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只剩下了最初的那具据比尸和玉棺。
据比尸站在玉棺上,看着莫向南,莫向南也紧紧地盯着它。
但双方这次都没有动手。
那个据比尸弯着腰,忽然一甩手,一道流光朝着莫向南这边飞来!
莫向南微微皱眉,下意识地伸手抓住那道流光,低头一看,发现居然是一截玉质树枝,不过三寸大小,像是从玉树上折断下来的。
可是等他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那具据比尸和玉棺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跑得真快。”
莫向南没有去追,因为玉树消失之后,四周又变成了黑漆漆的一片,除了自己手中玉树的额光芒,已经完全看不见方向了。
他转过身看着四周的人,这些人都吓坏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于离奇,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程教授正在安慰他们,池教授也蜷缩成了一团,他的三观被冲击得非常厉害,也亏得有程教授在,其他人也只是惊吓过度,现在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里。
程教授清点了下人数,发现大家都在,除了几个断了骨头,伤得很重外,倒也没有性命之忧。
至于蝰蛇带来的那些异人,全死光了,有些是被莫向南解决的,剩下大部分都是据比尸杀死。
对于这些拿普通人当祭品的异人,莫向南并不同情。
“据比尸对普通人不感兴趣,它们只对异人感兴趣,因为异人死后的尸体更为强大,那个据比尸,似乎是因为你的原因,将这些普通人给送回来?”
程教授目睹了刚才的一切。
“可能吧,它居然会给我这个东西。”
莫向南刚才确实威胁了那个据比尸,他本来不指望对方听懂,但对方似乎选择了合作,还将一截玉树枝送给他。
“或许是因为感激你杀死了蝰蛇,它不是蝰蛇的对手,而且以我看来,蝰蛇绝对还有后手,应该能够完全克制住那具玉棺的力量。”
程教授猜测,目光落在了莫向南手里的那截玉质树枝上,目前四周黑漆漆的,只有莫向南手里的玉树枝发着光芒,这是唯一的光源。
莫向南四周搜寻了片刻,找到了蝰蛇的尸体,那个据比尸带走了其他异人的尸体,唯独没有带走蝰蛇的尸体。
蝰蛇的死状很惨,莫向南用刀拨开对方的嘴巴,翻了下他的舌头,果然看见了那个熟悉的标记:一把斧头交错在一面遁牌上。
无千岁的人。
莫向南不打算再停留,这里人太多,得带他们出去。
但他忽然发现自己手中的玉树枝好像变得更亮了些,远处好像有光源被吸到这里来。
抬头一看,上方几百米的地方有灯光往这边照,但也只照射了片刻,灯光就暗下去,被玉树枝给吸走。
“有人来了。”程教授道。
莫向南盯着远处不断闪烁又消失的灯光,选择将玉树枝收进黄历里,然后打开了手电筒,省得这玩意老是吸收别人的光。
大概五分钟后,有两道利索的身影出现在了这边。
卓文和风衣男!昨天遇到的
“任云舒呢?”
“她有事脱不开身,我们先到。”卓文解释。
“什么情况?”
风衣男看着四周被吓坏的人群,又看着莫向南。
“情况复杂了,你们应该会对这个人感兴趣。无千岁的人。”
莫向南踢了一脚蝰蛇的尸体。
“无千岁!”
风衣男面色一变,立即蹲下来去查看,半晌抬起头,极为严肃:“是无千岁一员!从尸体来看,还是个复魂期的高手!”
卓文的眼睛也微微亮起一道怒火。
复魂期,血脉已经复苏到第三阶段的异人,是非常恐怖的!
可是居然死了?
风衣男站起来,又看着其他人:“你们遇到无千岁居然还活着?他不可能会对你们心慈手软,这是怎么回事?”
“他手段确实狠毒。”莫向南摊了摊手,“所以我就宰了他。”
“你杀了他?”
风衣男和卓文倒吸了一口气,难以置信地看着莫向南。
他知道莫向南很厉害,但也只当是第二阶段的异人,谁能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杀死了一个复魂期的高手。
而且还是个无千岁!
“你怎么杀死的他?每一个无千岁可都不是那么好杀的!”卓文忍不住追问。
“确实不太好杀。”莫向南十分认真地点头同意,“足足花了我五分钟时间。”
风衣男和卓文当场石化!
“什么?五分钟?”
他们以为自己听错了,莫向南击杀这个难缠的无千岁高手,只花了五分钟时间?
那还叫不好杀吗!
两人感觉有一句粗话堵在了喉咙里,差点给呛死!
李奶奶的!
我们遇到无千岁许多次,都没有办法将其拿下,多少次都让人家给跑了,你就花了五分钟杀了,还嫌弃不好杀???
风衣男和卓文脑海里有好多只草泥马排着队哒哒哒蹦来蹦去,都快要把他们脑浆给踩糊了。
可是他们又不敢出声质疑,只是瞪着莫向南。
这个人,似乎强得可怕!
昨天自己和他动手,没有被杀,恐怕已经是对方随便放水了,要是认真起来,恐怕他不会只是揍一顿卓文那么简单!.
想到这儿,两人竟然还有些后怕。
“你们处理吧,我要回去了。”
善后的事情莫向南不想去插手,外面的那些人豆豆应该解决了,至于这些人遭遇了这件事之后,要如何跟他们解释,这俩身为执法者,神通广大,肯定有办法,不需要他操心。
“等下可以把情况详细跟我们说明一下?”
风衣男在后面出声询问。
他们需要更多关于无千岁的事情。
“不行,我得去读书,我已经两个小时没读书了。”
莫向南看了时间,现在是下午两点多,便十分严肃地拒绝。
“两个小时没读书?”
风衣男再次一怔!
这个家伙,遇上这么大的事情,还想着挤时间读书?
年纪轻轻,实力强大,学习还这么刻苦……
这就是强者的自律吗!
他真的好勤奋……我震撼!
风衣男肃然起敬!
山海界,竟有如此爱读书的异人!
莫向南并不在意别人怎么想。
【今日宜:开工】,适合学习,他得在今天之内,去学习更多的知识,以备不时之需。
反正对他来说,勤奋读书的日子也只需要一天。
明天又有新能力,到时候就不用读书,可以旷课去浪了。莫向南没有留下来去管考古队的事情,他提前回了学校,在图书馆翻着书,把每个专业的书都给读了一遍。
只要他准备学习,【今日宜开工】的能力就会帮助他将所有知识都掌握,所以他必须好好地把握今天剩下的时间,准备学习到晚上十一点!
至于数学界十大未解难题,制造光刻机……
这种小事下次再说。
今天先储能。
黄历是会重复的,又不是只有今天才有宜开工。
莫向南把今天剩下的时间都花在了图书馆里,甚至图书馆九点闭馆了,他还瞬移进去学习。
十点半回宿舍后,他也不打算看黄历,洗了澡倒头就睡。
早上五点的闹钟准时响起。
现在每天都是新气象,自从有了黄历之后,莫向南就不再赖床。
他没有直接去翻黄历,而是准备试验一下昨天宜开工给予的无师自通能力。
豆豆说昨天学习的知识,会以记忆的方式印在脑海里,他得试试。
莫向南拿出手机,点开了数学题。
看着那道偏微分方程,他发现自己没有办法直接得出结果。
但仔细回忆一下,还是能够想起那些知识,稍加思索,仍然可以去解开题目。
果然知识是存在的,只是得需要像正常人一样思考解题步骤,不能和昨天那样,一切都水到渠成,没有任何限制。
能够这样也算是不错,至少昨天学习时间没有白费。
确定好这件事,他才翻开了黄历,开始新的一天。
【丙午月葵巳日五月十一】
【今日宜:安床,栽种,求医】
【今日忌:沐浴,上梁】
莫向南爬下床,坐在椅子上,仔细地看着今天的宜忌。
【宜栽种】和【宜求医】,这两个能力他已经不陌生了。
“今日宜安床,能给我带来什么能力?”
安床,顾名思义,就是搭建床铺,要是买了新床或是搬了新家,都要看日子进行对床铺的搭建。
以莫向南这几天对黄历能力的理解,他基本可以推测出安床的能力是什么。
既然和床有关,那应该就是睡觉相关的能力,或许自己拥有催眠的能力?
莫向南看了眼宿舍三人,大清早的,他的三个室友还在沉睡,也没有办法验证。
至于剩下的四个能力,他不陌生,不过除了【宜栽种】和【宜求医】外,另外两个不太一样。
“今日【忌沐浴】,今天不适合洗澡吗?”
莫向南盯着这个能力沉思。
他第一天得到黄历的时候,拥有的乃是【今日宜沐浴】,这让他拥有了控水的能力。
那么【忌沐浴】呢?
无法控制水?还是不会被水碰到?
那今天岂不是连刷牙洗脸都不行了?
莫向南看着桌子上的水杯,里面还有半杯的水,他调整着体内黄历的力量,随即将力量徘徊在水杯上。
嗡!
水杯里的水忽然消失不见!
“擦咧,这能力难道是可以将水给变没吗?”
他起身往浴室里走去,随后打开了浴室喷头,将水喷在了地上,整个浴室湿漉漉的。
莫向南将那股力量作用在脚上,往前一踩!
地面上的水直接被蒸发掉。
还真是可以将水给变没。
这能力怎么使用?
专门除湿?将刚洗的衣服直接变干?
还是来一手大禹治水?
若是刮台风下暴雨,去洪水泛滥的地方走一趟,妥妥把水灾给治理了。
“要是大禹有我这能力,当初治水都不用愁了。”
莫向南不由想到。
但转念一想,或许大禹真有这个能力呢?
——
他继续看着最后一个能力。
【今日忌:上梁】
当他拥有【宜上梁】的时候,便可以到处乱飞,那么顾名思义,今日忌上梁,就是自己不能飞?
“可我本来就不能飞啊!”
莫向南嘀咕着。
随即又想到,或许是可以让别人不能飞?
