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_分节阅读26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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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宋。”刘婆子嘴张了张,脸上的喜色褪去,摸一下腋下的包裹,陈大娘又给她指了下路,离后门不过拐个弯就到了,也不用再送过去,刘婆子这才走了。

    刘婆子一走,陈大娘看着旁边等着的簪子,那眼微微一抬:“你这小丫头在这里听什么呢?怎么还不走?”簪子福至心灵,笑着道:“大娘没让我走,我怎么敢走?”这恭维陈大娘十分受用,笑着扯一下簪子的耳朵:“这才去了大奶奶房里没几天,嘴就这么巧了,哪是前些时候那个笨丫头?”

    簪子的耳朵被扯的好疼又不敢躲,只得脸上带着笑,为了让陈大娘放手问道:“大娘,方才那个婆子是谁啊?”谁?陈大娘脸上又闪过鄙夷:“就是刘姨娘的娘,也不知道她怎么晓得今儿要办酒,巴巴地一大早就来了,还带了些小衣衫。太太是个善心人,把她叫了进去,好酒好菜招待了,又赏了二十两银子两匹尺头,说她家既艰难,就拿了银子好好去过日子,那些东西也不用送来了。谁家见过姨娘的娘来做外婆的,真不知羞。”

    刘婆子送来的那几件小衣衫,哪能入得了程太太的眼,早被程太太吩咐扔了出去,能让刘婆子见了若雪一面,也算是程太太开了天恩。

    这些内情簪子自然不知道,顺着陈大娘的话赞几句程太太为人就是这么好,陈大娘就回去给程太太复命。簪子这才往另一个方向拐进厨房,看了若雪的遭遇,绝不能去做什么大爷的身边人。若雪算是无宠,罗姨娘又怎么样呢?说是程老爷如何如何宠她,她又怎么怎么小性,可出了她自己的那个小院子,见了程太太她们都要矮一头,更别提下人们背地里说的那些话了。

    到厨房的时候她们正在那里吃饭,见了簪子进来,柳嫂子就起身招呼:“簪子你还是和原来一样,不像有些轻狂人,离了我们这里没几天那眼就不看我们了。”榛子早把簪子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给她盛了大大的一碗米饭,又夹了好几块肉在上面:“簪子,你快些吃。”

    邱婆子喝着汤都没看柳嫂子:“你啊,平日少说几句,绝没人当你是哑巴。”厨房里别的人也七嘴八舌议论,坐在她们中间,簪子觉得比什么都好,把怀里的两个鸡腿拿出来,自己和榛子一人一个啃起来,边吃边听她们说闲话。

    原来前几日小兰来厨房,见到小霞,觉得她十分地聪明伶俐,想着自己也要嫁了,罗姨娘那里缺人伺候,就在罗姨娘面前说了几句,第二天小霞就被挑了上去。

    那个小霞是在簪子走后来的,簪子也记不大太清,只记得她总是一口一个姐姐叫的极甜。榛子悄悄地扯了下簪子的衣衫,小声地说:“朱大娘为了这事有些生气,我问她为什么,她也不说。”朱大娘平日极少和她们一起吃饭,簪子不由愣住,榛子已经把一碗饭菜递过来:“朱大娘今儿还没吃呢,你给她送去吧。”

    第39章、往事

    一路走到朱大娘院子前,虽然是一个人,但朱大娘还是住在程府后面专供成了亲的下人们住的地方。一排小屋次第排开,门前有小娃娃在那里玩耍,看见簪子过来也不躲,只是嘻嘻地笑。倒有些像当年还在村里时候,吃完晚饭小伙伴们一起出门玩耍。

    一道门里走出一个妇人,把端着的水泼掉,嘴里还叫着:“小崽子们,都快些来洗了手脸,再玩的一身泥累的人洗。”那水有几点溅到簪子身上,这妇人探头,刚要说一声对不住,看见是簪子那脸顿时垮了下去,虽说已有两三年没见,簪子还是认出这就是蒋大嫂,和她在厨房时候比,现在面色明显要憔悴一些,发上也没有了首饰,只用一根布条勒住。

    蒋大嫂也在打量着簪子,身量高了,小模样也更好看了,身上穿的衣衫比起以前料子也要好了,听说她进了大奶奶房里服侍,现在瞧着定是得了些好处。蒋大嫂咬一下唇,伸手拖过自己的儿子就往屋里走:“瞧什么瞧,有什么好瞧的,还不快些挺尸去。”

    说完嘭一声关紧屋门,簪子脸上那刚要做出的打招呼的笑容被这关门的重响击的粉碎,想都不用想这是为什么,不就是蒋大嫂还在埋怨,可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簪子已来到朱大娘门前,她住的虽也是这排屋子,不过是在屋子最边上拐了个弯,单独的两间小屋,还带了个小院子。

    簪子推开门,没看到屋里亮着灯,难道朱大娘不在,可是不在就该锁了大门啊?簪子走到屋前,屋门也是虚掩着,看来朱大娘在里边呢。簪子把门推开,嘴里叫着大娘,轻轻走了进去。

    朱大娘坐在窗前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簪子叫她,簪子不知道朱大娘为什么为这样,心开始扑通扑通乱挑起来,难道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才让朱大娘这么不高兴?

