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夏冰带莹莹去婆家团聚,夏宜就带着彦成去逛店,拼着老命给他买这买那,极力弥补他缺失的母爱。
然后带着大包小包去肯德基吃饭,里面拥挤不堪,根本没有座位。她试图跟彦成商量:“咱们去别的饭店吃饭好不好?妈妈带你去吃北京烤鸭。”
彦成摇摇头,只想吃肯德基。
正在一筹莫展,远处一个人在冲她挥手——却是梁浩然,他的对面就是那个单眼皮的清纯小姑娘,两个人占着四人座,旁边的座位上也是大包小包。
她踌躇了一下,拉着彦成过去,拿出笑脸说:“这么巧!”
梁浩然把座上的购物袋全部拿到地上,站起来让她们母子俩坐在一起,给她们介绍:“这是我朋友夏宜,这是我表妹美美。这位小朋友——”
夏宜接口说:“这位小朋友叫蔡彦成。彦成,叫叔叔阿姨。”
彦成瞪着大眼睛叫叔叔阿姨。那个美美就摸他的脸蛋:“小朋友真好玩。”
梁浩然去排队给她们买餐。美美好奇地打量着夏宜,逗彦成说话,看起来脾气很阳光很随和。
美美问:“我表哥的朋友我差不多都认识——你们是不是在英国的时候认识的?”
夏宜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想了半天才说:“我们在生意上认识的。”
梁浩然给彦成买的是儿童套餐,附赠玩具。他给夏宜买的是鳕鱼堡,炸鸡块,薯条,色拉,另外又每人买了一份冰琪淋。
美美说:“这里的冰淇淋不好。我喜欢湖边的那家冰淇淋店,里面品种又多,味道又正。”
梁浩然拍她头:“吃吧你,就你嘴刁。再吃下去你就变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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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哇的一声,就拿番茄酱来抹他:“让你说我胖,让你说我胖!”
夏宜撑不住,就笑出声来:“谁说你胖?你要是胖,这满街走的不都是胖子了?”
美美很安慰地说:“就是就是。你不知道,梁浩然跟我有仇,从小就说我胖,说了十几年,恨死我了。”
尽管嫌肯德基的冰淇淋不好吃,美美还是把自己的那份吃得干干净净,顺便把梁浩然的那份也扫荡掉。
吃完饭,梁浩然建议:“满街上也没什么娱乐是给小朋友玩的,现在去儿童公园也太冷,不如去我那里,我那里有很多游戏。”他指的是他在h市的房子。
美美好像是自来熟,一顿饭下来,跟夏宜已经很热络了,也鼓动她:“是啊是啊,我们可以唱歌,打牌,看电影。我表哥那里有很多碟,不过都是我买的,你肯定爱看。”
天!难道让她看小女孩的青春剧?
梁浩然这房子依然是三室两厅。一间做卧室,只有一只大床和五门衣柜;一间做书房,只有简单书架和书桌,一间是客房,里面一只两用沙发,小小衣柜,地上却铺着长绒的白地毯,地毯上大大小小的靠垫坐垫,五颜六色,煞是热闹。
美美过来说:“这是我的房间。我跟我妈吵架了就跑过来住。”
梁浩然伸过头来看看,笑着说:“我现在住在江南,不大回来,这里已经是这个孙猴子的天下了。她经常招呼她那群同学来开派对,把我这里搞得乌烟瘴气。有一次我回来拿东西,一开门一群女孩关着灯跳舞唱歌,还以为走错了门,连声说对不起。”
夏宜想想当时的情形,也忍俊不禁。
当下美美找出游戏装入电脑,一个一个陪着彦成看,最后挑一个简单有趣的,彦成玩得很起劲。
然后美美搞好卡拉ok,开始放歌。至此夏宜发现,她跟他们有代沟。美美放的歌她没有一首感兴趣。那些歌不管是快节奏还是慢节奏,全部都软绵绵的,仿佛这些唱歌的人都没吃饱饭。
她跑过去陪儿子玩游戏。
过一会儿她听见梁浩然唱:
“你知道吗,爱你并不容易,还需要很多勇气。
是天意吧,让我爱上你,但你却离我而去。
晨曦细雨,重临这大地,人孤孤单单躲避,
转身刹那,在这熟识的路旁,察觉身后路人是你。
也许轮回里早已注定,今生就该我还给你。
一颗心在风雨里,飘来飘去,都是为你。
一路上有你,苦一点也愿意,就算是为了分离与我相遇。
一路上有你,痛一点也愿意,就算是这辈子注定要与你分离。”
她悄悄走出去,站在他身后。他把话筒递给她说:“这首歌你总会唱。”
于是她接过话筒,低声接着唱:
“晨曦细雨,重临这大地,人孤孤单单躲避,
转身刹那,在这熟识的路旁,察觉身后路人是你。
也许轮回里早已注定,今生就该我还给你。
一颗心在风雨里,飘来飘去,都是为你。”
“总要在雨天,逃避某段从前,但雨点偏偏促使这样遇见。
总要在雨天,人便挂念从前,在痛哭拥抱告别后从没再见。”
最后一段她跟梁浩然合唱的。唱完她说:“阿浩,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唱歌很好听?”