这个能力不太好试验,前提是他得找到会飞的异人。
莫向南控制好体内的力量,然后才去刷牙洗脸,离开了宿舍。现在差不多五点半,学校都没有什么人。
刚出宿舍楼,抬头看见楼外的大树上,麻雀在枝头飞来飞去,他忽然想到,今天【忌上梁】,是否可以对这些小动物使用?
或许可以一试。
他停了下来,找了一棵没有监控摄像头的榕树,运转着体内的能力,将忌上梁的力量从自己身上散发了出去!
嗡!
这股力量以他为中心,将方圆十米内的距离都给笼罩住。
簌!簌!簌!
他刚施展这股力量,忽然树上瞬间掉下来了无数影子,不仅包括了枝头的小鸟,还有各种苍蝇,蚊子,蚂蚁,甚至是毛毛虫!
就好像整棵树所有活物都被影响到,往地上掉下来!
“擦咧!这么牛掰的吗?”
莫向南惊异地看着地面上正在惊慌失措拍打着翅膀的麻雀和小昆虫,它们好像吓到了,正在拼命地要再次起飞,但任凭它们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离开地面。
“怎么连毛毛虫都被影响呢?”
他蹲下来看着掉在地上的毛毛虫,这小虫子也不会飞啊,为啥会被影响?
地面上的毛毛虫全身绿油油的,还有黄色的斑点,在掉到地上后,它就开始拼命地往树叶上爬。
可是无论它怎么使劲,好像都没有办法离开地面。
不仅仅是毛毛虫,就连蚂蚁也一样。
那些蚂蚁想要往草叶上爬,五只脚都爬上去了,偏偏有一只脚被束缚在了地面上,怎么使劲,都有一只脚上不去。
这让莫向南觉得很讶异。
难道【忌上梁】的能力不仅仅是针对会飞的东西,而是让所有活物都无法离开地面?
缚地术!
那这能力有趣了。
要知道异人各个伸手矫健,跳来跳去不在话下,但若是被忌上梁影响,那么行动就要被严重限制了。
他们可能连跳都办不到,必须要有一只脚在地上。
行动恐怕会大大受阻。
这能力要是运用得好,也算是不错。
一地的蚊子和苍蝇在爬着,地面湿漉漉的,翅膀都沾上了水。他最痛恨的就是蚊子,有了这个能力,就让那些蚊子给爷在地上爬!.
看那死蚊子还敢过来嚣张。
正准备碾死这些玩意,但他看见那些湿漉漉的水,忽然又想到一点。
【今日忌:沐浴】只是能够让普通的水蒸发吗?
动物体内的水呢?
比如血液?
莫向南伸出手指,将【忌沐浴】的能力点在了一只苍蝇上!
簌!
那只还在活蹦乱跳的苍蝇瞬间干瘪了下去,成为了一具苍蝇干尸!“这能力好像有点诡异!”
莫向南的眼睛亮了起来。
【宜沐浴】的能力,是可以操控水。
【忌沐浴】的能力,更像是脱水!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但男人身体的水更多。
人身体里有百分六七十,都是水。
这个【忌沐浴】只要操控得当,完全会将人给做成干尸的节奏!
想想还是很邪门。
为了把这个能力掌控到极致,他决定把小小的蚊子当做实验主体。
具体的实验对照组有:蚊子口器脱水,脑子脱水,全身脱水,左半身脱水,右半身脱水,三分之一身脱水,四分之一身脱水,五分之一……
做蚊子脱水的实验就要科学严谨,他足足做了十六个对照组。
最后实验结果:没有一只蚊子活下来。
苍天明鉴,他真不是和蚊子有仇才拿蚊子做实验。
好吧,也许夹杂了一丢丢的私人恩怨。
但蚊子的死,绝不是白费!
他对【忌沐浴】的能力却掌控得越来越娴熟,能够将这个能力精准掌控到蚊子腿的范围,说要脱左边蚊子腿的细胞水,就绝不会脱右边。
他又拿着苍蝇作实验,甚至把毛毛虫也当做了实验对象,成功地制作了一地的害虫干尸。
在这个过程中,他甚至不小心连草的叶子都给脱水变成枯叶,好在今日有【宜栽种】,又给草补了回去。
完全掌握了【忌沐浴】之后,他才收起了所有能力,那些在地上爬了许久的麻雀如释重负地往外面飞去,被这个蚊子杀手给吓坏了。
麻雀是无法走路的,它们只能跳跃和飞行,一旦被【忌上梁】缚地,只能在原地挣扎,跑都跑不掉。
这些小麻雀亲眼见证了莫向南对蚊子进行脱水实验,吓得渣渣乱叫,所以恢复行动后,一下子就飞得影子都没了,生怕被莫向南逮去脱水了。
莫向南伸了个懒腰,对于今天的能力表示满意。
“今天要休息,不能再跑了,回书店栽种去。”
他打定了主意。
自从拥有了黄历以来,每天都往外跑,没有一天停歇,忙得团团转。
他打算准备给自己真正放一天假。
今天有宜栽种,得去培养杜衡草。这些天出门老是用杜衡草,消耗很大,赶紧催生一些草叶来补充存货,这种神草多准备点不会错。
他愉快地朝外面走去,出了男生宿舍楼区的铁门,忽然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任云舒站在门外,神情冷漠,目光一直看着门口,直到莫向南走近,她才微微抬了抬眼皮。
莫向南十分意外。
“你一大早不睡觉,来男生宿舍楼区做什么?”
“我一直在等你。”
任云舒依旧是那副从容淡定的样子,口气波澜不惊。
“你等多久了?”
“不算太久。”任云舒平静地回应,“也就五个小时二十一分钟。”
莫向南:“……”
小姐姐,你晚上都不睡觉的吗?
“不能白天来找我吗?”他忍不住说道。
任云舒抬起头,看着天空露出的鱼肚白。
校园的第一缕晨光照在她脸上,竟然还显得有些小清新。
“现在是白天。”她平静地回应。
莫向南摸了摸额头。
大晚上的不睡觉,居然来这里等他到天亮,真是奇怪的小姐姐。
任云舒把目光收回来:“我该叫你项北飞,还是莫向南?”
莫向南是程教授的学生,昨天基本很多人都知道,学生的身份是瞒不住的,以五氏族执法者的手段,查到他的学生档案绰绰有余。
不过他也不是很在意,学生资料本来就是公开,不可能瞒得了。
“请叫我蚊子杀手。”
莫向南一本正经回应。
“蚊子杀手?”
任云舒看莫向南的目光越发地疑惑。
莫向南摊了摊手:“你想问昨天那个无千岁的事情?”
任云舒也没隐瞒,直接表明了来意:“是,这件事很重要,所以我才来。”
莫向南沿着学校的林荫小道往前走,任云舒也跟着他。
宁静的校园,空气带着悠闲,两人就像是在散步一般,踩着一地的落叶。
“其实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莫向南没有给过任云舒联系方式,但这个家伙都追到男生宿舍区门口了,不用想也知道他是谁。
“楚余和我说,你赶时间去读书,打电话不合适。”
“楚余是谁?”莫向南疑惑道。
“昨天你见过他,卓文的师兄,穿风衣那人。”
“噢,我一直以为他叫风衣男。”
任云舒奇怪地看着他。
这个男生,怎么说话总是怪怪的。。
莫向南打了个哈欠:“其实我知道得不一定比你更多,蝰蛇的尸体我交给你们,要调查什么,应该从尸体入手,找我了解无千岁没用。”
“但你杀了一个无千岁的成员,而且还是一个非常棘手的人,他在无千岁里的地位不算低,以前我们最多只抓到复身期的无千岁成员!”任云舒强调道。
“所以你特意来感谢我?”
“我想知道据比尸的事情,他们冲着据比尸来,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必然是有所企图。”..
莫向南想起昨天那棵巨大的玉树:“据比尸是尸体觉醒血脉的异兽,蝰蛇是鬼族人,鬼族人需要控制尸体增强实力,找这种尸体应该很正常。”
“你不了解无千岁所以会这么认为,但实际上,从我们无数次与他们交手的情况来看,无千岁的出现一直都和各种尸体有关,他们目标似乎都是尸体。”
任云舒对无千岁的了解要远远多余莫向南。
这倒是让莫向南觉得奇怪。
他想起了昨天那具玉棺:“他们是打算从尸体里获取某种力量吗?”
“对!这些尸体除了普通人和异人外,他们还在寻找十分特殊的山海神尸。”
前面走来了两个学生,任云舒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一直等他们走远之后,她才继续开口:
“你应该也很清楚,传说上古有不少天神死去后,力量仍然存在,可以影响尸体,让尸体以异兽的方式觉醒。比如据比尸,奢比尸,贰负和危的相顾尸,以及窫窳、祖状尸等等……”
莫向南皱起眉头。
“你刚才提到窫窳和贰负?”
“是,窫窳曾经是一位天神,贰负和危都是杀掉天神的强者,这三人都很强,死后尸体都变异。我想无千岁也会去寻找窫窳,奢比尸这些尸体。”窫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和据比尸是一个性质的。传说都是天神被杀,尸体形成类似异兽的古怪存在。
这类异兽大多比较特殊。
但莫向南对于窫窳不陌生。
因为前几天,他就收拾过一只窫窳,还找到了贰负的后人村庄。
尤其是花花!
那个被豆豆用陷入爱河不会游泳会溺亡为理由拒绝的小女娃,他印象太深刻了,可爱的小娃娃,希望她能健康成长。
但如果无千岁目标也是要寻找窫窳,岂不是意味着那个竹桥村,将会有危险?
他们俩已经走出了学校大门,往大街上走去。清晨街上的人已经越来越多,赶早的路人来来往往,这座城市在渐渐醒来。
“你能够击杀掉那名无千岁,当时蝰蛇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任云舒继续问道。
莫向南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回忆着那场战斗。
“不好说,那场战斗打了整整五分钟,也挺久的,我只顾着打架,具体没怎么看清楚。不过他对付那些据比尸确实有一手。”
莫向南从头到脚看着蝰蛇行动。
当时的蝰蛇轻而易举就将那个所谓的守护者给解决了,玉棺似乎也没有办法对付这个家伙,蝰蛇有特殊的东西克制着玉棺。
“不过话说回来,他收集了很多灵魂,我刺入他那只大眼睛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什么。”M..
