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也觉得可怕。
“我想换个环境。它给人更多的自由,随意发挥。”舒婕轻声说。
“是这个公司限制你了么?”
“别那么想。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算了,有机会再出来见个面,我们几个老朋友聚一下。”
“好。”舒婕点头。
丁辰韦站起身,突然指着自己的脖子,对舒婕说:“下次记得用块围巾把吻痕遮起来。看起来很伤眼睛。”
舒婕的手挡住脖子,看一边的金属框架的光面上,自己的脖子处红色点点,是那饭桶干的好事。
知道舒婕要走这个机密的人除了丁辰韦和刘芳慧两夫妇,就只有舒婕的接班人,何欣。
何欣是个长的秀气白白净净的女子,算是丁辰韦的学妹。不算舒婕的学妹。关系就有些远。
差了三年,便像差了一个朝代,舒婕有时候对这个新奇想法多过头的新人感到无奈。
舒婕近几年的本质工作算是几个经理中最轻松的,就只是处理一些小事情,是那些不再各个部门内的琐碎事情。
公司在走上轨道以后,舒婕就变得可有可无,一边是她自己慢慢的把自己淡化,重要的东西都分给别人去做,一边也是她越发觉得公司和她当初设想的方向不一样。
她选择离开,把何欣吓了一跳,她看了下四周,小声的说:“是因为刘学姐么?”
“不是。”舒婕知道这公司里纷纷扬扬传的小道消息是谁闹出来的,只是那些碎语不过是茶余饭后消遣的话题,既然自己不能控制那些闲话的传播,何必拿这些东西来折磨自己。
舒婕在这上还是看的很开的。
何欣半信半疑,舒婕递过一大叠的文件给她,叫她花一个晚上看完。
何欣接过,郑重的点头。
舒婕安排好了一些,就无事一身轻,头也不回的离开自己的办公室,留下一个何欣,和堆放在面前厚厚的一叠报表。
何欣坐上舒婕的位置,发现自己仿佛变成了舒婕,她想起舒婕习惯做的动作,手撑在桌子上,撑着额头,头微微倾斜,沉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冷漠。
何欣把及肩的头发挽起,如同舒婕一般,坐在这个地方,以这样的角度看对面位置。自己似乎就是舒婕了,而对面坐着一个人,刚刚出大学,生涩到不敢正眼瞧人,未说话脸皮先红了起来。
笨拙的做着自我介绍,吞吞吐吐,拿着简历的手都在颤抖。
自己,不,是舒婕说:“现在,你走出去,在办公室门口想好了再进来,如果你想在半路逃离,你有一次机会。如果你选择进来,就好好的看着我的眼睛说话,你连我的眼睛都不敢看,我在嘲笑你你都看不到。”
对面的那个女孩抬起头,露出一张稚嫩惶恐的脸,跑出门,在门口蹲下身哭了半天才进来。
这回,她看着舒婕的眼睛,把背的滚瓜烂熟的话说的清清楚楚。
而她,这回终于看清楚了舒婕的眼睛,非常美丽的一双眼睛,如果认真的看着一个人,那个人肯定会觉得幸福。
何欣想到她要走了,可是有些话还是没有说出口,眼泪就跟着流下来。
对面那个年轻的自己的眼神倔强,直直的望向这边。
第 34 章
34.
