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缩在姬家主夫身后的姬瑞星。不由冷冷一笑。
“都说清楚了?”福雅径直走向厅中主座,坐在小几上,忒得恣意。
“这只是小孩子间玩闹,无伤大雅。”姬将军清清喉咙,斟酌着说着,这位灵王爷适才花园中一身的煞气,连她这个将军也被震住了,现在又是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她终于同意母亲说的,这位王爷不简单。
“哦,春狂也是可以拿来玩的吗?我堂堂灵王王君的性命不值一哂吗?”福雅语气平静无波,心中却是怒涛冲天,垂下眼睑,掩住眼中的怒意,把玩着几上的茶杯。里面躺在床上虚弱无力的也是她的儿子不是?她疼入心间的人竟被他们轻忽至此,“无论如何,我灵王的王君便是皇室之人,这谋害皇室,以下犯上的罪名也无伤大雅么?”
一番话,连语调都没有丝毫起伏,却听的众人冷汗涔涔,这么大的罪名砸下来,灭九族都够了。姬将军嘴巴张合几下,终是没再说出一句话。
“还望灵王爷看在老身的面子上,从轻发落。”姬太师终于开口了。
福雅心中冷笑,老狐狸开口了吗?既然答应了瑞雪,就在这里给她个面子吧。
“太师哪里话,说到底,这也是家务事。不用说的这么严重不是。”福雅浅笑着抬眼看向这位老太师。
姬将军悄悄瞪了福雅一眼,严不严重都是你说的,不过心下倒是松了口气。
“不过,”福雅这一声‘不过’,让众人的心又提了上来,“错了就要受罚对吧?”
“不知王爷要如何罚?”姬太师轻叹一声回道,就知道这位没这么好打发。
“我家王君最喜爱的簪子掉在池子里了,我要他,”福雅抬手指向缩在姬家主夫身后的姬瑞星,“亲自去找回来。”
话声一落,从人都呆住了,姬瑞星也不再躲闪,恨恨地看着福雅,那么大的荷花池,水又深,怎么找。
福雅接下来又补了一句,“我给你一晚的时间。”
众人无语。
福雅起身,“各位请吧。”挥手送客,自己也转身去看瑞雪了。
她答应瑞雪不再追究,可没说不能教训他一下,就让他用一晚的时间体会一下什么叫,自做孽,不可活。
*** ***
于是,这晚,姬府花园,荷花池畔,下人们打着灯笼,照得池中如同白昼,放了池水的池中,一位华服公子笨拙的在脏污的塘泥中摸索着,却没人敢去帮忙,姬家主夫也只能坐在岸上,面色焦急心疼,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恨恨地瞪了坐在亭中的俩人,我们灵王爷的两位贴身侍卫——巧风、青烟。
灵洛的善心(一)
第二日
当福雅把白玉簪放在瑞雪手中时,瑞雪狂喜的样子让福雅的心再次刺刺的痛了起来。不想眼前的这个人再吃苦,不想眼前的这个人再流泪,只想保他一世无痛无忧。这就是牵挂吧,她今生的羁绊。
今日要回府了,回府前又去找了姬太师,以王君受了惊吓,希望爹爹云奴能去王府陪伴,直至痊愈的理由,想将他接至王府照顾;太师没有异议,她的岳母大人也不在乎。实在是不忍心看见瑞雪又喜又忧的样子,懂他欢喜着可以返回王府;又担忧自己的爹爹,毕竟他爹爹在这府中毫无地位,早已失了宠爱。她想,有他爹爹陪着他,他会更开心些吧。
辞了姬府众人,福雅不顾瑞雪反对,直接抱起他,舒舒服服的安置在马车里,便启程回府了。
瑞雪身后垫了几个软垫,身上盖着蚕丝被,舒舒服服地靠坐在铺着软垫的马车内,车内烧着炭炉,极为暖和。福雅将打开车窗,让瑞雪可以看看外面的街景。
瑞雪起初还矜持着不肯看,可又被外面的喧嚣声吸引,他自小在太师府长大,根本没什么机会踏出府门,如今这般热闹的景象,怎会不好奇。福雅见他想看又拼命忍着怕失礼的样子,不由好笑,索性告诉他,这车窗纱是夜蚕纱,坐在车内可以看见外面,可外面的人却不能窥见车内。
瑞雪听后呆呆地看着福雅,半晌,说了一句,“我终于知道苗总管为什么总说雪儿最会败家了。”
“我院中的窗纱也都是这夜蚕纱,瑞雪没有注意么?”福雅不以为然的说道,玻璃的透光效果可比这夜蚕纱好多了,据说海外有一岛国,盛产琉璃,她还琢磨着运些回来装在窗子上呢。
瑞雪自是知道这夜蚕纱极为难求,产量甚少,称为稀世奇珍也不为过,多为贡品,也有富贵人家的公子拿它来做纱帽,如今竟被她拿来做窗纱。
叹息一声,能奢侈的把琼奶天天当早膳的她,自然也不会去在意夜蚕纱的价值了,他还是转去看街景了。
看着他那痛惜的样子,福雅笑笑,他好像渐渐放开心胸了,也不再像以前那么不安了,这样子真好不是,终于懂得做自己了,他压抑的太久了。
瞟见醉芙楼的匾额,想起瑞雪今早只喝了半碗粥,便要巧风将车停在路边。
“雅儿,为何停车?“ 瑞雪不解地看向福雅。
“为妻的请夫君尝尝醉芙楼的素包可好?”