莫向南走到公交车站的时候,停了下来,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任云舒也不催促,就在旁边等着他回忆。
五个小时都等下来了,不差这一时半会。
“对了,一个金色的灵魂!”
莫向南抬起头,十分肯定。
当时蝰蛇的独眼里明显亮起了一道金光,里面隐隐绰绰有一个金色的灵魂,只是那灵魂还没有从大眼睛里钻出来,大眼睛就被莫向南被扎瞎了。
“长什么样?”
“好像没有脑袋,但是长了一双翅膀,不知道是什么灵魂,但看样子很强大,应该是专门用来对付奢比尸的。”
昨天的他拥有无师自通的能力,本来可以确定一些事情的,但很显然很多东西是可以保护自己的隐私,不被外界的力量窥视。
比如那棵玉树和那个玉棺,都是有强大的力量保护自己。
那个金色灵魂大致如此,又或者说,蝰蛇故意砍掉了金色灵魂的脑袋,使得他没有办法认出来。
“能画出来吗?”任云舒道。
“我试试。”
莫向南往旁边走去,从书包里拿出纸和笔,靠在树边,简单地勾勒了一下。
今天没有超强的绘画能力,不过他能够靠着对绘画知识的理解,七分神似还是有的。
那是一个非常强壮的虚体,是人的样貌,背后一双翅膀就像是骨翅,还带着锋刃,就是没有看见脑袋,无法确定。
任云舒接过这幅画,仔细端详了片刻,没有马上得出结论。
她将这幅画收起来:“我会去调查,这可能是某种特殊的灵魂。”
“哦对,关于窫窳,我前两天正好去过一个名为竹桥村的地方,杀了一只复苏的窫窳异兽,那个村子应该是贰负的后代。”
“你杀死过窫窳?”
任云舒目光有了一丝凝重。
“如果无千岁真要寻找各种天神陨落的尸体影响下产生的异兽,那么你们最好派人去那个地方保护。”
莫向南又把竹桥村的地址写下,递给任云舒。
五氏族的执法者要对付无千岁,让他们去保护村子比较放心。
“明白,我会亲自去一趟,先勘察一下那个地方。有发现我会来找你商量。”
任云舒很是重视这件事。
窫窳,传说也是上古天神死后,尸体力量影响下产生的异兽,绝不能马虎。
至于贰负,是能够杀死天神的强者,他们的后代更是要关注才行。
莫向南继续往前走,绕过拐角,停在了一个早餐摊边:“你要吃什么?看在你等了我五个小时的份上,早餐我请客。”
“不用。”
“客气什么,省得别人说我小气。”
任云舒奇怪地看了眼莫向南。
她没有再拒绝。
“两个茶叶蛋和两个肉包。”
“这么巧,我早餐也喜欢吃这个。”
莫向南每天都要吃三个茶叶蛋,有时候会啃好几个肉包。
他拿出手机付了款,将袋子递给任云舒。
任云舒提着早餐,沉默了片刻,开口:“我已经尽量将古墓情况伪装成是我杀死的蝰蛇。”
“咦?”
“为了保护你。”任云舒从容道。
莫向南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任云舒仍然是那副神情,她半边的头发遮住了右眼,即便如此,露出左边的半张脸也透着一股清冷美。
莫向南一直觉得她若是把右边的头发掀上去,露出整张脸的话,颜值肯定极高。
任云舒冷静地解释:
“你杀了无千岁,等于是被卷入这件事中,以无千岁的能力,有一定的几率将整件事查到你身上。你很年轻,实力很强,但不一定能够应对整个无千岁。”
莫向南剥开茶叶蛋,塞进嘴巴里,卖力地嚼着,又嘬了一口豆浆,随即歪着脑袋看着任云舒。
“所以你凌晨不是随便来等我,而是特意来保护我?”
没有谁会吃饱了撑着在外面守五个小时不睡觉,除非是有目的。
“我需要确保你的安全。”任云舒不否认。
莫向南又咬了一口包子:“那不错!校草的贴身高手!”
任云舒眉头一挑。
“不过好意心领了,我想我不需要保镖。”
莫向南不太喜欢自己走到哪里被跟到哪里,他自己有不少秘密。
“我知道你很强,来一个无千岁可能打不过你,但你有朋友。只要你有在乎的人,就存在着弱点。无千岁不可能会跟你讲道理。”
任云舒和这群人打过交道,残忍而不择手段是无千岁的常态。
莫向南微微沉思着,抬头:“那你怎么打算?”
“我会让人保护这所学校,但你自己要小心。”
任云舒说完这句话,便提着早餐转身离开,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清晨的车水马龙中。
莫向南看着她的背影,耸了耸肩膀,随即又咬了一口肉包,朝书店走去。豆豆昨天留在那里帮忙程教授处理后续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应该是和程教授住在那边。
莫向南并不担心豆豆,反正担心谁不用去担心豆豆。
他吃了早餐,然后盘坐在书店里,开始修炼起来。
无论什么时候,修炼的事情都不能落下。黄历能力虽然强大,可是它也是有上限的。
杀蝰蛇都花了五分钟,太费劲了。
目前只是复气中期,蝰蛇乃是复魂期的高手。
自己得赶紧将境界提升上去,争取下次能快点。
黄历的力量盘旋在莫向南体内,他运转着自己的灵力,进行修炼。
不过这次,他把栽种杜衡草的花盆拿过来,修炼的同时,顺便施展宜栽种进行培养。
这几天时间下来,他已经能够成功掌握诀窍,自己修炼的时候,都是依靠黄历进行,也因此,他体内存在着各种各样的黄历力量。
这些力量很特殊,他专修一种,都能够转化为自身的灵力。
所以今天他只要修炼【宜栽种】那股力量,也能够提升自己的境界。
等他修炼结束之后,已经是早上八点半。看了一下杜衡草,又长出了十一片叶子,成效不错,等没钱了再拿去卖就是。
今天本来是有课的,他不去上,因为有假条。本以为考古工作至少要好几天,程教授给他请了三天假。
虽然他一天就解决了,但这假条不用白不用,反正现在他也不是那么想要上课,所有知识都在脑海里。
不过他还是得和程教授打个视频通话,询问那边状况,顺便要让程教授叫醒豆豆,和豆豆说些事,现在豆豆估计还没醒。
视频接通,发现是豆豆接的。
“大莫莫,是你啊!教授去买早餐了,他手机忘带了。”
“我还不知道你会这么早起床。”
莫向南知道豆豆有赖床的习惯,所以没打给他,但没想到豆豆今天起得这么早。
豆豆在床上打滚着:“哈!我昨晚去开房啦!这是我第一次来酒店开房呢!好激动啊!”
莫向南:“???”
豆豆兴奋道:“以前在网上,总是听别人提起去酒店开房有多爽,我一直都很好奇,现在总算体验到啦!”
莫向南愣了一下。
开房?
认真的吗!
豆豆翻了个跟头:“在酒店开房,一个人可以睡那么一张柔软的超级大床,能不爽吗!酒店的大床比我的小床要舒服太多了!”
他在床上蹦来蹦去,很是活泼。
莫向南:“……”
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
他定了定神:“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教授说坐我的自行车会晕车,所以他会坐动车,我等下自己回来。”
“你跟着程教授坐动车一起回来,路上注意安全,不要被尾随了。”
莫向南把任云舒关于无千岁的顾虑说了一遍,以防万一还是要保证教授的安全。
“行。”豆豆点头。
莫向南挂断了视频。
咚!咚!咚!
这个时候,书店的门响了起来。
莫向南觉得奇怪,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敲门,平常也没有谁会来这里。
这个书店名不副实,书是蛮多的,但大部分都是古籍,各大现代领域的专业书籍都没有。
严格来说,都没有客人光顾。
他站起来,从书架后面探出脑袋,朝门口望去。
门口有一个满脸愁容的男子站在那里,穿着蓝色的运动外套,有些局促不安,想进来又好像在犹豫着。
“你好,书店今天不营业。”
莫向南今天要休息一天,打算闭门谢客。
“不好意思,可能我找错了。”
男子嘀咕了一句,忧心忡忡地转身离开。
可是片刻后,他又踌躇地回来了。
“请问您知道乾元观在哪里吗?或者这附近有什么道观之类的地方?”男子擦了一把汗询问。
“不知道,这附近应该没有道观。”
莫向南对这片也算熟悉,各大景点他也去溜达过,道观他还真没听说过,只有小山上有一座庙,香火还蛮旺盛。
男子看上去十分忧愁:“我想也是,怎么可能会有道观呢?手机地图上明明都没有。”
他看着自己的手机,苦恼道:“可是那东西怎么会指引我来这里呢?”
他又抬头看了眼书店,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个道观。
“什么东西指引你来这里?”
莫向南微微皱眉。
男子的左手一直插在口袋里,像是保护着什么。..
“一根卦签,我爷爷说如果有事,就拿着卦签去乾元观找一位姓牧的老先生,可这里怎么会有道观呢,我真是急傻了,怎么能相信这种事。”
他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莫向南从书架那边走过来,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子。
这男子约莫三十来岁,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看上去昨晚好像没睡觉,有很重的黑眼圈。
“你刚才说的姓牧的老先生是指谁?”
“我也不知道,我爷爷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褐色的卦签,这签有五寸长,磨得很光滑,上面刻着一个八卦,在八卦中心刻着一个“牧”字。
最奇怪的是,这根卦签上面竟然浮现着熟悉的灵力波动。
这股波动莫向南也不陌生,因为书店里有一种特殊的阵法,波动就和这根卦签一模一样!
