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佛,薄情赋_分节阅读_34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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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顺畅吗?”

    这是连日来第一次对他说了这么长的句子,可见此刻阿一心中极为不安。

    景渊扫了一眼她紧紧拥在胸前的锦被,不觉好笑,脸上的表情仍然淡漠,手上的动作却未因此停顿,剩下一身雪白里衣领口敞开,俯身抵着阿一的额头说:

    “不觉得。不过,莫非我惹你动了凡心?”看着阿一近在咫尺瞬即涨红的脸,景渊的心情没来由的好,嘴角微扬站起来转身走向屏风后的浴桶,阿一听着他洗浴的水声,恨恨不已,心里早将他凌迟成碎片了。

    可是一不留神,很不留神,眼睛便瞟到那扇米色山水屏风处。

    昏黄的烛光下,那扇屏风上景渊的动作身影竟是那样的清晰可见,他没有让下人伺候,阿一听说这是景渊的坏习惯之一,从来不许有人看他的身子,据说曾有人因此丢了一双眼睛被赶出侯府。阿一想把眼睛移开,忽地听到景渊说:

    “小尼姑,你不会是在偷看吧?”

    阿一刚想大声否认,顺便出言诋毁他明明看上去很好的身材,不料哗啦一声水响,那人竟然没任何先兆便站了起来,阿一下意识地捂住眼睛大叫,下一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犯了某人的忌讳了……

    虽然,看到的只是背面,可是那裸露的线条还是让阿一浑身的血液往上奔涌。腰,很窄,肩,很宽,绷紧的线条仿佛充满着张力,灯影越模糊,越是让人浮想联翩……如果这时候屏风訇然倒下,湿发搭在肩上,水珠顺着肌理滑落,要是此刻他眼尾微扬,温润如三月春水的眼波就那么向你一扫,阿一觉得自己的鼻血大有决堤的可能,又或是心疾频发。

    比如现在,那颗心跳得都似乎患了躁狂症一样。

    罪过罪过,阿一,你又犯色戒了。

    这边阿一心潮起伏,那边景渊一手拉下搭在屏风上的里衣,有条不紊地穿上。听着他的脚步声走近,阿一连忙缩到被子里去掩饰自己适才极为可恶的行为还有残留在脸上的不安与尴尬表情。

    “好看吗?”他难得地戏谑道。

    “你觉得你和别的男人有什么不一样吗?”阿一在被子里忿然道,景渊你的笑意渐渐敛起,冷冷说:

    “小尼姑你厉害啊,说,你看过很多男人没穿衣服的样子?”

    “飞来峰下山脚村镇里的胡屠户啊,经常光着膀子抡起杀猪刀,天气热时便不穿衣服、不过人家是卖肉的,身上的肉也自然比你多,张寡妇就常说,男人太瘦了没看头,风一吹就倒了,晚上熄灯睡觉没半点雄风……我到现在还纳闷,晚上睡这了还要什么雄风?雄风是什么……”

    景渊越往后听脸色就越黑,敢情这可恶的女人还敢那他跟屠夫比身材,还敢暗讽他太瘦,缺乏那个……雄风……

    阿一恍然大悟一拍额头道:“我明白了!像胡屠户那样的人身体健壮,睡觉不用关窗,所以有雄风;侯爷你太瘦弱了,睡觉总是要把窗关上……”对上景渊怨毒得仿佛要吃人一样的目光,阿一瑟缩了一下,讪笑着解释道:

    “关窗是个好习惯,就算没有雄风,侯爷也莫需介怀……”

    景渊认命地闭了闭眼睛,“小尼姑,你尽管说吧,日后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阿一被惊吓到了,下意识地捂住双眼,“我知错了,我不是故意看你一丝不挂的,隔着个屏风其实一点也不直观不清晰,你不要挖我的眼睛,佛祖会代替你惩罚我的了!”

    什么成语不好学偏学个一丝不挂!景渊冷哼一声,“你不是很不怕死的么?”

    阿一心里暗叹,她现在也不怕死,但是怕受折磨。再说他说得对,要是命都没了,以后还怎么能再见到师父和阿云?于是像戏文里说的那样,忍无可忍,仍需再忍了。

    譬如现在。

    她咬唇不语。

    景渊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冷然道:“不许咬。你不疼的么?”

    她扭头逼他放手,他却一手抓住她的被角一扬,身子便钻了进去躺下。

    “你——”阿一又惊又怕,“你该不是真的要我侍寝吧?我的脚有伤……”

    “你觉得现在是在玩家家酒?还是嫌床不够大?”

