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风眼疾手快,一把揽住林满月,带着人往后飞掠而去,落在数十步远外。 许红鸾眼睛瞪得老大,在他动的那一刻,以为他会顺带捞自己一把,嘴里甚至喊出:“长风大哥!” 然而一眨眼间,人已经远去,心里既羞且怒,但更多的还是惊恐,眼看长刀就要砍到自己脸上,她惊得傻愣在那里,没了反应。 反倒是在她身旁的赵元英反应快,伸手扯过她,搂着她一个转身,拿自己的后背去挡刀,那刀正好就落在他后背肩头。 “啊!”一声惨叫出声。 许红鸾顿时被这一声给惊醒过来,大叫出声:“世子!” 伸手将他扯到一边,抬脚就向他身后的黑衣人踹过去,那黑衣人收刀躲避,随即两人便打了起来。 这一变故,也惊到了周围的人群,不时有人惊叫着躲避,慌乱间有人摔倒,也有人被踩踏,顿时乱成一团。 许红鸾与人过手两招,就感觉到吃力,对方的功夫在她之上,而且出手就是杀招,非是她能抵挡的,除了最开始那两下,是她出手攻击,后面她几乎全在躲避了。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 眼光一闪,便留意到林满月那边,身形一动,一个飞跃而起,便朝着林满月的方向飞扑而去,黑衣人紧跟其后。 “侯爷、夫人,救命啊!” 她一个闪身,躲到两人身后,试图拿他们来挡住追来的黑衣人。 然而陆长风的速度比她更快,在察觉到她的目的后,手揽着林满月,再次闪身避开,免受牵连。 黑衣人紧追而来,许红鸾气得不轻,却又拿他们没办法,眼神的余波又扫视到几个孩子,太子在人群中,自然是十分醒目的,她一眼就看到了,顿时眼睛一亮,太子出门,身边必然带不少侍卫的。 但她不敢把人往太子那边引,万一连累到太子受伤,皇上那儿她也交代不过去,目光便落在太子身旁的两人身上,太子的两个伴读,她都见过的。biqubao.com 想到陆长风接连避让,让她被黑衣人追杀不放,心中大恨,人飞跃而起,就朝着陆辰阳而去。 陆辰阳一看这架势,伸手一拉,嘴里道:“公子,我们先避避!” 太子也是习过武的,算不得多厉害,但身形十分灵活,两人几个起跳便落到侍卫们的护卫圈中,侍卫们自是层层防护,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到太子。 薛怀恩的反应就慢了点,没能跟上陆辰阳和太子的脚步,被许红鸾给盯上,眼看黑衣人的刀就要落到自己身上时,她什么也顾不得,将薛怀恩扯到身前挡刀。 薛怀恩也是带了护卫的,只是因为有太子在,太子的侍卫们贴身保护,他们这些护卫自是要退后些,这会儿发现情况危险,急忙赶来救人。 但还是迟了一步,黑衣人的刀刺伤了薛怀恩的胳膊! 薛怀恩惊叫一声,薛府的护卫已经赶至,一人接住受伤的薛怀恩,一人挥刀向黑衣人斩杀过去。 许红鸾总算能有喘息之机,连连后退,免得被波及。 而就在此时,突然被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让她始料未及,心下大惊,慌乱的抬眼看去,才发现原来是薛府的护卫。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拿刀架在我脖子上,知道我是谁吗,我可红鸾县主。”她抬出自己的身份来。 薛府的护卫却是恨得咬牙,明明黑衣人是在追杀这个女人,她却敢拿薛府的小公子来挡刀,要他说,哪里是自己胆大,胆大的分明是这个女人。 “好一个红鸾县主,自己做了亏心事,招来刺杀,居然敢拿我们薛府的公子挡刀,难不成你的命是命,我们薛府小公子的命,就不是命了?” 因为有太子的侍卫跟随,他们也放心,所以才一时大意,酿成了此祸。 许红鸾心惊了一下,刚才的行为必然是被这些人看在眼中了,但她一点也不觉得后悔,不拿薛怀恩挡刀,那受伤的就是自己了。 她朝那边扫了一眼,便见薛怀恩也只是伤了胳膊,并不致命,也稍稍放心了些,人没死就好,不到要她偿命的地步,最多就给些赔偿什么好了。 “这位护卫大哥,我也不是故意的,刚才那般情形,我吓得不轻,一时慌了手脚,自己干了什么都不是很清楚,完全都是无意为之!” 护卫听得都不由深吸一口气,刚才众目睽睽之下做出来的事,现在她居然说不清楚,无意为之,这话是想糊弄谁? 他不由冷笑一声:“在下也只是一个护卫,县主有什么话,回头跟国公爷解释吧!” 他懒得跟她多做纠缠。 几个薛府的护卫一起出手,那黑衣人被拿下,直接卸掉下巴,被两个护卫看押起来。 许红鸾见状,大松一口气之余,便抬步上前,想要去问问那黑衣人,是谁人指派来的,为何要刺杀她! 她心里思来想去一番,也没想出来谁跟她有这样的深仇大恨,居然派人来刺杀她,要让她知道是谁干的,绝不放过对方。 她甚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林满月干的,毕竟她之前也派人去杀过林满月,现在她想报复回来也正常。 目光不经意的,也朝那边扫了一眼。 “县主,请止步!”薛府的护卫皱眉道。 “你们替我拿下这个刺客,回头我会上门致谢的,现在让我过去问问他,倒底是谁派来刺杀我的。” “县主你说错了,我等并非是为县主拿下刺客,而是此人伤了我家小公子,需得带回府去,由国公爷发落!” 薛府的护卫说完,朝着太子那边拱手一礼,随后手一挥,就示意几个护卫将人带走,连带着受了伤的薛怀恩,被一个高壮的护卫抱在怀里,一行人匆匆离去。 许红鸾完全无力阻挡,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薛府的护卫,将人给带走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气得直跺脚,这些个莽汉,真是一点不懂上下尊卑,毫不知礼仪! “红鸾,红鸾,你没事吧!”赵元英后肩被砍了一刀,虽不致命,但也伤得不轻,却又心挂许红鸾,顾不得伤势,跟着寻了过来。 “哎呀世子,你受了伤就别乱动,刚才我特意引开刺客,就怕他再伤了你,能如今这般,已是万幸,我先带你去医馆治伤……”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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