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谢金生,本就偏高,一听陈虎那些不堪耳的话,脸直接涨的通红。
他怒喊道:「全將士听令!这一切,都是陈虎自导自演的戏码,只有太子,才是大荣的未来!我们谢家军,为太子而战!!」
这话说的,非常的高。
可毫无底气。
皇帝还在呢,而且还玩得角扮演,並没有到风烛残年的时候呢!
太子算个甚啊?!
当然,谢金生手下,自有一批拥躉,听得号令,便列了阵型,『咔咔』就要往前强攻。
好死不死,谢金生的话,隨著肃州的十级大风,吹进了陈虎的耳朵里。
已经被皇帝夺走了大声公的陈虎,也不请示皇帝,只见他蹲下,就著皇帝的手,嘎嘎就是一阵输出,「谢金生!你个不要脸的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
一旁的崔承允无力的垂下了脑袋,然后不得不提醒下陈虎,「將军,说重点!」
「哦对!!」陈虎继续喊:「淮南军听令!你们曾经是我大荣朝的王牌军队,现在谢金生要让你们当他的狗,你们就这么算了?!要当,也要当皇上的......」
气得皇帝一脚踹开了陈虎。
口吐芬芳的,要不是看在这货智商向来不高的份上,皇帝都要怀疑他是太子派来的细了。
接著陈虎的话头,皇帝继续喊话,「淮南军眾將士听令!!尔等为谢金生所蒙蔽,若能即刻归降,朕便赦免你们谋逆之罪!若尔等还是执迷不悟,那就別怪朕心狠!
谋逆之罪,当夷三族!!你们可想清楚了!!!」
皇帝这个话,说的也是很有艺。所谓赦免谋逆之罪,又没说赦免.....长的丑,走的歪,吃饭吧唧,睡被窝裏放屁。
总而言之,这事儿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什么罪名也都是皇上说了算。所以哪怕城外的人现在降了,最后估计也都是去挖矿的命。
至於谋逆夷三族,那也是皇帝隨便说说的,外头十万人吶,真要夷三族,皇帝连自己都得砍了。
大荣朝有提前实现人口清零计划,为地球减负。
但是呢,降了能活,不降,不说三族吧,就自家直系亲属估计都得倒霉。
听得皇帝的喊话,城外原本整齐划一,朝城门而去的队伍,毫无征兆的就散了。
將士们办事,就是如此的猝不及防。
而后头的部队,散的就更厉害了。
有谢金生的死忠,想要继续干皇帝的,还在喊打喊杀。
也有脑子转的快的,准备立刻马上就回淮南军大营,假装自己就没出来过这一趟。
更有原本就是淮南军中的英,但是却被后来的谢家军不断打,这会儿有了皇帝撑腰,准备立刻归降的。
一片混中,也不乏开小差,开著开著,抬头就发现队伍散了,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在跑的,反正哪儿人多,就跟著哪儿跑算了。
队伍就这么散了。
陈虎囂张的在城楼上大笑:「哈哈哈哈,谢金生,你这什么破口吐芬芳的谢家军,还没打呢就散了!想跟皇上斗?!你丫还著呢!」
而皇帝见有大批人马朝城楼靠近,便不断往后退,直到退到了弓箭不可能到的地方,这才停了下来。
欸?!就是那么怕死,不行吗?
老子还没回都城,死我那好大儿,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死掉呢?!绝对不能死!
但是,有个问题,「崔承允,你退下来干嘛?」
「微臣保护您。今日战事,陈將军说要带著两位王爷当副手,微臣不能抢功。」崔承允的回答,似乎很合理。
实际上他想的跟皇帝也差不多。
一个想亲手了结了儿子,一个想亲生儿子,所以两个人,暂时都不太想死。
有不想死的人,自然也会有想死的人。
比如现在的谢金生,就非常想死。
在淮南军部署,安心腹,那么多年,没想到,就几句话的功夫,全散了。
没想到,自己经营多年的心,都抵不上皇帝几句哄人的话.....
