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咧咧嘴,示意性的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转身,便上了马车。
莫忘一直看着琳琅,看着他落寞的样子,看着他强颜欢笑的样子。那个人,对于琳琅,是很重要的人吗?
“琳琅,他是谁?”紧随着琳琅,也钻进了马车的男人,刚刚一坐好,就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而自己被莫忘训练得有问必答的某人,也没做多想的,就说了出来:“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是唐琰。”对于琳琅来说,莫忘就像是一个听客,他什么都不懂,不通道德,不知规范,又不是一个吵嚷之人。这样的人,琳琅总觉得自己可以放心的,将自己心里的一切,包括那些自责,包括那些堕落,统统的,当做故事一般的,说给莫忘听。不必得到同情,也不会有所谓的说教,只是讲给他听,而他,过后就忘记了,也最好不过。
“唐……琰……”慢慢的咀嚼着这个让自己别扭了很久的名字。莫忘记得琳琅喝醉的那一晚,是如何哀怨的说着他们的过往,又是如何魅惑着被当作是那人的自己,做那些很是欢乐的事情。这个人,在现在的琳琅心中,还占据着很重要的地位吗?即使在被他卖了以后?
推了推似乎灵台出窍的莫忘小鬼,琳琅忽然间想起了很重要的事要准备。“先不提他了,这次要去的,是唐门的本家。我得多少有些准备才成。我去打听一下消息,你想帮我去采几样药草。呃……你认得吗?”
“你要什么?”看向一问完自己,就念叨着,说要把需要的草药先列个单子出来,而去翻找笔墨的琳琅,莫忘的眼前忽然间一花,那琳琅此时的笑容以及动作,怎么这么像一只超大个的红毛狐狸呢?
“喏,你看看,认不认得?”看见接过单子的莫忘一个点头,琳琅才笑呵呵的接着吩咐,“记住,这几样都要连根带来,可别弄坏了啊!多采一些,多采一些!”
“嗯,好。”将单子揣进怀中,莫忘起身,便要施展轻功而去。
“等等……你骑那头驴去。我照顾着马车,先往前赶。”指了指外头,和那两匹马大眼瞪小眼的蠢驴,琳琅很是自然的指挥着在他心目中,早已由魔头变成了小鬼的莫忘。
支走了莫小鬼,琳琅一甩鞭子,马车在缓慢的前行之时,他也正在思索着接下来,要如何去做。
想着想着,不由感慨,原来有些东西,确实是想忘也忘不掉啊!譬如那些毒药与解药的配方,譬如曾经学过的内功心法,譬如……当年的每一个细节。
这些天来,琳琅不得不捡起以前刻意要去忘记的内功心法。没办法,日夜奔波,连莫忘都消瘦了,自己若还不注意,估计早就趴在车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能驾车了吧?只是奇怪那头驴子,无怪乎当初岳父大人要神神秘秘的花了大价钱将它买回,倒还真的是非同一般呢!
马车仍旧嘚嘚的向前奔驰,琳琅一边琢磨着那些解药的配方,一边寻找着药材铺和茶楼,饭馆。
琳琅记得,在行半日的路,就应该有一家隐藏的暗门。那里是自己去年才刚刚买下的地点,没有苏氏商行作为障眼,也不接受任何的委托,只作为传递消息和歇脚的地方而已。
做生意嘛,有时就要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明面上,接受委托的琳商暗门,都是毫无规律的分部在各个省内的苏氏小商行中。虽然已成定式,却不代表不接受委托的,就一定不属于琳商,也一定不会出现在苏氏以外的地方。
先去那里吧,至少可以毫不引人注意的,得知唐门现在的内情。母亲大人啊,你可千万要等等孩儿啊!
