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_分节阅读_2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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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还是下?”走进去,她问,笑容不变。

    黑眸深深凝视着她平静的表情,他开口:“下,二楼。”

    她按下数字。

    到四楼时,她迈出去,朝他微笑:“再见。”

    他只是望着她,一言未发。

    电梯门缓缓合上,掩住他深邃的目光,和忽然阴沉的脸色。

    三十七、不战而降

    夜风冰凉。

    裹紧大衣,天真望着不远处水波潋滟的泰晤士河。城市的灯火这样绚烂,连月光都变得苍白。

    头顶深蓝的天幕上,点点寒星闪烁。

    她仰起脸,闭上眼,耳边只剩下轻轻掠过的风声。

    心口的寂静深不可测,这样空洞,仿佛连风都能吹进去,穿过shen体,让学员变得冰凉。

    你的那颗眼泪呢?

    方才吃饭时,米兰问。

    她撒了谎,说只是忘了戴上。

    仓促之间,第一反应,说的却不是真话。

    为什么?她问自己,是有不甘心的吧。

    米兰凝视她良久,这世上原本就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再试,再失败,更好地失败。

    她笑,这不像你的原话。

    是一位荒诞剧作家说的。而人生,本就是一场场荒诞剧,幕起幕落。

    只是这一次,戏还没唱完,却已散场。还君一滴泪,却倒流进我心。

    从手提包的内袋里找出一盒烟,还是那回在会议室里他送给她的黑色大卫杜夫,又从口袋里掏出便利店买的火机,她点燃一根,狠狠吸了一口,剧烈咳嗽,呛出了眼泪。

    星火在指间闪烁,熟悉的烟草气息蔓延,有种温暖的错觉。

    生命太过短暂,很多东西,今天放弃了明天不一定能得到。

    而如果你不在我身边,我这样想念你。

    灯火打过来,又消失,汽车马达声渐渐远去,她仍然坐在原地一动未动。

    这样患得患失的情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那次她和陈勖僵持不下,他开着车缓缓停下,看着她说“上车”的时候?是他在夜里温柔拥着她,轻声说“那些不是你的错”的时候?还是他从后头追上来,紧紧牵住她手的时候?

    ————————————————————

    “天真。”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忽然在夜色里响起。

    她怔了一下,缓缓转过头。

    几步远的地方,秦浅站在那里,黑色大衣,静静地望着。

    看着他走近,她慌乱地从长椅里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脸颊迅速发烫。

    秦浅走近,在她身旁的长椅上坐下,抬头望着她。

    她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被逮了现行,手足无措。

    “天真,这么晚,你怎么还没回去,”他缓缓开阔,“坐在这里,不冷吗?”

    “我……只是路过。”错愕惊慌之余,她说了一个最烂的借口,连她都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大半夜的,谁会在这里路过,然后坐在河边吹冷风?

    可是怎么也不愿意承认,告别了米兰坐了地铁,竟鬼使神差地在公司这边的地铁站下车,然后莫名其妙地走到这里来。

    直到望着夜色里的大楼,她才惊觉自己在做什么。本来下定决心,不再想他,不再理会这个自以为是又言语刻薄的男人,可没有用,一双脚恁地不争气,完全不听使唤。

    “路过?”他听着她拙劣的谎言,看着她窘迫的样子,居然淡淡一笑。

    “我走了!”他的笑,让天真越发无地自容,扔下一句便要离开。

    “天真,”他拉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炙烫着她,漆黑如墨的眸凝视她,“有勇气偷窥别人的生活,却不敢陪我坐一会儿?”

    “我没……”辩解的话语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天真只觉得心中万分酸楚——她的心思,她这样近似于花痴的行为,他都明明白白地看着眼里,心里再通透不过。她说得再多,也不过是欲盖弥彰,出尽幼稚的洋相。

    她挣开他的手,在他身旁坐下去。

    “谢谢你的巧克力。”秦浅看着她沉默的神情,低声开口。

    方才开车过来,匆匆一瞥间他以为是自己看错,泊好车却不由自主地走了过来,当看见长椅上熟悉而单薄的身影时,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瞬间变得剧烈,那是他已许久未曾体会的节奏。

    “不客气。”她回答。

    “很苦。”他补充道。

    “我给别人带的是feodona,”她迟疑了一下,轻声道,“只有你的是hachey,专做苦巧克力。”

    “你是故意的?”他一怔。

    “是。”她诚实地回答。

    他沉默半响,嘴角浮起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

    他也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地揉着自己的手套。

    洁白的腕间,黑曜石手链滑了下来,闪着幽暗神秘的光泽,在她还没来得及缩回手之前,他拉住了她的手腕。

    “给我看看。”他审视她闪躲的目光。

    黑色的珠链尤带着她的体温,他掂在手里,察看半响才问:“怎么回事?”

    手里的链子,分明已经改头换面。

    “在法兰克福的机场等待安检时,被前面一个女人的手提包挂饰勾住,她突然一拉链子就散了,我买了根头绳,回来的飞机上重新穿上的。

    ”她有些尴尬的街市,支吾着,“我觉得这种材质的东西还是有点灵性的,所以才想挽救一下……”

    “还是十六颗,一颗都没少,”他把手链重新戴回她腕上,望着她抿紧的唇,苍白的小脸,声音轻柔,“天真,都散到了地上,一定很难找吧?”