    “够、够了,”阿一扭着身子往里面缩,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佛祖也是男的,佛祖在我心上,别的什么都是浮云……侯爷,我皮粗肉厚骨头硬,怕不小心硌着了你……”

    “放心,我会把你踢开。”

    “还有那个……侯爷,我会做梦说梦话,还会流口水,我怕吓着你。”

    “我会抓个袜子把你的嘴巴塞起来。”

    “嗯,十五姬她们睡觉也会说梦话?”

    景渊瞪着她,她讪笑:“阿一只觉得侯爷很有经验似的,也是,从一姬到十八姬,就是轮着睡也要排半个月的队……”

    “小尼姑!”景渊终于忍无可忍,吼道:“你再不闭嘴我就让人把你舌头给割掉!”

    原来说事实也有错,阿一吐了吐舌头,钻到被子底下不吭声了。不料被子又被景渊用力拉下,阿一看到他的脸色又青了几分,他冷冷地说:

    “哪有人像你这样睡的?什么时候憋死都不知道!”

    阿一很无辜,“可我从来都是这样睡的。冬天被子又冷又硬,头伸出被子外会冷得睡不着……”

    “现在是六月。”他强横地说:“不许盖住头睡!”

    阿一满心里委屈,可是也只好就范。偌大一张薄被,阿一和景渊之间空出一尺来宽的距离,阿一一闭上眼睛就想到很香艳的那一幕。身边他均匀的呼吸传来,她也曾想过如果自己早早藏好一把匕首,一刀下去禁锢自己的这个人便再也睁不开眼睛了,可是她又暗自庆幸自己的褪走不动,所以怎么拿刀呢?拿不到又怎么杀死他呢?再说了,出家人犯杀戒,那是要下地狱的。

    心底的念头千回百转,终究是极尽藉口,为自己悄然消去的怨恨作注。

    恨不能,爱不得,心底乱哄哄的有如城池失守马乱兵荒。

    唯一真切的是心里潺潺流过的喜悦,像是偷来的一样,她只顾得上忙乱地掩饰。

    好不容易睡着,梦见她看见自己又走在飞来峰的路上,无月庵遥遥的就在视线之中,她的心雀跃起来,足下生风只想往无月庵冲去,不料身上的衣裙被荆棘钩住,她只得停下脚步,使劲的拉扯自己的衣服,可那荆棘的刺好像长了钩子一样竟然会往回拉,阿一急了,狠命一扯……

    夜半时分有几许凉风透窗,迷迷糊糊间景渊摸索不到被子只得蜷着身子向阿一那边缩去,不料一股大力袭来,阿一双手用力一推,他始料不及竟然不知道原来自己就在檀木床边沿,于是不可一世的兰陵侯睡到半夜时便华丽丽地滚了下床,景渊这时清醒过来,心中怒火忽地冒起,爬起来正想要炮制始作俑者时忽然被迎面飞来的方枕打中,阿一大声说道:

    “阿贵哥,不是跟你说不要把狗放出来拦路了么?我师父在等我回去!她在等我……”

    声音到了后面渐渐小了,变成了低泣,景渊顿了顿,叹了一声重新躺倒在她身边,拉过被子盖上,侧身迟疑着伸出手搂着阿一的肩,眼神幽昧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慢慢地用力把她的身子拉近却又小心翼翼的不去碰到她的腿。

    最后的最后,阿一的脸贴着他的胸口安稳的睡去,而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揽着她的手臂又再紧了一紧,不再放开。

    真不知道侍寝的人究竟是谁。

    欢喜佛,薄情赋 第四十七章 缘生缘灭 2

    依稀中睁开双眼,日上三竿,阿一蓦然惊醒,顾不上双腿的又麻又痛,下意识地去摸自己身上的衣衫,幸好,还好好的……

    景渊不知什么时候起的床,阿一揉揉眼睛喊了一声晚霞,晚霞和佳月捧着漱洗的物什走进来,佳月笑着行了礼然后给她卷起了帐子,小心地扶她坐好。洗漱后晚霞忙着给她备早膳,佳月给她拿衣服,阿一的目光无意中落在白色的床单上,疑惑地看着一个朱红色的像拇指般大小的血渍,又看了看自己的膝盖,纱布干干净净的并没有出血,再看看自己的亵裤,竟然也有类似的一点血渍。

