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贵妃猛的站起身来,把身旁的宫人吓得不轻,连忙去扶。 那几个正与林满月打斗的侍卫,动作都是一滞,均是面色如土。 林满月见状,一个横扫,砰砰砰一阵声响,几个侍卫尽数倒地。 而就在这时,皇帝带着人,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宫人倒是有心想阻拦,但却根本就不敢拦。 “这是怎么回事?”皇帝面沉如水,目光不善的看向几个侍卫。 齐贵妃见状,只觉得眼前发晕,却不得不上前:“皇上怎么过来了,臣妾恭迎皇上!” 见她正要施礼,皇帝上前两步,伸手将人给扶住了:“朕说过多少次,爱妃毋须多礼。” 扶着人站好,目光仍是看向几个侍卫,质问道:“你们几个,为何会在景仁宫中?” 那领头之人,此刻已经是两股战战,冷汗直冒,跪都差点没跪稳,颤抖着声音:“回、回禀皇上……” 这要让他如何回答,根本没法解释,难道说他们几个被齐贵妃收买,明着是皇上的人,实则是齐贵妃的人,真要这么说,皇上会不会放过他们不好说,但齐贵妃指定是要弄死他们。 “皇上……”齐贵妃撒娇似的唤了一声,随即身体就往他怀里倒去。 因她有孕在身,皇帝也不敢轻慢,生怕伤了腹中胎儿,连忙将人搂住,皱眉道:“爱妃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还有人敢给你委屈受?” 齐贵妃突然伸手,就朝林满月一指,道:“可不是,侯夫人仗着镇北侯的宠爱,不将臣妾放在眼里,皇上,你可得为臣妾做主啊!” 林满月无语极了,齐贵妃这变脸跟翻书似的就不说了,这还倒打一耙! 皇帝闻言,皱眉看向林满月,沉声道:“这位就是侯夫人,如何不将贵妃放在眼里?” 呃! 林满月垂下眼帘,不慌不忙朝着皇帝福了一礼,随即开口道:“臣妇林氏,如何敢对贵妃无礼,还请皇上明鉴!” 皇帝目光盯着她看了几眼,随即又扫过跪在地上的几个侍卫,声音冷冽道:“去将镇北侯请来,明总管,替朕审一审,看看他们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身边的总管太监,便立即站出来应声:“奴才遵旨!” “爱妃,这里乱糟糟的,不适合养胎,朕陪你去内室吧!”皇帝扶着齐贵妃,一脸温柔。 然而齐贵妃却有些不安:“皇上,这……” “这里的事交给明总管就好,你还不放心他吗,绝不会闹出糊涂债来!” “可是……” “好了,爱妃还是好生养胎,别的事交给朕就好,你也少操点心。”他说着,带着齐贵妃,就去了内室。 一行人站在原地,恭送皇帝与贵妃离开,待人进了内室,这才回转过来。 “咳咳,你们也听到了,皇上将此事交给咱家,咱家问话你们就老实些,不然,就别怪咱家心狠手辣!” 话说完,明总管便朝着在场身份最高的林满月走来,朝她拱了拱手,道:“夫人,咱家得罪了,还请问夫人事情始末可否逐一道来?” 对方客气,林满月也很客气,将进了景仁宫的一切,与明总管说了个明白。 听完之后,明总管面色也没有什么变化,仍是客气的朝她拱了拱手:“咱家话问完,还请夫人稍坐片刻!” 林满月点了下头,便去到一边,寻了个椅子坐下。 明总管就朝着几个侍卫走了过去,这几人仍是跪在地上,无一不是战战兢兢的。 “咱家记得,你是叫程扬吧!” “回公公的话,小人确实是程扬。” “嗯,那就好好说说,怎么出现在景仁宫,竟还胆大包天,敢朝侯夫人动手?” “这个……”程扬一脸的迟疑不定。 这一幕自是落在明总管的眼中,他跟在皇帝身边,每天见不少人,哪还看不出对方的心思,不由冷笑一声:“咱家劝你还是老实回答,不然,别怪咱家大刑侍候,皇上想要知道的事,你以为你能隐瞒得了的吗?” 程扬听得面色大变,整个人颓然的朝一边倒去,但很快又爬了起来,跪伏着一路朝明公公爬了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腿:“公公,公公,饶命啊,小人一时鬼迷心窍!” 明总管却是一脸不耐烦,抬脚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嘴里骂道:“该死的东西,咱家问你话,你老实回答就好,还没到要你命的时候,你求什么饶!” 再说了,这事儿是皇上让审的,最后如何决断,那也是皇上的事,哪容他一个奴才做主,这就着急忙慌向他求饶,这也求错了人,万一让皇上听到,还以为他能做皇上的主了。 程扬一脸慌张,眼神闪烁道:“小,小人交代,是贵妃娘娘身边的宫人来说,侯夫人对贵妃不敬,身边的婆子都制不住,被她一招就打倒在地起不了身,让小的们来帮个忙,因为忧心贵妃安稳,所以小人一时忘了规矩……” 明总管就一脸冷笑,相较于先前侯夫人问话时,那叫一个不慌不忙,毫不心虚,再观眼前程扬,那一脸的慌乱,还有那闪烁的眼神,一眼就能看出言不尽实。 “程扬啊程扬,咱家看你,还是不太老实!” 他冷笑一声,随即手一挥,道:“将他们这些人拉下去,分开审问,我倒要看看谁说真话,谁说假话!” 程扬大惊失色,惊叫一声:“公公,是小人错了,小人实话实说,还望公公在皇上面前求求情……” 明总管也不说帮忙求情的话,只冷声道:“那就从实招来。” “是小人一时糊涂,收了贵妃的好处……今儿的事,贵妃也只是说,能在影仁宫中解决,哪知道这位侯夫人功夫十分了得,小的几人都奈何不了她,没能将人制住,还把皇上给招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全身发抖,身为皇上的侍卫,却被贵妃收买,可想而知,他们会是什么下场,眼下被抓个当场,他就算想遮掩也遮掩不过去,唯一能指望的是贵妃能帮忙求求情,被皇上赶出侍卫队,便是最好的结果!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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