梁浩然还没回答,美美却接口说:“怎么没有?他们班的女同学为了让他唱歌,专门买零食给他吃呢。以前有个女同学追他——”
还没说完,嘴里给梁浩然塞进一只苹果。
夏宜颇为遗憾:“那多可惜?你怎么没往这条路上走?”
美美咬一口苹果说:“那他爸爸还不打断他的腿?”受家庭影响,她也从来不叫梁伟华“姨父”。
这时候美美接到一个电话,是她同学约她出去玩。梁浩然说:“你打车去吧。”
美美伸出手指勾了勾,梁浩然从皮夹里拿出一叠钞票递给她。美美接过来塞进包里,跟夏宜招招手,又对彦成说:“小朋友再见。”一阵风地走了。
梁浩然拉夏宜坐回沙发,低下头去吻她,把手伸进衣服里面去。夏宜歪过头,拉开他的手,悄悄说:“彦成在后面呢。”
梁浩然把头摆正,手却不老实,仍旧固执地留在里面,捏着她的乳投。他低声地商量:“晚上过来好不好?”
夏宜没说话。他手上加了分量,又问:“好不好?”
夏宜受不住,只得说:“好,好,晚上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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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日里的单身男人节目真多,尤其是精力充沛的男人。
夏宜把彦成送回蔡家,再转回梁浩然那里,已经过了十点钟,然后梁浩然的手机就一直在响个不停。
她听见他说:“今晚不行,明天吧。你们安排,让胖子搞辆面包车。好,好,怎么都行,但是今晚你们就别烦我了。”
诸如此类的电话有四、五个,最后他烦不胜烦,把手机关了。
而夏宜,长期的分居生活已经让她习惯了在漫漫长夜里,独自一人,一边品茶,一边上网灌水聊天。
她问:“你每次活动都带上美美?”
梁浩然就笑:“那我小姨还不找我拼命?她还是个小高中生,我这个圈子会带坏她。有的时候给她缠不过,带她出来一次两次。”
夏宜说:“小姑娘蛮可爱的,长得也很漂亮——她这种美很独特。”
梁浩然不能肯定:“是吗?前几天还缠着我,要我出钱给她开双眼皮。我说你问你妈去,如果你妈同意我就没意见。”
夏宜有些犯晕:“开双眼皮?我倒觉得她这张脸,开了双眼皮可能就跟街上那些小姑娘没啥区别了——不是所有的双眼皮的眼睛都有这种震撼的美的。”
梁浩然疑惑:“震撼的美?是不是我从小看习惯了,所以不觉得?反正后来我小姨不同意,她闹了一阵,想想没办法就算了。她从小没爸爸,让我跟我小姨宠坏了,很任性的。”
“没爸爸?”
“他爸爸原来在本市银行系统工作,也是在外面有了女人,被我小姨到他单位里去大吵大闹,给搅得在本市立足不住,想办法调到别的城市去了。后来他在外面又结了婚,安了家,除了定期汇美美的抚养费,跟这边很少来往。我小姨就一个人带着美美过。”
两兄妹,一个没妈妈,一个没爸爸,倒颇有些相依为命,同病相怜的味道。
梁浩然坐在她身边,自然而然地把手伸进她的衣服:“说说你看,我还没怎么听过你的故事。”
夏宜就嗤地一声笑:“你的侦探朋友没把我的历史调查清楚,然后告诉你?”
