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遥遥气得翻白眼,接着说,“反正黎舒回来后,没少和顾靳庭吵架。起初是因为孩子的身世,好不容易身世做了亲子鉴定,顾老爷子打了顾靳庭一巴掌。 顾靳庭总算,反应过来了。 黎舒一整个就是忍辱负重,顾靳庭知道是他的娃后,又来掺和治疗。 加上黎向晚时不时地口蜜腹剑,频繁地出入医院刷存在感,接近小孩子,刺得黎舒浑身戒备,因此不知道和顾靳庭吵了多少次。” “顾靳庭吧,也是挺冤的。”霍凌忍不住插一嘴,“他跟我说,从来没主动找过黎向晚,就怕黎舒有想法。 可黎舒太紧张了,总觉得是他招来了黎向晚,没少讽刺他。 顾靳庭那个脾气,你们也知道,耿直又受不得冤屈,那不就吵起来了吗?” “那就是黎向晚的目的啊。顾靳庭白痴,还自以为做了很多,其实特么地一招狠的都下不来对付黎向晚,把她赶走,赶出榕城不就行了吗! 他但凡果断一点,黎向晚能有机会对孩子下手? 黎舒会被激怒得,豁出去同归于尽,造成今晚的局面?” “没错,是顾靳庭自食恶果,他这个人轴,总觉得欠黎向晚一条命,黎向晚苦苦哀求他,最后给她一条生路,顾靳庭就不会下杀手。”霍凌淡淡的分析。 温宁冷了冷眼,“结果到头来,他却知道从小救自己的,压根不是黎向晚。这么多年的错付,该真心对待的女人却当成仇人,活该他现在心如刀绞。” 霍凌转动方向盘,将车缓缓停在医院的门口。 拂晓划开黑色的天幕,冬日的清晨那么深的雾,冷冷地飘向车窗。 他的眼睫修长,暗影重重,“他和黎舒的爱恨情仇,还掺杂了他母亲的死在里面,根本不是一两句能说得清楚的。 当年他还年少,顾宅的湖边又没有监控。 黎舒越说她是救顾靳庭的人,顾靳庭因为反感她,越不会信她。 这件事,只有黎向晚死的时候,亲口向他承认了,他才能一锤子被凿开固有的认知,痛彻心扉的明白,他这些年究竟都做错了什么。” “该他受的负罪感,他慢慢的去内疚吧!”祝遥遥冷哼了一声,她不会同情这个男人的。 温宁亦是同样的态度。 她眯着眼打量了下顾氏医院的门诊大厅和急诊部,“小舒应该在抢救室吧?” “我打电话给顾云霄。”霍凌说道,又皱着眉宇扫了眼祝遥遥。 “温宁,你们先休息一会。主要是祝遥遥,奔波了一晚上了,哪家的孕妇像她这样不睡觉的。” 祝遥遥撅着个嘴,“你别抱怨我了。我们去看看小舒。” “有顾云霄在,顾靳庭也在的。” 温宁把了下她的脉搏,的确心速有些过快,她指了指门诊大厅,“急诊室乌烟瘴气的,不如你带我先去看看黎舒的孩子? 等黎舒被安排进病房了,我们再去好好的守一下她。” “唉……好吧。”祝遥遥的腰是有些痛的,她瞒着不说,拉起温宁的手,边走边说,“黎舒的孩子长得很漂亮,外表看不出来有严重的心脏病,许是被顾云霄养得特别好。我再说一次,他真的是个绝种好男人啊。”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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