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鬼谷[卫庄BG]_第22章 第22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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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
    大將军府没递宴帖来,白亦非却直接带着她去了。看来这次,血衣堡与將军府又以一衣带水的夜幕形態出现的。
    “大將军如何讲?”阿瑶跪坐在雪白的兽绒软垫上,看着老实跟她一同乘车的白亦非倒了杯茶。
    白亦非微微勾脣,淡血色的凤目中风起云动,她知道,这件事她阿兄一定很感兴趣。
    “有件事你或许已经听说了,陛下已然应允,韩非即將启程使秦。”
    她点头,这个算不上祕密,近来大街小巷都在传。
    “还有一件事,蓑衣客得到消息,张相国府最近与桑海有来往。”
    桑海?阿瑶不解,那裏是齐国地盘。张相国一向行事滴水不漏,怎么可能主动与齐国的重要人物联络。
    “说起桑海”她回想片刻眼中一亮,“听说张相国之孙子房官拜內使,此人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並且博览羣书,可谓少年奇才,莫非是想送去小圣贤庄?”
    小圣贤庄,是天下学子心向往之的求学圣地。齐国以文兴邦,其文所在,便是这桑海城。桑海城临海,是儒家的所在。
    百年前,孔孟周游列国,奇学博深,门人弟子遍布天下。后来儒家渐渐沉淀,於桑海城建成了一座名爲“小圣贤庄”的书院。据传,小圣贤庄依儒家义理而建,雅致秀丽,是个令人享受的书院。
    小圣贤庄收弟子极爲严苛,不慕王侯,不畏强权,不屑重金,不通私情,看中学生最本质的品行。这样的天下学府,確实適合张良这样的少年奇才。特別是韩非公子即將远行,流沙在朝中没了庇护,张相国是聪明人,得赶紧把自家独苗往外送。
    白亦非听了她的分析,点了点头,这纔是张开地那老头的作风,放着眼前的蝇头小利不要,耳着眼於张家数十年后的堂堂正正。
    “可是这就怪了”阿瑶摸了摸下巴,“流沙已散,將军府这场宴是给谁设的?可没听说谁在朝中还要这么大的‘面子’,劳夜幕掛记在心?”
    白亦非玩味地扫过她眉间的疑惑,“聚散流沙,是聚是散,都不过是一个形態罢了。况且韩非不是还留了个麻烦在姬无夜手下么?”
    “卫司隶?”
    麻烦了,阿瑶脑中嗡嗡作响,如今流沙在朝中无依靠,夜幕要对付一个卫公子,纵使还有紫兰山庄势力,怕也是於事无补。
    要怎么做,怎么做才能在姬无夜跟她哥的眼皮子底下不动声色地保卫公子,她做不到,这场筵席只要卫公子现身,立刻就会被明枪暗箭扎成筛子。
    冷静
    她观察着白亦非的脸色,对方已然不再囿於此事。
    卫公子好强,但俗话讲大丈夫能屈能伸。那人从未屈服过,那双鹰灰眼眸始终凝望着天空。彷彿生长在高山之巔的生灵,即將落入深谷中阴暗骯脏的罗网。
    可韩国有韩国的法,即便是夜幕,也没有理由肆意降罪。司隶之职虽在大將军手下,但大將军並无绝对的赏罚大权。倘若卫公子没有把柄,仅仅拒绝上级宴请,这不构成降罪。
    换言之,卫公子不来,便是安全的。
    可这苟且的安稳,於他而言一定比赤/裸裸的羞辱更难受。夜幕不会放过他,只要他身在韩国,迟早有一天,还是会陷入危险。
    “哎”
    白亦非扫了她一眼,“爲何嘆气?”
    “鬼谷传人有经天纬地之才,韩国得人而不用,放着酒囊饭袋手握大权,真可悲。”
    “手握大权的酒囊饭袋?”白亦非反问。
    她立刻意识到不妥,连忙凑到她哥耳边悄声道:“就是姬无夜啦,嫉贤妒能,好好的一把剑在他手裏只有忌惮。”
    “哦?”尾音上扬,白亦非不计较了。对於姬无夜,他確也如此看待,酒囊饭袋,贴合。
    “哥,你同我说过,夜幕的建立,是爲了韩国王权牢固,爲了镇压蠢蠢欲动心怀鬼胎之人。那流沙与我们,究竟是什么关係?”
    白亦非摇晃茶杯的手一顿,“你以爲,是什么样的关係?”
    阿瑶端坐在对面,杏目中隱约绽放出期冀之色,“流沙不应是夜幕的敌人,而应当是夜幕敌人的敌人。”
    “好一个敌人的敌人。”
    “哥,鬼谷之才弃之不用岂不可惜?”
    听得出她话裏有话,白亦非一扬手,她便继续说下去。
    “將军府忌惮,但血衣堡不同。若是大將军不会用这柄剑,不如我们来用。”
    “你以爲姬无夜看不出这些道理?”白亦非盯着她,“鬼谷,就是颗烫手的山芋,谁得之都不得安生,你想把这样的麻烦惹来血衣堡?”
    阿瑶明白,马车已经离大將军府越来越近,她再留有底牌,卫公子恐怕就麻烦了。她微微一笑,“哥,若非夜幕此名,我都以爲姬无夜是血衣堡请来挡刀的跳樑小丑。”
    淡血色的眸中闪过一丝腥光,彷彿盯死猎物一般,映出少女红衣之上精纯无比的机敏。
    茶杯冻成一颗冰晶,修长的手指拨弄之间微一用力,清脆的破碎声出现在空中,冰晶化作闪动坠落的千万星辰。
    手握大权的冷麪王侯凝望着星辰陨落,白无血色的薄脣轻启,“聪明的建议,不错”
    “我,就是夜幕。”
    阿瑶放在腿上的双手微微颤抖,眼中白亦非的一袭血衣彷彿吸收了车內所有的光亮化爲黑暗,来点缀猩红的纯粹杀意。她猜对了,夜幕中根本没有姬无夜能掌控的一兵一卒,夜幕的唯一掌权人,一直以来都只有一个人——坐在她面前,嗜血无双的韩国唯一的年轻王侯。
    “说出了我们的祕密,你就再也逃不掉了。”白亦非肃杀的冷气彷彿卡住她的喉咙,眼中腥光大盛,“你、准备好迎接黑暗了么?”
    “我不会逃,血衣堡是我家。”阿瑶坚定地挺直腰板,“如果有一天血衣堡消失了,那必定是你、我,全部战死之后。”
    头顶捱了颗暴慄,小姑娘“哎呦”一声捂住脑袋,头顶传来白亦非的声音,“小小年纪,不学好话。”等她抬头看去,原本与她相视而坐的年轻王侯竟不知何时,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她蹭过去,靠在王侯宽阔的背上,她才发现,原来她哥看起来纤瘦,身子骨居然这么硬实。身前人微微一颤,因爲转瞬即逝,她甚至怀疑是不是马车顛簸使自己产生的错觉。她之感受到,原来血衣候的背这样宽、这样暖。
    “哥,我很强的,真要认真打起来,可不一定比鬼谷传人差多少!”她知道白亦非不放心她,但她也是一诺千金的人,相守孤灯的孤寂王侯,就让他留在昨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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