    “有别人帮我一起找,”她喉中紧窒,嗓音轻颤,“因为我说,这根手链对我来说很重要。”

    “多重要?”他问。

    天真望着他的侧脸,星光下,他的轮廓冷峻硬挺,有种说不出的迷人。

    而他的眼睛,一直漆黑深邃,窥不透一丝情绪。

    省省吧,段天真,快收起你的春秋大梦逃回家,你根本不是找个男人的对手。

    她低下头,忍不住自嘲一笑。

    “天真,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的声音,依旧在她身边平静地拷问,“只是一根手链,对你而言有多重要?”

    “还有,你为什么要回来,回到这里?”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泛起的雾气的水眸。

    他本想让她自由,可她却偏要回来。

    毫无逾期地又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打扰着他平静的情绪。

    “我想看看你,”她骤然出声,在眼底的晶莹堆积成第一滴泪时,她有些负气地,抬手狠狠抹去,“我回来,只是突然想看你一眼。”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听着她说话。

    “那天,我说我买了一颗眼泪,其实想想,也没什么关系,”她苦涩一笑,“值与不值,只有当事人知道,就算你也笑话,那又怎样呢。”

    “天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看着她脸上那些脆弱与倔强交织的柔情,那些总是让他觉得措手不及的暧昧,声音有些低哑。

    “我知道,我正在选择过一种将来我也许会后悔的生活——”

    尚未出口的话语,忽然淹没在一个温柔的吻里,天真顿时怔住,脑海里一片空白。

    呼吸里都是他的气息,箍住她腰际的大掌,力道越来越紧,可是他的吻却是极致的轻柔,怜惜地,宠溺地,她从未想象过,一个吻可以是这样铭心刻骨的缠绵与温柔。

    漫天的星光忽然璀璨,心里所有的酸楚与甜蜜交织在一起,他没有回以任何言语,她也不知道他会说什么,只觉得一切一切都融化在这个吻里,再动人的话,也比不上他的吻令她心醉情迷。

    三十八、前尘难步

    耳鬓厮磨。

    天真。

    她从来没有听过别人用这样魅惑的声音吟咏她的名字,温热的呼吸徜徉耳边,而她有如走失在某个陌生而瑰丽的迷宫,所有的思绪和记忆都散漫而凌乱。

    他的耳语,他的吮吻,他的低吟,他的酣叹,他的爱抚,还有他的呼吸——天真。

    她如慵懒的猫儿,微微睁开眼。

    不要,我好想睡。

    是谁的声音,有着娇嫩有人的沙哑?

    “不要什么?”耳畔的笑语,忽然变得清晰。

    意识恢复了一些,落地灯的光芒暧昧地洒在角落,窗外明月,照着地毯上四处零落的衣服。

    伟岸的身躯熨帖着她光裸的后背,他抚着她的腰,她怔了一下,感觉到他的欲望又开始复苏。

    “我刚旅行了好几天……”控诉里,几乎带上哭音。

    “我知道。”他轻笑,凝视她脸上的困倦。

    她自己并不知道,红艳的小脸上,那种想睡却又不能睡的无奈何委屈是怎样的娇俏动人。

    情难自禁,着了魔。

    他依然霸道地将自己完全深入至她生命里,继续沉沦于她的柔软,享受她无助的渴望和回应。

    他喜欢这个他一手带出来的小情人……天真,她叫天真,而此时,竟如此妖娆。

    他恣意品尝她舌间的甜美与温润,喜欢她怯怯跟着他唇舌纠缠的生涩,享受她时而攀附时而推拒的小动作。

    和他相比,她实在太青涩。

    因而她的反应也是最自然最热情的,为了她的敏感而茫然的探索,他在她令人发狂的回应中一再隐忍,甘愿为她饱受折磨,只为了让她得到最极致的快乐。

    天真——他几乎狠狠地,一遍遍唤她的名字,他该怎么惩罚这个一再勾引他的元凶。

    濒临崩溃。

    迷蒙的月光,悄然注视他们如火交融的美景,激切难抑的吟哦。

    ————————————————————

    长夜,有时尽。

    深思的目光沉默凝视臂弯里的睡颜,冷峻的眉宇间蹙起一丝茫然。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控。

    下意识地摩挲手上的戒指,无名指上,已留下一圈明显的戒痕。

    从来舍不得摘下,饶是再坚硬的贵金属,也留下了经岁月累积的划痕。

    亲爱的lucia,如果你知道有个女孩正奋不顾身地喜欢我,如当年的你一样,你一定会为我高兴是不是?

    可失去的滋味,我只能承受一次。

    我已经害了你。

    如果有失去的可能,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留住。

    我让她自由,她却仍是要回来。

    lucia,你一定在气恼我的贪娈和犹豫,就如从前你指责我对待你的态度一样。

    如果爱情真有你所说的那么甜美与伟大,为何命运要将本该属于我的罪与责加诸于你的身上?

    所以,这一次,我不想再爱,这样,到最后,谁都会好过一些。

    如果有一天她要离开,我一定会放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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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层员工餐推荐:红烧牛腩,一品鸡汤,瑶柱扒菜心。”

    刚来短信里,出现这些字。

    天真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脸上扬起无奈却甜蜜的笑意。

    他知道她今天能早下班, 便进而榨取她的时间让她去做煮饭婆,彻底资本家嘴脸。

    “thomas,麻烦你一会在前面那家manksespen停一下,我去买点东西。”她微笑道。

    “食材?”十分钟后,thomas瞅了眼她拎上来的绿色购物袋,玩味一笑,“要下厨?什么时候让我尝尝你的手艺?”

    天真笑:“你要是愿意,今天也可以。”

    “呵,kevin怕不会这么热情,”thomas挑眉,“你不要告诉我你买这么多是一个人吃的。”

    天真讪笑。

    thomas也是老江湖,早就练就火眼金睛,可何况他本就是秦浅的好友。只是她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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