d国语言,谈吐气质都没得说,很快就赢得了国王的好感。当然,身份的加持还是最重要的。
可是聊着聊着,国王忽然皱起了眉头:“白慕将军,我怎么瞧着您有点严肃,是不是哪里见过?”
白狼脸色微微一变,接着就听国王道:“昨天,少帅夫人身边的女保镖,五官和身高似乎……”
白狼当即语气一寒:“陛下,您是觉得我长得像女人?”
d国的女人地位很低,把男人比成女人那绝对是一种莫大的侮辱,国王忙道:“不不!可能是我看错了,对,一定是看错了。”
那种妖艳的货色,怎么可能是t国的大将?
君玄夜不动声色地又把话题带到了婚事上。
白狼表示会服从家中长辈的安排,愿意为两国的友好关系而努力。d国国王当晚就私下给森格拉元帅去了电话,对他的两个孙子好一通夸赞,并和森格拉元帅商量起了联姻的事情。
森格拉元帅也是从封建时代走出来的人,对于婚姻的事情,秉持的是以男方为主导,建议把主婚礼放在t国,d国作为娘家,走个流程就快可以了。
d国国王自然答应下来。
再接着,两个老狐狸就以为联姻为契机,谈了一些合作方面的事务,虽是各怀心事,却也相谈甚欢。
搞定了婚姻的事情,d国国王心情大好,还亲自去探望了伊兰公主。
恰好今晚科拉夫人闲得没事,又在找茬。
她跑到伊兰公主这里喝咖啡,却还嫌弃咖啡太冷,手一扬就泼了伊兰满脸的咖啡。
以往这种事情,伊兰公主忍气吞声也就过去。但今天,她突然不想再忍了,一巴掌扇了过去。
科拉夫人挨了打,顿时大怒,喊来了手下两个佣人把伊兰按在地上,拿起一根长针恶狠狠地道:“今天我要好好修理修理你!都说伊兰公主的皮肤最是娇嫩,只是不知道你能承受得了几下针刺之苦!”
这种针刺的刑罚,本来是惩罚犯错的女佣,优点是伤口小,不影响干活,但是被刺的过程却能带来巨大的痛苦折磨。
此刻也是因为气疯了,科拉夫人不惜动用这样狠毒的手段。
正当她捏着长针,要刺进伊兰公主的皮肤的时候,国王一脚踹开始了房门,怒喝一声:“住手!”
科拉夫人急忙收了针,笑着迎上前:“陛下,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国王一脚把她踹倒地上,骂道:“你好大的胆子,连我最疼爱的公主都敢欺负!是谁给你的胆子?”
科拉夫人愣住了:伊兰公主自从出逃被抓回来后,就受到整个皇室的唾弃和排挤,国王也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要不然,她也不敢这么欺负人。
但现在,那个男人说什么?他最疼爱的公主?
“科拉夫人心思歹毒,连公主都敢随意凌辱,罪大恶极。从今天起,把科拉夫人囚禁在自己房间里,不允许出门,也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d国的男人一般不随便和妻子离婚,犯了错或者不受宠的妻子,就会被冷落。
而像国王这种有权势的,甚至可以随意囚禁人。
科拉夫人彻底怂了……皇宫虽然不大,但好歹还能到处遛弯,现在好了,被囚禁起来彻底失了自由。
伊兰公主也满心疑惑。她的父亲,什么时候像今天这样为自己撑腰过?
此刻他还一脸慈祥对伊兰说:“我的乖女儿,让你受委屈了。以后不会有人再敢欺负你了。你还缺些什么、想要什么只管告诉爸爸。”
伊兰公主蕙质兰心,很快就明白过来了,问道:“爸爸,是不是我的婚事定好了?”
只有当有足够的利益之时,他还会露出这样慈祥的神态。
d国国王便高兴地把和t国联姻谈成的事情告诉了女儿,并叮嘱道:“这次的婚事对我们两国的关系和经济合作都将起到重大的推动作用。只要你乖乖地顺从嫁过去,便是我们d国的功臣。”
伊兰想起少帅夫人对婚事的极力反应,心中还有些奇怪:他们怎么突然就又答应了下来?
接着就见国王拿出了张照片给伊兰看:“我的女儿你真是太有福气了。你未来的夫婿一表人才,年轻有为,一定能带给你幸福。”
伊兰看到照片上的白狼,更为惊讶:“小白什么时候摇身一变成了t国第一元帅的孙子?”
赵美娟自从嫁入伯爵府后,每分每秒都在煎熬。本以为已经够艰难的,没想到才隔了两天,希德伯爵突然出事,爵位被削且不算,名下资产全部被没收,只剩下一栋空空荡荡的大房子。
为什么是空空荡荡的?
因为希德破产丢爵后发不出工资,底下的保镖、佣人、管事等等,上百号人拿不到工资就把家给搬空了。
连希德戴在手指头上一枚金戒指,都被他曾经最信任的手下给硬生生地拔走了,差点把希德的手指头都搞骨折了。
赵美娟本来也想趁乱逃走的,可她的脚连大门都没能迈出,就被希德薅着头发给拽回去了。
希德狼狈却依然狠毒地道:“在我们d国,妻子就是丈夫的私人财产。只要我不同意,你休想逃走。”
希德并不待见赵美娟,强留下她,也不过是因为家里需要人干活。
比如今晚,赵美娟一边守着锅台做饭,一边后悔。
早知道是这样,她打死也不会离开祖国,到这愚昧的鬼地方来。哪怕是坐牢,好歹一天三顿能吃上饱饭。
而这里呢?
天不亮她就被大夫人喊起来干活,家里的女眷都欺负她是新来的不受希德待见,什么脏活累活都丢给她。
好不容易做完了一顿饭,被嫌弃得要死,可偏偏难吃的饭菜都不给她留点。轮到她吃的时候,就只剩下一点残羹冷炙塞牙缝都不够。
今晚,她悄悄地偷了证件,准备再一次跑路。
但遗憾的是,她再次被发现。希德当众打了她一顿,冷笑着道:“这辈子,就算死,你也休想回到z国!”
赵美娟哭了,跪在地上祈求道:“伯爵大人您已经有12位妻子了,求您放过我吧。看在我儿子曾经救过你一命的份上,放过我吧!”
谁知那希德却突然发了狂似的,照着她的脸就是“啪啪啪”几个巴掌,打得她牙齿都掉了几颗,口里鲜血直涌。
希德怒气腾腾地道:“伯爵?我早就不是什么伯爵了!你居然还敢跟我提你儿子?要不是你那个浑蛋儿子,我怎么会愚蠢地跑到皇宫,当着众多元首的面,去得罪t国少帅?”
赵美娟在这个家里地位最低,家里出了事情也没人告诉她前因后果,此刻依然还没搞清楚情况:
“什么少帅?我儿子……他怎么了?我儿子在哪里?你让他来见我,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亲生母亲遭受这样的虐待啊!”希德冷笑:“你儿子已经被关进大牢里,很快就会被处决了。”
“处决?什么意思?”赵美娟不敢相信:“他犯了什么罪?我儿子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不管他犯了什么罪,你都要救救他啊!”
希德道:“他犯的是分裂两国关系的叛国罪,被国王亲自下令处以死刑。别说我现在就是一介平民,就算我还是伯爵也救不了他。更何况,他根本是咎由自取、死不足惜!”
“死……死刑?”
“他死了活该!可是我……”希德又悲又怒:“我堂堂伯爵居然流落到这种地步……连家里的老婆都快要养不起了!”
他一拳砸在墙壁上,怒道:“君玄夜,你这个魔鬼!要不是你不肯松口,我的国王表兄也不会对我那么无情,削了我的爵,还没收了我所有的资产。以后我怎么活……怎么活……”
说着说着,他的眼神慢慢冒出凶光:“我如果活不下去了,你们都要陪我一起下地狱!”
三天的国际峰会很快圆满结束,各国元首纷纷回国。
而林星瑶和君玄夜等人则因为联姻的事情,还需要在d国多逗留两天,
婚事谈得差不多了,国王对于伊兰的管束也松多了。就连少帅夫人邀请伊兰出来喝下午茶,他都欣然同意,只不过还是按照d国的风俗,派了大王子陪伴。
林星瑶想着伊兰公主没什么机会外出,于是把地点定在一家露天的咖啡厅。主要的目的还是让白狼和伊兰见见,好把一些事情说开。
几人在一起聊了一会儿,君玄夜就把大王子给喊走谈事。
等他们一走,伊兰公主就摘下了面纱,急不可耐地问白狼:“小白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变成了t国帅元的孙子?”
白狼便把事情给她说了一遍。
伊兰公主起身向林星瑶深深鞠躬,再三表示感谢。
林星瑶把她按到座位上:“客气什么呀,以后都是自己人。虽然你名义上是嫁去t国的,但其实是做z国的媳妇。我们z国人很随和,不需要谢来谢去的。”
正说着,一个瘦弱干瘪戴着头巾、面纱的女人,趁着卫兵没留神,快速地冲进了咖啡厅,直接就往他们桌子下钻了进去。
伊兰公主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躲这里?”
那女人双手合十,声声哀求:“我家人要把我抓回去打死,求你们帮帮我,帮帮我!”
伊兰公主扭头看去,果然看到一堆人吵吵闹闹地要闯进来,被门口的卫兵给拦住了。
白狼见状便去问了下情况,对方吵嚷着说是家里的老婆跑掉了,追到这里的时候,看到她往咖啡厅来,希望卫兵能让他们进去搜查。
白狼就直说没看到,想把他们打发走。可那些人也不是好糊弄的,非说看到人进去了,卫兵不让进,他们就往地上一坐,嚷嚷着找不到人不走了。
白狼也不好和这些平民直接起冲突,让卫兵把大门关了起来,避免他们窥探内部,并且加强防守,不许任何人进去。
回到里面,不速之客已经从桌子底下出来了。
林星瑶问她:“你的家人为什么要把你打死?”
那女人声泪俱下地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这是个可怜的女人,出生在城西的平民区,家中条件并不好,父亲虽然只娶了她母亲一个妻子,可却先后诞下了六个孩子。五个女儿,一个儿子。
前面的四个女儿全部出嫁,靠着女儿的嫁妆,家里的日子才稍微好过点。
而女儿们生活如何,父亲并不会关心。
这个女人尤其惨,她被家人许配给了一个痴傻的男人。就因为他们给的聘礼足够高。
父亲为了给最小的儿子娶妻,便不顾女儿的意愿,强行逼她出嫁。
她本来也已经认命了,可嫁过去不到一个月,就被打得体无完肤。
婆家人虽然有钱,但却不拿媳妇儿当人。尤其是他的傻子丈夫,又傻又暴力。
说到这里,她摘下了头巾、面纱,露出一张被打得乌青肿胀的脸。又把袖子拉开,她的两只胳膊上横七竖八遍的全是伤口,有鞭子打的,刀子割的,还有被烫出来的水泡。
她也曾像娘家人哭诉过,可父亲却认为婆家人不会无辜殴打她。肯定是她做了什么错事,不但不为她做主,还逼着她回婆家,向家人请罪。
她知道自己是没活路了,于是今天不顾一切逃了出来。
跑到这家咖啡馆附近的时候,婆家的人已经追了过来,她只能趁着卫兵不留神儿一头窜了进来。
此刻又见林星瑶等人明显是外国人,便希望他们能帮帮她,带她走,最好离开这个国家。
正说着,不远处又传来脚步声。女人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慌里慌张地又钻进了桌子底下。
来人是君玄夜和d国大王子。
君玄夜道:“刚才我和王子在楼上谈事,听到底下传来喧闹声,是怎么回事儿?”
伊兰公看了一眼那个和他父亲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大王子,急忙道:“刚才外面有几个人过来,只是想喝咖啡,小白已经把人打发了,没事儿,没事儿。”
君玄夜脸上露出几分狐疑,不过并没有过多追问。
大王子抱歉的对君玄夜道:“卫兵有些疏忽了,稍后我会训斥他们。”
“没关系。”君玄夜很大度,并没有介意。
大王子正要再说些什么,眼角余光忽然瞥见桌下,便看到那边露出了一点衣角。
他想也不想,就直接把桌布掀开。桌下躲藏的女人,吓得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什么人?”大王子声音冷冷:“出来!”
伊兰公主见瞒不过去了,便只好把女人的来历说了一遍,又道:“大哥,你就当没看见她行不行?让她躲一下,要不然……”
不等她说完,大王子就严厉地批评伊兰公主:“妹妹你怎么能如此糊涂!这个女人是已经嫁过人的女人,那就是别人的私人财物。你却让她藏在这里,一旦传了出去,别人就会说我们皇室不尊重人民的财产权益,会给皇室抹黑。”
“大哥!她是个人,不是财物!”伊兰公主忍不住反驳。大王子的脸色冷了下来:“伊兰,注意你的身份。你是我们帝国的公主,不可以公然反对我们国家的风俗和规矩!”
“可是……”
“没有可是!即便是我们的父亲在此,也不会允许你做这样的糊涂事!”大王子高呼一声:“来人,让这个女人的家人过来,把她带走。”
“等等!”林星瑶适时的出声,并给君玄夜使了个眼色。
君玄夜开口道:“王子殿下,我夫人这几天正好缺个助理,我瞧她挺合适的,不如……”
大王子为难地道:“少帅,这个女人是有丈夫的,在我们d国,女人如果要出来工作必须要经过丈夫的同意。如果丈夫不答应,她就算饿死也只能守在家里。风俗如此,即便我贵为王子,也不能随意更改,要不然触动了大众的权益,会引发严重的后果。”
正说着,女人的家人已经吵吵嚷嚷地冲了进来。
女人惊恐万分,跪在地上拼命磕头求救。
一个傻里傻气,长得五大三粗的男人笑嘻嘻的就要来拽人。
林星瑶力气大,一把将人推开。
君玄夜则对那家人说了下,想聘用女人的意思,好用缓兵之计先把人留下再说。并且,他开出的价格很高,如果是在其他地方,没人会拒绝从天而降的财富。
可那傻子的家人,却想也没想就拒绝了,理由是他们不缺钱,还理直气壮地道:“女人就该守在家里,伺候丈夫一家。随随便便跑出去抛头露面,会影响女人的清白名誉,让邻居、亲戚笑掉大牙。”
君玄夜知道这里的人轴,万万没想到轴成这样,金钱都不能打动。
见他们还不肯放人,女人的公公叫嚣着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总之随意扣留我家的儿媳妇,是不道德的!我们家的媳妇儿必须要带走,就算是国王到了,也不能做违反风俗和道义的事情!”
大王子道:“少帅、少帅夫人,要不是还是让他们先走吧。如果你们觉得这个女人可怜,稍后再想办法帮她。但如果强势地把她留下,会引起民众的反感。之前有个外国的王储也是看不惯类似的事情,就悄悄地把一个逃婚的少女藏了起来,最后引发满城抗议,愤怒的民众把飞机场都给围了,一直到那位王储承受不住压力,把少女交出来才平息了众怒。”
“现在是d国和t国联姻的关键时刻,如果因为这里的事情,让民众对帝国产生不满,耽误了两国联姻,便会因小失大。”
君玄夜和林星瑶身份固然尊贵,可他们是外国人,短期内是无法和整个男权社会对抗。
大王子也再三保证,他会严肃地告诫他们,不许再虐待。
又转而给伊兰公主使了个眼色,伊兰公主早就知道,从大王子发现女人的那一刻起,事情就很难再有转圜的余地。
那女人仿佛也知道即将被抓走,不顾一切拽住了伊兰公主的手,哭着说:“求求你,帮帮我,我回去真的会死的。我不想死,我才18岁……我已经怀孕了,我不能让我孩子跟着我遭罪。”
伊兰公主看着她流泪的面孔,莫名地就想到了自己的姐姐。
姐姐当初被抓回来的时候,也是像她这样捂着肚子跪在父亲的面前哭着、求着。
可她最终没能保住孩子,甚至也没能保住自己的命。
她们到底都有什么错呢?
姐姐想要追求自由,想要和爱人在一起。而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仅仅只是不想被虐。
然而她们的反抗在那些男人的眼里,却成了罪大恶极的背叛。
女人最终还是被带走了,她凄厉绝望的哭声在伊兰公主的耳中,久久回荡。
白狼见她失神,趁着大王子没注意,悄悄过来握了握她的手,说:“别担心,我会救她,我跟你一样,也见不得这样的事儿。”
伊兰公主没说话,可看向他的眼神满是感激,一如当初在国被他救下时的样子。
等到伊兰公主和大王子离开之后,天色也差不多暗了下来。白狼就回到房间,换了身黑衣服正要出门,被林星瑶给挡住了:“干嘛去?”
白狼嘿嘿一笑:“见死不救,心里怪难受的。”
又急忙道:“队长你和君总身份特殊,不方便出手。我悄悄地去,你们当不知道。”
林星瑶冷哼:“你现在的身份,难道就不特殊了?”
“可是……”
林星瑶突然笑了起来:“行了!君玄夜已经派了手下过去处理,到时候安排她出国,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白狼闻言顿时大喜:“我就说你和君总都是热心肠的人,不可能见死不救,没想到你们动作比我还快。那个女人能遇到你们这些好人,真是走了大运。”
然而,万事总有意外。
林星瑶原本觉得小事一桩的事情,却依然出了纰漏。
当君玄夜的手下赶到女人的家里,准备在夜晚悄悄地把人救出来的时候,却没想到那可怜的女人已经死了。
就在她被婆家人抓回去的路上,她的傻丈夫因为不满女人的逃走,狠狠地踢了女人一脚。
那一脚造成女人流产大出血,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一尸两命。
林星瑶气极了,不管不顾冲上门,把那一家子人狠狠地给揍了顿。
可即便如此,对方依然毫无后悔之意,还声称:“花钱娶了媳妇,是死是活,外人都不能管。女人死了就死了,大不了再娶一个就是。”
林星瑶当时是动了杀心,她觉得那家人简直就是恶魔,不配活着。可想到t国和d国正在联姻,真弄出人命了,估计会害到伊兰和白狼,于是只能作罢。
后来,林星瑶又亲自去了趟皇宫,颇为愧疚地道和伊兰公主说了情况。
伊兰公主道:“少帅夫人,您不用觉得愧疚。害死她的是这个腐朽、肮脏、残酷的风俗。即便您救下她一个,可在d国还有千千万万被压榨的女人。有些甚至比她还要悲惨。”
那天,伊兰公主和林星瑶说了很多很多。她说起来她的童年,说起来她的母亲,也说起了她姐姐。
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故事。
可林星瑶却能听到深深的无奈和悲凉。
生在这样的国家,即便是最尊贵的公主,也依然摆脱不了命运的支配。
林星瑶安慰道:“公主,等你出嫁了,就能摆脱这里的一切。”
“谢谢你,少帅夫人。多亏了你们的帮助,我才能摆脱这个国家。可是……”
她转眸看向窗外,那被窗框限制住的小小的一方天地,看起来是那么的压抑:“可是我的同胞们怎么办呢?谁又能帮帮她们?”
林星瑶沉默了。
这个世界上苦难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了,即便强大如林星瑶也做不了救世主,救不了天下苍生……君雨菲这两天和武冬旭在d国的都城游玩。
这里的城市建设挺不错,只是有太多对女人的限制,着实让人有些压抑。君雨菲这种玩心很大的人,逛了两天后也觉得有点了然无趣。
今天去超市采购了点东西,就和武冬旭打道回酒店,余下的时间准备刷剧。
刚走到酒店门口,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袍,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正探头探脑地张望着。
君雨菲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先看到她了,喊了声:“我的女儿呀……”
转眼,人已经跑到了跟前,未语泪先流:“菲菲啊还好你没离开d国,妈妈差点就以为这辈子都要见不到你了。”
说着就要来拉君雨菲的手,君雨菲下意识地躲了躲,神色淡淡地问:“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这些天来,君雨菲刻意不去想赵美娟,更没有去找她。
没想到,却在准备回国的前两天,居然又见到她了。
赵美娟见君雨菲态度有些冷漠,生怕她不认自己,忙摘下来头巾、面巾,又撩开长袍,亮出身上的伤痕给她看。
“菲菲啊,你可怜可怜你妈妈吧。我真的不能再和他过下去了,要不然早晚就是死啊!”