“能给我看看吗?”莫向南问道。
男子犹豫了下,把卦签递给了他,又紧张地搓了搓手: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拿着这只卦签,本来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但冥冥之中好像有一股特殊的感觉指引着我来这里。”
这根卦签的力量居然和书店一模一样。
难道真是豆豆的牧爷爷留下的?
“牧老先生是我的师父,他不在,你找他有什么事?”
“真的吗?”
男子看上去很激动,但很快又疑惑:“可这里不是道观啊。”
“大隐隐于市,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你想见到的。”莫向南随口道。
“太好了!那说明我没找错地!”
他如释重负,又急切地道:“这几天我快被弄疯了,那边怪事频出,我爷爷又已经瘫痪了,他一直说那个东西镇压不住了,如果不赶紧加固封印,恐怕会大乱,可我根本不懂得什么封印,要不是亲眼见到那些不可思议的怪事,我都以为他老糊涂了。”
他顿了顿,又道:“我爷爷说,那具古老尸体的封印是牧老先生以前设下的,现在只有他才能解决。”莫向南将卦签翻后背面,后面写着“乾元道封”四个字,这四个字无形之中带着极大的压迫,当他去感知这四个大字的时候,整个书店封存的阵法似乎都起了波澜,与之呼应。
他摸着这根卦签,问道:“你说的什么尸体?”
男子摇头:“我不是很清楚,我爷爷是这么跟我说的,可我压根都不知道具体情况。”
“你爷爷呢?”
“失踪了,前天突然就不见了!”
“不是说瘫痪了吗?”
“就是瘫痪了,突然失踪,所以我们全家才慌,一直都找不到他,想起他失踪前神神叨叨和我说了关于卦签的事情,我才过来。”
男子苦恼地拍着自己的脑袋,似乎是走投无路了。
莫向南思索了片刻,侧身把门开了些:“进来再说。”
“谢谢。”
男子又擦了一把汗,走进店里。
书店墙角有茶几,古色古香的茶具落了灰尘,豆豆和莫向南从来不喝茶,这东西也就成了摆设。..
莫向南引他入座,去厨房拿来水壶,给他拿个干净杯子,倒了水。
那男子坐在椅子上,打量着整个书店,眼里还是有些许疑惑。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个道观。
“说说看。”莫向南拿着卦签坐在对面。
男子压住心头的疑虑,开口:“我叫袁成业,光尧市那边一个小镇的人,最近一个月发生了许多怪事,把我们搞得焦头烂额。”
他开始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下。
袁成业是种植户,在山里承包了好几亩地的果园种植枇杷,这几个月正是枇杷刚成熟的季节,天天忙着收获的事情,家里还请了五位帮工。
这几年电商平台兴起,他大学毕业后回家继承家业,开了网店,帮助创收,为了打广告,他还专门和快抖小视频一位叫做“王吃天”的网红合作。
可是一个月前,事情忽然变得不对劲了。
“那位网红其实是他自己来找我,说帮我一起卖货,宣传的事情他负责,我这边负责进货,给利三成就好。我想着他粉丝基数大,自己的快抖号没做起来,就答应了。”
袁成业把水一口喝掉,一路赶来渴坏了。
莫向南又给他倒了一杯,他赶紧道谢,接着继续讲:
“但事情就出现在这里,王吃天原先是个吃播,专门吃各种东西来吸引粉丝。为了宣传,他来到我果园拍摄,准备做一期吃枇杷的直播,我们家的枇杷个儿大,籽儿小,他打算一边吃一边给大伙宣传。”
“那场直播效果其实也不错,我们合作卖出了许多货,本来是皆大欢喜的一件事,我将直播的事情告诉了瘫痪在床的爷爷,想要告诉他现在果农借助网络卖货的便捷性。
可是我爷爷看见那个吃播视频后,忽然神色变得不对劲,他说这个主播有生命危险,让我快去找他。我觉得奇怪,因为我给爷爷看的是录播,直播结束后,‘王吃天’一直都好好的,怎么可能会出事?”
“爷爷一直在催,我拗不过,只能打电话去问。但是电话没人接,我就联系了他的助理,他助理和我去‘王吃天’家里,结果就看见他死在了自己家里!”
袁成业神情很惊惧,那一幕让他无法忘怀。
“怎么死的?”莫向南询问。
袁成业深吸了一口气:“吃死的。”
莫向南觉得奇怪:“我以为吃播都是一边吃一边催吐的,怎么会吃死?他吃了多少枇杷?”
很多吃播都是大吃大喝,所谓的大胃王主播,能够吃下十几斤,但实际上这些主播都是趁着直播间隙,到旁边催吐,把吃掉的东西吐出来,然后回镜头继续吃。
“他直播的时候根本没有吃多少,只是为了配合宣传吃了四五斤而已,因为现在不允许浪费粮食的直播,我也跟他提过不能太浪费。”
以前有许多专门做吃播的网红,后来这种浪费粮食的行为已经被严厉禁止,要求直播必须有底线。
“可是我赶到的时候,他肚子吃得极大,一个大男人,肚子就像是怀了五胞胎那样恐怖,嘴里还塞了各种东西,硬生生撑死了。”
袁成业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情景,太过惊悚:
“我们赶紧叫了救护车,但是人已经没了。后来办案人员来调查,发现他死之前还在录制视频,肚子涨得很大仍然还在吃,一边吃一边还在说着饿的话。”
“那个视频呢?还有吗?”莫向南问道。
“有有,他应该是在录视频,但还没有传播出去,我拷贝了一份。”
袁成业拿出手机,把一份视频点开递给莫向南。
视频里是一位年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子,染着黄头发,身材看上去很壮实,他正对着镜头在吃枇杷。
“老铁发大财!”
一袋子大概五六斤的枇杷很快就被他吃光了,吃的过程连皮都不剥,甚至也不吐籽。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不对劲了。
“六斤枇杷完全不过瘾!我肚子还是很饿,我看看还有什么能吃的……”
接着这个王吃天忽然拿起了装枇杷的塑料袋,将塑料袋一点一点地扯碎,然后吃下去了!
“塑料袋也是极为美味,来来来,再次扣波666!我看看还有什么东西。”
他就像是对着镜头自导自演,随后拿出了一包烟,但不是将这包烟抽了,而是将这包烟吃下去了!
紧接着他开始吃起了沙发的塑料泡沫,吃了酱油,吃了料酒,吃了一整瓶醋,最后将玻璃桌子砸碎,吃起了玻璃碎片。
大概二十分钟后,他口里吐出了鲜血,可还是忍不住把玻璃渣往嘴巴里塞,哪怕死之前的最后一刻,他嘴里还含着玻璃。
视频很长,录了两个小时,后面都是他死去的镜头,一直到助理和袁成业赶过来,发现了手机,助理将视频给停录。
这视频看得莫向南也是疑惑。
吃东西还能吃死的,是被什么异兽影响?饕餮么?
他能够想到吃东西的异兽,也只有饕餮这种上古凶兽。
“后面呢?还有人吃东西吃死的吗?”他问道。
如果是遭遇了饕餮这种东西,肯定不止会吃死一个人。
袁成业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摇头:“后面又出现了意外,但他不是吃死的,而是把自己剪死的。”
他顿了顿,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那个人是我们请来的帮工,专门帮忙剪枇杷枝叶的。那天下班后,我们都走了,可是不知为何她自己一个人又回去了。第二天,我们再去山上的时候,发现她全身血淋淋地躺在那里。”
袁成业讲述那件事的经过,更是坐立不安,脸色又是红又是白。
“我在果园有设监控,这个是监控画面。”他将手机另一段视频递给莫向南。
视频监控时间显示是晚上十点十二分,一位戴着草帽的妇女坐在枇杷树下,拿着剪刀剪着枇杷多余的枝叶,就像是在辛勤劳作,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
“从这里开始就不对劲了。”
袁成业将视频往后拖了十分钟。
当把一筐的枇杷都剪完之后,她拿着剪刀开始剪起了枇杷树,把枇杷树的叶子都给剪光了。
她个头不高,只能剪到较近的叶子,等她把所有能剪到的叶子都剪完之后,忽然开始剪起了自己的手指。
咔嚓!
左手的食指被自己的剪刀剪断。
接着是中指,无名指……
血淋淋的手指掉在地上,可她好像丝毫没有疼痛感,继续剪着自己的手腕,自己的肚子……
最后的场景已经十分血腥,她都已经站不稳了,还是在剪着自己肚子里露出来的东西……
十一点十三分,她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第二天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失血过多死去了。把我们吓坏了,也幸亏我有监控,要不然恐怕就说不清楚了,办案人员也没有办法解释这个现象,只能解释为妇女精神出了问题。”
袁成业看莫向南重新回放那个视频,他连忙将头歪过去,不敢去多看,对他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噩梦。
“我们原以为也是这位帮工精神有问题,赔偿了一笔钱,但后来我爷爷严厉告诉我,不能再让人去果园了,包括我也不能去。还让我把附近的监控调给他看。”
“收获的季节如果不去采摘枇杷,那意味着今年的枇杷会烂在树上,这我哪里能答应,可是他老人家怒气冲冲骂了我一顿,说肯定是那东西封印松动了,把我爸叫去。”
“我不知道爷爷和我爸说了什么,但我爸看上去很严肃,他严厉警告我,他没有回来之前,不准去果园。我只能答应,可是两天过去了,我爸忽然失踪了。”
袁成业说到这里,脸色十分痛苦。
“我找不到我爸,只能去找爷爷,爷爷脸色也变得不对劲,让我从他的柜子里拿出这根卦签,说如果他一天内回不来,就让我去乾元观找牧老先生,他的说法是祖上守护的封印被破了,我以为他在开玩笑,爷爷自己都瘫痪了,能去哪里?”
袁成业揉着自己的脑袋,愈发地着急。
“但是第二天,我爷爷也不见了。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消失的,我找了好久没找到。但是各种诡异的事情不断地发生了。”
“有一位老农在果园山脚的番薯地除草,他干了一辈子的农活,对自己的活再熟悉不过了,但不知道为何除完草,又把番薯给除掉了,最后开始在地里挖坑,挖了三米的坑,把自己给埋了!”
