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就是将这两者融合。
对于未来,她已经有了一套自己的构想。
下课铃响之后,菡瑾拿起书,起身往图书馆走。这堂课之后,是社团活动时间。
一路上,不少上完课回来的同学开心地和她打招呼,不断地跟她说着“柳同学,你辛苦了”之类的话,菡瑾一一礼貌地回应。
刚开学不久,菡瑾就主动要求担任了图书管理员的职位。这并不是什么美差,除了经常要在图书馆帮老师整理书架之外,还不能参加社团活动。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剥夺他们的活动时间,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一件事。偏偏学校有规定,每个班必须出一个人。老师愁眉苦脸,同学们死也不肯做这个苦差事。
菡瑾因为想不到要参加什么社团,于是就向老师要了这份工作。
结果可想而知,本来颇受男生欢迎的转学生,也赢得了班上女生的喜欢。
对于这些比自己小了20岁的小朋友的想法,菡瑾觉得很好笑。
其实图书管理员只是听着骇人,真正要做的事情并不多。书架那么高,她一个2年级的小女生,根本够不到,大多数时候,都只能在旁边为学长学姐搭把手,递递东西。
这天热得有些奇怪。
菡瑾才爬了3层楼,就已经汗流浃背了,平时的时候,根本不会这样。
这种天气,让菡瑾胸口闷得有些难受,无端地焦躁不安,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
好不容易到了4楼,推开图书馆的门,一阵凉意扑面袭来,不消说,这里肯定开空调了。
先到的六年级学姐朝她比了个手势,菡瑾把桌上的几本故事书收拾了一下,放到了几个过刊借阅架上,她今天的工作就完成了。
社团活动时间,人总是很少的,即使是这种热得不得了的天气,小孩子也不会放弃难得光明正大的玩乐时间。
菡瑾捡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继续看书。
等她再次回过神的时候,图书馆里的灯已经都被打开了,望向窗外,黑得可怕。
菡瑾抬头的瞬间,刚好看见一道闪电直直劈下。
她不喜欢闪电,这会让她想起一些不怎么好的事情。
小时候,被芸姨关在小阁楼里,周围黑得可怕,闪电落下时,她总是会怕它穿透那薄薄的一层屋顶,打到自己的身上,然后她就会像邻居家被闪电劈到过的大树一样,变得一片焦黑。
她刚到芸姨家,遇上雷雨天,她总会不停地哭。哭声大了,会被芸姨打骂,时间一长,有了经验,她就学会了躲在被窝里,捂着嘴巴哭,一边哭一边叫“妈妈”。第二天眼睛肿的像核桃,她不敢去餐厅吃饭,怕被芸姨看见了,打她,骂她。
整个雷雨季,她总是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第一年的雷雨季过去之后,第二年,第三年……碰上雷雨天,她总会胃疼。疼得在床上滚来滚去,疼到听不见打雷的声音。那个时侯,她还不知道疼的地方是胃,以为自己要死了,想哭又哭不出来。
不过,幸好,那时候的日子虽然难熬,可还是熬过去了。
菡瑾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问图书馆里的老师借了把伞,决定先回教室拿书包,田中叔叔已经等在校门口了。这种天气,实在是不适合在学校用功。
图书馆和菡瑾所在的教学楼没几步路,冲出图书馆的时候,雨还没有下下来。这样就暂时用不到伞了,菡瑾不由得松了口气。夏天的雨,其实有伞和没伞一个样,雨从天上泼下来 ,任你多大的伞都挡不住。
菡瑾跑到教室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没人了,所有人的桌子包括真田透的都已经空了。