君雨菲不解:“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当初林星瑶把君雨菲救出来之后,将赵美娟弄去替嫁,好让她自食恶果。
只是林星瑶没有多提,君雨菲也没问,自然不知道赵美娟嫁给了希德,更不知道她后来过得这么凄惨。
即便此刻听到赵美娟讲诉了悲催的遭遇,君雨菲也只冷冷地道了句:“那个男人不就是你给我安排的丈夫吗?当初你一个劲的说他有权有势,怎么怎么好,现在你终于体会到他的好了吧?那么好,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赵美娟哭着说:“菲菲,是妈妈错了,妈妈真的知道错了。我当初也是被你哥给骗了,嫁过去之后,才知道他一把年纪,还有12个老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家暴!妈妈的牙齿都被他打落了一半,还有身上这些伤,你看你看!还好你当初你跑了,要不然受罪的就是你……每次想到这些妈妈还无比庆幸,哪怕身上受点伤也不觉得疼了。”
武冬旭都听不下去了,“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你要是真觉得有愧,就不该再来打扰菲菲。”
赵美娟泪眼汪汪地道:“是,我知道我没脸见我女儿。我就是……就是想再看看她。我……”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君雨菲心里有点难过,还是狠心地道:“现在你也看过我了,我很好。没有你在我身边,我真的过得很好。所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从你逼我嫁人,从你准备拿我去换取钱财利益的时候,我们过往的母女情分就尽了。”
“菲菲!”眼见君雨菲要走,赵美娟忽然喊了一声,在君雨菲回头的瞬间,她流着泪道:“好,妈妈保证以后不再打扰你。我的女儿呀,你一定要幸福。”
反而又对武冬旭道:“以前是我不对,是我狗眼看人低。希望你以后好好照顾菲菲,她喜欢吃甜食,但是你别让他吃太多,她已经有蛀牙了,经常牙痛。如果她牙齿再疼,最好带她去阳光口腔医院找杨院长,他技术好。菲菲小时候蛀的第一颗牙,就是我抱着她去那家医院的。那天,她害怕得直哭。我更心疼,我抱着她,哭得比她还大声……”
“菲菲,妈妈走了啊。菲菲……再见……”
君雨菲到底还是不忍心,转身看着她的身影一点点地远去。
她走路都时候,腿一拐一拐的,估计是受伤很严重。那个变态的男人,到底是怎么打她的?怎么就把人给打成这样了?
她这次逃出来,再被抓住,会不会被打死?
君雨菲不由得就想起那天被婆家人抓回去打死的女人?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的身影忽然晃了晃,然后一头栽倒在地。
“妈!”
君雨菲大惊失色,跑过去抱起赵美娟,喊了两声不见她有反应。
武冬旭也赶过来道:“要不然去医院去吧?”
君雨菲正要点头,赵美娟就悠悠醒转过来,惶恐不安地道:“别……别去医院,不然会被他找到,他会打死我的。”
她缓了缓,又道:“我就是这几天太累了。他们一大家子的活全让我干,还不给我吃饱。我没力气,才晕倒。”
她抬手指了指酒店的门口:“菲菲你别担心,妈妈没事的。你带我进去休息下就好了。”
君雨菲这个时候也顾不得想太多,正想答应。
武冬旭到底警惕些,道:“这个酒店里住的人员都比较特殊,随便让人进去不太好。不如去别的酒店再开个房间,暂时安置下。最好和你哥、嫂也说一下。”
晚上,林星瑶抱着薯片啃得欢畅,君玄夜一把抽开她的薯片,“你就不能改改吃垃圾食品的习惯?”
“我就剩下最后一包了,你还给我抢走?君玄夜把薯片还给我!”林星瑶跳起来就要来抢。
君玄夜大手掏出余下的半包薯片,在她魔爪袭来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塞进自己的嘴里。
林星瑶只抢了个空袋子回来,怒气腾腾地道:“还说什么垃圾食品不好,你个浑蛋,全给吃完了啊?渣渣都不剩?”
君玄夜把口里的食物吞咽下肚,这才道:“没办法,来不及丢了,我只好自己消灭掉,免得图害你的健康——这什么零食?干巴巴的,吃完嗓子齁得慌。”
他说着还拿了瓶水,猛灌了一大口才觉得舒服了点。实在搞不懂,这种食物为什么有那么多拥护者。
林星瑶一忍再忍,最后还是没能控制住洪荒之力,上手就把君玄夜撂倒在沙发上,掐住他的脖子晃啊晃:“吐出来!你给我吐出来,我最喜欢的麻辣香锅的口味,特意留着最后吃的。全被你吃了,一片也没给我留!!!”
君玄夜开始还挣扎着,忽然就一动不动了。
林星瑶猛然一惊:“不会是我手劲过大,掐死了吧?”眼见君玄夜一副毫无生气的模样,林星瑶急忙去拍君玄夜的脸颊,“哎哎哎,醒醒啊。我不想当寡妇啊!”
君玄夜还是不动。
林星瑶又去掐他人中,可掐得皮肤都青了,他也没半点反应。
这下林星瑶是真的慌了,准备实行心脏复苏。
就在这个时候,君玄夜突然一个翻身,便把林星瑶压在身下:“你这女人下手还真狠,人中都被你给掐得……嘶~真疼啊!”
林星瑶气极:“你果然是装的,我就说你没那么脆弱。混蛋敢骗我,我打死你!”
她手脚乱挥乱打,君玄夜将她的双手握住,翻在头顶,俯下身坏坏一笑:“你最喜欢的味道,不应该是我吗?”
说完就直接吻了下去。
唇齿交缠,气息交叠,好不浪漫。
林星瑶品味着他最后的那句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猛地一把推开了他:“你吃完东西没刷牙!”
“……”君玄夜简直哭笑不得:“你刚才也吃薯片了,我都没嫌弃你没刷牙。瑶瑶,你能不能别那么扫兴?”
“你一般情况下口气清新,吻起特别让人陶醉。”林星瑶说着,难得娇羞得红了红脸:“但是刚才你吃完薯片,破坏了原本的味道。一股子麻辣香锅的味道……太奇怪了。”
君玄夜道:“知道奇怪,还买那种口味的薯片?”
林星瑶一本正经地道:“我自己吃的时候很香啊,吃完接吻就很奇怪。”
君玄夜一阵无语,起身去卫生间。刚进去了一秒钟,又折返回来,把沙发上的林星瑶抱了起来。
林星瑶惊呼一声:“你干嘛?”
君玄夜道:“一起洗漱!”
林星瑶抗议:“我没看完电视剧呢,哎哎你放开我,我看完了自己会去洗漱的!君玄夜,哪有你这种人,强迫别人洗漱!”
君玄夜霸道又自负地道:“电视的男主角有我帅吗?放着老公不看,看什么电视!”
到底还是在浴室里折腾了一番,林星瑶弄得累了,便也提不起精神看电视,躺在君玄夜的怀里昏昏沉沉一梦到天亮。
第二天,夫妇俩刚走出酒店的房门,就看到君雨菲和武冬旭站在门口的走廊前,似乎一直在等他们。
林星瑶好笑地道:“等我们吗?怎么也不敲门?”
“怕打扰你们休息,反正也没事,等会儿也不要紧。”君雨菲悄悄地窥探了眼君玄夜的脸色,见他神色依然淡淡的,但唇角微微噙起,看起来心情颇好。
君雨菲便试探着道:“哥、嫂,有个事情我想问一下。你们对我妈……赵美娟还怨恨吗?”
君玄夜淡淡扫了一眼,“有话直说。”
君雨菲道:“我们先进去说,走廊上人来人往的不方便。”
回到房间,关好了房门。
君雨菲犹豫着没开口,心里还是有些顾虑。
武冬旭看不过眼,干脆替她将昨晚遇到赵美娟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林星瑶闻言吃了一惊:“你们把她带进酒店了?”
君雨菲忙道:“没,没有!小武哥哥说,这地方特殊,不能贸然带她进来。所以我就把人送到隔壁街的酒店住下了。”
林星瑶看了眼武冬旭,“不错,有点警惕。”
武冬旭得了夸奖,却有点惶恐地看向君雨菲。
他之前是不知道君家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但自从君雨菲出事后,他大概也知道了些情况,对赵美娟自然防备起来。
只是,赵美娟毕竟是君雨菲的亲妈,有些话他实在不便多说,只能悄悄地打算。
君雨菲道:“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别说你们了,我心里都过不去,也没想让你们原谅她。只是,当她在我面前晕倒的时候,我总归不能装作看不见,她毕竟生养我一场。我本来想着,给她安顿好,留点钱财给她。以后怎么样我也不管了,只当她死了。但是到了酒店之后,她一个劲地忏悔,说这辈子最对不住的就是我哥,她想亲自给你道歉……”
不等她说完,君玄夜冷冷地打断:“不必。”
君雨菲叹了口气,对君玄夜道:“我也对她说了,我哥不会接受你的道歉,别白费功夫了。但是她又说,为了表示悔过的诚心,把之前爷爷送她的古董怀表给你。表我看过,确实是爷爷生前时常挂在身前的。”
林星瑶插了句话:“真有诚意,让你带过来就可以了,为什么非要你哥去拿?”
君雨菲道:“对啊,我也是这话。可我妈……赵美娟说,那个表很贵重,怕我弄坏了。我小时候,确实弄坏过爷爷的表,还被爷爷打过手心。哎呀,反正去不去见她,我不干预,我就是带个话。”
见林星瑶和君玄夜没说话,君雨菲道:“那我先走了……”
说完便悄悄地拽了拽武冬旭的袖子,正准备走。
君玄夜突然问道:“把她酒店的地址和房间号给我。”
君雨菲猛然一喜,急忙道:“她住在艾欧酒店2201号房。”
武冬旭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君总,要取东西派个手下人过去就是了。或者,我再去跑一趟。”
君玄夜点了点头:“我有数,你们回去吧。”
等他们离开后,林星瑶嗤笑:“君玄夜你脑子坏掉了吧?真要去见那个蛇蝎女人?连小武都觉得要防备的事情,你不至于那么冒进吧?”
君玄夜走近了两步,帮她把落下的碎发拢了拢,微微一笑:“那个女人害得我疯了三年,严格算起来我还没有找她算账呢。”
林星瑶眼眸微微一亮,忍不住有几分期待:“你准备怎么做?”
君玄夜道:“先试试她的底细,如果她要作死,我不介意送她一程。”
赵美娟受了好几天的罪,终于住上了酒店的高床暖枕,她激动得几乎要哭出声来。
美美地睡了一觉后,一早就听到了敲门声。
她以为是酒店的服务生来送早餐,便起来去开门。
门一打开,就看到了一脸凶相的希德。
赵美娟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怎么在这里?”“我怎么会在这里?”希德把门关好、反锁,阴恻恻地道:“我是来看看,你有没有忘记我让你办的事情。”
赵美娟对君雨菲说,她是从希德家里逃出来的。
可事实并非如此。
希德恨毒了君玄夜,就想要报复。可君玄夜入住的酒店受到官方保护,出入还有大量的安保人员。他没办法随便接近。
于是,希德就想到了赵美娟。以答应离婚、放她自由为条件,让她混入君玄夜入住的酒店。
昨夜,赵美娟和君雨菲见面的时候,希德也在远处窥探着。
只是他没想到,君雨菲居然那么狠心,没答应带她亲妈进入酒店,更没能见到君玄夜的面。
“我照你说的做了。但是君玄夜恨我,他不找我麻烦就很好了,未必肯答应见我。我真的尽力……”
希德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一巴掌把她给打倒在地,还觉得不够,骑在她身上,掐着她的脖子恶狠狠地道:“我要的不是尽力,而是要他死!他要不死,我就要你死!听明白了吗?”
赵美娟被掐得已经开始翻白眼了,希德才松开了她。拍了拍她的脸颊:“如果他不肯来,你就去找他。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接近他身边。”
说着,他将一把枪塞进她的手里,“记住,害你落得今天这个地步的人是君玄夜,我们的共同仇人。拿好枪,把子弹打进他的脑袋里。别想着跑路,我会时时刻刻盯着你,你如果不叫他送命,我就让你送命!”
赵美娟赶紧点头,如同受惊的鸟雀。
希德又把身上背着的挎包解下来,然后挂到赵美娟身上。
赵美娟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希德一个眼神冷冷地扫来:“不许脱掉,这是监听器,我要监听你的一举一动。穿上宽大的黑袍,别人不会发现的。也别试图去你女儿面前说什么,你要敢漏一点嘴风,我就说一切都是我们的合谋,哪怕是去地狱我也一定带着你!”
他一边说,一边用事先准备好的塑料扎带把包在她身上固定死。
赵美娟哭了,是真真切切害怕地哭了。
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居然想把女儿嫁给他?如今,自己身陷魔爪,难以逃脱。
希德帮她擦了擦眼泪,语气忽然温柔了几分:“我已经给你买好了机票、护照,今天晚上十点的飞机,飞往z国。只要你把事情办好,你就能回去了。”
说着,就把机票拿出来,放入她手上:“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等他离开之后,赵美娟急忙收了眼泪,想去查看包里的东西。可是包口已经被封死,整个包都已经牢牢地固定在她的身上。她打不开,手边也没有趁手的工具。
就在这个时候,君雨菲的电话打来了:“我哥答应见你了,一个小时会过来找你。你最好诚心忏悔。如果你再让我失望,我就永远不再管你。”
“菲菲你会过来吗?”
“我会陪我哥一起。顺便给你送机票,你回z国老老实实的,千万别再给我惹事了。”
“不,你别来!”
“怎么了?”
赵美娟利用归利用,但并不想君雨菲无辜遇险。只是,她身上挂着监控设备,害怕被希德监听到,又怕说多了君雨菲怀疑,影响君玄夜上钩。
于是她随便扯了个理由:“我毕竟是你妈妈,不想让你看我低声下气的模样。你要带东西,就让你哥给我就行了。你自己千万别过来。”
君雨菲也觉得见赵美娟也有点别扭,便没多想,应了一声:“知道了。”就结束了通话。
她把给赵美娟的东西,拿来给君玄夜,让他帮着带过去。
林星瑶看了看那满满一大袋子的东西,揶揄道:“你倒是孝顺,不光有机票,还有吃的、喝的、用的,样样俱全啊。”
君雨菲感觉有点愧疚,垂下了头:“对不起。”
林星瑶笑道:“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毕竟她也就卖了你一次。”
这话一说,君雨菲愈发觉得无地自容,匆匆忙忙就走了。
过了一会儿,武冬旭来了,见君雨菲傻愣愣地坐在一边,还奇怪地道:“你先前不是说,要去给你妈送东西吗?怎么没去?”
君雨菲道:“我妈不让我去,说不希望我看见她在我哥面前低声下气的样子。”
武冬旭是个直肠子,想也没想就说:“她都被虐待得那么惨了,不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昨晚还把身上的伤口亮给你看。道歉的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君雨菲也后知后觉地道:“这么一说,好像有点奇怪。我妈是好面子,可她现在哪还有面子?”
武冬旭唇角的笑容忽然就淡了下来,猛地想起了什么:“事有蹊跷!”
他本来就觉得赵美娟可疑,此刻更加印证了猜想。
君雨菲没那么多心眼,只觉得他脸色变了,心头也跟着一紧:“怎么了小武哥哥?”
武冬旭来不及多说,道了句:“你在这里不要出去,我去找君总。”
然而君玄夜和林星瑶早就已经出门了。
武冬旭二话不说就要赶去,君雨菲也急忙跟上:“是不是我妈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我也跟你一起去,我要看看,她到底还要干什么!”
本来,君玄夜不需要亲自去。
但对于赵美娟,他恨之入骨,若不去大概会成为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林星瑶自然也要跟去,看看她到底耍什么花招。
再次见到赵美娟,她整个人已经完全变了个相。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整个脸颊都是肿的,牙齿不知道掉了几颗,说话漏风。
身上穿着宽宽大大的黑色袍子,虽然捂得严严实实,但可以想象得出,肯定也藏着不少的伤痕。难怪君雨菲会心软。
但君玄夜不是君雨菲,赵美娟再惨,他也只觉得是罪有应得。
“我来拿爷爷的东西了,交出来。”他冷冷地开口。
赵美娟说了句:“稍等。”
转身去旁边的柜子里翻找,“找到了,你爷爷的东西在这里你,给你!”
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她的语气骤然一冷,从柜子里摸出来的不是怀表,而是一把枪!赵美娟其实并没有摸过枪,还是刚才希德过来的时候教她怎么拨开保险栓,怎么开枪的。
此刻,她因为紧张又或者憎恶的情绪,让她的枪口微微有些颤抖。
“君玄夜,你也有今天!你害了我,害了我儿子,今天我就用你的命来偿还我们母子遭受的不幸!”
君玄夜看着她的枪口,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这就是你的手段?赵美娟,你太让我失望了。”
赵美娟拉开了保险栓,正要开枪。
林星瑶笑嘻嘻地道:“我们有两个人,你准备先杀谁?”
是啊,先杀谁呢?
不管是君玄夜还是林星瑶,都是她平生最恨的人。她的枪口一时指指林星瑶,一会又指指君玄夜。
但其实,在林星瑶和君玄夜眼里,她手里的枪就跟玩具枪一样,破绽太多,他们如果想要动手,她根本没有开枪的机会。
就在这个时候,君雨菲突然闯入:“妈,你在干什么!”
赵美娟看到君雨菲出现,顿时就慌乱了起来:“谁叫你来的?你走,这里不关你的事!滚!”
武冬旭在君雨菲身侧,眸光沉冷,时刻注意着赵美娟的动向。一旦她有开枪的意思,他也会第一时间动手。
君雨菲对这个妈妈简直就是失望透顶:“你还想动手吗?拿着枪你想杀谁?你不如先打死我吧,也省得我陪你丢人现眼!”
武冬旭本来还想动手打掉她的枪,林星瑶微微摇头。她想让君雨菲看清楚赵美娟的嘴脸,好彻底对她死心。
可没想到的是,前一刻还喊打喊杀的女人,眼泪忽然狂涌而出:“菲菲啊,妈妈也是没办法。我要不这么做,我就活不下去啊!”
君雨菲道:“你以为你杀了我哥就能活了吗?你只会越错越厉害!”
她说着一个错步上前,林星瑶刚要喊一声小心,却见君雨菲已经直接把枪给夺了下来,又像触电一样地丢开。
林星瑶:“……”
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虎了?
“菲菲啊,你帮帮妈妈,妈妈也不想这样的。我……”赵美娟没了枪,顿时就怂了,抱住君雨菲就乌拉乌拉地哭了起来。也是因为拥抱的动作,露出了身上藏着的包的轮廓。
武冬旭突然吼了一声:“你身上是什么?”
他一把拽开了君雨菲,急忙护着身后。
林星瑶也发现不对劲,直接上手掀开了赵美娟的黑袍子,露出里面的包来。
赵美娟哭着说:“这是希德安装在我身上的,他说是监听设备,如果我不照着他说的做,就要杀我。我也是没办法啊!”