“三公里外一个粮米店的员工,深夜背着两袋大米在马路上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就像是中邪了一样,到第二天早上人们发现他的时候,他被大米压在了水沟里死去了。”
袁成业提起这些怪事,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我想起了爷爷的嘱咐,这才赶紧拿着这根卦签去找乾元观。说来也奇怪,我根本不知道乾元观在哪里,但我莫名其妙就买了这座城市的动车票,一路打车到了这里。
他又抬起头,一脸憔悴地看着莫向南,急促地问:“您说牧老爷子是您的师父,那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自己的父亲和爷爷相继失踪,而他到现在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实在是没法子了才来这里。
“我师父他老人家……嗯……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袁成业一怔,着急地搓着手:“不知什么时候回来?那怎么办?我爷爷说只有找他帮忙才行,这下糟糕了,您能帮忙联系他吗?”
“恐怕不行,我师父云游四海,居无定所,无法联系。”
莫向南随口一说。
其实他到现在都没有见过师父长什么样。
甚至他都没有正式拜师过,也就是牧老爷子单方面把他这个徒弟给内定了。
当然他孤身一人,巴不得背后有个人罩着。牧老爷子绝对不是个常人,都能算准他五月初五来这里,还把黄历留给他。
这么粗的大腿,一定要抱紧!
“没事,我替师父他老人家去看看。”
虽然今天是打算休息来着,但他觉得有义务帮未见面的师父去处理这件事。
袁成业依旧担忧:“不是我不相信您,但我爷爷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牧老先生来,否则事情就麻烦了……”
“师父让我在这里守着书店,自有他的道理。”
莫向南随手敲了一下杉木茶桌。
沙!沙!沙!
嫩绿的枝条忽然从茶桌上冒了出来,抽出了嫩芽,卷在了袁成业身上。
【今日宜栽种!】
袁成业看见自己突然被树枝给环绕了,也是大吃一惊,惊呼出声:“这是什么?你……你……你做了什么?”.
他惊恐地看着莫向南,想要把这些树枝给拨开,但又被吓住了不敢动弹。
莫向南又敲了下桌椅,所有的枝条都收了回去,桌椅仍然是桌椅,一点变化都没有。
“可以走了吗?”
他站了起来,一脸平静。
袁成业许久才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他连忙从椅子上蹦起来,就仿佛椅子烫屁股,一刻也不敢多待。
细细一看,椅子上哪里还有那些枝条?
“你……你是怎么办到的?”
袁成业吃惊地看着莫向南,忍不住退后了两步。
“这大概就是你爷爷来找我师父的缘故。”
莫向南淡然朝书店门外走去。
袁成业愣神了许久,看见莫向南已经离开了,才连忙喊了一声:“等等我。”
不管怎样,找不到牧老先生,把人家徒弟请来也是不错的选择,这徒弟明显是有两把刷子,希望能够解决目前的怪事。
他赶紧追了上去。小镇太远,坐动车要一个小时多,还要再转公交一个小时,再转摩的才能到。
莫向南等不了那么久,牵出自行车,示意让袁成业坐上去。
袁成业吃惊道:“我们要坐自行车?”
莫向南拍了拍后车座:“自行车比动车快。”
袁成业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一脸地不信任。
乾元观听上去就像一个道观,如果说牧老先生在乾元观里,那么他应该就是道长,他的徒弟应该是小道长。
但这小道长怎么听得不太靠谱的样子。
“没时间解释了,快上车!”
莫向南一把将袁成业拉上自行车后座,然后他一踩脚踏板,直接蹿了出去!
“卧槽!御车飞行!”
袁成业惊得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四周风驰电掣,景色不断地倒退,那速度也是把袁成业给吓到,他紧紧地抓着自行车后座,生怕给甩出去。
半个小时后,自行车从树林里蹿出来,停在了一条盘山公路上。
“这就是目的地,是吧?”
莫向南看着手机导航,他自行车走直线,一路飞奔,导航显示在这里。
袁成业直愣愣地看着熟悉的道路,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再三确认这里就是他们家承包的果园,这才颤巍巍地从自行车下来。
“这怎么可能……”
袁成业昨天下午三点出发去找乾元观,加上等公交等动车,走路的时间,他来到莫向南城市的时候,都晚上十一点了。
前后花了七八个小时。
但谁能想到,他回来就用了半个小时!
“小道长真乃神人,我信了!”
袁成业激动地连连鞠躬。
这样的神通,他都不好意思再说不信。
莫向南眉头一挑,自己怎么就成为小道长了?
“我姓莫。”
“好的,莫小道长这边请。”
袁成业原先不信道长鬼神这套,但小道长显露两手,他现在是深信不疑。
莫向南一撇嘴。
袁成业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给莫向南介绍自己果园的分布,漫山遍野都种满了枇杷,黄澄澄,饱满个大,有些还裹着报纸,防止被鸟啄,一部分露出来,但没采摘。
果园出了事故,父亲和爷爷又失踪,袁成业不得已才停了采摘工作,拖一天就烂在地里一天,损失大了去,但父亲爷爷的事情比这些钱更重要。
他们一路往山上走去,中途莫向南又骑着自行车往没有路的山沟沟里逛了一圈,确定情况。
他这次放慢了速度,袁成业坐在后面,看着莫向南的自行车在树枝上到处骑,也是大为震撼。
自从来到这座山之后,莫向南就觉得有一股奇怪的气息若隐若现,仿佛布满了整座山,无法确定具体的位置。
【今日宜栽种!】
他开始操控起山上的所有植物,包括枇杷以及各种杂草灌木丛。
如今的他,比起前几天使用这个能力更为成熟,现在对植物的感知范围从方圆五十米,提升到了方圆七十米左右。
在这方圆七十米内,所有的树木都等于是他的眼睛。
很快,他忽然发现远处一棵树下聚集了一群人,似乎是在拉扯着。
“那边好像有情况。”
莫向南把车头一转,朝着另外一侧拐去,当他来到目的地,看见了四五个人正在那里拉着一个年轻妇女,紧紧地把她四肢都给压制住。
“快压住她,拿绳子来把她给绑了!”
一个五大三粗的黝黑汉子把这个妇女钳住,一边朝旁边的人大吼着。
其他人也在分别抓住这个妇女的双手双脚,有人正拿着绳子给她套住。
可是那个妇女非常愤怒地挣扎着,不停地大喊大叫,要去抓着什么,还转头咬住了大汉的手臂,把那黝黑汉子咬得直叫唤。
一群人对着一个妇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干什么。
“那是我二婶。”
袁成业看见这边出了事,急忙下车,朝人群跑过去。
“二叔,这边出什么事了?”他喊道。
那压在女子上面的黝黑汉子转头看见袁成业,吼道:“你二婶她发疯了!快把她嘴撬开。”
黝黑汉子疼得他脸都红了,胳膊被妇女咬出了深深的牙印,都已经流血了。
袁成业连忙去帮忙,可是那女子咬得非常紧,任凭怎么掰都没有办法让她松口,再细细一看,女子的眼睛充斥着血丝,看上去很疯狂。
“我没法让她松口,怎么办……”袁成业大喊着。
但这个时候,咔叱一声,黝黑男子痛叫一声,他胳膊的肉被咬掉了一大块。
“哎呦,你个失了智的婆娘!”
黝黑男子伸手要打她,但咬着牙又下不去手,似乎是不舍得打,只能自己生气大吼。
那妇女越来越疯狂,还嚼着那块碎肉,愤怒地咆哮着。
莫向南立即走过去,蹲下来,一掌拍在那个妇女身上。
“你想要睡一觉。”
他的声音很柔和,轻飘飘地传入到妇女的耳中。
【今日宜:安床!】
原先疯狂挣扎的妇女,被他这么一说,疯狂的眼眸里立即出现了疲倦的神色,接着便停止了挣扎,头一歪,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
“她怎么了?”
黝黑汉子不顾自己手臂的伤口,急躁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妇女。
“只是睡着了。”莫向南道。
“那就好。”
黝黑汉子看见那妇女呼吸均匀,还微微打着鼾,这才松了口气,龇牙咧嘴地看着自己手臂的伤口:“真是奇怪,刚才还压不住,没想到一下子就睡着了。”
片刻,他又转头打量着莫向南:“你是谁?”
袁成业连忙介绍:“这是我请来的高人,爷爷交待我去找的。”
他现在对莫向南是越来越敬畏,刚才那一手已经折服了。
莫向南伸出手,拉起那妇女的眼睑:“她有十二小时没合眼了?”
“对,不知道为何,从昨天开始就不停地在这里剥枇杷,我找了一晚上都没有找到她,还以为她是跟我怄气回娘家。早上我来山上看的时候,才发现她一直都在这里剥枇杷,采摘的枇杷都剥完了,又在那里剥树皮,把自己手指甲都剥掉了。”
黝黑汉子指着妇女的手,手沾染着黄色的枇杷果浆和鲜血,都已经干涸了。皮肤黝黑的汉子叫做袁建强,是袁成业的二叔,倒在地上的妇女叫做刘兰花,是袁建强的妻子。
也正是因此,袁建强刚才即便都被咬掉一块肉,气得暴跳如雷也没下手去打她。
刘兰花身上脏兮兮,手指都是血污,指头血肉模糊,都是自己抓伤的,嘴唇有些干裂,像是脱水了。
众人都捏了一把汗,七手八脚地把她抬到平整的地方躺着。
“得赶紧把她送医院。”袁成业开口道。
“对对,送医院,我去开车。”袁建强也不顾自己的伤势,准备直接送去,这里比较偏僻等不了救护车。
“你先把自己伤口处理,我去开货车过来,你们赶紧抬过来。”另一个戴草帽的青年人奔了出去。
莫向南仔细查看着刘兰花的身体状况,察觉到一些奇怪的地方。
随即他一摆手:“先不用急,把她抬里屋就好。”
“哪能不急?都伤成这样了,再不治疗都出人命了。”袁建强急躁道。
袁成业想到了莫向南刚才的神通,立即反应了过来:“大家相信莫小道长,莫小道长是老爷子请来处理这些事的,听他的准没错。”
袁建强拉了一下袁成业,问道:“你确定吗?阿爸不是让你去找牧老先生吗?”
