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陌生,因为她经常在楚景沐的瞳眸中看到。
所以,她想断了他的心思。
晋王因她的话陷入了长长地沉默中,脸上晦涩不明,半边脸颊完全遮挡在阴影中,淡淡地飘过一抹苍白的懊悔,“那顶轿子。。。。。。”
温暖地笑着,点点头,绿芙感叹了一声,“那时候,我早产!”
他忆起了那股长长血迹,再看看她的脸,一阵阵无济于事的懊悔疯狂地涌了上来,那时候,他找了她快半年,才回了边关,可不知道她曾经在他的眼皮底下经过,而且是以那样的方式经过。
他起兵,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为了那张龙椅,可谁人知,根本就不是,坐上去的人时凤君蔚,他根本就无意再去争,可是他知道,楚景沐一直不管军务,边境又对新帝上位一事极为不满。这时候的边境最容易,被人挑唆,他起兵,是知道楚景沐才能和边境兵马一决雌雄,而这个世界上,能让消失五年的楚景沐回京的,只有一个人。他料定,她是刘庭的女儿,又是那般尊敬她的父亲,不会让凤天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所以,她一定会劝楚景沐上沙场,他不惜一切,只是想借着起兵找到她,知道她的下落!如此简单而已!
可是,找到了呢?不见了五年,她比他想象中过得要幸福,还有了个那么可爱的女儿。。。。。一时间让他措手不及。可依然不甘心,他明明感受到,五年前,她曾经浮动过。。。。。
他不甘心,输给了时间。。。。。。
因为她早遇到了楚景沐,所以,排斥了他。
绿芙侧头笑着,“谢谢你,在那种情况下,还回来找我!”
“我真的输给了时间!是吗?”凤军政苦笑着,阴鸷的眸子一片灰暗,遮不住那股浓浓的不甘。
绿芙仰首,晚风吹得发丝有股说不出来的潇洒,“时间,真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我只能说,我们有缘无分!王爷,你不是我的良人,我也不是你的缘分,我们之间,从头到尾,只是一个错误而已!”
“我不相信,我偏偏要逆天而行!”阴狠的话扫过一股狠辣,男子的眼中如淬了毒。诡异泛光。。。。。。
绿芙还是一脸风轻云淡的笑容,“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离开王府吗?”
凤君政摇头,他只知道当年的官府发出的榜文有问题,可具体发生了什么,他顾着找人,倒没有仔细去查,再说,消息被楚景沐紧紧地死封着,他想查也查不到!
“是因为我杀了我公公。。。。。”她笑着,看见凤君政微讶的眼神,接着道:“在楚景沐面前,我亲自杀了他爹,所以,我才会离开的!”
“他折磨你了?”他哼道,她之前不遗余力地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他,她爱楚王,且不会离开,如果不是伤到极点,又怎么会离开?且还是怀着孩子离开的!
“是我折磨他!”绿芙淡淡地说着,顺顺头发,“王爷还记得我以前在皇宫里讲过一句话吗?春季花,秋季月,这个世界上,所有事情都是相属的!我们连这个都克服了。。。。。。”
“你是在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可以分开你们了?”危险的气息浮动在他的鼻息间,绿芙可以感受到他身上发出来的那股愤怒和紧绷!
“是!”绿芙看着他的眼,坚定地说着,并没有畏惧他的怒气,这也是三天,她一直想和他说的话。
“你一向对我这么残忍!”一拂袖,他怒气冲冲地离开船头,下了船舱!
绿芙迎风而立,夕阳已经开始慢慢地沉浸在远处的山峦中,阴暗的天色取代了原本悲壮的天色。
她笑了!
加油啊!我的倾城!
指尖凝香 第一百四十一章 酒壶
船舱下,黑沉沉的一片,软软的灯芯在燃烧着一股昏暗的浓重之气。一股酒气迷茫着整个船舱,黑暗的角落里,凤君政一瓶一瓶地灌着酒。
才片刻,身边已经多了三个空酒瓶,黑暗的沉寂中,他的脸完全沉浸在黑暗中,阴森晦涩中带着一股沉郁。
一个小家伙偷偷摸摸地靠近他,晚上,海风很大,风从夹缝中吹了进来,灯芯柔弱地摇摆着,明暗不定的烛火在黑寂中显得有点脆弱!