这个时候求生的欲望战胜了一切,她还想拉住林星瑶求她原谅。
林星瑶直接把她按倒,给武冬旭使了个眼色。
武冬旭掏出一把军刀朝着赵美娟走来。
赵美娟吓了一大跳,“你,你要干什么?”
武冬旭没空多解释,一刀下去就割开了黑色的皮包,看清里面的东西后,他脸色微变:“是炸弹,倒计时十分钟,威力足以炸毁整层楼。必须马上疏散群众!”
林星瑶立刻致电酒店方面,疏散酒店的住客。
君玄夜则打给警察,说明情况,让他们感觉派人过来。
赵美娟顿时就慌得不行:“怎么会是炸弹呢?他明明说是监听设备啊,明明说只要我打死了君玄夜,就放我离开d国的……”
她又忽然抓住了君雨菲,疯了一般地哭着:“菲菲啊,你救救妈妈,妈妈不想死,妈妈真的不想死!我保证,以后再不作恶了,我再不敢了,菲菲、菲菲……”
君雨菲又气又急,吼道:“你安静点!”
她焦急地问武冬旭:“小武哥哥,怎么样?能拆下来吗?”
武冬旭仔细地看了看炸弹结构,神情严肃:“这个炸弹和当初毒香水绑你身上的炸弹类似。特意放置在胸口,和心跳连接,没办法拆除,否则感应不到心跳立即就会爆炸。”
说话间,他已经从随身带包里拿出来工具,快速地拆开了炸弹的外壳露出了一团乱七八糟的线。
武冬旭就从那一堆乱七八糟的线中,挑出了红色、蓝色、黄色三条线,“这次是三个颜色,其中一条是正确的,剪断了就能终止倒计时。余下两条……”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大家都明白后果。
这个时候,酒店已经开始广播,“各位宾客,酒店12楼客房发现炸弹,请大家火速离开!火速离开!”
英语和d国语言连续播报,很快外面走廊就传来了旅客仓皇逃离的脚步声。窗外隐隐还传来警车呼啦呼啦的声音。
武冬旭催促道:“还有八分钟,你们赶紧走!”
君雨菲忽然一把夺过了武冬旭手上的剪刀:“你们都走,我来剪线!”
武冬旭吼道:“你在闹什么?你又不是专业人员,剪什么线?赶紧走!君总,把她带走。你们都离开,我留下就行!”
君雨菲也吼了起来:“我没有胡闹!不就是剪根线吗?我上次看你剪过,不需要什么技术,我也能行!”
武冬旭还想说话,君雨菲流着泪道:“她是我妈,又是我收留的她,所以有什么后果理应由我担着。小武哥哥你走,求求你走好不好?”
君玄夜默默地过去看了看赵美娟身上的炸弹,有用手试了试电线的牢固度,道:“你们俩有什么好争的?赵美娟的手又不是不能动了,自己剪不就行了。”..
武冬旭一拍脑门:“对啊,我怎么突然忘了这一点。菲菲啊,虽然她是你妈妈,可是从理智的角度来说,没必要多留人下来。”
他也是被君雨菲闹的,专业水准都降低了不少。
林星瑶极为冷静地道:“刚才已经走了一波旅客,这会儿楼梯口应该不挤了,走吧。”
君雨菲还以为她和君玄夜第一时间没有撤离是想和她同生共死,原来只是怕楼梯太挤,顿时有些语噎。
君玄夜对武冬旭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君雨菲弄出来,然后就和林星瑶先走了。走之前,还不忘拿走爷爷的怀表。赵美娟反应过来,哭着喊着道:“不行啊,我一个人害怕。菲菲别丢下我,妈妈害怕啊!”
君雨菲有点不忍心,武冬旭道:“你留下来也不能保证成功率,理智点。”
君雨菲眼泪汪汪:“可她是我妈,我……”
“一般的母亲遇到这种事情,第一时间会让女儿离开。”武冬旭鄙夷地看了眼赵美娟:“阿姨,你如果真的爱菲菲,就不该让她陪你。”
赵美娟愣了愣。
武冬旭又道:“你应该勇敢点,独自面对自己惹下的祸事。如果你运气好,活下来了,菲菲或许会感念你的无私,后半辈子还会奉养你照顾你。否则……你带你女儿一起死,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赵美娟没用说话,在心里默默权衡利弊。
正如武冬旭所言,君雨菲留下并无太大意义。
炸弹如果爆炸,她们母女俩会一起死。
若是侥幸活下来,君雨菲对她最后的一点情分也彻底消失,再也不会理会她了。
可如果自己能勇敢点,显示出对女儿无私的爱,或许这次也是挽回母女感情的一个契机。
更何况,看那个武冬旭的样子,绝对不会答应让君雨菲留下冒险。
权衡之后,赵美娟很快做出了抉择:
“菲菲啊,以前是妈妈错了。如果这次妈妈能侥幸活下来,一定好好爱你,好好赎罪!你快走!妈妈不能再连累你了。线我自己会剪断,你赶紧走!”
“妈妈……”君雨菲哽咽着。
“看清楚倒计时上的时间,你可以在最后十秒钟的时间剪断,不要太早也不要太晚。”武冬旭把剪刀塞进她手里:“阿姨,加油!”
武冬旭说完,拽着君雨菲走了。
等到人都走干净了,周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中,静得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她看着倒计时上的数字在不断地跳动,既觉得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又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只剩下最后一分钟。
她哆哆嗦嗦地把剪刀对准了绿线,可是很快又挪到了红线上,犹豫了下后又选了黄线。
总之,此刻她看每条线都好像不对劲,想剪又不敢剪。
很快,时间就只剩下了30秒,赵美娟终于选定了一条线,咬了咬牙自言自语地道:
“我赵美娟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死,一定不会死!我还有女儿,只要我不死,回到Z国她还会孝敬我对我好,我还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君玄夜不管你再怎么恨我,可为了菲菲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我就算不是君家的夫人了,可只要菲菲在,君家就还是要奉养我……”
“林星瑶我不会罢休的,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踩在脚下!”
……
此刻酒店外围聚集了从酒店撤出的人员,还有大量的警察部队。
大家都万分紧张地盯着12楼的方向,等着看最后的结果。
君雨菲紧张得整个人都在颤抖,武冬旭搂住她安慰道:“放心吧,阿姨一定吉人天相。”
林星瑶倒是没看12楼的方向,而是饶有兴致地盯着君玄夜看,仿佛能将他的一切心思看穿。
君玄夜瞥了她一眼:“看我干什么?”
林星瑶笑说:“看你今天特别帅啊。”
君玄夜凑近她耳边,用低沉的声音问道:“是不是想上我?”
林星瑶狠狠地拧了他的胳膊肉:“让你色!流氓!”
君玄夜低低地笑着:“情趣而已。”
两人悄悄地调情,氛围轻松愉悦,和周围人的紧张形成鲜明的对比。
此刻已经是最后10秒,武冬旭看着手机上的秒表,习惯性地念叨:“10、9、8、7、6、5、4、3……”
当他数到“3”的时候,砰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酒店的十二层玻璃、碎石崩裂四散。
警察尖锐的哨声响起,呼吁大家退后,避免对高空坠物砸伤。
君雨菲神情木讷,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悲伤有之,但又好像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原来,她和她的母女情分已经被消磨得,连嚎啕大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武冬旭有些心疼,搂住她的肩膀道:“菲菲对不起……”
君雨菲还以为他是为没能救下赵美娟而道歉,便道:“小武哥哥,你尽力了。”
君雨菲转过头去对君玄夜道:“哥,能不能让人帮我收集点骨灰,我想把她带回去安葬了吧,也算是尽最后一点子女的义务。”
君玄夜欣然应允:“好。”
君雨菲留下处理她妈妈的后事,武冬旭自然得陪着。
林星瑶和君玄夜便先行离开了。
回到了房间,没有外人的时候,林星瑶笑问:“大仇得报,是不是很爽?”
君玄夜剑眉微挑:“你看出来了?”
林星瑶冷嗤:“废话!你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去摸炸弹的线路,肯定是悄悄地动了手脚,让赵美娟不管剪哪根线,最后都是死路一条。”
其实不光是林星瑶,武冬旭也看出来了。
君雨菲当时的视线被遮挡住来了,没有看到君玄夜的动作。而以武冬旭的专业性,更是一早就察觉了异样。
但是他也没说话。作为北极星曾经的成员,武冬旭也绝对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所以,他才会在爆炸发生后,和君雨菲说对不起。对不起,没有尽力救你妈妈。因为那样蛇蝎心肠的女人,活着只会带来更多灾祸,不死不休。
君玄夜此刻的声音格外冷酷:“我不允许她有三分之一活下去的几率,她早就该死了。看在君雨菲的面子上,这种死法已经是我对她最大的仁慈了。”
林星瑶爱死了他这种淡漠却狠辣的语气,忍不住扑在他身上,狠狠地吻了吻他的薄唇,又问:“你就不怕菲菲知道?”
她忽然狡猾地一笑,威胁道:“现在你可是有把柄在我手上。快给我打钱,不然我立马告状,打破你们兄妹和谐美好的画面!”
“要多少钱?”君玄夜想也没想,掏出了支票和笔,刷刷地签上了名字,然后递给林星瑶:“数额你自己填写,一百亿内的数额随便写,超过一百亿以上需要缓两天,不然怕银行系统会周转不过来。”
林星瑶:“……”
太容易讹得钱,实在没什么成就感。
林星瑶笑说:“你倒还真大方。”
君玄夜道:“对你,我从来不小气。命都给你,钱财又算得了什么?”
林星瑶切了一声:“难道你不怕我把你的万亿家产都败光了?”
君玄夜说:“不怕,只要你在就行。钱没了,我还会再赚。”
林星瑶叹了口气,“你就不能装作心疼钱,和我讨价还价一番?”
君玄夜有些无奈:“难道你看不出我一直都在配合你吗?不然你以为我真怕君雨菲知道?”
说着,他抬手在她额头轻轻敲了敲:“这个世上,除了你我还怕过谁?”
这话说得让林星瑶很不高兴:“我又不是母老虎,你怕我干嘛?”
君玄夜搂住她,声音低哑而缠绵:“怕你把我踹下床……”赵美娟的事情,引发了D国警方的高度重视,自然不会放过另一个凶手:希德。
警方全城搜捕,不出半天就在平民区的一个垃圾站里,找到藏在垃圾堆里,浑身散发着恶臭的希德。
别看D国国王以前对希德很不错,但在他再三犯罪之后,就觉得他的存在简直就是整个帝国的耻辱。
于是,国王亲自越级签署了死亡判决书。
很巧的是,在死刑犯的牢房里,希德正好就和君梓豪关在了一起。
过往因为权益相互勾结的两个人,此刻却翻脸无情,互相指责。
君梓豪怪希德忘恩负义,在自己被判处死刑的时候,都没有帮他求情脱罪。
而希德则痛斥自己的人生被君梓豪给毁坏了,现在更是沦落为死刑犯。
两个人越吵越厉害,最后居然还扭打在一起。
狱警赶到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打得头破血流,惨不忍睹。本来应该要送医的,但是狱长看了眼道:“这两人都是重刑犯,未免出现纰漏,不予送医。反正两天后就要一起执行死刑,能苟延残喘的活三天就够了。”
说完,就让人把那两人分别关在小黑屋里,整整关了两天两夜之后,在“砰砰砰”的几声枪响中,被执行了死刑。
君梓豪死后,君雨菲领取了他的骨灰,在武冬旭的陪同下,提前回国去了。
一同回去的还有赵美娟的骨灰。
由于赵美娟当时被炸得太过惨烈,虽然警方大力帮忙,可能找到的骨灰其实也没多少,间中还混合了很多的杂物。
赵美娟生前脾气差、人品更差,身边根本没什么真心相待的亲友。
君雨菲也就没有办丧事,买了两块墓地草草葬了他们母子俩。
此刻,她站在赵美娟的墓前默默地凝望。
良久之后,她方才道了句:“我们母女这辈子的情分就到此为止了,下辈子……如果还有下辈子,不要再遇见了。”
武冬旭站在她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君雨菲抬头冲了他笑了笑:“我没事。小武哥哥,我是不是真的很蠢?蠢到我亲生母亲临死,还想要利用我?”.
“别的妈妈在生死关头,都会想着让女儿逃生。可她……她只是在权衡利弊之后,才让我离开。大概,在她死之前,还想着如果能逃过一劫,就能趁机取得我的原谅,让我管她下半辈子。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妈妈?”
武冬旭如实地道:“你能想通这些,还不算太蠢。”
君雨菲哭笑不得:“小武哥哥,你真不会安慰人。你就不能说我在你心里是最聪明、最机灵的?”
武冬旭挠了挠头,憨憨地笑着:“我要这么样说,你估计不会信。”
君雨菲本来还有点伤感,突然就云开雾散,心情舒朗。
她挽着武冬旭的胳膊,“走吧!我要忘记不开心的一切,努力往前走!永远开开心心!”
夕阳西下,在并肩远去的情侣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辉,格外温馨。
而在他们身后的墓碑孤独、清冷。生前作恶多端的人,最终还是成了一抔黄土,无人在意。
D国方面,联姻的事情该谈的、该走的流程也都搞好了。
就在离开的前一天,北极星组织的批复下来了,同意了白狼结婚的申请。
白狼心疼伊兰这些年身心受到重创,又为当年自己的放手而愧疚,他已经准备婚后就和组织申请退居二线。
当他和林星瑶说这个决定的时候,向来坚毅粗狂的汉子,却忽然红了眼圈。
林星瑶鄙夷地看他:“大男人哭什么?害怕组织不肯批?”
“不不!”白狼急切地解释:“我是觉得对不起组织多年的培养。”
林星瑶道:“小白啊,你今年也将近27周岁了,按照组织的新规矩,就算不是因为和伊兰公主结婚,再过一年多,你也要从一线退下来了。”
“你为组织服役超过了七年,比我呆在队里的时间还长。要不是我横空出现,抢了你队长的位置,你也不至于一直挂个副队的职务。希望你转到二线,努力当个一把手。”
“队长,你安慰人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揭我的疮疤?”
当年黑影队成立的时候,也就几个人,白狼费心费力地带队伍、做任务,好不容易花了一年多的时间,队伍壮大到了几十人,也出色地完成了几次任务,得到了组织的认可。准备把白狼提拔为队长,他也自认是当之无愧的。
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个林星瑶。一来就抢了队长的职务,而白狼辛辛苦苦,只能屈居副队。他当时还挺不甘心,明里暗里和林星瑶较劲过几次。
但是后来,在一次全队共同执行的任务中,林星瑶冷静的头脑、绝对的领导能力,顺利地避开敌人的多次袭击,赢得了那次任务的胜利。也赢得了全队上下队员的心。
从那之后,白狼就再没有和林星瑶较劲过,反而还成为了她最得力的下属。
提及过往,那一次次的并肩作战,一次次在尸山血海里携手凯旋。白狼只觉得越加的不舍,突然搂住了林星瑶嚎啕大哭来了起来:“队长!我舍不得你啊队长……”
林星瑶的眼眶也有点湿润,拍拍他的后背,安慰:“别搞得像生死离别一样。有什么舍不得的?你家在帝都,就算退居二线,也会给你就近安排工作。有空了,咱们还能串门,继续当兄弟。”
君玄夜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脾气,冷酷无情地把白狼推开:“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白狼抹了抹眼泪,“抱歉啊君总,我一时激动,又忘记队长是女人了。”
林星瑶:“……”
眼瞎是病,得治!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伊兰公主盛装打扮,辞别了国王,踏上了前往T国的专机。
同行的当然还有林星瑶、君玄夜,以及即将成为新郎的白狼。
到了飞机上,白狼就对伊兰公道:“你可以把面纱摘下来了,以后你如果不想戴,绝对不会再有人逼得戴了。”
伊兰公主依言摘下了面纱,轻轻吁了口气,终于能感受到自由的滋味。
她握住了白狼的手,有些动容:“这辈子,遇见你们是我最大的幸运。小白,谢谢你。”
白狼自从婚事搞定,那时时裂开的嘴角,就几乎没有合上过。此刻也笑得傻乎乎的:“嗨,都要成一家人了,还那么客气干什么。”
伊兰公主的笑容淡了淡,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歉意,只是白狼沉浸在喜悦中,根本没有察觉。当专机抵达T国丰城的军事机场时,夜幕已经降临。
君玄夜一行人,坐着前来迎接的专车,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了森格拉城堡。
森格拉元帅早就准备了丰盛的晚宴,迎接他们的归来。
T国这边,婚礼定在后天。时间虽然有些仓促,但是森格拉手下人的行动力很快,一切婚礼所需的物品全部准备齐全,只等吉时到来。
酒足饭饱,大家便各自回房。
白狼外表有些五大三粗的,但其实照顾人来十分细致。他亲自送伊兰回房间,帮她把行李放置好,甚至还贴心地放好了洗澡水。
“等浴室里的水满了,你就去泡个澡解解乏,等下也能睡得舒服点。我的房间就在你隔壁,有事你喊一声就行。”
他说完转身要走,伊兰却忽然从背后抱住了他。
白狼笑着说:“怎么,舍不得?等后天婚礼之后,我们就是夫妻了,到时候就再也不用分开了。婚后,我带你回Z国,我妈肯定会特高兴,她早就盼我娶老婆了。你不知道,她一直担心我打光棍,天天逼我相亲……”
他喋喋不休地说着家里的情况,可伊兰越听越难过,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不断涌出,滴落在他的后背上。
白狼的背僵了僵,急忙转过身来,捧着她美丽的面庞,慌张地问:“怎么哭了?”
他拿纸巾给她擦眼泪,可眼泪却越擦越多,仿佛是个泪人儿般。
伊兰哭着说:“我不能和你结婚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白狼问:“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不是的!”她急忙解释:“喜欢,比喜欢自己还要喜欢你。可我不能嫁给我你。”
“为什么?”白狼不解。
伊兰拿出手机,打开了一段视频演讲。
那是一个关于解放女权的世界性演讲,演讲人是短发的中年西方女人,正在慷慨激昂地讲诉着世界上很多国家对女性存在压榨、歧视、虐待,呼吁人们重视女性权益。
伊兰原本是个柔软的性格,可当她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的时候,眼神却变得格外坚毅,仿佛有光。
她说:“演讲的女人,叫莉莉娅,曾经也是受压迫的女性,现在是世界最大女权组织的主席,也曾是我当初逃到M国读大学期间的导师。前几天,她秘密给我发来了信件,希望我能加入他们,为世界女性的解放和自由而战!”
白狼愕然,久久未能回神。
伊兰道:“我本来一直犹豫不决,我也舍不得你。真的小白,一想到要和你分开,我的心就像刀割一样痛。”
“可我这些年来,每每一闭上眼睛,就会梦到我最爱的姐姐。”
“姐姐被抓回来强迫拿掉肚子里的孩子的场景,我无法忘记。她绝望自尽的样子,我无法忘记。还有那个被傻子丈夫打死,一尸两命的平民女子。她们明明没有错啊,错的是D国扭曲的制度!”
“小白,我想要努力下试试,为所有被压迫的女性而努力!我想用我的切身经历,唤醒她们觉醒。”
“我希望将来D国不会再有被逼婚的女性,不会再有被虐待的妻子、女儿。我希望将来有一天,她们能摘掉头巾,光明正大地走在阳光下。我希望她们能拥有教育权、婚姻权、生育权、生命权,而不再被当做男人的个人财产!”