他狐疑地打量着莫向南,关于他父亲的嘱咐自然也是清楚,但他以为乾元观的牧老先生是位老道长才对。
“他是牧老先生的徒弟。”袁成业连忙解释。
“这么年轻吗?”
袁建强还是很怀疑,这徒弟看着十八九岁的样子,和他想象中的高人不同。
——这小道士靠谱吗?
最后一句话是在心里说的,虽然他是个大老粗,但也知道这话当面说出口不太合适,只能心里嘀咕一句。
莫向南也不解释,直接伸出手,抓住袁建强的手臂。
【今日宜:求医!】
嗡!
袁建强刚才被自己妻子咬掉一口肉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甚至感觉不到疼痛。
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愈合,就仿佛从来都没有被咬过。
若不是手臂上还有未凝固的血迹,他差点都以为刚才被妻子咬的事情是幻觉。
“妈的!靠谱!”
袁建强猛地大吼一声,把那些人都给吓了一跳!
谁也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就来这么一句。
“建强你个呆瓜瞎吼什么!不赶紧把你老婆送医院,你发什么疯!”旁边一位蓄着短须的老头骂道。
“听小道长的,把她抬进去,快快快!”
袁建强也顾不得去惊叹自己的伤口为什么愈合了,最近发生的怪事已经够多了,他力排众议和自己的侄子两人将刘兰花抬到休息用的集装箱房里。
“她身上不对劲,你们都出去。”莫向南又道。
袁建强立即把所有人都赶出去:“你们外面等着等着,不要打扰小道长救人。”..
他自己也赶紧跑了出去。
“建强,你这是做什么!你老婆疯了,你也跟着发疯吗?”
大家看袁建强居然会让受伤昏迷的刘兰花交给一个陌生的青年,都以为他脑子也坏了。
袁建强摸着自己的愈合的手臂,道:“你们别吵,都别吵,小道长不简单的。”
肉被咬一口都能复原,还怕治不好她的伤?
袁建强可是听自己的阿爸提起过一些事,这个世界上存在许多神奇的高人,能够劈山断水,排山倒海,小时候他最喜欢听自己老爹讲故事。
他隐约记得自己老爹提过那类高人,叫做异人,这位小道士肯定也是。
莫向南把集装箱的房门给关上,因为他明显察觉到刘兰花身上隐藏着一股诡异力量,在伺机待发。
他之所以没有马上去治疗刘兰花的伤势原因就在这里。
这股力量在刘兰花身体里徘徊,虽然对方被强行催眠,但那股力量并未消散。
他准备尝试将这股力量给捕捉住,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唰!
莫向南的口袋里迅速地抽枝发芽,钻出一根根藤条,爬满了集装箱的每个缝隙,将所有出口都堵得严严实实。
可惜今天没有【忌平治道涂】的能力,不然都没不用这么麻烦。
等做完这一切,他才走到刘兰花身边,施展出【今日宜求医】的能力!
嗡!
刘兰花身上的伤势在不断地恢复着,【宜求医】的能力实在太强大,只是一眨眼就把她完全治愈了,甚至连剥落的指甲都给她长了回来。
但就在这个时候,刘兰花身体开始抽搐了起来,皮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爬动着,非常排斥莫向南那股霸道的治疗能力。
片刻之后,一道灰色的光芒忽然急促地从她的身体里冲了出来!
咻!咻!咻!
灰色光芒就像是无头苍蝇到处乱窜,速度快到极限,肉眼根本就看不到,它撞在了集装箱板房的四壁,咚咚作响。
紧接着趁莫向南一个不注意,就扎向了他。
可是它刚靠近莫向南五步之内。
啪!
一声闷响!
这道灰光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
【今日忌:上梁!】
今天空中交通管制,禁止飞行,谁靠近都得乖乖趴地上!
唰!
地面蹿来一截坚硬的榕树根须,将这道灰光牢牢地钳住。
莫向南蹲下来细细一看,发现那竟然是一根棕灰色的鬓毛。
“这是什么?”
他觉得奇怪。
但没有伸手去碰。
很显然刘兰花就是被这根鬓毛所影响,上面还带着一股诡异的力量,他不能确定自己会不会受影响,总之还是不冒这个险。
鬓毛被压制住,渐渐地不再挣扎,附着在上面的力量也慢慢地消散。
噗!
鬓毛直接碎裂,化作粉末消失不见。
莫向南微微思索着,然后收回了所有的植物。这个时候,刘兰花的呼吸已经变得均匀起来,没有再抽搐。
他打了个响指,收回了【宜安床】的能力!
刘兰花这才睁开了眼睛,一脸惊惧地坐了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忽然变得苍白起来。
“天哪!我做了什么?我怎么会咬阿强……”
她捂着自己的嘴,情绪看上去很不稳定。
莫向南打开了集装箱的门,走了出去。
袁建强就守在外面,看见莫向南出来,急切地问:“小道长,怎么样了?兰花还好吗?”
“没事,你先进去安抚她,等下我再问她一些情况。”
莫向南开始打量起这片古怪的果园。袁建强冲了进去安慰他的妻子,袁成业迎上来询问状况,得知自己二婶没事,很是激动,连连道谢,他知道自己是找对人了。
莫小道长神通广大,这些天被困扰的怪事或许就能解决。
莫向南看着一地被剥皮的枇杷,又看着旁边几棵被剥皮的树干,附近能够看得见的枇杷树,树皮都被刘兰花徒手剥掉了。
他转头询问:“我且问你,你爷爷有没有提过这座山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袁成业摇头:“我爷爷经常说果园是我们祖辈的心血,一定要守护好它。我大学本来读工商管理,还是被他强行说回来继承家业的。”
“那有说这座山哪里是禁地不能去?”
袁成业再次摇头。
“可是我记得你提到,你爷爷说什么尸体镇压不住会大乱。”
被莫向南这么一点,袁成业想起来了:“对了,我们祖上死后都葬在这座山上,有没有可能是那里出问题了?”
“带我去看看。”
莫向南挽起袖子。
对于挖坟这件事,他又不是第一次干了。
昨天还去一座古墓来着。
这两天真是忙,总是要去挖别人的墓。
“沿山路绕山开车过去要二十分钟,如果走直线,应该快一点。”
袁成业已经学聪明了,他对莫向南那一辆老式凤凰牌自行车印象非常深刻。
莫向南也不废话,让他上了车,踩着脚蹬子就出发。
沿着山沟沟一路狂飙,直达山顶而去,不到一分钟的事情。
山顶很平整,长着许多柏树,郁郁葱葱,在这片树下是一座古朴的祠堂,上面写着“袁氏宗祠”四个大字。
袁氏宗祠庄重大气,门口还有两座石狮镇宅,里面是一个小院子,再加一座小庙屋。
“这里就是我们的袁家的祠堂,平常基本不来这里,顶多就是冬至扫墓的时候,我家那老爷子会要求我们全家都来这里,举行隆重的祖祭,一年也就一次。”
袁成业下了自行车,朝大门走去。
但莫向南一把拉住了他,将他拽到自己后面,低声道:“有血气。”
“有什么?”袁成业一时间没听清楚。
莫向南眉头微皱,没有过多解释,朝前面走去,这里的血腥味很浓重,是从宗祠里传来。
“你跟着我,别落单。”
他靠近了大门,轻轻一推,门就开了。袁成业很是诧异,刚想说这门怎么会没锁,但莫向南示意他安静。
把门推开了一条缝,浓重的血腥味就更加浓厚了,他走了进去,来到了小院子里,随即就看见地面一滩已经凝固的血液。
袁成业倒吸了一口气:“这里怎么有血?”
莫向南蹲下来,伸手摸了一下,按照血液的凝固程度,这血液至少有五六天了,抬头往宗祠的庙屋望去,那边的门已经被砸开,门框被撞碎。
里面的牌位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祭祀的桌子都被砸成碎片,像是搏斗的痕迹。
他让袁成业跟紧自己,朝着宗祠庙屋走去,跨过一地的墓碑,往左边望去,紧接着他忽然一怔!
地面躺着一个人。
一个没有脑袋的人!
这人穿着青衫布衣,老式的棉布长裤,但是没有穿鞋,而是光着脚,那双脚看上去很枯瘦,皮肤皱巴巴,似乎是个老人的脚。
在旁边还有一张轮椅,翻到在角落里。
“爷爷!”
袁成业一眼就认出了那穿着,连忙冲了过去,可是还没有走两步,忽然发现是一具无头尸体,顿时被吓到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他怎么穿着我爷爷的衣服……”袁成业惊骇道。
他没法接受这具无头尸体是自己的爷爷。..
莫向南走了过去,蹲下来检查这具无头尸体。
尸体的上半身浸湿在血泊里,只能靠着裸露出来的手和脚来判定年龄,应该是个老人没错。
他在尸体口袋里翻找了片刻,但对方口袋里都没有东西,只有手里好像拽着什么,细细一看,是另外一根卦签。
把卦签拿下来,发现和刚才那一根完全相同,仍然是一个八卦,中间刻着一个“牧”字,但卦签的背面不再是“乾元道封”,而是“坤元无疆”四个字。
莫向南看着瘫坐在旁边的袁成业,把无头尸体的袖子挽起来,露出清瘦的手臂:“你还是辨别一下这位老人身份比较好。”
袁成业咬着牙往前靠了一点,看见那双手,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
“是他的手没错……”
袁成业经常照顾自己的爷爷,老人瘫痪多年,生活不能自理,经常都是他帮忙给爷爷洗脚擦身子。哪怕不看脸,对老人的手脚也再熟悉不过了。
“怎么会这样……爷爷一直都瘫痪在床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谁那么残忍,会这样对待一位瘫痪的老人!”
