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终于出来了。
    一切黑暗都随着阳光出现而消失。
    对于黑天的事，这弟兄俩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疯二英更是什么不知道。
    我看着这脏乱的家，感觉十分的难过。
    我对小国小华说道：“今天哪时都不能去，在家打扫卫生。”
    小国小华两个翻着白眼，不愿意干。
    我冲石勇使了眼色，石勇直接用手摁住小国的胳膊，说道：“听见了吧，打扫卫生。”
    小国哎呀的叫唤着。
    二英看小国的叫唤，高兴地拍着手。
    小华一看到小国这样，他赶紧拿起扫帚扫起地来。
    我拿起了毛巾，开始擦着屋里的东西。
    那上面的灰尘有二尺厚，估计从母亲走后就再没有人打扫过房间。
    房间里的上棚全是垂下的灰蛾子。
    我用扫帚轻轻扫着上面。
    忙活了一上午，我又让石勇去小店买来熟食。
    这弟兄俩累得像狗一样趴在那里不动了。屋里屋外终于打扫干净了。
    我们吃点熟食，下午我要给爹娘去上坟。
    早不上坟，这是葫芦套的规矩。
    我和石勇把小店里的祭奠用品买光了，特意买了烟和酒。
    我在地上日子过好了，也想让爹娘在地下过好。
    我让小国小华带路去后山，找一下爹娘的坟。
    上一次回葫芦套想给娘上坟，爹不同意，说不到节日。我也没有办法。
    现在爹不在了，我那就当家了。
    小国小华两个一路上打闹着，真得让人生气啊。
    给父母上坟，他们竟然没有一丝悲伤的样子。
    我只能在后面提醒道：“小国小华你们小声点。我们是给爹娘上坟呢。”
    两个人才算安静下来。
    到了后山，两人围着山转了两圈，竟然找不到爹娘的坟头了。
    我着急的问道：“小国，你再好想想，当初你把爹埋在哪里了。”
    小国挠着头，说道：“当时，就埋在这里了。”
    小国指着近处那几座坟堆。
    我说道：“到底是哪座啊。小华呢你想想。咱爹的坟到底是哪座。”
    小华也挠头了，说道：“当时没有其他坟堆啊，谁能想到他们都埋这儿。
    别找了，差不多就行了。”
    “什么，不找到爹的坟，那怎么上啊，这不是胡弄吗，那咱娘的坟头，你们也应该知道的，你们跟爹来过的。”我生气地说道。
    “咱娘的坟，咱爹知道。那咱爹死了，我们也不知道了。”小国把手一摊说道。
    天啊，这么说，从娘死完，他们一次都没有来过，爹死了也是一样。
    真是畜生啊。
    我望着那远处那几个坟头，真希望爹娘从坟里站出来，告诉我哪一个是他们的家。我好祭拜他们啊。
    小国说道：“行了，赶紧烧了吧。我们下午还要打牌，上午都没有打成。”
    小华也说道：“咱爹娘知道你的心意了。买那么东西，还不如给我们当打牌本呢，巧得还能赢回来。”
    我的心实在受不了。
    我抬起脚来，对着小国的后面就是一脚，小国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小华想跑，我冲石勇喊道，把他抓回来。
    石勇像拎小鸡一样，把小华拎到小国的身边。
    这兄弟俩都跪好了。
    今天当哥的，要教训他们一下，在爹娘的坟前。是不是爹娘的坟，我也不敢确定。
    我太生气了。我一巴掌打在小国的脸上，然后又一个反手打在小华的脸上。
    这弟兄俩的脸上立马留下痕迹。
    小国捂着脸说道：“你打我们干什么。爹，你看见了吗，哥，又打我们了。”
    小华也叫道：“爹，那个畜生哥，又来了。”
    我让你们叫嚷，我骂道：“你们两个畜生，今天我就替爹娘教训你们。”
    说完又两个巴掌打过去。
    “这一巴掌是咱爹的。”我说道。
    接着是咱娘，咱姐，最后是我的。
    一连几巴掌，这弟兄俩只有哭的份了，然后鼻子都流出了血。
    “知道为什么打你们吧，你们看看现在你们的样子，还算个人吗，爹娘死你们不哭，竟然不知道他们埋在哪里。
    二十多岁了狗屁不通，人事不懂，整天混天了日的。
    二英都那个样了，你们俩还像畜生一样，我已经忍很久了，
    今天我就教育一下你们怎么做人。
    也算对得起在天上的爹娘了。
    打死你们俩，我来抵命。
    我今天不打不好你，我就不是人。”说完之后，我扬拳头对着小国小华像雨点一样打去。
    石勇赶紧的拉住我，说道：“差不多就行了，这样会出命的。”
    我真的太生气了。真想把这两个畜生给打死在这。
    省得活的丢人现眼。
    小国小华被我打的彻底没有脾气。
    两个人像猫一样跪在地上不敢动。嘴里一个劲的求饶。
    我把气出完了，指着他们两个人说道：“今天上完坟收拾东西就跟我去牛石岭干活，出力挣钱养家。”
    “那二英怎么，我们都走了。她有身孕没有办法生活的。”小国说道。
    我嚷道：“你还知道，二英有身孕，二英和我们一起走。
    我们到时轮流扶着二英出套。
    你们在葫芦套这样胡弄下去怎么行，到了牛石岭你们去岭上干活，和你石勇哥一样出力挣钱，二英就留在牛石岭的家里，我让人照顾她。”
    对于我的话，这弟兄俩不听也得听啊。
    这弟兄俩都没有再说话。
    我这时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
    对石勇说道：“兄弟把祭品摆好。”
    石勇把从小店里买的祭品都摆好。
    我掏出烟来，在祭品前把烟一支支的点燃，又启开一瓶酒，倒在祭品前。
    我说道：“爹，娘，二孩来给你们上坟了，给你们买的食物，不知你们喜欢吃吗。
    烟已经点上了，酒我我倒上了，爹娘你们抽吧喝吧。
    我不知道哪一个是你们的家，我只能在这里给你们祭拜了。
    小国小华两个不成器的东西，我已经教训了，以后，他们就跟着我去牛石岭一起生活，
    我看着他们呢，爹娘，你们就放心吧。
    还有，爹，姨夫的那五千块钱，我们还他了，我们赵家再也欠他们了，
    你在地上遇见他，也不用害怕了。
    爹娘，求你们在天上看着我们，保佑我们弟兄们都能平安。”
    我说完之后便趴在地上使劲的磕头。
    我磕完之后，对身后的小国小华嚷道：“给咱爹咱娘磕头，求他们能原谅你们。”
    这两个人也只好跟着磕头。
    从后山上完坟回来。
    我就开始安排小国小华收拾东西，准备从葫芦套出发去牛石岭。
    其实家里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除了烂衣服还有一些没有人要破烂家具。
    我从墙摘下一个放相片的镜框，里面有父亲的照片，还有一张母亲在田里劳作的照片。
    我不知道这张母亲的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是什么人拍的。
    母亲戴着一顶草帽，身边放着一把镰刀，她正坐熟透的麦子跟前，笑着。
    母亲的人脸上露出丰收的喜悦。
    我看着这母亲唯一的照片，感谢母亲给了我们强壮的身体和爱劳动的生活习性。
    我把照片取出来，放进自己最贴身的口袋里。我要让母亲陪伴着我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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