“小白,你能成全我吗?小白,我知道我这样做真的很自私,很对不起你。你帮了我那么多,可是我没办法嫁给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白狼好一阵才回过神来,他看着她的眼神没有责怪,只有深深的疼惜:
“伊兰,你可知你选的路是多么的崎岖不平吗?你的导师我虽不认识,却也听说过她的事迹。她毕生为女性的解放而奋斗,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她遭受过至少十次以上的暗杀。有一次子弹击穿了她的胸膛,险些丧命。这些,你都了解吗?”
“我了解!”伊兰那双美丽的淡蓝色眼眸凝望着白狼,熠熠生辉:“我愿意牺牲我的一切,我的爱情、生命,去走这条荆棘遍布的路!”
在白狼的印象里,一直觉得伊兰是个娇柔软弱的小女孩,可直到此刻,他方才发现是自己小看了她。
确实,如果她真如表面上那么软弱,六年前也不会做出逃公主。
“伊兰,我爱你。”他捧起她美丽的脸庞,轻轻地吻去了她脸颊上的泪痕。
白狼说:“因为爱你,所以我愿意成全你的理想。但是,你不必因此就拒绝和我结婚。相反,你更需要T国的背景做你的屏障。只有这样,你才是真正出嫁的女人,和D国皇室的牵连才能淡化些。后天我们结婚,婚礼结束之后,你可以随时离开。君总那边,我去交代。”
“不!”伊兰的情绪立马就变得很激动:“我不能连累你,连累T国!只要婚礼没有完成,将来无论我做什么事情,你们都不会受到牵连。”
“小白,你们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所以我不能再连累你了。”
“傻瓜!”白狼笑了笑:“君总说过,T国和D国的联姻为的是政治上的利益。结婚之后,只要T国不追究,D国也不会故意破坏两国关系。”
“至于我,你觉得我是那么没担当的男人吗?我会害怕被你连累吗?伊兰,我经历过的危险远非你能想象,你说的又算得了什么?”
“伊兰,如果你拒绝结婚,那么D国那边你首先就交代不过去。你父亲就会立刻派人追捕你,也许你还没有走到目的地,就又被抓了回去。”
“所以,哪怕是为了你的理想,我们都必须要完成这场婚礼。当然,如果你是因为不爱我而拒绝,又是另一回事,我当然也不会勉强。”
“不是!我爱你!小白,早在多年前我就爱上了你,这些年来若不是那段美好的时光支撑,我早就活不到现在!”
“可是小白,将来我漂泊不定,归期不定,我无法尽妻子的义务,这对你不公平。”
“你应该要娶一个能时刻陪伴在你身份,替你生儿育女,照顾你家人的女人做妻子。”
白狼道:“我娶你只是因为我爱你,并不需要你尽什么义务。其实,我的工作其实也有点特殊,并不时常在家。我本来还怕你有意见,犹豫着没敢说呢。你说我俩是不是天作之合?各自以工作为重心,空闲了可以聊聊电话、约个会什么的,也挺浪漫的不是?”
最终,白狼还是说服了伊兰。接下来的结婚典礼盛大而隆重,t国国王和新任的太子戴维都到场祝贺。
此外,d国国王携带大王子也来了,现场还谈成了几个重要的经济合作事项,为两国的联姻锦上添花。
婚礼结束之后。
伊兰独自前往位于国的女权联盟总部,开启了全新的人生旅途。
在后来的几年里,伊兰时常出现在各国媒体的镜头前,她不断地讲诉着她的故事,姐姐的悲剧,以及众多被压迫的女性的不幸。
她在镜头前,呼吁全世界关注女性解放问题。也数次前往受压迫的地区,拍摄相关的纪录片,向世人揭露真相,引起巨大的轰动。
几年之后,d国老国王去世,新国王登基。迫于外界的压力,d国终于放开对女性的束缚。
女性开始走出家门工作、学习,甚至还能自由选择婚姻。
当然,此为后话,暂不多提。
时间退回。
白狼在结婚第二天,就和君玄夜、林星瑶一起飞回z国。
虽然当着伊兰的面,白狼表现得极为洒脱,甚至在分别的时候,还笑嘻嘻地说着玩笑话。
可此刻,坐在飞机上,看着窗外的浮云,他的心头只余下一片茫然。
林星瑶忍不知道称赞他:“小白,你真是太伟大了,甘愿做伊兰背后的男人。”
白狼扭过头来,无奈地苦笑:“队长,你能别笑话我吗?”
林星瑶一本正经地道:“不,我是真的由衷的敬佩。希望你这条‘已婚的单身狗’能早日迎来胜利的曙光。”
于是白狼“哇”的一声就哭了。
林星瑶还一脸懵逼:“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君玄夜道:“你没说错,就是有点扎心。”
他想了想,对白狼道:“我觉得你可以考虑换个代号。你想想看,狼是什么?和狗类似,注定单身。如果你改叫白鸳鸯,说不定伊兰明天就回来找你了。”
白狼:“!!!”
短暂的伤感之后,白狼重新振作。
他撤回了调岗申请,依旧做黑影队的副队长,每天沉浸在忙碌的工作中,倒是也没太多时间悲春伤秋。
只是,他和伊兰身份特殊、婚姻特殊,怕家里人知道接受不了,干脆就没有告知。
于是,家里的催婚依然不曾停过。
今天,白狼周末无事,便回家看望父母。闲暇之余,躲在电脑前看伊兰的演讲视频。
几个月不见,伊兰整个人的气质已经完全不同了。
她一头自然卷的长发剪成了利落的短发,穿着西装短裙,用一口流利的英语,批判着包括d国在内多个国家对女性的压迫。
白狼看着妻子如此出色,如此自信,他只觉得自己对她的爱更胜以往。即便是演讲结束,他也把画面倒退回去、定格,痴痴地看着。
许是看得太过专注,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亲爱的母亲悄悄地走到了他身边。
白妈妈瞅了瞅电脑上的画面,又看了看一脸花痴样的儿子。
她忽然脸色一沉,扯开嗓子骂道:“让你相亲你不相,躲在这里看外国女人?这外国女人长得再漂亮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还能给娶回来?”
白狼被吓了一大跳:“妈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也不敲门?”
白母道:“敲什么门?你又不是在屋里藏了个女人,还怕我瞧见?你要真有那本事,你妈我也不用为你操心了!”
白狼在队里颇有威信,可是在他妈面前就只能耷拉着脑袋,任打任骂,怂得一逼。
就在他以为这顿唠叨不知道会持续几个小时后的时候,视频电话忽然响了,白狼看到来电显示是“伊兰”,本来还想把他妈劝走再接。
谁知道白妈妈出手快如闪电,抢先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于是伊兰的就出现在眼前。
白妈妈拿着手机和电脑屏幕里的女人比对了一下,吃惊地发现居然是同一个人。
伊兰自然知道白家的家庭情况,便笑着跟白母打招呼:“阿姨你好,我是伊兰,小白的女朋友。”
她暂时还不敢说结婚了,所以先说女朋友,避免太刺激老人家。
白妈妈惊讶之后,顿时大喜:“小白,你有女朋友了怎么不早点告诉妈妈。”
白狼道:“是想告诉您来着,就是怕您不喜欢外国媳妇,所以……”
他还想解释,可是他妈眼里早就没了他,自顾自地和伊兰聊天。
“你叫伊兰?长得真好看。z国话说得也很好啊。什么时候有空了,让小白带你上家里来,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白狼几次想要插话,却被白妈妈给挤到一边去,自顾自地和伊兰聊得火热。
好不容易把白妈妈打发走了。
白狼才问伊兰:“你刚才为什么告诉我妈?不是说好,先瞒着,等过两年再说?”
伊兰撇撇嘴,道:“一直不说,咱妈就老想给你相亲。我一想到这些就不舒服,万一哪天你相中了别人移情别恋了怎么办?”
“不会,我会一直等你。”白狼笑了起来:“我妈应该不会再逼我相亲了,但是接下来估计要逼我结婚。”
伊兰道:“那你就告诉她,我们已经在国外旅行结婚了!”
……
转眼间到了六月,初夏时节,天气有些炎热。
这天是周末,林星瑶还要加班,忙到下午五点多,才从基地出来,便接到了君玄夜的电话:“宋白煦晚上请吃饭,要不要去?”
林星瑶笑说:“你要去我就陪你去呗。”
君玄夜道:“我倒是懒得见他,但是他说今天是他生日,祝小雯又不在他身边,一个人生日太孤单寂寞了……你笑什么?他不是请我一个人,你别瞎联想。”
“去吧。正好我还有东西要给他。
“林星瑶上了车,把电话切到车载电话上去,好一边开车一边继续聊:“祝小雯出任务去了,他估计是很孤单寂寞。都发出邀请了,我们也不好眼看着他孤单寂寞而不管。但既然是生日,总归还是要买个礼物吧?”
君玄夜道:“没必要破费。我刚才看了眼冰箱,正好徐姐泡了壶人参酒,打一壶给他带去就行了。”
林星瑶有点无语:“这也太寒酸了吧?”
“就这么决定了,我让徐姐弄个好看点的瓶子装一瓶。”等林星瑶和君玄夜合会上的时候,果然看到他手上提溜着一壶酒,酒瓶倒是挺好看的,是之前喝空的红酒酒瓶。
林星瑶哭笑不得:“你这也太抠了吧?”
君玄夜道:“我能给他带个生日礼,已经算是天大的面子了——走吧,他都打了好几个电话催促,太烦了。”
虽然都是老朋友,但是宋白煦对于这次请吃饭的事情还是比较重视的。早就在大门口候着,一看到他们夫妻二人过来,便笑着迎上来。
待看到君玄夜手上拎着个瓶红酒,他顿时眼眸一亮接过去,仔细地看了看标签,惊呼道:“82年限量版拉菲?可以啊,君玄夜你这只铁公鸡终于舍得拔毛了。”
君玄夜笑笑说:“我又不是你,空手吃白食。”
“你这小心眼,见面就挤兑我?是,我过年去你家是没带礼品,但我后来还赔了一百万,这总是实打实的付出吧?”
说着说着,宋白煦忽然觉得不对劲,酒瓶的瓶塞不是原装的。他拔开瓶塞,凑近闻了闻,顿时大恼:
“君玄夜,我还真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铁公鸡也舍得拔毛了!结果你你你……你送的是什么?根本就不是红酒!”
君玄夜毫不知耻地道:“我没说是红酒,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这么认为的。不过你也别嫌弃,这是人参酒。徐姐你也认识,她泡酒的手艺一流,而且用的人参可是长白山生长了百年的野山参,价值你应该知道。”
宋白煦忙问:“就是之前赵总拍卖会拍下后,送你当人情的那根野生老人参?”
君玄夜点头。
宋白煦这才转怒为喜:“可以啊,够意思!人参也在里面吗?”
然而当他对着灯光仔细一看,里面根本没有人参,倒是有几根参须。
果然,接着就听君玄夜道:“那根人参很珍贵,我拿去送姑奶奶补身了。这个酒虽然是参须泡的,但也挺滋补的。”
宋白煦“……”
然而再不满,今天的饭局也是他盛情相邀的,只能骂骂咧咧地把人给请了进去。
饭菜自然是非常丰盛的,就着人参酒,倒也颇有滋味。
酒足饭饱之后,宋白煦打发了佣人,亲自泡了壶普洱茶,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瑶瑶,小雯前几天去执行任务,一去都一个星期了,音讯全无。她现在怎么样了?”
林星瑶恍然大悟:“我说你怎么那么热情地请我们吃饭,原来是为了打听祝小雯的消息。”
君玄夜不客气地泼他冷水:“不用想着贿赂我老婆。他们任务保密,我老婆公正严明是不会告诉你的。”
宋白煦瞪了他一眼:“你闭嘴!”
他转而只对林星瑶道:“我近来老觉得心神不宁,昨晚还做了个噩梦,梦见小雯她……不吉利的梦不提了。我联系不上她,你那边能联系她吗?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她是否安全。”
林星瑶道:“小雯这次的任务危险系数不算太高,就是会费点时间。今天上午她还和基地联系,汇报了工作。你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放宽心,等她回来。”
能透露的,也只有这些了。详细的,林星瑶不能多说。
宋白煦急忙追问:“真的吗?小雯真和你联系了?”
“当然是真的。”林星瑶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红丝绒的礼盒递给宋白煦:“小雯出任务前买好,放我这里的。今天还怕我忘记,特意提醒我给你送来。”
宋白煦大喜过望,急忙接过礼盒,打开一看,居然是一枚男款的胸针,造型是用碎钻拼成的月亮。
林星瑶解释道:“小雯说,当初在小熊山和你一起挂在悬崖上的那天晚上,月亮就是这样一轮圆月,很亮很美。所以她就特别定制了这款胸针,虽然比不上你平常用的昂贵,但却花了祝小雯大半年的工资。”
“小雯……小雯真是对我太好了!”宋白煦激动得不行,当即就把胸针拿出来戴在胸前,还在君玄夜跟前各种炫耀:
“好看吧?我媳妇送的,特别定制款,独一无二!怎么样我戴着帅不帅?君玄夜你干嘛不说话,你是不是嫉妒了?哈哈哈,真是我媳妇送的,独此一款,你嫉妒不来!”
君玄夜跟看白痴一样地看他,冷笑一声:“胸针是不错,可那是配西装的。你别在t恤上,不觉得很不搭配吗?还好意思问我帅不帅?你不如自己照照镜子,看你什么德性。”
宋白煦被怼也不生气,自动理解为嫉妒。
君玄夜瞧着他嘚瑟的样子,觉得很碍眼,牵着林星瑶的手准备要走。
宋白煦喊道:“哎哎,那么着急走干嘛?一壶茶还没喝完呢。”
君玄夜道:“我有老婆陪在身边,当然要回去过甜蜜的二人世界,何必跟在这里耗着浪费时间。”
一句话果然又把宋白煦惹恼了:“滚滚滚!以后小雯不在家的时候,你们两口子别来我跟前秀恩爱!”
一个小时候后,君家府邸。
君玄夜洗完了澡出来,看见林星瑶抱着手机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本来是抱抱她。
可手刚刚触碰到她肩膀的时候,林星瑶忽然“啊!”的一声惊叫了起来。
待看清是君玄夜时,她余悸未消地道:“干嘛突然在我背后吓人?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君玄夜好笑地道:“一代女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胆小了。不像你风格啊。”
林星瑶道:“我在看灵异探索的直播,这个主播胆子太大了,居然赶去世界上最臭名昭著的鬼城探险。你看,他今晚还要独自睡在这家医院里。听说之前发生过大火,医院里的人都被烧死了,后来就老出现怪事。国外不少人跑去探险,结果不是第二天就出事死掉,就是失踪再也找不到。国内人去探险还搞直播的,这还是头一遭。”
君玄夜闻言也来了好奇,凑到屏幕前看了看,只见一个男人在一个光线幽暗的环境里,小心翼翼地解说着,屏幕上一堆人说害怕,还有人问有没有看见阿飘。
可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君玄夜嗤笑道:“这些人就是无聊,一边害怕,一边好奇。”君玄夜觉得很无聊的直播,偏偏他亲爱的媳妇却看得津津有味。
林星瑶一边害怕,一边忍不住好奇地看着直播,还在喃喃自语:“真的会有鬼吗?应该没有吧?”
君玄夜道:“他们这些人就是为了流量故意虚张声势,世上哪有什么鬼?再说了你手上沾了那么条人命,真有鬼,怎么没见他们来找你?”
林星瑶道:“我当然相信科学的。但是有些事情就是很邪门的,科学也解释不了。”
正说着,屏幕上的主播的表情忽然变成了惊悚的模样,镜头因为距离很近,甚至都能看到他的瞳孔在放大,似乎看到了什么惊悚的东西。
弹幕更加活跃了,纷纷询问主播看到了什么。
君玄夜笑说:“装得挺像的。”
林星瑶的脸色却突然严肃了起来:“他不是装的。就算表情可以装,可是瞳孔的变化是没办法自己控制的。他应该是真的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了。”
下一瞬,主播的手机跌落,画面变成了一片漆黑。而屏幕前的数万观众,只能在一片漆黑里听到男人撕心裂肺的惨叫。
弹幕上,已经有人说报警了。可那主播是在国外偏远小国直播,报警也是远水解不了近火。
一直到两天后,新闻上传来了该主播身亡的消息。死亡地,正是在他直播的那家荒废的医院。这个事情,也因此在网络上引起热议。
林星瑶不是办这种案子的警员,对这种事情唏嘘之余也没有再多干预。
本来以为这只是一场插曲,万万没想到自己接下来的任务居然也与此擦了点边。
“什么?首长,你让我去x国的幽灵城出任务?这……”
首长周嘉许奇怪地看着她:“你以往接任务从来不会有一点犹豫,这次怎么了?”
林星瑶道:“我不是不服从组织的决定,就是怕我可能无法胜任。”
周嘉许拍了拍她的肩膀:“北极星的灵狐向来是无所畏惧的,我相信你这次也一定能出色完成任务!”
林星瑶虽然有些为难,却还是敬了个礼,大声道:“遵命,首长!”
犹豫了下,又有点不好意思地道:“首长,我有个不情之请……”
这天,林星瑶格外忙碌,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晚十二点多了。
君家的佣人们都已经入睡,整个府邸一片漆黑,唯有五楼的窗子透出橘色的暖光,让她知道还有个人不论多晚,依旧在等她归来。
想到了君玄夜,她心中便又暖了几分,走路的步伐都加快了不少。
刚刚踏进门,自动感应的廊灯就亮了,照亮了她脚下的路。
她唇角忍不住弯了弯,上了电梯,等到电梯门开的时候,就看到君玄夜站在电梯门口等着她。
林星瑶问:“不是和你说了,我今天要晚点回来,不用等我吗?”
君玄夜一边牵着她到了旁边的小客厅,一边道:“正好我也有点工作没做完,就加个班。不算刻意等你。"
话是这么说,可当林星瑶走到小客厅的时候,恰好就听到微波炉“叮”的一声响了,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
本来五楼是不放这些东西的,但是君玄夜怕林星瑶回来的晚了不方便,就特别在小客厅里放置了些简易的厨具。省得楼上楼下地跑。
他把热好的饭菜端出来摆好,又从紫砂电锅里盛了碗一直煨着的花胶鸡汤,递给她:“你一忙起来,肯定晚饭都顾不得吃。先喝碗汤,再吃别的。”
“大半夜老被你这么投喂,我最近都长胖了不少。”
“没事,你胖成熊我也不嫌弃。”
“君玄夜!!!”
“逗你玩的,你不胖,你一直都是最美的。赶紧喝汤吧。”
林星瑶这才开心了。
她捧着汤碗,喝了口便觉得惊艳了一把:“这汤好好喝啊,咱家的厨师手艺真不错,下个月你得给人家涨点工资。”
君玄夜乐得眉开眼笑:“真的吗?那你多喝点。”
林星瑶狐疑地看着他:“你那么高兴干嘛?这汤……不会是你熬的吧?”
君玄夜猛点头:“是不是进步了很多?你居然都没发现是我熬的。”
林星瑶不吝夸赞:“进步太多了,看不出来你还真有做厨师的天赋啊!”
君玄夜得了夸赞,简直比吃了蜜糖还甜蜜。
林星瑶喝完了汤,又去吃菜,也一个劲地猛夸:“红烧狮子头好香好入味,蒜蓉虾q弹美味我吃得都停不下来,还有青菜也超级好吃……”
君玄夜乐呵得不行,难得今天有空,逼着厨师在从旁指导。
果然,他是有天赋的。上次的失手,纯属意外。
他一边得意着,一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狮子头一口咬下去,一股齁咸齁咸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林星瑶就递了碗汤给他:“喝吧,冲冲味,别把嗓子给齁坏了。”
他一口气喝完了整碗汤,口里的咸味才冲淡了。
君玄夜不甘心,又尝了尝剩下的两道菜,蒜蓉虾腥味太重,青菜发苦。
再看林星瑶一直憋着笑,君玄夜有些懊恼:“不好吃你直说,干嘛还装着好吃的样子?”..