袁成业紧紧地抓着老人的手,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一个对谁都造成不了伤害的老人家,竟然脑袋都没了。
这让他悲愤不已!
莫向南目光落在了老人尸体的脖子断口。
但奇怪的是,老人的脖子很平整,没有血液流出来,无论是血管还是断掉的脖子骨,都像是闭合了一样。
地面的血液不是从脖子流出来,而是从肩膀上的一道大伤口流出来的。
莫非又是无千岁?
他记得任云舒提过,无千岁杀人,都会将人的头给砍掉,而且伤口很有辨识度。
莫向南并没有见过无千岁把人砍头后脖子伤口的辨识度是怎么样的,上次在医院里遇到的人首蛇,也是无千岁控制的,但被咬掉脑袋是会喷血的。
眼前的情况好像不太一样。
“爷爷……你怎么就这样走了……”袁成业哭得很悲伤,声音都沙哑了。
莫向南仔细地检查着伤口,但这个时候他忽然奇怪。
“先别哭,你爷爷好像没死。”莫向南出声道。
袁成业哭丧着脸:“莫小道长,您别开玩笑了,我认得我爷爷,他现在都这样了……”
就没听过谁家头被砍掉了,还能活下来的。
“他还有心跳。”
莫向南看着老人身体的胸口。
那里还在一上一下,微微地起伏着。袁成业定睛一看,果然看见老人身体在起伏,顿时吓了一大跳,松开了老人的手,坐在地上往后挪,惊恐不已。
“他……他诈尸了?”
袁成业结结巴巴地看着熟悉的老人身体,吓得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溜烟往祠堂外面跑去!
跑到门外,又想起了这是自己爷爷,赶紧转身跪下来,不断地给自己爷爷磕头。
“爷爷啊,您要是有什么冤屈变成僵尸,请您去找那个砍您头的人,千万不要来找我啊!我一直都很孝顺的!”
袁成业不断地想想自己平时有哪里对不起爷爷的地方,虽然他小时候经常调皮被爷爷揍,但爷爷也很疼爱他。长大后他一直都帮忙照顾爷爷,换衣服洗澡,扪心自问,自己还是很尽孝的。
“你消停会,他不是诈尸。”
莫向南摸着无头老人的手腕,果然,他能够感知到对方身上的脉搏,虽然不像年轻人那样有力,但每隔两秒还是会跳一下,比正常人的脉搏要慢。
但有脉搏,就说明这件事非比寻常!
“你爷爷应该不是个简单的人,或许是异人——不对,必然是异人!”
袁成业的爷爷叫做袁靖安,虽然只是一个打理果园的老农,但能够认识牧老先生,还说出那些封印之类的话,绝对不是简单的普通人。
这具无头身体的肩膀上仍然带着伤口,莫向南尝试着用自己今天【宜求医】的能力去对付这伤口,发现那伤口居然给愈合了!
【宜求医】这个能力,包治百病,多重的伤势都能够恢复,唯一的限制在于,必须是活人!
如果是死人的话,这个能力就失效,无法做到起死回生。
既然这具无头身体的伤口能够被治愈,就意味着,这不是一具尸体,对方是真的活着!
就是不知道为何丢掉了脑袋!
袁成业跪在外面,一脸懵逼。
莫小道长居然说爷爷还活着?
这怎么可能啊!
他不太理解莫向南的话:“可是我爷爷的头都没有了!”
“难道你爷爷没跟你提过山海异人的存在?”
袁成业不安地看着那具依旧躺在地上的尸体:“他小时候倒是经常提起山海经的故事,但长大后就不提了,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他给我讲的神话故事。”
“山海异人那可不是神话故事,而是真实存在的。”
莫向南伸出手掌,掌心立即蔓延出了无数道枝叶来。
袁成业虽然听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人可以操控枝叶,还能够御自行车飞行,更能够说一句话就将发疯的人病情稳定下来。
一系列奇怪的事情加在一起,让袁成业对莫小道长这样的世外高人越来越敬畏。
那么没了脑袋还能活,好像也能勉强说得过去?
莫向南操控植物形成一张床,将无头老人的身体扶到了床上,确定对方没事后,转头看着袁成业:
“我不是什么道长,就是一个山海异人,我想你爷爷也是,但你和你二叔似乎没有觉醒异人血脉。我问你,你父亲呢?他是什么情况?”
出事的时候,袁靖安找的是袁成业的父亲袁建树,不是刚才那个袁建强,直到袁建树失踪后,他才让孙子去乾元观。
提到自己的父亲,袁成业苦笑了一下:“我们一家都是果农,专门的枇杷养殖户,我老爹也是,不过我爸每次看我都带着失望,我也不知道为何。”
莫向南没有再询问下去,按照目前情况来看,大概率袁建强和袁成业两人都没有觉醒异人血脉,只有袁老爷子以及袁建树才是异人。
只不过目前这两人的情况似乎都不太乐观。
从现场痕迹来看,袁老爷子必然是受伤了。
他观察起这个祠堂,祠堂庙屋很小,甚至连个隔间都没有,简简单单一个供奉牌位的神龛摆放于此,神龛底部有扫开的灰尘,就像是旋转过。
莫向南将神龛给推开,底部露出了一个繁杂的阵法,用朱砂刻画,入地三分,极为醒目,只是八卦阵给破坏了。
他端详着八卦阵,用灵力稍微感知了下,发现灵力的气息和书店居然同出一辙。
真是牧老爷子设下的阵法!
只可惜眼下阵法已经破掉失效,无法确定具体情况,他尝试了下无法复原,只能放弃。
“你爷爷可能还活着,你先不用急。我得去问问你二婶,我想她应该好些了。”
莫向南转身朝宗祠外面走去。
袁成业担忧地看了眼躺在那里的无头身体,结结巴巴地问道:“爷爷还活着,那……那这个怎么办?”
“就先让他在这里,不然无法跟其他人解释。”
莫向南打了个响指,哐哐两声,枝条已经生长了起来,将袁靖安老人的无头身体给保护住,这些树木会看守着,任何东西靠近都会让提醒他。
他带着袁成业往山下骑去,找到了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的刘兰花,把自己的来意简单说明。
“你昨天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吗?任何细节都要解释清楚。”莫向南询问刘兰花。
宣传枇杷的主播把自己撑死,剪枇杷的帮工把自己剪死,除草的老农把自己埋了,搬大米的工人被大米压死……
这些人的死法都很古怪。
刘兰花现在是唯一在发生怪事后活下来的人,找线索也只能从她身上入手。
“兰花你赶紧想想昨天发生什么事,这个很重要,莫小道长手段很厉害,他肯定能帮助我们解决那些怪事。”
袁建强现在对莫小道长深信不疑,安慰自己妻子把话说清楚。
刘兰花惊魂未定地想了许久,然后才说道:“阿爸当时说果园不能再开工,我也就没上山,在家里剥枇杷做罐头,当时我想到这里还有两筐枇杷,就骑车来准备将它们拖回家去剥。”
她顿了顿,脸色苍白了些,继续道:“我来到山上后,明明天气还很清朗,不知为何就下了雨,我想着赶紧往前走,但看见树林里有一个人在砍树。这里是果园,我就赶紧去制止。”
刘兰花说到这里,脸色变得惊惧了起来:“那个人背对着我,忽然用一种非常古怪的声音跟我说,你的脑子闻起来是枇杷味,我帮你换个味道。”
——
【本书可能1号上架,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那时候。】“他说自己不喜欢枇杷味,必须要让我换个味道,当时不知道为何,我竟然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一直想要把自己脑子换个味道,然后我就……我就拼命地干活去了。”
刘兰花回忆着这件事,显得极为惶恐,她紧紧地抓着丈夫的手臂,丈夫也在不断地安慰她。
“不用怕!砍树的那个人是谁?敢威胁我的婆娘,说出来,老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能!”
袁建强愤怒地挽着袖子,一脸煞气,准备替自己的老婆出头。
刘兰花摇头:“我没看清楚他的样子,只知道他戴了个斗笠,还有蓑衣,背对着我,不知道长什么样。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干活可以改变脑子的味道。”
“后来呢?他还说了什么?”莫向南问。
刘兰花又摇头,后面的事情,她虽然还有记忆,但也仅仅只是有记忆而已,思想一直被影响着,一心想着要努力改变自己脑子的味道。
“砍树的地方在哪里?能带我去看看吗?”他又问。
刘兰花似乎是不愿意再去那个地方,但袁建强安慰道:“不用担心,我去找他算账!这位莫小道长专门解决各种花里胡哨的怪事,抓住那个人,定要他后悔生出来!我们去看看。”
在袁建强的劝说下,刘兰花才同意前往。
她昨天是骑着电动山轮车上山的,遇见那个怪人的位置离这里还是有一段距离。
他们沿着大陆往山下走去,拐了几个弯,停在了一个山坳处。
“当时他就是在那个坡上,砍着那棵枇杷树,我听到声音,想着得去叫他停手,就走上去。”
刘兰花指着上面的坡,这边杂草丛生,车子上不去,只有一条小路。
莫向南一步往上面跨了上去,发现地面的泥土湿漉漉的,有一些凌乱的脚印,有几个脚印,看鞋子的印记,应该是刘兰花的,但还有几个脚印看上去很大。
匪夷所思的大,而且还很奇怪。
它不像是人的脚印,更是像人的手印!
就好像有谁倒立着站在那里。
旁边那棵枇杷树像是被钝斧头给砍得树皮都剥落了,砍得乱七八糟,深浅不一,仿佛有人乱砍着玩,根本就不打算将树给砍断。
莫向南绕着这棵树仔细勘察了两圈,发现这些砍痕似乎都是以刻意的方式砍出来的,不止是这棵枇杷树有,就连其他枇杷树上也有各种砍伐的痕迹。
他伸手触摸着被砍的枇杷树,可惜的是植物无法告诉他昨天发生的事情,不过每棵枇杷树之间还是存在一些联系。
在他掌控枇杷树的时候,发现这棵枇杷树下竟然埋藏着一块巨大的蕴含着磅礴灵力的红色玉石。
封石!