舒婕离开公司,没有回家,而是去范童童的幼儿园,在她的记忆里,天使幼儿园离家不远,就两条街,她走上范童童每天要走的路,看她每天看过的风景,觉得莫名的熟悉。
她看到了范童童每天必买的福利彩票的销售点,拐角的肯德基,还有忙碌的十字街口。
她想象范童童走在这条路上的情景,从家中出来,先是掏两块硬币准备买彩票,偶尔会去买甜筒,或是一边的葱包烩儿,一手插在口袋里,悠哉悠哉的往前走。
很快就看到了天使幼儿园,这个时候好像是下课时间,隔着铁栏看到操场上有孩子们在嬉戏,永远是精力充沛的孩子欢叫着转圈圈,在中间的那个娇小的老师被他们转的头晕眼花。
舒婕已经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触碰过小孩子,她的世界里甚少有这样危险的天使存在。
站在外头看了许久,楼顶的钟声敲出哐的声音,小孩子们又叫嚣着跑进了教室里,很快,小操场又安静了下来。
蘑菇样子的椅子和桌子像被遗弃的玩具扔在草丛中。
舒婕迈开步子,走进了幼儿园。
看门口的地图,似乎食堂兼做大厅就在教学楼的后面,绕过教学楼,舒婕很快就确定那一层半楼高的建筑物就是他们排演的地方。
刚刚走进门,就听到无数的回音,孩子拔得很高的声音被这个空旷的食堂无限放大,一阵阵的传进耳朵里。
然后是范童童柔着声音温柔的劝告,说这里不行,你应该站在这里。
小朋友不停她的话,在舞台上到处乱闯,范童童耐着性子跟他们解释。
舞台前坐了一排小朋友和一排的老师,因为是第一次试演,大家都满怀期待的看着台上的人。
舞台背后是水彩画的青草绿地的幕布,上面有一条崭新的横幅,庆祝六一儿童节。
舒婕走到舞台前,坐在小椅子上,她静悄悄的过来没有人意识到她的到来。
这时候黄飞宏冲上了舞台,拿过话筒,说:“大灰狼来了。”
范童童忙放开怀里乱爬的小朋友,走到舞台边,带上长长的灰色耳朵,手在空中爬着,一边走一边左右张望。
舒婕被她认真的表演逗笑了。
“大灰狼在地上闻着寻找小羊们的味道。”
范童童似乎有了片刻的呆愣,以极其不自然的姿势慢慢的蹲下身,趴在地上,装作在闻地上的气味的样子。
“她闻啊闻,闻啊闻……”解说员反复强调,似乎永远没有尽头。范童童依旧认真的做着每一个动作,舒婕却越看越觉得奇怪,眉间紧皱。
果然,过了会儿,那解说员开始说下面的台词,却是越发过分的,范童童跪起身,望向黄飞宏,黄飞宏催促道:“快点做啊。”
下面的小朋友以为这就是表演,也跟着说起来快点快点。
因为之前排演过,小朋友没有想到有这一出,其中一个小孩站起来,对黄飞宏说:“黄老师,故事里大灰狼不要做那么多的动作啊。”
黄飞宏笑着说:“这样才好玩不是么?”
范童童好像屈服了,又低下头去,她刚要趴下身,做解说员的人突然把话题转到:“这时候,大灰狼看到了一群小羊就在前面……”
范童童一时反应不过来,小朋友开始说小羊要出来了,范童童才起身,走向前面的小朋友。
下面的时间里,黄飞宏都一直规规矩矩的照着台词念,正常到让范童童都觉得这才不正常。
等忐忑不安的表演时间结束了,黄飞宏像见了猫的老鼠一样从另外一边飞奔而去,人影一晃就不见了。
范童童从台上走下来,楼梯刚好就在舒婕面前,她的脚踩到地面的那刻就看到了舒婕坐在离她三步远的椅子上,微笑相对。
一时走神,落地的时候扭到了脚,范童童一个踉跄,跪倒在舒婕面前。
舒婕也没有料到有这样的惊喜在,幸亏这时候小朋友的注意力被舞台上穿着红色小肚兜的跳舞的小朋友吸引去了,否则不知道又有多少人看到范童童出丑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来的?”范童童站起身,尴尬的情绪包围着她,她拍拍膝盖上的土坐到舒婕旁边的椅子上,问她。
舒婕说:“从你的表演开始,我就在了。”
范童童一想到自己那糗样被舒婕看光了,露出不自在的神色,说:“你都看到了?”
“我仿佛看见一只披着狼皮的小兔子从里头走出来,呆头呆脑的,却要装出凶狠的架势。我就在想,这是哪一出呢?”舒婕侧头,故意装出沉思的样子。
范童童被她说的不自在起来,摸摸脑袋,才发现头上还戴着那东西,连忙拿下来。那个狼耳朵上有细细短短的毛,范童童扒着毛,转移话题:“你不用去上班么?放假放那么快?”