沉浸在他自己悲伤的思绪中,降低了自己的警觉性,他并没有注意到小家伙的靠近,自顾喝着酒。
小家伙蹲坐在地板上,支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个在角落里喝着酒的凤君政,漆黑可爱的眸子闪闪发亮,似乎在欣赏着一幅上好的风景画!幼嫩的脸颊上,荡着浓浓的好奇和窥探!
她一直对这个冷冷酷酷的叔叔有一股好奇,特别是他看着她娘的时候的眼光,有痴迷,有不甘,有爱恋,她从来没有看过一双那么生动的眼眸。明明是一双阴鸷冷酷的眼睛,却含着太多太多的感情,给她一团迷雾的感觉。倾城静静地看着他,浅浅的呼吸喷洒在手背上,有点瘙痒。
角落里的身影又笼罩了一层孤独,从骨子里投出来的孤独,空气中浮动的气息也沉重了三分,孤寂的夜色中,只遗留一抹灰色的身影在角落。感觉,有点可怜。。。。。
“啊。。。。。”一声微微的惊呼,小家伙一下子从地板上蹦了起来,一只老鼠飞快地爬过,让她下了一跳。。。。。小小的身子缩了一下,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鼠了。船舱常年阴暗晦涩,不见阳光,自然也是鼠类经常横行霸道的地方。
一声惊呼让晋王眼眸凝聚,阳光触到那张小小的脸,晃神了会儿,眯眼,“你在那里做什么?”
“叔叔,不要那么大声嘛,你没看见,刚刚一只好大的老鼠跑过来,你可小心呀,坐在地上,小心它一会儿过来咬你!”小家伙鼓足了胆量,笑嘻嘻地跑了过去。刚刚在那边蹲了很久,她细细地观察,发现酷酷的叔叔并不如看起来那么吓人!
她都不担心他会对她女儿不利吗?竟然你放心让她到处跑?
“你娘不管你吗?回去!”复杂地看着那张小小的脸,笑得那样灿烂和可爱,如阳光射进他心尖,可他还是冷硬地喝着,谁知道他会不会因为嫉恨而犯下大错!
“哎呀,我在船上快闷死了,娘又不陪我说话,外头的大叔也不会说话,闷死了,叔叔,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好?”娇嫩的嗓音满是撒娇的味道,倾城又凑近了几步,骨碌碌的大眼在他脸上转着。
凤君政扫了那张可爱的笑脸,她完全承袭了绿芙的十分美貌,又多了几分俏皮,预计得到以后一定也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你不怕我杀了你?”阴阴地眯眼,他危险地瞪着她。
“我相信叔叔!”倾城娇俏地说着,纯粹是拍马屁,谄媚惯了,可殊不知,她的一句相信让凤君政心中划过一道暖流。这是第一次,他听见有人说相信他,还是绿芙的女儿,一个五岁的小孩!
凝视的眸光深深地纠结在她小小的脸上,看得倾城讶异,摸摸脸,又无辜地眨眼,她确定她脸上没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烛火一阵微闪,船舱的亮度降了几分,更显阴沉。
“叔叔,你在看什么?”她干脆蹲了下来,蹲在他身边,眼光有意无意地扫过船舱里的酒瓶,好多个酒瓶,有三个还是空的,在地板上倒卧着。
“你很闷?”凤君政不知不觉中,声音降了几分,学不来柔和,但是,轻了很多。
“对啊,对啊,什么时候可以靠岸啊?”她睁着漆黑的眸子,微微抱怨着,“我还就没有迟到烤鸭了,都是吃海菜咸鱼,我都想吐了!”