林星瑶道:“你辛辛苦苦做的饭菜,我总归还是要给你点鼓励。”
说着,她又加了个狮子头吃了起来。
君玄夜于心不忍地道:“别吃了,齁咸齁咸的。”
林星瑶安慰道:“没事,小口小口吃,就当吃咸菜了。实在咸的话,我就喝口汤压压,幸好你汤里忘记放盐了,正好能中和一下。”
君玄夜觉得,这个安慰更扎心。
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道:“瑶瑶,你是不是又该要出任务了?”
一般没任务的时候,林星瑶的工作还算规律。如果突然变得特别繁忙,大概率就是在为出任务做前期的准备。
林星瑶笑说:“看来你都摸清楚我的规律了。”
君玄夜淡淡一笑,便不再多说什么。
今晚他其实也很忙,只是因为猜测到林星瑶出任务,所以想对她好点、再好点。
只是当从她口里得到证实后,离愁别绪便悄无声息地占据了心头。君玄夜没有多问什么,给林星瑶夹了几块鸡肉:“那几个菜不好吃就别吃了。吃鸡,大吉大利。觉得淡的话,稍微蘸点狮子头的汤汁。”
林星瑶眉眼弯弯地瞅着他:“干嘛这个表情?舍不得?”
君玄夜说:“有点。不过你的工作我不干预,你只管放心大胆地去做。我等你平安归来。”
林星瑶吃得差不多了,放下了碗筷。又感觉到嘴角似乎挂了点汤汁,便顺手拿了张纸巾准备擦擦。
“等等!”君玄夜忽然开口,随之抽走了她手上的纸巾。
林星瑶还以为他要帮自己擦嘴,便乖乖仰着脸,享受着他的服侍。
哪知那混蛋却突然凑过来,吻了吻她的唇,顺便用舌尖勾走了唇角的汤汁。
即便结婚有段时间了,林星瑶和他早就做尽了一切亲密的事情,可这一刻依然红了脸。
她捂住嘴巴道:“君玄夜你你……你不嫌恶心吗?”
君玄夜看着她,神色宠溺:“不嫌。”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你不喜欢吗?”他坏坏一笑,再一次吻住了她。
她的唇瓣柔软,叫他格外的流连,总感觉怎么也吻不够。
林星瑶可是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在唇齿交依的时候,含含糊糊地把余下的话给说完:“可是我刚吃过蒜!”
君玄夜的动作立马僵硬住了,然后把人打横一包,直接丢进卫生间洗漱、泡澡。
原本半个小时就能解决的事情,两人一起,愣是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林星瑶很疲惫,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君玄夜借着窗外的几缕月光,恋恋不舍地看着她,想着即将到来的离别,心里五味陈杂。
第二天,早餐桌前。
林星瑶对君玄夜道:“有个事问下你,你最近工作忙不忙,能不能抽出十天左右的时间?”
君玄夜问:“干嘛?”
林星瑶看看周围没人,压低了声音道:“陪我出趟任务,就十天左右,最多不超过两个星期。”
君玄夜正在切牛排的刀抖了下,刀子刮在骨瓷的餐盘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林星瑶还道他没时间,遗憾地道:“你要忙不开就算了,毕竟你也挺忙的,要处理那么多事情。”
君玄夜内心隐隐有些雀跃,面上却依旧还是一副淡淡的模样:“公司事务虽然多,但是我手下养了那么多人可不是废物。”
林星瑶道:“这么说,你有时间的咯?”
君玄夜道:“你的任务一向不会主动让我参与,这次怎么想着让我陪你?”
林星瑶有点不大好意思地道:“主要是这次任务比较特殊,去的是x国的幽灵城,那地方闹鬼。我……我怕鬼。”
君玄夜没忍住笑出了声:“你怕鬼?怎么以前没看出来?”
对此,林星瑶也是十分懊恼。
林星瑶信科学,也会背诵富强民主和谐,平常打打杀杀的时候更是从不胆怯。日常也不会想到妖魔鬼怪的事情。
可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刷短视频的时候,老给她推灵异探秘,诡异的氛围慢慢就影响到她了。
当然,她还是相信世界上是没有鬼怪的,比鬼更可怕的是人心。
可相信是一回事,跑到那种地方,在诡异的氛围下,万一受到影响,害怕了呢?
于是,她就向首长提出了个请求,希望这次任务能带家属。
本来她是准备从队里挑个人手的,但偏偏队里最近出任务的人多,留下的几个要在基地值守,没办法离开。
周嘉许倒是很痛快就答应了,痛快得林星瑶都有点意外
周嘉许来了句:“你家那口子,动不动就偶遇,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明里暗里参与了好几次任务。与其再来个‘偶遇’,我不如就干脆批准了,还省得时候写申请、搞批复,太麻烦。”
他顿了顿,又道:“这次的任务难度有些高,让君总协助你我也放心。”
君玄夜听完之后,对着周嘉许一通猛夸。
林星瑶低声道:“首长还不知道你少帅的身份,要不然他不但不答应,估计还要给你申请特殊保护。”
白狼和伊兰公主的事情,都刻意避开没提君玄夜从中起的作用。
君玄夜道:“那就别让他知道。”
林星瑶也一个劲地猛点头。
君玄夜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道:“你昨晚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星瑶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瞎折腾,我困极了就忘记说了。”
所以,他一晚上被离愁别绪弄得心思不宁,睡不好觉都是活该了?
接下来的两天,君玄夜白天要处理公司的事务,把手头上的工作安排分配下去,好保证集团内部的安稳。
晚上回到家,就和林星瑶一起狂啃x国的相关资料。
x国是个十分奇特的国家。多岛屿性国家,一个城市就是一个岛屿。
在过去,交通不便利,整个国家十分闭塞,极少和外界连通。这也造成整个国家各方面的落后。
x国也有国王,有皇室。但是皇室只是荣誉的象征,国王并无实权,如今也就是充当个外交官的作用。
国家的权利掌握在天神教的手里,教义大过法律,教皇的地位比国王还要崇高。
然而,最为奇特的是,这个国家是出了名的灵异之国。
都城甚至被称为“幽灵之城”。
早些年,x国鲜为人知。但最近几年,也不知道是谁,在社交媒体上大量发布关于幽灵城的宣传文章和照片。
于是,充满奇幻特色的城市浮现在世人面前,吸引了世界各地的灵异爱好者,纷纷踏足探险,甚至带动了当地了旅游业。
x国新上位的国王,早些年曾在欧洲留学过,思想受到西方影响深远。待他回国当上了国王的时候,再看自己的国家,就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回事。于是向国际组织北极星发出求助,希望能帮助x国的国民破除迷信。
这对于林星瑶来说就有点头大了,她觉得还不如直接消灭邪恶组织来得简单。
相比之下,君玄夜的政治头脑比她要活跃些。
“所以,怕鬼只是其中很小、很小的一个因素,最主要是让你去搞政治,帮助民众走出愚昧。”
林星瑶一路上都这样对君玄夜强调。
而君玄夜则笑而不语,并不拆穿。x国至今未修建机场,航班只能飞到邻国,再坐船到达x国境内最大的岛屿,也就是他们的都城莫格市,外界更习惯称之为:“幽灵城”。
抵达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五点多了。
空路加海路的双重颠簸十分累人,君玄夜见林星瑶精神也不大好,就干脆在码头附近找了家旅馆。
旅馆的名字也非常具有当地特色,就叫:“闹鬼旅馆”。
林星瑶开始没看清楚旅馆的名字,还是在前台办手续的时候才看清楚,顿时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了。
拉过君玄夜道:“我们换家旅馆吧?这个旅馆的名字瞧着挺奇葩的。”
君玄夜很无奈地道:“码头附近就三家旅馆,除了这家之外余下的两家一个叫:幽灵同床,一个叫猛鬼来袭。你选哪家?”
“……算了,还是这家吧。”林星瑶看了看周围暗黑系的装修,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种奇葩国家,奇葩的旅馆,偏偏还有不少外国旅客。
大厅里,林星瑶还看到有个z国年轻男人拿着自拍杆,对着镜头特别嗨皮地道:“各位老铁,今晚咱们要住一个闹鬼旅馆,对,旅馆名字就叫闹鬼旅馆。我们会全程直播,看能不能逮到一只阿飘。小关、小注点起来,礼物走一波……”
一不小心听了一耳朵的林星瑶瞬间给整了个大无语,连旅馆里被刻意营造出来的恐怖、暗黑氛围都淡化了不少。
旅馆是座三层小楼,大小规模和国内的农民自建房差不多。但建筑的整体是木质结构,年代有些久远。走廊的灯光十分晦暗,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凸显主题。
外面的灯光暗也就算了,客房里的光线也弄得很暗,身处其中,总感觉十分压抑。
服务生把他们带到房间后,特别交代道:“晚上十点之后请不要走出房间,如果半夜听到古怪的声音,比如敲门声、走路声。不管声音从哪里传出来的都不要去查看。万一……我是说万一碰到灵魂体,请不要大惊小怪,闭上眼睛假装没看见就行了。”
林星瑶好奇心起来,问道:“还真有鬼……灵魂体?”
服务生看了他眼,颇有些不可思议。好像她的问题是:明天的太阳会不会出现一样奇怪。
旅店也提供晚餐。
海岛城市,食物也主要还是以海鲜为主,但是这里食物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股子腐臭的味道。
君玄夜拿着叉子在餐盘上捣腾了两下,就把叉子一丢,不满地道:“别吃了,海鲜不新鲜容易拉肚子。”
林星瑶也没有吃的意思,拿出了两盒提前带来的泡面,和君玄夜一人一盒泡水吃了。
她在来这里之前就知道,x国是美食荒漠。尤其是魔鬼城,更是荒漠中的荒漠。
据说,渔民大部分的渔获都必须先送到天神宫外,供奉一天,让天神先享用,然后才能拿回去食用或者售卖。
海鲜、海鲜,本来就是吃个新鲜,那么一折腾自然破坏口感。
吃完了饭,林星瑶忍不住问君玄夜:“晚上会不会又有那什么?”
“那什么?你是说鬼吗?”
“别说那个字!不吉利!”
君玄夜笑了起来:“别忘了你是来干嘛的。任务还没完成,自己先迷信上了。”
“我不是迷信,就是在这种氛围下,心里有点发怵。”
君玄夜搂住林星瑶,笑眯眯地道:“没事,老公保护你。”
时间还早,也睡不着。
林星瑶开了电视想看看当地的电台有没有什么新闻。
结果,电视一打开,一个披头散发的正好从井里冒出了,然后向着电视屏幕的方向爬过来。
林星瑶“啊!”的惊叫了一声,抬脚把电视机给踹翻了。
可怜的电视机倒地牺牲,屏幕上不断闪动的雪花,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委屈。
君玄夜:“……”
没有电视看,干脆洗漱一番,早早上床休息。
一觉也不知道睡到了几点,林星瑶迷迷糊糊就听到外面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林星瑶忽然想起服务员的话:如果半夜听到古怪的声音,比如敲门声、走路声。不管声音从哪里传出来的都不要去查看……
她顿时神情一紧。
君玄夜也早就被这声音给弄醒了,抱了抱林星瑶道:“别怕,你别冲动,千万别冲动!”
林星瑶有点不解:“你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
君玄夜默默地看了眼电视,“我怕你惊吓过度会把旅馆给拆了。”
林星瑶:“……”
这个时候,居然还被他打趣。林星瑶气恼之下,扑到君玄夜身上要掐他。
君玄夜架住她的手,笑说:“现在不怕了吧?”
还别说,和他这么一闹腾,心里的那点恐惧还真就消失了一大半。
君玄夜又道:“你在这儿别动,我去瞅瞅是人是鬼。”
他刚走到门边上,敲门的声音就停了,接着敲门声就在隔壁房间传来。敲了几下后,声音停顿了一下,又换到下一个房门。就这样一路敲下去。
由于服务员事先给所有宾客都提醒过,因此没人开门。
君玄夜从猫眼看了看,然后过来告诉林星瑶:“外面光线昏暗,看不清,我出去看看。”
林星瑶急忙把他拽住:“等等!”
她想了想,拿出手机打开直播,搜了个名字,刚才在酒店大堂遇到的直播男就出现在镜头前。
林星瑶得意地道:“有人会替咱们探险。还好我机灵,刚才瞟了一眼记住了他的账号。”
直播男的id名叫大胆君,此刻正在镜头一脸紧张,小声地道:“老铁们,听到敲门声了吗?我跟你们说,特别诡异,那绝对不是正常人类能发出来的。刚才你们也听到了,服务员特意交代了,十点后不能随便开门,也不能走出去。老铁们,主播现在很慌,大家礼物走一波给我壮壮胆气。”
这个主播人气还挺旺,屏幕上有不少人开始给他刷礼物。还有不嫌事大的人怂恿他开门看看是谁在敲门。主播没有立刻开门,也有可能是故意吊观众胃口,一直渲染恐怖的氛围。
这个时候,有人连着送了10个火箭,还在弹幕上说:“只要你开门出去,我再送你99个火箭。”
“谢谢我榜一大哥的礼物,为了榜一大哥我也要勇敢!”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也能壮人胆。
主播得了礼物,乐呵呵地就开了门,跑了出去。
走廊里昏昏暗暗的,根本没有什么鬼。甚至还有一些外国游客,起初不敢开门,待听到主播在走廊外喊着:“谢谢榜一大哥99个火箭!”时,也纷纷冲破禁忌,开门一探究竟。
发现没有异样之后,大家又重新回到房间。
主播看到粉丝数在狂长,礼物也纷纷涌来,更加兴奋。
可他刚关好房门,转过身的时候,脸色突然变了:“你是谁?什么时候进来的?”
观众被他突然的转变闹得一脸迷惑,纷纷在公屏上发来了问候:
“主播你看到什么了?”
“主播你别故意吓人啊,人家胆小怕怕。”
“主播快把镜头转过去让我们看看。”
“我猜主播肯定是在演戏,故意吓唬人。”
……
这个时候,镜头慢慢地转过去,对准了房间的床铺位置,伴之而来的还有主播明显发颤的声音:“一个女人坐在我床上……”
然而出现在屏幕里的,旅馆的床空空荡荡,连被子都叠放得整整齐齐的。
观众一脸懵逼,纷纷指责主播故意吓人。
没想到,主播的声音越发紧张了起来:“你们真的看不见吗?她她她就坐在床上……还对我笑了……我我……”
话没说完,主播已经直挺挺地晕倒了。
正在看直播的林星瑶道了一声:“出事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她迅速冲了出去。行动速度之快,居然连自己怕鬼这回事都给抛之脑后。
林星瑶一脚把房门踹开,就看到主播倒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林星瑶急忙检查了下他的身体情况,发现是吓晕了,顿时有点无语。
这种胆子,居然还敢当灵异主播,千里迢迢跑到这种地方探秘?不怕把自己命给搭上去?
确定他没有生命危险,林星瑶才把目光落到房间的床上。
想到刚才他在镜头前说的那些话,林星瑶后知后觉地有点害怕了。
“君玄夜,你去看看床上有没有什么……”她想说那个字的,可还是有点忌讳没说出口。
君玄夜胆子就大很多了,走到床边仔细看了看,还把床单掀开看了看床底下。
然后道:“什么都没有,床上甚至没有坐过人的痕迹。”
林星瑶道:“这就奇怪了。那他好端端的怎么会被吓晕了?难道有什么东西,他能看见,我们看不见?”
说起这个,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更加害怕了起来。
君玄夜打电话给前台,想让旅馆方面把人送去医院。旅馆方面在得知没有生命危险后,就委婉地拒绝了。
理由是,夜里出去不安全,最好还是等到天亮再去医院。
不但不想送人去医院,甚至都不愿意过来看看住客的情况,说是晚上随便走动会惊扰到亡灵。
君玄夜就很无语,气恼地挂了电话。
林星瑶道:“算了,反正死不了。这地方太邪门了,半夜赶去医院也不安全。”
秉着救人救到底的份上,林星瑶干脆让君玄夜把人架到自己房间的沙发上,免得真出个什么事。
君玄夜把人扛回自己房间,往沙发上一丢。再看时间,已经是凌晨2点多了。
他对林星瑶道:“你去床上睡会儿,我守夜。”
这地方太诡异,他不守着总感觉不太放心。
林星瑶说了句:“那你小心点,有事情就喊醒我。”
然后就躺床上睡去了。
只是想到刚才发生的种种,她心里总是感觉毛毛的,睡也睡不踏实。还好她机智,把君玄夜给带来了,要不然更加难熬。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林星瑶又听到外面走廊传来了脚步声。
老式木头房子的隔音效果本来就不好,地板都松动了,每走一步就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凌晨安静的环境下,那个声音格外的刺耳。
林星瑶一个激灵就醒了,然后就看到君玄夜刚从门边窥探回来。
林星瑶便小声地问道:“谁在外面?”
君玄夜道:“隐隐约约有个白色的影子,光线暗,看不真切。”
他扭头对林星瑶道:“你别动,我出去看看。”
林星瑶急忙拽住他的手:“你都不怕吗?万一……”
君玄夜笑了笑:“我不相信这世间有鬼。就算真有,鬼也只存在在人心。”
“我也不相信。”她却把君玄夜的手拽得更紧了:“但是我就有点害怕,是为什么?”
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汉子,居然怕鬼。而且此刻还一脸紧张兮兮地看着君玄夜。
君玄夜的心莫名就软了软:“算了,我还是留在这里陪你吧。”
就算让他抓到那只“鬼”,回头媳妇再吓出问题了,那也是得不偿失。
他坐回到床上,搂住林星瑶拍着她的后背,轻轻地安慰着。顺便也享受下,极为罕见的小鸟依人的感觉。
门外的脚步声慢慢靠近,最后却在林星瑶他们房间的门口停住了。
林星瑶的神情顿时就绷紧了,眼睁睁地看着门把手,慢慢地拧动。
林星瑶心头“咯噔”一声,既有点担心门被打开,又有点期待,想看到打开门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说起来也是奇怪,明明他们进房间后都会小心谨慎地把门给反锁,可门却还是轻易打开了。
老式的木门发出“吱——”的一声拉长音,就彻底开了。
晦暗不明的灯光下,依稀能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脸前,叫人看不清模样。
“它”似乎也看不清楚屋里的人,仿若无人地在屋里来回走动
——就算“它”有眼睛,可那么长的头发遮挡着,估计也看不清楚什么吧。
“它”每走一步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踩在人的心上一样,每一步都让人心跳加快一分。林星瑶从来没想过,有生之年居然会有如此特殊的经历,和一只“鬼”同处一室。
她只觉得心跳加速,忍不住想要尖叫。
没等她发出声音,尖叫声却突兀地响起来:
“啊——鬼啊!有鬼啊!”
原来是那位主播。
刚才被吓晕了,好不容易醒来了,眼睛一睁开居然发现一个白衣长发的鬼魂在几步之外,于是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这大嗓子一嚎,终于惊动那个鬼。
它站住了,头慢慢地朝着声音来源处转去。
主播反应过来是自己惊动了它,急忙捂住了嘴巴。心里想着:晕倒、晕倒,晕倒就不怕了。
可偏偏这个节骨眼上,他精神却越发地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恐惧的氛围给刺激的。
君玄夜给他示意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出声。因为灯光暗淡,他也没看清楚,只是发现屋里还有两个人这才感觉好点了。
那东西站了一会儿,发现屋里的人似乎没有其他动作的时候,便又开始走动了起来。
这次去的方向居然是向着林星瑶和君玄夜。
君玄夜察觉到林星瑶的恐惧,把她搂得更紧了。
林星瑶确实很害怕,一颗心都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想捂住了脸,又有些不甘心,只能瞪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那团东西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眼看着仅有两步之远,而林星瑶的恐惧也在这个时候到达了巅峰,她终于憋不住“啊!”地叫了一声。
然后突然挣脱开君玄夜的怀抱,高踢腿一踹,就把那个“鬼”给踹翻了。
这还不算,下一刻她整个人都骑在那鬼身上,拳如雨下,嘴里还大喊着:“t的王八蛋,让你吓唬我,吓唬我!打死你,打死你!”
