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郑母,值得她付出一切代价,护她周全,让她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 郑母同女儿住在一起,精心照顾她。 几天后,叶韵受伤的伤口开始结痂,御医说可以下床走动走动。 郑母不顾摄政王的请求,要将女儿带回国公府。 虽然慕惊雪不想让阿瑜离开王府,但是也未强求她留下。 慕惊雪明白郑母心里的担忧,她怕阿瑜待在自己府里,传出更多难听的流言。 郑母扶着自己女儿,上了马车。 又过了几日,叶韵的伤彻底痊愈,太后为了感谢她救了皇上,特意邀请她进宫。 叶韵收拾妥帖,坐上马车,跟随内侍进了宫。 寿安宫的总管太监早早等在宫门口,亲自迎她进殿。 叶韵亦步亦趋地踏入大殿。 她泰然自若地见礼,“臣女拜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千岁!” 太后抬手示意她起身回话。 “起来吧!” 随即指着左边特意留给她的位置,“坐吧!” 太后关切地问,“身上的伤可大好?” 叶韵点点头,“好得差不多了。” 太后关心道,“若有不适,尽管说。” 随后吩咐,“陈嬷嬷,将哀家私库里那朵天山雪莲拿来,送给郡主,让她拿回去补补身体。”biqubao.com 天山雪莲,来自于海拔几千米的雪域高山,极难采摘,更难保存,由此,极其名贵。 皇宫里,也就皇帝、太后、太医院里各有一朵,如今皇帝和太后将仅有的一朵雪莲送给了她,足以证明皇上、太后对她的重视。 叶韵起身致谢,“福安多谢太后恩赏!” 太后温和慈爱地开口,“傻姑娘,这是你应得的。” 太后示意她坐下,“别站着了,快坐下,身子刚好,若累着了,就是哀家的不是了!” 正在这时,外面通传,“皇上驾到!” 慕昔迟俊美高大的身姿,在阳光的映射下,熠熠生辉。 当他大步流星地进入大殿,看到日思夜想的少女,他那张俊逸非凡的面容上,露出几分窃喜和柔情。 众人向他行礼。 慕昔迟坐到太后身侧的位置,抬手让大家起来。 慕昔迟关怀备至地问,“郡主的伤痊愈否?要不要朕派个御医前来看看?” 叶韵恭谨从容地回话,“多谢皇上好意,臣女的伤已无大碍!” 慕昔迟早就想亲自去看看她,可自从他私自出宫遇刺,太后严厉下令,谁若再敢放皇上私自离宫,一律杀无赦! 今日下朝,听闻太后召见福安郡主,他连政务都搁置一旁,欢呼雀跃地来了寿安宫。 太后邀她进宫,两个目的,一,的确是为了感谢她救了皇帝;二,则是为了皇上。 太后怕自己在不让他见福安郡主,他又偷跑出宫,直接夜探女子闺阁,这样,对她对皇上名誉都不好。 慕昔迟看她这么客气有礼,很不喜欢。 她对皇叔的态度一向是该怎么就怎么?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客气疏离。 慕昔迟沉声下令,“所有人,都出去!” 叶韵以为包括自己,她要转身时,只听慕昔迟厉声道,“福安郡主留下。” 他的声音听起来明显不悦。 太后了解面前少年帝王的性子,狠辣绝情,杀人不见血,她都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太后听他的语气,应该是发火了,但是又不想让别人看出来。 因此将所有人打发出去,只留当事人。 太后走出大殿前,经过她身边,苦心地多说了一句,“郡主,一切已国公府的安危为重!” 叶韵听明白了太后话中的意思,让她顺着点皇上,不要太过忤逆,不然就是拿国公府开刀。 叶韵了然地眨眨眼。 等到众人都出去,整个大殿只剩他们两人。 慕昔迟走到她身边,不顾她的挣扎,单手揽住她的纤细腰身。 “阿瑜,你为何对我总这么见外?对皇叔却不这样?” 他语气带着几分吃味及不喜。 叶韵极力挣扎,想要挣开他的怀抱,“皇上,你先放开臣女!” 慕昔迟严词拒绝,“不!” 随后抱得更紧更贴近自己,“你和皇叔待在一起,靠得比这还近过,为何我靠近你,你就让我放开!” 他为了让两人身份同处一个水平,在没人的时候,他都不用朕自称,都是已我称呼自己。 可她依然对自己有礼有节,这让他和她之间显得更为疏远。 叶韵抬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言语认真且从容,“因为皇上是天子,我知道皇上为了臣女,特意在没人时,自称我,想让我感受到被你平等对待。 可在外人面前,你依然是一国之君,而臣女却只是你手下大臣家的一个平凡的女眷。 若是有一天,我惹皇上不高兴,皇上会用我性命来威逼我,甚至用我的家人来胁迫我。” 叶韵见他想抢着说,他不会,她却截住他的话,“皇上也许不会,可万一呢?若有一天,朝中大臣通通逼你杀掉我,甚至逼你灭掉我九族,皇上该怎么决断?” 叶韵顿了一下又说,“我明白,皇上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可皇上你是一国之君,万事都不能随你心意做事,届时你会无条件相信我,站在我这边?” 叶韵最后说了一句,“何况,皇上连最起码得自由都给不了我?至少摄政王能给得起。” 摄政王的身份也有诸多束缚,可却比皇帝的身份少多了,最重要的一点是摄政王的府邸在宫外,她以后若是真的选择和摄政王在一起,那么至少她在宫外比在宫内要自由很多。 叶韵为人一向清醒又独立,她不喜欢皇宫里的生活,她喜欢外面广阔的天地。 自己就算只能在这个世界待上五年,可她也不愿一辈子浪费在皇宫里。 慕昔迟坚定决绝地回答,“能!若是不能,那你便杀了我!” 叶韵听到那个无比坚决的能字,她颇受震撼。 随后他又果断地说,“阿瑜,你要的自由,我同样给得起! 只要你要,我倾尽所有,只为你!” 叶韵听到他最后这句话,心跳加快。 这话听着太让人上头,那怕叶韵如此清醒的人,也忍不住有了片刻沉溺。 她呆愣住了。 她一向对口头上的誓言以及承诺不甚在意,可今日听到他这番肺腑之言,那坚定的目光,那果绝的态度,还有那俊美的脸庞,无一处不吸引着叶韵陷入沉沦。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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