本来脸色一沉的凤君政因为她后面的话打消了疑虑,忘了她毕竟是个小孩子,才五岁,呆在船上几天,不像大人那么有毅力,自然会闷,会烦。可这三天,她却还是保持着笑脸,活力十足,不愧是她的女儿!
“你叫什么名字?”凤君政不答反问。
“倾城!我叫楚倾城!”小家伙骄傲地回答着,转而像是泄气般,“虽然我不是很喜欢这个名字,而且比较俗,不过没办法,是我爹爹取了,只能怪他比较俗气,我只好勉强接受了!”
语气好不无奈,意外地让凤君政唇角微微上扬。。。。。
“叔叔你会笑耶!”小家伙像是发现什么秘密般,早忘记了什么叫危险和害怕,扑近他,“叔叔,你笑起来好好看哦!我都以为你不会笑呢。。。。。再笑一次好不好?”
这绝对是真心话,倾城眉梢都带着强烈的期盼,好似他不笑,下一秒她就会哭出来似的。。。。。
对着这张酷似的脸,他当真微微地笑了起来,语气也轻松了不少,“是好多年不会笑了。。。。。”
“叔叔你笑起来,比我爹爹好看!”小家伙见异思迁地把楚景沐出卖了!拼了命地给他带高帽子!
“你和你娘长得真像!”凤君政笑道,“真的好像!”
“是啊!每一个都说像,可是,我以后一定会达成我爹的心愿,比我娘漂亮!”小家伙骄傲地竖起一身的毛,孔雀!
“倾城,真是个不错的名字!”
夜黑中摇曳着一股沉重的河风,呼呼地吹着,一大一小,隔了二十多岁,竟然聊得正欢,小家伙坐到他对面,拿起一个空酒瓶,像是在研究什么东西,无心地问着:“叔叔,为什么你会喜欢我娘啊?”
凤君政浑身一震,闭口不说话,狠狠地灌了一口酒,小东西眼角瞄到他的脸色,沉了!
弯了唇角,手一松,酒瓶哐啷一声掉在地板上,碎了!
“啊。。。。。叔叔对不起啊!你一时吓到我了。。。。。所以。。。。。”支支吾吾着,骨碌碌的大眼瞬间有点湿润,可怜兮兮地看着低着头,小肩膀一耸一耸的,似乎在压抑自己的哭声。
“没事!破了就破了,不就是一个酒瓶,你别哭,叔叔没有生气!”他颤抖的手伸了过来,本来想安慰安慰她的,可停留在半空中,又颤抖地收了回去!
“真的!”惊喜地抬头,小家伙一脸笑意,一扫刚刚的沉郁,酒瓶碎了好几片,她顺手拿起一个小木头,扫到一边去,又拿起一个空瓶子把玩着!
“真的!”他微微笑着,又灌了一口酒,仰首,酒瓶顺手丢到地板上,又抓起一瓶新的。
“叔叔,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小家伙不依了,还在问。
而凤君政一直都在灌酒,只听见哗啦哗啦的灌酒声,小倾城静静地等着,又打破了一个酒瓶。。。。。
“好无聊哦!”拿起小木棍,又扫到一旁,使劲地敲着那些碎片。
凤君政看着她的动作,“你在做什么?”
“玩啊!叔叔你就喝酒,你不喝我说说你和娘以前的事,我无聊呗!”说完又是一敲,另外一个酒瓶也寿终正寝,宣告破解。
“大人的事,小孩子知道那么多干什么?”喝了太多的酒,他又没有吃晚饭,空腹喝闷酒,在倾城进来的时候已经有点昏昏然了,更何况又喝了一瓶,头开始微微有点昏了。
“你们大人讲话真是像!”小家伙不屑地说道,转转眼珠,嘿嘿地笑着,“叔叔,我娘有什么好的啦,要不这样吧,反正我两长得差不多,要不,我嫁给你算了!”
这语气和讨论天气一样随便,凤君政一口酒哽在喉间,不适地咳了几下,这个小家伙还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凤君政阴沉地瞪着她,转而嗤笑自己,她还是个孩子,何必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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