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铃铛高高兴兴的提着见面礼,按响了门铃。 今天是她第一天亲自拜访罗爷爷的日子,她是来求学的,所以很郑重,手上还拿了不少昂贵的礼品,都是妈咪准备好的,不失礼又不会贵重过头。 罗爷爷住的房子是一栋很有韵味的老房子,半边墙壁爬满了爬山虎,围墙边种着竹子,就连门牌号都是木头雕刻挂着的。 抬头往上看,是龙飞凤舞的题字:陋室。 这两字不好听,但是这两字的造诣很高,就算她不太懂书法也看得出来各种玄妙。 来之前她特意查了一下罗爷爷的资历,被对方的来头给狠狠震惊,这哪是略懂,这分明是国画大家,往上数几代,都是宫廷画师,可谓是一脉传承。 所以,能得到这么个老师教导,绝对是走狗屎运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等待开门。 “吱呀。” 门开了。 “谁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吵死了。” 抱怨的声音戛然而止。 两人大眼瞪小眼。 小铃铛都惊呆了。 这是什么孽缘? 魏寻冷笑一声,故意掐着嗓子喊了句:“小白眼狼,是你啊?怎么摸到这里来了?” 她下意识反驳:“谁是白眼狼啊!我不是!” “啧,闻着味儿找过来了?” “我不是狗!” “那你怎么来了?” “我,我来找罗爷爷!” 魏寻愣了下,忽然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敲了他的脑袋一下,“混小子,还不快让开,拦着人家小姑娘干嘛?” 小铃铛立刻喊道:“罗爷爷!我来了!打扰了!” 罗老笑眯眯的,“不打扰不打扰,就等你呢,快进来。”转头就命令魏寻:“还不快帮人拿一下,没点眼力见的!” 魏寻刚想反驳,又挨了一下脑嘣子,敢怒不敢言,最后还是帮小铃铛拿过手里的东西,低头一看,乐了。 “人参,灵芝……这品质,不便宜啊!你搞贿赂?” 她吓得赶紧否认:“不不不,不是!这是我的学费!” “学费?” 罗爷爷立刻把东西还回去,“来就来了,学费什么!快拿走!” “不,这是要的,我妈咪特意让我拿来的,罗爷爷您不收下的话,我不敢来学了。” 毕竟直接给钱的话,罗爷爷会更不接受,但白白来学,太无耻。 罗老生怕她真的走了,只好手下了这些礼,并领着人往里面走。 房子不大,但被精心布置过,小桥流水,假山环绕,还有一池子养的胖乎乎的金鱼,每一处都是风景,韵味。 连小铃铛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当然,她更好奇魏寻为什么在这里? 而且他和罗爷爷似乎很熟悉的样子。 罗老很快给她解答疑惑了。 “那是我外孙,今儿来看我,别看他吊儿郎当的,没坏心,不用怕。” 原来如此。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魏寻为什么会在平民区那边逗留?且看着像是不学无术的姿态? 凭着罗爷爷外孙这个身份,不应该如此才对。 只是这是别人的家事,她不好打听太多。 罗老是打算认真教导,所以也早早的准备好了东西,等人来了,就进入讲课。 第一节课,只是浅显的了解国画渊源,相当于艺术史。 这是很无聊的,对于大部分人来说。 魏寻太清楚他外公讲课有多枯燥,所以饶有兴趣的等着看小姑娘打瞌睡。 可惜,他失望了。 小姑娘不仅没犯困,反而还坐的笔直,听得很认真,眼神很坚定。 怎么说呢? 充斥着求知欲。 这大大的满足了罗老的期盼,就说的更纤细了。 魏寻本来是来看笑话的,却不自觉的看了很久,直至被老爷子点了一下。 “去,倒杯水来。” 他回过神,没拒绝,起身去泡了茶,顺带摸了些茶点拿过来。 老爷子瞅了一眼,乐了,这还是他的好外孙头一次这么体贴! 不简单啊! 不过再看看小姑娘的模样,又觉得理解了。 “小铃啊……” ling叫起来太拗口了,罗老自动变成小铃这个接地气的名字。 小铃铛笑着道:“罗爷爷,我中文名叫江念瑾,您可以叫我的名字。” “江念瑾,这名字不错,不过我就爱叫你小铃,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罗爷爷你喜欢就好。” “日后一三五,你过来这边学习,要是有事不来了,跟我说一声,没事儿,我这里还有几个学生偶尔会过来,佣人有张妈,你想吃什么就跟张妈说,别客气,哦对了,我这外孙这几天也会在这里待着,你忽略他就行。” 魏寻一顿,“我是你外孙吗?” “你怀疑什么?” “您这口气,我像是外面的流浪狗。” “你不是?居无定所,整日也不知道干什么去。” 魏寻被噎了一下,摸了摸鼻子,倒是没办法反驳。 小铃铛差点笑出声。 “今天就先这样吧,小铃要不留下来吃饭吧?” 她摇摇头,“罗爷爷,我爸妈还等我回去吃饭呢,我就不留下来啦。” “也对,那早点回去吧,魏寻,去,送小姑娘回去。” “不不不,我可以回去,我家里的司机来接我。” “这样啊,那也让他送你上车,不然我不放心。” 她还想拒绝,生怕麻烦别人,但魏寻已经早一步将她一把拉起,“别啰嗦,走吧。” 她只好跟着离开。 “罗爷爷再见!” 罗老笑眯眼:“下次再来啊!”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房子,小铃铛落后两步,打量着魏寻的背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他的脚似乎受伤了,走路有点不利索。 她忍不住问道:“你脚受伤了吗?” 魏寻一听这话,就忍不住刺了一句:“哟,你看得出来?我还以为你没看见呢。” 要不是脚受伤了,他也不至于躲在这了。 偏偏这小白眼狼连句谢谢都没有。 而不明所以的小铃铛停下脚步,漂亮的脸上涌出几分生气,“你好好说话,能不能不要带刺呀!” “我有不好好说话吗?我这脚怎么受伤的,你不知道?” 小铃铛宛如一幅见鬼了。 “我怎么可能知道!” 魏寻气得想直接说,但话涌到唇边,又觉得掉面子,整的好像挟恩图报似的。 他丢不起这个人!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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