    慢慢走到朱大娘跟前,簪子把饭菜从食盒里拿了出来:“大娘,榛子说您今日没有吃晚饭,让我给你送些过来,您不是常说,这人再怎样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骨作践,有什么事也要先吃了饭再说。”

    朱大娘还是一动不动,簪子心里涌上害怕,忙要去找火石来把灯点着,已经听到朱大娘悠悠叹了口气,接着朱大娘伸手招呼簪子到她面前。簪子乖乖过去,坐在朱大娘身边,朱大娘伸手摸着簪子的头发:“我不是和别人生气,我是和自个生气。”

    和自个生气?簪子的眼眨一眨,有些不明白,朱大娘拍一拍簪子的脑袋:“我啊,生气自己这么些年,竟然心软了,都看出别人有坏心眼了,想着不碍事,结果今日就被个小丫头摆了一道。”

    小丫头,簪子眼睁大,难道说的是小霞?朱大娘没有解释,把手从簪子脑袋上放开,抬起头看着窗外,如果簪子能看清,就能看见朱大娘眼里满是迷茫:“我方才坐在这里想,人这一辈子究竟是为的什么呢?我六岁到姑娘身边,陪着她长大,一直陪她出嫁,后来到了厨房,一晃眼到厨房也快二十年来,这么十来年了我总觉得自己该想通了,可是今儿遇到这事,又觉得自己没有想通,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朱大娘这没头没脑的话簪子听不懂,只是小声地说:“大娘,先吃饭吧,您不是常说人是铁饭是钢吗?吃饱了饭就有力气想了,今天想不通明儿再想,总有想通的一天。”

    说着簪子已经站起身,打着火点亮灯,拿过个小碗用茶壶里的水荡一荡,把水泼掉,盛了碗米饭,打上半勺鸡汤,又夹上几样菜,这才把筷子递到朱大娘手里。

    朱大娘看着簪子做这些,接过筷子赞道:“你到了书房这些日子,人也变灵巧了,还是要记得,我们不害人,可是我们不能不防着。”簪子看着朱大娘开始吃饭,点头笑着说:“大娘,我知道了。”朱大娘也笑了,活了半辈子,经历过的事很多,有苦也有甜,可遇到这些人中,只有这个叫簪子的小丫头是真心对自己好,从没半点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的想法。

    这也让朱大娘看错了小霞,世上像簪子这样的人能遇到一个已经够难的了,怎么还能奢望再多一个呢?朱大娘吃完饭,簪子就去收碗,朱大娘止住她:“不用了,我也许久没见你了,我们说说话吧。”簪子点头,坐在朱大娘面前,朱大娘不过问些她在书房里遇到的事,和平时不一样的是,这次朱大娘问的很细,问完了还要说几句这事该怎么做。

    簪子再笨也知道这是朱大娘在提点自己,头点的飞快,当簪子鼓起勇气把琴童的存在说出时候,朱大娘眼里闪过一丝厉光,接着就对簪子道:“簪子,你要记得,贴身服侍主人,虽然看起来是无限风光了,可是总能遇到些不该看,不该听的事,这些事不能说也只能当做没发生过。”

    朱大娘脸上的厉色让簪子吓了一跳,她小心翼翼地问:“如果告诉了别人呢?”朱大娘没有回答,而是提起另一件事:“当初跟着姑娘的,一共有八个人,那时我们八个人都觉得自己极其风光得意,可是等陪着姑娘出嫁时候,这八个人只剩下五个,到现在,只有三个了。”

    八个变五个,五个变三个,那剩下的人呢?都出嫁了吗?朱大娘眼神很温柔,但说出的话让簪子的眼瞪的很大,差点就发出惊呼,朱大娘只是淡淡地说:“都病死了。”病死?簪子的小脑袋瓜有些转不过弯来,可要真的是病死,怎么朱大娘会特意提起。

    这些事情朱大娘已经很久没有去回想了,当初的八个女童,最大的八岁,最小的五岁,成日跟在姑娘身边,如姐似妹,在下人们眼里也是极其风光的,可是到头来又如何呢?主仆间的情谊总比不过侯府的名声。