想到这里,心下一急,不由得想催促着马儿们,加快速度。
车刚刚一停在小院外,琳琅就迫不及待的进去打探消息。这是坐落于四川的情报点儿,所关注的大多也是四川著名的唐门的动向。消息喜忧参半,主母病情未见起色,也未见恶化,不好不坏,却也是恰恰的好。琳琅可真的是怕急了母亲来个回光返照,还不如就这样拖着的好,至少,可靠消息,母亲的身体,还能拖过这个年。
静下心来,琳琅慢慢的开始为自己的将来打算。回去,作为当年的接班人出现,成为众矢之的?还是悄悄的看一眼,了了母亲的心愿?再或者是,作为当年与家里一刀两断的不孝子,之作一个看客,看看他们是如何的明争暗斗?
哪个都不好,哪个都让琳琅觉得,多少有那么些不情愿,可是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想着想着,连天都不知何时暗了下来。
琳琅一路走出院外,在问着别人的同时,自己也不由得焦虑了起来。那个小鬼,怎么还没有跟来?丢了?还是……离开了?
有些不满,和失落,琳琅却不知为何。也许,是在替未来的儿婿担心吧?这样安慰着自己的琳琅,还是不能说服自己,回到屋子里好好的休息一番,只能就这么呆呆的站在门口,一动也不想动。
琳琅没发现的是,今日的他,虽然因为那人的忽略和遗忘,而起了一些失落。可是却由于某人的存在,那种感觉早已被琳琅无意识的抛掷脑后了。当然,这个发现,我们瞧瞧的看见就好,嘘,谁也不要告诉他哦!
第十二章 旧人相见(上)
琳琅站在小院门口,呆呆的等着莫忘的到来。这里,是琳琅买给众人歇脚加消息中转的地方。只要你能拿出你是琳商暗门中人的证明,你就有权查阅这里的消息,也有资格在这里住上一些时日。
等着等着,连灯火都燃起来了,才听见哒哒的声音,一步三停的向这边走来。
“小鬼!”喜悦的叫了一声,琳琅发现自己还真的是很喜欢看到那个小鬼。
“抱歉,这笨驴一直向前跑,我还以为它知道你要去的方向呢!”言外之意,莫忘他走错路了。
“啊!”琳琅这才想起自己的疏忽,自己竟然忘记告诉莫忘,自己要去的地方了!不过,他是怎么找来的?莫非他的鼻子比驴还好使?
莫忘看了看被琳琅闲闲的靠住大门的院子,问:“今夜住这里吗?”
“嗯,不过这边屋子不多,你我恐怕要同床了。”琳琅想起刚刚到达院子时,看见那唯一剩下的,却比其他的屋子要大得多的房间,还有那唯一一张的,足够三四个人共眠的大床。
记得当时这边的管事,是这么说的:这屋子,本是给那个神秘的主事留的,现在让你住,也算捡了便宜了。
当他的目光顺着琳琅的眼神,看到那张特别大的床时,又是嘿嘿的一个傻笑:也算不准人家喜欢什么,但是床大总是没有错的。
因为这里的管事不是自己亲自任命,所以在不识得自己,又不知道自己喜好的情况下,有这样的准备倒也不算是错事。只是自己真实的感情,实在是无法因为理智而妥协,仍旧是僵着一张脸,最后连假笑都不会了!
果然是放羊啊……竟然无知到自己和苏家有关系都猜不出。这边的管事是谁任命的?呃……好像是方纹任命的……那么,唉,人太聪明了,果然也是件令人头疼的事啊!竟连这些都猜测到,并准备好了。
“同床也好,琳琅身体很暖和呢!”
被莫忘接下来的一句话,一下子吓得汗毛直竖的琳琅,飞快的前后看了几眼,在确定四周无人能听见刚才的话后,才一把拉起莫忘,打算好好的给他上一次有关于常识的理论课!