梁浩然正色说:“第一,我没让人查你的历史,我只是让人跟你,看你究竟为了什么鸟男人要甩我;第二,我警告你,别老用这种不屑的,倚老卖老的口吻跟男人说话。”
夏宜让他一步,说:“好,好,那我跟你说正经的。你现在在这圈子里混,这一阵我跟蔡某的离婚又这么轰轰烈烈,想必夏家的历史你也知道些,我就不多说了。我爸爸妈妈呢,属于建国后培养出来的老一辈的知识分子,老实巴交的——其实就连我大伯,说来你可能不信,也是那种很正统,家教很严的传统的人,为人比较古板。只是我那些堂兄堂姐,经历了文革,大约看穿世情,变得圆滑了。我和我姐,懂事的时候文革已经结束,所以生活环境相对比较安逸,单纯,我一路过来也很顺,念书,恋爱,聚会,失恋,工作,写写酸文酸诗什么的。”
“认识蔡剑宏纯属偶然。我同学生日,他是我同学的邻居,那天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空,也在那里凑热闹,就这么认识了。我同学喜欢打网球,拉着我一起学。大家都是穷学生,没什么钱,只能抢学校的泥巴场子。蔡剑宏那时候好像也组织了一帮人在打球,就带我们去打宾馆的塑胶场。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他约我出来单独辅导。”
梁浩然接上去:“结果后来就辅导到床上去了?”
夏宜推他一把:“你胡说什么?!我那个时候大约比现在的美美都天真单纯。其实他单独约我的时候我已经工作了,在我堂兄的公司里做出纳。你知道的,这个位子不高,可是相当重要,一定要可靠的人来做。我堂兄也给我介绍过男朋友,都挺有背景的。可是那时候,只有蔡剑宏追得最紧,几乎每天接我下班,去吃饭,打球,唱歌。我堂兄不太喜欢他,觉得他来路不明,用心不良。”
梁浩然问:“然后呢?”
夏宜耸耸肩:“什么然后?然后我就扮演热血青年,反封建反传统,跟蔡剑宏结婚了呗。结婚后蔡剑宏手里的钱就找到了方向,跟着我的堂兄堂姐往市政发展,然后他就大发特发。接着我怀孕,辞职,又去温哥华登陆待产,生孩子,坐移民监,再后来就回来,离婚,就这么简单。”顿了顿,她又说,“人生就是这样,转了一圈回来,才发现,原来在父母身边做小儿女的那些平淡的日子,才是真正的幸福。”
原来在父母身边做小儿女的那些平淡的日子,才是真正的幸福。是吗?是吗??梁浩然那些平淡而幸福的日子,在他十四岁那一年,嘎然而止。
他转移话题:“你们那个时候社会风气还比较保守吧?你跟蔡剑宏,是结婚前上的床,还是结婚后上的床?”
夏宜瞄他一眼,说:“这个问题太隐私,拒绝回答。”
梁浩然嬉皮笑脸地说:“我问的是一种状态,又不是细节。”
夏宜拿靠垫打他的头:“还细节?你脑屎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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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夏宜被老同学林晓苏约出来扫街。林晓苏也跟老公离婚有一年了,所以在这样的节假日才这么有空。她们先到美容店,夏宜做了离子烫,林晓苏做了美甲,皮肤保养,然后一起去百货公司。
夏宜挑内衣。林晓苏拿着几款大红的说:“你别说,大红色看着就是喜庆。一到这个季节,百货公司到处都红彤彤的。”
夏宜摇摇头,只看黑色,浅粉色,浅蓝色。梁浩然对大红色很反感,就连春节,他家里看不到一样红色的东西。她依稀记得,在美美的房间里,满地的五颜六色的靠垫坐垫中,独独缺红色。
挑完内衣,她们就去逛家具城。夏宜在准备装修房子,家具也要准备起来。林晓苏走得腿酸,也没见夏宜看中什么,就问:“你找什么?”
夏宜说:“我找kgsize的床和床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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