估计是老师发现下雨,提前结束了社团活动。
菡瑾手下不停,急急忙忙地把桌上的书本文具往书包里扫,她要赶在雨下之前赶到校门口。
刚把书包扣起来,窗外一道闪电劈下,刺痛了眼睛,还不等菡瑾反应,随着一声巨雷,教室里的灯一下子都暗掉了。
菡瑾吃了一惊,冲出来教室往门外跑。
走廊里也是一片漆黑,看向前面的教学楼,黑暗中已完全不见形迹。
应该是跳闸了。
想到这个结果的菡瑾倒是镇定下来,循着记忆开始摸索着往前走。
一片漆黑之中,菡瑾的肩上,猛地感觉一沉。
“谁?”菡瑾连忙扭头。
借着闪电落下的一瞬间,菡瑾瞥见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回眸(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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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瑾想尖叫,但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好像被什么堵在了喉咙里一样。
闪电很急促,一道一道地落下,男孩清秀美丽的脸,在这诡异又恐怖的光亮之下,显得飘渺异常。
或明或暗之间,菡瑾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来自地狱的魔鬼,索命地魔鬼。
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这么靠近她曾经的丈夫,也他们唯一一次没有旁人在场的见面。
走廊里很安静。
菡瑾浑身僵硬地站在那里,只听见“刷”地一声,雨点开始洗礼这个世界了。
过道里,一阵一阵的风从不知名地方钻过来,几乎在一瞬间,空气中的热意被一扫而空了。
菡瑾浑身是汗,被风一吹,竟然有点冷,不由得抖了一下,脑子也清楚起来。
“幸村学长,请问您有什么事吗?”菡瑾压住自己颤抖的声音,转过身,面对他,状似不经意地挣开了对方放在她肩膀上的手。
“没什么事……”黑暗中,男孩子清润地嗓音异常清晰,“本来想去找小透的,没想到在教室里只看到了柳学妹……停电之后,看柳学妹慌慌张张的……想问问有什么需要帮忙而已。”
菡瑾刻意回避掉了他话里对自己状况的询问,轻描淡写道:“嗯,真田同学好像已经回家了,她书包已经不在课桌里了。”
在这一片黑暗中,听觉异常的敏锐。
雷声,雨点砸在玻璃上的声音,汇合在一起,不停地冲击着她的鼓膜,她的世界很清晰,又好似被这些声音掩盖起来了。身在其间,却似与世隔绝。
她不喜欢这种无助地感觉,正确地说,她不该在幸村面前有这种懦弱的表现。
只是,一想到自己此时此刻的处境,心情就难以平静了。曾经至爱的人,现在最恨的人,就站在自己前方,她必须全副武装。
好像没有听出她口气里的疏离,也可能是听见了却假装不在意,幸村继续说道:“呜……这样啊,可能是她先回去了……原本我今天有训练的,没想到会提前结束,没及时通知她啊……不过,柳学妹,你们班上都没人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啊……”
“我是班上的图书管理员,在图书馆帮忙的。”菡瑾尽量让自己说得言简意赅,又不像在草草敷衍。其实自到南湘南以来,幸村偶尔来班上找真田透的时候也会和她打招呼,但是两个人却从未有过更深入的接触。比起平时,这个热心到过分的幸村让她更不舒服。
“柳学妹是图书管理员啊,真是很厉害呢!”虽然看不见,但是菡瑾还是知道,幸村是在笑着的,“听小透说,柳学妹不仅成绩是班上第一,还很受同学欢迎呢!”