而那位主播原本还高度紧张、害怕,却突然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他又忽然发现手机在旁边,职业病作祟,赶紧开了录像。想着,如果大难不死,把这一段给发到网上那还不轰动世界啊——试问谁见过赤手空拳把鬼按在地上往死里揍的?
妹子,你这波操作也太奇幻了啊!
君玄夜原本还沉浸在老婆的依恋之中,男人的保护欲和虚荣心得到了无上的满足。
谁知道下一秒,怀中空空,小鸟依人的爱妻再度化身为彪悍的女战士,连鬼都敢揍。
林星瑶打了一阵子,最后还是被君玄夜给拉开了:“行了,你再打他就死了。”
说着,他一把扯开那个“鬼”的长袍和假长发,露出庐山真面目来:棕色的短发,穿着短袖短裤,约莫二十来岁的年纪。被打得涕泪横流,外加鼻血糊了一脸。
林星瑶发现是人不是鬼,拍着自己噗噗乱跳的小心肝:“原来不是鬼啊?特么的吓死我了。”
君玄夜:“……就你的架势,阎王来了都要认怂。”
小鸟依人也好,胆小怕鬼也罢,果然都敌不过一个女汉子的内核。
女汉子一脚踩在那人的脸上,质问道:“为什么扮鬼?有没有人指使?目的是什么?说!敢有一句话不老实,让你变成真鬼!”
那人已经吃住了苦头,乖乖坦白。
原来,他是旅馆的服务员,装神弄鬼,让大家害怕。
再加上他会在每个客人入住的时候叮嘱一句:“晚上十点之后请不要走出房间,如果半夜听到古怪的声音,比如敲门声、走路声。不管声音从哪里传出来的都不要去查看。万一……我是说万一碰到灵魂体,请不要大惊小怪,闭上眼睛假装没看见就行了。”
这样,就算半夜被客人撞见了,大家也会因为他的叮嘱,意外是遇鬼了,出于害怕心里假装看不见。
他目的也很简单,就是为了偷盗财物。
林星瑶把他刚才披在身上的白袍子抖了抖,果然抖出不少东西来。据他交代,摸到林星瑶他们房间的时候,已经偷完了两个客房。
那两个客人,一个睡得很沉。一个倒是醒了,但是瑟缩在被窝里,既不敢动也不敢看。
真相大白,林星瑶和君玄夜就把人提溜着去了楼下前台,准备送去警察局。
前台值守的是旅馆的老板,听说这个事情,气的脸色都变了,大骂那服务员败坏旅馆名声。
骂完之后,他看了看钟表,道:“不好意思客人,让你们受惊了。现在天还没亮,我们这边的警察局除非是重大案子,一般的事件夜间不出警。你先把人丢在这里,等天亮了我再报警。等下如果警察需要你们配合,我再通知你们。”
折腾了一整夜,林星瑶也实在困了,便和君玄夜先回房去了。
两人一回到房间,就看到那主播热情地迎上来,对着林星瑶和君玄夜就是一通好夸。然后又介绍了自己:
“我叫大胆君,不对,这个是我艺名。我真名叫甄达旦是个灵异主播,专门探秘世界各地的灵异事件。”
“真大胆?”林星瑶觉得他这个名字搞笑极了。
那人嘿嘿一笑:“是红楼梦里甄士隐的那个甄,我从小胆子大,所以爹妈干脆给我取这么个名字,后来大家都喊我大胆。怎么样,这个名字是不是很有个性?”
他顿了顿又道:“难得能在这里遇到同胞,咱们还是要发挥同胞精神,共同进退、守望相助。”
君玄夜不耐烦地道:“鬼已经揪出来了,你可以回你自己房间了,不要在这里碍事。”
甄大胆哭丧着脸道:“刚才抓到的是假鬼。可是我房间是真有鬼啊,就坐在我床沿边上,我一扭头就看见了。可奇葩的是,看我直播的粉丝们却说看不见。”
林星瑶问:“你刚才不是在弄虚作假?”
出现了只假鬼,林星瑶自然而然地以为甄达旦刚才也是在直播中弄虚作假,只是可能玩过头了,把自己也吓到了,这才晕了过去。
可现在,甄大胆却能详细地给他们描述了自己看见的鬼魂的样子。
说着说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愣了下之后,才幽幽地道了句:“我忽然想起来,那个鬼好像是我……死去姑姑……”甄大胆的姑姑意外落水身亡,死的时候才三十多岁。
甄大胆被父母带着回老家奔丧,他当时才十一二岁的年纪,调皮又大胆。居然还趁着大人不注意,爬到棺材上想去和姑姑再说说话。
那时候,姑姑身上穿的衣服和他今晚看到的女人的衣服一模一样。
说到这里时,他吓得脸色都青了,双手合十,嘀嘀咕咕地念叨:“姑啊,你别怪侄儿当年唐突。侄儿当年真没冒犯的意思,就是想和您说说话……”
君玄夜冷冷地道了句:“姑侄俩想聊天回房间聊去!”
甄大胆哪敢回去,求爹爹告奶奶得让君玄夜别赶他走。
君玄夜刚才愿意收留他,不过就是怕他出现意外。现在,即便他说自己真见鬼了,可君玄夜压根就不信有鬼。
他冷酷无情地把人赶了出去,锁好了门,见林星瑶坐在沙发上发呆。
君玄夜走过来问她:“想什么呢?”
林星瑶一本正经地道:“我在想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
君玄夜笑着掸了掸她的脑门:“当然没有。”
林星瑶道:“可那甄大胆的事情怎么解释?他不像装的。”
君玄夜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总感觉事情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具体怪在哪里。
第二天,君玄夜和林星瑶一出门,甄大胆就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冲了出来,急不可耐地道:“真有鬼!这地方真有鬼啊!”
林星瑶忙问:“你后来又看到了?”
甄大胆道:“我后来缩在床上,用毯子裹着头,一直等到天亮才敢掀开,所以没看到。”
“我没看到,但在这里留宿的客人很多都见鬼了!我刚在出去溜达了一圈,特意打听了下。好多人都反映看到了——不是那个假鬼,是真的!”
“而且每个人看到的不一样,有西方鬼,有东方鬼,还有非洲鬼,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而且都是悄无声息地出现,一扭头就不见了。还有人胆子大,看到是过世的亲人,一激动就扑过去想来个人鬼拥抱,结果扑了个空!”
林星瑶和君玄夜对视了一眼,恰好旁边一个客房有住客出来,便上去一打听,果然也见鬼了。情况和甄大胆说的类似。
唯一让人欣慰的是,鬼魂似乎不伤人。
这些情况,和林星瑶出发前看到的幽灵城的资料相同。
也是因为如此,很多国外的人纷纷涌向这个国家,或是好奇、或是探秘,又或者希望能见到去世的亲人。
真鬼魂如何,一时半会也没办法弄清楚。
假鬼的后续还需要处理下。
君玄夜和林星瑶,后面还跟着甄大胆,三人刚走到楼下的大厅,就看到x国的几名警察,正在向旅馆老板询问些什么。
看到君玄夜他们来了,那旅馆老板还抬手指了指,警察们的目光就望了过来。
林星瑶还以为他们可能需要找自己录口供,便走了过来。
谁知,刚一走近便见那个外国警察突然掏出了手铐,要不是她反应快,急忙躲开了,保不齐就要被拷住了。
君玄夜意识到情况不对,忙把林星瑶护在身后,用x国的话质问:“你们想干什么?”
那警察道:“我们怀疑你们偷盗旅客的财物,现在要把你们带去警察局调查。如果实属,你们将会被驱逐出境。”
林星瑶也听懂了,目光冷冷地望向旅馆老板。
旅馆老板被她凶狠的目光一瞪,顿时觉得心惊肉跳,却还色厉内荏地道:“就是你们!昨晚假扮成鬼,吓唬旅客,还偷盗旅客的财物!”
说着,还把赃物摆出来,大声地道:“我们x国欢迎所有外国来宾来旅游,但不欢迎手脚不干净的小偷!”
这里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周围旅客的注意,纷纷围拢过来。
其中还有两个旅客发现赃物居然是自己丢失的东西,更是生气:
“这个表是我母亲送我的礼物,我这次特意戴着,就是希望能在这里见见我母亲的亡灵。没想到却被偷了,真是可恶!”
“哎呀,这不是我的钱包吗?我早上起来就发现不见了,正准备报警呢!”
“我前天晚上也丢了东西,是不是你们偷的?”.
“对,我前两天也丢了东西还报警了呢。快把我的东西还回来!”
“……”
不说不知道,一说才发现,旅馆的住客十之八九都丢过东西。有人报警,也有人觉得可能是被鬼魂拿去了。
此刻却都认定是君玄夜和林星瑶二人偷盗,纷纷斥责,让他们归还财物。
林星瑶冷眸扫视了眼周围,透过人群的缝隙,远远地看到一个人影躲藏在柱子后面,那是真正的小偷,昨晚被她暴揍过的装鬼的服务生。
答案显而易见。
服务生和老板是一伙的,老板一招栽赃嫁祸,就把所有的罪名扣到了他们头上。
“黑店!”林星瑶骂了一声,大声地道:“我们昨晚才住进来了,又怎么可能会在前天、大前天偷东西?大家冷静冷静,不要被骗了。”
人群这才冷静了下来,却还在悄悄议论着。
老板忙道:“你们之前没住进来,不代表没有偷东西。也许之前是潜伏在外面,后来为了偷盗更方便,才住进来的。”
这话一说,旅客们看向林星瑶和君玄夜的眼神就又变了,显然再度被带了节奏。
君玄夜冷嗤:“我们是昨天才入境,渡口的出入境管理有记录,不难查。”
老板哽了哽,又继续道:“反正昨晚的事情就是你们干的,我们有证人!”
说着他使了个眼色,服务生就站了出来,声泪俱下地讲述了昨夜发生的情况。
“我昨夜听到楼上有异响,就上楼查看情况。结果看到这对男女鬼鬼祟祟地从别人的房间出来,手上还拿着赃物。”
“看到我,他们明显心虚,仓皇回到房间。作为旅馆的服务生,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理,于是就追到他们房间。”
“结果他们倒好,恶人先动手,把我给暴打一顿,还逼迫我不许把看见的事情说出来。否则就要打死我。”
“可我怎么能屈服在他们的武力之下呢?于是我假装同意,趁着他们放松警惕,抢了东西逃出去找到老板。老板让我躲起来,等到天亮了就报警了。”
“哼,现在警察来了,我看你们还怎么嚣张!真以为我们x国的人都是窝囊废吗?任由你们欺负!”
林星瑶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忍不住冲他竖起了大拇指:“你这颠倒黑白的能力,活灵活现的演绎,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啊!”警察站出来,再度亮了亮手铐:“请你们二位跟我走一趟。按照x国的律法,你们作为外国人不会直接给你们定刑罚,但是需要驱逐出境。当然,如果有冤屈也可以在警局向我们说明。”
旅馆老板显得很得意。
他这个家店主要就是接待外国人,偷也是偷外国人。谁叫这些人没事找事要跑到x国来呢?既然来了,那就是待宰的羔羊,不捞点好处怎么行?
这样的事情,老板这两年没少干。开始只是拿点小东西,后来胆子越来越大,偷的东西价值也越来越高。
但由于整个国家都充满了奇幻特色,出了点意外,大家也都不由自主地往鬼怪上去联想。居然没人发现,这是家黑店。
当时,服务生被抓到揪到老板面前的时候。老板故意说要报警,实在就是为了稳住林星瑶他们,然后和服务生串通好说词,才在天亮报警,一同指认林星瑶和君玄夜是小偷。
反正等他们遣返离开之后,这里的事情就会被淡忘,根本不影响旅馆接下来的生意。
林星瑶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花朵发夹,这才想起来,夜里那会儿被吓得懵逼了,居然忘记录像了。也是大意了!
就在这时候,君玄夜忽然把甄大胆推了出来:“拿出来。”
甄大胆刚才就一直在看热闹,看得他是义愤填膺。别人不知道事实真相,可他是目睹了一切的。
只是突然被君玄夜给推出来,他一脸懵逼:“拿什么?”
君玄夜道:“你昨天不是录像了吗?”
甄大胆恍然大悟,急忙掏出手机,“对对!我昨晚把整个过程都给录了下来。本来我还以为是个真鬼,想着能拍下来,搞不好还能轰动世界呢。结果是旅店的服务生假扮的。”
他一边说一边操作手机,准备调出视频。
老板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还录像了,恼怒地瞪了服务生一眼。
服务生也觉得很冤屈,他当时都被打得那么惨了,哪里顾得上查看周围的情况?
眼见对方就要拿出证据,旅店的名誉要完蛋了,他们还要坐牢。
老板顿时恶向胆边生,抬手就准备打落甄大胆的手机。
林星瑶早就在注意老板的动静,在他伸手的一瞬间,出其不意地制住了他的手,“咔嚓”一声脆响,竟然是把人家的手都给弄断了。
“啊啊啊!”老板立刻杀猪一般地叫了起来。
那服务生见状,忙对警察道:“他们打人了,把老板的手都给折断了,你们快点抓他们!”
与此同时,甄大胆的手机视频也调出来了,亮给警察看。
视频拍摄的画面正好就是扮鬼的服务生出现,然后被林星瑶一脚踹翻,按在地上狂揍的狼狈模样。
由于这段打戏占据的时间比较长,老板还在试图狡辩:“这只能说明他们在无故打人,并不能证明他们是无辜的。”
话音刚落,打戏正好就结束了,接着就是审讯。服务生的伪装被扒开,林星瑶便开始问讯。
服务生如实吐露了一切,他扮鬼吓人,其实是为了偷盗财物。甚至连身上赃物的来历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老板还想解释,偏偏镜头下服务生的脸拍得一清二楚,招供也招得清清楚楚。
眼见没办法再栽赃嫁祸,老板又准备弃车保帅,对着服务生就是一通好骂:“你这个臭小子,我找你来是让你服务客人的,谁想到你居然敢偷盗。而且还反咬一口,害得我也信了你的鬼话,差点儿把客人当贼了。”
君玄夜揶揄:“一个开旅馆的,兵法倒是玩儿得挺溜,可惜没有用在正途上。”
而看清楚了一切的旅客们纷纷调转枪头指责老板,特别是那些丢了财物的旅客,更是愤怒。
警察眼见群情激动,快要控制不住了,急忙把老板用手铐拷住,并站出来大声地道:“大家不要激动,听我说:你们既然到了x国,我们就会保护你们的安全和财物。等事情调查清楚之后,我们会将所有的赃物归还给失主!”
这个好一番安抚,才将旅客们的情绪安抚好。赶紧!
老板和服务生都被抓了,旅馆自然也经营不下去了。在警察的协调下,旅客们退房的退房、退钱的退钱,好歹把事情给解决了。
据林星瑶之前研究过的x国的教义来判断,旅店老板这种行为属于非常严重的违反教义、挑衅天神威严。将会被当众扒光衣服,鞭打40下,再坐牢五年,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事情解决,然后林星瑶和君玄夜离开了旅馆。
他们坐车行了大约两个多小时,到达了位于岛屿的核心地区,也就是幽灵城的天神区。
天神区最大的特点,就是无论在哪个方位都能看到一座高达五六十米的巨大的天神石像。
这说300年前,x国的人民,时常受到海上妖怪的侵扰,生活艰辛。
直到某天,天神降下福祉,幻化出一块巨大的神石,使得海上的妖魔再不敢上岛上伤害人民,这才让人民得以繁衍生息,生活稳定,发展成一个国家的规模。
x国人为了纪念天神的恩德,便将神石雕刻成了神像,日日朝拜供奉。
神像底下是一座建造得十分雄伟的宫殿,叫做天神宫。
天神宫居住的主人只有一位教皇,他是天神最衷心的仆从,终身侍奉天神。
除了侍奉天神之外,教皇的职权非常大,包括制定教义,统治国家,也代替天神接受国民的朝拜等等。
相比之下,国王以及整个皇室就显得可有可无。如今存在的目的,也就是出于外交需求。
因为教皇尊贵且高傲,是从来不屑于和外界直接接触。
而国王的宫殿,虽然叫做“宫殿”,实际上就是一座三层别墅,论规模、论装修都普普通通,甚至还不如国内一般的富豪家庭的居住环境。
如果不是门口还有些守卫军,以及那个经历多年风吹日晒,颇有些陈旧,写着“x国皇家宫殿”的匾额,几乎让人以为这就是一座普通的民居。
林星瑶和君玄夜走过大门的时候,恰好一阵疾风吹过,于是那块写着“x国皇家宫殿”的匾额便摇晃了两下,然后哐当一声,光荣坠落。
林星瑶去过不少国家的皇宫、总统府,唯独这里真的是寒酸得让人心疼。林星瑶在传达室……哦不对,这里应该是说是皇宫访客登记室——登记了名字后,本来以为可能还要等通报,才会受到国王的接见。
没想到门口的保安大爷……哦不对,这里应该说是皇家接待处的接待官员——接待官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进去。
林星瑶奇怪地问了句:“不用通报?”
“通报?”接待官大爷:“哦”了一声,然后冲着里面喊了声:“陛下,您有访客到!”
林星瑶:“……”
这也太随便了吧?好歹是一国的国王啊。
接着就看到一个穿着沙滩裤、花衬衫的男人出来,对着门口的访客招了招手:“进来吧。”
花园不大,走几步就过去了。
林星瑶本来以为这人是皇宫的管事,没想到他把他们带到了客厅沙发上,往那里一坐,整了整衣服,开口道:“你们是什么人,找本王有什么事?”
“你就是国王?”林星瑶有点不敢置信。
那人点了点头,还问了句:“不像吗?”
林星瑶:“呵呵……”
x国的国王叫乌诺,32岁。毕业于欧洲某个知名大学,毕业后还进入名企成了一名程序员。三年前突然被召回x国,继承了王位。
林星瑶的资料里有国王照片,但照片上的人穿着西装,头发梳头得一丝不乱,多少还算体面。
而眼前这人……好吧,五官还是像的,就是打扮得太随便了。普通人家接待客人,也不会穿着沙滩裤和花衬衫就跑出来。
“你们是哪里来的?找本王有什么事?”
林星瑶就试探着问道:“国王陛下,您之前申请了国际援助,不记得了吗?”
乌诺国王道:“我申请过国际金融援助、医疗援助、政治庇护……不过都没有回音。”
林星瑶很想说:就你这样,能有回应才怪。这次任务,我都想拒绝了。
好在乌诺国王很快就想起来了:“对了,北极星组织倒是给了回音,答应派人救援。你们……”
林星瑶道:“对,我就是北极星组织派来的。”
乌诺国王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林星瑶一眼,惊叹道:“传言北极星组织神秘莫测,每位战士都如杀神在世,锐不可挡。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年轻美丽的少女。”
他将林星瑶看了一遍又一遍,越看越觉得她漂亮,忍不住问道:“美丽的女战士,你有没有男朋友?有没有兴趣做我们国家的王后?”