坐在马上摇摇坠的谢金生,突然觉得疲累。
「爹!」谢云喊他,「现在怎么办?!这大部队了,咱们是打还是撤?!」
「还有意义吗?打还是撤,有什么区別?」谢金生看著城墙上,那失去了灯火的照耀,依旧显得熠熠生辉的人,「皇帝,不会放过我们谢家的。你走吧,现在就走,谢家的香火,记得无论如何都要留下一两个。」
「爹您放心!」谢云也觉到了事態的严重,此时战与不战,都只能是一个结果,所以他选择听爹爹的话,立刻回趟老家,「我和弟弟们在老家都有外室,孩子多的是!」
「滚!!」谢金生一刻都不想看到这货了。
谢云才离开,皇帝就命人拉了谢天上了城楼。
他自己不想看,毕竟要看的话,容易被箭到,但是他让谢金生看,「谢金生,朕念在废后的面子上,就给你大儿子一个全吧!」
话音刚落,谢天就从城楼上被扔了下去。他的脖子裏,还栓了一绳。
痛苦只在一瞬间,谢天也算是死的干脆。
起码,比带回都城车裂要好些。
谢金生看著被掛在城楼上的儿子,发疯般的怒吼:「啊!!!!!!!单於老贼,老子杀了你!!!!」
他疯了。
再也承不住一切的谢金生,决定去死。
跟著他一起往前的,还有谢金生几千名心腹。
这些人是他从谢家带出来的,一路上陪著他经歷了无数的风雨与角斗。
他们忠心耿耿......倒也未必。世上的一切,都是有价码的。
即使他们不死,作为谢家军的主力,皇帝肯定也不会放过他们。到时候真要是被抓了,说不定还会连累家人。
叛军也是人嘛,又不是石头裏蹦出来的,无儿无无父无母的毕竟数。
还不如现在就被肃北军砍个稀烂,到时候他们死了,家裏头说不定还不会被查到呢。
陈虎,满足了他们心中的诉求。
他看到谢金生提著大刀冲在前头,便一声令下,「放!!!」
十三门炮,轰出了大小不一的弹药,在夜中,犹如夺命的花,轰然炸开。
几千人的队伍,了不到几息,就又再次组织了起来。
「呵,」陈虎冷笑一声:「谢金生人不行,王牌主力倒是训练的不错。两位王爷觉得如何?」
「別问了啊!」俞王都快急死了,「继续放炮啊!」
「放放放!!」北安王也皱著眉,希赶结束这实力悬殊的战斗。
他可不想陈虎把那些『金』给泼出去,想想,北安王都要崩溃了。
能尽快结束的事,就尽快结束吧!
在肃北军接连的炮火攻击下,几千人的队伍,渐渐没了声音。
早就被战马顛下来的谢金生,此时也被炸断了。但他还在继续匍匐向前。
泰平城的门开了。
谢金生停下了拉著黄土的手。
他抬头看著大门口,缓缓走出的一群人。
呵呵,皇帝来了,他想。
既然他活不了了,那在死之前,他也会替儿除去心头大患,为儿子,和即將死去的谢氏满门报仇。
战场上,充满了变数,永远也別轻易觉得自己已经胜利了,这是谢將军这么多年打仗,总结的经验。
他的视线,逐渐模糊,越来越冷。不过没关係,黄泉路上有皇帝作伴......是他的福气。
虚弱的谢金生,缓缓趴倒在地上,中喊著:「皇上!微臣有关於俞王的......」
「轰!」一声炮响,淹没了谢金生还没说完的话。
他抬起头,再想要喊........「轰!」又一次炮响,让他瞬间失聪。
「轰!」最后一次炮响,谢金生,独自赴了黄泉路。
「他刚才说什么!?」陈虎大声问崔承允。
崔承允拿出耳朵里的棉花,朝陈虎微一耸肩,「不知道。」
「两位王爷听到了吗?」陈虎又大声问。
站在崔承允两侧,第一次放炮的俩王爷,一张都忘了塞棉花,他们耳朵里现在只有嗡嗡声。
俞王回说:「啊?!什么?!说响点儿,我听不到!」
「什么?!皇兄你问我?」北安王也聋了。
陈虎放弃了,谢金生说的肯定不会是啥好话,听不听的,有啥要?!
四人后的一大队人马,在崔承允的指挥下,各自散开了去。
打扫战场,接收淮南军的降兵,追杀叛军,等等的事也有条不紊的展开了。
而扛著火炮的四人,有三个站到了谢金生的旁边。
站的最远的北安王问:「死了吗?」
「烂糊了。」陈虎回了一句。好憾啊,出来没上放炮。
崔承允是个正经人,他出腰间的佩刀,捅咕著谢金生的。
「这你都还要补刀?也不用这么保险吧?!」陈虎非常惊诧,虽然他知道崔承允这人的確办事稳妥。
可这都烂了......太稳妥了是不是一种病?!
崔承允只是冷笑一声,没答话。
不过没想到,在一番捅咕之后,崔承允从谢金生下,捅咕出来了一把火銃。
「將军您瞧。」崔承允把火銃挑到了一块相对干净的地方,「就知道他有后招,不然也不会断了,还拚命往前爬。怕是觉得皇上会出城来吧?」
另三个直接炸了,北安王虽然不愿上前,但是他把自己的佩刀给了老大哥,老大哥手持双刀,和陈虎就是一阵剁。
很无聊,但却很解气。
至於皇帝去哪儿了呢?!自然是回將军府陪皇后去了!
说了在儿子之前他得活著的嘛,跑去跟敌人耀武扬威,这种作死的事,他怎么会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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