“还好。”菡瑾的声音干巴巴的,她不想敷衍他,但是,她也不想给他自己很热情的错觉。
雨声忽大忽小,时间慢慢地滑过去了,天有些微微亮。
菡瑾面前的人,轮廓清晰起来,鸢蓝色的头发,笑意妖娆,风华绝代。
视线略过他的脸,菡瑾静静地看向小天窗上的水珠子。
她很清楚地知道,这个看起来无害的少年,会长大成为多么可怕的存在。他的笑,对于爱的人,是何其的温暖,对于厌恶地人,又是何其的残忍。一如他的绝招一般,“灭五感”。
幸村精市,他的血是冷的。
雨渐止。
菡瑾向幸村行了个礼,道别:“幸村学长,如果您没事,我就先走一步了。”
其实,她有很多话想说。她想问他,他是否后悔过,后悔失手害死了她,她还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待她和他们的孩子。可惜,这都是现在的幸村无法回答的。
菡瑾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就算前世的幸村站在她面前又如何,她难道还能问他,他是否爱过她吗?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这一切,都已经无法回去了。是啊,她对他的爱,已经无法回去了。
现在的柳菡瑾,和幸村精市,没有任何关系。
她和他,终成陌路。
走过几步,幸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柳学妹,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菡瑾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才轻轻道:“没有,学长您多想了。”
你多想了,我没有讨厌你,只是……不想原谅你……只是,很恨你。
虽然死之前告诉他们,她不恨,但是,真的能不恨吗?答案是否定的。
恨他之深,正如当初爱他之切。
雨还是没有完全停掉,幸好,她问图书馆老师借的伞还在手上。
伞被撑开了,站在教学楼的出口处,菡瑾叹了口气,慢慢执伞走进雨帘里。
“柳学妹……”伞被晃荡了一下,菡瑾一愣,侧过身时,看见了和自己在一个伞下的幸村。
“你干什么?”声音里有了微微的恼意,任菡瑾脾气再好,忍耐力再强,碰上一个如此死皮赖脸的人,也有点吃不消了。
“柳学妹真是冷淡啊,”幸村倒是丝毫不介意她的冷淡,耸了耸肩,“我只是没带伞,希望学妹带我一程而已。”
菡瑾没说话,幸村认为她是默认了,很绅士地接过了她手里的伞。
于是,两个人挤在一把伞下,往校门口走。
田中叔叔已经等在门口了,菡瑾示意幸村将她送到车前。
并不是她摆谱,一定要专车接送,实在是南湘南离家太远,又没有公车在两处来回,不方便所致。
不过,因为她是图书管理员,平时回家较晚,倒是很少有人知道她家里的经济状况。
田中叔叔算是家里的长辈了,菡瑾在这种非正式场合甚少和他客气,也不会去理会什么司机开门的无聊礼节。她朝车里的田中叔叔笑了笑,扭头对打伞的幸村说到:“幸村学长,谢谢您送我,伞我用不着了,您拿去用吧,这是图书馆老师的伞,请您记得明天送还给她。”
“请问,”菡瑾才拉开车门,来不及钻进车子里,田中叔叔突然犹豫着开口了,“你是……幸村少爷吗?”
作为柳家世交幸村家的少爷,柳家自然不能失礼。田中叔叔虽然年纪不大,跟在爷爷身边的时间却已经很长了。这种特殊的天气,他身为爷爷的得力助手,自然不会把爷爷好友的孙子独自一人扔在校门口,少不得要专门走一趟,把这位少爷送回家。
菡瑾不想和幸村待在同一个空间里,却又没办法推辞,只得同意田中叔叔。
车上的气氛,一如她意料的,并不好,本来还表现得有些“聒噪”的幸村,整一条路上,除了一开始的几句不痛不痒的道谢的话,他就没开过口了。
菡瑾心里烦躁,自然没工夫理他,偶然间抬起头,看见他眼睛里毫不掩饰地探究的神色,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不免冷笑几声,她再不济,也不至于被一个小毛孩子看出名堂来,更不会被眼神所威慑。
毕竟,幸村,比起10年后20年后的你,现在的你,还嫩得很。
菡瑾只是在车里瞥了一眼幸村家的宅子,就迅速扭过了头。
和记忆中没什么不同,她对这栋古朴的宅子有着特殊的感情,毕竟,这里也曾是一个被她称作“家”的地方。
在这里,她度过了婚姻中最平静的一年。
幸村下车,彬彬有礼地向菡瑾致谢,还不待菡瑾说话,前方就传来一个甜甜声音。
“精市哥哥,你回来啦!”
这是最近常听见的声音,可能是菡瑾心里原因,总觉得这声音过于娇俏,少了很多孩童的稚气,多了几丝腻人的味道。
菡瑾微不可觉地叹了一口气,本来打算直接走人的,现在看来,少不得又要废些唇舌了。
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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