“我最近几天都很空闲,刚刚辞职了。”舒婕淡然的说。
范童童听得目瞪口呆:“啊?”
“我说我辞职了。”舒婕笑着再度重复一遍,在她身上找不到一处悲伤或是惋惜的痕迹,她说的风轻云淡,似乎那只是一次出行泡汤而已。
“可是……”范童童想去安慰她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索性一把抱住舒婕,说:“那你先花我的钱吧。”
“傻子,你一个月才一千块,你一个人都不够花。”
“现在是实习,所以才一千块,以后还会涨上去的!而且我用的不多,剩下的都给你。”范童童说的坚决,舒婕不用照镜子,凭感觉就能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幸福。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的第一笔工资还没发下来。”
范童童彻底的尴尬了,把那耳朵上的毛拔了一大搓下来,嘴巴里应着:“哦。”
“刚才好丢脸。”范童童苦笑着说。
舒婕却不那么认为,她只是觉得她很认真的在做一件事情,也许是在弥补小时候的梦。
她说:“我看到一只认真的兔子……”
“我是大灰狼好不好?!”范童童抗议。
舒婕掩着嘴巴轻笑。
范童童放弃了抵抗,说:“你说是笨兔子就是笨兔子吧。我反正也不像大灰狼。”
舒婕看了眼她手中的那个毛茸茸的耳朵,已经被她拔掉了一小块地方的毛,那里光秃秃的一块。
“那个人是黄飞宏?”舒婕想起刚才在台上似乎是故意在为难范童童的人,那人长的很面善,如果仔细想下,就能发现他和记忆里的某人非常像,他不像范童童,是彻底的改头换面几乎是变了一个人。那个男人的面部轮廓还保持着小时候的样子,仔细对比下,就会发现大致的相同。
听到这话,范童童不得不相信舒婕的记忆力。
她在那么多年后遇到了黄飞宏硬是没有想起来,耳舒婕只看一眼就能从记忆中找到那个人。
不由的佩服。
说到黄飞宏,范童童肚子里一肚子的苦水,手上拔毛的动作更是频繁。
“我妈要把我许配给他。”范童童委屈的说。
许配,这个词用的太古意的,总觉得有些父母之命难违的感觉。
舒婕的笑容凝结了起来,沉甸甸的。
“不过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他说怕我会爱上他,就拼命欺负我,上次还把我的照片发到报纸上去。更可恶的是他把拿稿费私吞了,都不给我。”
舒婕已经再也笑不出来了,她没料到范童童在新的环境里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只是她从来不说,她就不知道。
范童童太好欺负了,这点,舒婕比谁都清楚。范童童总怕别人讨厌她,什么事情都忍着,性子久而久之变得逆来顺受。
这样的性子对疼她的人来说是种福气,对存心伤害她的人来说,会助长了恶意伤害的威力。
舒婕越发觉得范童童像个小孩子。
“他为什么那么恨我?”范童童不解。
舒婕说:“也许是因为我。”
范童童望向舒婕。
舒婕点头,说:“他从小学开始就喜欢我。”
范童童目瞪口呆。这消息太劲爆了。
“我记得我那时候说他配不上我。后来他哭了。以后他就一直跟我做对。”
范童童用力眨了两下眼睛。
“那时候应该是小学二年级。”
范童童彻底无力,这是猴年马月的旧账啊,为什么那人可以记那么久?都不觉得幼稚么?
也许那个男人本身就幼稚到不行,就不觉得了。
范童童今天的任务就是带向日葵班的小朋友排演一遍就可以走了,端午节假期加起来是三天,到六一儿童节的时候再带小朋友过来开庆祝会就可以了。
忙了一天都在排演上,范童童累的全身垮了下来。
走前从办公室里拎了一大袋子东西,鼓鼓囊囊的,看起来似乎东西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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