    可是自己的月事才过完几天啊……阿一迷糊间想起了什么仿佛被天雷劈了一道,登时愣在当场。

    “佳月,你看过《琵琶记》吗?”她的脸色有些发白。

    “当然看过啊!我最喜欢名伶任世超演的那落难书生了。”佳月笑嘻嘻的答道。

    “他就拿着一块锦帕作为凭证去提亲,为什么相国大人就允了?”阿一问。

    “他和小姐在破庙里苟合,锦帕上沾有落红,小姐失身于他,相国大人家丑不外传,迫于无奈只能让小姐嫁了他啊……”

    阿一被震住了,落红,失神……她这次是彻底地犯了色戒啊!而且,自己的姿色跟景渊差那么远,该不会是自己一时不察暴露了心事非礼了他吧?啊啊啊啊,不用活了……

    佳月惊讶地指着阿一的中衣说:“哎呀,十八姬你的衣服怎么都打上了死结呢?”

    她的血气往上汹涌,这死绝绝对不是她打的,莫非昨晚被人拆了封里里外外看完摸透然后再随意地包装过?!佳月轻笑一声,说:

    “侯爷想拆的话多费事啊?想不到十八姬也这么懂闺房情趣。”

    阿一彻底的绝望了,她失身了,成了景渊的人了。佳月刚想出去,阿一忽然大声爆发道:

    “剪刀!给我剪刀!快!”

    景渊走进品雪轩院门时正看见一脸疑惑的佳月捧着那雪白的床单走出去,他扬扬眉拦住她道:“好端端的换什么床单?”

    “禀侯爷,是十八姬说要换的。”

    景渊拉过床单,看见中间被剪了个大洞,不由得笑了,眼波风流明澈如春山含笑,冷傲如玉的一张俊脸蒙着一层淡淡的光辉,仿佛有暖意流溢愉悦无边。

    当然了,拿朱砂都可以骗的了人,也只有小尼姑这样低智商的才会上当。

    景渊的笑不过是他心中的成就感和得逞的快慰的冰山之一角。

    佳月暗叫可惜,这笑容对着她才好嘛,怎么她就连一张床单也比不过?

    他走进内室,阿一已经换过衣服坐在床沿,低着头,手里还拿着那把剪刀,身旁尽是细碎的布屑。

    “行周公之礼,有夫妻之实,阿一,你今生只能随我一道了。”景渊在她身前站定,俯身,俊脸只离她咫尺之遥。

    阿一咬着唇,攥着剪刀的手紧了紧,问道:“能不能颠倒过来?”

    这回轮到景渊怔愣了。阿一抬眼问他:

    “能不能你景渊此生生是阿一的人,死是阿一的鬼?”

    景渊一顿,似笑非笑地说:“为什么?小尼姑不觉得自己僭越了?”

    我叫阿一,不叫十八分之一——阿一默默地想,侯爷你生前不够十八位姬妾分,死后锯开一块块大家还要去争抢,我自知抢不到,也不愿抢……

    “阿一该死,阿一不该贪心的,就像其他姐妹一样好好侍奉侯爷就好了。”阿一低眉顺目,却暗暗地咬牙切齿,适才的悲怆感如今化作隐忍,想着景渊只是对自己的身子感兴趣,一旦新鲜感过了就会把她晾在一边。

    景渊一手握住她攥紧了剪刀的手,身子再靠前一些,抵着她光洁的额头,淡淡的薄荷气息该死的好闻,阿一眼睫毛轻轻地颤了颤,竟然就扫过了他直挺的鼻梁,她的心扑通扑通猛跳了两下,景渊釉色薄唇轻启,吐出一句话:

    “小尼姑一温顺,心里就有鬼。”

    阿一一惊,下意识地连忙掩饰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我不骗人……”

    话未说完便被两片薄唇堵住,明明触感轻柔,她却像遭遇到了山崩地陷,脑中轰鸣一片,整个人僵住不能动弹。

    短短的片刻后,他放开她。

    “你咬我!”她反应过来,瞪着他捂着唇,又羞涩又恼怒,不无悲愤地说。

    景渊水汪汪的桃花眼依旧水深千尺,道:“咬?也是,看来得好好训练……”

    话语未必便又吻住了阿一的唇,这次更加温柔,辗转反侧流连不去,阿一懵了,下意识地想避开,却被他一手按住脑后,五指插入黑发稍稍用力逼她贴紧自己。阿一一急恨恨地咬了他一口仿佛尝到了一丝血腥味,然而景渊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乘机叩开牙关精准无虞地捕住了她的丁香小舌。<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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