他认出了这块奇异的玉石。
在《山海经》里有记载过这种石头,这种石头有非常强大的镇压之力,许多异兽都会排斥这种石头,在异人界专门用来布置各种特殊的阵法。
此时枇杷树下的封石非常大,圆滚滚的,直径足足有三丈长!
这棵枇杷树就是长在封石上面,树根缠绕着封石的表面。
【今日宜:栽种!】
和枇杷树稍微交流下,忽然发现了一个信息。
不只是这棵枇杷树,旁边不远处的枇杷树下也都包裹着一块封石,这些有封石的树上都被砍了。
在旁边有些枇杷树没有砍伐的痕迹,而那几棵枇杷树
“我去看看,你们先在这里等着。”
莫向南骑着自行车开始在树林里穿梭,观察着这些枇杷树都有被砍伐的痕迹,没有完全砍断,更像是做一个标记。
有砍伐标记的枇杷树下,必然存在着一块巨大的封石!
顺着有标记的枇杷树爬去,细细数下,总共有六十四块大封石,绕着山排列,每一块大封石附近,又有六十块小封石。
这些封石的分布明显是非常有规律的,在整座山的不同方位都设立着,看上去就像是——
一个镇山的大阵!
而阵法的中心,就是山顶的那个袁氏宗祠!
“八八六十四卦,卦中再封六十四,一卦绕着一卦,真是恐怖的阵法。”
莫向南不禁惊叹。
昨天他学习过阵法的知识,但也仅仅只是局限在书籍记载中,现实中从未见过这么庞大的阵法,阵法以封石为阵基,将整座大山都给覆盖了。.
这种方式的布阵,极有可能就是来自莫向南那位素未谋面的师父!
如此巨大的手笔,究竟是用来困住什么东西?
最重要的是,那个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怪异人影,已经将整座山所有的封石都给标记了,说明那个家伙也摸清楚了这个阵法。
接下来他要准备做什么?
毁掉这个巨大的镇山大阵?
可是如果要毁掉的话,为何只是砍树做标记,却没有把
封石就像是阵基,若是阵基不毁,阵法也不一定能够出来才是。
莫向南心中愈发地凝重。
这座大山,伪装成了果园,用了如此强大的守护阵,底下或许镇压着某种诡异强大的存在,而袁家人就像是世代守护这座大山的人。
必须得找到那个戴斗笠的家伙才行!
他骑到了山顶最上方的一棵柏树上,俯瞰着整座山,在心里将那些带有印记的树木都给记了下来,随后又利用自己对阵法的独特理解,推衍了下六十四卦中卦。
整个阵法非常复杂,便是莫向南也没有能力一下子就完全弄清楚。
但越是去推衍这个阵法,越能够感知到布阵之人的强大。
若这阵法真是牧老爷子所布,那么老爷子的能力绝非是莫向南能够想象得来的。
好在,他发现这个阵法从某种意义上和书店的阵法有异曲同工之妙,要理解起来也不是很难。
今天没有无师自通的能力,捋清楚整个阵法,花了他半个小时,虽然时间久了点,但好歹给弄清楚。
可是很快他就觉得不对了。
那些有砍痕的枇杷树,和他所推衍的六十四卦中卦似乎不太一样。
还有十几棵枇杷树底下有封石,但没有被砍出痕迹!
“这就意味着,那个披蓑衣的家伙还没有完全将阵法给标记,它接下来应该会把这几棵树也给标记!”
莫向南目光一凝!莫向南把车把头一转,返回最开始的那棵树,让袁建强他们先回家去,但袁成业坚持要留下来。
“爷爷还在宗祠里,我放心不下。”
袁成业虽然心里害怕那具无头却还有呼吸的身体,可是一想到那是自己的爷爷,他又不能不管。
目前这件事他二叔都不知道,因为解释起来太麻烦,先照顾好刘兰花再说。
“你留下可以,但一切事情要以我为准。”
莫向南寻思着既然袁家人守护这座山,留一个袁家人下来,或许还能帮上忙。
“我明白,莫小道长尽管放心。”袁成业立即点头保证。
他们俩往山上的宗祠走去,无头老人的身体脉搏仍在,虽然看着很诡异,但除此之外倒也正常。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四周布个阵。”
莫向南开口道。
“莫小道长,你让我独自待在这里?”
袁成业愣了一下,惊惧地看了眼那边的无头身体。
“他是你爷爷,还能害了你不成?”
“话说这么说没错……”
袁成业忐忑不安地又瞄了一眼,虽然以往他爷爷也是躺在床上,但至少还有个头,现在连头都没有了,事情就不好说了。
“行吧,如果你害怕就跟着我来。”
莫向南也不强求。
他往祠堂的另外一侧走去,按照对六十四卦中卦的推衍,大概在祠堂左边的另外一侧,生长着两棵,这里还没有被完全标记。
如果那个家伙继续给这座山的枇杷树标记的话,必然会标记到这一棵来。
他站在这棵枇杷树下,看着自己今日的黄历能力。
【丙午月葵巳日五月十一】
【今日宜:安床,栽种,求医】
【今日忌:沐浴,上梁】
他打算利用自己对阵法的理解,结合自己今天的能力,设下几个相应的困杀之阵。
本来要摆一个正儿八经的阵法,对莫向南来说,是很有难度的,因为阵法所需要的基础材料实在太多,摆一个阵法首先就要有提供阵法的力量源泉。
这些力量源泉一般是指异兽的山海本源,比如蛊雕的那只角,窫窳体内掏出来的那颗白色珠子,亦或是莫向南当初从山洞里得到的几块玦石。
布阵是非常耗材料的。
但是眼下有现成的封石,还是莫向南那个素未谋面的师父设下,知根知底,以莫向南的能力,是能够依托封石,在六十四卦中卦这个大阵里,牵引出自己的阵法。
“先拿这棵树做点尝试。”
莫向南以这棵枇杷树为中心,方圆十米内,开始进行刻画阵法。
刻画阵法,是以他的灵力作为牵引,将灵力连接到封石之中,这样一来封石会给他的阵法提供力量,而他封存的能力会主动生效。
这是他第一次刻画阵法,手法很生疏,甚至还有点笨拙,但大致还是给他搞出来,毕竟昨天的开工能力不是白瞎的,储备的知识回忆一下,按照步骤可以慢慢实现。
袁成业正在旁边不解地探头探脑,对于莫向南在做什么十分好奇,但他又觉得傻站着不是办法,便出声询问:“小道长,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莫向南将最后一道灵力封存,抬头看着那棵枇杷树:“你帮我检验一下这棵枇杷树。”
袁成业摩拳擦掌道:“好,要怎么检验,尽管说!”
“你走到那棵枇杷树下。”
袁成业二话不说,就往前快步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没问题,走到……”
砰!
他还没有来得及把话说完,直接就仰面躺下,打起了呼噜。
仅仅只是迈进阵法里一步而已!
【今日宜:安床!】
在这棵枇杷树四周,拥有了非常强劲的催眠能力!
不知是不是巧合,他只要把自己相应的黄历能力刻画下来,依靠六十四卦中卦,就能够把这个小阵法搞成专门的效果。
目前这个阵法,就是催眠阵。
“催眠阵也太普通了,得起个霸气点的名字。”
莫向南看着躺在地上呼噜打得震天响的袁成业,琢磨了一下,自己第一次布阵,怎么说也得起个响亮的名字。
“那就叫超级无敌催眠阵吧!”
任何东西加了个“超级无敌”,都挺霸气的。..
好吧,他承认土到掉渣。
思索再三,他决定给这个催眠阵取名为【春眠不觉晓】
“喂,起床了。”
莫向南走过去摇了两下袁成业。
袁成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伸出双手舒展一下手臂,打个哈欠:“我刚才好像……”
啪!
他脑袋一歪,又睡着了。
莫向南只能把他拖出了阵法范围,又摇晃了许久,才把袁成业摇醒。
袁成业揉着眼睛,满足地坐起来:“我刚才好像做了个梦,从来都没有睡得这么香过。”
他还意犹未尽,想着再睡一会,但很快醒悟过来。
“小道长,刚才是你的神通?”
他满脸惊叹!
再细细一看,地面上不知为何躺了几十条虫子,都像是睡着了。
“我布个阵法,给那个家伙设套,第一次布阵没经验,拿你做个实验。”
莫向南解决完这棵枇杷树,然后骑车朝着下一棵埋藏着封石的枇杷树赶去。
袁成业坐在后车座上,俨然成为了莫向南的小迷弟。
“小道长你这手段也太牛掰了!真希望我也能学点皮毛。”
他并不是很在意自己被当做试验品,只要能够将作乱的怪物抓到,让他睡几觉都没问题。
反正睡觉又不伤身。
莫向南继续开始在这棵枇杷树下布阵,等刻画完最后一道阵法后,袁成业立马迫不及待、一往无前地往里面冲:“懂了,我再来当实验品。”
他就是想睡觉了。
“当你个头啊!”
莫向南立即一踩,地面的树枝蹦起来,卷住了袁成业,把他拽了回来。
他找了只毛毛虫,扔进枇杷树的范围之内。
嗡!
原先手指头大小体态饱满肥嘟嘟的虫子,直接瘪成一具干尸!
袁成业脸吓得立即白了!
这条毛毛虫就像是硬生生被抽干了水分。
“这……这……这不是睡觉阵?”
“这是旱魃阵,专门脱水成干尸的。”
莫向南在这个阵法里封存的能力是【今日忌:沐浴】
袁成业干笑了两声,赶紧往后蹿了一大步:“这个我就不当试验品了,留给穿蓑衣的。”
莫向南摆了摆手,继续往下一棵枇杷树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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