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_分节阅读_4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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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她深呼吸,控制住自己激动的语气。

    “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还有几份订单整理完就好了。”她回答。

    “嗯,”他顿了一下,“你明天不用……”

    手机忽然被人拿走,天真惊怒地看着眼前的小强盗不禁怒吼:“小鬼,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你再惹我我把你煮了当晚饭!”

    “爸。”小强盗口中冒出的单音节让她冰冻当场。

    “她是你新请的助理?挺有意思的。”宝蓝色的眸子瞅了旁边的女人一眼,俊俏稚气的脸上露出一丝坏笑。

    “喏,还你,”他把手机递给天真,“我爸要和你说话。”

    天真瞪着他,尚未从这个“惊喜”里反应过来。

    “你刚才说什么?”她愣了半晌,才讷讷地问道。

    “没什么,”秦浅缓缓出声,“等我回去再说吧。”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天真一头雾水地放下手机,再没好气地瞥了一眼旁边那小家伙,心中不由暗咒——果然是父子,歹竹难出好笋,都一样地莫名其妙,傲慢无礼!

    六、夜半铃声

    “喂,你中文好不好?”小鬼从背包里掏出几本书,冲着天真问道。

    天真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以流利的普通话回答:“你以为呢?”

    “我中文学校有作业,你帮我做吧。”他趾高气昂地回答。

    “凭什么?”天真挑眉,将所有的资料保存好,关机。

    “以前的助理是英国人,她会帮我写英文作业。”

    “所以,我是中国人,就该帮你做中文作业?”天真失笑地望着他理所当然的表情,“自己做不了就勇敢地向老师承认,孩子。”

    “我都会,懒得做。”他抬眼,那轻蔑又盛气凌人的眸光像极了他老子。

    冰蓝色的眼珠静静地瞅着她:“你不答应的话,我可以保证你一出大门,你今天做的东西都会全部消失在电脑里,当然如果你继续在这里干下去的话,这种不幸的事情没准还会时常发生的。”

    “我的要求和老爸交待的工作比起来实在轻松得可以,你自己考虑,你的前任可就聪明得多,在我的美言下薪资也是一涨再涨。”

    “很好,”天真瞪着他半晌,嘴边忽然绽放一朵诡谲而美丽的笑花,“我帮你做。”

    小鬼觉得她笑得有些奇怪,但皱了皱眉没说什么,他自恃欺压别人多年,从来没有失过手,这次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你叫什么?”他问。

    “段天真,jean tuen.”天真答道,“你呢?”

    “sean ,”小鬼有些不满自己的名字和她就差了一个字母,“中文名秦圣。”

    天真正在喝茶,一口茶水顿时尽数喷出。

    “你干什么?”遭水雾殃及,sean不由怒吼。

    “情圣……”天真捧腹大笑,“你的发音跟你爸还真是像……”

    sean涨红脸:“我本来没有中文名,是中文学校老师根据我英文名改的。”

    “那你干脆叫soul ,中文名音译叫‘禽兽’,那就更酷了……”天真笑得喘不过气。

    “你才是禽兽呢!”sean恼羞成怒,抓起沙发上的靠枕就望她砸过去。

    “小子,你敢攻击女人!”饥肠辘辘的天真新仇旧恨同时爆发,接过靠枕就向他扑过去,“你死定了……”

    “谁死定了?”低沉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秦浅站在门边,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纠缠在一块,衣衫头发凌乱的一大一小。

    “爸。”sean一张小俊脸因为“搏斗”而泛红。

    “嗨,”天真朝他打了个招呼,微笑着搂住一旁的小鬼,“我们锻炼身体,增进感情。”

    她伸手在小鬼的臀部掐了一把,威胁着他配合。

    sean抬起头朝她“友爱”一笑,蓝眸里几乎喷出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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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淡淡地扫过他们的表情,秦浅缓缓步入,脱了外套在沙发上坐下,松开领带望向天真:“怎么还没回家?”

    “等我的pizza,”天真笑着切齿,长指点向一旁的小鬼,“他抢走了我的意面。”

    门铃响起,她心底欢呼着跑去开门收外卖,把pizza放在茶几上准备再去泡一杯茶配餐。

    当她迫不及待地转过身时,却因为眼前一幕瞬间傻眼。

    “下次换pizza express或者domino's,我不喜欢pizza hut。”秦浅正姿势优雅地拿着一块pizza吃着,有些不满地蹙眉。

    “你不是去参加晚会了吗?”她激动地把纸盒抢到自己面前,“没吃饱?”

    “我没时间吃东西。”在她说话的当口,他已解决了一块,又毫不客气地伸出禄山之爪。

    靠,天真简直要抓狂了,强盗的基因果然也是遗传的,小强盗老强盗,他们全家都是强盗!

    “你就是欺强凌弱,我爸吃你的你就不敢抗议,”sean鄙视地朝她翻了个白眼,“你有这个生闷气的时间还不如多抢几块。”

    “你还‘弱’……”天真忍住吐血的冲动,深吸一口气,认命地拿起pizza开吃。

    其实她向来不喜欢这种外国烙饼,可今夜和着满腹血泪,她吃得格外美味……这么想着,心中一股悲哀油然而生。

    正满手是油地啃着第二块,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响起。

    瞅了一眼陌生的号码,她以小指点了免提,继续享受晚餐。

    平时找她的人实在很少,除了一两个读书时认识的死党,米兰,就是银行和手机保险的推销员,所以她的生活真的是平淡而无味。

    可是她忘了推销员不会在半夜还工作。

    “hello?”一道好听的男声响起。

    “hello.”她回道。

    “我是陈勖。”接下来入耳的那句话,让天真手中的烙饼都差点掉了来。

    她愣了数秒,才扔下pizza急忙抽了纸巾擦手。

    慌乱地拿起手机,刚想切换到听筒模式,那边的声音却已经响起:“天真,这么多年,你到哪里去了?”