瑞雪因她的称呼有些羞涩,可是自己这身子怕是走不进这醉芙楼了。
像是看出他在想什么,福雅倾身捏了捏他的手,道,“雪儿在车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见他颔首,福雅转身出去,交待青烟守好马车,自己带着巧风走向醉芙楼。
*** ***
从醉芙楼出来,看见路边有个老婆婆在路边摆摊卖木梳,福雅想起瑞雪收到玉簪时的喜悦,便让巧风先将食盒拿回马车。自己走到摊子前看看,原来是手工制作的木梳,虽说不如象牙的精致,倒也有种朴实的质感。细细筛选了一个,便给了老人家一锭银子,不用她找钱,老人家感激的又送了她一把。这等木梳在这里不值什么钱,她给的银子足够买下老婆婆所有的梳子。可在福雅看来,值钱的正是这手工,现代的手工成品的价位可是相对较高的。古代的劳动力还真是不值钱哪。
转身间,听得周围一阵喧哗,疾驰的马蹄声,人群的尖叫声,福雅寻声望去,看见街中一个呆愣的粉色身影。
只一眼,她的身体反应快过她的大脑,整个人瞬间直射而出,抱住那人,转身将他护在怀中,闭眼等待预期的疼痛。下一秒便听见连连的马嘶声,一转身,映入眼中的是直立在眼前,身着黑衣的劲瘦身影。
“墨” 这几日忙着照顾瑞雪,好似很久没见他了。
下一刻,福雅却是对着怀中的人怒道:“你怎么在这儿?怎么不躲?找死嘛?”
怀中人抬起头,正是本应呆王府的灵洛,他今日倒是没有带着纱帽。
“我……”他眼中茫然,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公子,公子,”灵洛的贴身小厮吉儿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又急急在福雅身边停住,“你吓死奴才了。”
“你怎么看着主子的?” 福雅转身瞪他。
吓得吉儿“扑通”跪在地上。
“是我不好,别怪他。”灵洛忙扯住福雅的衣袖,可怜兮兮地看着福雅,身子却开始渐渐发抖,他其实到现在都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被她那声怒吼吓倒了。
福雅看着他可怜兮兮的表情,心中的怒气就像被扎破的气球,瞬间消失,有些无奈的看着他扯着她袖子的手。
唉!怎么都是这毛病。
示意看到意外冲过来的巧风带两人上马车。
福雅转身看着一直没有作声墨,老是这么突然就冒出来,还这么不要命的挡在她前面,可是怒气被灵洛那个可怜的样子搅没了,当下也发作不起来。
她只能看着他,没好气地问道:“伤到哪里了?”
“属下没事。”
看着他站在哪里,垂着蒙着面巾的脸,右手持剑,左手背在身后。
福雅没作声,上前一步,一把拉过他背在身后的左手。翻开他的左掌,果然,虎口裂开,整个手掌上的皮被生生翻起,血肉模糊,这家伙居然生生用手拖住马车,令其减速,再闪身在马前拦住,他当自己是万能超人嘛?
“这叫没事。”福雅冷哼道。
“只是小伤,不碍事。”语气平静,好像伤得不是他自己的手。
福雅气得说不出话,随手撕下衣摆,替他裹上,方才道,“回府去找大夫包扎。”
“属下遵命。”说完,消失,干脆地让福雅极度无力。
“大胆,惊吓了秦王的娇客,你可知罪。”
一声怒吼让福雅终于记起这个在闹市驾车狂奔的家伙。
福雅眯眼看去,是个五大三粗的中年女子,此刻嚣张的坐在车辕上,扬着手中的马鞭。
秦王?二皇姐,福雅睨着那个狗仗人势的女人,正待出口教训,车内的人却发话了。
“这位官人对不住了,奴家在这里给官人赔礼了,还望官人放行。” 说话之人明显是个男人,声音娇媚撩人,让人听了就不由想一睹庐山真面,可惜车帘纹丝未动,众人不由失望。
福雅神情倒是淡定,人家都先赔礼,对方又是男子,她倒不至于这么没风度,也不回话,很干脆的侧身站到路边。
见她让开,车中之人道,“谢谢官人,快点走吧,别让王爷久等了。”下一句话却是对那车夫说的。
那车夫一脸不屑,冷哼一声,却还是照做了。
看着马车离去,福雅便走向自己的马车。
一进车厢,便觉得气氛有些怪异。
瑞雪依然靠坐着,眼神若有似无的落在坐在一边的灵洛身上,吉儿也正襟坐在门边。而灵洛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一双白嫩小手却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袖。
福雅不懂怎么处理这种场面,只好说了一句,“这是灵洛公子“,便坐到瑞雪身侧,吩咐车外的巧风回府,自己打开放在桌上的食盒,拿出还温热着的素包递给瑞雪,“吃点吧,已经不烫了。”
瑞雪接过,却没有吃,只是倾身递到灵洛面前,“灵洛公子也尝尝吧!“
灵洛猛的抬头,看着对他温柔笑着的瑞雪,乖乖地接过来,低声呐呐道,“谢,谢谢……“ 说完便将素包放在嘴边咬了一小口,低垂的眼从长长的睫毛下偷偷看着福雅。
福雅见状笑了,又递了个素包给瑞雪。
瑞雪接过咬了一口,只觉素馅鲜美,汤汁爽口,胃口顿开。
“这素包真的很美味,雅儿,谢谢!“ 瑞雪道,接着又咬一口。
“说什么傻话呢,跟我客气。“见他吃得高兴,福雅也很是欣慰。
“灵洛公子觉得如何?“瑞雪道。
“啊?“灵洛看着瑞雪,他刚才那一小口只咬了一层皮,连包子馅都没看到,可嘴里却乖乖地说着,”哦,好吃。“
他呆呆的样子逗笑了瑞雪。
“我可以叫你灵洛弟弟吗?“瑞雪有些喜欢这个乖巧的公子了,刚一见他,瑞雪心中又酸又苦,这位公子有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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