林星瑶:“……”
不等林星瑶说话,君玄夜冷冷地开口:“不好意思,她对破落户没兴趣。”
乌诺国王的目光转移到君玄夜身上,只觉得此人气场很大。看人的眼神冷冰冰的,仿佛要把人给冻死。
“你也是北极星组织的人?”
“对,我是编外人员。”君玄夜说着又把林星瑶的手握住:“同时也是她的丈夫。”
乌诺这才发现自己冒犯了,忙道:“抱歉抱歉。我没想到你们这么年轻,居然就结婚了。那位编外人员,你别瞪着我。你放心,本王身为一国之主,不会做出抢占人妻的事情。”
君玄夜冷笑,心道:只怕你也没有那个实力。
林星瑶道:“还是来谈谈正事吧。国王陛下以此番请求我们组织给予援助,希望我们帮您破除本国的迷信。具体希望我们怎么做?”
乌诺就把他们二人引到窗子口,指着矗立在远处巍峨的天神像,以及天神像下那一排排巍峨阔气的宫殿。
“那个,你们看见了吗?现在我们国家的人民,把天神奉为信仰,每日什么事儿都可以放下,唯独要朝着天神像的方向朝拜。至于外界的科技也好,文明也罢,通通视而不见。”
“本来这些事情也与我无关,我都定居在欧洲了。可命运却与我开了个巨大的玩笑。原本该继位的兄长,突发疾病去世了。其实也不算大病,但因我们这里医疗设施落后,未能抢救过来。所以我就莫名其妙地当了国王。”
“即位之初,我还雄心勃勃想要凭着自己留学学到的知识,改变整个国家。可是……”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没有用啊。人民们都沉浸在迷信之中,生病了首先想到的是去神像底下朝拜,省下来的钱全部捐献到天神宫,天神宫传出来的话就神喻。而我发表的几场关于科技、文明的演讲,来的人统共不足十个。”
大概是因为太过心酸了,乌诺国王说着说着居然还落泪了。
林星瑶只好安慰了一句:“好歹还有十个人,积少成多,慢慢发挥影响力也是可以的。”
乌尔国王哇的一声就哭了:“可是那十个人是为了蹭饭才来的,吃完了就走。我演讲还没结束,他们就走了……”
这下连林星瑶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
好在这位悲惨的国王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强,,短暂的哭了一会儿,就擦干了眼泪继续说。
“虽然前方的路是比较坎坷的,但我既然是国王,接受全国民众的供养……哪怕天神宫克扣,供养皇室的钱,还不如我以前上班赚的多,但我依然不会放弃。”
“其实自从我继位之后,我们国家的旅游业已经开始渐渐兴旺。这也多亏了我在社交媒体上发布的推广文章、视频,吸引了不少灵异爱好者。”
林星瑶有点不理解:“国王陛下,您一方面想要破除迷信发展科学,走上文明治国的道路。另一方面又在社交媒体上宣扬迷信,吸引游客。这不是互相矛盾吗?”
乌诺国王无奈的道:“我这也是没办法。其实我们国家的岛屿很多,论风景资源,一点儿也不输马尔代夫。我想着先把旅游业发展起来,等到将天神宫推翻,再大力宣扬沙滩、海洋、蓝天这些的自然景观。”
“关于旅游业这一块儿,我早就已经做好了几个推广计划。还有一些旅游酒店的建立,也都有了初步的构想,就差把天神宫推翻了。是我是来想去,觉得自己的力量不足以和天神宫对抗,所以寻求北极星组织的帮忙。”
“所以你的意思是希望我们不光要帮你们的国民破除迷信,还要推翻天神宫?”君玄夜立刻抓住了重点。
乌诺国王道:“天神宫不推翻,怎么能破除迷信?不破除迷信,又怎么能发展科学,让我们x国走上文明大国的路?”
林星瑶道:“这个事情有些复杂,我只能说尽力而为,并不保证能一定完成。”
这毕竟涉及到一国内政,林星瑶不敢把话说的太满。乌诺国王发出去了那么多援助申请,但能给回音的也就只有北极星组织。所以他还有什么选择呢?当然是林星瑶说什么就是了。
接下来林星瑶又问了一些关于x国闹鬼的事情。
乌诺国王道:“说起来也真是奇怪。我小的时候,确实经历过一些灵异事件。但我16岁出国后,就再也没有遇过鬼魂。以至于我一度以为小时候的事情,是自己的幻觉。没想到,时隔多年我再度回来,当天晚上就见鬼了……”
“当时我还是有点慌的,差点儿想收拾行李回y国,继续当个程序员。但是我是皇室唯一的继承人,我要就这么走了,x国以后就不会再有皇室了,天神宫会成为唯一的统领。我突然就觉得有点儿对不起祖上,也对不起被封建迷信束缚的国民。”
“所以,不管是为什么,天神宫都必须需要推翻!”
“咳咳……”林星瑶清咳了两声,四下看了看,好心地道:“你就这样嚷嚷着,不怕传到天神宫那边儿?自古以来发动政变谁不是小心翼翼地掩饰?”
乌诺国王倒是一点儿也不在意:“没事儿,就算传到天神宫,他也不在意。那个人太狂妄自大,以为天神宫统治x国了300年,不可能被人推翻。”
君玄夜来了好奇:“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乌诺国王叹了口气:“他的年纪跟我差不多,我小的时候经常溜进天神宫,和他也算结过一段友谊。我们曾偷偷地爬到天神像上,看民众在天神像下密密麻麻地跪了一片,然后偷偷地嘲笑那些人蠢笨居然对块儿石头又磕又跪。”
“那时候,他是老教皇最不受重视的儿子。他说他的理想是希望有一天,能和我一起出国留学。可作为圣子,不论他地位高低贵贱,一辈子都不能离开x国。留学,也是一场奢望。”
“再后来,我听说他当了教皇后,还很高兴地给他写过信。可他却连个回应都没有。也许过往的情分,总归会随着时间而消失。”
“我刚回国的那天,我又去找过他。我原本是想说服他,和我一起破除迷信,改变国家现在的状况。但我发现他已经变了。变得像他的父亲一样专制、霸道,把民众的信仰玩弄于鼓掌之中。”
“他甚至仅仅因为手下一名神侍打翻了咖啡,把他的神袍弄脏,就以不尊天神罪名,将他活活鞭死。不论我怎么求情,他也不肯饶恕。”
“即便如此,我还是对他抱有幻想,我把我制定的完整的改革计划书给他看,希望他取消教皇制度,组建内阁文明治国。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答应在改革之后离开x国,绝对不回来与他争权。而事实上,我也更喜欢做一名程序员。”
“然后他听完之后大为恼怒,他甚至看都不看一眼,就把我耗费了一个月做出来的计划书给撕毁了。”
说到这里,乌诺国王的眼神露出满满的失望,而语气却带着几分决绝:“其实教皇才是国家走向文明道路上的最大障碍。与其如此下去,不如杀掉他吧。”M..
杀掉教皇才是乌诺国王寻求北极星帮助的最终目的。
以往的教皇虽然不婚,但他依然会留下子嗣,老教皇去世之前,会用一种特殊的方法挑选出一个儿子继任教皇之位。
这已经延续了300年。
现任教皇,至今未能诞下子嗣。因此,如果教皇被杀,天神宫便不会再有继承人。
玩政治林星瑶确实不太在行,但是杀人她会。
当然,前提是这个人必须是罪大恶极。
“我得去看看,你们的教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再决定怎么动手。”
又或者动不动手。
乌诺国王显得很着急:“天神宫很难进去,特别是他当了教皇之后,整个宫殿的守备非常森严。就连我未经允许都不能进入。但是三天之后,天神宫会进一批新的神女和神侍,这是个切入点。”
……
聊完了正事,乌诺国王还想留他们两人吃饭。林星瑶和君玄夜宛然拒绝——主要是看到他们摆上饭桌的饭菜又是一大堆不太新鲜的海鲜。
乌诺国王也没太在意,热情地把他们送出了皇宫。
直到走远后,君玄夜才开口问林星瑶:“你真准备帮他做刺杀的任务?”
林星瑶笑笑:“难道你觉得不合适吗?”
君玄夜道:“政治从来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乌诺国王是个有野心的人,这本也无伤大雅。但是让我们卷入其中,给他做刀子,我始终觉得有点不爽。”
林星瑶笑着挽上君玄夜的胳膊,“你觉得你媳妇是能被人当刀使的人吗?”
君玄夜搂着林星瑶的肩膀,宠溺地道:“我媳妇儿当然是聪明绝顶,不会被人利用。我只是想知道你的计划,你们组织的任务没有规定说必须完成吧?”
林星瑶被他的马屁拍得贼爽,道:“不至于,我们组织也没有那么死板。但需要正当的理由提交申请,批准后才可以终止任务。所以,得先找个合适的理由。此外我也很好奇这个国家的灵异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君玄夜道:“我也有些好奇。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是先去吃个饭,填填肚子吧。”
昨晚吃的是泡面,今早匆匆忙忙就赶过来,两人都随便吃了点儿饼干应付。此刻君玄夜提及,林星瑶也才发觉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幽灵城的旅游业是这两年才刚刚起步的,餐馆并不多。
两人随便找了一家还算干净的小馆子,吃了点素就算了事。主要是因为这里的海鲜也并不那么新鲜。
从餐馆出来两人便直接去了天神像附近。
x国的商业还没有发展起来,即便是他们的都城,城市建设也依然落后,连一座现代化的楼宇都没有,基本都是矮矮的民居。
于是那几十米高的天神神像,便如鹤立鸡群一般,不论走在哪个方位,一抬头就能看见。天神像前的广场上,无论是什么时候都围了不少虔诚的教徒,叩拜或者祷告。
还有不少渔民,把渔获搬过来祭祀,祭祀之后才带去食用或销售。
就在这时,附近忽然传来一阵吵嚷声。
过去一看,居然又遇到了甄大胆。
他此刻显得很狼狈,被一群愤怒的本地人推推扯扯,叫嚷着要把他的手机砸掉。原因是他给天神相拍照,让虔诚的信徒们觉得这是对天神的亵渎。
甄大胆一边护着手机,一边狼狈地躲闪。
就在他焦头烂额之时,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了君玄夜和林星瑶,顿时如见救星,急忙喊道:“唉唉!帮帮忙,救我!看在同胞的份上救我。”
于是愤怒的人群纷纷把目光转向林星瑶和君玄夜,吵吵嚷嚷地把他们俩也围住了——显然是把他们也当成了同伙。
君玄夜一边护着林星瑶,一边把人群推开。
他们两人身手好,很快就从人群中脱身,等到了偏僻一些的巷子口,才发现甄大胆居然也跟了过来。
林星瑶就有些气恼:“你惹了祸,干嘛要喊我们呢?害得我们被当成同伙狼狈逃窜。”
甄大胆道:“还好你们来了,替我分散了点儿注意力,要不然我今天可就惨了。哎,这里的人就跟被下了降头似的,太恐怖了。”
林星瑶道:“明知道恐怖还敢跑到这个国家来。来也就算了,你好歹了解点儿人家的风俗习惯。”
甄大胆道:“我了解,我当然了解过。刚才是误会,我没拍照!”
林星瑶嗤笑:“你手机都拿出来对着人家神像了,不是拍照是什么。”
甄大胆解释道:“真不是拍照!我看见那么大一尊神像,一时有些激动,便想开个直播,肯定能爆火。谁知手机才刚拿出来,就被那些人追着打。差点儿把我吃饭的家伙都给砸了。”
林星瑶呵呵冷笑:“开视频比拍照更让本地人恼火,刚才没撕了你算好运。”
“行了,下次小心点。”
林星瑶说完就准备走了。
谁知道甄大胆却跟个狗皮膏药似的黏着他们。
君玄夜就有点不高兴了:“小子,你想干嘛?”
甄大胆嘿嘿一笑:“你们晚上准备住哪儿?要是顺路的话,就一起走。”
君玄夜目光冷冷地看着他。
甄大胆只好实话实说:“我怕晚上再遇鬼……咱们结个伴儿,也能相互照顾。海涯村风景很好,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君玄夜冷嗤:“是互相照顾,还是我们照顾你?如果害怕就早点回国,这么胆小就别做灵异主播了,免得回头心脏吓出毛病,得不偿失。”
甄大胆犹豫着道:“其实我来这里,不光是为了搞直播。四年前,我就到过这里。那时候x国的旅游业还没有现在这么火热,甚至知道这个国家的人都不多。我是因为遇到海难,命大没死被一个渔女救了。那小姑娘长得很漂亮,关键是人特别善良。不求回报的整整照顾了我一个月。我临走前答应过她,在二十岁前,一定回来娶她。”
他说着说着,居然还脸红了下。
“我当时对她很动心,只是那时候她才十六岁。作为一个有良知的男人,就算再喜欢也不能拐带未成年少女。算算时间,她现在差不多20岁了,我想着她家人要是同意,我就把她娶回去。”
林星瑶原本对他没什么好感,此刻闻言,却忍不住高看了他一眼:“你倒还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就是胆子太小了。你知道这里的情况吗?就敢随便许诺娶这里的姑娘?”
关于x国的事情,网上也有不少介绍,但都流于表面。
甄大胆当年虽然在x国呆过一个多月,可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休养,能接触到的事情并不多。
比如,他没想到真能遇到鬼。明明当年,他在渔村生活的时候很安逸,根本没有出过什么灵异事件。
“那个渔村在哪里?”林星瑶似乎来了好奇:“是你刚才说的海涯村吗?”
“对。海涯村在幽灵城的西北方,离这里也不算太远。”
“听名字好像是不错的地方,一起呗。”
“好啊好啊!我带路!”
刚才看君玄夜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还以为他们都很难说话,没想到林星瑶居然这么快就答应一起了,顿时高兴了起来。
虽说这一趟是为了履行当年的承诺而来,但是女方家长那边的意思,他颇有点摸不准。如果自己身边能多两个人说话,也许还好办一点。
在甄大胆的指引下,他们坐车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就到了海涯村。
海涯村很荒凉,整个村子大约就十几户人家,背靠山崖,面临大海而居。
这里的房子也是非常简陋,都是石头垒成的屋舍,虽然简陋但是和这里的风景浑然天成,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此刻太阳渐渐西斜,金色的余晖从天海交接的地方一路铺洒到海岸上,格外的壮观。
海滩上,只见一名少女卷着裤脚,正在沙滩上捡拾鱼虾。
甄大胆瞅了瞅,忽然眉头一喜,用x国的语言喊道:“阿蒂娜!哎哎,阿蒂娜!”.
沙滩上的女孩停下了脚步,循声望了过来,待看清楚来人时,就跑了过来。
甄大胆显得很兴奋,张开双臂就想要拥抱她。
阿蒂娜似乎有些生气,躲了过去,站在一边问他:“你怎么突然来了?”
甄大胆道:“四年前,我回去之前就站在这片沙滩上和你道别。那时候你说的话,还记得吗?”
阿蒂娜点了点头。
甄大胆道:“我也记得,一直记得。所以我这次是来履行约定的。”
阿蒂娜闻言,笑了笑。只是笑得有些勉强,似乎不那么高兴。
甄大胆沉浸在久别重逢里,没有注意到女孩脸上神色的变化。
“这是我朋友,君先生、君太太,他们都是很不错的人。”甄大胆又向他们介绍了君玄夜夫妻俩。
“阿蒂娜,你家在哪里?带我们去见见你的家人。”
阿蒂娜并没有带他们自己家,而是将他们领到了一个涯洞里。这个涯洞,甄大胆很熟悉。当年,他被阿蒂娜救起来后,就是在这个涯洞里休养身体。
那时候,整个x国不像现在这样,有不少外国游客。渔村的人对于外来的人比较忌讳,不能随便带回家。
但是现在……
甄大胆有点好笑地看着阿蒂娜:“你又把我带到这个偏僻的涯洞干嘛?我又不需要养伤。我是特意来见你父母的,如果他们同意,我想带你去我的国家。”
阿蒂娜神色严肃地道:“你今晚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就离开这里,不要回来了!”
甄大胆不解:“为什么?你的心意变了?当初的约定都不作数了吗?”
阿蒂娜的眼圈忽然就红了,在眼泪即将落下的时候,急忙转过了身,道:“我已经被选为神女了,即将去天神宫。”
说完她便跑了,留下甄大胆一脸茫然地问身边的人:“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星瑶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不知道,你就跑来娶这里的女人?”
甄大胆急了:“你知道些什么,别卖关子了,赶紧告诉我!”
x国信仰天神,而教皇则是天神在人间的代表。
教皇不能结婚,但却有子嗣。子嗣当然不是自己一个人就能生出来的。
x国有个古老的规矩,每隔十年就会选一批神女、神侍。
神侍是年轻的男人,担任天神宫的护卫、巡逻等等工作。如果表现优秀,还会有一系列的晋升,因此非常受到追捧。
相比之下,神女就是极其特殊的存在。
神女的工作说好听点,是嫁给天神,侍奉天神。实际上,她们白天要做功课、负责整个天神宫的打扫工作,如同带发修行的尼姑那样。
到了晚上,这些神女们则要在教皇面前,任由教皇挑选侍寝,充当泄欲和生育工具。
对于神女们的家人来说了,这是一种至高的荣耀,神女的家人们可以得到天神宫发放的津贴,死后也可以优先去往天神的身边享福。
可对于那些神女们来说,便是一种磨难。
每一届神女在天神宫的任期有十年。十年之后,诞下了子嗣的神女可以在天神宫里继续生活。
其余年老色衰的神女们,会被遣送出天神宫,孤独终老。因为神女是嫁给天神的女人,普通的男人是不允许染指,否则会受到天神的罪罚。
林星瑶同情地看着傻愣愣的甄大胆:“根据x国的风俗,每十年会选一次神女和神侍。神女的要求是18到20岁,年轻貌美,身体健康的女性。为了得到天神的眷顾,每个村子都会把最漂亮的女人送入天神宫。”
“阿蒂娜当年之所以会说让你在她20岁之前来接他走,应该是为了逃避成为神女。可你还是晚来了一步,听她刚才话里的意思,她已经被选中为神女,即将被送去天神宫。”
而林星瑶和君玄夜之所以会跟着甄大胆来到这个小渔村,也是猜到了一些情况,并不是单纯来这里看风景。
甄大胆好一阵子才从这些信息里缓过神来,他一拳头打在岩壁上:“我不能让阿蒂娜当什么神女,我不能让她被那什么狗屁天神给毁了一生!分明都是迷信的玩意,怎么就傻不拉几的当成了真神呢!”
夜色降临。
小渔村里也渐渐地安静下来,唯有海浪拍岸的声音,一波接一波,仿佛永不知疲倦。
阿蒂娜坐在饭桌前,漫不经心地吃着。
她的母亲往她碗里夹了块鱼肉:“阿蒂娜,多吃点。以后去了天神宫,就吃不到妈妈做的饭菜了。”
说着说着,便垂下了泪。
“砰!”旁边的男人一拍桌子,怒道:“你哭什么哭?能去侍奉天神可是天大的荣耀,你却在这里哭?让天神知道了,以为我们不愿意让女儿侍奉他,可是会降下惩罚的!”
女人怒道:“什么荣耀?我只知道我的女儿要离开我很久很久,将来如果不能诞下教皇的圣子,就会孤独终老,再也没人会娶。”
男人苦口婆心地劝道:“那也是为天神守节,孤独寂寞都是天神赐予的考验,通过了考验,将来我们一家都能去往天神的怀抱享福。”
“什么享福!什么考验!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让你的儿子能当上神侍?当时神侍是很好,受人尊敬又赚钱,将来还能娶到富贵人家的女儿为妻。可凭什么要让我的女儿做出牺牲?”