当日两人究竟怎样谈的,谈到了几点,何时用的晚饭,何时抱在一起歇息下的,这些暂且不表。
只说第二日,琳琅拉着莫忘,去了这里据说最好的名为悦来的酒楼。
“小鬼,今天伯伯就教你如何体验人生!”琳琅一边摇晃着扇子,一边儒雅的背手而立。只是那纯黑的双眼中透漏的戏谑,泄露出了他邪恶的本质。
“琳琅?”看见这人不同于以往的邪恶气质,莫忘困惑的叫了一声。
“啧,唐林!告诉你多少遍了?”扇骨一转,敲上了莫忘的头。因为那扇子落下时,连阵风都没有带起来,莫忘一看,便知了琳琅的意图,于是不动也不躲的,那么生生受了一下。
琳琅的那句话,说得很是大声,仿佛真的是因为生气,而拔高了嗓音,又似生怕别人不知道唐林一般的,吼得周围五步开外之人,皆将他的话听得是一字不漏。
“走吧!伯伯我先带你吃些好东西,长长见识好了!”拉过莫忘的衣袖,琳琅大踏步式的,走进了悦来酒楼的大门。
“小二,你这楼里,我记得西南角可是有一间雅室,今天空闲与否啊?”
“呦,这位爷!那屋子的确是闲着的,可是却也是被人包了的。”小二哥满脸堆笑,不想因为这楼里的特例而赶跑一位客人。
“我知道,那屋子是给唐家的人专用的,是吧?”来人听了小二哥的推拒之词,也不恼怒,详细的解释了他所知的情况。“爷也姓唐,你觉得呢?”
“啊?”小二哥顿时瞪大了眼睛,怎么没见过这位唐爷啊?这个……为难的小二哥,不知是该先把人请进屋,好呢?还是先跑去和唐家的人通风报信的好?
第十二章 旧人相见(中)
“怎么?还是觉得爷没那资格进去?”眉一挑,脸一沉,琳琅冲着小二哥摆出了十分不满的样子。
而那堵在门口的店小二也被琳琅虎得一愣一愣的。原来好看的人,生起气来,也可以这般的吓人啊!
“大爷啊,看你这话说的,这来酒楼吃饭的,除了掏不起钱的,哪还有没资格的呢?”陪着笑,讨好的说,显然这个店小二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琳琅一横,他就没辙了。
“还不带路?”既然谈妥了,就该乖乖的领路才是,堵在门口,是什么意思?后面的话,琳琅只是在心里转了一下,就放弃了,没有将它们说出来。装大爷,只要达到预定的效果就好。
琳琅领着莫忘,两人一路来到窗边的座位。刚一落座,琳琅就呼喝着小二,将店里的招牌菜点了个遍。
看着小二应和一声后,蹬蹬的跑下楼去,琳琅这才将扇子一收,轻轻的放于桌上。又默默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瓶子,递给了莫忘。
“这瓶中的东西,你待会就当做是佐料,洒在那些菜上,如果我估计的没错,待会的第一盘菜,下的就是该是这解药对应的毒。”
“倘若不是呢?”
“呃……那我再看你毒发的症状解毒吧!”
“……”
看见莫忘吃瘪的样子,琳琅刚要安慰他几句,就听见了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请问,里面的客人可是姓唐?”低沉的声音在门外缓缓的响起,听得琳琅打了一个冷颤。
这人肯定虚伪,做作!不知为何,单只是听到了声音,琳琅就武断的做出了判定。
“敝人姓唐,名林!家父唐沁庭。”在心里说别人的坏话,可是表面上还得装作是彬彬有礼。以前在唐门,便是如此,琳琅现在异常的怀念起了在苏家的混乱生活。
“林儿!”门外那人似是一瞬间便激动起来,变了调的声音,加上毫无规矩的一把将门推开,连莫忘都能感觉到,唐林二字在那人心目中占据了多么重要的地位。
窗边的男子,回眸,淡笑。精致的五官,儒雅的气质,仿若是画中走出的仙人一般。
那散发着纯净气息的男子,在看清楚了闯进来的男人究竟是谁的一瞬间,唇边勾起了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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