    最漂亮的秀菊是被活活饿死的,三日三夜被堵着嘴关在屋里,不许任何人接近她所在的屋子,自然也不能送进去吃的。姑娘哭的不成样子,在太太面前磕头说任由太太处置也没让太太回心转意。

    之后等老妈妈们再打开门,秀菊已经活活饿死,那张漂亮的脸满是愤怒,太太也不过就唤了她的娘来,说秀菊暴毙,赏了三十两银子让她娘拿去葬了。然后姑娘也被定给了程家,几乎是飞快地嫁了出去,出嫁之前太太就把姑娘叫去,说了一番话,这番话并没回避这些贴身丫鬟。

    姑娘做出这样的事,看在太太眼里就是活活打死也不为过,只是为掩人耳目才把姑娘远远嫁走,可是从此后姑娘就不要再想回到京城,若是行为举止差了那么一点点,侯府也就免不了来大义灭亲了。

    朱大娘拍拍簪子的头:“以前,我们初去的时候,都以为做了主人的心腹那就是无限荣耀了,后来才晓得心腹不好当。”当心腹,可不是光服侍好主人这么简单,有时候是要配上自己的命,这么多年见过的也不少了。簪子看见朱大娘又沉默了,忍不住问道:“太太不是出了名的贤惠吗?”

    贤惠?朱大娘沉默,怎么能不贤惠呢?她做的那些事,怎么敢让自己不贤惠呢?但这些朱大娘没有告诉簪子,只是轻声道:“刚和你说过,有些事不该听不该知道,你怎么就忘了呢?”簪子又愣了:“难道太太不贤惠?”

    朱大娘的唇弯起:“太太自然是贤惠的,她再不贤惠,怎么能让老爷安心?”这个,簪子觉得有什么不对,终于想起来了:“太太不是侯府的姑太太吗?侯府可比程府厉害多了。”朱大娘决定不再讨论这个问题,那些都是过于久远的往事,侯府当年知道这些事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远远嫁了,又何必让簪子知道?

    朱大娘只叮嘱道:“你只要记得,太太是个贤惠聪明人,什么事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你做小丫头的就守着你的本分,别的什么事都不要去听,遇到别人告诉你的秘密也不要去记,那些对你没好处。”看见簪子的头点的都快掉下来了,朱大娘起身把她拉起来:“天也晚了,你回去吧,记得我今日说的话,要想在这活的长长久久的,有些不该听,不该知道的事就不要去听,不要知道。”

    说着朱大娘已经把一个灯笼递给簪子:“有些夜了,你打着灯笼回去。”簪子看着碗筷,朱大娘一笑:“这些我明日带过去就好,你放心,不过是点小事,我没事的。”看见朱大娘露出平日一样的笑,簪子这才放心的提着灯笼走了。

    她的背影渐渐消失,朱大娘叹气,姑娘,你费尽心机,为的就是有一日能重新回到京城,可是你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侯府就算再换了当家人也是不行的。

    第40章、玩笑

    朱大娘的话簪子是一句一句认真听的,从此后每当宋氏要着意笼络或者多问几句程大爷的事,簪子不是退避就是交代的平常普通。刚开始做这些的时候簪子还有些犹豫,多做几次后就游刃有余了。宋氏对簪子的印象,也越来越觉得是忠心足够,机灵不足,这样的人虽说放心,可不够机灵的人用出去会不会坏自己的事?

    宋氏在犹豫,旁边的春兰当然能瞧的出来,她心心念念想着的就是让宋氏把自己和簪子换个个,宋氏这样的犹豫瞧在春兰眼里就是自己的机会来了,关键是怎么才能让程大爷注意到自己?

    心里抱了这个想法,春兰往程大爷书房里跑的越来越勤了,送茶水点心,宋氏交代的要给大爷添衣减衣,甚至连以往都是小丫头们做的去给书房送炭啊,送水这些小事春兰也抢在前头去做了。不光如此,春兰还常劝着宋氏,趁着日头好的时候就把敛珍给程大爷抱过去瞧,这毕竟是程大爷的第一个孩子。

    这样的提议倒是碰到宋氏心坎里,若雪生下孩子之后身子变的有些差了,按医生的说法要调理上个一年半载的才好再生孩子,倒不如趁了这个时候,柔声细语地把程大爷的心转过来,让自己也早日怀上孩子,若能一举得男,也算是头上少了一个紧箍咒。

    她们主仆往书房里跑的越来越勤,程大爷还没恼,倒先恼了个琴童,每当她们主仆来的时候,琴童就要收敛起一切风情,低眉顺眼地站在那当普通小厮一样。一次两次犹可,次数多了,又见程大爷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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