和神女截然不同的是,神侍是个好差事。而神侍的竞争也非常激烈,他们村子也仅仅只有一个名额。
为了这个名额,阿蒂娜的父亲拿出了全部的积蓄贿赂,还在别人家都不愿意把适龄的女儿送去受苦的时候,他毅然决然地把女儿推了出去。
然而当内心里算计被当众说出之后,男人顿觉一家之主的面子挂不住了,把饭桌一掀:“你这个婆娘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儿子能当上神侍,那是他自己的本事!你要敢在外面胡说八道,我就把你赶出去!”
另一个年轻些的男人也站起来,指着女人的脸骂道:“当年阿蒂娜的父亲死了,你们母女俩快要饿死的时候,是我爸爸看你们可怜,把你娶进了家门。现在也该阿蒂娜偿还养育之恩了。你们母女俩别不知好歹!”
阿蒂娜从小就受到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的欺负,只能忍气吞声,要不然会连累母亲一起挨打、挨骂。
而现在,眼见母亲被他们父子俩斥骂,忍无可忍站起来就要替妈妈说话。
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哥哥阿雷带着几分余怒开了门,却见一男一女两个陌生的人出现在自家门口:“你们是谁?”
君玄夜用x国的语言道:“你好,我们兄妹俩来这里旅游,天黑迷路了,这附近又没有旅店,所以想来借宿一晚。”
阿雷的目光在林星瑶的脸上流连了一会,虽然惊艳她的容貌,却还是拒绝了。
正要关门,君玄夜拿出了一袋子的金币:“我们不白住,给钱。”在x国,金币是非常值钱的。整整一船鱼,只能换一枚金币。
可君玄夜却拿出了整整一袋子的金币,阿雷接过粗粗数了数,惊觉竟有一百多枚。
这可是笔巨款啊!难怪人家都说外国人有钱、大方,果然如此!
阿雷当即就换了一副和颜悦色:“贵客不嫌弃我们家里粗陋,想住几天都可以!”
阿雷父亲也急忙吩咐老婆:“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家里收拾一下,再另外做一桌丰盛的饭菜来!”
家里人都忙活了起来,只有阿蒂娜愣愣地看着君玄夜和林星瑶。
她没记错的话,这两个人刚才是跟着甄达旦来来到海涯村的。
可是现在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家里?甄达旦又去了哪里?
林星瑶趁人不备,悄悄地冲着阿蒂娜使了个眼色。阿蒂娜虽然心有疑惑,到底也没揭穿他们。
很快,新的饭菜就上桌了。
看在钱的份上,阿雷父子对他们格外的热情。将今天刚刚渔获,甚至还来不及送到天神像供奉的海鲜都拿出来招待他们。
林星瑶和君玄夜这两天着实没有吃好,终于遇到正常的、新鲜的海鲜了。便也不多客气,美美地吃了一顿。
晚上,因为阿蒂娜即将要离开,妈妈不舍,特意过来和女儿同睡一屋。
阿蒂娜在床上辗转反侧。
妈妈知道她是为了神女的事,叹息一声,道:“阿蒂娜,都怪妈妈,当年被阿雷爸的表象骗了,还以为他真是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
阿蒂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妈妈,如果我再也回不来了,你怎么办呢?”
阿蒂娜的妈妈紧紧地抱住了女儿:“妈妈会等你回来!不管你将来是留在天神宫不出来了,还是放出宫孤独终老,妈妈都会等你。阿蒂娜,我的女儿啊……”
母女俩抱头痛哭,对这一切的不幸,毫无反抗之力。
就在这时候,窗口传来“咚咚”的声音。
阿蒂娜吓了一跳,接着就听到了甄达旦的声音:“阿蒂娜,阿蒂娜!”
阿蒂娜的妈妈也吓了一跳,正要惊呼出声。
阿蒂娜连忙捂住妈妈的嘴:“他是来找我的,别把阿雷他们吵醒了。”
而后,阿蒂娜打开了窗子,就看到了甄达旦。
甄大胆道:“阿蒂娜我知道你被选为神女了,可我不想你当神女,葬送一生。你如果信我,就跟我走。我带你回z国,那是一个文明开放的国家,没有这么多的迷信,你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
四年前,阿蒂娜曾听甄大胆说过很多很多z国的事情,知道那是个古老的东方古国,历经千年的沧桑,如今已蜕变为文明和谐的社会。
她也曾心向往之,所以当年甄大胆走的时候,她只是因为舍不下妈妈才没有狠心离开。
时隔多年,当他重新归来,要带她离开的时候,她再度犹豫了。
阿蒂娜看了看身边的母亲,然后默默地摇了摇头:“达旦,我很感谢你守信。可是我不能走,我已经被选为神女了,就是天神的未婚妻,如果我逃走,天神宫会降罪。我妈妈会被我连累。”
阿蒂娜的妈妈这个时候,也大概明白过了来了。
她一咬牙,劝阿蒂娜:“你走吧!妈妈不用你管!阿蒂娜,你赶紧走,一旦进了天神宫,就真的再难出来!”
可无论怎么说,阿蒂娜就是不为所动。
就在甄大胆急得抓耳挠腮的时候,林星瑶和君玄夜听到动静过来了。
林星瑶道:“阿蒂娜你舍不得走,不就是怕连累你妈妈吗?我恰好认识国王,如果你妈妈愿意,我可以介绍她去那边工作,当个女佣自食其力,总比在这里受你后爸的压榨好。”
阿蒂娜的妈妈见他们俩突然进来,且明显还是相互认识的样子,顿时惊呆了:“你们……”
林星瑶笑了笑:“对,我们是一伙的。”
阿蒂娜不愿意走,就是舍不下她妈妈。
听到林星瑶的话,急忙确认:“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认识国王?”
乌诺国王虽然没有教皇在民众心目中的地位高,但对于小渔村的女孩来说,那也是高高在上的人物。
林星瑶道:“非但认识,关系还不错。帮我照顾个人,他应该会愿意的。”
如果国王能出面,或许还能免掉天神宫的降罪。
阿蒂娜动心了,再加上她妈妈和甄大胆的劝说,于是点头答应:“好!我走!”
简单收拾了点衣物,阿蒂娜便和母亲最后拥抱了下,然后和甄大胆一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下。
第二天早上,阿雷两眼一睁开,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藏在枕头底下的金币,心情大好。
阿雷父亲道:“他们说在咱们家住三天,我们要好好招待人家,可别让他们找到理由再把金币给要回去。”
阿雷道:“已经给了的钱,怎么可能再要回去?”
阿雷父亲道:“可我总感觉这个事情很奇怪。只是住三天,为什么莫名其妙地给那么多钱?给一两个金币,不就够了?”
阿雷道:“也许他们太有钱了,不在乎。爸爸,这也说明我们家要走好运了。等阿蒂娜当了神女,我当了神侍之后,每个月的工资也全给你,以后你会越来越富有的!”
这一番话让阿雷父亲忍不住开怀大笑了起来。
走到了外屋,阿雷父亲只看到妻子在忙碌,却没见到阿蒂娜,还有些不满地道:“都这么晚了,阿蒂娜还在睡觉吗?都要当神女了,怎么还如此任性?你还傻站着干嘛?还不把你女儿喊起来干活!”
阿蒂娜的妈妈没有喊人,只是默默地干着活。
阿雷感觉到不对劲,急忙推开阿蒂娜的房门,便见房间里空空荡荡的,早就没了人影。
“阿蒂娜呢?那死丫头一大早跑哪里去了?”
阿蒂娜的妈妈没说话,继续干活。
阿雷父亲恼火至极,上去就要给她一个耳光。
手抬起来,却被突然出现的君玄夜给挡住了:“男人不该打妻子。”阿雷上前道:“君先生,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你不要多管。”
林星瑶问了句:“你们是不是在找阿蒂娜?我昨晚看到她偷偷摸摸地跑了。”
“她跑了?跑哪里去了?”
一晚上的时间,足够他们跑到码头。只要到了码头,甄大胆就会带着阿蒂娜坐船离开这里。
因此,林星瑶也不怕实话实说:“昨晚我突然被一阵动静吵醒,起来正好看到阿蒂娜背着包,和一个男人手牵手跑了。一晚上没回来,估计是私奔了吧。至于私奔到哪里去了,那我就不知道了。”
阿雷怒不可遏,瞪着林星瑶质问:“你昨晚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拦着他们!”
林星瑶理所当然地道:“我也不知道这是私奔啊。在其他国家,女孩有时候也会和情人一起外出玩耍的呀。再说,我又不是你们家里的人,我怎么好拦着她呢?”
阿雷气得不行,偏偏林星瑶是有钱的客人,也不好拿她撒气。
于是他顺手操起了灶台上的菜刀指着阿蒂娜的妈妈道:“昨晚你们睡在一个屋子,你肯定知道她去了哪里,快点告诉我。要不然,我砍死你!”
可阿蒂娜的妈妈毫不惧怕,还梗着脖子道:“好啊!你砍死我,让别人知道,继子穷凶极恶连继母都杀死了,我看天神宫还会不会要你这个神侍!”
阿雷父亲也怕儿子冲动之下做出过激的反应,急忙想抢阿雷手上的菜刀:“别冲动,让我慢慢问,还有时间!”
可阿雷却是个冲动的性格,丝毫不肯让步。
父子俩推推扯扯间,阿雷突然觉得手腕一阵酸痛,菜刀也握不足,直直地跌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砍到了自己的腿上——
“啊——”一声惨叫,在海浪声的映衬下,格外悲壮。
林星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了一跳,“赶紧送医院!”
x国的医疗设施非常落后,即便是幽灵城的市中心也仅有两家医院,设备简陋,规模很小。只相当于国内村镇医院的水平。
关键是收费昂贵,一般人根本进不起。
因此大家生病了,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去天神像下祈求天神解除病痛。
现在阿雷父亲最担心的却不是儿子的腿。
“这下可怎么办呀?阿蒂娜不知所踪,阿雷又伤了腿,神女和神侍都是定好的人选,后天就要送往天神宫。现在……”
阿雷父亲看了一眼抱着腿在地上疼得打滚的儿子:“这个样子,还怎么当神侍?当不了神侍,神女也又跑了,天神宫降罪,我们全家都要被沉水淹死啊!”
早些年,也发生过神女逃跑的事情,结果神女的娘家人被天神宫的人在身上绑了石头,再赶入大海里,活活淹死,成为所有人心里的噩梦。
当时,阿雷父亲还年轻,跟着人群跑去看热闹。只觉得那些人活该,可万万没想到,自己也即将落到那个下场。
就在他急得连儿子的腿伤都顾不得的时候,林星瑶突然问道:“天神宫真的那么狠,会把你们全家都沉水吗?”
阿雷父亲叹息了一声:“这可是背叛天神的大罪啊,惩罚很重。”
林星瑶叹息了一声:“阿蒂娜也真是狠心,家人的死活都不顾。如果是我,嫁去给天神当妻子,非但不会拒绝,还会觉得十分荣耀呢。哎,阿蒂娜真是想不通。”
阿雷父亲眼珠子一转,忽然就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来:“其实当神女很好的,在天神宫受到上上下下的尊敬。接下来马上就要举行一年一度的天神祭祀大典,幸运的话还能亲眼看到神迹降临。最最重要的时候,天神之妻受到天神的庇护,一生平安顺遂,去世后灵魂能升到天国享福……”
阿雷父亲说了一堆优点,好像嫁给天神就能原地飞升一般。
也成功把林星瑶说得心动不已,遗憾地道:“可惜,我不是x国的人,要不然我一定争取当神女。”
阿雷父亲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当即道:“现在就是个好机会。阿蒂娜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和人私奔了。神女的位置空出来了,你若是愿意可以顶替她成为神女。”
“真的吗?”林星瑶惊喜了一瞬,忽然又犯愁:“可不是你们国家的人,会不会被识破?”
“这个……”阿雷父亲将林星瑶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他道:“我们x国人棕色头发,你是黑头发……发色虽然黑了些,但是神女的着装要批着头纱看不太明显。脸嘛……你长得很漂亮,就是肤色白了点,眼窝也不够深,这也没事,皮肤能化妆画得黑点,眼窝也可以画画。反正全国的神女有几十个,等你进天神宫后,低调点,别太惹人注意,就不会被发现。”
阿雷父亲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只要这她愿意顶替神女的位置,他们父子就能脱罪。万一被发现了,他们完全可以推脱,说自己不知道。嫁给天神的女人,在职期间犯下任何错误都和娘家无关。
一番好说歹说,林星瑶便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阿雷父亲则暗中偷笑,暗暗嘲笑这个外国妞太蠢笨了,居然被自己花言巧语给骗了。等进了天神宫,发现一切并不如想象的那般美好的时候,想要再出来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而君玄夜冷眼旁观,就静静地看着林星瑶扮猪吃老虎。脑海里不由得想起她当初顶替了别人,嫁入君家的事。也不知道,那时候她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装得一副傻乎乎好骗的样子。
眼见林星瑶搞定了阿雷父亲。
君玄夜突然插了句嘴:“我们兄妹感情向来很好。我妹妹要去做神女,神女任期至少十年,我自然要陪伴在侧。”
不等阿雷父亲回话,君玄夜又补了句:“如果你们不同意,我也不会同意妹妹当神女。”
阿雷伤了,自然做不了神侍,为了稳住他们兄妹俩,阿雷父亲就答应让君玄夜顶替阿雷当神侍。接下来的两天,阿雷父亲对林星瑶和君玄夜这对假兄妹看管得很严,生怕他们跑了,就没人来顶替神女的位置了。
林星瑶倒是无所谓,只是阿雷的伤口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死倒不会死,就是好的慢了点。将来还会影响走路观感。
“这是今天的晚饭,早点吃完,你们就好好收拾下,晚上七点天神宫的车会接你们出发去天神宫。”
阿雷父亲这两天的照顾确实很周到。好吃好喝一顿不少,有什么要求,只要他能办到,绝对不打折扣。
就连林星瑶说,不想和他们一起吃饭,阿雷父亲就把饭菜给他们端卧室里,让他们清清静静地用餐。
此刻,林星瑶一边啃着螃蟹,一边对君玄夜道:“对了,我差点忘记了问你了,阿雷受伤是你的杰作吧?”
所谓的巧合,很多时候都是人为。
君玄夜把刚剥好的虾肉塞进她嘴里,漫不经心地道:“我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个人独自去天神宫?所以,做了点好事。”
“狡猾的君狐狸,不吭不响的,就把人设计了。”林星瑶嘴里骂着,但是看向君玄夜的眼神却透着笑。
君玄夜厚脸皮地道:“多谢夸奖,不过是紧跟夫人的步伐而已。”
“哼!狡诈!”林星瑶斜了他一眼:“多剥点虾,还有螃蟹啃着太费劲,帮我剥了。”
君玄夜叹了口气:“所以你特意躲在房间里吃饭,就是为了压榨我的劳动力?”
话是那么说,但是剥虾、剥蟹的动作倒是一刻没停。
吃饭了饭,两人简单洗漱了一下后,就换上了提前领到的神女、神侍的衣服。
神女的衣服,是一身蓝色的纱裙,头上披着同色的头纱。脸上刻意画了伪装,一眼看上去,倒也看不穿她东方人的身份。
就连阿雷父子俩看了,都忍不住夸赞林星瑶化妆技术好。
林星瑶则笑而不语。
神侍的衣服则是纯白色的长袍,腰间系着一条蓝色的腰带,款式有些接近于古希腊宫廷的风格。
林星瑶也给君玄夜画了修容的妆,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异域王子的感觉。
晚上7点,天神宫的大巴车准备过来接人,一共六辆车,男女分开乘坐。到海涯渔村的时候,是最后一站。
因此,林星瑶一上车就看到了其他地方的神女,穿着打扮一样,都是容貌出众、身材窈窕的年轻女孩。
有些神女神色悲伤,看得出是不太愿意去的。也有些对未来充满了野心,眼角眉梢都藏着几分笑意。
大巴车晃晃悠悠开了一小时不到,就到了天神宫。
幽灵城到了晚上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唯独天神宫,灯火辉煌,将整个宫殿映照得格外神秘壮观。
车子在宫殿门口停下,神女和神侍排成两排,从侧面的宫门进入天神宫。
天神宫内部非常大,足足走了二十几分钟,才到了主殿前。
神侍们和神女们分开,去往另一个方向,慢慢不见了踪影。
而神女在一名叫莫娜的老神女的要求下,进入主殿,在供奉的天神小像前叩拜磕头,就算完成了嫁娶的流程,从此之后在场的88名神女就都是天神的妻子了。
莫娜老神女啰里啰嗦地说了一大堆教规,然后带着大家去后殿休息。
临走之前,莫娜特意交代了一句:“天神宫有天神庇护,妖魔邪鬼不敢放肆。但如果晚上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千万不要大惊小怪,安心睡自己的觉就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衬托诡异的氛围,在她那句话说完之后,殿内忽然刮起了一阵阴风,直入皮肤,让人莫名起了层鸡皮疙瘩。
林星瑶等人说是神女,其实感觉就跟古代的宫女差不多,就连住宿也是8-10人一间房,每人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小柜子放置衣物。
据说,除非诞下教皇的子嗣,才有资格拥有单人间,否则待遇很难有所提高。
一安顿下来,房间里的姑娘们便开始叽叽喳喳地聊了起来。互报名字来历,以及对未来的畅想和担忧。
林星瑶静静地听着,别人搭话的时候她才回应下。主要是怕说多了,容易出现漏洞,惹人怀疑。
可没想到的是,她这副样子落在别人眼中,只觉得她高傲不合群。不合群也就算了,偏偏他又是众神女中长得最为好看的一个。
如同宫斗剧里的情况一样,出色的容貌本就容易招惹是非。
林星瑶根本没有注意到,那几个叽叽喳的看似天真活泼的女人中,却投来了两道怨毒的目光。
这一晚,林星瑶迷迷糊糊的,总感觉走廊外面有声音。起初是风声呜呜咽咽的,可是风声之中仿佛又夹杂着女人的抽泣声,格外的空灵而凄凉。
林星瑶不由得就想到了老神女先前说的话:“……如果晚上听到什么声音,千万不要大惊小怪,安心睡自己的觉就行。”
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可越想林星瑶就越是脑补出了很多的妖魔鬼怪,慢慢地便觉得头皮发麻,浑身直冒冷汗。
此时此刻,她无比的想念君玄夜。她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把君玄夜按着画个女妆呢。这样就可以同处一室了。有他在好歹能壮个胆。
实在受不了,林星瑶干脆坐了起来,轻轻地喊了声:“有没有人还醒着?”
没人应她。
大概是这个国家的女人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恐怖诡异的氛围,居然一点没觉得害怕,还睡得很香。
呜呜咽咽的声音越来越大,连女人的哭声都变得特别真切。
林星瑶慌得一批,干脆拿了暗藏的匕首,开门出去了——打败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直面恐惧然后打死它!
门外是条长长的走廊,走廊又有好几条分叉,有的通向室外,有的通向其他的殿堂。
林星瑶初来乍到,对路况还不熟,只能接着廊下昏暗的灯光,凭感觉往前走。
她走啊走,走到了一条蜿蜒的楼梯口上。
楼梯也不知道通向哪里,抬头向往只看黑洞洞的一片。呜呜咽咽的风声就是从这里传出,形成了气流带出了诡异的类似女人抽泣的声音。
虽然明白了原理,但身处于这样的地方林星瑶还是觉得有些慌。
寻常的女人,这种时候就该打道回府睡觉去了。
但林星瑶却对楼梯的走向好奇了起来,她捏紧了匕首,顺着蜿蜒的楼梯一步步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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