    轻柔的声音带着怅然,就这样砸进了她的心里。

    她惊慌地按断了手机,坐在那里半晌没动,胸口却扑通直跳,心乱如麻。

    她木然地盯着茶几上翻开一半的杂志,川久保玲的广告上模特表情苍白而冷漠。e des gars,像个男孩——时光荏苒,即使是川久保玲也渐渐告别了为她打下江山的中性化利落风格,在那些任性的剪裁和堆叠里添加了几许温柔……这个世界一直在变,转眼间,一切皆非。

    她想起十七岁那年,她和陈勖买了同款的levi’s牛仔裤,低腰的旧蓝色,双手插在口袋里,样子有些拽,他穿着那件三叶草的外套帅气迷人,她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情侣款,自己买了件puma的卫衣。

    早上出操的时候同桌说,天真你的新裤子和陈勖同款呢,她笑了笑很惊讶地回道,是吗?

    然后她看见陈勖远远地转过头,阳光下的笑容灿烂迷人。

    ——天真,这么多年,你到哪里去了?

    在他凭空消失多年之后,他居然问了她原本该是她问的话。

    手机铃还在疯狂地响着。

    “哎……”sean迟疑地推推她:“这个音乐听烦了,换首歌吧。”

    天真拿起手机就把电池拔了,然后抬起头瞪着某人:“请你以后不要没经过我同意就把我号码告诉别人。”

    秦浅姿势慵懒地靠在沙发上,镜片后的黑眸静静地注视着她。

    “你哭什么?”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弄得跟熊猫一样。”

    七、弃妇之泪

    天真愕然地抹了一下脸,看见手指上满是水光,还有点点黑色,大概是眼妆糊了。

    她干脆从包包里拿了湿巾和化妆镜将睫毛膏和眼线全部擦掉,然后又开始吃pizza,一口接着一口,似乎非常享受的样子。

    房间里气氛沉默。

    “我说,你还是哭完再吃吧,我爸没在跟你抢……”半晌,sean终于忍受不了眼前诡异的一幕,望着一直流泪不止的天真说道。

    “我哭我的不行吗?”她拿纸巾擦了一下眼泪,“你没见过人哭么?”

    她记得读书时生物课上讲,流泪是一种人们与生俱来的简单行为,无需学习,人人都会,就跟叹气打喷嚏一样。电影里修炼成人的白蛇对着小青浅浅一笑,原来你还不知道什么是眼泪,也好,知道了就不会有那么多快乐了。

    故事的后来,小青流下了第一滴泪,说,我终于知道一滴眼泪来得有多么不容易。是因为,从此她懂得了人间的喜怒悲欢。

    “sean,她在告诉你她进化得很好。” 空气里没头没脑地飘来一句。

    “爸,什么意思?”sean好奇的声音响起。

    “在所有的灵长类动物中,人类是唯一会哭泣流泪的。”秦浅瞟了一眼表情僵硬的女人,耐心地教导儿子,“因此人类学家认为眼泪是适者生存的结果,流泪分两种——反射性流泪和情感性流泪,在情感性流泪中含蛋白质比反射性流泪多,并且情感性流泪有一种类似止痛剂的化学物质。”

    “所以,人悲伤时掉出的眼泪中,蛋白质含量很高。”他缓缓道。

    天真狠狠地咬了一口烙饼。

    “为什么?”sean又问。

    “这种蛋白质是由于精神压抑而产生的有害物质,压抑物质积聚于体内,对人体健康不利,所以多哭可以减轻压抑感。”

    “听说鳄鱼没有眼泪,那它是不是活得特别悲伤特别压抑。”sean认真地听着,得出了一个颇具创意的结论。

    “谁告诉你我悲伤,我压抑了?”天真终于忍无可忍开口。

    “我没说。”秦浅一手撑着额倚在沙发上,语气清淡。

    “其实我想告诉你我有点困了,”他取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如果你哭完了也吃完了就早点下班吧。”

    天真失语——原来他说了那么多废话就是向她下逐客令,这让她想起那个“下雨天留客天,天留我不留”典故里不愿管饭的主人,可她显然不是一个有觉悟的客人,也没那个智商去反驳他。

    她站起身默默地把茶几收拾干净,又捡起电话把电池装了上去,迟疑了一会,她还是决定不开机。

    “单身女子夜归,如果遇险还要挤出时间来开机,危险系数挺高的。”sean慢吞吞地开口。

    天真拿着外套的手一颤,转头瞪向他——这小鬼居然这么恶毒地诅咒她。

    “你住哪?”秦浅突然问。

    “ary wharf.”她答道,套上衣服拿了包准备走人。

    “我送你吧。”他说。

    “不用了,我坐地铁就好了,很方便。”他突然变得这么有风度让天真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她讷讷地推辞。

    “走不走?”他已到门口,望着她表情有些不耐烦。

    “来了来了。”天真只好跟上他的步伐,临走还不忘掐了一把sean的俊脸,气得他连声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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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浅的车开得很稳。

    天真偷眼瞧了一下他面无表情的侧脸,其实自看见他第一眼起她就觉得他像个建筑设计师而不是时装设计师,瞧他那模样,长得跟坚硬的花岗岩似的,一点儿都难以让人联想到布料的柔软。

    想到布料,她就想到设计和剪裁,目光不由瞟向他把着方向盘的那双手。

    干净修长的手指,看起来挺艺术家的。

    光亮微闪,是他无名指上那圈婚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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